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5)

前體下。

不過,巴紮表示,他是個實用主義者,女人嘛,主要用途還是在床上,長得再好看,吹燈拔蠟脫了衣服還不都是一個用處?到那時誰還在乎長得好不好看?

好用才是硬道理。

于是。洗完澡,婢女退出去的時候,他就不由分說地扯住了那個豐美的婢女,癡纏起來。

婢女尖聲叫起來,抗拒着。

可是驿館上下誰不知道這巴紮好色的毛病,沒有一個人敢阻止的。

甚至還有人貼心地把那個幹瘦的婢女拉出去,細致地關好了房門。

巴紮獸性大發,壓着婢女就要提槍上陣,冷不丁地屁股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他疼得張嘴就要慘叫,嘴巴卻被黑衣人死死地捂住了。

一個身材高大卻精瘦的黑衣人用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西番話:“乖乖聽話,不然閹了你!”

而另一個身材稍微矮小的黑衣人,則是晃了晃手裏的匕首,猥瑣地朝他的褲裆比劃了一下。

巴紮吓得菊花一緊,瘋狂地點頭。

第一卷 099 巴紮黑

雬璃見他配合,很滿意地壓低聲音用西番話惡狠狠地說:“巴紮王子,只要你幫着我們做一件事情,今晚就暫且放過你!王子您強搶無數民女,閹了您也不為過吧?”

說完,朝章妍眨眨眼:“收了匕首吧。”

巴紮怎麽也想不到寵幸個沒什麽身份地位的小婢女而已,怎麽就招來了這兩個多管閑事的人?

但是那個子矮小的黑衣人拿一把匕首在手裏呼呼地轉悠着,看上去随時随地都能紮在他屁股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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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覺得害怕起來。

只有乖乖再次狂點頭:“好好好!你們說,讓我做什麽?”

要錢?他多的是!

雬璃淡淡地笑着,說:“讓我們扮成你的随行護衛,帶我們立即入宮去!”

巴紮頓時瞪着眼看他們:“你們……你們是什麽人?入宮做什麽?”

雬璃看了一眼章妍,随即輕聲說:“太子殿下你見過嗎?”

巴紮點點頭,使團進西京城,負責前來迎接的人,就是太子孟永琰啊。

“有人要殺太子,我們進宮是要救他。”

巴紮覺得,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章妍也沒打算讓他相信,從懷裏随随便便掏出一顆藥丸來,掰開巴紮的嘴巴塞進去。

雬璃适時地在巴紮的喉嚨上一捏,他就忍不住把藥丸吞下去了,吞完之後吓得一臉灰敗看着他們:“你們……這是什麽?”

雬璃淡淡地答:“毒藥!你要是乖乖聽話,出宮之後我們自然會把解藥給你!你要是不乖乖合作,這毒藥,只有我能解,你找遍天下也再找不到給你解毒的人了。”

巴紮這回是真的害怕了。

他慘白着臉,只有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好好!你們…我進宮總需要理由吧?”

“齊王病重,你進宮探病。”

巴紮撇撇嘴,渾身顫抖。肥肉亂晃:“這個……他也不是我父汗,他病了,我大半夜入宮探病,說不過去吧?”

雬璃似笑非笑地站起身來,不再鉗制着他了,反正“毒藥”喂下去,巴紮這貪生怕死的人。不會再出什麽幺蛾子了。

“你放心,就算他是你父皇,你大半夜的入宮也說不過去。只是需要一個理由而已!”

巴紮想了想,好像也對。

可還是不情不願地起身,默默地穿好了衣服,被章妍拿匕首頂着屁股到門邊朝外喊了一聲,用西番話叽裏咕嚕吩咐了幾句。

章妍聽不懂外語。只是拿眼神看着雬璃。

他輕輕點頭,表示不用擔心。

不多久,外面就有人送過來兩套侍衛服,西番的侍衛都穿得豪放,大夏天的,居然還是皮草爆款,章妍穿上之後。只覺得渾身都像是有火爐在烘烤,頓時覺得自己不大好了。

再看雬璃,他穿着厚重的皮毛,居然也能一臉淡然,一絲出汗的跡象都沒有,真是神奇!

而巴紮也迅速地穿好了衣服,看到他們換好衣服出來,只看了章妍一眼,就立即吓得一臉驚奇地看她,嘴裏開始叽裏咕嚕地說起話來,章妍雖然聽不懂,但是看表情也猜到了大概,這是在罵他們。

她看雬璃:“他說的是什麽?”

