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珠。

吸允品嘗,鼻翼間萦繞着全是她清淡素雅的自然馨香,感覺真是無與倫比的美。

當然,那雙靈活的手也是不肯稍事休息,左手拂過她纖細的臂向上,爬過弧線優雅的頸子,探入她後腦盤着的蓬松發髻裏,不必看,便将珠夾一根根卸除了個幹淨,順下了那頭墨緞般柔順的發。

捋着發絲向下,停在了晾在空氣裏的那只玉峰,屈指輕滑過細潤的嫣紅一點,又彈弄了一小下。

吸附在另外一邊的唇舌也不舍得松懈,胡攪蠻纏,吐納撩撥,肆意輕薄。

許是感官的刺激太過強烈,本該昏睡不醒的安柔竟嘤咛出聲:“睿睿,別鬧。”

畢竟是做賊心虛的,這含糊不清的一句,驚得施洛辰頓住一切動作,繃緊了身子,豎起耳朵聆聽一切聲響。

略快的心跳聲,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或者是他們兩人共同的,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因安柔這聲無意識的呢喃,施洛辰心底的歡喜倏地拔高她被撩撥到到情動時,喊出的是他們的兒子,不是別的男人,這個認知如何不叫他雀躍。

可轉瞬後,雀躍又轉為些許的憤憤他“服侍”得這般用心,她喊出的名字憑什麽是那個小屁孩,而不是他的?

為此,混合了緊張而産生的刺激感外加毫無章法的醋意激勵着他更為賣力的探求。

唇舌複歸被打斷前的位置,右手順勢下滑,撫過平實潤澤的小腹,游移到纖巧可愛的小肚臍,描繪着精致的輪廓,細致溫柔的轉弄了幾個圈,逗留了片刻,才又向下逼近。

掠過大腿根,撩起開衩的裙擺,手指探到了底褲蕾絲的花邊,将将有些平緩的心跳又開始激狂。

體內橫流的欲四處亂竄,急于沖撞出宣洩口,那一點熾烈更是痛得難以忍受。

施洛辰想,自己肯定是禁欲太久了,以致觸碰到這般婀娜的身姿才會如此失控,他絕對不是被她吸引,這只不過是男人再正常不過的生理渴求罷了。

他是這樣想的,可那只手卻不服從調配的探向那閉合遮掩着的谷池,且好像有了意識般進逼,吶喊着:再往裏一點兒,只要一點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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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過、嘗過後,非但沒能滿足,反倒将渴望燒得更炙。

媽的!這本來就是他的女人,以前又不是沒吃過,再吃一次,誰又能把他怎麽着了?

反正他就是要讓大家知道他和她還在同房,氣死尼爾斯和郁千帆,留下證據證明他們的婚姻沒有完全破裂,假戲多沒意思,萬一被鑽了空子,還不是給他再添麻煩?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真的吃掉,一勞永逸!

給自己找好了理由後,再下手竟覺心安理得,脫掉絲白襯衣,解開腰帶,一鼓作氣……

而大廳裏,融洽的氣氛因夏婉淑的一句話,不複靜谧。

安柔和施洛辰離開時,大廳裏賓朋已開始随意活動,餓了的就去吃東西,舞池裏擠進許多衣着光鮮的男女,或者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要麽敘舊,要麽借機攀交情。

郁千帆一直盯着戴靜萱和張珊珊;

夏婉淑從施奶奶手裏“解救”出安睿後,便一直寸步不離的守着他;

安裴雄察覺了易天南的異樣,一直拉着他說話。

湯醫師轉了一團後,也擠進安裴雄和易天南的圈子。

湯父湯母和郁家二老聊着近況。

安睿被夏婉淑帶走了,施奶奶有些落寞,可發現施洛辰追着安柔離開後,施奶奶又來了興致,見尼爾斯四處張望,尋找安柔,索性堵了他的去路,拽着他東拉西扯,就是不放手。

尼爾斯自小就是個不争不搶不拒絕的性格。

這樣的性格,對付起來,不必多費腦筋。

半個小時後,夏婉淑想起了今晚的女主角安柔,聲音不大不小,納悶的問安睿:“睿睿,我怎麽覺得好像很久沒看見你媽媽了。”

安睿擡頭看看電子日歷屏,眨了眨眼:“媽媽離開睿睿的視線,足足半個小時了。”

夏婉淑的聲音不覺拔高:“什麽,半個小時?你媽媽又不怯場,怎麽補個妝補了半小時還沒出來?”

