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完全因他一手促成,能怨得了誰?
掂量再掂量,他的勝算有幾層:他們兩人之間有個聰明伶俐的兒子,之前他以為睿睿不喜歡他,可那天睿睿偷溜進他的病房,他佯裝無意識的偷看着睿睿的舉動,才發現,睿睿對他到底也是有感情的,而且十分在意他,勝算加一層!
他是她的初次,不管前世還是今生,聽說女人對自己的第一次總是有些特別的感情,雖然這麽說很龌龊,可他如果不龌龊,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和“西門慶”雙雙飛走了,勝算再加一層!
他們還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勝算再加天啊,他個蠢貨,居然簽了那份離婚協議書,他怎麽可以腦瓜子發熱,就那麽草率的簽了那份協議書呢?
先前很多人在他面前有意無意的說,安柔沒立刻嫁給尼爾斯就是因為顧慮着和他還在婚姻存續期間,只要她一恢複自由身,豈不會立刻就去冠上湯太太的名銜?
那麽嬌豔欲滴的身子,如果給尼爾斯輕薄了,他會崩潰的!
媽的!一定要去翻翻從前結實的江湖好漢中,有多少綁票高手,如果她敢嫁給尼爾斯,他就雇人綁了她,絕對不會便宜了尼爾斯那個表裏不一的悶騷貨。
安柔以為施洛辰又要來找她晦氣,想着現在是光天化日,而且是公共場所,尼爾斯或者郁千帆随時都會回來,所以她不怕他,也不想理他,連開口趕他走都懶得動嘴皮子。
哪裏想到,施洛辰進了門,不言不語的杵在門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現在還時不時陰陽怪氣的笑一笑,笑夠了,又出現焦躁的暴戾。
安柔不覺打了個激靈,猛地想起了前不久施洛辰傷了腦袋,會不會是隐疾爆發,神經了?
真是越想越覺得恐怖,施洛辰這個犯病的家夥,從前就瘋,現在如果再壞掉腦殼,連個約束都沒有,會不會幹出更瘋狂的舉動來。
那種以下半身思考的種豬,聽說禁欲很久了實在叫人毛骨悚然!
看着施洛辰還在神游,安柔偷偷的摸出了手機,算算時間,郁千帆也該買完了,而尼爾斯被戴靜萱叫走了,如果她貿然打電話,怕戴靜萱會以為她是存心的。
是以,安柔選擇找郁千帆,直接撥打了電話,很快接通,安柔掩着唇小聲說:“千帆,買完了就趕快回來,有點急事找你。”
不等郁千帆回話,電話便被一股蠻力掃飛了出去,緊接着她的手腕就被施洛辰緊緊攥住。
安柔心慢慢的下沉,默念着點子真背,看這貨的行為,果真是瘋癫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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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被什麽事給刺激了,攥得這麽緊,很痛的!
也不知道郁千帆那家夥聽沒聽清她的話,現在她只寄希望于郁千帆近在咫尺,會在眨眼間就出現在她眼前,彷如從天而降一般。
安柔企盼着,可眨眼再眨眼之後,還是不見郁千帆來,只好故作鎮定的對上施洛辰的眼。
那雙深邃的眸子萦繞着複雜的情緒,定定的鎖着她的臉,安柔微愣,不過她不會忘記眼下自己的處境,還算鎮定的說:“勞請施董自重放開我。”
施洛辰非但沒有聽話的放手,反倒一個向上用力,安柔便被動的随着他的力道站起了身,幾年前他就是個瘋子,現在還傷了腦子,更瘋了,誰知道他想幹什麽?
安柔的語調不穩,有點急了:“你個神經病又想幹什麽?”
