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些迷茫的回答:“這裏有個叫厲雪婷的女人,好像喝醉了,她說她是施先生的妻子,如果施先生不來,她就跳下去,讓施先生連她最後一面也見不到,後悔一輩子。”

施洛辰眼角抽了抽,雪婷三番五次玩跳樓的把戲,已經讓他日益麻木,想來雪婷自己也清楚,這次倒是好,竟跑到電視臺對面逼他就範,她是真玩得太過了點。

随便穿上那套淺色的運動服,拎了鑰匙急匆匆的出門,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了商貿大廈。

樓下攔着警戒線,選在這樣的繁華路段跳樓,圍觀群衆少不得裏三層外三層,施洛辰好不容易擠了進去。

警戒線裏有個穿着警服的女孩兒正焦急的四下張望,看見施洛辰,眼前一亮,目光透出灼人的熱度,渾然忘我的随他游移。

施洛辰挑起警戒線就往裏走,近在咫尺了,若有似無的清新味道撲面而來,女孩這才回神,臉上悄悄爬上一抹紅霞,上前攔他,落落大方的說:“先生,這裏暫時封鎖了,請您稍後再進。”

施洛辰擰了眉頭,冷淡的掃了一眼攔着他的女孩兒,濃密的眉,大大的眼,身材高挑,留着一頭俏麗的短發。

他認出了她的聲音,她的氣質很符合他的想象,甚至比他想象的更漂亮,不過,他沒閑心和她虛耗,直截了當的說:“我是施洛辰,剛剛是你給我打的電話吧?”

章節目錄 v04 他兒子的新爸爸

那個女孩“啊”了一聲,然後臉更紅了。

再然後,她領着他走過大廳,乘電梯直達頂樓。

這麽短的時間裏,施洛辰知道了她叫肖蜜兒,警院來的實習生。

肖蜜兒怎麽也不相信施洛辰是雪婷的丈夫,因為他看上去那麽年輕,而雪婷那麽老。

直白的表達了她的見解後,肖蜜兒俏皮的吐了吐舌尖,承認自己失言。

施洛辰溫和的笑笑,提醒她當務之急:“目前上面是什麽情況?”這才是肖蜜兒最該跟他介紹的,不過小姑娘嘛,初出社會,閱歷尚淺,有時候分不清主次,也可以理解。

聽到施洛辰問題,肖蜜兒這才想起了自己的失職,将上面的情況原原本本的陳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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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婷痛罵張珊珊破鞋不要臉,都被男人玩爛了,還好意思去勾引別人的老公,說用這樣的女人當主持人,電視臺是在自毀聲譽。

還哭鬧說她愛施洛辰,如果失去了施洛辰,她生不如死之類的“癡情話”,俨然是遭遇背叛的正妻。

肖蜜兒複述雪婷的破口大罵時,小臉通紅,很難為情的模樣,不過她還是惟惟肖的演繹出了張珊珊當時神情和動作,神還原了張珊珊的潑婦舉止。

不過肖蜜兒年輕俏麗,小臉又紅得恰到好處,雖然在模仿潑婦,卻不招人煩,反倒突出了她的萌系特征。

施洛辰暗嘆:真可惜,這女孩報錯了專業表演系才更适合她啊!

到了現場,施洛辰一眼就看見雪婷大半個身子探在外面,哭花了的妝和随風亂舞的雜亂卷發使她三分像人七分似鬼。

雪婷見施洛辰來了,立馬換掉了歇斯底裏的哭號,凄凄楚楚的求他不要抛棄她,她不能沒有他。

站在一邊的警隊心理輔專家小聲授意施洛辰一切順着雪婷來。

施洛辰冷哼:“我可以說不麽?”