周圍的人聞聲向這邊聚攏,安睿鎖着眉頭沉吟片刻,擡起小腦袋,癟嘴問:“姥姥,你說媽媽今晚上那麽漂亮,會不會被壞蛋給擄走了啊?”

被施奶奶拖住的尼爾斯也發現了夏婉淑這邊的異常,有些焦急的張望着。

施奶奶擡頭看了看時間,眉目間現出喜色,終于放開尼爾斯:“承志,那邊好像有什麽情況,你過去看看吧,奶奶一個人待會就好。”

得了解脫的尼爾斯對施奶奶點了點頭,沖到夏婉淑身邊,出聲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夏婉淑眉頭深鎖的說安柔不見了。

尼爾斯的臉色便開始生出異樣,

郁千帆擠了進來,聽夏婉淑說安柔失蹤半個小時了,想了想,張口就問:“誰看見洛辰了。”

這會兒非但是夏婉淑,就連站在一邊看熱鬧的戴靜萱和張珊珊的臉色也開始變白。

正這時,舞曲戛然而止,大廳裏電視牆上原本熱舞着的mv畫面随之定格。

一團模糊後,轉為靜寂的樓道,如果不是畫面的右上角有時間顯示,沒準大家會以為電視牆換上了枯燥的屏保。

人群中漸漸生出竊竊的研究聲,而尼爾斯和郁千帆幾人相視一眼後,不約而同的将視線鎖在了電視牆上。

果然,沒一會兒工夫,施洛辰和安柔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畫面中,激情纏綿的擁吻,好像正值熱戀。

最先回神的是厲雪婷,在衆人屏息時,她那尖銳的聲音尤其突出:“萱姨,這是怎麽回事?”

郁千帆嘟囔了句:“這家夥太黑了。”

尼爾斯聞聲向樓梯跑去,郁千帆追在他身後。

夏婉淑抱着安睿,張珊珊拽着戴靜萱,安裴雄、易天南等人也都跟了過去。

幹練的馮秘書察覺情況有變,直接吩咐侍者和保安堵住樓梯口,不準外人随意進出。

安柔房間內,施洛辰的動作前所未有的謹慎,終于清除掉決勝的最後一道障礙,如虔誠的信徒般,置身于那對圓潤勻稱,粉光致致的修長美腿內側。

視線由鋪散開如墨色繁花的青絲,轉到籠在柔和的燈光內那張麗得逼人的精致臉龐,掃過纖細的頸子上躍動的脈搏,來到雪白胸口贲起的兩個圓弧,跳過卷堆在腰腹間的禮服,終停在那處聖潔之谷。