施洛辰回答的簡明扼要:“我想要你。”嗯,也夠直截了當,其實他說的“想要她”,不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希望她能回到他身邊,可在此情此景下,從他這種過去私生活劣跡斑斑的慣犯嘴裏吐出這幾個字,就實在太暧昧了,很難讓人不想歪。
安柔開始掙紮起來,可她那點力道對于施洛辰這種跆拳道高手來說,實在小巫見大巫,他把她扯到一邊的陪護床邊,直接将她推倒在床上,随即以自身的重量壓住了她,防止她的逃離,伸出玉潤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眉目,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靈動的眸子,他的氣息侵上她的肌膚,他俯在她耳畔,聲音透出幾分魅惑,輕輕的,柔柔的,一遍又一遍的喚她:“雪蘭……”
聞聽施洛辰的輕喚,安柔如遭電擊,身子瞬間緊繃僵硬,感覺到他的手指描繪過她的眉目後,慢慢下滑,掠過她挺翹的鼻,柔軟的唇,在她身子僵硬的一瞬,愈發攻城略地,向她的領口進犯。
安柔更加激烈的反抗起來,邊反抗邊怒吼:“瘋子住手,放開我!”
她的踢打沒把他的欺壓逼退一分,而他的聲音愈發魅惑:“我要你親口說給我聽你是雪蘭。”
安柔又頓了頓,随即加強力道,持續掙紮:“你果真瘋了。”
他那雙靈巧的手很容易便解開了她前襟上的扣子,手指滑過她的頸窩,一路往下探索,直到鑽進她的文胸,落在了她的心口,輕輕地貼靠,随着她的心跳而悸動。
在她以看瘋子的視線盯着他時,他壓着她,喃喃的說:“那年,你給我寫了一封信,丢進我的花瓶裏,只是那封信沒有被燒掉,它被保存得很完整,所以讓我看見了一個光怪陸離的故事,可我卻因這個故事而雀躍了,你是我的雪蘭,你還在,沒有把我永遠抛棄。”
說着說着,施洛辰的眼圈便現出了微微的紅潤,怕安柔發現,俯身将自己的臉貼上她的臉頰,只要這樣,她就看不見他的脆弱。
可安柔還是感覺到了臉頰邊溫熱的濕潤,聽着他近在咫尺的心跳怦怦,充滿了力量。
只是片刻魔怔後,安柔繼續了掙紮,聲音冷淡:“施洛辰,你果真傷瘋的不輕,五年前還知道冷靜思考,現在連那麽點冷靜也不見了,你忘了當年你怎麽說我的了麽?像我這種陰險的女人,肯定調查過雪蘭的事情,當年要讓你受蒙蔽,以雪蘭的口氣寫封信多簡單膚淺的手段,沒想到你現在居然會相信上面連篇的鬼話,實在太好笑了點吧?”
施洛辰身子一震,緊緊的貼着安柔,輕聲的道歉:“對不起,當初是我的錯。”
安柔驚了一下,向來不可一世的施洛辰,居然跟她道歉,是他瘋了,還是她沒睡醒?
醫院長長的廊道上,郁千帆抱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急速奔跑着。
安柔給他打電話,讓他趕快回,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是他當時為了買一份最為正宗的小吃,走得遠了些,接到安柔的電話,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趕,不過還是耽擱了些時間。
查房回來的湯醫師看見郁千帆沒命似的跑,知道肯定出了什麽事,也沒攔他,而是緊跟着他的腳步追趕着:“千帆,你幹什麽這麽急?”