“你不會想知道的。”

章妍晃了晃手裏的匕首,再次猥瑣地看了巴紮一眼,匕首的尖尖指着他的腿根。

雬璃看得滿眼黑線:這個女土匪,還是改不了一身流氓的匪氣啊。

他伸手推了推巴紮:“走吧,帶我們入宮!入了宮,就給你解藥放你走!”

巴紮憋屈地被他推着走了,帶着他們兩個出門的時候,正遇上那個抓過章妍的西番女武士,一頭極長的發絲編成無數細小的發辮,綴着叮叮當當的物件兒,章妍這一次離得近了才看清楚,那些物件居然是一個個面目猙獰的暗器,看上去鋒利無比的樣子。

也不怕隔着自己。

姜楠手裏握着彎刀,警惕地看着雬璃兩人,用齊國話冷冷地問:“你們做什麽?放開王子!”

巴紮屁股上被章妍拿匕首紮了一下,立即吓得喝罵一句:“做什麽?我帶他們入宮去辦事,你們在宮門外等着我就行!”

說完,讪讪地笑着看雬璃,他這麽說可以吧?不會再打他了吧?

章妍果然很滿意,推了他一把,三人大搖大擺地出了驿站,一路快馬到了宮門口的時候,宮門果然已經緊閉了。

門口的守衛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宮裏的事情他們這裏也是有所耳聞的,見到有人來叫門,頓時緊張極了,連門都不敢開,只站在城樓上往下喊:“誰??”

巴紮身形太有标志性了,站在城樓下,像是一座山。放開了嗓門朝城樓上吼了一句西番話。

雬璃立即接着用齊國話說了句:“這是西番國的二王子巴紮,入宮有急事,這是二王子的令牌,請開宮門!”

他将巴紮的令牌拿出來在夜色裏晃了晃。

城門的守衛當然是看不見的,只好乖乖下了城樓,将宮門打開了,借着燈籠微弱的光看了看巴紮的令牌,的确是使臣專有的入宮令牌,宮裏也有規定,拿着令牌入宮的人,守衛們是不得阻攔的。

可是這大半夜的,要是直接放進去,會不會出事?

巴紮急等着入宮之後拿了解藥趕緊走人,見守衛愣神糾結。氣得用蒲扇似的大巴掌拍了過去,嘴裏又開始氣急敗壞地罵起來。

好在守衛也聽不懂。

雬璃淡淡地朝那守衛說:“二王子有十萬火急的大事要和太子殿下面談,你只管放人就是了。”

巴紮不等守衛的回應,一把推開他,帶着雬璃和章妍大搖大擺地進了第一道宮門。

章妍始終低着頭悶笑,和雬璃一起跟在巴紮的身後,順着寬闊的宮道朝第二道宮門疾走。

第一道宮門過了之後,後面的幾道宮門就容易多了,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西六宮的地界,巴紮就不想再走了。

章妍卻笑眯眯地再次拿匕首抵着他的後腰。

雬璃:“勞煩王子帶我們去一趟太子殿下的慈慶宮。”

巴紮頓時敢怒不敢言地瞪着這兩個無賴,說好的進宮就放任呢?

說好的解藥呢?

他哼哼了兩聲,在被章妍拿匕首紮破屁股之前,趕緊帶着他們,在路邊随手抓了個小太監。帶路去了慈慶宮。

孟永琰這一晚因為要準備登基大典的事情,和東宮的幾個長史商量政事到了很晚,一直激動地沒有睡下。

得了通傳的時候,他是着實愣了一下的。

巴紮那貨,他是有很深的印象的。

畢竟這麽多年,來大齊國進貢的小國絡繹不絕,可是作為使團門面的巴紮,居然在進西京城的第一天,就被帶到了紫薇廣場上,由萬民請願險些定罪下獄,這還是多少年來的頭一遭。

丢人丢到這份上的外國使臣,孟永琰怎麽可能沒印象?

“他來做什麽……讓他進來!”

宮人出去傳令,沒多一會兒,孟永琰就覺得腳下的地面在輕微地晃動。就知道是巴紮進來了,立即起身去迎接,卻看到巴紮身後居然跟着兩個守衛模樣的人也進來了。

他不由得皺眉。

區區小國使臣的小守衛,居然也敢進內殿來?不怕驚擾了他這尊貴的未來帝王?

