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回合,Jason K.O. (7)
就成功了一半。
至于紀安歌後續的反應是什麽?反正并不會更壞,不是麽?
如果如他所願,紀安歌陷入自我懷疑,對他有愧疚之心,那他這關就很好過了。如果紀安歌惱羞成怒,鐵了心要從此跟他保持距離,也不過是回到半年前的狀态而已,他再繼續努力就好。不過有了前半年做鋪墊,倒也不會更難。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紀安歌會來找他!不然就前功盡棄了。他這都憋了半個多月忍着沒聯系她,怎麽還半點動靜都沒有。
愁死他了。
“換臺,看什麽NBA,沒勁透了,下回我請你看現場。”程思淼沒精打采的窩在沙發裏,一向打理的很好的頭發亂成鳥窩,一看就只是簡單的用手撥楞了幾下,梳都沒梳過。
“那你說看什麽?XX衛視的八點檔狗血劇?”陸川瞥他一眼,嘲諷道。
沒錯,這半個月,程思淼哪都沒去,除了第一天晚上睡的酒店,其餘時間都在陸川家,連公司都沒去,就怕被發現。
而且他什麽事都不幹,成天看各種八點檔狗血電視劇,看到男女主角因誤會分開的時候,還一副不勝唏噓的樣子。陸川看他這樣,也是醉了。他從來沒想過他家竟然能出現這種場面——
“你讓我走,我知道你愛上了別人……”女主角哭的梨花帶雨,男主角的手伸出去想抓住她卻僵在半空。
“嘤嘤嘤,他是愛你的,他只不過得了絕症啊……”程思淼窩沙發裏咬着袖子。
……
“你讓我惡心,你這個腳踏兩條船的男人!”威武霸氣的女主角甩了男主角一個巴掌,轉身離開,剩下男主角一臉不被理解的悲痛欲絕。
“嘤嘤嘤,他是被冤枉的,你看到的不是真的啊……”程思淼抱起桌上盆栽使勁拔着所剩不多的葉子。
……
也是夠了。要不是他死死抱住了陸川的大腿,悲憤的要求陸川彌補之前揭他老底的事,陸川也絕不會收留他,跟他同住一個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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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那個XX衛視的電視劇,快要演到解開誤會了,38臺。”程思淼絲毫沒有聽出陸川語氣裏的嫌棄,撲過去搶遙控器。
陸川按了按跳動的額角,決定還是趕緊把他趕出去為好,他這半個月快要把一輩子的狗血都幹完了。
“紀安歌昨天來找我了。”
“找你?是來問我的消息的麽?”程思淼跳起來,鞋都沒穿就撲了出去。
陸川一腳将撲過來的人影踹出去,滿意的拍了拍褲腿——這幾年散打沒白練。
“好像說找你有事還是要見你,讓我轉告你。”
程思淼開心的在沙發上打了個滾,突然反應過來哪裏不對:“她昨天來找你,你怎麽今天晚上才告訴我?”
陸川輕飄飄看他一眼,懶得回答他,眼裏卻滿是看熱鬧的興味。
程思淼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在看他笑話呢。于是咬牙切齒道:“我還就不走了,等過幾天我就說你才剛告訴我,安歌也不會懷疑。”
說着調到38臺,電視裏又傳出“對不起,我當初應該聽你解釋,不應該不信任你”的哭腔。
陸川翻了個白眼,崩潰的去書房了。
“嘿嘿嘿,跟我鬥。”程思淼笑得賤麽嗖嗖的,順手從屁股底下拿出陸川的手機。他剛才就是故意的撲過去的,為的就是不動聲色的換個位子,把陸川手機藏起來。
他熟練的翻出溫菁菁的微信,模仿陸川的語氣給她發了條信息:‘在嗎’
連個标點符號都沒有,還用的這麽古板的聊天方式。
過了兩分鐘,溫菁菁回了一條信息,語氣很是奇怪:‘嗯,在……有什麽事麽?’
程思淼挑眉,溫菁菁怎麽一副不太想搭理他的樣子?有情況。不過這個押後再說,他現在還有正事。
‘紀安歌在家嗎?’程思淼接着發。
這個消息溫菁菁倒是很快就回了:‘在,不過她正準備去洗澡,你找她有事?’
