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藥的時間了。”
安裴雄朗朗的笑:“看來還真像你說的,遇見這場合,腦子就犯迷糊,出來時,我還特意問過你,你告訴我已經按時服藥了,這才多大會兒工夫,怎麽又要算錯沒錯過時間?”
易天南接話:“哦,好像是,你瞧瞧我這腦子。”
戴靜萱是個咬尖的性子,我行我素了一輩子,此番難得與安裴雄夫婦達成共識不管用什麽方法,一定要徹底拆開安柔和施洛辰。
安裴雄夫婦今天會盯着安柔,而施洛辰則由戴靜萱出面看緊。
為了這一天,戴靜萱可謂煞費苦心,她給施奶奶下了承諾,只要施洛辰娶了厲雪婷,她就将戴家的資産悉數轉到施洛辰名下,這話絕非空談。
連日來,由戴家的管事和法律顧問負責監督整理戴家的資産,而戴靜萱本人則帶着厲雪婷輾轉幾國之間。
熬夜、酗酒、抽煙以及混亂的私生活,不到三十歲的厲雪婷,卻有着四十歲女人的暗啞肌膚和松弛體型。
為此,戴靜萱曾說過她很多次,最初的時候,厲雪婷誠惶誠恐,會有所收斂,說到後來,只要戴靜萱剛起個頭,厲雪婷便哭訴施洛辰對她的冷淡,她太空虛,只是想找些寄托。
時間久了,戴靜萱也實在不知該拿厲雪婷怎麽辦,她知道施洛辰并不是真心愛着厲雪婷,他對厲雪婷的忍耐已經叫許多人驚嘆。
甚至有些捕風捉影的小報憑着種種跡象,已經開始估算施洛辰還能忍多久。
斟酌再三後,戴靜萱曾勸厲雪婷放棄施洛辰,找個本分些的男人嫁了,過上雖平淡卻幸福的生活。
厲雪婷聽戴靜萱讓她另外找人,就鬧個要死要活,戴靜萱沒辦法,只好拿出戴家的全部資産去搏一搏。
戴家老家長戴淩海,這輩子只養出戴靜蓉、戴靜萱兩姐妹。
戴靜蓉死了,而戴靜萱終身未嫁。
戴淩海在戴靜蓉死後一年,抑郁而終,死前立了遺囑,交由戴靜萱監管,且附加了一條,如有特殊情況,則由幾個受委托律師監督,戴靜萱權衡過後,提交申請,通過律師一致确認後,可作适當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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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戴靜萱在戴淩海死後沒多久,也立了份她個人財産的遺囑,見到厲雪婷之後,戴靜萱曾動過修改她那份遺囑的念頭,可相處下來,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且籌備着變更戴淩海的遺囑。
不管多少錢到了厲雪婷手上,她都有能耐将它們敗光,這點令戴靜萱很是頭疼。
既然厲雪婷那麽愛施洛辰,就把她和施洛辰死死的拴在一起,這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結果,厲雪婷下半輩子有指望了,而戴家的産業也後繼有人。
當然,厲雪婷的樣貌越來越不不受看,而且這兩年還鬧了不少丢人現眼的事,想要在安家的宴會上出彩,不下番苦心是不行的。
厲雪婷聽說戴靜萱有給她改頭換面的打算,興沖沖的挑了一堆美女照片,念叨着要繡眉、開眼角、隆鼻、豐唇、磨下颌骨等等。
戴靜萱皺眉搖頭,說他們沒那麽多時間去弄那些動刀子的東西,只能暫時給厲雪婷改造一下肌膚,盡可能的調理好她的身體情況。
