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0)

酒,等着那些禁軍在院子裏翻一遍之後,一個小隊長跑過來,和蘇允兒身邊的婢女低聲說了句,婢女的臉色立即一變,跑過來,跟蘇允兒低聲說了句:“小姐……”

随即朝蘇允兒搖了搖頭。

蘇允兒立即臉色都變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瞪圓了眼睛朝婢女又确認了一遍:“當真?”

婢女點點頭。

“外面有人把守着?”

“是!”

四周有人把守,卻還是找不到人,似乎只有一個解釋:她要找的人,是真的不在這裏的!

蘇允兒才尴尬地笑着,去看高元儀,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表妹,搜完了,笑着沒找到人,你可相信了?”

蘇允兒心裏還是不怎麽相信自己的消息會有誤,讪讪地看着他,嬌笑一聲:“表哥果真沒有騙我!”

高元儀起身,看了看天色,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我明早就上路離京,夜色深了,就不留你在我這不安全的府裏繼續待下去了。”

他轉身,朝高就笑了笑。

高就默默地低頭。一副送客的樣子!

蘇允兒臉色鐵青地站起身,帶着婢女讪讪地轉身離開了。

直到蘇允兒帶着禁軍全部離開,他才輕笑着朝高就招招手:“他們躲在哪裏了?”

高就搖搖頭:“屬下只是通知了一聲,他們躲在哪裏,屬下沒有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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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儀啧啧嘆了口氣,看了高就一眼,轉身朝卧房走,只是腳步有些虛浮。他喝了不少,已經微醺了,實在不想在這個夜晚還去那個小院子裏看他們秀恩愛找不自在。

他獨自回了卧房,想一想蘇允兒的那些說辭,忍不住嗤笑一聲,翻個身,這一晚倒是睡得比以前都踏實多了。

大概是醉了的緣故吧。

…………

雬璃帶着章妍倒是沒有多,只是在小院的卧房裏設了個隐身結界,大搖大擺地躲在結界裏,看着那些軍士進了房間四處搜索了半天也沒看到他們的蹤跡,章妍才笑眯眯地攀着雬璃的脖頸,壓低聲音問他:“我們說話的聲音他們真的聽不見嗎?”

雬璃低笑一聲,突然低頭,吻上了她的胸前風光。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穿的很薄,觸碰的感覺非常的靈敏,她立即沒忍住張嘴驚得大叫一聲:“啊呀!”

聲音帶着難言的情緒。她像是無骨的弱柳,被他揉在自己的懷裏搓弄着,聲音漸漸地大了。

“阿璃,阿璃……我會不會懷孩子?”

雬璃埋首在她身前的腦袋突然間擡起來,眸中的火光冷卻了一點點,這女人,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問問題嗎?

“不會!”

“啊?為什麽?”

她已經被迅速地剝光了,難受地攀在他的身上,氣喘籲籲地問,問完之後又覺得渾身火燒火燎的感覺又回來了。

這就是情-欲的感覺嗎?

她已經被燒得失去了理智,渾身戰栗地抱緊他,哼哼唧唧起來,可是一想到這幾次以來,她都是被動地承受,一點主動權都沒有占據。頓時不爽了,哼唧着一手扯住了他的頭發。

雬璃的一頭發絲濃黑濃黑的,在陽光下看着甚至還能看到流光溢彩的顏色,摸上去順滑極了。

她的手指一路順着發絲滑下去,于是她彎曲了五指,扣上了他的頭皮。

卻無意間按在了他頭皮上的一些穴位。

雬璃頓時悶哼一聲,渾身像是被劫雷擊中一般,一股酥麻的感覺瞬間竄到了腳心,他死死地抱住她的身子,也不知道要了多少回,動了多少下,直到章妍再也沒了力氣開始耍賴嗚嗚地求饒,他才覺得渾身那一股酥麻的感覺弱了不少。

這女人,無意間像是按在了這個身體的某個封印上,他體內的猛獸,被釋放出來。直到筋疲力盡,那野獸才會重新回到籠子裏。

章妍也欲哭無淚了,她做什麽了嗎,好像什麽都沒做啊,就是按了他的頭皮一把啊,怎麽就讓他突然間變成了野獸派,狠狠地要了她大半夜啊!

她哭喪着臉轉頭去看窗外,天色都已經微亮了。黎明了啊!

