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聽到芥川去抓人虎卻反被打進ICU這個消息,我心情說不上好,甚至還有種兒子不頂用的糟心感。身為和芥川關系密切的前任上司兼導師,我不得不抽了點時間去看他,蠻慘的,意識都還沒恢複,我都不好意思對他冷嘲熱諷了。

“芥川怎麽樣了?”中也問我。

“一時半會起不來了,就算醒過來有力氣說話,估計也是'太宰先生不喜歡我都是人虎的錯'之類沒意義的話吧,我甚至覺得他以後自己踢被子感冒了都要懷疑是人虎半夜溜過來掀的被子。”

中也:“……”

我覺得中也的沉默是認為我說的有道理。

“我想去游樂園玩。”

“你是小孩子嗎……”

“我都沒有和中也去游樂園約會過!”我大聲逼逼,絲毫不介意副手詭異的目光,“難道結了婚就不用約會了嗎?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嗚嗚嗚!”

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威脅性地掃了一眼負責後勤的副手。兩名副手一邊讪笑着說“我們什麽都沒聽見”,一邊飛速撤離了現場。

我扯下他的手,**道:“簽字的時候明明說我可以随便任性的!才過了幾天就說話不算話,這就是虛僞的男人嗎?!”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中也頭好痛。

他也沒想到自己獨立又懂事的對象在婚後任性起來就像個太宰治,但和太宰不同,太宰的死皮賴臉只會讓他感覺厭煩,而鏡再任性一點也沒事。

“工作呢?不是要追查組合嗎?”他問道。

“我已經和武裝偵探社交涉過了,他們會負責查清組合的底細,偵探社的亂步先生只對有趣的案件感興趣,這項苦差事估計也會落到太宰頭上吧。”

“你……”中也驚訝地看着我。

他沒想到我出門半小時就給太宰挖了個坑,而且這個坑太宰還得心甘情願地往下跳。自己主動去查,和被迫去查是兩碼事,明明不在港黑了卻還要為港黑辦事,這種微妙的處境也就只有太宰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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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中也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誰讓他來我的地盤搶情報的,你也吃虧了吧?”

中也想到在地牢的一幕,有些尴尬地拉低了帽檐,帶着心**口反駁:“我才沒有吃虧,那條青花魚體術弱的不行,我怎麽會吃虧?”

“真的?”

“當然!”

“可是太宰說——”我拉長了調子。

“啊!不準說!”中也暴躁地打斷了我的話,“要去游樂園是吧!趕緊走,今天的工作明天再說!”

其實我只是詐他的,太宰還沒來得及跟我聯絡,看中也這個狀況就說明真的發生了什麽事——他居然寧可放棄工作去游樂園,也不願意提起在地牢裏和太宰的對話內容,看來不是一般的對罵吃癟。

他越反常,我就越好奇。

只可惜地牢的監控第一時間被我删掉了,什麽都沒來得及看,我怕中也留下什麽把柄,數據被我删得太徹底了,就算是我恢複起來也有些難度。

要不,問問太宰?

雖說我們兩個現在因為一些事有些不對盤,但之前他還在港黑的時候,我們兩個可是“沒有感情的中原中也黑歷史交換機”——我是用作收藏舔屏的,太宰是拿來當笑料的。

不管是什麽原因,太宰都給我提供了不少中也的寶貴素材,快樂的東西要大家一起分享,我想太宰應該不會吝啬。

直到我和中也翹班來到游樂園,我還在為自己的機智而喜悅,畢竟用一句問話換了兩個快樂,不值得高興嗎?

“你想玩什麽?”中也顯然對過山車、**機一類以失重的刺激作為賣點的活動興致缺缺,至于慢節奏的旋轉茶杯之類的項目更是連我都不感興趣。

“我看看……”我掏出一本約會攻略現場翻了起來。

“那本東西是哪裏來的?”

“紅葉姐給我的。”

中也看起來很想吐槽,但覺得會被怼得說不出話,不管是紅葉姐還是我,他都說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鬼屋去嗎?”

