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
施洛辰冷靜的回複:“但你不要忘記了,我的這個號碼,安柔并不知道,其實那天晚上她打來電話,我就該想到了!”頓了頓,面無表情的問:“雪,你為什麽做這些多餘的事?”
雪婷見辯無可辯,索性放聲痛哭:“你問我為什麽這麽幹,還不是因為我愛你,女人的愛是險隘的,只有不愛,才會一點都不介意,我想和你在一起,長長久久,正大光明,這有什麽不對的?因為太愛你,所以我沒辦法忍受在你和我之間還存在個第三者,與其這麽不瘟不火的周旋着,倒不如幹脆利落的做個了斷,我是個母親,一個母親不想讓自己的骨肉一出生就背着私生子的罵名,難道這也有錯麽?”
施奶奶聞訊趕來,雪婷眼角餘光看見了她,哭得更委屈:“還有,安家現在勢頭那麽大,我也不想你因為這種事和安家鬧翻,那還不如我厚着臉皮出面,只要說服了安柔,然後我會盡可能的讓她不記恨你我,并和她成為好朋友,你看,現在這個結果不是對大家都好嗎?”
已經來到雪婷身邊的施奶奶把她摟入懷中,輕拍她後背替她順氣:“好了,沒必要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吵鬧鬧的,雪婷說得對,既然是安柔主動退讓的,那就不算咱們施家虧待了她,雪婷你別哭了,別的事情都不用你想,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給奶奶生個白白胖胖的大曾孫。”
見雪婷由恸哭轉為抽噎,施奶奶又轉過頭來狠狠瞪了施洛辰一眼:“有什麽事不能以後再說,偏偏現在來給雪婷添堵,你不知道孕婦是不能生氣的麽,我警告你,再來惹她生氣,萬一影響到我曾孫的健康,奶奶絕不饒你!”
施洛辰看着雪婷那哭得無比委屈的臉,又看看她的小腹,然後沉默了。
或許是安柔離開了,她的地位穩定了,只要孩子一生,她就會成為施家女主人的不二人選,雪婷的一些癖性漸漸暴露出來。
且仗着有施奶奶寵着,愈發驕縱,嫌住院受拘束,堅持要回家,也不配合檢查,不止一次被保姆看見她躲在衛生間裏抽煙,半夜潛進酒窖偷酒喝。
結果還不到七個月就分娩了,生出的孩子差點夭折,經過搶救,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随後放在新生兒培養箱裏養了三個多月才抱出來。
如今,思思已經過完了四歲生日,卻不如人家兩歲半的孩子長的高,頸蹼,盾形胸,肘外翻,附帶雙下肢扭曲畸形。
有人說,他們施家做了喪良心的事,才得了這樣的報應。
章節目錄 066 雪婷不能再生養
思思的降生使施家蒙了羞,也成了施奶奶心頭的一根刺,紮得她寝食難安。
貴嬸眼神夠到,上前從施洛辰懷裏接過思思,跟施奶奶打過招呼後,快速離開了大廳。
等大廳裏只剩下施奶奶祖孫後,施奶奶重新坐回去,板着臉問施洛辰:“怎麽把她送這來了,雪婷呢?”
Advertisement
施洛辰面無表情的回複:“我很忙,所以才來拜托貴嬸幫忙照看思思的,雪婷照顧不好思思。”
施奶奶冷笑:“哼!真是個好女人,自己生的都嫌,對,你确實也忙忙着過河拆橋。”
施洛辰挑眉:“奶奶,你不是一直盼着我能光宗耀祖麽?”
施奶奶聲音更冷:“洛辰,柔柔都走了這麽多年了,幾十年的老交情,你何必對安家下這樣的黑手?”
施洛辰不甚在意的回:“商場就是如此,弱肉強食,誰有能力誰就上,凡事念叨舊交情,婆婆媽媽,怎麽攀得更高?”