修長的指尖輕拂過護谷的蔥絨,攜出一絲滑膩的晶瑩,嘴角綻開的笑痕,幾分邪魅,幾分沾沾自喜。

他不記得口感的妻,非但擁有極致的曼胴體,且還是個異常敏感的尤物,即使是無意識的狀态,也不妨礙在他的撩撥下,為他綻放璀璨。

她和他都已準備充分,只等着合二為一的那刻。

他準備就緒,箭在弦上,只差一步,碰的一聲巨響,徹底擾亂了他的分寸。

近在咫尺了,他卻沒能進入,随着那聲巨響,滿室旖旎被呼啦啦湧入的一大幫子人驅散開去。

施洛辰身手快于腦子的拉過絨毯遮住兩人交疊在一起的身體。

死一般的沉寂後,接連起伏的咔嚓聲喚回了大家神游的思緒。

夏婉淑條件反射的伸手遮住了安睿的眼睛。

郁千帆嘴巴張成了誇張的“o”字型。

易天南倏地轉過身去,斯文的臉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紅,悄悄退後。

戴靜萱閉了眼,擡起右手揉摁着一脹一脹的太陽穴。

厲雪婷瞪着眼,臉上的表情現出幾分猙獰。

臉上總是挂着溫文淺笑的尼爾斯,第一次現出木然的愣怔。

姍姍來遲的施奶奶綻開了欣慰的笑。

安裴雄挨過那陣昏眩,撐着門框對施洛辰咆哮:“畜生,你在幹什麽?”

施洛辰看了眼安柔微微撲扇着的濃密睫毛,感覺自己很有可能又被那個領班給坑了。

就算門板的撞擊聲有點過于高昂,可她被下藥了,應該是雷打不動才對,半個小時就過勁的迷藥,動作遲緩點的,豈不是還沒等料理好,人家就醒了?

不過這樣也好,在這種緊要關頭醒來了,衆目睽睽之下,她近乎全~裸的躺在他身下,還能為自己辯解些什麽?

就算事後他們相信了她的話,他的算計已經達成。

鎂光燈很炫,不知道照出的相片放雜志扉頁上,會不會有唯美的視覺效果。

5月21日,他們預期的訂婚日,女主角爬了別人的床,這婚還怎麽定?

好吧,看來他的岳丈大人很生氣,還在怒目圓睜的等着他的回答,撇撇嘴,語氣輕佻、散漫的回答:“爸,難道您老果真瞧不出來我們夫妻在親熱麽?”

他們結婚五年,除去出言譏諷時,施洛辰平素對安裴雄基本都是指名道姓,态度倨傲的還不如他和安柔沒結婚之前。

至少那時每每見了面,施洛辰總要尊安裴雄一聲“安伯伯”的。

今時今日,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施洛辰居然開口喊了一聲“爸”,這個稱呼令安裴雄寒毛直豎,聲音也有些發顫:“你到底要幹什麽,柔柔怎麽一直沒聲音,你把她怎麽了?”

施洛辰依舊伏在安柔身上,聽了安裴雄的問題,裝模作樣的低頭看着尚未真正蘇醒過來的安柔,不甚在意的回:“柔柔雖然生了睿睿,可我們夫妻畢竟聚少離多,你們這麽多人圍觀我們親熱,她哪裏還好意思出聲,至于我想幹什麽,爸,你這個問題也太奇怪了點,難道您忘記了,五年前的今天,正是您親自将柔柔交到我手上的,今天是我們結婚五周年的紀念日,久別勝新婚,稍微迫不及待了點兒也屬人之常情,難道大家都不能體諒體諒麽?”

安裴雄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夏婉淑擔心他氣犯病,抱着安睿轉身,打算将他交給尼爾斯,可看着尼爾斯一直盯着床頭櫃上那枚胸針發呆,夏婉淑暗嘆一聲,将安睿塞給了郁千帆,走到安裴雄身邊攙扶了他的胳膊,視線掃過仍壓着安柔不動的施洛辰。

她知道事有蹊跷,不過面對着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個個眼中閃着興奮光芒的八卦狗仔,說得越多,就越是給自己找麻煩,所幸咽下一切質疑,沉聲吩咐:“洛辰,給你五分鐘時間,整理好了出來見我們。”

施洛辰答應得輕松暢快。

夏婉淑又對着身邊的人說道:“大家都出去等着,還有這些陌生的朋友,這裏是我安家的私宅,如果不想攤上官司,就請各位趕快離開。”