當然,戴靜萱的品味可是比厲雪婷的要好上太多了,經過她親自改造後的厲雪婷,看上去當真的大不相同。
今天領到這裏來,居然沒幾個認出出跟在戴靜萱身邊的就是施洛辰那個喜歡濃妝豔抹的同居女友。
只是厲雪婷維持着淑女形象随戴靜萱走進安家後,立刻東張西望了起來,戴靜萱不過轉個臉的功夫,厲雪婷就和前來搭讪的男人調笑。
再好的脾氣看見厲雪婷此種表現,估計也要炸了,何況戴靜萱本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女人。
不理會厲雪婷笑得正歡,攥住她的手腕就将她扯到一邊的休息室,怒氣沖沖的問她還想不想贏回施洛辰,如果想,就安分點。
厲雪婷自覺失察,唯唯諾諾的點頭,保證一定會注意的。
戴靜萱默不作聲的看了厲雪婷很久,即便她和厲雪婷認識了快五年的時間,可總覺得對厲雪婷有種無力的生疏感,不管怎麽刻意去親近,也無法逾越。
可看見厲雪婷手上的銀戒指之後,一切懷疑又煙消雲散。
戴靜萱默默的告訴自己,不會錯的,一定是她。
5月21的生日,姓厲,身上帶着荼蘼花的銀戒指。
厲雪婷最初跟着施洛辰那年,施洛辰每次醉酒後,都會滿足她各種要求,不管是有理還是無理的。
也就在那時,厲雪婷趁勢跟施洛辰要求了很多價值不菲的珠寶,之後施洛辰慢慢不再當着厲雪婷的面喝酒,厲雪婷不減對珠寶的癡迷,反倒越來越瘋狂,想方設法搞錢買珠寶,明着暗着變賣了施洛辰很多收藏,不過施洛辰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由着她去。
當然,戴靜萱也給厲雪婷買了很多珠寶。
與那些光燦豔麗的寶貝相比,這枚荼蘼花的銀戒指實在太過掉價,厲雪婷曾把它随意丢棄在放雜物的抽屜裏,有一次被戴靜萱發現後,對她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從沒見過戴靜萱如此失态的厲雪婷吓得瑟瑟發抖。
戴靜萱咆哮過後,又抱着厲雪婷哭,邊哭邊說,讓她好好珍藏那枚戒指。
那之後沒幾天,厲雪婷有天夜裏醒來,睡眼朦胧中看見很多天沒見面的施洛辰坐在床頭櫃前,對着臺燈,将他一直纏在手腕上的銀鏈子的吊墜和那枚荼蘼花的銀戒指細細的比對着。
厲雪婷嘤咛一聲,施洛辰轉過身,對她低沉的吩咐,好好收着這枚戒指。
從此厲雪婷不敢随意将這銀戒指丢棄在抽屜裏,不過即便随身帶着,也沒多用心思。
像厲雪婷這樣四處混夜場,有時喝多了,被人翻了包;有時粗心大意,戒指滾落掉地;再或者遭遇打劫什麽的,實在算不得稀奇事,她為此損失了不少寶貝,可這枚戒指始終沒丢。
厲雪婷曾跟一個不怎麽熟悉的男人說,這寒碜的破玩意,連小偷都看不上眼,她還被人脅迫的戴着它,心裏能暢快了麽?
這次盛裝出席名流宴會,厲雪婷本以為收藏的那些寶貝有了炫耀的機會,可戴靜萱卻讓她戴着這枚戒指出席。
厲雪婷很是不甘心,随後又想,去了銀戒指這根手指,還有其餘九根,怎麽也夠她戴幾枚搶眼的。
沒想到今晚進門前,竟被戴靜萱發現,最後除了這枚銀戒指之外,其餘的幾枚全被戴靜萱給撸了下去。
厲雪婷為此不知在心底問候了多少個戴靜萱的祖輩,面上卻維持謙卑的笑。
聽着大廳裏的氣氛似有變化,戴靜萱做了個深呼吸之後,再面對厲雪婷的時候,已恢複成平素的模樣,語調平緩的跟厲雪婷說:“就算萱姨再多努力,可那些也不過是附加條件,你該明白,以洛辰現在的實力,也不差那份資産,主要還是看你有沒有留住洛辰的能力,好自為之吧!”