施奶奶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穩了穩心神之後,轉移了話題:“好,我暫時不和你說這個,你打算什麽時候再要個孩子?”
施洛辰漫不經心的回:“我有思思了。”
施奶奶略有些激動:“我現在也不強求你能生出個人中龍鳳,可好歹也得有個正常的孩子,你倒是說說,思思她算我曾孫還是曾孫女?”
施洛辰回話:“思思是我女兒。”
施奶奶的拔高了嗓音:“你別以為我真的不知道思思是特納氏綜合症。”
施洛辰波瀾不驚的說:“思思正在治療。”
每次對話都是火藥味十足,明知道自己無法左右施洛辰的決定,可施奶奶還是不甘心,聲音愈發尖銳:“我去很多國際醫院咨詢過,到了她這個程度,也只能是維持外表像個女孩,不管花多少錢,怎麽治,這輩子都不可能生孩子了。”
說完頓了頓,見施洛辰只是沉默,施奶奶放柔了聲調,苦口婆心的勸他:“洛辰,聽奶奶的話,不管是雪婷還是誰,奶奶不要求她們能生出多出衆的孩子,只要是個正常的就行,別讓我成施家的罪人。”
老半天,施洛辰才淡漠的回答了句:“奶奶,醫生說雪婷不宜再生養。”
施奶奶把臉沉下去了:“那正好,外面的女人多得是,誰說非她不可?只要你點個頭,随便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施洛辰沒做聲。
施奶奶又端出和藹可親的笑容,眼見自己年齡越來越大,而孫子的私生活卻越來越清水,她是真急眼了,從最初顧慮着自己身為長輩的顏面而委婉的暗示到現在豁出去老臉,直截了當的拉起皮條:“這幾天有人跟奶奶推薦了幾個小姑娘,全都是藝校的女大學生,長得很标致,也很單純,只是家庭條件差了些,要是你看好了,想留在身邊,奶奶也不反對,如果實在就是不喜歡,那麽生完孩子後,給她們點錢讓她們走就是,條件已經談好了,你看看什麽時候有空,去見見,挑個順眼的,還是挑兩個吧,保險點,奶奶都這麽大歲數了,實在耗不起……”
章節目錄 067 我只要你的身體
可施洛辰不為所動,他右手食指并中指按壓自己的太陽穴,左手做制止手勢打斷施奶奶的絮絮叨叨:“奶奶,我這幾天有正經事要忙,沒時間。”
施奶奶的笑容有點挂不住:“你這叫什麽話,給施家留個香火難道不是正經事,你倒是說說看,連個繼承的人都沒有,賺再多的錢有什麽用?”
施洛辰也有點煩了,随意敷衍:“等處理完了安家再說吧,反正這也不是着急就能解決的事,還是随緣吧。”
施奶奶的聲音又拔高了:“随緣随緣你說說你拿這兩個字搪塞了我幾年了?”
身心俱乏,施洛辰也懶得再搭茬,與施奶奶不歡而散,本來還打算留下來住一宿的,但為了耳根清淨,他還是甩門而去。
夜幕降臨,雨絲紛揚。
思思坐在輪椅上,透過二樓窗口看着疾馳而去的銀色車影,大聲喊:“爸爸,爸爸!”
她的喊聲沒喚回施洛辰,反而驚擾了樓下生悶氣的施奶奶。
施奶奶越發感覺心煩意亂,貴嬸尴尬的笑:“我這就去看看。”
等貴嬸趕到樓上時,思思已經跌趴在地,沒有哭鬧,只是表情森然的攥着根尺長的鋼針,一下下的戳攤開在地的雜志。
昏黃的燈光落在她面容奇特的臉上,詭異恐怖,竟讓年過半百的貴嬸吓得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猛地想起當初雪婷哭鬧着要把思思送走時說的話,她說思思是魔鬼,思思要殺了她,思思是那個死鬼女人跑出來報複她的,她不要那個死鬼女人的臉了,也不要她的錢了,把思思送走,送走!
