第22章 ☆、自作孽
? 溫熱的唇相觸，沈霆均只覺自己的心跳驟然蹦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見鬼。
他想。明明他也吻過幾個不同的女人，可沒有一次如同這女人一般讓他如此手足無措。
女人瞪大了眼，像是一只受驚的小兔，面對獵人竟然忘了閃躲。
她在害怕。
他想。
他似乎應該停下來。理智與沖動在他腦子裏打成一團漿糊，到底還是理智稍勝一籌。
幾經掙紮，他終于不舍地移開自己的唇。
她卻好像在這一瞬忽然清醒了過來，大大的眼睛忽閃了兩下，竟乖乖合上了眼簾。
睫毛微顫，雙頰緋紅。
轟！
他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炸裂，只剩下無盡的歡喜。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她真的喜歡你！沈霆均，她真的喜歡你！
沖動的洪水摧枯拉朽般沖毀了理智的大堤。
他再一次俯身，吻~向她微抿的唇。
即将接觸的前一秒，他頓了頓，也靜靜地閉上了眼。
像是鄭重其事地對待着自己的初吻，兩個人各自屏息凝神，按捺着狂亂的心跳，等待着唇~瓣的相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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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甜蜜又克制的輕吻。
唇與唇的輕輕觸碰，像是兩顆心的低低呢喃。
沒有唇齒交纏，沒有色氣滿滿。
無關纏~綿，卻深達心底。
良久，他忽然伸手輕輕扣住她的頸項，透過細膩的肌膚，她的脈搏傳到他的掌心，急而猛烈。
他無聲地笑了笑，離了她的唇，額頭抵上她的額頭：“看來真是第一次啊。”
她臉燙似火，卻還是不甘示弱：“你好像也有點疏于練習。”
這是她的初吻沒錯。可這不妨礙她判斷他的吻技。他的吻溫柔而猶豫，實在不像是個流連花叢的老手。
“是嗎？”他笑意更深，幾乎遮擋不住從心裏滿滿溢出的愉悅，“不如咱倆成立一個學習小組，互相監督學習進度？”
他的嗓音低回醇透，明明是調笑的話，卻被他說得一本正經極盡真誠。
她忍不住笑起來：“臉皮厚成這樣真的好嗎？”
他半點也不生氣，雙手捧了她的臉，笑得滿面春風：“我臉皮再厚也不及你的厚。”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各種理直氣壯。
她停了停，小心翼翼地探問：“所以，那晚我真的對你動手動腳來着？”
雖然他上次說她“摸”了他，還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可她一直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恩！”他大力點頭，“摸了我，還說我cute。怎麽，又想賴賬？”
“……”她懷疑地看向他，“那你複制一下當時的場景。”
“可以啊。”他答得十分爽快，“你可想好了，不要一會兒又後悔哦！”
她又有些不确定起來，猶豫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橫了心點點頭。
他壞笑着伸了食指劃過她的鼻尖，落到她的唇角：“Cute。”
她呆呆地等了半天沒有下文，這才恍然大悟：“就這樣而已？你這個騙子！”
她就說嘛。根本不可能嘛！
他笑得開心：“我沒有騙你啊。你确實摸了我，也确實說了Cute。想賴可是賴不掉的！”
見她嘟了嘴生悶氣，他湊過去想親~親她，被她一掌推開。
他幹脆地在她掌心印下一個吻，看着她笑。
她吃了一驚，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你不必原諒我。”他悠然笑道，“我拿這輩子賠給你，可好？”
她怔了怔，神色變幻，像是從一段甜美的夢境忽然驚醒：“這輩子？”
他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卻又不得要領：“怎麽了？”
她淡淡笑一笑，低聲道：“我想我……并沒有喜歡你的資格。”
他皺眉：“喜歡我還需要什麽資格？”
“很久以前我就告訴過你，”她說得平靜，“我是個獨身主義者，不想結婚，不想要孩子，甚至，也不打算進入一段長期的感情。”
他殘存的笑意終于褪了個幹幹淨淨：“事到如今，你還想要堅持獨身？”
他受傷的表情落在她的眼裏，讓她胸口隐隐作痛：“也許我做不到獨身。但婚姻和孩子絕對不是我想要的。”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是沈氏的接班人。”她狠狠心，接着往下說，“你必須要有繼承人，也應該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我們的矛盾根本不可調和。”
“所以，就算我們都喜歡對方，也不會有未來？”他忽然開了口，聲音冷淡，似乎又恢複成了那個高高在上淡漠自持的集團總裁。