說完,轉身出了休息室,有侍者端着擺滿酒杯的托盤從戴靜萱身前走過,戴靜萱随手取來一杯紅酒,微微晃動後,輕啜了一小口,站在休息室門口,等着厲雪婷整理好狀态。
又有侍者端着水果大托盤經過,戴靜萱微微向一旁挪了挪身,等侍者走過後,戴靜萱擡起頭,視線越過蔥郁的盆栽,向大廳裏看去。
只一眼,身子一顫,啪的一聲脆響,高腳杯應聲碎裂,而戴靜萱的手還維持着擎杯的姿勢。
厲雪婷聞聲出門,看見戴靜萱怪異的神情,循着戴靜萱的視線看向大廳。
那些聚在一起的人,厲雪婷也認識幾個,安柔的父母、郁千帆的父母、還有一對惹眼的夫妻,她雖沒見過真人,可他們的身影時常出現在時尚雜志上,她記事不多的腦子裏,難得的将他們記得這般清楚湯氏科技的創始人,尼爾斯的父母。
至于那個身材颀長,斯文儒雅的中年男子,厲雪婷确定自己從沒見過。
雪婷轉過頭來看着戴靜萱血色盡失的臉,還有圓睜着的眼,應該是看見那個陌生的男人之後的反應。
厲雪婷不禁好奇出聲:“萱姨,那個男人是你老相好麽?”
聽見厲雪婷的聲音,戴靜萱倉惶的收回視線,狠狠的瞪了厲雪婷一眼,聲音略有些走調:“雪婷,別在這胡言亂語,我有些不舒服,去趟衛生間,你在這裏不要到處亂跑,安分的等我回來。”
厲雪婷不耐煩的揮手:“萱姨放心啦,為了我的終身幸福,我哪裏敢再惹亂子啊!”
戴靜萱對厲雪婷點了點頭,向距離休息室不遠處的衛生間走去。
又有侍者端着點心經過,厲雪婷順手截下一盤,站在盆栽後,邊吃邊窺視着大廳裏的情況。
從前,只要尼爾斯回國,便會聚上一聚的三個兒時玩伴,這些年見面次數卻是屈指可數,更別提三個人同時出席某場宴會。
施奶奶擺脫了那些前來示好的陌生人,走向安裴雄夫婦的圈子。
夏婉淑的态度不冷不熱,郁氏夫婦和湯氏夫婦倒是熱絡的同施奶奶打着招呼。
施奶奶與他們客套了幾句後,陪着笑臉,主動和夏婉淑打招呼。
夏婉淑卻好像沒注意到施奶奶的讨好一般,轉過頭去對剛湊過來的郁千帆說:“呦!今天早晨太陽莫非是從西邊出來的,郁大公子居然打扮得風流倜傥,來給我們家柔柔捧場。”
郁千帆伸手撣了撣額前電卷的劉海,一本正經道:“未來岳母大人,怎麽可以這麽沒科學常識,太陽要是從西邊出來,咱們還不得越活越回去了,我跟你說實話吧,今天的太陽其實是從北邊出來的。”
聽他這番話,夏婉淑翻了翻白眼,郁千帆視而不見,擺着造型炫耀自己的裝扮,繼續耍寶:“至于您說的這身打扮,其實我哪天不是風流倜傥的?不過岳母大人請放心,即便我身上拴着無數顆少女的芳心,不過我只對柔妹妹一往情深,至死不渝,岳母大人看看我這身行頭,這可是掏出我畢生積蓄,專門定制的和柔妹妹那身配套的禮服,怎麽樣,和柔妹妹站在一起,一看就是天作之合,看在我深情無悔的份上,咱們可事先講好了,今晚的第二首舞曲,我預定了啊!”
夏婉淑好像很為難:“哎呀,這怎麽行,今晚前三首都安排好了。”
郁千帆狐疑:“什麽安排?”