這個原本算計得好好的周六見安柔抱安睿,終因雪婷的胡攪,成了施洛辰的一場妄想。

其實施洛辰只是站在雪婷面前,目光清冷的将她望着,不容置喙的要求她過來,雪婷就乖乖的過來了,安安靜靜的貼靠向施洛辰身前,将臉埋進他的頸窩,服帖的像只柔順小貓兒。

這與先前歇斯底裏大相徑庭的一幕,令一邊苦苦相勸了半個多小時未果的心理輔導專家大受打擊,以致對自己的專業水平産生極不确定的懷疑。

施洛辰把雪婷接了下來,直接送進醫院,肖蜜兒一直跟着。

經過檢查,肖蜜兒得知雪婷血液裏的酒精濃度并不怎麽高,以此為據,肖蜜兒暗暗欣喜自己的結論得到印證雪婷果然是個神經不正常的女人。

一整天,雪婷一直緊緊的黏貼在施洛辰身上,毫不放松,令徹夜未眠的施洛辰精疲力竭。

入夜,施洛辰将雪婷丢在了醫院精神科病房,雪婷當然不肯,不過他告訴她,如果她腦子沒問題,就是故意擾亂治安,會被拘留。

雪婷怕了,所以認了。

施洛辰得以脫身,回家倒頭就睡,再醒來,已是隔天中午。

精神不錯,施洛辰又将自己從上到下,一絲不茍的打理了個周全,然後容光煥發的出了門。

開車直奔安家,不曾想竟撲了個空。

給他開門的是安家的新保姆福嫂。

施洛辰問:“安柔呢?”

福嫂賠着笑臉回答:“先前有人打電話找安總,安總出去了。”

施洛辰臉上的表情就沉了,又問:“睿睿呢?”

福嫂笑得一臉燦爛,答得輕松随意:“睿睿和他爸爸去醫院看他姥爺了。”

施洛辰的聲音不覺走調:“睿睿的爸爸是哪個?”

福嫂很是耐心細致,詳詳細細的跟施洛辰解釋,安睿的爸爸就是安柔的未婚夫,也就是湯家的少爺,中文名字叫湯承志,只是大家喜歡叫他尼爾斯。

湯少爺出身尊貴、長得好看、性格溫柔、最主要,待安柔母子是掏心掏肺的好……

福嫂絮絮叨叨的講着關于他們“一家三口”的溫馨瑣事。

施洛辰很生氣,他的兒子居然管別的男人叫爸爸。

施洛辰非常生氣,那個女人竟然明目張膽的和尼爾斯同居!

看似波瀾不驚的淡漠,心底早已風起雲湧。

他都跟她說過了,他們還沒離婚,那個該死的女人,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頂着他妻子的名分,和別的男人公然同居,讓他顏面何存?

追問安柔去向,福嫂想了老半天,只恍惚記起好像是約在商業街附近什麽地方見面。

施洛辰伸手揉捏太陽穴,辭別福嫂,直奔商業街。

高樓廣廈鱗次栉比的排列着,左顧右盼,遍尋不着要見的那人。

舉目皆是匆匆過客,一次次毫無意義的擦肩後,施洛辰腳步漸漸沉重,直至駐足,原來他是這樣寂寞,就這樣孤孤單單的被淹沒在人潮中。

那些輕狂的歲月,人山人海中,他總能輕而易舉捕捉到那個和他相契的平凡身影,所以,他的心沒空寂寞。

可三年相随,雪蘭卻從未将他從人海中打撈出來過。

曾經,在屬于他們的夜,狂烈的索求,卸除彼此最後一絲體力,他伏在雪蘭身上喃喃地問:“你愛不愛我?”

她笑得虛無缥缈,回答的幹脆利落:“不愛。”

在那樣親昵的氛圍,在他唯一敢以調笑當幌子試探她的時候,她的幹脆利落,是因為真的不愛吧?

苦澀,愈久彌新。

肩膀上落下一只溫軟的手,是誰在他耳畔柔情似水的喚:“施洛辰?”