郁千帆頭也不回的應了句:“剛剛柔柔給我打電話,我聽見她有些異常,她只說了一句就挂斷了,我回撥電話,她不接,我有點擔心她。”
聽郁千帆說這樣的話,湯醫師倒是不怎麽擔心的,大聲的笑:“千帆,你也患了疑神疑鬼的毛病,柔柔一直在病房裏,會發生什麽事情。”
湯醫師雖然這樣說,不過還是追着郁千帆的腳步奔跑着,不理會廊道上品品側目的醫護人員和病患家屬。
終于趕到易天南病房門口,伸手推病房的門,竟從裏面插住了,郁千帆有些焦急,卻又顧慮着睡在床上的易天南,不敢大聲呼喊,聲音掐得不大不小:“柔柔我回來了,開門。”
此刻被壓制在陪護床上的安柔,聽見郁千帆的聲音,好像終于看見了希望一般,連忙出聲:“千帆,我不……”後面的話被施洛辰吞吃入腹。
站在門外的郁千帆和湯醫師只聽見了先前的幾個字,随後的聲音變成模糊的單音節,直至消失不見,他二人相視一眼,湯醫師眼底終于浮現了緊張,小聲的問:“會不會真的發生了什麽問題,聽說之前思思就是被人從醫院裏劫走的。”
聽了湯醫師這話,本就擔心的郁千帆更加受不了,倒也顧不得床上睡着的易天南,直接擡腿踢向病房門,“砰”地巨響,門應聲而開。
郁千帆丢開懷中的大包小包沖了進去。
然後,門外漸漸聚攏過來的人全看見了施洛辰将安柔壓在陪護床上,他的一只手探入安柔淩亂的衣襟裏,另一只手雖捏着一個檔案袋,可也壓制着安柔的身體,而他們的唇,正緊密的貼合在一起,吻得不可開交……
章節目錄 v51 跟他老婆滾床單
湯醫師僵立當場,舌頭都不順溜了,語無倫次:“柔,洛辰,在易教授的病房裏你們?”
郁千帆二話不說,直接沖了上去。
而原本靜靜的睡在床上的易天南,因為郁千帆那一腳,開始翕合濃密濕潤的睫毛。
談話完結的尼爾斯和戴靜萱走了回來,看見易天南病房外聚攏着一堆人,直覺有事發生,尼爾斯首先跑了過來,分開人群,待到看清眼前的一幕後,豁然轉身,賠着尴尬的笑容把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往外推,邊關門邊說:“抱歉,抱歉,攪擾大家清淨了,實在對不起,大家都請回去吧。”
在尼爾斯關上門之前,戴靜萱擠了進來。
郁千帆沒能把施洛辰拉開,尼爾斯關好病房門之後,和郁千帆一起拉扯,才将死皮賴臉耗在安柔身上的施洛辰拉扯下來。
不過施洛辰的手從安柔領口脫出來之後,還很體貼的順道替她抓起一邊的涼被遮住了淩亂的前襟。
其實在施洛辰的腦子裏僅一個念頭,那樣旖旎的美景是屬于他一個人的,他才不要和身後那兩頭狼分享。
戴靜萱适時出聲:“洛辰,你怎麽又開始胡鬧了?”
郁千帆也憤憤的插嘴:“施洛辰,你能不能有點長進,都多大年紀了,還在玩強暴女人的游戲?”
施洛辰的目光始終鎖着面紅耳赤,抱着涼被恨恨的瞪着他的安柔,喃喃念道:“尼爾斯,她是我的雪蘭,不是你的安柔,我絕不可能把她讓給你。”
聽見施洛辰這番“瘋言瘋語”,戴靜萱拔高了嗓門:“洛辰,你腦子糊塗了,這明明是安柔,不是雪蘭,雪蘭死了,五年前就死了,你忘了麽?”
只是在場除了戴靜萱之外,其餘幾個人表情都很淡然。
湯醫師更是平靜的問:“洛辰,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聽湯醫師這樣的一句,顯然他已經知道很久了,再看看郁千帆和尼爾斯,也沒現出多震驚的表情,在場除去戴靜萱之外,顯然只有他是剛剛才知情的,施洛辰終于将視線從安柔身上轉向一臉凝重的湯醫師,不答反問:“四叔,聽這話,你早就知道了?”