那時所有的人全當雪婷是病糊塗了,胡言亂語,盡管醫生在雪婷身上發現了十幾個針孔,可只當是雪婷自己紮的。
施洛辰原本并不喜歡思思,可自從雪婷說了那一番奇怪的話之後,竟格外偏愛起思思來了。
工作之餘,他把大部分時間全給了思思,至于雪婷,或許施洛辰連她人現在在哪都說不清。
風吹進窗口,卷起窗簾翻飛,等貴嬸穩住身子後,悚然發現思思已坐起身子,手裏抓着破碎的雜志扉頁,在窗簾起起落落間,對着貴嬸吃吃的笑。
貴嬸大口大口喘着氣,聽着思思斷斷續續的說:“貴奶奶,你看,媽媽原來的臉,是不是更适合她?”
扉頁上是雪婷甜蜜的偎依着施洛辰的畫面,不過她的臉已被思思戳穿,難解難分的兩個身影,雪婷被紮得支離破碎,可施洛辰卻是完好無缺。
貴嬸覺得,她應該和施洛辰好好說說,這個孩子,非但要治身體上的毛病,而且,心理疾病更不容忽視。
施洛辰回到了永安大廈,五樓,雪蘭的公寓。
這裏依舊保持着雪蘭離開時的樣子,包括當初被雪蘭丢棄在廢紙桶裏的避孕藥外包裝。
當年,雪蘭說:“我不想吃這藥。”
那時他是怎麽回答的,他說:“雪蘭,我只要你的身體,不想要一個麻煩……”
章節目錄 068 久別重逢
她死後,他才知道,她說不想吃,并不是想生個孩子套住他,而是因為她原本就無法生育。
他傷了她,傷的很深。
可不管他如何努力挽留,屬于雪蘭的味道都漸漸淡去,連那張和雪蘭一模一樣的面孔也叫他日益乏味,雪婷,終究不是他的雪蘭。
那年七夕,安柔闖了進來,那一晚對他來說,真是如夢似幻,他纏着安柔的時候,閉着眼,身和心竟感覺雪蘭就在眼前。
他一直沒換掉門鎖,可雪蘭再也沒有回來,連動過心髒手術,死裏逃生後給他的感覺越來越像雪蘭的安柔,也沒再出現過。
真沒想到,曾經的避風港,有一天,也會冷寂到令他倍感煎熬……
三天後,安氏財團總部大廈。
人前的施洛辰,又是意氣風發的商業巨子,端坐在安氏頂樓貴賓室的圓桌前,等着接收安氏,他倒是想看看安氏新任女ceo是個什麽形象,居然嚴密到滴水不漏。
門打開,前呼後擁的人群裏,施洛辰第一眼就看見走在最前面的女人。
四十歲上下的年紀,貌不出衆,身材中庸,發髻梳理得一絲不茍,戴着個無框眼鏡。
就這種平凡無奇,随便哪個寫字樓裏一抓一大把的女人,至于保密到那種程度?
施洛辰嘴角微勾他覺得好笑。
出人意料,這個端正嚴謹的女人走到主位後,并未落座,而是停下腳步,俯下身将懷中捧着的一疊資料整齊的擺在桌上,接着就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裏了。
施洛辰和項海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認知這個女人,不是安氏新任ceo。
正在大家一頭霧水時,直通安氏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一抹高挑纖細的身影,瞬間吸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溫婉優雅的發髻,明豔動人的姿容,銀黑色的修身西服套裝,粉白色打底襯衫,心口的位置別着一枚熠熠生輝的胸針。
大門敞開後,來人沒作任何停留,在大家的注目下,步履輕盈,儀态萬千的走進貴賓室。
施洛辰在看清進來的人後,驀地眯緊了深邃的眸子,目光中現出一抹玩味安柔,好,很好!