猛回頭,對上了一張笑意盈盈的俏臉,眉目豔麗,嬌嫩誘人。

此時将他從人海中打撈出來的女孩,不是安柔,更不可能是雪蘭,本不該心存幻想,沒有幻想,就不會這樣的失望。

女孩看着施洛辰淡漠的表情,垮了笑臉,癟癟嘴,嬌憨道:“喂,施洛辰,你不會這麽健忘吧?我們昨天才認識的啊!”

施洛辰扯出一抹習慣性虛應的笑,聲音平淡:“肖蜜兒,實習警員。”

肖蜜兒的笑容又燦爛起來,上前一步,與施洛辰肩并肩的站好,熱絡的伸手挽起施洛辰的胳膊,兀自興奮:“看來我們很有緣呢,居然在大街上都能遇上,瞧瞧,連穿的衣服顏色都是一樣的。”多像情侶裝肖蜜兒很想這麽說,可看着施洛辰疏離的态度,硬生生的将這句咽了回去。

施洛辰不過是因為心浮氣躁,才脫了外套,只着淡紫色的修身襯衫,卻被一個初相識的年輕女孩拿來當作緣分的證據。

掃了一眼換下制服的肖蜜兒,淺紫色的緊身t恤,毫不吝啬的凸顯着內裏的跌宕起伏;身後背着個雙肩帆布包,張揚着青春的朝氣;彈力磨白鉛筆褲,小牛皮短靴,使一雙美腿看上去更加修長。

這個比他小了十歲的女孩眼底閃爍着的深意,施洛辰一目了然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并極力争取。

不可否認,肖蜜兒熱情大方,青春靓麗,因自信而迷人,如果是五年前,或許,他會在空閑時陪她玩一場風花雪月的游戲,可現在,他真的倦怠了。

臉上挂着溫文有禮的笑,想不動聲色的抽回被肖蜜兒挽着的胳膊。

不曾想他剛有動作,肖蜜兒竟快他一步将他的胳膊挽得死緊,笑眯眯的說:“這麽有緣,一定要慶祝慶祝,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見施洛辰微微皺眉,肖蜜兒在他開口回絕前帶着些撒嬌意味的問了起來:“對了,你那個腦子有病的朋友精神好了點沒有,昨天吓死我了,搭上半天假期不說,還累得回家就癱床上起不來了。”

聽了肖蜜兒的話,施洛辰再開口時,已将婉拒改為邀約:“雪婷的事讓你跟着跑前跑後,還沒謝你,想去哪,我請你。”

肖蜜兒毫不遮掩自己的欣喜,他們身後就是一家咖啡店,可肖蜜兒說她喜歡星巴克,執意拉着施洛辰往前走。

這條商業街上的星巴克,距離他們目前的位置,還有很遠。

此時,星巴克附近的靜怡茶坊二樓雅間,安柔和戴靜萱相對而坐。

戴靜萱臉上挂着慈愛的笑容,聲音放得溫和,她說:“這些年你在外面,你父母寝食難安,蒼老的驚人。”

安柔輕應:“是我不孝。”

戴靜萱輕嘆的說:“倒也不能全怪你,洛辰也有不對之處,如今你回來了,蛻變得這麽出色,總算因禍得福,你爸媽也算熬到苦盡甘來。”

戴靜萱又說:“洛辰這些年過得也不舒服,好在有雪婷一直陪着他,雪婷有些個小毛病入不得洛辰他奶奶的眼,可洛辰是真的離不開她,老人再執拗,終究還是舍不得子孫難過。”

戴靜萱還說:“雪婷太愛洛辰,害怕失去,才會任性胡鬧,洛辰也為了雪婷一點點的改變着自己,好讓雪婷安心,如今承志和你相處的也不錯,你和洛辰都有了各自的生活,總算完滿了,也讓咱們這些懸着心的長輩跟着松了口氣。”

安柔始終維持着微微的笑,不發一語的聽着。

戴靜萱對安柔的表現很滿意,最後開口問:“對了,聽說你有個兒子?”