程思淼蹭的一下跳了起來,沖到冼手間扒拉了扒拉頭發,又洗了個臉,然後給溫菁菁發了條微信:‘我找你有點事,你現在來我家,門開着,進來把門關上,坐沙發上等我一會兒。’
發完信息,他立馬把陸川的手機随手扔桌上,沖出門找了個拐角躲着。
五分鐘以後,裹得嚴嚴實實的溫菁菁出現了,嘴裏還抱怨着:“什麽事啊,這麽神秘,問也不說。”
罪魁禍首躲在角落,笑得分外開心。
溫菁菁推了推虛掩的房門,小聲叫了聲“陸川”,但沒有人回答——正在書房處理工作事務的陸川還沒發現自己被人賣了——于是她也沒多想,把門關上了
程思淼立馬蹿了出去,飛快的按上指紋開門,一閃身回了自己家,順手把門反鎖了。
這一連串動作下來,瞬間神清氣爽。
“齊活。”程思淼拍了拍手,掏出手機給陸川發了封郵件:‘溫菁菁在你家,我跟她說你找她有事,去招待一下,別讓她回去喲。’
收到郵件的陸川下意識的找了找自己的手機,沒找着。黑着臉出門一看,溫菁菁在沙發上正襟危坐,兩只手攥着手機,捏的緊緊的。看到他出來以後蹦了起來:“你找我?”
“……”陸川面無表情,“你給我手機打個電話。”
溫菁菁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在搞什麽,卻還是順從的撥了個電話。
陸川循着鈴聲在鞋櫃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一看,臉色頓時山雨欲來。他看了看溫菁菁,在讓她趕緊回去壞程思淼那個賤人的好事和聽從程思淼安排這兩個選項中搖擺了一會,還是從牙齒裏擠出一句話:“你來書房,我找你有點事。”
紀安歌洗完澡出來,沒有在客廳裏看到溫菁菁,以為她在房間,便順手把樓下的燈都關了。
樓上走廊的燈光照下來,照亮了小半個客廳,屋子裏只剩下靜谧。紀安歌可着亮光,慢慢爬上樓梯。
她房間的房門半掩着,橘黃色的燈光從門縫裏透出來。溫菁菁也許已經睡了,她站在走廊上沒有聽到什麽聲響。紀安歌推開房門,裏面坐着一個意料之外的男人。
“思淼。”紀安歌有點恍惚。
燈光下的男人笑盈盈的看着她,他的輪廓被融化在周身的光線裏,他的表情是闊別已久的柔和,有那麽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
原來,她是想念他的。
俊美的男人站起身,看似緩慢的步伐卻很快欺近她面前,伸手輕輕抱住她,仿佛抱住了什麽易碎品。男人在她耳邊滿足的嘆息:“我想你了。”
紀安歌的心一下就軟了,焦慮了半個月的心也奇跡般安定下來。她不自覺也伸手輕輕放在他後背上。
程思淼在她的手放上來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紀安歌比起之前軟化了太多。
冷靜下來的紀安歌無疑是聰明的。溫菁菁一直沒出現,程思淼卻出現在她房間,這中間的時間,她在洗澡。如果程思淼不是運氣太好,就只能說明他對她們的動向十分了解。而他不可能是以自己的身份來打探消息的,那麽溫菁菁唯一不會設防的就是陸川了。
“你是從陸川家過來的。”紀安歌肯定的說。
程思淼親了親她的發頂,不承認也不否認,只說:“如果能一直這樣抱着你就太好了,我願意溺死在你的懷裏。”
他的語氣比起以前少了些許輕佻和玩笑,絲毫不會讓人懷疑他的誠意。紀安歌的手指不自覺的顫了顫。
罷了,她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心了。紀安歌閉上眼。再睜開時卻堅定的推開了他:“我願意重新考慮我們的關系,但在這之前,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沒說的。”
程思淼欣喜若狂,這已經是他預測中最好的結果了,忙拉着紀安歌坐到床邊,正襟危坐:“安歌,謝謝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我保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