夏婉淑喜笑顏開:“前三首當然都是承志的。”
郁千帆怪叫:“啥,三首都被那小子獨吞了,那個黑心爛肚腸的家夥。”
尼爾斯父母聽了郁千帆這些話,笑着對郁家夫婦說:“你們好福氣,千帆還是這麽有趣,就算長大了,也不會讓你們有大把的時間去寂寞。”
章節目錄 v21 安柔的驚豔亮相
郁父點頭:“确實,我們兩夫妻是沒時間寂寞,我們整天光跟他上火去了!”長嘆一聲:“看看承志那孩子多懂事,再回頭看看我們家的臭小子,年紀一大把了,整天無所事事,好吧,我現在也不指望着他能有什麽大出息,只求他本分點就滿足了。-- ”
郁千帆收了炫耀的姿勢,悶聲悶氣的說:“老爹,你這也謙虛的過了頭了,我哪裏有那麽差勁啊!再者,我這是孝順您二老,想一想,以前那些個歷史故事裏,多少不肖子孫謀權篡位,等看完那些個血淋淋的人間慘劇後,再看看我,您二老可以高枕無憂,絕對不必擔心我會謀權篡位!”
郁父說:“對,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二世祖,比累死累活的孺子牛可是舒坦多了。”
郁千帆勾着郁父的肩膀,嬉皮笑臉:“哪個不要命的敢拿我老爹當孺子牛,老爹分明是寶刀未老一霸王,拎着片刀,大街上一喊,人車都得繞道走。”
郁母瞪了郁千帆一眼:“你爸那麽幹了,人車是繞着走了,等他們走過了,你爸也讓人給關進精神病院了。”
看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施奶奶被晾在一邊,臉上的笑容慢慢僵硬起來,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在安裴雄适時出聲,解除了施奶奶的尴尬,安排她入席。
聽說安柔還在樓上,施洛辰原本是想着要同衆人一般侯在大廳,可始終不曾看見尼爾斯。
時間一分分流逝,聯想起之前郁千帆狗嘴裏吐出的那些說辭,施洛辰忍不住要胡思亂想,即便想要轉移注意力,可腦子偏偏時不時跳出一些畫面。
例如:尼爾斯手法娴熟的剝開安柔的衣服;要麽,尼爾斯将魔爪探入安柔的裙擺;再或者,尼爾斯和安柔衣衫淩亂的糾纏在一起,在安柔房間的大床上翻來滾去……
越想越難以冷靜,施洛辰想上樓去找安柔,不想被人堵了回來,又走另一側樓梯,還是有人堵着。
施洛辰很是不滿,盤算着是走外面,攀爬進二樓來的快捷,還是硬闖過去方便。
正在施洛辰搖擺不定時,大廳側門突然敞開,一身白色禮服的尼爾斯微笑着走了進來。
看見尼爾斯之後,施洛辰七上八下的心終于複歸原位,不再絞盡腦汁的算計着取旁門左道上得樓去。
不曾想走回人群後,耳畔充斥着一波又一波的熱議聲,都誇尼爾斯的出彩。
施洛辰不由憤憤起來,那麽個不男不女的小白臉,整天不務正業,不是玩鋼琴誘惑無知小姑娘,就是漫山遍野挖野草追猴子,哪裏比他這個年輕有為的上進青年好?
再者說了,一定要計較外表的話,他這張俊逸非凡的臉也不比尼爾斯那張小白臉遜色多少,人們不都說他們兩人各有千秋?