通過那些意有所指的勸誡,安柔已經明白戴靜萱約她來此的目的。

初識戴靜萱時,她明明是向着安柔的,只是不知什麽原因,見過雪婷後,她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不過,安柔并不想深究戴靜萱突然轉變的原因。

能擒住施洛辰的女人,自然有她的能耐;自己被施洛辰憎惡,想來也有自己的不是,越是放不下,傷害就越深,何必呢?

安柔回了戴靜萱一個盈盈的笑,淡定的回答:“是,我有個兒子,他叫安睿,馬上四歲了。”

戴靜萱眼底閃過一抹不滿,不過臉上的笑容不曾褪去,聲音依舊柔和:“領養的?”

安柔的指尖輕輕撫過手邊的紫砂壺,溫熱的感覺令她着迷,經歷過徹骨的冰寒,才能體會得出溫熱的珍貴。

清麗的臉龐在觸碰到那一抹溫熱時,灑然的笑了起來,回答的幹脆明朗:“不,睿睿是我親生的施洛辰的骨肉。”

戴靜萱的笑容瞬間僵硬,她是有備而來,對安睿的身世一清二楚,只是沒想到,安柔會這麽痛快的承認安睿是施洛辰的兒子。

視線游離了很久後,才幽幽的嘆了口氣:“你這孩子還真任性,何必賭這口氣,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讓你父母怎麽過?”

安柔緩緩搖頭:“我生睿睿,和賭氣無關,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幻想着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我會傾其所有的愛他,他也可以毫無顧忌的眷戀我,我不再只是游離在這個世界外的過客,我也可以有存在的意義,僅此而已。”

看着戴靜萱錯愕的眼神,安柔飄忽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不過那個時候,我确實有些任性,讓一把年紀的父母還在為我擔驚受怕。”

戴靜萱終究找回自己的聲音:“柔柔,你才多大,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強求的婚姻不會幸福,你和洛辰在一起,只能彼此傷害,就算你替洛辰生了兒子,也不能抓住他的心,只會讓他更加确信你是個不擇手段的女人,何況那個時候,雪婷已經有了洛辰的骨肉,洛辰也是真心愛着雪婷,而你自己身體還是那樣的情況,何必執拗地糾纏不清?讓大家跟着不得安寧!”

相對于戴靜萱的激動,安柔只是波瀾不驚的淺笑,雲淡風輕的說:“萱姨請放心,就算我有了睿睿,也不會再和施洛辰糾纏不清的,我的律師已經向法院遞交了離婚訴訟,最遲不會超過明天中午,他那邊就會接到傳票,離婚後,如果尼爾斯還有娶我的念頭,我們會結婚的,睿睿很喜歡他,我也喜歡,這樣,想必是個讓大家都滿意的結果。”

安柔的笑,只流于淺表,未及眼底,戴靜萱明白安柔口中的“大家”并不包括她自己,可這件事最後總會有人受傷,戴靜萱無法兼顧,快刀斬亂麻,大家都好過,雪婷也會開心。

這樣想了,戴靜萱喜笑顏開,釋然道:“你能這樣想,真是再好不過了。”

見安柔那流于淺表的笑也無法維系了,戴靜萱方才察覺自己的失禮,有些尴尬,不過安柔的決定終究是值得開心的。

戴靜萱倒也不與自己計較,輕松自如的笑,如往昔縱橫商場的飒爽,擲地有聲的允諾:“雖然思思有不盡如人意的缺陷,可她終歸是雪婷拿命換來的,洛辰自然要把她捧在手心裏寵着,睿睿更是你的心頭肉,你斷不可能割舍他,這樣也好處理,洛辰既然已經有了思思,睿睿的監護權多半會判給你,萱姨跟你保證,即使出了岔子,萱姨也會去找洛辰,勸他放棄睿睿的監護權,我的面子,洛辰多少還是會給些的。”