哪知道他還沒說話,章妍就刷地一下從巴紮身後走出來,露出自己的臉來,殷切地看着孟永琰:“太子殿下。永安郡王要造反!”

孟永琰被她吓了一跳,等到看清楚她的臉,才重視起來:“我記得你!你說什麽?”

“殿下,永安郡王正在聯絡城外的京畿大營,他要造反了!”

孟永琰只聽見自己的腦子裏轟地一聲,震得他險些站立不穩!

你看看,你看看……

他說什麽來着?

孟永安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果然敢造反了。

“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雬璃淡然地走上前。

孟永琰一看見他,立即認出來了:“道長?你們……”

“殿下,我等傍晚時分無意間得知,永安郡王和西京城內撷芳小館中的紫衣姑娘有來往!而那紫衣姑娘,正和京畿大營的王将軍打得火熱,最近一段時間,王将軍都會每晚準時入城,歇在紫衣姑娘的房中。今晚也不例外!而那王将軍,随身帶着京畿大營的虎符,只要紫衣拿到虎符,交給王将軍身邊的副将,京畿大營的三萬軍馬,随時随地都會打入西京城了……”

孟永琰整個臉色都變得青綠。

他腦子雖然比較笨,可是道長把整件事的脈絡都分析得這麽透徹了。他要是還弄不明白,就真的是豬了。

“怎麽辦?這可怎麽辦?”

雬璃見他慌神,立即朗聲問他:“殿下,這皇宮內外,有多少個守衛?”

孟永琰被他大聲這麽一問,勉強冷靜了下來,想了想:“有五千人左右。”

“殿下必須立即傳令皇宮內外戒嚴。”

雬璃看他愣神,只覺得這個太子啊,要論才幹能力,和永安郡王真的不是一個層次。

只可惜,永安郡王是玉瑤的心上人。

那麽他無論如何都是要給玉瑤添點堵的了。

孟永琰臉色沉了沉,随即點頭,轉身吩咐外面的人去請東宮的幾個得力幕僚,吩咐完畢,才回來,看着雬璃和章妍,有些狐疑地問:“你們,為什麽幫我?”

章妍笑呵呵地看他:“當然不是因為你是太子,只是因為,我們和永安郡王恰好有仇而已。”

孟永琰覺得這話不怎麽好聽,可是心頭的懷疑總算少了些。

他剛才對這兩個人是有些懷疑的。

畢竟。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誰會冒險去做?

“你們讓我是想讓本宮幫你們報仇?”

章妍和雬璃對視一眼,她想起之前在宮裏聽到的八卦,這位太子殿下生性多疑,心胸狹窄。如果今晚不把自己表現得功利一些,他是不會相信他們的吧?

“沒錯。最好,殿下将來能幫我們殺一個人!”

孟永琰來了興致:“誰?”

“燕州城的現任知州。”

孟永琰立即一笑。還當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呢。

“就這個?”

章妍點頭:“他當日收受賄賂,害得我家破人亡,死不足惜。況且,他還是永安郡王的人!”

“本宮知道,所以本宮遲早都是要殺他的。”

章妍看了他一眼,孟永琰既然對永安郡王的勢力有過了解,那也不是完全的豬隊友,還是值得幫助的。

“你們暫時留在這裏,本宮去做些安排,沒有本宮的吩咐,你們最好不要離開。”

章妍點點頭,就知道沒那麽容易放他們走,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孟永琰一走,巴紮就甕聲甕氣地問雬璃:“你們要做什麽?我可以離開了嗎?”

雬璃搖搖頭,一臉莊重地說:“王子,外面現在很混亂,打起來了,您暫時走不了!”

巴紮頓時來了脾氣,聲如洪鐘地罵起來:“什麽?你們這些奸詐的齊國人,都是說話不算話的臭狐貍!”

雬璃笑眯眯地看他一眼,淡定地從懷裏又掏出一顆藥丸,拿在手裏把玩着。

巴紮一看見那藥丸,頓時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雬璃很滿意地收回了藥丸。

章妍捏着匕首,在大殿裏來回踱步。

整個東宮都是一片忙亂,誰也沒有注意,一道全黑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溜了進來。

皇宮中忙亂不堪的時候,是最容易出差池的時候,然而誰也想不到,就在這東宮裏,居然發生震驚天下的差池!

