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他不放琳琅走。
紀希把琳琅拉過去,讓琳琅坐在他的腿上,他問琳琅,“還要不要做我的女人?”
琳琅咬緊牙關,沒有回答。
他再一次問,“要留在我身邊,還是,要繼續做程嘉善的妻子?”
琳琅冷漠反問,“紀希,你一定要把我逼到絕境?一定要讓我沒得選擇嗎?”
他搖頭,“琳琅,我只逼過你這一次。”
琳琅眨眼間,淚已經落下來,落在他的手背上,她哽咽道,“你還聽話嗎?”
“除了這一次,以後的每一次,我都聽你的。”
紀希把琳琅抱起來,那麽輕的琳琅,在他的臂彎裏身輕如燕,他把她抱緊了卧室——曾經他以為的,他和她結婚以後的他們的
卧室。
當紀希把她壓在床上,當紀希開始解開她胸前的扣子,琳琅對他說,“別讓我懷孕。”
紀希一怔。
良久,他點點頭,“我到外面去一下。”
幾分鐘後,琳琅的心跳平複下來。
紀希已經離開了,他拿了鑰匙走的,走之前他在門口對琳琅說,“在家等我,如果我回來見不到你,琳琅,我不會原諒你。”
事到如今,她還需要誰的原諒?
琳琅無比清醒的收拾好自己,衣服扣得規規矩矩,除了紮頭發的發繩不知道去了哪兒,她來的時候是什麽樣子,離開的時候就是什麽樣子。
她給紀希留了紙條。
她對他說:阿希,以後不要再聽我的話,你沒有義務要聽我的話,我不是你還能繼續擁有的女人,我也要不起你。我們就像曼桢和世鈞,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
琳琅打車回家,在門口下車時,她再次整理了自己。
她怕身上留下紀希的痕跡,就算沒有做對不起程嘉善的事,她也是心虛的。
此時已經十點有多,嘉好和大姐都已經各自回房休息了。
琳琅不知道程嘉善回來沒有,她拎着帆布包上樓,棉質拖鞋使得她步履輕柔,腳步聲很淺。
她推開卧室門,一股煙味撲鼻而來,她知道,程嘉善在家。
屋裏不見他人,琳琅走到窗前一看,他在陽臺站着抽煙,背對着屋裏,目視前方,大概,是在想事情。
琳琅沒有叫他,是不想擾他,而她的不想打擾,在程嘉善心裏就成了她的冷漠。
她放下東西正要去于是洗漱,手裏拿着換洗衣物,剛推開浴室的門,程嘉善就從外面進來了。
今晚他可能沒有應酬,他沒有喝酒,以至于他看她的目光裏沒有微醺,沒有桃花,卻多了幾分嚴肅。
他叫了琳琅,琳琅停下腳步。
琳琅回過身來,對上他略顯嚴厲的眼神。
她微微皺了眉。
這個程嘉善,他一天一個樣,昨天跟她耍.流.氓,今天搞這麽深沉,最近跟那些女演員在一起待久了,對演戲感興趣導致他走火入魔了?