再不就是比着裝和氣質,郁千帆那厮就不必提了,沒有特別的偏好,人家送上門的衣服,只要舒服,照單全收,早晨起來後,随便摸一套就往身上穿。
自己喜歡精致的手工西裝,而尼爾斯則偏好休閑服。
今天他們三個全穿着禮服,自己這身和郁千帆那套不但款式相仿,而且他選得是黑色,郁千帆那套是銀黑色,尼爾斯那套卻是白色的,二比一,物以稀為貴,或許,尼爾斯就是走了這點狗屎運才勝出的。
施洛辰做了系統分析後,得了個如此牽強的結論,卻也找回了心理平衡,郁結之氣慢慢稀釋。
尼爾斯走到正位前方,和衆長輩一一打過招呼後,請了安裴雄來到大廳中央。
大廳四周的燈慢慢放黯,安裴雄略有些激動的感謝大家捧場,随後又簡短的介紹了今天的特別之處。
除去是安柔的新生之外,還是安家最寶貴的小外孫安睿的四周歲生日。
施洛辰來到郁千帆身邊站了,聽安裴雄再一次點明這一天的特別,施洛辰剛才還在大起大落的心又一次抽痛起來。
這一天對安柔來說別具意義,對他來說更是意義非凡。
二十八年前的這天,雪蘭出生,同一天,雪蘭被抛棄。
八年前的這天,他遇見了成年後的雪蘭,五年前的這天,他與雪蘭此生訣別。
這一天是他和安柔的五周年結婚紀念日,更是雪蘭五周年忌日。
這樣的一天,他不知該永生銘記,還是徹底忘卻。
施洛辰木然的擡頭,看向牆壁上懸着的電子日歷。
再過五分鐘,就是八年前他和雪蘭相遇的時刻。
施洛辰一直以為自己從未在意過,可雪蘭不在了之後,回憶起樁樁件件細節時,才猛然驚覺,他可以将他們相遇的時刻,精确到分秒。
那一夜,雪蘭醉眼朦胧,記不住許多細節,後來曾試探的追問過他,他嘴硬說自己每天結識很多女人,要是一一去記,腦子裏也不用考慮怎麽增加業績了。
雪蘭說她記得,其實她記得的不過是在自己生日那天,爛醉後,稀裏糊塗跟他開了房。
事後連怎麽被他吃掉的都記不明白,甚至他找上門去,她看他居然是一臉茫然,後來他也試探過她,她倒是老實回他,那天纏着她索歡的男人長什麽樣,她沒注意,她眼裏全是他那串銀鏈子。
當然,厲雪婷戴着那枚荼蘼花的戒指出現在他眼前時,他确實有過幻想,幻想厲雪婷只是傷了腦子,忘記了從前的雪蘭,畢竟所有人都告訴他雪蘭死了,可他沒見到雪蘭最後一面。
就算有人把雪蘭躺在地上,頭部下面滲出一大片血跡的照片給他看了,可他還是不信她真的死了。
在厲雪婷算計他之前,他已經确認厲雪婷并不是雪蘭,她雖然戴着那枚荼蘼花的戒指,可她卻從不關心那戒指和他的手鏈到底有什麽牽連。
他甚至特地試探了她,他的鏈子和她戒指上的紋飾一模一樣,她都不好奇,怎麽不問他的銀鏈子從何而來?
厲雪婷是怎麽回答他的?
她說這就是他們兩人之間冥冥之中天注定的緣分!
他和她之間哪裏有過緣分的存在?他們有的,只不過是他無法戒掉的幻想。
“魂歸來兮、歸來兮快看,出來了,出來了!”
耳畔驀地響起郁千帆陰陽怪調的叫魂聲,胳膊被他的手肘撞得有些痛,施洛辰偏過頭看着正對他擠眉弄眼的郁千帆,微擰了眉頭:“歸什麽歸,你去兼職神棍了?”
郁千帆嬉笑:“兼職神棍能賺幾個錢?以我的優異條件,當真要兼職,就去兼職牛郎,到時候就傍柔柔這樣的小富婆,嘿嘿真是人財兩得的好營生,哈哈……”
施洛辰忍無可忍,擡手狠狠的拍向郁千帆的腦袋,不過被他靈巧的避開了。
躲閃到一邊的郁千帆又說:“真是咬了呂洞賓的狗啊,你的魂都飛到外太空去了,如果我不叫你,你可就要錯過柔柔的閃亮登場喽!”