黑色身影溜進東宮偏殿的時候,一路身姿輕盈,從窗口翻進來的時候。

章妍終于察覺到,大喝一聲:“誰?!”

手裏的匕首朝那人飛去。

那人的身子陡然一翻,徒手接住了匕首。随即用西番話大叫了一聲。

巴紮立即高高興興地沖了過去,嚷嚷起來。

雬璃攔住了章妍:“是巴紮身邊的那個女人。”

姜楠看着巴紮,拉下臉上的布巾,朝巴紮笑着:“王子,我來救你出去!”

巴紮看到她無比的高興,他的私人護衛就是這麽貼心給力,都潛入皇宮裏來了,就是為了救他。

他笑嘻嘻地走到姜楠面前,剛要伸手去拉她,卻陡然覺得肚子上一涼。

章妍看見這一幕,頓時知道不好。

“她要殺了巴紮!”

雬璃管不得那麽多,一道妖力打過去,姜楠立即翻身後撤,順着窗子又逃了出去。動作如行雲流水,可見武功極高。

雬璃撲到巴紮身邊,看了一眼他的傷口。

“有毒!”

第一卷 100 連環計

章妍就有些不解了。

章妍立即沖到殿門去吼了一嗓子:“來人啊!抓刺客!巴紮王子受傷啦!”

吼完,回頭急忙去看巴紮死了沒。

“奇怪,那女人是巴紮的密衛啊,怎麽會想殺巴紮?”

雬璃皺着眉,把巴紮拖着放在大殿一角的地毯上,聽她這麽問,忍不住看她一眼,提示了一句:“那個女人會說齊國話,相貌也不像是純粹的西番人,可能,是齊國什麽人的內應呢?”

章妍眨眨眼,立即明白了。

“你說永安郡王?”

雬璃贊同地點頭,一邊動用妖力給巴紮驅毒。

章妍皺眉,更加疑惑了。

“我們劫走巴紮的時候,那個女人是看見了的,所以永安郡王應該随後也知道了。可是。他不應該忙着造反嗎,殺了巴紮做什麽?”

雬璃有些吃力地幫巴紮把傷口周圍的毒素逼出來,好在這毒發作起來沒那麽快,他的妖力也還算充沛。不然,巴紮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

殿外的東宮守衛聽到動靜立即沖了進來,眼見着巴紮被刺,立即去請禦醫了。

孟永琰很快也得到了消息。走進來就有些急切地問:“怎麽回事?巴紮王子有沒有大礙?”

“死不了,就是中了點毒,需要調理一陣子才行。”

他能用妖力保住巴紮的命,卻不能一下子完全治好了他。

章妍在事後關于這件事還特地咨詢了他:為什麽沒有直接救了巴紮?

雬璃的答案是:哦。那樣比較不低調,不好!

當然,這是後話了。

章妍此時只是奇怪地看了看雬璃,眼看着他把半死不活的巴紮交給孟永琰,她才在孟永琰懷疑的目光中,淡定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淡定地跟孟永琰告狀。

“太子殿下,那個女人這個時候要殺巴紮,目的就是要把巴紮的死推到我們和殿下您的身上……”

雬璃在一邊立即接着說道:“殿下不如封鎖了消息,将計就計,看看對方是誰,想做什麽?”

孟永琰看他們的目光還是帶着點點懷疑,問雬璃:“你們說永安郡王要謀反,可是如今宮門口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們早知道,謊報這種事情,你們可是要殺頭的!”

章妍立即一臉慎重地答:“殿下,您相信我們,永安郡王造反這個事情。絕對不是我們瞎說的。殿下您看,我們今晚在驿站和巴紮王子一起來皇宮的事情,剛才那個刺客就是巴紮王子的貼身護衛,她是知道我們帶走了巴紮王子的。今晚永安郡王很有可能不會有動作。倒是殿下這裏,可以做些事情,迷惑一下敵人……”

孟永琰一愣,看着她圓溜溜的小臉,忍不住就心癢癢地低聲問:“哦?什麽事情?”

雬璃忽然上前,不着痕跡地把章妍擋在了自己身後,随即朝孟永琰低頭說道:“永安郡王的計劃敗露,很有可能原本就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目的是讓我們知道他要造反……”

章妍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什麽?這都是孟永安那個死瘸子故意設下的圈套喽?

“永安郡王知道,只要我們知道了他要造反的消息,一定會設法入宮來示警,可是我們都沒有夜間入宮的令牌!”