湯醫師看了一眼安柔,她的臉只是尴尬的紅,卻并不介意她的事情被人拿出來讨論。
不過安柔倉惶之中,視線游移,發現易天南雖緊閉着眼,可睫毛卻微微翕合着,焦頭爛額的尋找着切入點,不如假以湯醫師之口,給易天南一個最易接受的解釋。
病房外影影綽綽的人群已經散去了,周邊又恢複了寂然,湯醫師深深的吸了口氣,沉重的開口:“洛辰,柔柔做過手術後,剛剛醒來時,想必你也聽說了,我給她用過很多次鎮靜劑。”
當初,很多人都跟施洛辰說過,安柔盼望着他能去看看她,當然,他是沒那個心思去看她的,不過傳達消息給他的人也說過,安柔一天之中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并不是神疲體虛的緣故,而是湯醫師給她注射鎮定劑。
隐約聽說,換心手術過後的安柔,神智有些不正常。
施洛辰默不作聲,湯醫師兀自繼續:“我會為她注射鎮靜劑,只是因我的心虛,柔柔對所有來看她的人都說自己是雪蘭,那麽多人中,她不認得她的父母,不認識身邊的朋友,她只認識你,我曾以為她是受了刺激,可後來我還是發現,她除了認得出你之外,還認識當初和你傳緋聞的女秘書和施戴投資的那個米曉淑,她給我印象最為深刻的一幕就是你當時的秘書李恩妮前來挑釁,她讓我扔掉了李恩妮送來的花籃,她說一山難容二虎,那樣的語氣和神情,是過去的柔柔不曾有過的。”
湯醫師幽幽的嘆:“所謂做賊心虛,就是我當時的心态,柔柔心髒衰竭,她父母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大概是天無絕人之路,當時送來醫院的墜亡女孩兒,已被确診為腦死亡,最關鍵,她的各方面條件都能和柔柔相匹配,所以,在家屬未到場的情況下,我冒險偷摘了那個女孩兒的心髒換給了柔柔,那顆心髒很強健,而且柔柔的複原情況比我預估的要好上太多了,幾乎都沒什麽排斥反應,醒來的也比較早,只是醒來後,她一直堅稱自己是雪蘭,那個墜樓死亡的女孩兒就是雪蘭。”
戴靜萱終究忍不住插進話來:“湯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當年雪蘭死後,你偷了她的心髒?”
湯醫師點頭:“我知道這是不對的,可安家對我們湯家有恩,安老大中年得女,人到老年,怎麽能坐視愛女等死,眼前有這麽個機會,我沒辦法做到冷眼旁觀他白發人送黑發人,所以我偷摘了雪蘭的心髒,而且害怕被人發現,摘取了她的心髒後,将她的遺體和一個手續齊全的遺體置換,讓她的遺體先火化,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她的內髒缺失。”
戴靜萱尖銳的聲音刺耳走調:“湯四,你怎麽能這麽做,那對雪蘭多不公平?”
湯醫師輕緩的說:“是不公平,可我那時候并不認識雪蘭,而柔柔是我自小看着長大的,二者選一,舉凡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麽選。”
施洛辰将緊攥着的檔案袋舉高至臉側,聲音略有些顫抖:“這是當年安柔進了施家濱海別墅後,寫完後點燃,投入到我那只人高花瓶裏的手書,上面的字跡,是雪蘭的。”
湯醫師看着施洛辰,喟嘆:“看見你當初的狀态,安家曾要接回柔柔,可你還是把她帶回了濱海別墅,我以為她不同了,你會善待了她,可你對她很不好,在她住院時,我曾想過要把她體內那顆心髒是雪蘭的事情告訴你,希望你哪怕看在那顆心髒的份上,能善待了柔柔,可我那天在柔柔病房外等了很久,你一直都沒有出現過,最後還是在急診看到了你,而你那時在為另一個女人焦急,後來傳說你愛上了那個女人,我想,柔柔到底是誰,或許對你來說也沒特別的意義了,再然後,你的那個雪懷孕了,你對那個女人更寵了,那麽忙,還會親自陪她做産檢,同樣身懷有孕,柔柔卻要自己偷偷檢查,懷了孩子也不敢讓別人知道,到底被我發現後,她求我不要把事情說出去,然後答應我會流掉那個孩子,我當時只是心疼她,卻忘記了她那麽倔強的女孩,怎麽肯輕易妥協。”
施洛辰眼睛發直,戴靜萱卻是難以接受了,有些崩潰的說:“湯四,你在異想天開對不對,柔柔是柔柔,怎麽可能是雪蘭?”