安柔明白戴靜萱這樣的承諾除了安撫她之外,想來更主要的目的還是要徹底阻斷她和施洛辰的牽連,不過她還是謝了戴靜萱。

生意場上的許多合作無關情誼,只是基于利益考量,只要彼此能收獲最大化利益,這樁買賣就是劃算的。

早已沒了愛情,至少還能守住親情,她的道謝,不過是基于禮貌,僅此而已。

不鹹不淡的家常瑣事,話不投機,乏善可陳,茶未涼,人已散。

戴靜萱說還要再會個朋友,安柔也有自己的事要忙,邁出靜怡茶坊的正門,話別後,兩個人各奔東西。

這裏并非步行街,不過徒步的人遠遠多于車子,安柔随波逐流。

陽光正好,仰起頭,微微閉眼,深深呼吸,一遍遍的跟自己說:“安柔你看,陽光多溫暖,生活多美好!你沒有難過,你很高興,你的心這麽強健,不會痛的……”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貼靠向她,聲音朗朗的,極有精神的招呼:“柔柔。”

安柔回歸端正的姿勢,睜眼看向喚她的人,淡藍色的條紋襯衫,袖子挽至手肘,露出肌理美好的手臂,外罩深灰色的馬甲,雙手随性的插在褲兜裏,西服外套散漫的挂在左側胳膊上。

電卷的發梢時不時随清風起舞,給他的俊臉平添一絲俏皮,倒也衍生出別樣的性感來。

這位永安二世祖的郁大少爺,還真是逍遙自在,看這架勢,并不是搞調研,竟有閑工夫逛大街,她用眼神鄙視他。

郁千帆抽出右手撣了撣額前的劉海,對安柔的蔑視自動忽略,桃花眼裏秋波亂蕩,微微俯身貼靠向她,刻意壓低聲音,慢條斯理的說:“我們還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

安柔伸手拍向郁千帆的額頭,驅開他的貼靠,撇嘴:“我看是冤家路窄才對。”

邊說邊邁開步子,循着來時的方向回返。

郁千帆與她并肩而行,頗為滑稽的表演他的美男版西子捧心,他說自己抛了很多媚眼才從福嫂那裏套出了她的動向,随後不辭辛苦的在人山人海裏尋尋覓覓,他做出了這麽多犧牲,總算将她給找到了,她居然不感激涕零,實在太不夠意思了。

安柔聽了後,不屑的駁他:“你不說這是有緣千裏來相會麽,怎麽又變成美人計、苦肉計了?”

章節目錄 v05 跟她搶男人,找死

然後郁千帆更加痛心疾首,凄凄艾艾,說愛上她這種沒情調的女人,注定是場悲劇。

安柔撇嘴笑他,說郁大少爺向來都是旁人悲劇的制造者,怎麽可能遭遇悲劇。

郁千帆就開始嬉皮笑臉,伸手摟住安柔的肩膀,長籲短嘆的說幸好愛上她的不是他,她的理智一點都不讨喜,女人還是迷糊點的可愛,他可沒那麽多耐心慢慢哄她上床。

安柔眼角抽了抽,随後拎起自己的手提包就往郁千帆腦袋上砸,邊砸邊說:“你這個精蟲入腦的下流痞子,我打你成豬頭,看你還敢不敢胡言亂語。”

好像是有些愠怒,對口無遮攔的郁千帆連打帶罵,可打着打着卻笑逐顏開。

看她笑,郁千帆也抱頭跟着笑。

安柔砸累了,郁千帆收起嬉皮笑臉,聲音極輕的喃喃:“還是這樣賞心悅目,看你不高興,心會跟着難受,那感覺糟透了。”

那樣小的聲音,安柔還是聽見了,心一揪,愣了愣,原來,她的隐藏并不高明。

郁千帆又端出吊兒郎當的架勢,伸手揉了揉安柔額前的劉海,撇嘴:“兒子都那麽大了,還這麽讓人不放心,真要命。”

安柔的眼又澀了,垂着頭不看他,低低的問:“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郁千帆答非所問:“萱姨莫名其的偏袒着厲雪婷,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我曾經以為萱姨是愛屋及烏,可前幾天居然得了個消息,你剛走的那年,厲雪婷用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了一個曾經和洛辰交往過的女人,這件事要是捅開了,厲雪婷免不了牢獄之苦,最後壓下這件事的,不是洛辰他奶奶,也不是洛辰,竟然是萱姨,還是背着洛辰壓的。”