章妍恍然大悟:“啊對,當時我們沒辦法的時候,恰巧看到了城北的煙花,就想起巴紮王子來了。”

雬璃笑着看她一眼。轉頭跟孟永琰繼續說道:“所以我們才想辦法去了驿站裏,找到了巴紮王子,請他和我們一起入宮來了。”

孟永琰也明白了這整個計劃:“你們入宮之後一定會來找我,因為入了夜,昭陽宮那裏畢竟沒那麽容易接見你們。只要你們到了東宮……”

雬璃點點頭:“殺手随即跟來,在東宮殺了巴紮。明天一早,大齊國和西番就會從友邦變成敵國!”

孟永琰越想越後怕,看着他們倆的神情有些憤恨。可是轉念一想,他們也沒有做錯什麽,要怪,只能怪設下這個局的人。心思太可怕了!

“巴紮真的死不了?”

雬璃輕笑:“只要沒人再殺他一回,就死不了。”

他說要,看看章妍的臉色,見她一副氣憤的模樣,想了想,随即跟孟永琰繼續說道:“殿下,何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将計就計?”

“你的意思是?”

“今晚的造反計劃既然是一出連環計,就一定還有後招。殿下你封鎖巴紮還活着的消息,開始在宮內大肆搜捕刺客,做出巴紮已經被刺身亡的樣子……”

…………

郡王府,深夜之後。變得更加安靜,孟永安坐在輪椅上,木質的輪子滾動時有些颠簸,他渾身骨頭這一天下來,幾乎被颠散架了,難受得五髒六腑都要錯位了。

可他仍然保持一身的儒雅,坐在臨水的亭榭裏,看着池水裏的荷葉随風搖曳着,問身後的人:“都妥了?”

趙茗兒低頭答話:“是,我得到消息,他們已經劫走了巴紮王子。”

“呵呵,土匪就是土匪。行事風格太容易猜透。”

他冷笑着把玩自己的衣袖,見她不說話,又輕聲問:“你弟弟的丹藥,玉瑤給了你麽?”

“已經給了。多謝郡王美言。”

孟永安冷笑着看她一眼:“你是個聰明人,只要以後辦事得力,丹藥的事情,玉瑤總不會拒絕我的。”

趙茗兒低頭答話:“是!郡王請放心!”

她就是看出來這個男人對玉瑤的影響力,才把精力放在了他的身上,玉瑤不肯給的續命丹藥,如今有了永安郡王的幫襯,她也能時時拿到了。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打扮的郡王府密衛輕輕落在了兩人身旁,低沉的聲音傳來:“主子,那人傳來消息,巴紮已經被刺,毒藥入體,應當是不能活了!”

孟永安卻立即皺眉:“什麽叫應當是不能活了?再去打探清楚,到底是活,還是死了?”

密衛立即應了聲,轉身消失不見了。

“你下去吧。”

趙茗兒立即也離開了郡王府,只不過在半道上,和玉瑤擦肩而過。

玉瑤淡淡地看她一眼,輕蔑地走遠了。

趙茗兒也并不生氣。她們雖然是同門師姐妹,可玉瑤天賦很好,而她,自打入門就修煉得吃力,後來弟弟病重,她更是因為偷拿金丹,被師父挑了手筋……

玉瑤看不起她,碾壓她。她都無所謂。

反正除了孟永安,她玉瑤也沒看得起誰。

然而……

趙茗兒看着那兩人站到一處的身影,無端地有些同情玉瑤呢!

玉瑤是捧着百合羹到了孟永安身邊的,柔聲細語地勸他:“永安,天色不早了,喝點百合羹,早點休息吧?”

他怎麽可能睡得着?

“玉瑤,你的人,都吩咐下去了嗎?”

玉瑤看着他的側臉,有些心疼,忍不住靠過去,把百合羹捧到他面前。

“放心吧,都沒問題的,明天朝堂上,你要做的事,她們的男人,都會配合你的!永安,你不會失敗的!”

他卻沒有那麽強烈的自信,做事要穩中求勝,他目前連巴紮的死訊都沒确定……

“玉瑤,如果我敗了,下場只有死,到那時,你不要救我!能答應我嗎?”

就讓他轟轟烈烈地死去,去見母妃,驕傲地告訴她,他努力了,拼死報仇了,可惜沒成功,母妃會原諒他的!

