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楚袖回到酒店房間,心裏還憋着氣,這股氣在她體內亂竄,讓她一時間也摸不清頭緒。她随手将錦盒放到床頭櫃上,然後開始卸妝,脫晚禮服,最後拿件浴袍進浴室洗澡。
等她一邊擦頭發一邊從浴室走出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
從抽屜裏翻出吹風機,楚袖坐在床頭邊吹頭發邊拿手機過來看,微信裏很多未讀消息,她拿手指劃一下,沒看到想看的信息。
倒是看到何以歡給她的留言。
何以歡:“今晚秦致歌心情不好,我們就提早走了,好像是在生陸遠洲的氣。”
何以歡:“我今晚帶秦致歌過去找你們,只是想着看能不能用我倆的力量,讓他們冰釋前嫌,就算做不了朋友,起碼不要敵對嘛,可我好像弄巧成拙了。”
何以歡:“後來他還要我跟你保持距離,我才不想聽他的。”
何以歡:“哎,我現在心情很差,今晚就先不聊了,我去睡覺,希望睡醒心情能好點!”
楚袖拿起手機,給她發了個晚安的表情包。
何以歡果然就是傻白甜的人設,她想用個女人的影響力,去扭轉男人之間的宿怨,這想法實在太天真。
陸遠洲和秦致歌之所以仇視對方,是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偏見造成的,這種偏見,不可能被旁人三言兩語所化解的。
假設她們真的能化解,那何以歡起碼得先跟她商量一下,或通個氣什麽的吧。
楚袖想到這裏,忍不住搖搖頭,自己一個穿越者,知道的比誰都多,卻也被攪和進這一堆恩怨裏去了。
她原本的性格,也不是愛生氣的人,結果遇到陸遠洲之後,卻動不動就被他刺激到跳腳,剛才甚至說出“親只狗都不親他”這種小學生才會說的幼稚的話,現在回想起來都覺不可思議。
是不是穿越會掉智商啊?!
吹幹頭發,楚袖收拾好東西上床睡覺,這一整天情緒起伏波動太大,身體感覺被掏空。
鑽進被子裏安靜地發一會呆,她又伸出手在床頭櫃上摸索,等摸到小錦盒後,就将它拿進被窩裏,又過了一會,她從被窩裏伸出一只手,手腕上多了一只白如凝脂的玉手镯。
楚袖高高擡着手,對着燈光看了一會,才将手臂重新收回被子裏,然後關燈睡覺。
第二天,楚袖一大早就被冉冉叫起來。
劇組的外景已經拍得差不多,只剩一些等後期再去補拍的零碎鏡頭,現在的戲份基本都在攝影棚裏。
今天楚袖一整天都有戲份,還都是吊威亞的戲。
到了拍攝場地,楚袖的視線第一時間找到何以歡,她看起來情緒不高,想來昨晚秦致歌應該不止讓何以歡跟她保持距離這麽簡單,他們應該是起争執了。
楚袖一直在旁邊等着,直到何以歡拍完第一場戲,她才被何以歡叫過去說話。
“看來睡一覺,心情也沒變好。”楚袖說。
何以歡正在讓化妝師補妝,聽楚袖說完,她勉強地露出個笑容,說:“他今天到現在都沒給我發微信,平時不知道發了多少!”
楚袖等化妝師走開,才說道:“你們昨晚吵架了?”
何以歡點點頭,“我好羨慕你呀,陸遠洲那麽寵你,還高價給你拍了對手镯,秦致歌卻忙着跟我吵架!”
話一說完,何以歡的眼眶都紅了。
楚袖連忙阻止她:“別哭哈,你剛補完妝的。”
心裏想的是:你還羨慕我,我都被快被陸遠洲氣死了!
忽然一陣冷風刮來,吹得楚袖渾身起雞皮疙瘩,她詫異地左右望了望,心想攝影棚裏怎麽會有風??便扯了扯何以歡,說:“換個地方休息一會吧,這裏站着怪冷的。”
何以歡抿着嘴點點頭,兩人便一起往休息棚走去。
她們剛走出去沒幾步,原先所站的位置,後面的一道布景牆居然毫無預兆地崩塌下來,砸在那個位置上。
之前為了效果逼真,這一塊面積不小的布景牆,是用真材實料的磚頭砌成的,要是人還在原地站着,那不被砸死也會成重傷。
兩人瞬間都懵掉了。
這牆又不是紙糊的,怎麽會說塌就塌??