精明的記者已經嗅到了大新聞的氣息,所以退得更快,怕都耗在這裏不走,最後的結果不是報道非獨家,就是誰也得不到這篇報道,此二種結局,于他們來說,都等于白忙一場。

而幾個不很靈光的菜鳥,還木讷的杵着,最後得了張珊珊群發的消息,才灰溜溜的散去。

等待時,夏婉淑讓福嫂帶着安睿下樓去找點東西吃。

這個借口對于剛吃飽的安睿來說,實在太蹩腳。

可安睿知道大家都不希望他留下來,他很擔心安柔,卻知道若不離開,會讓大家為安柔擔心的同時,還要分神顧念着他,是以揣着這份擔心,不争不鬧,乖乖的跟福嫂下了樓。

安睿離開沒多久,施洛辰便動作灑脫的系着袖扣邁出門來,随手合上房門,斜身倚着門框,堵在門對夏婉淑意氣風發的笑,語調輕松的說:“媽,怎麽樣,您給五分鐘,我不敢有半點耽擱,絕對用了不超過五分鐘就出來了。”

這态度,還真是煞有介事,其實他身心和“意氣風發”沒挨着半點邊。

如果不是情況特殊,換個時間、地點和人物,估計他早就一臉乖戾的揍人了。

已經送到嘴邊的大餐被人搶去了,揭竿而起的局部地區還在向他示威,身心未得滿足不說,如果他的臉皮子再薄上那麽一層,估計這會兒已經被這群人給吓成某功能障礙了!

夏婉淑冷哼,不等回話,厲雪婷竟突然沖了過來,有些歇斯底裏的吵嚷:“施洛辰,你怎麽敢這麽對我,你忘恩負義,難道忘了董事長的位置是誰讓給你的麽,這才多久,你就打算過河拆橋,一點都不聽萱姨的安排了?”

施洛辰側目睨她:“那是我和萱姨之間的事,是不是忘恩負義,還用不着你來說三道四。”

厲雪婷的聲音節節拔高:“怎麽就用不着,萱姨把她的一切都寄托在我身上了,只要你娶了我,戴家的錢財全屬于我們兩個所有,萱姨對你這麽好,她一心一意希望我們能結婚,你怎麽忍心看她失望?”

施洛辰的視線繞過雪婷,直接對上了戴靜萱,語調現出恭敬,卻也含着決不妥協的決絕,一字一頓道:“萱姨,今天的情況您也看見了,依您對我的了解,應該知道我是絕不可能娶雪婷的,如果您覺得将董事長之職讓給我後悔了,無妨,等您有時間了,我們可以慢慢協商,我施洛辰在此絕保證,絕對不會虧欠了萱姨的損失。”

章節目錄 v25 雪蘭的身世

戴靜萱盯着施洛辰,久久的沉默。--

易天南被這不知又是演得哪一出的戲碼勾回了注意力,聽出大概的意思是戴靜萱打算押上戴家的財富,逼迫施洛辰娶那個只看了一眼,就讓他覺得庸俗的女人為妻。

不動聲色的靠了過來,觀望着。

就在大家以為戴靜萱已經妥協時,沒想到戴靜萱突然提出了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無法接受的假設:“如果柔柔同意放棄安睿的撫養權,你會不會娶雪婷?”

這個問題一出,先前單調的你來我往,如一滴水落入沸油鍋裏,瞬間炸開了花。

夏婉淑和安裴雄異口同聲的喊道:“想讓我們放棄睿睿,做夢,你們愛娶誰嫁誰和我們安家無關,別拿我們的睿睿當籌碼。”

郁千帆适時插嘴:“萱姨,你還這麽年輕,居然也出現老年癡呆的征兆了,真是紅顏苦命啊!我給你找專家找世界權威專家。”

尼爾斯總算有了反應:“萱姨,睿睿是柔柔的命根子,你想讓柔柔放棄撫養權,是打算致她于死地麽?”

施奶奶也跟着出聲:“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不允許厲雪婷進我施家的門,我只承認柔柔這一個孫媳婦。”

戴靜萱并不理會身邊的異議,目光緊緊鎖定施洛辰,只等他的回答。

施洛辰勾唇笑笑:“萱姨,您應該知道母子分別,對于一個自幼從未離開過母親身邊的四歲孩子來說,肯定會對成長造成或多或少的影響,所以,就算柔柔同意放棄睿睿,我也絕不準許柔柔抛棄睿睿。”

戴靜萱怪異的眼神掃過施奶奶,再回頭看向施洛辰時,居然多了絲破釜沉舟的決然:“我明白了,那好,我明擺着告訴你,你不欠我什麽,會扶持你上位,不過是兌現了當初對我姐的承諾,我現在問你,你欠了我姐姐的要怎麽還,還有虧欠雪婷的,你打算怎麽償還?”