他指尖還夾着煙,穿着白襯衫的上半身,解開了幾顆紐扣,顯得淩亂而性.感,他挽起袖子,露出半截結實的小臂,充滿力量的小臂,在走近琳琅的時候,攬住了她的腰。
他仔仔細細的打量琳琅,從她的發型,到穿着,從她的五官,到她的表情。
琳琅早上出門是紮了頭發,眼下,她的頭發卻是披散着的。
琳琅愛幹淨,每天換衣服,然而她今天的衣服上并不是程嘉善經常聞到的那種味道。
他能清晰的聞到床榻上那種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琳琅現在這樣,她一定,是睡過了誰的床。
紀希的床,沒錯了。
程嘉善在盯着她的這幾秒鐘內,心裏諷刺的笑了。
他能這樣敏感,全都拜琳琅所賜。
“一起洗澡?”他對琳琅說。
琳琅沒來得及說不,他連拉帶推的,把琳琅帶進了浴室。
琳琅被他抵在寬大的大理石洗手臺上,她牛仔褲的皮帶,露出來的那一截,剛好貼在程嘉善皮帶的金屬扣搭上。
程嘉善和她接吻,一手解開她的皮帶,一只手扣着她的後腦勺。
琳琅閉着眼承受他。
這是無法拒絕的、丈夫與妻子之間應有的親密,琳琅已經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兩個人的下半身已經沒了任何遮蔽,程嘉善的欲~望來的那樣強烈和裸路,他不給琳琅任何抗拒的機會。
☆、072 這個人喜怒無常,琳琅不知道哪裏惹了他
琳琅閉上眼的時候,程嘉善突然停下動作。
他腦子裏有了強烈意識,他開始幻想琳琅這個樣子和紀希糾纏在一起,那時的琳琅,一定是快樂的。
琳琅真髒。
程嘉善一旦有了這種想法,他不再能夠繼續下去,他扣緊琳琅的那雙手漸漸松了,從她的身體裏退出去。
滾燙的軀體就這樣分開了,琳琅睜眼,對上他那墨黑深邃的眼眸。
此時此刻,程嘉善在想什麽琳琅完全不懂,她只知道,他在這種時候能停下來,心裏一定有事溻。
琳琅沒有問他,她暫時也還沒有習慣去關心他心裏所想。
她的純白色棉質內~褲就在腳踝,像是束縛綁住了她的兩條腿。
在程嘉善抽離之後,她停頓片刻就趕緊把褲子穿起來,一張臉通紅。
這樣的狀況太尴尬,她并不是渴望和他夜夜交~合,但是這種情況,彼此之間像是就像咽喉裏哽住了一顆雞蛋,隔閡就在無言中。
琳琅離開了浴室,很快的跑去了外面。
程嘉善還在那裏發愣,大概是還在臆想琳琅和紀希赤~身~裸~體纏在一起的畫面,因為已經熟悉了琳琅在床笫間的樣子,她的呼吸,她的低低的申吟,他都可以聯想到她和紀希的姓愛場景中。
再一次,他有了被紀希狠狠抽了一巴掌的感覺。
再成熟穩重的男人,在某種時候都會變得幼稚且不着調,比如這個時候的程嘉善。
不管今天琳琅有沒有跟紀希上~床,但他親眼所見兩人抱在一起親吻是真的,男人的自尊心受挫,程嘉善不可能善罷甘休。
琳琅在更衣室找幹淨衣物的時候,程嘉善摔門離開,他用勁之大,那聲響震得琳琅耳膜發疼。
這個人真的是喜怒無常,琳琅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了他。
……
顧飛揚在吵雜的音樂聲中再次斟滿一杯酒,她豪氣的先幹為敬,把杯底倒過來,一滴不剩。
不絕于耳的歡呼,和掌聲。
她輕輕轉了下眼睛,不遠處,那個深色西裝的男人已經随帶耳麥的酒吧經理去了二樓包廂,她在原地停頓半晌,放下酒杯,和衆人說了失陪。
這些三四線的小明星,成天在外面鬼混,今天有人過生日,顧飛揚出來露個臉,本打算早些離開,沒想到看見了程嘉善。
她走到樓梯口給自己點了根煙,萬寶路澀口的味道彌漫在她的口腔內。
甩滅了火柴,她一手拿煙,一手拎着手包往樓上走。
随便給二百小費就問到程嘉善在哪間包廂,她在外面敲了兩聲門,也不等裏頭有所回應,推門而入。
她這樣的不請自來,是程嘉善最厭惡的。
今天她穿漸變色的抹胸長裙,外面罩了件皮草,一張臉畫得極其豔麗,說得好聽是濃妝豔抹,難聽點,就是搔。
程嘉善靠在皮沙發上,眯眼瞅着她。
顧飛揚這個打扮,程嘉善能看見她皮草下面聳立的胸,那一道溝真是非常壯觀——程嘉善心頭作嘔,看見她,就像看到被紀希壓在床上、被紀希一次次進入的琳琅。
他發現自己不能喝多,喝多了就愛胡思亂想,就愛亂給琳琅扣帽子。
其實他的琳琅不是這樣的女人,不是,絕不是……
程嘉善閉眼撫額,在找說服自己的理由。
“怎麽,程總今天心情不好?”