安柔“啊”了一聲,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有些茫然。

郁千帆點了點頭,繼續說:“這些年洛辰和厲雪婷一有分歧,洛辰他奶奶就勸洛辰把厲雪婷送走,每每這個時候,萱姨就會站出來充當和和事老,極力袒護厲雪婷。”

安柔自嘲的笑了笑:“那個雪婷,果真是個厲害的女人。”

郁千帆輕拍了拍安柔的肩膀:“我也是剛剛得知萱姨回來了,來時路上也問過尼爾斯,他不知你出來見誰,稍後他會趕過來,希望你不要怪我多事。”

安柔連連搖頭:“你也是替我擔心。”

郁千帆輕嘆:“人一旦藏私,對事對人就很難保持客觀立場,無論她曾經多幹練柔柔,你明白吧?”

安柔擡頭,無需千恩萬謝,只是一抹感激的笑容,郁千帆就又陽光燦爛了。

他們身後不遠處就是星巴克咖啡店,大大的櫥窗,敞亮幹淨,靠窗的位置,可以将窗外的風景一覽無遺。

此刻,一對極養眼的男女相對而坐,悠閑的品着咖啡,遠看去,顏色相仿的衣服,融洽的畫面,不相識的人會竊竊地評論上幾句:“那對小情人,還真是般配吶!”

不過要是當事人聽了這樣的評論,肯定會生出截然不同的反應,因為施洛辰和肖蜜兒的心思壓根就是南轅北轍的。

肖蜜兒大大的眼睛裏閃着興奮的光芒,視線膠着優雅迷人的施洛辰,似有千言萬語要訴與他聽。

而施洛辰先前只是漫不經心的虛應着,待到窗外的安柔和郁千帆停駐在他視界後,施洛辰的目光由剎那的興奮突轉至黯淡,最後化為憤憤不平:媽的!那個該死的女人到底給他戴了多少頂綠帽子,尼爾斯是死人麽?都不能好好給他看着她,放縱她到處招蜂引蝶,如今竟然猖獗到和男人在大街上摟摟抱抱,眉目傳情?

實在是氣得他心、肝、脾、肺、胃一起疼!

相對于施洛辰的沉郁,肖蜜兒卻是越來越興奮的誇誇其談:“我還很小的時候,就和普通小孩不一樣,她們整天盯着幼稚的動畫片,而我則喜歡警匪片,看了很多,一直都覺得裏面穿制服,端着槍的男人最帥了,那些小孩只知道吃喝玩樂,連理想是什麽都搞不清楚的時候,我就和我爸、我媽說要當女警官,他們知道我向來說一不二的,也不敢硬攔着我,同學忙得焦頭爛額複習功課,我已經被破例保送了,我一直是年級第一,體育也很好,當初還拿過省級青少年組冠軍。”

說幾句就停一會兒,她要整理好思緒,想着接下來要怎麽說,端出招牌笑容據說很多男生為她這樣的笑所傾倒,與施洛辰動作一致的輕啜一小口。

見施洛辰目光掃過自己,肖蜜兒是備受鼓舞的,可表面竟換上了郁郁寡歡的落寞表情,喃喃:“誰知道上了警院,才知道現實和想象差距太遠,那個時候我的同學私下裏還賭過我會答應校草的追求,還是會選擇學生會的才子,結果我誰都沒答應,他們就說我孤傲,其實我只是覺得他們太不成熟,根本不是我需要的伴侶。”

肖蜜兒又住了聲,施洛辰不知所謂的重複:“是啊,太不成熟了。”