施洛辰沒心沒肺的笑:“那個自私自利的女人,背信棄義,抛夫棄子,打算跟野男人私奔,究竟是誰欠了誰?再說你的雪婷,時至今日,只有她欠了我的,絕無我欠她的說法。”

戴靜萱視線撲閃了一下,不自覺的飄向易天南。

易天南的表情有點發懵,似乎完全搞不明白施洛辰和戴靜萱到底在說什麽一樣。

厲雪婷聽見施洛辰這樣的說法,再一次爆發,蹦着高的往施洛辰身上撲來,邊撲邊喊:“施洛辰,你個狼心狗肺的爛男人,這麽多年,我沒名沒分的跟着你,還給你生了孩子,你怎麽好意思說你不欠我?”

就在厲雪婷的修得尖尖的指甲距離施洛辰的俊臉不足寸遠時,被施洛辰一把抓住,森森然的開口:“厲雪婷,你鬧夠沒有?”

厲雪婷看着施洛辰眼底的暴戾,不禁瑟縮了一下,她畢竟不是貨真價實的厲雪蘭,而且要真拿思思說事,那個死妮子沒什麽價值不說,萬一出了什麽纰漏,沒準能害死她,是以底氣明顯不足。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易天南,瞪大了眼睛盯着厲雪婷被施洛辰抓着的那只手,聲音沙啞顫抖:“你是,雪蘭?”

場面有些詭異,施洛辰沒想到此時此刻,還能聽到這個镂刻在心尖子上的名字。

雪蘭是個被人遺棄的孤苦女孩,小時候一直住在邊遠小鎮子,大了之後更是一門心思攢錢,活得像只蝼蟻,忙忙碌碌。

而易天南是定居在異國他鄉的知名植物學家,多年來致力研究課題,親自帶隊跋山涉水,更是無暇分身。

本是毫無交集的兩人,易天南是怎麽知道雪蘭的?

或者,是哪個八婆碎嘴子跟易天南提到過雪婷那張臉是雪蘭的翻版?

即便如此,易天南認出了雪婷,也該叫她為雪婷,而不是雪蘭吧?

這一狀況有些突然,沒想到更突然的緊随其後。

被施洛辰遮擋着的房門突然敞開了一條縫,大家不約而同側目。

只見安柔站在門縫後,臉色異常,劇烈的喘息,身上裹着保守的絲絨睡袍,一手扶着門,一手緊緊的攥着睡袍的領口。

最先有反應的是施洛辰,他甩開厲雪婷,轉身望着安柔時,笑得溫柔優雅,絲毫找不到面對厲雪婷時的橫眉冷對。

像個體貼細致的丈夫,聲音放得極輕,那神态,滿溢着溺死人的深情一般,喃喃的喚:“柔柔,累了就多躺會兒,出來幹什麽?”

此時的施洛辰,眼中全是安柔,心中百般思量,無暇分神,自然未曾注意到郁千帆的靠近。

就在施洛辰向安柔伸出手的剎那,郁千帆突然橫插一手,實實在在的拳頭,很不客套的招呼上了施洛辰先前負過傷的鼻。

熟悉的熱流頃刻噴湧,施洛辰俯身捂住口鼻,聲音有些含糊:“該死,姓郁的,你皮子最近是不是太緊了,改天找時間,我給你好好松松。”

郁千帆撣開額前的劉海,伸手摸出幾張皺巴巴的面紙,遞到施洛辰眼前,哼哼哈哈的說:“呀,你怎麽那麽不小心,我那麽大只拳頭你都看不見,硬生生的往上撞,莫非你是守株待兔裏那只傻兔子投胎的?”