顧飛揚靠在門上抽煙,一條手臂環在腰上,在瞧着程嘉善笑。
程嘉善現在不想說話,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偏偏顧飛揚不識趣的要來撞槍口,只得令他更加煩躁。
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吞雲吐霧,過了許久,終于開腔,“這跟你有關系?”
“當然。”
顧飛揚慢慢走過去,一邊走,一邊笑,“我是琳琅的姐姐,要是在家裏,你也得跟着她叫我一聲姐姐,你這個準妹夫心裏有事,做姐姐的,自然得關心。”
她站在程嘉善面前,手伸過去搭在他的肩頭,程嘉善皺眉看了他一眼,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想讓她知趣一點拿開自己的手。
然而顧飛揚視而不見,忽視了程嘉善對她的厭惡。
她是在挑戰這個男人的耐性,等于摸老虎屁股沒有區別了。
在她開口剛說了一句“是不是琳琅又惹你了”,程嘉善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他沒有用力,但是嚴重威脅意味濃厚,顧飛揚不可能看不懂。
他說,“別在我面前提她,還有,立馬從我眼前消失。”
程嘉善說完就放手了,然而顧飛揚不知好歹,她摸着自己的脖子,笑道,“怎麽,生這麽大氣,動怒如此,想必琳琅氣得你不輕——琳琅被人睡了?紀希……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程嘉善就再次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在了玻璃茶幾上,這次,他用了力。
程嘉
善語氣未變,但他明明白白的警告她,“我的耐性已經被琳琅磨光,你不要再試圖考驗我。你這樣的下賤坯子,你不配和她相提并論,甚至你都不配提她的名字,顧飛揚,我說過,我給過你太多機會,你要是想在這一行好好待下去,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琳琅的好歹!”
“她才是下賤坯子,都不知道被紀希上過多少次了!”
“你再說!”
在程嘉善猩紅着雙眼就要掐死顧飛揚的時候,外面有人推門進來,一見這情形,都吓傻了。
郭燕回幾下沖過去拉住程嘉善的手,“善哥,善哥喜怒……松手,快松手啊!”
顧佑禮在郭燕回拉開程嘉善的時候,趕緊把顧飛揚護在了身後,他皺眉罵道,“鬧夠了沒有,喝幾杯就成這樣,你那杯馬尿趁早戒掉!”
再回頭看顧飛揚,都在翻白眼了,捂着脖子瑟瑟發抖,要是他們倆再來晚點,搞不好真要出人命!
“走。”
顧佑禮狠狠盯了一眼程嘉善,拽着顧飛揚離開,臨走時對程嘉善說,“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麽?看看你這樣子,我真懷疑你每一次喝醉的時候有沒有好好對待琳琅!”
顧佑禮帶着顧飛揚離開了,包廂裏就剩下郭燕回和程嘉善二人。
郭燕回關掉了鬧得心慌的音響,他站在程嘉善面前很久很久,直到程嘉善那張平靜無波的臉有了些許變化,他才小聲說,“善哥,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我大哥是你的聆聽者,我和佑禮,我們也是。剛才,要是我和佑禮來晚了,事情就不知道該如何收拾了……”
程嘉善并沒有醉,他心裏清楚得很。
他就是煩,尤其在這種時候聽到琳琅的名字,更煩。
“琳琅惹你了?琳琅和那個紀少給你戴綠帽子了?”
這時的程嘉善已經冷靜下來,郭燕回口無遮攔說了這話,程嘉善皺眉瞪了他一眼,郭燕回趕緊改口,“如果不是,那您有什麽好心煩的?趕緊回去跟她來一炮……”
燕回話還沒說完,程嘉善掄起手機就往他腦門上拍,程嘉善咬牙罵道,“成天就知道這個!讓你猥.瑣!讓你猥.瑣!”
“快別拍了,屏幕拍碎了,快碎了……”
“拍碎買新的!個猥.瑣東西,我拍死你!”
……
顧飛揚坐在顧佑禮的車上,臉上的妝已經花了,她捂着脖子在喘氣。
因為受到驚吓,此時她臉色發白,頭發也亂了,一身狼狽。
顧佑禮開車送她回去,皺眉問,“你怎麽就去惹他了?上次在米蘭我就警告過你,程嘉善這人有潔癖,他看不上的女人你硬要貼上去,簡直就是找死!”
“我怕嗎?”