施洛辰的心猛地抽跳了兩下,悸動久久,視線再次飄向電子日歷,時間剛剛好,彼年此時,雪蘭清淡的身影,銘刻在他的生命中。
樓梯口,安柔牽着安睿,面帶微笑,娉婷而來。
安睿身上穿着白色的小禮服,打扮的像個小紳士,很多初次見到安睿的人紛紛贊嘆他是個像天使一樣漂亮的孩子。
施奶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安睿,喃喃自語:“如果當年沒歷經那樣的傷害,洛辰也可以擁有這樣燦爛的笑容。”
只是,這蒼老頹然的落寞,頃刻便淹沒在了旁人竊竊的贊美聲中。
從安柔母子出現,施洛辰的眼匆匆掠過安睿後,便一直膠結在安柔身上。
想起進門前郁千帆遞給他那疊面紙,想來當真是有意損他。
安柔身上是一襲曳地的真絲塔夫綢素白禮服,別說是事業線,就連鎖骨都沒顯露出來。
從右肩頭起延伸到左肋下,繡了一枝抽象的植物,施洛辰仔細研究了很久才想到,那應該就是安柔喜歡的千歲蘭葉片。
大概是生了安睿的緣故,她的胸看上去比從前圓潤豐滿了很多,腰身卻還是那麽纖細,收腰的禮服愈發烘襯出身段的玲珑有致。
烏亮的發輕輕挽出蓬松優雅的髻,用一排珠卡固定住,略施粉黛的臉看上去愈發的清麗絕倫。
沒有過多繁瑣的點綴,與禮服配套的鑽石耳、手鏈,手指上空無一物當年他給她套上的婚戒早已被她摘下去了。
看到安柔空蕩蕩的無名指,施洛辰知道自己沒有生氣的立場,可這個欠調教的女人已将婚戒脫了就算了,卻在心口處別上了那枚天使之瞳胸針。
她是什麽意思,将尼爾斯高調示愛的定情信物擺在心上,是真的打算在今天和尼爾斯訂婚?
站在一邊的郁千帆又開始聒噪:“正點啊!朋友就是用來陷害的,朋友妻要不客氣,不戰而敗是可恥的,媽的,老子稍後就去搶親。”
郁千帆在嘴上豪氣萬丈,施洛辰卻在心底默默算計。
安柔牽着安睿下了樓,在當初雪蘭坐在他身側的那刻,安睿做了個令施洛辰愕然的動作。
之前他們以為是安柔牽着安睿,可看見安睿擡起的手才發現,原來是他一直牽着安柔。
那個四周歲的孩子,牽着他媽媽的手,一步步的走向他認準了的新爸爸尼爾斯,然後,在衆目睽睽下,将他媽媽的手輕輕的放在了尼爾斯的手心上。
施洛辰的心再一次抽痛了起來。
郁千帆還在施洛辰耳畔不停的給他添堵:“咦,看這陣勢,我怎麽想起結婚典禮來了,以前不都是親爹将女兒托付給女婿麽,難道新潮流是孩子将親媽托付給繼父?”
施洛辰不勝其擾,向夏婉淑那邊挪了挪身。
今晚的第一支舞曲,是專門給尼爾斯和安柔準備的。
随着輕柔典雅的曲子奏響,尼爾斯輕擁了安柔翩翩起舞。
一個旋轉,施洛辰終于明白郁千帆為什麽要給他塞紙巾了。
那件正面保守的禮服後背居然是镂空的,光潔細膩的肌膚,完美性感的蝴蝶骨,強烈的視覺沖擊效果,的确容易引發擦槍走火的尴尬。
那本該是專屬于他的美景被大家分享已經夠叫他怄火的了,最令他難以忍受的是尼爾斯的手居然毫無間隙的緊貼着那片美景。
郁千帆又在那邊叫嚣:“誰給我把刀,我要剁了那只礙眼的鹹豬手。”
其實,施洛辰也有這樣的想象,只不過他都不說。
然後,郁千帆被郁母揪着耳朵帶走了,聽說郁母好多年都不揪郁千帆的耳朵了,看來郁母這次是真的被郁千帆的聒噪給惹惱了。
夏婉淑飽含驕傲欣喜的聲音鑽進了施洛辰的耳朵:“多般配的一對兒,真像柔柔喜歡的童話故事裏的王子和公主。”
連一直沉默着的易天南都在随聲附和:“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真叫人賞心悅目。”
施洛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曾說過要在今天将安柔帶走,看着這一幕,聽着那些話,促使他臨時更改了計劃。
他們越希望看見安柔和尼爾斯在一起,他就越要破壞他們所謂的賞心悅目。
轉身,在人群裏尋找張珊珊的身影。
施洛辰了解張珊珊,那個女人喜歡站在顯眼的位置,自然不會隐身在人群裏。
很容易就找見了張珊珊,施洛辰若無其事的向她走去,與張珊珊擦肩而過時,輕輕的丢了一句:“通知你那些朋友來這裏等好戲盡快!”