她氣得咬牙,伸手就捏住了他,狠狠地一擰。

雬璃立即悶哼一聲,疼得渾身蜷縮起來,卻低聲悶笑着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悶聲求饒:“別擰了,擰壞了,你就用不了了!”

章妍紅了臉,松開手,卻眸光一轉,使壞地摸了一把。

雬璃又是一聲悶哼,掐住她的腰,神情變得危險起來:“不想睡了是不是?”

章妍想到天一亮就要出發的,不睡覺怎麽行,趕緊松了手:“哎呀,好累。睡了睡了!好夢!”

雬璃抱着她,低頭看到她身上的痕跡,也心疼了,不再吓唬她,輕輕從背後抱住她,攏進了懷裏,低聲說:“睡吧,好夢!”

章妍腦袋一歪就睡得沉了。

真正得到滿足之後。一眨眼就能睡着,雬璃看着她的側臉,對自己的戰鬥力表示很滿意。

只是,這柳承志的身體終歸是凡人,居然頭皮上還有死穴,被她輕輕按一下,就難以承受了。

他忽然很想找回自己的原身了,要是用原身,做上七天七夜,他也是不會累的吧。

可惜章妍這個女人,就算武功高強,身體看着彪悍,實力上還是不大匹配啊!

妖與凡人的相戀,要考慮的問題終歸還是不少。

“睡吧!就這樣一直在我身邊,安安穩穩地睡吧!”

他抱着她,不再起身去打坐,卻沒有睡意,周邊的結界沒有撤下,他并不擔心方才的動靜被桐桐聽到,腦海裏亂七八糟地想着事情,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院子裏就來了小厮,小心翼翼地在外頭喚:“柳公子,章姑娘。二少爺吩咐小的過來叫你們,前面都收拾好了,就等二位了!咱們上路了!”

章妍睡得不算很沉,聽到這聲喊,立即就醒了。

她像是一條幹涸的魚,在案板上翻了個身,啞着嗓子跟身邊的雬璃,說了句:“好渴。水!”

雬璃先是跟小厮說了句:“知道了。”

随即抱着她起身,親自動手一點點地幫她穿好了衣服。

她閉着眼睛哼哼唧唧,很享受的樣子。

雬璃看得好笑起來,真是的,以前那個粗蠻的女土匪去了哪裏,現在倒是變得這麽嬌氣了。

不過,這種變化看在他的眼裏,卻滿滿的都是他的功勞。

伺候着她穿好衣服之後,就出了別院,高元儀穿着一身俊朗的铠甲,神情冷毅地在馬背上低頭看他們一眼,目光在她脖頸上的痕跡一掃而過,随即面色不太好看地跟雬璃說:“後面的馬車,你們在馬車裏不要出來!”

“好!”

章妍真心地朝他笑了笑,道謝:“多謝。”

一行人到齊,開始晃晃悠悠地上路了。

高元儀是遠赴邊疆鎮守,家眷婢女之類的帶了一大堆,誰也不會想到要去盤查幾輛馬車裏的人都有誰,一路順順利利地出了城門。

章妍掀開馬車簾子朝外看了一眼,才發現城牆的箭垛之後,站了一個身材嬌小的人,穿着招眼的紫色紗裙。

“那是誰?該不會那個紫衣吧?”

雬璃轉頭,甚至不需要掀開簾子,目力直接透過馬車的車壁,看清楚城牆上的人,也有些意外:“是。”

章妍頓時來了興致,她一向愛八卦的。

“沒想到高元儀離京,來城門口相送的人,居然只有紫衣,這兩人有什麽瓜葛嗎?”

雬璃沒好氣地看她一眼:“你很關心高元儀?”

章妍笑嘻嘻地仰頭看着他沒好氣的臉,一點點地爬到他身邊,伸手就扯住了他的俊臉,讓他的臉立即變了形。

“醋啦?”

“沒。”

“就是醋了。”

“我說了,就是沒有!”

章妍立即柳眉倒豎:“你敢吼我!”

雬璃一怔,氣勢頓時弱了,撇撇嘴:“這叫吼你麽。”

“那你那麽大聲做什麽?你道歉!”

雬璃黑線,沒理她,閉着眸開始打坐。

章妍不樂意了,趴在他的大長腿上,像一只求撫摸的貓咪。搖了搖他的手臂:“你說,趙茗兒知不知道我們離開西京了?她不會陰魂不散地也跟到南疆吧?”