湯醫師嘆息:“這個,我也始終沒搞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萱姐,你也是看着柔柔長大的,她到底是不是從前的柔柔,你心裏也應該有數的,還有,我不想追究那個叫厲雪婷的女人是怎麽回事,我只是想讓你們不要忘記一點,當時柔柔懷着睿睿的時候,洛辰和他奶奶,還有你,全為了那個厲雪婷在逼着她。”頓了頓,強調了一點:“要不是她有那麽強韌的生命力,估計就算躲過墜亡和換心手術,也會被你們給活活逼死你們很對不起她,當然,我也對不起她。”
戴靜萱當然記得,就是因為記得才更難接受,連連搖頭:“我知道錯了,你是故意要打擊我對不對讓我相信自己為了一個冒牌貨,差點将自己苦尋多年的外甥女逼上絕路……哈,這也太荒謬了,湯四,你好歹也是個醫生,居然編出這麽不着調的謊話,都不覺得丢臉麽?”
施洛辰比戴靜萱接受的還要好一些,他快速打開檔案袋,将裏面的資料全倒了出來,抓出其中的幾張送到戴靜萱眼前,沙啞的說:“萱姨,我沒見過以前柔柔的筆跡,這個是換心手術過後,柔柔在濱海別墅裏寫下的東西和畫的荼蘼花底稿,您看看,和從前的有沒有不同?”
戴靜萱顫着手接了過去,待到看清上面的字跡後,一陣頭昏目眩,一張張翻過,臉色慘白:“柔柔的筆跡不是這樣的,柔柔從不會畫畫,更不可能畫得這樣好,這不是柔柔的,不對不對,我的腦子怎麽怎麽糊塗,當初怎麽就沒發現,怎麽沒發現呢?”
正這時,臉色有些蒼白的安柔也出了聲,卻并不是插話到他們的讨論中,而是對着坐在床上,眼圈滾着淚水的易天南:“易教授。”
衆人循聲望去,卻見易天南一臉激動的望着安柔,他說:“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你靜靜的坐着,拖着腮望着窗外的神态,和蓉蓉是一模一樣的,那天看見了雪婷,她雖然長得像蓉蓉,可她給我的感覺卻很陌生,直覺的排斥着她,不想認她,柔柔,你對我的荼蘼花戒指感興趣,當初承志拍下了那枚天使之瞳,我看過的,那枚天使之瞳的原型,就是荼蘼花吧?”