聽了這話,肖蜜兒那雙眼就開始熾烈起來,緊緊的鎖着施洛辰,直白的說:“只有成熟優雅的男人才配得上我,雖然我是警院生,可那些個小女孩和小男朋友你侬我侬的時候,我卻是馬不停蹄的輾轉在各種學習班裏,有兩年長假,甚至專門飛到國外接受專業的禮儀訓練,什麽我都能做到最好,即便是做全職太太,肯定也會是最出色的那個。”

肖蜜兒住了聲,滿含期待的看着施洛辰,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是個競争激烈的社會,嫁人和應聘也有相似之處,完美的包裝和适當的粉飾是必不可少的。

何況,嫁了這樣的男人,即便有一天過不下去了,贍養費也夠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吃香喝辣了。

施洛辰老半天沒吱聲,他滿眼滿心全是那對渾然忘我,相視而笑的男女。

那個該死的女人,爬牆爬得真開懷啊!

瞧瞧笑得那個燦爛,他才是她結婚證上的另一半,她兒子的爹,可她見了他,正眼都懶得給他一個,真是太欠調教了!

肖蜜兒見施洛辰的視線一直盯着窗外,跟着側目,只見不遠處站着一對完美的璧人。

那個男人俊美得邪氣,笑得勾人心神,再看那個女的,半束的長發,發絲下半段是妩媚的大波浪卷,寬幅多褶的荷葉領真絲襯衣,深灰色的修身馬甲裙。

她的馬甲裙和那個邪氣的男人身上的馬甲顏色仿佛,而她的襯衫才是和施洛辰身上的襯衫完全相同的顏色。

肖蜜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緊身t恤,其實她這個紫色,比施洛辰的要略略的深一些,只是她将這忽略不計罷了。

白鵝一直看不起家鴨,又矮又醜,一生碌碌,覺得自己脫塵超俗,很是目空一切,直到遇見了天鵝,才知自己也不過爾爾。

肖蜜兒心裏堵得難受,不願承認自己被人比下去了,極不屑的別開了視線,腹語:有什麽啊,都沒我亭亭玉立,這年頭,有幾個女人能像我這樣兼具美貌和智慧?

這樣想了,果然又信心十足,傾身向前,嬌滴滴的喚:“洛辰辰,你覺得我說得對麽?”

施洛辰微眯着的眸子漸漸燃起了火苗子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和野男人勾肩搭背,太不檢點了!

肖蜜兒已經站了起來,大半個身子探過桌面,近距離的喚他:“辰,你覺得我說得對麽?”

肖蜜兒的聲音大了許多,且和他靠得這麽近,施洛辰終于想起她的存在,猛地轉過頭來,看着近在咫尺的俏麗臉龐,沒覺得驚豔,倒是被驚吓到了。

好在多年歷練令他很快鎮定,端起咖啡輕啜一口,儒雅的笑,輕問:“抱歉,你說什麽?”

肖蜜兒微微挺高身子,不過仍維持着探過桌面的姿勢,這個姿勢她曾對着鏡子反反複複的研究過很多次。

低低的開領會讓人對她深刻誘人的乳溝一目了然,調整姿勢後,正好将領口對準施洛辰的視線。

緊身的t恤本就凸顯玲珑的身材,俯身時,傲人的胸圍更顯波瀾壯闊。

她要讓施洛辰知道,她不但擁有典雅的笑容,而且還是個貨真價實的性感尤物。

對着施洛辰笑得嬌柔妩媚,一字一頓的說:“我當全職太太,一定也是最出色的那個。”

施洛辰有些心不在焉,颔首:“這個是肯定的,你未來的丈夫有福了,能娶到你這麽優秀的妻子。”

這話,于他是禮貌,于她卻是鼓勵,肖蜜兒心裏美滋滋的,抽出面紙,極親昵的替施洛辰拭去嘴角恍惚間留下的一點咖啡漬,自得意滿的繼續:“你也這樣認為啊,看來我們不但有緣,也有份呢!”