雬璃皺皺眉:“不知道。”

“她為什麽三番四次地跟咱們作對?玉瑤不是很希望你拿回原身的嗎?”

雬璃暫時并不明白趙茗兒的意圖,但是他并不在乎趙茗兒的搗亂,見她心有餘悸的模樣,低笑着撫了撫她毛茸茸的腦袋,低聲安慰:“她不足為據,就算她的目的是阻止我拿回原身,咱們也不必懼怕,知道嗎?”

她點點頭,趴在他的腿上,忽然低聲笑了笑,屈指彈了一下他。

雬璃渾身一顫,疼痛,外加滿心的刺激。

這女人,是真的不怕彈廢了他啊。

“有你這麽對自己相公的嗎?”

他佯裝生氣地擡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随即捧起她的腦袋。準确地捉住了她的唇,纏綿肆意地吻了起來。

章妍被吻得臉色緋紅,忽然笑嘻嘻地在他耳邊,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吐氣如蘭。

“相公,咱們還沒試過,在車上呢……”

第二卷 111 閨蜜出場

馬車晃晃悠悠的,雬璃的心情也是一蕩一蕩的。

明明是個凡人,卻比妖界那些奔放的妖女們還奔放,雖然兩人有了夫妻之實,現在好歹也算是新婚,她這麽奔放,當真以為他制不住她了嗎?

他擡手就捏住了她的臉頰,肉肉的手感真是不錯,他一個沒忍住,就雙手搓着她的臉頰玩起來。

和她在一起之後,他的性子也被她帶的愛玩鬧起來。

本來被她這麽邀約着,是應該在馬車上和她大戰三百回合的,可是他想起昨晚她被折騰得一身傷痕,心底愧疚,雖然趁着她睡着的時候用妖力給她療了傷,卻還是不舍得在這四處堅硬的馬車裏要了她。

只是揉着她。抱着玩。

章妍也只是故意調戲他來着的,可是見他不上鈎,又忍不住鬧着小性子,在他身邊爬來爬去。馬車的空間并不到,她的身材又發育得太好了,磨磨蹭蹭的,雬璃漸漸地就覺得馬車裏的空氣有些憋悶了。抱着她,能看不能吃。

正在考慮,是把她就地正法了呢,還是把她扔出去呢?

磨人的妖精。真是讓人牙癢癢。

章妍也被他搓弄得渾身發軟,雙眸濕漉漉的看着他,正要動手去剝他的褲子,馬車卻突然一頓,停了下來。

章妍被閃了一下,哎喲一聲撲在他的懷裏,手忙腳亂地收拾衣服。

“怎麽了這是?”

章妍剛剛嘀咕完,就聽到前方傳來高就那音量很高的喝問:“什麽人?!還不退開!”

隐隐有尖細的哭聲傳來,章妍驚奇地掀開車簾子往外看了一眼。

只見一個看上去衣衫褴褛的女子,正激動地朝高元儀揮手:“元儀,是我,是我,柳青!”

章妍一愣,柳青?

姓柳?

她神色古怪地回頭看了一眼雬璃:“看來是高元儀的舊相識。”

高元儀在馬背上,也淩亂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柳青,這個女子遠沒有小時候的調皮可愛,看上去滿臉的風霜,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他朝高就擺了擺手,指着柳青:“帶柳小姐上馬。”

隊伍一邊有閑置的馬匹備用,高就下了馬。虛扶着柳青上了馬,她面黃肌瘦的,也不知道多久沒吃飯了。

高元儀當着大家的面也無暇去細問她到底怎麽會從燕州那麽遠的地方來到西京,還恰好等在城外的官道上攔住他。

柳家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麽。柳承志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一夜之間都死了,柳青又是怎麽逃出來的?

“餓不餓?”

柳青立即虛弱無力地點頭:“餓。”

“高就,去拿點幹糧和水。”

高就迅速地找來吃食,遞給柳青,她立即搶過來,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張大大的幹餅。

喝完了小半水袋的清水,她才滿足地打了個大大的嗝,打完了。才有些難堪地轉頭看了高元儀一眼。

高元儀和柳承志有過一陣子天天在一處厮混,柳青自幼性子調皮跋扈,在柳家的女孩兒裏面,排行二十二,只比柳承志大了一歲,自幼一起長大,也就和高元儀認識。

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柳青只有九歲。當時把高元儀的褲子都扒了。

只是為了揍他的屁股。

因為她娘打她屁股的時候總是會扒了她的褲子,于是在幼年沒有男女概念的柳青心裏,要打那個和她搶狗狗玩的小男孩,當然要把他褲子扒了!