安柔眉目間凝着自信淡然的光華,嘴角勾起恰到好處的弧度,落落大方的坐在了主位上。
站在一邊的女人俯身湊近安柔耳畔,小聲的說了句什麽,安柔微笑的點了點頭。
等到那個女人退開後,安柔才轉過視線對上施洛辰,她的笑容是溫婉的,可對上施洛辰時,目光中卻透出了淡漠疏離。
施洛辰說不清此刻心裏究竟是怎樣一種滋味,但他知道,安柔的笑容無關情意,只是維持着最标準的社交禮儀罷了。
意味深遠的笑了笑,施洛辰身體後仰靠向椅背,右手搭着靠椅扶臂,玉潤的指尖有節奏的點着扶臂,左臂手肘支在另一側扶臂上,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托着下巴,目光如獵豹,透着毫不掩飾掠奪野性,審視着安柔的一舉一動。
章節目錄 069 未婚夫送她的禮物
這個男人,從來就不是什麽善類,商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從屢屢受挫到戰無不勝,絕不是個可以掉以輕心的對手。
安柔鎮定自如,談判桌上,不管對手是誰,都必須抛開個人情緒,只有心靜如水,才不會留給對手見縫插針的機會。
從安裴雄倒下的那時起,施洛辰就想過或許安柔會回來,只是沒想到,她見了他的第一句不是诘責,更不是執着過往的敘舊。
她就那麽柔媚的笑,仿如初見,聲音無波無瀾:“施董你好,我是安氏財團新任ceo安柔,請多多指教。”
他不喜歡她這種拒人千裏的表現,所以她忽視過往,他就一反常态的熱絡。
從她當年幾句話就打發了李恩妮那件事之後,施洛辰就知道她不像表面上那麽軟弱可欺。
與對手争,管它是什麽招數,勝者為王,他的視線從她明豔的臉一寸寸的移到她較之過往豐滿了許多的胸圍,調侃:“看來你這幾年,過得不錯嘛!”
她漫不經心地笑,極沒誠意的客套着:“托施董事長的福。”
他的視線流連在她心口處的胸針上,鉑金的底座上嵌着耀眼的藍鑽石。
看清楚之後,頓時感覺心頭尚未愈合的傷口又被硬生生的撕裂開來這個紋飾他是如此熟悉。
荼蘼花的眼淚,安柔離開前最後一幅畫,每每看見上面的淚痕,他的心就難以遏制的痛,那滴淚的重量經年之後,愈發沉重。
雪蘭和安柔,竟然全都喜歡荼蘼花,這究竟是什麽原因?
藍色鑽石的位置,與當初那顆滴落在荼蘼花上的眼淚是一般無二的。
安柔戴着這枚胸針來見他,又是什麽意思?
疑窦叢生,面上卻維持着爾雅溫文,他語調暧昧的說:“你的胸針很漂亮。”
安柔依然雲淡風輕的笑,她說:“謝謝。”低頭看了胸針一眼,眉目間漾出滿滿的幸福:“這是我未婚夫送我的情人節禮物。”
施洛辰愣了一下,接着持懷疑态度的挑眉:“未婚夫?”
安柔并不與他糾纏這個問題,敷衍的笑了笑,低頭翻看面前的文件。
一縷嬌俏的卷發脫離了發圈的束縛,貼滑過纖細優雅的頸子,發梢停搭在弧線完美的鎖骨間,烏亮的發絲襯得肌膚愈發透出羊脂玉般的光潤細膩。
施洛辰的視線紋絲不落的掃過安柔身上的細枝末節,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她長得不差,卻從未發現她可以美得如此奪目。
離開他,她竟然過得這麽好這個認知,說實話,讓他的男性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突然察覺到自己的心态,施洛辰一陣愕然。
那頭,安柔公事公辦的出聲:“抱歉,如果施董來這沒有什麽要緊事,我就不奉陪了,半個小時後我還有個很重要的約會。”
施洛辰的視線從安柔頸側的發絲轉到她澄澈的眼睛,他将将壓下的憤怒被她三言兩語輕易挑起。
這個要死要活愛了他十幾年的女人,人間蒸發了四年半,再回來,與他形同陌路也就算了,居然只給他半個小時對話時間。
他不爽,非常不爽!