顧飛揚嘴硬,她瞧着顧佑禮狠狠道,“我得不到的,琳琅也別想得到。我在他面前說了那麽多次琳琅和紀希上過床了,你覺得他心裏會不計較嗎?我就是要他計較,就是要他不舒服,他不舒服了,琳琅的日子也別想好過!”
“你說你這人是不是變.态!”
顧佑禮聽不下去了,在路邊停了車,“我懶得和你說,自己好自為之。還是那句話,別去惹程嘉善,我怕你真惹毛了他,就算我是你堂哥我也救不了你——自己下去打車回去,我回去看看他。”
“顧佑禮,我是你親堂妹。”
顧飛揚下了車去,咬牙切齒不甘道,“你護着琳琅情有可原,那你告訴我,為什麽剛剛程嘉善都差點弄死我了,你還那麽在乎他!”
顧佑禮懶得和她多說,點燃了車子就要調頭離開,“阿善和我之間,不是任何人都能懂的那種關系。”
再回包廂時,那兩人已經在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上了。
燕回喝多了話更多,拉着阿善在那裏回憶他和嘉好的青梅竹馬大好時光,阿善聽着,就只是笑。
顧佑禮皺眉走過去坐在程嘉善旁邊,把那半瓶酒拿開,冷冷道,“都別喝了。”
燕回挑眉看他,嬉皮笑臉的,“機長先生,你淩晨有航班是不是?不敢喝是不是?羨慕是不是?”
顧佑禮和程嘉善相同的習慣,火了就愛朝他腦門拍,眼下燕回又被禮哥拍了,酒勁兒上來,自卑心作祟,抱着膝蓋在那裏裝可憐,“沒人疼的啊,老被嫌棄啊。”
顧佑禮:“……”
他看了眼時間,也不早了,再怎麽樣也該送程嘉善回去。
扭頭看程嘉善,可能他是真喝高了,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嘴邊泛着淡淡的笑,也不說話,不知道又神游到哪裏去了。
顧佑禮拿起桌上他的手機,找到了嘉好的號碼。
響了幾聲之後,電話通了,那頭響起嘉好清脆好聽的聲音,“二哥?”
“他喝多了,你來想辦法帶他回去。”
嘉好聽到顧佑禮的聲音,沉默半晌,這才淡淡的說,“地
址發給我。”
……
已經是十一月中旬,已近初冬,夜裏風大,極易着涼。
嘉好出來的時候穿了一件高領風衣,捂得還算嚴實,沒有受凍。
她出現在顧佑禮面前的時候,燕回和程嘉善都已經睡着了,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門口,看着彼此,誰都沒有先開口說一句話。
大約過了一分鐘,顧佑禮給她讓路,嘉好這才進了包廂。
見她二哥坐在那裏就睡着了,她心疼的走過去輕聲叫他,“二哥,二哥,我們回家了。”
幾個小時前他從家裏離開,嘉好在屋裏聽見他摔門的聲音,她知道,二哥一定是和琳琅鬧了不愉快。
二哥那麽愛琳琅,他是不願意輕易在她面前發脾氣的,如果他真的發火了,那一定是琳琅真的做了讓他非常生氣的事。
“我們扶他去車上?”
顧佑禮雙手插兜閑閑的走過來,挑眉看她,問她意見。
嘉好沒再給予他眼神回應,只淡淡點了下頭。
兩人扶着程嘉善到嘉好的車上,安頓好之後,嘉好二話不說就要上車離開。
可顧佑禮拽住了她的手臂。
在這寒風刺骨的深夜街頭,他們這樣形成了一種無言對峙,顧佑禮拉着嘉好,卻沒有話說,嘉好更是連看都不再看他。
“顧先生,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
嘉好從他的禁锢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她開口說話,顧佑禮冷冷笑了一聲。
嘉好終于把目光轉到他的臉上,眨了眨眼,她說,“笑什麽?有什麽好笑?你覺得我這話哪裏好笑了?”