第一卷 101 大殿對峙

玉瑤一聽這話,頓時臉都白了:“你在瞎說什麽?”

不救他?

那她做了這麽多,耗了這麽長的時間,又都是為了什麽呢?

孟永安忽然微微轉身,朝她伸出手來:“過來!”

玉瑤頓時渾身氣焰熄滅,乖乖走過去,将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掌心裏,被他輕輕地握住,整個人頓時變得溫柔似水。

“玉瑤,我只希望你能懂我,如果這一次,我敗了,茍且活在世上,倒不如讓我就這麽轟轟烈烈地死了,就當我求你,如果真的不能成事,不要救我!答應我!”

他擡起頭,定定地看着她。

眼神溫柔似水,卻帶着讓玉瑤心顫的寒意。

他就這樣逼着她,可是她又有什麽辦法?

只有點頭答應。

“好,好!我答應你!”玉瑤說完,只覺得像是眨眼間就要失去了他似的,忍不住低頭輕輕環住了他,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孟永安卻神色平靜。

他在等着宮裏的消息。

沒讓他等待太久,密衛再一次回來,語氣有些激動地禀報:“主子,确切消息,巴紮王子身中奇毒,不治身亡了!”

孟永安霍地在輪椅上一拍,身子一激動就站了起來:“真的?”

可惜只站立了一會兒就腿軟再次坐下了。

玉瑤立即扶住了他,轉頭看着那個報信的人,慎重地問:“千真萬确?”

“屬下已經和宮內的幾個內應分別确認過,千真萬确!太子已經着人開始封鎖消息,現在西番那邊還不知道巴紮王子已經身亡的消息!”

孟永安輕輕咳了兩聲,顯然情緒是比較激動的。

他想了想,才壓抑住滿心的躁動,淡淡地吩咐起來:“去傳信給驿站那邊,讓西番的人知道,他們的王子是怎麽死的!”

密衛立即神色激動地擡頭看了他一眼:“是!”

随即利落地轉身離開。

孟永安又轉頭去喚十步之外沉默地站着的苦瓜臉侍衛:“林聰,你跟着玉瑤去傳信,準備明日朝堂上的上奏事宜!另外,明日一早,整個西京城內的造勢,一定不能出了差錯!”

苦瓜臉林聰點點頭。看了玉瑤一眼,她只好拍了拍孟永安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四周再次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

他輕輕撚了撚衣袖上的雲紋,看着東方的點點星光,靜靜地等待着黎明的到來……

章妍和雬璃被留在慈慶宮的偏殿裏,眼看着外面亂了起來,她有些焦急地抱着從侍衛那裏奪來的刀,守在巴紮身邊,時不時地注意着外面的動靜。太醫給巴紮開了藥灌下去之後,就離開了,随即。巴紮的死訊就在宮內外傳遞開來,随即孟永琰做出了封鎖消息的樣子,目前宮裏正四下裏風起雲湧呢。

雬璃淡定地坐在大殿一角,看着她大半夜裏還這麽精神,忍不住笑了:“不困嗎?”

她搖搖頭:“怎麽可能睡得着?”

随即看他一臉淡定,奇怪地問:“你确定這件事情一定沒問題嗎?萬一太子殿下這邊應對不了,可怎麽辦?”

“放心!對方最大的儀仗也不過是巴紮已死,太子留下我們在這裏,打的主意也不過是等到明天一早,文武大臣們參他一本的時候,拿我們倆當成替罪羊罷了!”

章妍瞪着眼睛看他:“原來你早就想到這一點了。我以為你不擔心呢。”

雬璃淡定地吹了吹杯子裏那杯濃茶的茶葉末,輕笑一聲:“不擔心!你也不必擔心!”

她抱着大刀坐到他身邊,看四周沒別人,才打了個哈欠靠在他的後背上歇息一會兒,輕聲咕囔着:“太子登基名正言順,可壞就壞在那個永安郡王這些年也沒閑着,這下子鬧起來,可有好戲看了!你說……大臣們要是捏着巴紮這件事情不放,就算知道巴紮還活着,我們挾持巴紮的罪名可不是捏造的,太子會不會為了平息這件事。殺了我們,做做樣子?”

雬璃低笑一聲,這妮子,腦瓜子最近好使了啊。

“嗯,他會的。”

章妍霍地坐直了身體,在他後背上輕輕捶了一拳:“那咱們還留在這裏做什麽?”