安柔在笑,笑着笑着,淚就滾了下來,她坦然的說:“是,天使之瞳是後來尼爾斯給改的名字,最初的時候,它的名字叫流淚的荼蘼花。”
戴靜萱手裏攥着的複寫紙翩然滑落,眼神空洞:“我一直都在做錯事,不管是主觀還是客觀的,哪怕我誠心誠意要贖罪,卻依舊錯的離譜,我當真是個禍害,看來帶着別樣目的生養出來的孩子,也會是麻煩的制造者,我的降世逼死了郁甄姨,我一手促成了姐姐和伯安的悲劇,我心中有愧,想彌補,卻更加的虧欠了姐姐,這算什麽?這算什麽啊?施洛辰,你奶奶真幸福,只有傻子才會活得那麽輕松快樂,她真幸福……”
施洛辰嚅動了唇,卻無話可說。
門外有急切的敲門聲,郁千帆走過去打開了門,是一個護士,伸頭往病房裏張望了一圈,最後将視線定格在了湯醫師臉上,急喘着說:“湯醫師,你的電話關了,湯院長通知您去急診室,剛剛送來急診的小女孩,心髒驟停,需要湯醫師過去複蘇。”
生死攸關的大事可是耽擱不得的,湯醫師丢下一句:“稍後再說。”便匆匆而去了。
戴靜萱的情緒仍不穩定,易天南老淚縱橫,也不過幾天時間,他便從儒雅成功的壯年學者,一步邁進了風燭殘年的失落老人。
得知戴靜蓉故去的消息,他一夜花白了頭發,随即聽說了雪蘭的慘死,更是不堪打擊。
大起大落後,品味失而複得的消息,最後也只剩下失态的恸哭。
湯醫師出去沒多大一會兒,又有人來通知施洛辰,剛剛解救回來的母女二人是厲娜和思思。
厲雪婷身體多處骨折,脫水嚴重,子宮大出血,剛剛解救時還有些意識,現在已經處于失血性休克狀态,需要施洛辰立刻簽字做手術,摘除子宮。
思思深度昏迷,身體軟組織磨損嚴重,斷足處嚴重發炎潰爛。
聽說厲娜要摘除子宮,施洛辰喃喃了句:“這世上,果真有報應的存在。”
戴靜萱瞪大了眼睛,喃喃的重複:“張珊珊和肖蜜兒給我的資料裏說,雪蘭當年也傷了子宮,雪婷天天罵她是不會下蛋的小母雞。”
安柔只是皺着眉頭,靜靜的聽着。
施洛辰深深的看了安柔一眼,對着她輕輕的解釋了一句:“我不能不管她們。”
随後,還是快速的趕過去了,對于厲娜,他已經沒有任何的感情,可對于思思,他頗為盡心。
郁千帆曾問過安柔,對此是什麽看法,安柔很平靜,她說:“如果施洛辰對那個小女孩能做到冷眼旁觀,那麽,我只能承認,當年是我瞎了眼。”
經過将近十個小時的搶救,厲娜母女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安柔和尼爾斯還留在醫院陪着易天南,戴靜萱也沒走,幹幹的坐在易天南的病房裏,眼睛一眨不眨的追着安柔轉。
郁千帆得到消息後,端出老夫子的架勢,之乎者也的說了一通,最後貼着安柔神秘兮兮的斜挑眼皮,煞有介事的說:“柔柔啊,我告訴你啊,就算你不選我和尼爾斯,也千萬別選施洛辰那破落戶啊,據最新可靠消息報道,那破落戶的女人确診為艾滋了,你想想啊,他女人都艾滋了,他能好了麽,所以啊,你可千萬得防備着點他。”
一邊說着,一邊煞有介事不知從身上哪裏摸出一把醫用剪刀,獻寶似的遞給安柔。
安柔不解的盯着郁千帆遞上來的剪刀:“幹什麽?”
郁千帆臉上是擠眉弄眼的輕佻樣,說出的話卻要端着苦口婆心的腔調:“鑒于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我也不能随時随地的護着你嗯,當然,如果你嫁給我,那就另當別論了,不過暫時這個可能性還不是很大,所以,我去偷了把剪刀送給你,你記得啊,以後那破落戶如果再敢壓你,你就随便他壓,不要反抗,激怒那變态,後果會很嚴重,要伺機而動,等他松懈了防備,脫掉了衣服後,本着穩、準、狠的下手原則,一下子斷了他的惡根,那樣子,也讓咱們大家都跟着松口氣。”
尼爾斯睨了郁千帆一眼:“千帆,如果追究起責任來,你是主謀吧?”
郁千帆叽叽喳喳的反駁:“喂,我說混種洋鬼子,你懂不懂啊,這叫正當防衛,正當防衛好不好!”
門口傳來陰測測的一個聲音接續了郁千帆的話:“郁千帆,我把你也給正當防衛了,你覺得好不好?”