柳青是高元儀童年的噩夢。

這噩夢,在他重新見到她的這一刻,又開始萦繞在心頭了!

他臉上有些僵硬地看着柳青,沒忍住地問道:“你這一身破破爛爛的,是怎麽回事?”

柳青擦了擦臉。有些難得的不好意思:“我扮成了乞丐,跟着一幫來西京城乞讨的乞丐們,可不就得破破爛爛麽!”

高元儀看着她那張和柳承志有五分相似的臉。

那種噩夢般的感覺立即又加深了幾分。

“你能行嗎?要不要乘馬車?你弟弟也在後面的馬車裏!”

高元儀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态,就把雬璃的行蹤洩露給她知道了。

哪怕只有一丁點的懷疑。也是應該驗證一下的。

柳青一聽,果然兩眼放光:“那臭小子怎麽和你混在一處了?家裏出事的事情他還不知道嗎?”

“他們就在第二輛馬車裏,你自己問他們吧。”

柳青立即聽到了關鍵的地方:“他們?還有誰?”

“承志的娘子,你的弟媳婦。”

柳青頓時面色變得古怪起來,實在是沒辦法相信,柳承志那小子一向纨绔,怎麽會老老實實成親?

“我去看看再說。”

她如今是柳承志唯一的姐姐,長姐如母。柳承志的娘子,她怎麽着也要把把關的。

章妍正在伸長了脖子看八卦,冷不防她突然調轉馬頭沖到了他們馬車邊,一時間和柳青大眼瞪小眼。她只覺得柳青長得還算耐看,濃眉大眼的,雖然是一張略顯方正的國字臉,卻英氣逼人。

鼻子嘴巴卻和雬璃如今的臉很相似。

章妍微微坐直了身子,看着柳青,試探着,微微一笑。

柳青一身落魄,卻英氣不改,一雙濃黑的眼眸一彎,笑了笑:“你就是我弟弟的媳婦?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章妍立即确定這還真是柳承志的姐姐,回頭看了雬璃一眼。

他看了看柳青,不好意思。不認識。

柳青看他居然露出一臉的冷淡,有些受傷。

一幫姐姐裏,她是唯一沒有嫁出去的,主要是因為母老虎的名聲在外。沒人敢娶。

她留在柳家成了老姑娘,可是一向和柳承志的感情不錯的啊。

怎麽如今姐弟倆劫後餘生又重逢,他倒像是一副不認識自己的樣子?

“承志,你看到姐姐不高興嘛?柳家都死絕了,只剩我們倆了!”

雬璃微微皺眉看她:“我受傷之後很多人和事記不大清楚了。柳昀呢,也死了?”

不是被趙茗兒控制了,帶到了西京城麽?

“當時二叔給爹還有姨娘們下毒的時候,我恰巧生病,喝了毒酒之後居然沒事,當時裝死,趁着他們處理屍體的時候,我溜到了馬車裏,被馬車帶到了半路,就跑了出來……”

雬璃有些贊賞地看着她,忽然明白她的身份了,柳家唯一沒有嫁出去的女兒,柳承志的二十二姐,柳青。

他有些尴尬地咳了咳,用力地擠出一個字:“姐!”

柳青不說話了。

“你受苦了,這是我娘子。章妍。妍兒,這是我排行二十二的姐姐,咳咳,柳青!”

柳青看着他和章妍都怪異的臉色,忍不住嘆氣:“我好累,能和你們一起乘馬車嗎?”

章妍看着雬璃的臉色都變了,想起之前她提起的在馬車上……的事情,她噗嗤笑了一聲。指了指馬車的門:“進來吧,青姐。”

她将柳青迎進了馬車裏。

現在的她自然是不知道的,此後的許多年歲月裏,這個英氣逼人的女子,居然成為她唯一的朋友,姐妹。

第二卷 112 白月光

柳青上車之後,才近距離地看清楚章妍的長相,只覺得這丫頭怎麽看都是一臉的福相,圓溜溜的臉,圓溜溜的眼睛,甚至鼻頭,嘴巴,看着都是圓潤的。

可偏生長了很高的個子,該瘦的地方都瘦得恰到好處,而該肥的地方,也肥得吓人。

柳青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柳家出事之後,她在外奔逃了這麽久,瘦了不止一圈,那是瘦了好幾個圈啊,別說身上的肉,胸上的肉都不剩多少了!