“咳。”紀安歌不自在的咳了一聲,“說吧。”
“首先,我要道歉。”程思淼低頭看他的眼睛,“紀安歌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在我心裏你一直很完美,請原諒那天口不擇言的混蛋,傷害你,他痛苦萬分。”
紀安歌動容,程思淼眼底混雜了那麽多的歉意、急切和對自我的痛恨,讓她心裏的堅冰一下融化了一半。
“我原諒你,同時我也承認你在某些方面說的是對的,我會注意調整。”紀安歌扭過頭去,臉頰微紅。
“安歌!”程思淼驚喜的叫了聲。
然而在她沒有留意到的地方,程思淼悄悄的露出得逞的笑容。
“你接着說。”紀安歌沒有理會他激動的語氣。
“然後就是,Joker的事。”程思淼頓了頓,看起來似乎是在斟酌語句,但實際上卻是在偷偷觀察紀安歌的表情,見她沒有露出反感的表情,才放下心繼續說“那天我把你送去主辦方準備的空閑客房的時候,我才剛幹完一瓶伏特加,我那會腦袋已經不是完全清醒了,而且你之前剛答應要當我未婚妻。”
程思淼委屈的看她,紀安歌更心虛,她當時以為Joker是一個慣常調戲姑娘的法國男人,因此她面對他時,也是滿嘴跑火車,誰成想,他竟然跟她較真。
“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致命的吸引力,我忍不住吻你。本打算親完就走,誰知道你竟然給了我回應…再然後,我就情不自禁了…”
“我想知道的不是這些我已經知道的。”紀安歌努力板着臉,瞪他,“我問的是,你為什麽一直瞞着我,是不是成心看我笑話。”
“哼。”說起這個程思淼更委屈,他幽幽的眼神看的紀安歌汗毛都快要豎起來。
“說話就說話,你這是什麽表情?”紀安歌伸手扭開他的臉。
程思淼可憐兮兮的抽了抽鼻子:“你還好意思問,你自己不記得事後發生了什麽事麽?”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程思淼:我才是被抛棄的那個啊!嘤嘤嘤~
☆、C32 解釋
C 32
紀安歌努力回想。
當時兵荒馬亂的,Joker進去的時候其實她腦袋就已經恢複了運轉——太疼了。但他跟打了雞血一樣,而且她臨時再反悔也來不及了。事後……事後……對了,事後Joker去了洗手間,然後她為免尴尬,趁機跑了。
程思淼看了眼她眸光閃爍的樣子,知道她已經想了起來,用譴責的目光看她:“我在洗手間掙紮了一會,決定跟你說實話,結果出來就發現你不見了。我坐床上想了一晚上,覺得你大概是不想負責任。”
紀安歌隐隐覺得有哪裏不對,但一時又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反駁,合着她這負心漢的形象是擺脫不了了,只能無力的申辯:“我,我只是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人家也是第一次,結果被人用完直接就扔了。”程思淼一臉小媳婦樣,“你不知道對我打擊有多大。安歌,我的技術是不是不夠好?”
他的眼睛泛着盈盈水光,臉頰微紅,雙唇飽滿,欲語還羞的看着紀安歌。
然後紀安歌一巴掌糊他臉上了。嗯。
“呵呵。”紀安歌拍了拍,仿佛上面有髒東西一樣,“說人話。還有,你再這幅表情,就站門外說去。”
太肉麻了好麽!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本來她還挺愧疚的,結果他什麽亂七八糟的都越說越來勁是怎麽回事?
“哦。”程思淼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換了個坐姿,雙腿交叉疊放,重新恢複優雅閑适。
兩人之間的氣氛至此又回到了争吵前的狀态,程思淼的包袱也扔出去大半,就差最後的收尾。可喜可賀的是,紀安歌也沒有露出要追究的意思。
“後來,我試探過你一次。你還記得上回我問你,對于那個Joker你是怎麽看的麽?”
她說,慶幸從不曾相識。
紀安歌挑眉:“所以,你要說的是,造成這個結果的人,其實是我自己?”