施洛辰看着那些面紙,一遍遍安撫自己,消氣,消消氣,安柔還在對面盯着呢!

這招果真好用,等他接過面紙時擦去血跡時,已經能好态度的看着郁千帆笑,笑得郁千帆自動自發的讓開了身。

郁千帆移身時,安柔已經慢慢移身至門外,就像酒醉的厲害,始終靠扶着牆壁才能穩住身子。

大家誰也沒想到,看似站穩都不容易的纖細女子,在施洛辰微笑着靠近時,突然擡腿,拼盡全力對準施洛辰的鼠蹊間就踹了過去。

施洛辰毫無防備,等着反應過來時,想要完全抽身已經晚了,好在安柔體力尚未恢複,這一擊勉強還在承受範圍內。

安柔踢出這一腳後,勉強支撐起自己的一股犟勁霎時散去,身子軟軟的癱滑。

剛剛和郁千帆一起靠了過來的尼爾斯及時伸手,在安柔倒地之前将她綿軟的身子撈入懷中。

低頭看去,只一眼便明白她為什麽一直緊緊的揪住自己的領口。

因再無一絲力氣,安柔的手垂滑下去,大敞着的領口內,是不着寸縷的動人曲線,只是,玉白的肌膚上,密布着斑駁的吻痕,非她所願的索取,怨不得她會如此憤怒。

尼爾斯将安柔的領口攏嚴,将她綿軟的身子擁得更緊,唇貼着她的額頭呢喃:“柔柔,放松,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就訂婚。”

這樣的話,不知是他在撫慰她,還是撫慰着自己。

安柔溫溫順順的縮在尼爾斯懷中,頭貼靠着尼爾斯的頸窩,全然的信任放松。

這一幕再次刺激了施洛辰,他磨牙恨恨的說:“最毒婦人心,想斷了我的根,然後和別的男人雙宿雙飛,做夢!安柔,只要我不同意離婚,你就得乖乖當我施洛辰的女人。”

聽了施洛辰這話,郁千帆在施洛辰正前方蹲下了身,偏着頭盯着施洛辰的鼠蹊處,撫着自己光潔的下巴,聲音不高不低的研究着,“原來這是一個詛咒,誰想要吃大餐,就要做好被揍得不能人道的危險,哎,我說洛辰,你還能行麽?啧啧,這要是不行了,還怎麽讓人家當你的女人啊,莫非是借助工具?不好不好,沒樂趣,要不,看在我們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哥們份上,我勉強犧牲一下,等柔柔有需求時,我就替你入洞房好了,咱們畢竟是百分百原裝國産貨,怎麽能便宜了尼爾斯那個混種洋鬼子,你說是不?”

在施洛辰忍無可忍前,蹲在那裏的郁千帆被随後趕來的郁母揪着耳朵拉開了。

郁千帆叫的驚天動地:“哎呦我的娘,輕點、輕點,要殘、殘了,你的心肝寶貝乖兒子被你揪殘了!滞銷了可怎麽辦?”

郁母啐他:“我的祖宗,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滞銷了,我就回爐重造。”

少了郁千帆的聒噪,場面一時又靜得森然。

尼爾斯擁着安柔,問心無愧的迎視着施洛辰的敵意。

施洛辰深邃的眸底燃起一簇躍動着的火苗,似有将尼爾斯燒毀的狂放。

他們兩個就這樣無聲的對峙着。

這邊三人之間的糾葛暫時無法理清。

那廂心緒激蕩起伏的易天南卻是再也隐忍不住,腳步踉跄的走到厲雪婷身前,抖着手去碰觸雪婷的肩膀,聲音略微揚高,越發洩露出他的戰栗,問:“你是不是雪蘭?”