章節目錄 070 這個欠修理的女人
喜怒不形于色這是談判場合最起碼的要求。
施洛辰坐直身體,雙手交握搭在桌面上,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既然是安董事長的接班人,自然對安家目前在安氏的形勢再清楚不過,大家也沒必要拐彎抹角,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來和你商談接手安氏的細節。”
随着他的動作,那條銀鏈子脫出袖口,荼蘼花的吊墜依舊閃着詭異的光澤。
安柔可以面不改色的應對施洛辰,可見到這枚吊墜後,心卻和墜子一起顫悠了起來。
他的墜子她的情劫。
她去安哥拉,查過當年出入的中國留學生,卻一無所獲。
探迷如滾雪球越滾,雪球越大;越探,迷霧越重。
明明說雪蘭的生父去那裏研究千歲蘭了,可那年的中國留學生,卻是清一色的女性。
安柔的思緒波動,默不作聲的垂頭聽對面施洛辰侃侃而談。
施洛辰說:安氏垮了,是因為安裴雄這幾年接二連三的決策錯誤,加上思想落伍,跟不上目前市場形勢所致。
施洛辰還說:他知道安家資金鏈斷裂,如果實在周轉不靈,看在兩家幾十年的交情上,他吃虧點,就以高出目前市價一成的金額盡數收購安家掌握的剩餘股權。
施洛辰最後說:畢竟也是姻親,好歹也得給自己的老丈人留個顏面,安老董事長親任的接班人,他可以高擡貴手,特準留任。
安柔拉回飄遠的思緒,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老半天才回複他:“施董的仁義真令我動容,不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施洛辰爾雅的微笑漸漸轉成森冷的戾氣,在談判桌上,不知有多少對手敗在他這種氣場下,他慢條斯理地說:“難道你們安老董事長沒教過你,識時務者為俊傑?”
安柔擡頭看了看牆壁上的電子鐘,偏過頭對立在她身側的中年女秘書輕聲吩咐:“時間差不多了,讓司機把我的車提出來。”
雖然她的聲音不大,卻一字不落的鑽進了施洛辰的耳朵裏。
聽了這話,施洛辰覺得自己難得一見的好脾氣快要被徹底磨光了這個欠修理的女人!
安柔吩咐完了,才轉過頭望向施洛辰,笑得陽光燦爛:“抱歉,我的約會真的很重要。”
施洛辰冷笑着問:“男人的約會?”
安柔投過來一個與你無關的眼神,但臉上還維持着端莊的微笑,她說:“這是我的私事。”
施洛辰深吸一口氣,他是公私分明的施戴投資集團董事長,不與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計較。
接手安氏是他為之奮鬥了五年的目标,至于其它,他有的是時間同她慢慢清算。
呵,她出現的時機真是剛剛好!
未婚夫是麽?他倒是要看看,未經他的首肯,她如何另嫁他人。
讓他在飽嘗錐心剜骨的痛苦時看她甜蜜幸福的過日子做夢!
