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壹回家後卸了妝,就急吼吼地往臉上貼面膜。

號稱敷了後能讓前男友都會追悔莫及悔不當初的面膜上了臉,她這才有心情噼裏啪啦地給紀子軒發消息:

「你逃得挺快啊。」

「下回洛城馬拉松要給你報個名嗎?指不定拿個一等獎什麽的回家你爹一高興就給你劃一大筆零花錢,你在你們家也算揚眉吐氣了。」

紀子軒很快回消息過來,佯裝看不懂她語氣裏的嘲諷:「你這個提議不錯,我下回真報名試試。」

初壹恨不得抽他兩掌:「今天的事我要一個合理的安慰。」

紀子軒出了警察局,又恢複到了硬氣的狀态,順手就拍了某六位數的包包截圖過來:「地址寫的是你的刺青店。」

初壹:「你當我是你那群小女朋友?」

紀子軒:「別別別,放過我。我是你這輩子都得不到的男人!」

初壹氣得笑起來,面膜都崩裂了,幹脆摘了又重新敷了一片,不再搭理紀子軒,敷完面膜定了個鬧鐘睡覺。

初壹起了個大早熬粥。

顧景瀾胃不好,昨天的事兒又多虧他及時趕到,她心裏過意不去,又打着點小算盤,指望着一碗粥就能擺平一份人情。

她雖然一個人住已久,但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外吃,偶爾在家裏也不經常開火,點個外賣利落省事,好在熬粥是個人都會,又有各種攻略的加持,很快的砂鍋內晶瑩的米飯噗噗的滾起,粥香四溢,萦滿整個房間。

她又切了一顆金桔,只取了皮,切成細絲,鋪灑在粥上,又加了點肉松。

擺盤成功!

做完這一切後,她套上了厚手套,小心翼翼地捧着砂鍋,打開了顧景瀾的房門。

時間不過剛過六點,她料想他應該還沒起床,走的小心翼翼,哪知剛把砂鍋端上桌,房間裏的門倏的打開,顧景瀾面無表情地垂眼看過來。

他似乎剛醒,還穿着深灰色的睡衣,頭發有些亂,唯有那一雙眼,時時刻刻都帶着清明。

她心跳飛快,雙耳通紅,像是被抓的小賊,雙手往背後一藏,輕咳一聲,刁蠻地說:“早飯做多了,又不想浪費,就給你拿了一份。你要是不想吃……就丢掉。”

顧景瀾聽了就笑,眉梢微微挑起。他面無表情的時候整個人很冷,可他笑起來,又像十裏春風拂面,萬分撩人心弦。

十七歲的初壹看到他這樣的笑顏,恨不得溺死在裏面呆一輩子。

但二十五歲的初壹不過是懊惱的別開眼,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掐住脖頸命令別該死的狂跳了。

她不過是來償還昨夜欠的人情罷了,他有什麽好笑的。

她兇巴巴地瞪他,像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貓咪。

兩人坐在桌前一起喝粥,顧景瀾料事如神,知道她自己還留了一份,讓她拿過來一起。初壹很久沒和人這樣坐在家裏吃早飯,她大多數時候都是随手在街邊的早餐店買東西吃的。

這會兒餐桌上靜默,她心裏七上八下的想,覺得稀疏平常,又覺得有些久違的難能可貴。

顧景瀾換衣服的時候就嗅見了香氣,這碗粥熬的恰到好處,粥米熬的軟糯,金桔的清冽的香味并沒有遮掩粥的香味,而是在溫潤中多了幾絲清冽,再配上肉松,口感又多了一個層次。

他這些年胃口不太好,吃什麽都覺得寡淡,可這樣一碗粥下肚,經由胃部到全身,都變得暖洋洋的。

初壹在他對座小口小口的舀着勺子,吃的很斯文,晨光斜斜的自窗棂處照射過來,他由衷地想,這些年潛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奮鬥的終極目标,不過是想要在醒來後的每一個早晨,日日有這樣的場景罷了。

初壹看他動作停下,不由地緊張地問:“不好吃嗎?”

雖然說不好吃她也沒轍,這已經是初小姐的超水平發揮了。

顧景瀾的眼皮動了動,淡淡看過來,“明天還做多嗎?”

她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心髒倏的漏了一拍,俏臉一紅,捧着砂鍋碗就往家裏跑,尖叫道,“你想都不要想!”

靠,她才不要當什麽廚娘。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設定!

拖鞋噼裏啪啦地在木地板上響起樂章,她一路逃竄出去,一氣呵成地“砰”地一聲,用力地關上了門。

顧景瀾看着她匆忙逃竄出去的背影,不自覺地笑開,輕輕又舀一勺粥放進嘴裏。

怎麽可能不好吃。

只不過,他想要今後的每一天都能吃到。

今天刺青店有點忙,這陣子沒接幾個大單子,又花了不少錢,車子又差點掏空小金庫。缺錢自然有動力賺錢,初壹來者不拒,忙得腳不沾地,晚上顧景瀾來接她的時候,還有兩個客戶的單子壓着沒做。

她給倆客戶解釋完約了明天,這才在張淼暧昧的眼神下上了顧景瀾的車。

時間剛過下午五點,下班的車流漸漸變多,上車時和顧景瀾對視一眼,莫名在他黑深的眼瞳中讀出一點兒深情的味道來,她別過臉看窗外,張淼一臉賊笑坐在店裏沖她揮手,還做口型,無聲地喊加油,初壹難免臉上一燒,幹脆低頭玩手機。

顧景瀾瞥到她懷裏捧着的那只包,正是紀子軒送的,正粉色,早上張淼看到的時候眼睛都直了,一摸再摸。

初壹對這種奢侈品沒什麽感覺,比起這個包,心裏覺得還不如紀子軒請她吃兩餐飯實在。這會兒注意到顧景瀾的目光,叫她又有些扭捏的故作姿态起來,暗自慶幸還好紀子軒出手大方,她這樣跟着他走,也不算丢他的臉。

哪曉得最後還是被他帶去換裝。一條酒紅色的裹身禮服裙,綢緞光滑亮麗,上身後效果很好,她個子高挑,皮膚又白,裸露在外的肩膀小巧圓潤,恰好被散落下來的黑發輕巧掩,随着走動半露不露。

等走出試衣間後,導購小姐誇張地“哇”了一聲,彩虹屁一個接一個地往外蹦:“天吶!初小姐您真是太美了!這身裙子完全是為你量身打造的!”