等回過神來,才覺得後怕,要是剛才楚袖沒提議離開,那這會她們肯定都被埋在裏面。
何以歡這會也不傷心了,她一把抱住楚袖,激動地說,“楚袖!你簡直神了,你要是慢說幾秒,我們就埋裏面了!!”
楚袖也是很意外,要不是剛才那陣奇怪的風……
何以歡将臉埋在她肩上,半委屈,半撒嬌地說:“楚袖,你簡直就是我的福星,我才不要和你保持距離呢!秦致歌再敢說我我就跟他分手!”
楚袖:……
被摟得生疼的楚袖,偷偷看一眼自己掌心的紅痣,心想難道是她的福氣袋起的作用?
因為突發事故,劇組的拍攝不得不暫停,楚袖無所事事,拿着劇本背臺詞,偶爾也摸出手機看一看微信,并沒有陸遠洲的信息。
直到一個月後,楚袖的戲份殺青,收拾行李回南城的時候,她和陸遠洲都處于失聯狀态。
以前每一次殺青,楚袖的心情都非常好,這就意味着她能回家,作短時間的休息,這段時間裏,經紀人不會來煩她,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過現在穿進裏,生活跟以前截然不同,而且她還跟陸遠洲領了證,也沒辦法自由自在了。
上飛機前,她猶豫一下,還是主動給陸遠洲發個信息,“我的戲殺青了,現在回南城,我是直接回陸宅嗎?”
陸遠洲沒有及時回複,也不知道是在忙工作,還是單純的不想理她。
楚袖回想兩人最後那次不歡而散,覺得錯并不在她,該生氣也是她才對。
等回到南城,下了飛機,楚袖才看到陸遠洲的回複。
“不回陸宅你想回哪?”
楚袖:……
這是讓她回陸宅的意思吧,可好好的一句話,非得用這麽欠揍的語氣說,也就只有他了。
楚袖收起手機,推着箱子往外走,冉苒正在跟趙雪講電話,等挂斷後對她說:“趙姐說明天去公司一趟。”
楚袖點點頭,說知道了。
兩人走到停車場,接機的車已經等在那,楚袖上車後,就跟司機說去南一路,司機沒多問,點點頭發動車子。
周末下午三點鐘的陽光,暖暖地照着,一切都變得懶洋洋的。楚袖透過車窗看外面,心情也跟着明朗起來。
南一路挺長,但陸宅的圍牆就占去三分之二,車子開過去,冉苒都在車裏鬼叫,說這也太招搖了吧。
但人家是百年豪門,就是有招搖的本錢。
楚袖讓司機在大門口停車,她自己走進去。上次來陸宅是晚上,看不清楚周圍的景色,現在無事一身輕,她就想溜達溜達,熟悉一下環境。
“明天我來接你,八點哦。”冉苒離開前叮囑她。
楚袖點點頭,下了車。
一個多月前領證搬家的時候,劉管家給了冉苒大門門卡,讓她轉交楚袖,所以這次回來,楚袖也就沒打電話,自己刷卡進去了。
庭院比想象中要大很多,各式花草都被維護得很好,雖是冬天,但看起來并不會光禿禿,有些樹木依舊碧綠蔥翠。楚袖拉着行李箱,順着林蔭路往裏走,陽光都被擋在樹梢枝丫之上。
林蔭路的盡頭,被一個圓形的大花圃分成兩條路,楚袖選了左邊。
剛往前走幾步,就聽到有說話的聲音從側邊傳來,這一段路邊是栽着密實的矮樹,擋住了兩邊的視線,楚袖一時間也分不清是誰在講話,但其中一個肯定是陸遠洲。
楚袖也不清楚陸遠洲是不是在生她的氣,但兩人遲早是要碰面的,還是先去打個招呼吧。
于是她繞過矮樹叢,沿着聲音的方向走去。
有人說:“看你這婚後生活,跟之前也沒多大差別啊,整天孤家寡人的。”
陸遠洲不屑地哼一聲,說:“能有什麽差別?又不是真結婚。”
對方說:“也虧你想得出來,居然拿錢買婚姻。”
陸遠洲說:“你們不整天笑我窮得只剩錢嗎?”