今晚的事情并不稱心合意,已經令雪婷郁悶,特別是施洛辰居然信誓旦旦的說決不放棄安柔,更叫她心煩意亂,而易天南還追問着她是不是那個死鬼雪蘭,實在夠晦氣。

厲雪婷不耐煩的掃開易天南的手,沒好氣的啐他:“什麽雪蘭不雪蘭的,我是厲雪婷。”

聽說她不叫雪蘭,易天南的表情有些落寞,可還是不死心,繼續追問:“這枚戒指是靜蓉給你的對麽?”

有心事的,沒心事的,聽見易天南這些問話,全都轉過視線,包括虛軟無力的安柔。

雪蘭、戒指,那些久遠的字眼,時隔整整五年後,再次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傾盡生命追究的謎題,好像,已可以窺見答案的一角。

突然成為衆人注目的焦點,厲雪婷有些自傲,聽易天南追問她戒指的來源,她本想直接搪塞過去,可腦子裏靈光一閃,突然想到靜蓉這個名字極有可能指的是戴靜蓉戴靜萱的姐姐,施洛辰的母親,将已經到了嘴邊的搪塞生生的咽了回去。

眼睛一轉,就抓到了主意,特特的擡起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撫着額角醞釀出傷感,凄凄楚楚的說:“我怎麽會知道這戒指是誰給我的,從我懂事起它就跟着我了,我養母告訴我,這是我親生母親留給我的,我找了很多年,可是茫茫人海,要到哪裏去找呢?”

安柔的心抽痛了起來,身子微微的顫抖,雪婷非但竊取了她的臉,還随口盜了她的身世,這個女人,究竟還有沒有臉皮?

施洛辰卻是擰緊了眉頭睨着雪婷。

他想她腦子果真不怎麽好使,這才隔了幾年,她說的話居然如此前後不一。

先前她一直強調記不住自己的身世,這會兒倒是連養母什麽的都想起來了。

還有靜蓉這個名字,易天南是在問他母親麽?

他母親和雪蘭又怎麽會扯上關系的?

站在人群後的施奶奶臉色漸漸慘白,想要阻止些什麽,卻又不知到底該不該阻止,畢竟,靜蓉為她兒子背了這麽多年的罵名,對那樣溫婉善良的女子來說,這是不公平的。

易天南得了雪婷這個說法後,身子也開始微微的顫,轉身面對着戴靜萱,激動的問:“靜萱,蓉蓉你姐姐她,當年沒打掉我們的孩子,對不對?”

施洛辰愕然的瞪大了眼,不由得出聲問:“哪個你們的孩子,打掉了什麽,你們說誰呢?”

戴靜萱看了看施洛辰,吸了口氣,轉頭直視易天南:“姐姐很愛那個孩子,怎麽可能打掉她?”

易天南身子一顫,慌亂的搖頭:“不對,是她親筆寫信告訴我,孩子打掉了,既然她沒打掉那個孩子,為什麽要那麽說?”

戴靜萱扯了扯嘴角,将視線對上夏婉淑:“嫂子,可以給我找支筆麽?”

夏婉淑左顧右看,順手從牆圍夾層裏抽出一張便簽和油筆遞給了戴靜萱。

戴靜萱接了過去,墊着牆壁飛快的寫了兩行字,随後送到易天南眼前。

易天南顫着手接過,看了又看,其實上面只是簡單的寫着:孩子我打掉了,靜蓉。

看過之後,連連搖頭:“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呢?”

戴靜萱突然幹澀的笑了:“怎麽不可能,從我拿筆的第一天起,母親就讓我拿姐姐的練字本當字帖,描了十幾年,不要說是你,連就連痕跡專家都很難鑒別出我模仿的字跡。”

易天南喃喃:“那封信,是你寫的?”

戴靜萱回答的幹脆利落:“對,那封信是我模仿姐姐的筆記寫的,信上全是鬼話,事實上從你出國開始,姐姐就一直在盼着你的消息,那個時候我還取笑過她,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女人,被人傷得那麽狠,才隔了多久,又讓自己陷進去了,她說你不會辜負她,我說她兩次遇人不淑,是怕丢臉,所以不肯承認自己又被甩了。”

易天南連連搖頭:“我寫了很多信給她,怎麽會沒有消息?”