張珊珊愕然擡頭,不等問個明白,施洛辰已經走遠。
一直躲在衛生間裏的戴靜萱,看着鏡子裏光鮮依舊的臉,卻倍感落寞,終是年華老去,回頭想想,這一生争強好勝,到頭來,剩下的,只是滿腹悔恨和難以彌補的虧欠。
音樂響起,撐在洗手臺上的雙臂輕顫了一下,戴靜萱深深的吸了口氣,要來的總會來,該是她承擔的責任,她不會推脫。
補了補妝,人前,她的冶豔絕不褪色。
将将推開門,厲雪婷就滿臉怒氣的迎了過來。
戴靜萱看着她問:“怎麽了?”
厲雪婷恨恨的說:“萱姨,屬于我的風光又要被那個賤女人搶去了。”
戴靜萱愣了一下,轉過頭看向舞池中相擁着的兩人。
今夜的安柔依舊清新脫俗,連那身禮服也是簡潔流暢的設計,沒有繁瑣的修飾,即便如此,仍是豔冠群芳。
五年前的安柔美得空洞,而今的安柔招展着逼人的明媚。
平心而論,那些浸潤在骨子裏的優雅,不是花錢請了造型師,三五天便可演繹得出的。
或許是環境使然,厲雪婷舉手投足,時不時流露出一股子市井的流氣,言談間更顯淺白,就算再是盛裝打扮,可與平日的安柔相比,也要黯淡失色,何況是妝點過的安柔。
戴靜萱收回視線,拉着厲雪婷,慈愛的說:“雪婷,今晚你該盯着的是洛辰,別分神去看那些與你無關的。”
她已經把話點的這麽透徹,可厲雪婷并不領會,反倒跺着腳,嚷嚷個不停:“我不管,今晚最搶眼的女人應該是我才對,怎麽能讓我的手下敗将大出風頭!萱姨,我不要被她比下去,你想想辦法啊,把她關起來,要麽給侍者點錢,讓侍者把托盤砸她身上去,反正不管怎麽玩,能讓她出醜就行。”
戴靜萱看着厲雪婷,表情越來越難看,口氣也冷硬了起來:“行了,雪婷,你都快三十歲了,不是十三歲,這個晚宴本來就是安家給柔柔舉辦的,我帶你來這,不是讓你炫耀風光,只是借這個機會,穩住洛辰而已,孰輕孰重,你心裏怎麽可以沒個算計?”
見戴靜萱是真生氣了,厲雪婷才收斂起自己的蠻橫,輕聲細語的給戴靜萱賠着不是,随後連連保證絕不再給戴靜萱找不開心。
看着厲雪婷戰戰兢兢的模樣,戴靜萱無可奈何,只淡淡的說:“你明白就好,過去吧,等開場三個舞曲結束後,安裴雄應該會當衆宣布安柔即将和承志訂婚的消息,我們就趁那個機會,暗示大家你和洛辰即将結婚。”
剛才還為安柔比她出彩而煩躁不堪的厲雪婷聽了這話,立刻喜形于色,連連點頭稱好。
戴靜萱又偏過頭去看了看現場的情況,不知為何,總感覺心裏沒底。
穩了穩心神,拉起厲雪婷,向大廳走去。
那個人還在安裴雄身側,儒雅的氣質随着年月的疊加,愈發深刻。
如果當年不是她一錯再錯,想必他們一家三口定會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起。
怎會也不會是這種天各一方,陰陽兩隔的境遇。
施洛辰粗略的走了一圈,偷偷的觀察了一下,安家的監視器探頭都還在原來的位置上,應該是沒做過調整。
心中有數之後,又給接應的人發了消息,讓他們想辦法将張珊珊的“朋友們”帶入安家,收到回應确認消息後,施洛辰回轉大廳。
邊走邊摸了摸懷裏的藥包,為了确保萬無一失,他事先拿那條呆頭犬拖拖做過實驗,果真好用的很,這才放心大膽的帶來了。