街面上,郁千帆見安柔展顏,本想着找個地方坐一會兒,誰知一回頭,竟看見施洛辰和一個年輕女孩相對而坐,有說有笑的喝咖啡。

郁千帆想也沒想,直接轉過頭去伸手攬住安柔肩膀,不着痕跡的将安柔的身子扳成背對着施洛辰所在的窗口。

見安柔斜眼睨着自己,郁千帆嬉皮笑臉的說:“找你找的腿都累軟了,肩膀借我搭一搭。”

安柔翻翻白眼,別開視線。

一個搬運工擡着一面時裝店淘汰下來的穿衣鏡從安柔前面經過。

安柔不經意的擡頭,竟從穿衣鏡裏看見了令她錯愕的一幕。

盡管只是匆匆一瞥,安柔卻敢肯定自己絕對沒看錯那個有着傲人曲線的女孩正捏着紙巾給施洛辰擦拭嘴角。

安柔澀然一笑,他果真還是喜歡大胸美女,只是幾年不見,他施大董事長竟也屈尊纡貴,居然會選這種地方和女人約會。

本以為已經釋懷,可親眼目睹了有些事情後,才明白那也只是她“以為”的罷了,真的愛過了,釋懷啊,哪能那麽容易呢!

連郁千帆都知她,所以才有了那樣突兀的舉動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佯裝無所事事的笑,偏頭對依舊摟着她肩膀的郁千帆說:“睿睿要看書,陪我去趟書店好麽?”

郁千帆深深的看了安柔一眼,之後吊兒郎當的點頭:“當然可以,不過等稍後見了睿睿,要讓他管我叫爸爸。”

安柔白了郁千帆一眼,跟郁千帆并肩邁步,與那人漸行漸遠。

街頭拐角處,站着個戴墨鏡的女人,看完了手機上的時間後,擡頭望向櫥窗裏相對而坐的男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與此同時,坐在窗邊的施洛辰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不過是随聲附和肖蜜兒的話罷了,與緣分何幹?

施洛辰雖不排斥美女有意無意的親昵舉止,可與胸大無腦的女人聊天,委實有些差強人意,更何況他現在正心煩意亂着。

昨天初見這女孩,明明還覺得她挺萌的,怎麽再見,感覺差了那麽多呢!

肖蜜兒出人意料的舉動令施洛辰措手不及,等到反應過來,勉強維持着風度,微笑的抽出一張面紙,不着痕跡的搪開肖蜜兒明顯走偏的手,象征意義的擦了擦嘴角,淡漠疏離的說:“抱歉。”

話落,将身子靠向椅背,拉開了與肖蜜兒之間的距離,視線止不住又往窗外飄去,那抹纖細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雖然施洛辰覺得安柔的存在與否并不會給自己造成什麽影響,可那失落的感覺實在太過明顯,讓他無法忽視,遂不再遮掩,目光急切的搜尋着視線範圍內的每一個角落,直至頹然安柔是真的離開了。

在施洛辰看不見的地方,一個胸前挂着相機的矮胖青年急急的擠過人群,直接走到立在拐角處的墨鏡女子身邊,駐足,氣喘籲籲的說:“張姐,接到你的電話,我連蹲了幾天的活都扔了,腳後跟打着後腦勺兒的趕過來了,怎麽樣,精彩還沒開始吧?”

墨鏡後面的眼閃着興奮的光芒,聲音很好聽,卻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不甚在意的說:“你那個位置比厲雪婷的醫院近十分鐘的車程,如果這樣你都趕不到,以後也別想從我這裏接到第一手消息了。”

矮胖青年陪着笑臉:“張姐多關照,多關照。”

墨鏡女子皮笑肉不笑:“好了,我還要去趟電視臺,這裏的好戲就留給你了。”

矮胖青年點頭哈腰:“多謝張姐,多謝張姐啦!”

墨鏡女子整了整脖子上的絲巾,補充說道:“對了,照片上不要留下施洛辰的影像。”

矮胖青年頓住調試鏡頭的動作,擡頭望向墨鏡女子,不解的追問:“為什麽,有他效果會更好吧?”

墨鏡女子冷哼:“如果你希望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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