如果她知道他沒簽那紙離婚協議,不知會是怎樣的表情,想想就覺得有趣……
章節目錄 071 我未婚夫在等我
施洛辰為當初的明智竊喜,心情也跟着大好,身體後仰重新靠向椅背,對着安柔笑得像只已經偷到了雞的黃鼠狼,不緊不慢地說:“之前安家為了應對危機,大量抛售股份,我體諒岳父大人一把年紀也不容易,就買進了一些,最近偶然清算才發現,我擁有的股權已經超過安家。”
聽到“岳父大人”幾個字,安柔覺得有點刺耳,微蹙眉頭,但她懶得跟施洛辰計較這些已經過去了的舊恩怨,随口應付道:“或許吧。”
看安柔依舊維持着禮貌的笑,施洛辰也将笑容展露到最完美,要在各方面壓住這個女人的風頭,她美他俊,看誰更上一層樓。
“啧啧,如此算來,安氏理應屬于我,況且安家經營不善,我可不想讓安家把我的資産敗光了,所以,收回安氏我自己掌管,才能讓我高枕無憂,安總,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安柔竟點頭附和他:“施董這話在理,自己家的産業還是放在自己手裏最安全,這年頭,豬心狗肺的白眼狼實在太多了,對別人家的資産,哪裏有經營自己家的上心,沒準哪天就被坑了。”
施洛辰眼角抽了抽,幾年不見,這個女人倒是變得伶牙俐齒了,他豬心狗肺?安裴雄還不是一樣道貌岸然,大家都是烏鴉,誰也不必笑話誰黑!
他冷哼:“既然安總也認為我的考慮是無可厚非的,那麽大家就定個時間,做一下交接吧。”
安柔刷的一聲合起了面前攤開的卷宗,抱臂環胸後傾身體倚向椅背,單薄的身子卻散出不容忽視的威儀,目光灼灼,氣勢凜然,她說:“如果真是施董的産業,做交接确實無可厚非,可是,你憑什麽要我們安家把自己的公司交給你?”
施洛辰心頭一顫,表面不動聲色,擡手輕揮,項海趕忙把手裏的卷宗送到安柔面前。
施洛辰說:“勞請安總看仔細了,目前安家只餘安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而我手裏卻有百分之四十一,一百以內的加減法,安總還是會算的吧?”
安柔漫不經心的翻了翻項海送過來的卷宗,随後不甚在意的将那卷宗往旁邊一推,重新拿過先前翻看着的卷宗,站起了身,輕輕一抛,卷宗準确無誤的落在施洛辰眼前。
施洛辰伸手按住卷宗,擡頭審視着安柔翹着嘴角的容顏。
安柔說:“施董也是個識數的,想必不用我多說也知道四十一和五十一誰大誰小。”
施洛辰表情一沉,伸手翻開面前的卷宗,愕然發現安家又聚齊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重新拿回安氏的絕對控股權,頓時心亂,擡頭瞪向安柔。
安柔擡手拂開頸間散着的那縷微卷的發絲,平緩道:“施董也說,自家的産業還是放在自己手裏最安全不是?”
施洛辰木然的坐在原地,看她風情萬種的笑,聽她柔情似水的說:“抱歉,我未婚夫在等我。”
然後,如來時一般灑然自如的退出了衆人的視線,留下先前那個中年女秘書與一幹路人甲處理剩下的公務。
該死的安柔,說半個小時,居然一分鐘都沒多給他!
章節目錄 072 騙他的小把戲
五年蠶食鯨吞,竟毀于旦夕之間!
氣勢洶洶的來,垂頭喪氣的回,施洛辰豈能不惱火?
邁出安氏總部大廈,施洛辰回頭遙望,心緒起伏間,俊逸非凡的面容上竟綻開了一抹玩味的笑。--
安裴雄,叱咤商場幾十年,還是不敵他這個後生晚輩,卻沒想到,他出國不過半個月,形勢竟被安柔逆轉。
那個養在象牙塔裏的小公主,會有這等本事?
原來今天并不是謝幕,而是新的起點,在未來的日子裏,他又有事幹了。
與人鬥,其樂無窮!
安柔說自己有未婚夫,施洛辰并不相信,他覺得那是安柔為了掙回當初被他冷落的顏面,在他面前故作神秘,刺激他,進而引起他注意的手段罷了這些小把戲,早被他從前的女人玩爛了,哪能騙得過他?