幹的漂亮。紀安歌差點忍不住要為他鼓掌。步步為營,不授人把柄,又占了先手,程思淼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如果她沒有猜錯,下一步,他就該為他唯一的漏洞誠懇致歉了。
“不,親愛的,我承認我最開始誤導你,讓你以為我是個陌生的法國人是不對的。但我真的沒想到我們倆會這樣……那樣……所以,我也有一半的責任。”他握住她的手,眼神真摯。
她好笑的看着他聲情并茂的表演。這半個月以來,她雖然大半都在思考程思淼走之前說的話,但偶爾還是對他的行為抱有疑惑。認識他這麽多年的時間,她從未見過程思淼以那種姿态退場。他從來都是勝券在握的,他想要的一定會用盡辦法手段去達成。
但另一方面,她也從沒見過程思淼對哪個人像對她一樣上心。所以直到今晚看到他的那一刻,她仍然更傾向于他是真的情緒失控。
然而,對于這個猜測,此刻的她動搖了。
“思淼,你知道麽,其實我回來之前就想好了,過去的事情是什麽樣,并不重要。”紀安歌嘆息,仔細觀察他的表情。
她沒有錯過他表情驟變的那一秒。
他果然一手安排了這一場戲。
程思淼緊緊盯着她,她的眼睛裏有了然,卻沒有被算計的憤怒,為什麽?
他是算計人的行家,卻頻頻在紀安歌身上失手。局面由他來打開,但事情的走向卻往往會脫離他的掌控。是因為他先愛上,所以開局就先輸了一半麽?
不,不是這樣的,只不過是他的安歌,太聰明了。或者說,她太了解他了。
他也許也太低估她了。他以為他執着了三年,隐瞞了三年的事情
“我以為,你沒有那麽在意我。我以為,一直都是我在一頭熱。”程思淼的聲音微微不穩。
紀安歌輕笑:“你總是一個人演完了所有,又何曾給我真正表态的機會。”
就好像最開始的時候,她本來想告訴他,她願意給彼此一個機會試一試。但他大概怕聽到的是拒絕,便先行截了她的話。
程思淼狠狠地拍了腦袋一下,他的臉色像調色盤一樣,表情也一會是欣喜,一會是懊惱,一會又是沮喪。
這下氣定神閑的變成紀安歌。她好整以暇的用手順了順頭發,靜靜欣賞由程思淼主演的川劇變臉。
如果有杯茶就更好了。
“你能不能當這半個月的事都沒有發生?我們從你剛回北京那一幕重新來過?”程思淼冒傻氣。
盡管紀安歌看起來并不生氣,但他不相信紀安歌真的就不追究了。
“吶,你可是成功的讓我懷疑自己的人格了啊。”紀安歌站起來,踱步到桌前,點燃一根香煙。
袅袅煙霧從她的指尖升起,她緩緩吐出一團白霧,神色掩在後面看不清晰,程思淼一時分辨不出她的情緒。
“那你想怎麽辦?”程思淼試探道。
紀安歌彈了彈煙灰,淡淡的看着他:“程思淼,你算計我,從一開始。”
現在仔細想想,從她回國開始,她所有的重大事情,裏面基本都有程思淼的身影。不,應該說從更早開始,就連她在英國的時候,他的觸手也無處不在。
而他太了解她,所有的事情都讓她無從拒絕又在她的容忍範圍之內。
這個問題對于程思淼來說,并不構成什麽問題,這是他生存的常态。他喜歡與人博弈的過程,也習慣以此處理事情。
所以他絲毫不以為意:“如果我不做這些,你永遠也不會看到我。”
他認識她八年的時間,她對他的容忍度很高,哪怕他做了出格的事,但在她眼裏,他也只是很好的朋友,僅此而已。
紀安歌嘆氣。
為什麽別的姑娘被追求的方式,跟她的畫風差別這麽大?而她面前的這個男人還一臉死不悔改?
“今天先到這裏吧。”紀安歌頭疼,“還有,我不管你把菁菁弄哪去了,弄回來。”
“不行,”程思淼拒不合作,“她住陸川那邊挺好的。”
她手癢怎麽辦?好想把煙頭戳他臉上。
這個人平時一副心機深沉誰不不敢惹的樣子,但有時候在她面前,真的很像智障啊。
“菁菁和陸川,孤男寡女的,住一起不合适。”紀安歌循循善誘。
他們倆還孤男寡女呢,不都一起住那麽久了?程思淼腹诽。不過他又不傻,才不會說出去。
“不行。”程思淼堅持,一臉泫然欲泣。反正他現在在她面前,面子裏子都沒有了,還在乎什麽形象不形象的。
“真不行?”