擠進人群後,看清舞池中央的兩人,施洛辰的眼驀地瞪圓。
章節目錄 v22 流鼻血了
施洛辰的動作很迅速,那一圈下來,第二首舞曲還沒結束,可先前傳聞三首都屬于尼爾斯的舞曲,也才剛剛切換為第二首,安柔的舞伴就換了人。
那個聲稱要剁了人家鹹豬手而被其母揪着耳朵拉走的家夥,此時正擁着他的安柔輕舞着。
這也就算了,過分的是,當安柔那無遮無攔的後背正對着他時,郁千帆貼在那片凝脂般的肌膚上的手,居然上下游移,靈活的手指也不肯消停,暧昧的探撫着安柔的背脊。
最叫施洛辰無法忍受的是,安柔非但不反抗,還由着那頭色狼吃豆腐,而且兩個人越貼越近,郁千帆那兩片翕張間能氣死閻王的嘴皮子眼瞅着就要貼上安柔的臉頰了。
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他們怎麽可以這麽明目張膽,實在是氣煞他也!
尼爾斯那安分守己的手被稱為鹹豬手,那麽郁千帆這只四處占便宜的爪子該叫什麽?
豎耳聆聽,這首舞曲即将結束,媽的,壓軸的這首曲子理應屬于他這名正言順的丈夫。
左右看了看,張珊珊不知道什麽時候湊了過來,在他轉頭看過去時,她還刻意上前一步,向他抛了個令他雞皮疙瘩一路蹿升的媚眼,其意不言而喻,施洛辰咬着壓根移開目光。
而張珊珊的另一側居然還站着戴靜萱和厲雪婷,她們不約而同的拿捏出意有所指的笑容,不過施洛辰此刻沒心情跟她們客套,略微點了點頭,便又轉過身給張珊珊遞了個眼神。
張珊珊接到施洛辰的邀請,笑逐顏開,沒想到施洛辰才轉過頭去,張珊珊立刻明白了什麽叫樂極生悲。
也就在施洛辰将視線又膠在舞池中那抹纖細優雅的身影時,戴靜萱以眼神示意厲雪婷把握住機會。
厲雪婷倒也機敏,趁人不注意,擡腳對着張珊珊的小腿狠狠的一踹。
暈陶陶的張珊珊不及防備,踉踉跄跄就向一邊撲去,怕自己的狼狽被人發現,張珊珊甚至咬緊嘴唇不敢尖叫出聲。
厲雪婷奸笑的移身到了張珊珊剛才站的位置上。
這一首舞曲已現收尾之勢,施洛辰頭也不回的拉起厲雪婷就往舞池間大踏步走去。
那時,郁千帆附在安柔耳畔,煞有介事的說:“柔妹妹,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方才使用的是佛家摸骨療法,只有思想污穢的人才會歪着看,你說是不?”
被這家夥光明正大吃了不少嫩豆腐的安柔冷哼的回他:“你還真當我不如睿睿大?”
聞言,郁千帆就開始嬉皮笑臉:“你看、你看,果真不夠純潔,哎!這世上,像我這樣思想無垢的美男子,果真日益罕見,就連我的曾經不谙世事的柔柔小公主也要以世俗的眼光看待如此聖潔的摸骨。”
安柔斜眼睨着郁千帆,輕哼:“行了行了,你就當我不如睿睿大吧。”
郁千帆現出痛心疾首貌:“柔柔,你怎麽可以這樣不信任我?”
安柔:……
如此輕緩悠揚的樂曲,因擁她起舞的人是郁千帆,竟讓安柔生出正在表演一場配樂錯誤的幽默舞臺劇的感覺來。
姍姍來遲已經很失禮,下來之後還沒和衆人打招呼,開場就跳三首曲子讓大家圍觀。
這樣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