郁千帆的笑容僵在臉上,呲着白花花、齊刷刷的一口牙對上抱臂環胸,倚着門站着的施洛辰,嬉皮笑臉:“誤會,天大的誤會,咦!你那野老婆、外來娃剛剛做過大手術,你不守着她們,跑我們這裏幹什麽啊?”
施洛辰白了他一眼:“我過來看我老婆,要你管?”
郁千帆又開始叽裏呱啦:“什麽老婆啊,柔柔都要和你離婚了好不好。”
邊說邊伸手攬住安柔的肩膀,得意洋洋道:“我們家柔柔說了,如果尼爾斯那小子豔福太淺,就嫁給我。”
施洛辰拉長了俊臉,黯啞的聲音竟透出別樣的性感來,他盯着安柔,堅定的說:“我能娶到第一次,就一能娶到第二次。”
聽了施洛辰,郁千帆頓時來了興致:“這麽說,你是同意離婚了,哇哇哇柔柔啊,聽見沒,你翻身農奴把歌唱,終于獲得解放了,這個消息實在太美好了,比聽說施洛辰的野女人有艾滋病還值得高興,一會兒出去一定要慶祝慶祝,喝幾瓶助助興,晚上咱們回家一起滾床單。”
施洛辰的臉色更難看了,大踏步上前,一手奪過郁千帆仍舉得老高的剪刀,一手揪住郁千帆的脖領子,怒氣沖沖的吼道:“你丫的敢跟我老婆滾床單,我現在就廢了你。”說罷還沖着郁千帆快速張合着剪刀,很有一副說到做到的架勢。
章節目錄 v52 他不會放棄安柔
滿肚子黑汁的郁千帆也不和施洛辰硬碰硬,他這把眨眼,端出可憐兮兮的表情轉向近在咫尺的的安柔,委委屈屈:“柔柔,看見沒有,什麽叫真正的土匪?”
安柔沒心情理會郁千帆的耍寶,起身離他遠點,坐到尼爾斯身邊,這種時候,唯有坐在尼爾斯身邊,才讓她稍微感覺踏實一些。--
呵曾經很想很想讓施洛辰知道她是雪蘭,她沒有死,老天給她了重新來過的機會,她想和他長長久久……可她的努力只換來他的嘲諷奚落,如今時過境遷,她覺得很多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大家在各自的生活裏很好的活下去,除了她很在乎的那幾個人之外,“旁人”眼裏,她究竟是雪蘭還是安柔,又有什麽關系呢?
沒收回預期效果的郁千帆一張俊臉變成了爛包子,悶悶的看着安柔慢慢偎向尼爾斯。
施洛辰的視線始終膠結在安柔身上,看見這一幕的郁悶程度簡直無以言表,可他明白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欲速則不達,如果适得其反更麻煩,但真心堵得難受,只好借住郁千帆出怨氣,當然,也不能表現得太過,萬一當着安柔的面狠揍一頓那個上串下跳的礙眼貨,打爛了他不要緊,可他跟安柔關系好啊,萬一惹怒了安柔,可咋哄啊,極力克制着動粗的沖動,最後惡狠狠的瞪了郁千帆一眼,磨牙道:“鹬蚌相争都不懂,真白癡。”
尼爾斯一如既往的淺笑着,并不介意他們兩個說了什麽,轉過頭看着安柔,溫柔的說:“天晚了,幹爹今天狀态不錯,我們出去吃點東西,我知道一家小吃,味道十幾年都沒變,很地道。”
安柔牽強的扯出個笑臉:“好。”
看她笑了,一邊的施洛辰呆了呆,直接被郁千帆趁勢推開。
郁千帆随後又是整理衣服,又是整理發型,神清氣爽的說:“吃東西,我最在行了,走吧。”
施洛辰丢開剪刀,斜睨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尼爾斯回了安柔一個安撫的笑容,看她漸漸放松了緊繃的肢體,才轉向幹坐在一邊發呆的戴靜萱,語調就跟平日裏一樣恭敬:“萱姨,一起去吧。”
戴靜萱将視線投向安柔,以眼神無聲的征詢着她的意見。
安柔看了看尼爾斯,又看了看易天南,到底還是對戴靜萱綻開一抹善意的微笑。
等大家先後走出病房之後,施洛辰也默不作聲的跟上了,郁千帆直接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微微偏着臉,用眼角的餘光藐視他:“喂,你要幹什麽?”