“真不行。”溫菁菁那麽大個燈泡。
“那我也跟她一起搬走。”紀安歌威脅他。
“你搬哪我都能給你攪合黃了。”程思淼擡起下巴,這是徹底不要臉了。
紀安歌差點給他氣笑了。
這人,是耍無賴上瘾了,還是知道她不會跟他計較?
一時又想起溫菁菁天天跟她念叨的,程思淼是天蠍座,一定是大腹黑,心機深沉,報複心強,還很高冷。不得不說,前面的幾條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但說好的高冷呢?他這明顯是制杖啊。
“除非你能撮合他們倆,不然別讓菁菁搬過去。”紀安歌企圖跟他講道理。
程思淼仔細研究了紀安歌的表情,發現她是認真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我以為我曾經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但你不知道後來陸川救過菁菁一次吧?”紀安歌嘆氣。
“什麽意思?”程思淼皺眉,走過去拍開她又伸向煙盒的手,“不許抽了。”
紀安歌無語凝噎。這還不是她男朋友呢,就管上她了。是不是有點過分自覺?
然而程思淼臉上滿是理直氣壯。
她只好把手收回來,簡單的講了講溫菁菁和陸川的事。
“這事,怎麽沒人告訴我?”程思淼捏了捏手裏的煙盒,修長的手指夾出一根香煙。紀安歌喜歡抽含爆珠的藍萬,帶有淡淡的薄荷味,對嗓子負擔較小。
“你失聯了。”紀安歌言簡意赅。
程思淼啪的一下捏爆煙嘴裏的爆珠,熟練的點火:“你大概知道我和陸川的關系吧?”
紀安歌點頭。這人不讓她抽煙,自己反而抽起來了。
“我和陸川爺爺輩的家庭情況相似,但我家出了我爸這個異類,而且我們家也沒有陸川家根正苗紅,所以我的阻力不算大。”程思淼說到這朝紀安歌甜膩膩的笑了笑,“你放心,我家裏的事我都擺平了,沒人會難為我們。”
他一臉求表揚求誇獎,紀安歌假裝沒看見扭開頭。另外,誰跟他我們?
他舔了舔嘴角,看了看她在燈光下格外誘人的側臉,在要不要撲過去咬她一口這個問題上猶豫了一秒,決定還是放棄。今天的‘驚喜’太多,還是先暫時放過她。
“所以,溫菁菁要是想跟陸川在一起,會非常非常艱難。而且,我也沒看出來陸川有那方面的意思。”又或者,他自制力比溫菁菁強太多。
“我知道,”紀安歌惆悵道:“她也知道。所以你覺得我還要怎麽勸她?強行隔離?而且她已經開口讓我支持她了。”
兩人之間一時陷入沉默。
程思淼吐了口煙,如果是他自己的事,那很簡單。如果這個東西對他很重要,無可取代,那就去拿。中間有困難?那又怎樣?如果他會因困難而止步,他就不會是現在的他。
更有甚者,如果紀安歌處在溫菁菁現在的狀态,他不但自己不會退縮,同時也不會允許紀安歌退縮。
“這件事還是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程思淼蓋棺定論,“我們作為局外人,只能徒添煩惱。”
“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這個命題就好像“閨蜜要你跟她一起去找小三撕逼,你去不去”一樣無解。
她能做的,也只是一直都在。
☆、C33 愛心午飯
C 33
溫菁菁那天晚上還是回來了。
再之後,程思淼拉着陸川,兩個人在書房嘀嘀咕咕不到半個小時,出來的時候,臉上若有所思,自此之後他和紀安歌不再插手他倆的事情。
但自從那天晚上發現了不要臉的魅力之後,程思淼就在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怎麽拉都拉不回來。
他跟紀安歌之間的肢體親密度直線上升。不僅時不時的突然伸手将紀安歌抱個滿懷,被推開以後還能恬不知恥的再湊上來。完全升級為最新一代的跟屁蟲。
“程思淼,你工作不忙麽?”紀安歌捏了捏眉心,無力吐槽。
她對面的男人,一身帥氣的潮搭,卻拎着一只不搭調的大紅袋子,笑嘻嘻的看她:“我在讨好你啊。我想了一下,你之前不是說我只會靠算計你的方式來追你麽?所以這回我決定換一個方式。”
此刻紀安歌辦公室門外人頭攢動,衆人耳朵貼着門板,正在聽屋裏的動靜,不時你推我一把我拉你一下。
“哎,你別推我,聽不到啦…”
“尼瑪,這是我的位子,別拉別拉…”
“你都聽半天了,讓我一下,起開起開…”
……
紀安歌’嘩’的拉開門,頓時摔進來一群人。
“你們不去吃午飯,都幹嘛呢?”