她受了這麽多苦,就是為了生存。

可柳承志呢,沒了柳家,照樣活得滋潤,這才叫生活啊。

她撇撇嘴,看着雬璃那張豐神俊朗的臉,忽然覺得這小子好像和記憶中的柳承志有點不一樣了,可是仔細想想,好像還是這張臉,五官也沒變。

就是看上去不太一樣了。

“你小子倒是會享受!這段時間都跑去哪裏了?家裏出事的事情你知道嗎?”

雬璃只有點頭:“自然是知道的。”

“你不打算拿回柳家的一切嗎?這段時間你都沒有出現過!”

“柳昀已經死了,柳家早就成了永安郡王的財産,錢財對我無用,拿不拿回來,沒什麽打緊的!你想要?”

柳青不自在地坐在他和章妍中間,往章妍靠了靠,才輕聲回答:“是啊。我這麽大年紀了,總得有個豐厚的嫁妝,才能嫁的出去啊!”

章妍:“額……”

說的也對。

“其實,你也可以像我一樣,搶一個!”

柳青一愣,看看雬璃,又看看章妍,突然間明白過來,指着章妍大驚失色:“哦哦,我聽說當時救下承志的是一個女土匪,難道就是你?”

章妍笑嘻嘻地點頭:“正是,你家弟弟被我搶回山寨睡了!”

她說完,成功地看到柳青的臉色頓時真的青了!

相當的名副其實。

“這樣。也行麽?”

柳青頓時覺得自己像是被人點撥了一般,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了!

對啊,她可以用強的啊。

她透過微微開合的馬車窗簾,看了看前面不遠處的高元儀,瘦削青黃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澀的笑意。

章妍對柳承志的姐姐沒有那種小媳婦面對大婆姐的緊張,故意說柳承志是被她搶回山寨裏做相公的,也是先給柳青做個心理鋪墊。

這樣,就算以後柳青從別人那裏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也不能打着姐姐的幌子,來阻止她和“柳承志”的婚事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雬璃到底打算什麽時候跟她成親?

婚事到底還辦不辦了?

她雖然是土匪。面對成親這樣的大事,也是有矜持的好不好!好不好!

她一臉糾結地看了一眼雬璃,轉身拉過柳青,低聲問:“那個,姐姐,你是怎麽知道咱們今天要出城的?”

“我不知道你們在這裏!我是在城外特意等着高元儀的,我知道他今天會出城赴任。”

章妍真是好崇拜的看着她:“這些消息你又是從哪裏打探來的?”

“我之前躲在撷芳小館裏,是紫衣姑娘的侍女,無意間聽到她和另外一個女人說高元儀今天出城,就想着來找他了!”

章妍一聽,立即來了興致:“紫衣姑娘。是不是對高将軍有意思啊?他們認識嗎?”

柳青見她一眼的八卦模樣,立即也覺得這姑娘好玩,面部表情忒豐富了,和自己這個現在看上去很面癱的弟弟在一處,倒是很般配的模樣!

“你想知道?”

“是啊!”

“可是,我也不知道啊!”

柳青也是笑眯眯地說完,自己倒是被自己逗樂了,咯咯地笑起來。

章妍一愣之後,看見她笑,居然也覺得好好笑,咧開嘴和她嘎嘎地笑成了一團。

雬璃無語地在一邊坐着。中間隔了一個人,他反正也不能和章妍親-熱了,只有鐵青着臉拿過手邊的一本字帖扔給章妍:“接下來練這一本。”

柳青正好坐在中間,順手接了字帖翻了一下,順口問道:“這些字都是誰寫的,蒼勁有力啊!”

章妍覺得,兩個人在一處笑了半晌,已經建立了初步的友誼,想也沒想就接話回答道:“他寫的啊,教我寫字呢,我練字的字帖都是他親手寫的!”

柳青一愣,看着手裏那些字,臉色頓時變了。

雬璃一看她這幅樣子,頓時知道不好。

柳青又将手裏的字帖來來回回地翻了一遍,終于,見鬼似的擡起頭看雬璃:“你到底是誰?!”