戴靜萱的聲音漸漸不複先前的凜冽:“是,你給她寫了很多信,也就是有你的信,我得到了回信地址,你才能收到我寫得那封。”

易天南不解:“既然收到了,怎麽說我沒消息,是負了她?”

戴靜萱澀然一笑:“因為你的信全被別人扣住了,我看到的時候,不是一封,而是十幾封。”

易天南心一揪:“誰,誰扣了我的?”

戴靜萱視線掠過人群,對上了施奶奶:“從前我一直以為是伯安扣了你的信,可後來我才明白,那個時候我沒那個能力,伯安也不可能有。”

對于究竟是誰扣了他的信,易天南已沒有追究的興趣,他偏過頭看着厲雪婷,追問着戴靜萱:“這麽說,雪婷是我和靜蓉的女兒?”

戴靜萱點了點頭:“她出生時,姐姐把那枚戒指拴在線上挂在了她脖子上,姐姐給她取名叫雪蘭,姐姐說她是盼雪的千歲蘭,姐姐很愛她,只是她難産太虛弱,睡了一覺醒來後,就被人告知,她的雪蘭夭折了,那個女孩,當年是被一對姓厲的夫婦抱走了。”

盼雪的千歲蘭,脖子上的荼蘼花銀戒指,姓厲的夫婦,世上巧合的事時常發生,可這樣的相符應該不屬于巧合的範疇了。

安柔的淚,終是潸然,苦求多年的真相,到底還了一份溫暖給她她不是被自己的媽媽抛棄的,她的媽媽,是愛她的!

只是後來聽着聽着,便聽出了不舒服。

施洛辰完全不能接受戴靜萱和易天南兩個人之間談話的內容。

盼雪的千歲蘭,厲家夫婦抱養的孤兒,雪蘭?

難怪雪蘭那個時候會盯着他的吊墜看,難怪她跟着他的三年中,對他給她的賬戶裏究竟打進去多少錢毫不在意,卻反反複複的追問着他的吊墜是從哪得來的。

即使知他反感這個問題,可她卻一再挑戰他的底線,那麽淡漠的雪蘭,唯獨對這條鏈子有着異乎尋常的好奇心。

原來雪蘭是他的母親和別的男人私生的孩子,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那麽他們在一起的那三年算什麽?

他當自己是禽獸,其實他是禽獸不如!

那些星光璀璨的夜,雪蘭孤身一人,憑欄遙望。

再是淡漠的女子,在灼灼芳華的年歲裏,也藏着個浪漫的心念,他知她,卻不願陪她。

以致,此後經年,她倚欄而望的落寞身影成了他抹不掉的痛。

章節目錄 v26 不容被蔑視的征服心理

時常幻想,哪怕,當年他只順着心意陪她一次也好。

只是,終成奢望。

那時他抱着她化成的齑粉,坐在星空下,才發現,原來失了她,縱有滿天星辰,他的天空也是黯淡無光的。

初出,他不過是對她有那麽點好奇,後來,是不容被蔑視的征服心理。

到頭來,再是抗拒排斥,還是被她所征服。

不動感情便不會被傷害,可他還是愛上了她。

整整五年,才漸漸平複,他甚至可以卸除芥蒂,去欣賞另外一個女子的美。

在他躊躇滿志,打算開始新的生活時,他們卻告訴他,他奸的、辱的、傷的、害的、愛上的那個可憐女子,竟是他母親的私生女他的妹妹!

他曾帶着滿腹思念去雪蘭提到過印度的菩提迦耶看釋迦摩尼頓悟成佛的菩提樹。

在那佛教的聖地,他為何沒端出十二分的虔誠,去深究這世上是否當真有六道輪回的存在?

如果有,他上輩子定然是個十惡不赦的歹人吧?

不然為什麽見不得他的幸福,總在他剛剛有些快樂時,便将他打入地獄,看他苦苦掙紮。

那樣,何不直接将它打入畜生道,卑微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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