“我還是習慣你叫我佑禮。”
“……”
嘉好皺眉盯了他一眼,趕緊上了車。
顧佑禮站在原地,看着她啓動了車子,在她離開時,他淡笑着說,“我一直都在告訴自己,是認錯了人,告訴自己,你不過是長了她皮囊的女人,你和她沒有一點關系。”
嘉好回頭看着他,“你說對了,我就是長了一副她的皮囊而已,我不是她。”
……
淩晨四點的程家,客廳裏燈火通明。
程嘉善已經被榮管家扶回卧室了,而琳琅,此時就站在程嘉言面前,接受質問。
“你們倆是怎麽回事,哪兒來那麽多吵不完的架?都說了那件事跟阿善無關,是我自己擅自做主,琳琅你怎麽就是要鬧得大家不愉快才滿意呢?”
大姐語氣嚴肅,但有所收斂,畢竟是她理虧在先,也不敢對琳琅多加斥責。
琳琅朝樓上看了一眼,看榮總管下來了,她對大姐說,“今天晚上阿善喝了酒回來,臨睡前不知道怎麽就出門了,甚至我都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就惹到了他——大姐,阿善喝酒誤事,可他就是喜歡喝酒,您看能不能勸勸他,讓他把酒給戒了?”
“……,你意思,不是你給他氣受啊?”大姐擰着眉心,心說不可能啊。
“我都依着他,我沒有惹他。”
琳琅只是實話實說,她今晚真的是沒有招惹他,至于他心裏有什麽郁結,就算是她給他的,但也不是在今天,琳琅很肯定。
琳琅站着,大姐坐着,過了一會兒,大姐看她也累了,便叫她回房去休息。
大姐和她一同走到樓梯口,末了對她說,“琳琅你放心好了,戒酒這事兒你不好說,大姐來說。”
琳琅微笑,“謝謝大姐。”
回到卧室,琳琅關上房門後去看程嘉善。
男人穩穩當當躺在大床中央,滿身酒氣,整個屋子都被他熏得臭烘烘的。
琳琅不滿,趁他不省人事的時候使勁在他臉上捏了一把,以示憤怒。
之後又嫌自己手勁兒大了,怕留下痕跡,在他臉上揉了揉。
程嘉善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吓得琳琅不淺。
他好像是在做夢,琳琅俯身,耳朵湊過去,聽到他在說,“琳琅,不要去找紀希,不要找他……”
琳琅僵硬在那裏,眼眶酸得發疼。
這樣的難受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為程嘉善難過,她瞧不起這樣的自己。
☆、073 程嘉善說:憋久了尿不出來,會得尿毒症!
次日清晨,琳琅在貴妃榻上醒來。
昨夜程嘉善一個人霸占了整張床,琳琅原本是睡在角落裏,可他一會兒又翻身過來搔擾她,酒醉不醒的時候還知道說點讓她臉紅的話。
琳琅受不了他,搬了枕頭和被子在貴妃榻上過了一晚。
然而,程嘉善大冷天在外面胡來的結果就是,他病倒了,而且病得不輕。
琳琅本是去叫他起床的,可連叫了幾聲他都躺在那裏皺着眉頭沒有睜眼,她有點擔心,就下意識的過去摸他的額頭。
他發燒了溻。
琳琅拿溫度計過來量了一下,燒到了39°還有多。
她下樓告訴大姐和嘉好,以為她們會打電話讓燕回過來一下,誰知道嘉好說,“燕回?燕回昨晚醉得不比二哥輕。”
結果,是另請醫生過來看程嘉善的。
醫生給程嘉善開了藥,給他挂了水,他對琳琅說,“他燒迷糊了,得讓人時時看着他,有什麽問題立馬打電話給我。”
醫生走後,琳琅問嘉好,“你今天有事要出門嗎?如果沒事,那就麻煩你……”
話還沒說完,嘉好立馬打斷她,“我當然有事。”
她還故意稱呼琳琅是嫂子,笑着對她說,“二哥病了,你就請假在家照顧他好了,我保證他醒來的時候,最想見到的那個人就是你。”
琳琅有點為難,今天早上可是滿滿四堂課。
她再看大姐,大姐慢悠悠的喝着豆漿,道,“公司一大堆事情,我就更不可能留下來了。”
于是,琳琅打電話給其他老師,跟他們換了課。
程嘉善是重感冒,醫生走後不久就退燒了,但是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鐘了。
他看琳琅一直坐在他床前,再看自己手上挂着點滴,舔了舔唇,嗓子幹啞得難受,他問,“怎麽回事?”