“不錯。”她笑一笑，藏住那一抹苦澀，“沒有未來，又何必開始？今天是我太過沖動，很抱歉。”
男人發出一聲冷笑：“抱歉？可惜已經晚了。”
“你不想結婚，不要孩子，可以。”他咬牙道，“但你想就這麽抽身離開？不可能！姚律師，別忘了，你我可還有一年之約呢。這麽快就忘了你曾經許下的承諾了麽？”
女人驚訝地看向他。
“做所有女朋友該做的事，包括上床。”他睨着她，高傲，冰冷，“姚微，別以為你能吓退我。”
他逼近她，說得緩慢而堅決：“這輩子，不管你想怎麽折騰，我都奉陪到底。”
兩個人互不相讓地瞪着對方，直到姚微移開目光，輕嘆：“這又是何必……”
未說完的話被他的唇粗暴地堵了回去。
他的舌尖迅捷地撬開她的唇齒，再無先前的半點溫存。
在他猛烈的攻勢下，她很快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一路丢盔棄甲，失城失地。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心可以跳得那麽快，呼吸可以變得那麽急。他緊緊地把她扣在懷裏，緊到她幾乎不能呼吸。
在失氧的眩暈中，她嘗到了一絲血腥，腦子終于恢複了些清明。
他似乎也被那腥味刺激到了，停了停，緩緩退出了她的陣地。
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大口喘息。她發現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竟摟住了他的脖子，慌忙縮回。
他挑起一抹淡笑，聲音微啞，卻帶着強大的自信：“你逃不掉了。”
她只覺得心裏亂成一團。
“沈霆均。”良久她終于出聲，“你真是個自私又霸道的混蛋。”
他笑起來：“不錯，我自私又霸道。但偏偏，你就是喜歡……”
壓低了聲音，他湊到她的耳邊，說得悠然而篤定：“……我這個自私又霸道的混蛋啊。”
是……嗎……？
她眼裏閃過一絲猶豫，再擡頭，便只是輕笑一聲：“既然你這麽堅持，我們便試試好了。但願你不會後悔。”
沈霆均笑意微斂，靠回椅背，跟她拉開一小段距離，仔細看了看她，才道：“我自然不會後悔。倒是你，也不要後悔才好。”
她笑一笑，并不接話，直接跳轉到正題：“莊煜英想讓我對你施展美人計。”
“哦？”他似乎一點都不驚訝，“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正在對你使用美男計呢。”
她的臉上仍然有些紅暈尚未消退，似嗔非嗔地橫了他一眼，道：“正經點，先談正事。”
“這就是正事啊。”他眯了眼，懶洋洋地呷了一口茶水，見她蹙眉，才收了調笑，淡聲道，“如果是美人計，他已經成功了。可惜的是，他沒有料到，你也中了我的美男計。大家回到同一起跑線，也沒什麽不好。”
奇怪。看他喝水，她竟也覺得有些渴。
在她意識到之前，她已經端了自己面前的杯子，也抿了一口茶。
茶剛入口，就見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她的杯子，她的臉又有些燙起來。
他卻伸了手過來搶走了她的杯子：“飯後喝茶不好。”
“你不是也在喝？”她下意識地反駁。
他笑而不答，卻把那盞茶遠遠放到她夠不着的那側，轉而替她倒了一杯熱水：“喝這個吧。”
熱氣蒸騰，潤了他的眉眼。他用自己修長的手指拿起杯子，塞到她手中。
指尖相碰，又各自急急分開。
室內靜谧無聲。
杯子捏在手裏，暖暖的。她一時竟忘了之前的話題。
總覺得這樣的氣氛好暧昧。
她垂了眼看杯沿升起的冉冉白霧，眼前晃過尹明凱的臉。
明明只見過兩次，他的樣子卻像是刻在她腦海裏，長長的頭發耷拉在額前，眼神憂傷而決然。
“愛一個人，是一輩子的事。”他說。
為了姐姐，他一意複仇，一心求死。
“這輩子，不管你怎麽折騰，我都奉陪到底。”身側這個男人如是說，眼裏亦是滿滿的堅定。
結果，他不但喜歡她，甚至，還愛着她嗎？
這真的是再糟不過的狀況了。現實開始向她從未擔憂過的方向滑去……
他本應是個花花大少的啊……
如果她失敗了，他會做出同樣瘋狂的事情嗎？
不，不行。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樣愛着他。
但她，不想讓姐夫的命運在他身上重演。
“你在想什麽？”男人不知何時起了身，彎着腰打量她，一張俊臉離她不過十厘米。
“……”她吓得差點扔了杯子，怒道，“你是有1000度近視嗎！為什麽總要離這麽近！”
吓死人了簡直！
男人笑起來，似乎她的反應讓他挺開心，居然還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Cute。”
“……”她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算她自作孽不可活。她現在簡直已經無法正視這個單詞了。
“說到莊煜英，你打算拿他怎麽辦？”男人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忽然問。
她猶豫了一下，道：“你知不知道莊家的錢來得不太幹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