不過他倒是記得深刻,她出國前畫了逾百幅荼蘼花,最後的那幅,與他腕上的吊墜極其相似,想來,她在心口處別着那枚胸針,絕不是裝飾那麽簡單。
再回到施戴投資,雖功敗垂成,還被安柔擺了一道,可施洛辰卻覺得幾年的陰霾一掃而空,當真的豁然開朗。
站在落地窗前俯視熙熙攘攘的街景,感覺空缺的心一點點充盈起來。
只是,這樣的好心情并沒有維持多久。
午間,米曉淑和幾個女實習生在休息室滔滔不絕的講尼爾斯的光輝歷史。
偶然經過的施洛辰只覺得好笑,并不當事,轉身就走,可沒走幾步就聽見米曉淑又講到那枚名叫天使之瞳的胸針。
說那胸針上的藍色鑽石是設計師蘭雪在南非開普敦守了三年才得到的稀世奇珍。
這樣的珍寶,蘭雪原本說什麽也不肯出售,卻因為家中變故,急需用錢,不得不送到了索斯比拍賣行。
蘭雪,天使之瞳?
施洛辰猛地想起前一段時間雪婷與他反反複複的說蘭雪工作室出品的珠寶已經被丹麥皇室收藏了,說買了蘭雪出品的珠寶,肯定有升值潛力,穩賺不賠。
難怪他覺得蘭雪這個名字很是耳熟,并不單單因為蘭雪和雪蘭用相同的字,還因為雪婷的執着。
雪蘭喜歡珠寶,雪婷也喜歡。
可雪蘭喜歡的只是觀察上面的紋飾和造型,并不收歸己有。
而雪婷并不在意上面的紋飾和造型,她在意的只是哪種更貴重,戴出去更有面子。
前幾年,他還是會買給雪婷的,他喜歡看她滿足的笑,忽略她眼底的膚淺,想象着是雪蘭在接受他的饋贈。
可這幾年,雪婷越要越過分,上次居然要買這枚天使之瞳的胸針。
那時這胸針還是非賣品,她說他不給她買,她就讓他後悔。
他沒答應她的無理要求,然後,她就不辭而別了。
他并沒有去找她,只覺得日子終于太平清淨了。
走廊拐角有個書報架,上面攤開一本精裝雜志。
施洛辰從來不看時尚雜志,許是心情好,倒也多了份閑情逸致,走到雜志前,一眼就看見大幅彩圖上的胸針特寫,正是安柔心口處別着的那枚胸針。
原來那胸針不叫流淚的荼蘼花,它叫天使之瞳。
安柔戴着那枚胸針,也不是對他無法忘情,而是因為那枚胸針是尼爾斯花了二千萬美元拍下來送她的情人節禮物。
章節目錄 073 你媽媽長的真好看
十幾年前,施洛辰、郁千帆、尼爾斯,三個懵懂少年躺在藍天下、草地間暢想未來。
施洛辰說他要開拓出一片屬于自己天下;
郁千帆說要收盡人間絕色;
而尼爾斯的理想要他們兩個笑了好久,他說,等長大了,要娶安柔為妻,那是他最大的願望……
沒人看見,施洛辰把那本雜志揉爛了,丢進廢紙簍。
一整個下午,施洛辰都躲在他辦公室裏散發黴爛之氣。
行政秘書項海是個好人,他蹲守在施洛辰辦公室門外,攔截不知情的同事,委婉的解釋施洛辰接手安氏的計劃失敗了,奉勸大家不要迎風直上,小心被炮灰。
春暖宜人,永安集團附屬幼兒園的小操場上,孩子們在陽光下縱情嬉鬧。
坐在輪椅上的思思只是陰沉着表情,冷眼旁觀小朋友們的歡樂。
新來的實習老師看她落寞,本來想上前陪她聊聊天,不料思思卻用力的推開了實習老師,态度傲慢的說:“你肯定也是對我爸爸心懷不軌的賤女人,別妄想當我後媽,爸爸是我一個人的,再來煩我,我就讓我爸爸叫你滾出t市。”