“……”

中也突然陷入沉默。

“……我怕鬼。”

“……我也是。”

好了,鬼屋這個選項劃掉,我可不想結婚沒過一個月就因為鬼屋離婚。不過更有可能的情況是,在被鬼吓到的一瞬間,我們會聯手把整個房子拆了。

“那我們先去看演出,然後找家陶罐店做手工吧。”我做了決定。

“哦。”中也随意地回答。

于是,我拉着中也去看了兩場舞臺劇,接着去了陶罐店,玩了一下午的泥巴。

雖然不知道意義何在,做出來的成品也确實不怎麽專業,但感覺只要和中也一起玩就很愉快——等等,這麽一想,就算不是在游樂園,換成工作的話也是一樣的吧,反正都是兩個人呆在一起。

我開始有些後悔了,早知道還是工作劃算。

結完賬單,拿着陶土杯子回來的中也不解地看着我:“又怎麽了?突然這個表情。”

“我這一天幹了什麽?”

“……玩泥巴。”

聽到這個回答,我不禁開始懷疑人生,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來了游樂園之後發現其實并不好玩,還不如去飙車或者游戲廳打游戲。”

“不是你要體驗的嗎?來都來了……”他指了指橫濱坐标似的摩天輪,“要坐嗎?雖說我覺得在辦公室打開窗看見的風景比這個好。”

“你說得讓我完全沒了期待。”

“女孩子不都喜歡這個嗎?”

“我想我和其他的女孩子不太一樣。”我感覺比起中也,我的行為處事才更像一個直男,“那去坐一下,坐完一輪我們去游戲廳。”

“随便你。”

于是,我們兩個毫無浪漫因子的家夥,排隊買了票去坐摩天輪。

工作人員把票遞給我的時候,手都在抖。

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這裏歡迎的游客多是恩愛的情侶,或者朋友結伴出行觀光之類的,鮮少有兩個穿着黑漆漆大衣、一看就不好惹的家夥面無表情地上來買票坐摩天輪。

“兩位會破壞設施嗎?”工作人員大概猜出了我們是黑手黨,在橫濱穿着黑西裝跑來跑去面容嚴肅的人可太常見了,他也不敢問太多,只是委婉地給我們看了安全提示,“橫濱只有這一個摩天輪,所以……”

中也:“……”

他黑着臉拉着我上了座艙。

事實證明,摩天輪也沒什麽好玩的。

剛啓動一分鐘,中也就撐着下巴表示無聊:“如果二十秒裏能轉完一圈,會更好玩一些吧。”

二十秒裏轉完一圈連我都會吐吧,好好考慮一下這是給普通人使用的設施啊。話說摩天輪本來就不是追求刺激的項目,除了觀光用途外,情侶來這裏就應該是為了那個吧……

我往窗外看了一眼座艙高度,突然坐直了身子。

“怎麽了?”中也收回往外看的目光,轉向我。

我注視着他那雙钴藍色眼眸,慢吞吞地說道:“據說坐摩天輪的情侶都會分手。”

“???”

“但是,如果在頂端接吻就會一直走下去。”

“這種騙鬼的說法,又是游樂園營銷的手段吧,這麽說還真是惡毒啊。”中也對摩天輪的傳說十分不屑,比起後半句,他更在意前半句詛咒似的話。

幸福這種東西是抓在自己手裏的,而分手與否取決于兩個人的想法,情侶分手都怪摩天輪的話,那摩天輪也太可憐了。

“啊,其實我也不是很相信。”我沖着中也笑了起來,“不過啊,我并不是為了這個傳說才講的這些的。”

橫濱今天的晚霞像是染上了血色,透過透明玻璃照進座艙裏,要把人灼傷一樣。

“因為中也太好看了,想接吻。”

“平時中也都好冷淡,現在可以嗎?

“快到位置了哦,不想離婚就親我一下。”

我盯着他的眼睛說道。

他突然站了起來,俯下身湊近,一手扶着我的臉,另一只手拿下帽子遮住了夕陽。

“……這種事早點說啊。”

在摩天輪上看風景,即便到了最高點,風景也不是你的,但面前的這個男人卻是你的。

我貼着他的唇,克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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