初壹從小到大聽得誇獎不少,但人總歸是喜歡聽好話的,十分受用地對着鏡子看了又看,眼中難掩喜色,這才看向顧景瀾,“好看嗎?”

他似乎有些忙,從坐下來後就一直在看手機,聽她發問後才草草擡眼看她一眼,“一般。”

導購小姐代替她發表疑問:“這還一般?!這條裙子沒有人穿起來能比初小姐你更好看了!”

初壹在心裏十分認同的點頭,并且對顧景瀾的不專注有一點點不滿。

但她并沒有發言權,畢竟今天她的定位是顧總的女伴,她穿什麽都得由金主爸爸決定。

顧景瀾的目光在一排禮服裙裏掃過,最後指了件寶藍色的長裙,“穿這件。”

那裙子初壹其實有點瞧不上,對比起身上的這件低調,那件寶藍色的長裙實在太過張揚,上面點着碎鑽在燈光下belingbeling的閃,但導購小姐鑽進了錢眼子裏,一見金主大人挑了件更貴的,又開始不遺餘力地吹這件的好。

初壹換好後只覺得太過閃耀,她早已過了那種穿衣服必須得高調帶鑽的年紀,總覺得這裙子适合年紀小的人穿。

可導購不遺餘力地誇贊,甚至已經詞窮到開始糟蹋童話故事,直誇她是人魚公主了。初壹受之有愧,後知後覺地看顧景瀾一眼,心說這家夥能選這件明明就是因為——這衣服是長袖的!

她就算有心想露,這衣服也給她遮的嚴嚴實實的!

顧景瀾看後很滿意,起身結賬,刷卡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倒是初壹被吓了一跳,在心裏暗暗diss:整整七位數的一條裙子,怕是在搶錢。她兢兢業業工作兩年,省吃儉用攢起來的積蓄也不過就換了輛車,現在顧景瀾竟然發達到這個程度,虧她前幾天還在做夢,想着自己賺了大錢包養他。

顧景瀾結完賬,轉過身後對上初壹哀怨的視線,挑了挑眉,“怎麽了?”

初壹笑得真情實感,學女主播們嗲音感謝:“謝謝顧總送的小裙子,顧總大氣。”

他沖她彎彎眼,“喜歡就好。”

這哪裏是她喜歡,分明是他的審美好不好!

萬惡的資本主義!

不過迫于金錢濾鏡下,她也覺得這裙子變得稱心無比,笑得特別燦爛,“特別喜歡呢!”

兩人逛了一圈商場,顧景瀾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情緒,甚至在選鞋子的時候還十分認真的和導購小姐聊起了哪雙鞋不傷腳之類的話題,初壹嚴重懷疑他是在玩換裝游戲,而她作為模特,并付不起場上的任何一件衣服和鞋子的錢,安靜的站在一邊乖巧如雞。等到一切拾掇完畢,珠光寶氣地從商場出去,她下意識地挽緊了顧景瀾的胳膊。

就這麽琳琅滿目的飾品,她縱然身手敏捷,萬一真遇上歹徒,指不定動作間自己就能甩飛倆耳環。

顧景瀾顯然對她的這個動作很滿意,小姑娘溫順地半靠在他懷裏,像是一只怕生的貓咪,他說:“等會酒會你也這樣挽着我。”

初壹嘴上敷衍極了,“好呢好呢。”

車子一路開到市郊的一棟私人別墅,今晚是由洛城季家牽頭舉辦的一個私人慈善晚宴,竟然還來了幾個頗有名氣的明星。

場上的人初壹一個不識,她心甘情願淪為花瓶,挽着顧景瀾對着各式各樣的人露出商業假笑,聽顧景瀾在那亦真亦假的和人聊天。

難怪紀子軒回回給她抱怨這種場合,全是虛情假意地吹捧,沒多大意思,她佯裝不經意地環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到了餐臺上。

人是真是假她分不清,但食物總歸是好吃的,不過她打扮成這樣,等會得看在顧景瀾的面子上,少吃幾口。

正想得起勁呢,也不知道哪裏投射來一束強烈的目光,她敏感地擡起眼,和一個俏麗的女生看了個對眼,那女生似乎對她有怨氣,狠狠瞪她一眼。

她不過才剛到場十分鐘,什麽事情都沒來得及幹,就被人讨厭上了?

不過幾秒初壹就想明白了,那女生讨厭的并不是她,而是站在顧景瀾身邊的女人,畢竟眼神大部分時間都還是停留在她身邊英俊挺拔的顧總身上的。

這狗男人怎麽到哪裏都這麽招桃花!

不過什麽都不怕的初小姐有的是讓人更讨厭的本事,當即撩了撩頭發,對着那個女生笑得萬分燦爛,還心情非常好的做了個wink。

潛臺詞十分明顯:略略略,嫉妒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肥來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最初。?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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