施洛辰冷聲回答:“讓開,我餓了,要去吃飯。”又磨着牙,一字一頓的說:“我一天沒吃飯了。”
郁千帆撇撇嘴:“兩天不吃也餓不死人,可你最愛的女人受了那麽重的傷害,今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你都不去守着她,安撫她,對她表示你的不離不棄麽?”
施洛辰知道郁千帆這是為安柔鳴不平呢,當初是他不對,他承認自己理虧,但有些事情還是要強調出來的:“我跟她早幾年就沒關系了?”他必須要讓安柔知道,他現在是清白身,這是當務之急。
郁千帆嬉笑:“笑話,你們黏糊了這才幾年啊,當年誰不知道風流總裁被貌不驚人的灰姑娘給抓住了,又生孩子,又天南海北的玩浪漫,咋人家剛剛遭遇了那麽悲涼的事情,你就急急的和她撇清關系了,你丫的也太薄情了吧。”
施洛辰眯着眼睛看向郁千帆:“不管你怎麽說,我和厲娜之間早就結束了。”
郁千帆繼續撇嘴:“啧啧,你眼瞎撿了那麽個女人當寶寵,咱們好哥們很多年,我也就不說啥了,不過你那寶貴閨女呢,你也不想要了?”
聽到思思,施洛辰漸漸收斂冷漠的表情,可他沉默了很久以後,還是說了一句:“思思睡了。”他已經找了最好的護工守着思思。
其實施洛辰明白自己并不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雖然他寵着思思,但那只是一種寄托,他沒有泛濫的愛心,從小到大,他其實活得很自我,因為有災難後遺症,只想着怎麽保全自己,卻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了他的雪蘭,經歷了這麽多事,又得知了長輩們的過往,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改,必将重複前代悲劇,所以他會努力。
此時此刻,他的眼裏只有安柔,一刻都不想和她分開,所以不管他們怎麽看他,他也要跟上去,只要她不攆他走,旁人罵他不要臉又能怎麽樣不痛不癢的!
別說一個郁千帆,十個綁一塊也阻止不了他,施洛辰最後還是追着安柔他們一起去了。
離開醫院前,誰也沒看見在背光的拐角處,身上穿着病號服,手上纏着厚繃帶,吊着胳膊的張珊珊眼眶裏萦着淚光,癡癡的望向他們這一行人。
随後的幾天,戴靜萱把全部心思全撲在了施戴投資上,而且又一次要求統計戴家的所有資産,終究确定了屬于她自己的那份遺囑的內容。
厲娜醒了過來,天天失态的哭號個不停,不配合治療,只要求見施洛辰。
得知施洛辰到底還是去看望過厲娜之後,戴靜萱将施洛辰單獨找了去,她的說法很直白。
在戴靜萱看來,雪蘭和施洛辰的緣分是由戴靜蓉的吊墜牽上的,而且當初雪蘭的死也是因為那個吊墜,這一定是戴靜蓉的安排,所以,戴靜萱要求施洛辰不要放棄安柔,還說了戴淩海的遺産,她已經做過變更,将會盡數留給安柔,而她的這份,會送給安柔做嫁妝,不管最後是誰娶了安柔,她的財産都會歸屬對方,當然,她更希望能繼承她畢生心血的是施洛辰。
施洛辰則直接告訴戴靜萱,不管有沒有遺産,他都不會放棄安柔的。
戴靜萱對他的保證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