衆人尴尬的從地上或者別人身上爬起來,假笑:“呵呵,路過,路過,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誰要是工作太清閑,下午來找我。”紀安歌抱臂審視。
衆人作鳥獸散,半點沒有留戀。
程思淼把手上的袋子放在會客區的茶幾上,從裏面拿出一個個保溫盒,以及兩套餐具。
“同事關系很和諧嘛。”
紀安歌把門關上,站了一會确定沒人返回了以後,才走過去:“哪來的?”
“我做的。”程思淼示意她坐好,把蓋子一個個打開疊放在邊上,拿了雙筷子遞給她:“你嘗嘗。”
紀安歌夾了塊雞蛋,放嘴裏嚼了嚼:“不是你做的。”
程思淼狐疑的看了眼她,也伸手夾了塊雞蛋,頓時就明白哪露餡了。
這道番茄炒蛋,是甜的。程思淼不喜甜食,自己做的番茄炒蛋從來都是鹹的。
但他仍嘴硬不承認,厚着臉皮接着扯:“我這是特別照顧你的口味做的,所以才擱了糖。”
“幼稚。”紀安歌白他一眼,拆穿他,“我也不喜甜食,難道你忘了麽。”
程思淼傲嬌的哼了一聲,沒回話,手下動作卻沒放慢,專搶紀安歌筷子下的食物。
對于他這種五歲幼兒的置氣方式,紀安歌表示完全沒受到影響。只不過,有件事情她得跟他說清楚,她可不希望辦公室門口每天都上演之前那一幕。
“以後不用我送午飯了,公司有食堂。”紀安歌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程思淼一臉幽怨:“吃完飯就打廚子,你好絕情。”
“呵呵。”
看她似乎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他決定給自己多争取點利益。
“好吧,但有個要求,”程思淼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如果你同意,我會盡量少來。”
他好整以暇的看她,絲毫不擔心她不答應。
“你還是在算計我。”紀安歌不悅。
搞了半天,這頓午飯不過又是另一場謀劃的開局。
程思淼這才意識到,紀安歌又想歪了。
“抱歉,這些都是融在我骨血裏的東西,我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就能完全抛棄。”他認真解釋,這一次,還真不是成心的,他只不過下意識的利用一切有利的機會。
“嗯哼。”紀安歌不置可否,臉色卻緩和了一點。
“好吧。”程思淼輕笑,不再提之前的要求,“你的意願将會得到認真的對待,我會盡量少來,無條件。”
這下紀安歌滿意了。
對于程思淼這個人來說,這種程度的讓步,代表着他開始學着收斂自己的侵略性并尊重她的想法。
“你過來。”紀安歌朝他招手。
淺栗色的大腦袋聽話的伸了過來,帶着一臉探尋。
她在他額頭印了個吻,又輕輕揉了揉他頭上的毛:“獎勵。”
她要讓他知道,适當的讓步和改變,不是沒有好處的。
這個男人就像一匹野性難馴的狼,但只要找對了方法,也能讓他收起鋒利的爪子。就像現在,她有種錯覺,程思淼好像變成了一只剛成年的大金毛。
大金毛激動的嗷了一聲,把人拽懷裏,眉心相抵:“安歌,做我女朋友吧。以後你的要求,我都會努力去滿足。”
“女朋友?”她在他懷裏動了動,調整了下坐姿,作思考狀。
大金毛睜着濕漉漉的大眼睛巴巴的看她。
她被他的表情逗笑,調侃他:“再看我就吃掉你。”
大金毛眼睛更亮了,抓起她的手,在手心蹭了蹭,然後把臉伸了過去:“你吃。”
這張臉配上這個表情,不能更有殺傷力。紀安歌捏了捏他的臉,肉很緊實也很有彈性。
“一頓飯就要收買我?休想。”她離開他的懷抱,踱步走到窗邊,點了根煙。
“好吧。”程思淼懶懶的靠着椅子,放棄這個企圖,“過段時間陸川爺爺大壽,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老爺子地位不低吧?我以什麽身份過去?”紀安歌彈了彈煙灰。
這種場合,下面的小輩帶人過去,都是慎之又慎,同行的人,一般都是身份相當。以她目前的能量,還不足以獲得入場資格。
若想得到足夠的正視,除非以程思淼女朋友的身份介紹給老爺子,且還得是基本能定下來的女朋友。但他們兩家的關系,這無異于直接見家長了。
程思淼果然笑的格外開心:“你看,未婚妻這個頭銜怎麽樣?”