對方又說:“是是是,你錢最多,多到一年要給她投一部大戲,洲哥,要是她求你多投幾部,你給投嗎?”
陸遠洲冷笑:“要不是簽了協議,我就算把錢拿來當碳燒,也不會拿去投她的戲。”
對方随後哈哈大笑,說:“牛還是你牛。”
楚袖:……
這世界是不是有點太玄幻?為什麽每次他背後議論她,都會被她聽到?這都是什麽狗屎運啊?
所以現在她是該過去打招呼呢,還是該轉身走人,假裝沒聽到??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有人幫她做了決定。
一個端着水壺準備去送水的廚娘看到楚袖,就跟她打招呼,“太太,你回來了?先生就在那邊,你要過去嗎?”
楚袖暗暗翻個白眼,又深吸口氣,才點點頭說:“是啊,我聽到聲音了,正準備去找他。”
她們這邊一說話,那邊的對話馬上就停了。
楚袖想到陸遠洲剛才提起她時那滿是嫌棄的語氣,本來挺好的心情,又開始憋着氣。
轉過矮樹林,眼前是豁然開朗的青草地,這時陽光正好,草地上擺放着一張白色木桌子,陸遠洲和另一個年紀相仿的男人,正坐在桌子旁邊,邊吃點心邊聊天,還順便編排她。
楚袖一出現,兩個男人都朝她看來,臉上的表情都很微妙。
陸遠洲抿着嘴,眼神閃爍不定,就像做壞事被抓現行的小孩。
上次說她壞話被聽到,這次又被聽到,他估計也很郁悶。
沒等對方開口,楚袖放開手裏的拉杆,眯起雙眼笑着小跑過去,說道:“親愛的,我回來,驚不驚喜?”
陸遠洲:……
吃瓜男子:???
看他們都是一臉震驚的模樣,楚袖在心裏冷笑,心想還有更厲害的呢!
只見她快步走到陸遠洲跟前,一下坐到他腿上去,很用力坐下去那種,然後在他見鬼似的目光中,湊過臉去,快準狠地親他上的嘴,大約停有兩三秒,她才擡起頭,溫柔地說:“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啊?”
陸遠洲:……
吃瓜男子:!!!
沒等陸遠洲回應,楚袖轉頭去看那吃瓜男子,說:“你好,我是楚袖,第一次見面,不知這位先生該如何稱呼?”
被點名的吃瓜男子猛地醒過神來,磕磕巴巴地說:“嫂……嫂子好,我……我我是董東建,我是洲哥的發小!”
楚袖笑了笑,溫柔地說:“董先生你好。”
“嫂子……那什麽……我是來約洲哥晚上去玩的,也沒什麽事,那我就先走了……對了,嫂子不嫌棄的話,晚上一起來玩哈,就這樣……再見!”
楚袖眯着眼,“這樣啊,那讓人送送你?”
“啊?不用送不用送,誰送我跟誰急!”董東建話沒說完,人已經跑沒影了。
挺人高馬大一男人,居然被她吓得倉皇逃竄,她有這麽恐怖嗎?
楚袖還沒感慨完,就聽陸遠洲說:“你可以起來了嗎?”
楚袖挑眉,若無其事地從他腿上起來。
剛才那抹勾引人的甜笑已消失無蹤,只剩下一臉的平靜。
她起身站定後,就見陸遠洲斜眼看她,問:“你是故意的?“
楚袖沒吭聲,算是默認。
他翻舊賬說:“你不是親狗都不親我嗎?”
楚袖勾起嘴角,說:“我是啊。”
陸遠洲:……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上榜收藏好像不太好,就改了幾個名字,大家別生氣,也可以幫我出出主意,看什麽名字好點,謝謝!!(還是說其實文不好看,才沒人收藏!!TAT)
小劇場:
陸總:你不是親狗都不親我嗎?
楚袖:我是啊!
陸總:你說我是狗?
楚袖:那你到底還要不要親?
陸總:我是狗,誰說不是我跟誰急!
董東建:大家好!聽說在小劇場裏加戲要發小紅包,請問我是直接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