實習老師臉上的笑容瞬間僵滞,思思的帶班老師拉住了她,附在她耳邊小聲的說:“別往心裏去,這個孩子這裏有些問題。”邊說邊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實習老師再去看思思,發現她看人的目光确實透出幾分怪異,不覺打了個哆嗦。
一輛銀灰色的瑪莎拉蒂緩緩停靠在幼兒園外的停車位上,思思的眼睛瞬間亮了。
她說自己有個很帥很帥的爸爸,可小朋友們卻說如果她爸爸長的好看,怎麽會有像她這麽醜的孩子。
因為這句話,思思抽出藏在輪椅扶手下的鋼針,把站在輪椅前笑得最大聲的小男孩紮得嚎啕大哭。
老師沒收了她的鋼針,還狠狠的批評了她,她只是冷笑着說她爸爸有錢,紮死了,大不了賠錢……
聽了她的話,老師給施洛辰打電話,可那個時候施洛辰在國外。
思思的胡鬧傳到了施奶奶那裏,施奶奶本就對思思的殘缺不滿,聽見她小小年紀竟口出狂言,給施家本就蒙塵的聲譽更添污垢,施奶奶簡直對她反感到無以複加。
思思發誓一定要讓小朋友們親眼見識見識她爸爸有多好看,可是施洛辰卻從沒來過他們幼兒園即便她在幼兒園裏接二連三的幹出了那麽多令人難以忍受的壞事。
此時,思思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輛銀灰色的瑪莎拉蒂,車門打開了,從車上下來的卻不是她爸爸。
那是個漂亮優雅的像真正的公主一樣的女人,鎖了車門後直接向他們幼兒園走來。
随後安睿抱着個小畫夾從思思身邊走過,思思突然伸手抓住了安睿的衣擺。
安睿回頭看她,思思猶豫了片刻,小聲問他:“那個女人你認識?”
被譽為小紳士的安睿點頭:“那是我媽媽。”
思思臉上的表情更沮喪,垂着頭小聲說:“你媽媽長的真好看,和我爸爸一樣好看。”
章節目錄 074 等我爸爸來了
安睿彬彬有禮地說:“我替我媽媽謝謝你。”
思思刻意模仿安睿的笑容,但很失敗,比哭還難看,她說:“等我爸爸來了,我給你介紹他。”
安睿撲扇着濃密的睫毛,笑着點頭:“好。”
思思擡頭,又看了安柔一眼,才慢慢的松開手。
安柔提前來接安睿放學,老師回去把安睿的小書包拿出來,放安睿出門。
思思始終盯着他們那邊,看着安柔接過安睿的小書包,跟老師揮手告別,然後牽起安睿的小手,有說有笑的上了那輛她錯以為是他爸爸的銀灰色瑪莎拉蒂。
如果她爸爸能像安睿的媽媽一樣,當着所有的小朋友的面接她離開該多好!
下個月幼兒園有周年慶,會邀請父母陪同小朋友一起做游戲。
安睿的媽媽肯定會來陪他的。
她爸爸會來麽?
安睿上了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安柔:“今天有什麽事啊,這麽早?”
安柔擠着眼,神秘兮兮的說:“帶你去接一個人。”
安睿眨了眨大眼睛,随後點點頭:“我知道了,能讓媽媽笑得這麽花癡的,肯定是睿睿的頭號種子爹哋。”
安柔磨着牙兇神惡煞的說:“安睿先生,我警告你,再說我花癡,我就揍你!”
安睿撇撇嘴,據理力争:“安柔女士,你什麽時候不管睿睿叫拖油瓶,睿睿就承認你不是花癡。”
安柔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