她正想張嘴,他又截住了她的話頭,接着說:“再說了,你可是答應我,幹了那瓶灰雁,你就是我未婚妻了。”
紀安歌臉騰地一下全紅了,指尖一抖,煙頭掉地上,她忙撿起來摁滅。
當年她到底是給自己挖了多少個坑。
本來以為只不過是一夜荒唐,結果到今天全成了欠人的債。
“大不了,我也幹一瓶灰雁,咱倆就扯平了。”紀安歌硬撐着。
誰知他笑的更歡,拍手叫好:“我看行!當年我幹了那瓶灰雁,你答應要做我未婚妻。現在你再幹一瓶,我答應做你未婚夫。完美!”
這人怎麽這麽無賴!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紀安歌目瞪口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惱羞成怒的拉他起來:“你給我出去,出去,出去!”
可是他跟挂了千斤墜一樣,半點沒動彈。過了會兒大約看她拉的辛苦,自己配合的站了起來,腆着個臉沖她樂:“你這是高興壞了麽,安歌?”
“呵呵,”紀安歌涼笑,他眼睛有問題?從哪看出高興來了。
“程先生,大中午還不去上班,你工作這樣散漫真的好麽?我好擔心你公司哪天會倒閉。”她抱臂做防禦狀,企圖用這個姿勢抵消他帶來的影響。
“安心,就算公司倒閉了,我也養得起你。”程思淼俏皮的眨眼,露出神神秘秘的表情,“我還有很多隐形的資産,你,要不要提前幫忙打理?正好你專業相關。”
提前?提前什麽?
她吐血,這人果然臭流氓沒有下限。
趕緊把桌上的保溫飯盒收一收放好,将袋子塞進他手裏,木着臉:“我要工作了,你走吧。”
他對她的态度絲毫不以為意,卻也不想真惹急她,只好改口:“那好吧,你先回答我,要不要一起去參加老爺子壽辰?”
老爺子戎馬半生,是名儒将。自古軍政一家,現在雖然退下來了,但影響力依然在。且自小最是喜歡他和陸川,先帶着她去見上一面,只有好處。
“不去。”紀安歌卻拒絕的幹脆。
看他還要再說什麽,她不再給機會。拿起他的外套,推他出門:“別廢話,快走,我一個鐘幾十萬上下。”
這是實話,按資金流量算,确實只多不少。
他聳聳肩,知道她有別的想法,閉上嘴,配合着她推人的動作走了出去。
正當紀安歌為他的聽話而詫異時,程思淼站門口給她放了個大招。
他單手摟着她狠狠親了一口。
“早點回家,我等你。”不等紀安歌反應過來,揚長而去。
藥丸!
這是紀安歌腦袋裏唯一的想法。
她僵着臉把門關上,臉紅成一塊紅布。
“嗷嗷嗷!!!”貓哥。
“親親親……上了!!!”鼠弟。
“Amber也有主了。”Laurent淡定的喝了口咖啡,蓋棺定論。
“我快解放了。”Andy。工作狂女上司戀愛了,春天還會遠嗎?
‘嘩啦啦——’這是衆單身狗,心碎的聲音。
自從紀安歌入職以來,她的辦公室外面,就成了BC的八卦傳播中心。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想标題想半天,好憂桑
☆、C34 小警花
C 34
三月中旬,天氣開始轉暖,早春的北京樹木開始抽芽,小花骨朵兒也冒了頭。
紀安歌端着杯熱茶,悠閑的坐在沙發上看財經新聞。
程思淼和陸川昨天就離開了,陸川爺爺大壽,在京郊別墅舉辦壽宴,兩人提前回去幫忙準備。
家裏一下就剩下紀安歌她們兩人。溫菁菁昨兒在家窩了一天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