雬璃抿着唇,看了章妍一眼。

她自知闖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柳青一看這倆人的樣子,頓時來氣,吸了口氣正要提高嗓門再問,卻被章妍立即死死地捂住嘴巴:“噓噓!別喊!他的确不是柳承志!”

柳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想叫喊的心情更迫切了!

這他媽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弟弟呢?

雬璃看着她驚懼疑惑的眼神,才輕聲解釋道:“你的弟弟柳承志已經被你的叔父柳昀害死了!我只是恰好和他……唔,長得很像而已!”

章妍在一邊立即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

柳青嘶嘶地吸着氣,看看章妍,又看看雬璃,神情漸漸平靜了一些。

章妍試探着問:“能不喊嗎?”

柳青點點頭。

章妍這才松開手,剛一松開,柳青就倒退到了馬車的一角,狐疑地看着雬璃:“你為什麽和承志長得那麽像?該不會是我那個死鬼爹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雬璃默了一默,才微微咬牙:“不是!”

章妍看了眼他的臉色,憋着笑,朝柳青靠了靠,才解釋道:“他叫雬璃,雨木雬,王離璃,真的不是你的弟弟。只是大家都誤以為他是!高元儀也是因為把他認成了柳承志,才這麽照顧我們的!說起來,還是要多謝你們柳家呢!”

她難得說出這麽中聽的話來。

連雬璃都忍不住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

章妍頓時覺得,哎呀,這麽矯揉造作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還真是挺不好意思的呢。

柳青縮在角落裏,平複了半天自己的心情,才恍然大悟的樣子看着雬璃:“怪不得你一直在外,不回柳家,也不報仇!原來如此!”

雬璃看她一眼,淡淡地說:“柳家只剩下你,要報仇,也只有你!”

他不打算插手這件事情,對柳家,他并沒有多少感情。

柳青一瞬間又失去了一個親人,頓時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縮在角落裏久久地沒說話。

章妍看得不忍心,忍不住爬過去。扯了扯她的衣袖:“你沒事吧?”

柳青哭喪着臉:“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嗎?”

章妍正要說話,馬車被人輕輕地叩響了,她立即轉頭去掀了簾子,才發現高元儀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馬車外,正板着一張舒朗的臉看他們。

她被吓得心裏一突。

該不會,聽見了什麽吧?

“時間不早了,午間天熱,咱們先歇息一會兒,你們也下來歇息片刻!”

章妍立即明白,這是沒聽見什麽。

她一時間沒控制住面部表情,朝高元儀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豔麗明朗,有着極其能感染人的力量。

高元儀一愣,忘了接下來該說什麽了。

雬璃在一邊看見了章妍臉上的笑容,只覺得,怎麽這麽礙眼呢,忍不住就伸手啪地一下擋在了章妍臉前,朝高元儀淡淡地說:“好,知道了!”

高元儀這才回神,和雬璃隔空對視一眼,調轉馬頭離開了。

情敵見面總是分外眼紅的,他又有着世家子弟慣有的自尊,不屑于做出哪些糾纏不止的事情來,可又不打算就這麽改變了自己的心意。

只能這麽尴尬地相處着了。

章妍被他擋了臉,忍不住擡手打開他的手,不大高興地瞪了他一眼:“做什麽?”

“不要那樣對別人笑。”

章妍一愣,随即明白過來,笑嘻嘻地看着他:“吃醋啦?”

雬璃無語地看着她,沒答話。

吃醋了,不應該嗎?

“哎呀,我都說了,除了你我誰也不喜歡的,高元儀只是朋友!”

她解釋完。雬璃倒是沒什麽反應,手卻突然被柳青抓住了。

“高元儀,難道……對你有些情意?”

她忍不住就露出了一臉的着急,盯着章妍的臉看。

明顯是一臉的吃醋着急啊。

章妍下意識地搖頭,搖完了,又露出滿臉的八卦:“咦,你這麽緊張做什麽,難道……哦!!!你喜歡高元儀!!!”

這回,輪到章妍被捂住嘴巴了。

柳青又羞又急:“別嚷嚷!不許說出去!”

章妍點點頭。

柳青又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放開手。

章妍頓時抓住了她的把柄:“喏,好吧,我不會跟高元儀說的,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們,不要把阿璃不是柳承志的事情告訴高元儀!咱們可就扯平了啊!”