“看戲啊。”

章妍頓時無語,再次靠在他的背上,二二地問了句:“那副畫上的字怎麽念?”

雬璃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是一副精良的畫作,看上面的徽章,應該是齊王的作品。

“寶劍鋒從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他淡淡地念着,蘸着茶水開始教她識字,她自幼被她爹帶着也學了不少字,只不過後來他爹看出來她在習武方面的天分更高,索性專心教她習武了。

好在有些底子。

雬璃心情沉靜下來,将這兩句詩詞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下來給她看,又看着她一點點寫出來,直到她完全記下之時,天色已經快亮了。

巴紮悶哼着醒過來,就看到雬璃握着章妍的小手,在桌邊笑眯眯地寫着什麽東西,雖然只是蘸着茶水寫在桌面上,這副畫面看上去也是很和諧美好的。

他粗着嗓子喊雬璃:“喂,你們過來。”

雬璃擡眸看了他一眼:“有事?”

“是你們救了我?”

雬璃點點頭:“正是。”

巴紮雖然人品不怎麽地,可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性格還是和草原人很符合的,一聽這話,對着雬璃和章妍就沒那麽吹胡子瞪眼的了,淡淡地點頭,随即想起姜楠來,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章妍聽得頭大,忍不住看雬璃:“你給翻譯一下?”

“無非是罵那個叫姜楠的女人吃裏扒外而已。”

章妍撇撇嘴:“那是因為巴紮本來就不是‘裏’,而是那個‘外’。”

雬璃點點頭,随即問巴紮:“巴紮王子,如果你的死訊傳出去,你們留在驿站裏的使團官員們,有什麽辦法将你的死訊立即傳遞到西番國嗎?”

巴紮一怔,随即有些警惕地看着他:“問這個做什麽?”

“有人假借你的死訊,想挑起大齊國和你們西番之間的戰事,如果能在你們傳遞訊息的時候加以幹擾,或許能把動蕩減到最輕!”

巴紮眸光一沉,碩大的身子動了動,肚子上的傷口立即被撕扯得劇痛起來,他龇牙咧嘴地又罵了兩句,才讪讪地看着雬璃:“這件事情,我要和你們的皇帝說說,不能告訴你!你不是皇帝!”

雬璃點點頭,對于巴紮這魯直的說話方式,倒是很能适應,并不覺得被他瞧不起了。

章妍看着巴紮的表情,卻猜出來那是一種叫做“鄙視”的神情,抱着刀嘶嘶地抽了兩口氣,真想上去抽巴紮一頓。

雬璃拉住她的手,低頭朝她眨眨眼:“外面有人來了。”

不一會兒,孟永琰果然帶着一衆侍衛過來了。他穿着純黑色鑲金紋的朝服,收拾得幹淨利落精神抖擻地走進來,見巴紮醒了,也很高興。

果然沒死。

他笑眯眯地走到巴紮身邊,用齊國話吩咐了兩句。

巴紮:“……”

他和孟永琰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才用西番話說了一堆什麽。

說完,求助地看了一眼雬璃。

他笑笑,低聲将孟永琰的話翻譯了一下,又把巴紮的話翻譯了一下,兩邊這才有了正常的溝通。

孟永琰看着雬璃的神色多了絲考量,這人能聽懂西番話。看上去氣度不凡,難道如今的道士除了修仙打坐,也開始修習第二語種了?三清宗的道士如果都是這個水準的話,實力就太可怕了些吧?

他将來作為大齊國的皇帝,難道要任由這樣一個實力駭人的門派存在于世嗎?

一瞬間,他的腦海裏閃現出無數條毒計來,一條條都是打着滅了三清宗的主意。

雬璃淡淡地站着,身姿挺拔超脫,任由他打量着。

章妍見孟永琰的眼神居然有些火辣辣的,她就有些不爽了,走上前問他:“太子殿下,您這是要上早朝了?”

“嗯!”孟永琰的目光從雬璃身上挪開,看着章妍,說道,“等這件事情完善解決之後,本宮會好好犒賞你們的!”

章妍雙眸冒光,一副財迷的模樣:“您是打算獎勵我們金錢還是田地啊?”

孟永琰:“……”

什麽叫蹬鼻子上臉?

這就是了!

他只是随口一說啊,好麽好麽!

雬璃忍不住就笑了一聲,拉過章妍,笑了笑:“你怎麽能這麽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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