柳青有些憋氣地看着她,好一會兒,終于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好憋屈,本來還想用這個秘密要挾一下雬璃和章妍呢。

很快,一行人停下來,柳青被章妍扶着下了馬車之後,再看見高元儀的時候,就總是有種羞澀難當的感覺。

高元儀看她一眼。低頭輕聲地問:“是不是很累?”

他低頭輕聲問話的模樣實在是太溫柔了。

柳青就算一臉的蠟黃,臉頰上也露出點點羞紅來,她仰着頭有些貪婪地看着他的臉,低聲答道:“還好,你呢,累不累?”

高元儀只是客氣地問問,并沒有想到她會反問,愣了一下。

柳青卻眼巴巴地等着他回話,眼見他愣神,只覺得,這小子愣神的樣子都是這麽的好看,忍不住就看得有些癡了。

章妍在一邊看得着急,伸手就在柳青的屁股上擰了一把。

柳青立即跳起來:“啊喲。”

章妍:“哎呀,剛才有個蟲子趴在你身上。”

陸青瞪她一眼,被她拉着到了營地的一角去吃飯喝水去了。

好不容易旁邊沒了別人,柳青才低聲沒好氣地問:“掐我做什麽?”

“你看高元儀的眼神,實在是太赤裸裸了喲。”

柳青臉上一紅,正要開口罵人,卻被她塞了一塊蔥油餅進嘴裏,被噎住了。

雬璃看着這倆人的互動,暗暗地想,以前他吃男人的醋。難不成,以後還要吃女人的醋嗎?

這倆人才剛見面,看着倒像是認識了許多年的老友了。

…………

卻說西京城內,紫衣在城牆上眼看着高元儀離開之後,默默地回了撷芳小館,一進自己的房間,就看到屋子裏坐着的趙茗兒。

她仍然是一身黑衣黑袍,大夏天的,好像壓根不知道熱。

紫衣看得都熱得慌。

她進屋之後就拿了扇子給自己呼呼地扇風,朝趙茗兒嬌笑着說:“人都走了,你這下子該放心了?”

趙茗兒冷冷一笑。蒼白的臉上表情看着有幾分諷刺。

“什麽叫我放心了,玉瑤吩咐下來,讓我想辦法送他們出去,如今他們自己有辦法出去,我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紫衣嗤笑一聲:“我雖然看不懂你到底在做什麽,不過我奉勸你一句,玉瑤那人雖然如今愛上一個凡人不大過問玉絕樓的事務,可你要是背着她做些什麽,被她知道了,後果你自己也是要看着辦的!到時候可別連累了我!”

“你我三百年友誼,難道你還害怕我會害你?”

“三百年友誼,可比不過你那個寶貝弟弟。”

趙茗兒臉色一變,看上去有些傷心,不說話了。

“你弟弟身子怎麽樣?我聽說被你送到南疆那邊休養了?他還是不肯原諒你嗎?”

“他想死,而我想讓他活着,就算是茍延殘喘,也應該活着。”趙茗兒動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透心涼,心情總算平複了一些,“好了,這次給宮裏那位報信的事情。的确是我自作主張了,算我欠你的一個人情,日後有事找我,必然不會推脫你的!”

紫衣無奈地看她一眼:“算了算了,你走吧,知道你事情多,在我這裏也是呆不久的,索性不留你了!”

趙茗兒蒼白地一笑,起身果然就離開了。

紫衣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問:“茗兒,你到底……是在幫誰做事?肯定不是門主。對嗎?”

趙茗兒回頭看看她:“你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

紫衣嘆了口氣,只有擺手:“行了行了,你總該告訴我,你接下來要去哪裏吧?”

趙茗兒轉過頭,一邊往外走,一邊淡淡地答:“當然是去看我那寶貝弟弟。”

說完,身影一閃,不見了。

紫衣愣神半晌,陡然凝眉:看弟弟,不就是去南疆嗎?

高元儀和高家別院裏的人都去了南疆,她也去?

這到底是在做什麽啊?

紫衣糾結地皺了眉。

…………

而遠在通州的孟永安,也在皺眉。

通州剛剛經歷一場規模不小的戰事,城裏的百姓有的逃難跑了,有的因為戰亂死了,人口頓時銳減到不足原本的六成。

城中亂成一團,米糧物價飛漲,奸商趁機囤積物資擡高物價,簡直已經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

他如今自立為王,占據帶齊國西北的四座城池,通州之下的永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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