琳琅看着他,“你昨晚在外面爛醉你記不記得?”
他想了想,點頭。
琳琅又說,“你發燒了,39°4。報應。”
“……”
程嘉善緩緩坐起來,沙啞的嗓音問琳琅,“是不是你覺得要是我死了的話,對你來說,是皆大歡喜一件事?”
琳琅沒有說話,他笑了笑,搖頭,“也不是。在你心裏,我的生死你從不關心。”
他要下來上洗手間,琳琅上前幫他拿着輸液瓶子。
平時都是程嘉善在讨好她,琳琅這樣伺候在他左右,他不習慣。
他停步看了看琳琅,琳琅對上他鄙夷的目光,她說,“我請假了,在家看着你。”
“看我什麽時候死?”
“你不都說了嗎,你是死是活,關我什麽事?”
琳琅淡淡幾句回擊,氣得他咬牙,琳琅笑道,“年紀輕輕氣性就這麽大,以後老了,很容易心血管爆裂而死。”
眼看程嘉善氣得臉色都變了,琳琅又加了一句,“我爺爺就是這樣的。”
他平心靜氣下來。
琳琅陪他走到浴室,和他一起站在馬桶邊。
程嘉善單手解開褲.頭,動作有點慢,就挑眉示意她。
琳琅不願意,就瞪着他。
他道:“憋久了尿不出來,會得尿毒症!”
琳琅想踹死他。
她把輸液瓶子挂在放噴頭的支架上,然後低頭解開他的褲子。
臉是紅的不行了,尤其是在看到他那地方的時候。
明明人都這樣了,那東西居然還這麽筆挺的站着……琳琅覺得程嘉善就是故意的。
程嘉善上完了洗手間,琳琅又扶他回去躺好。
“要喝粥。”他說。
“我先打給醫生,告訴他你比較正常。”
琳琅去打電話了,程嘉善挑着眉抹了抹鼻尖,他自言自語道:“正常?身體,還是智商?”
他覺得自打他喜歡是這個顧琳琅,他就已經不正常了。
……
琳琅下樓去給程嘉善熬粥,由于平時不常做家務,這些方面就欠缺了些。
她說程嘉善要喝蔬菜粥,宋阿姨就幫着給他做了。
結果給他端到面前了,他淡淡的瞥了一眼,道,“加鹽了嗎?忘了告訴你,要喝不加鹽的蔬菜粥。”
琳琅:“……”
一個小時後,接近中午。
琳琅端着宋阿姨重新做的不加鹽的蔬菜粥上來,程嘉善合上手裏的雜志,打了個哈欠,道,“突然想睡覺了,睡醒再喝粥。”
他花了兩個鐘頭睡覺,這期間,琳琅就在屋裏,除了吃飯,幾乎都沒離開過他。
程嘉善很享受這種被她照料的感覺,也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身為她丈夫所能享受到的待遇。
他對琳
琅處處刁難,是成心的。
醒來之後又不喝粥了,說要吃馄饨。
琳琅明知他故意這樣,明知就算她讓人做好了馄饨端上了,也不見得他會吃,但琳琅還是照他意思去讓宋阿姨做馄饨了。
“程嘉善,你刁難我沒關系,但你這樣幼稚,操勞的是宋阿姨,因為我根本就不會做飯。”
琳琅舀起馄饨遞到他的嘴邊,程嘉善看都不看一眼,直到琳琅說了這話,他才張嘴,吃了一口。
琳琅就是覺得他傲嬌,是因為在她這裏從來沒有面子,想要為自己找回些面子。
“明天,後天,還得再輸兩天液。”琳琅告訴他。
在他開口之前,琳琅揶揄了一句,“所以這幾天,你就暫時不能和那些女明星見面了,也不能左擁右抱,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虧?”
“我虧什麽?”
程嘉善擦掉嘴角的油漬,面無表情道,“在家裏同樣也有女人伺候,床上還是床下,你不都把我伺候得很好?”
他坐直了,緩緩貼近琳琅的面頰,小聲說,“我很滿意。”
琳琅面部微紅,她抑制着因他說這些話而起的愠怒,面不改色道,“別碰我,我不想被傳染。”
他勾唇,“我偏要呢?”
琳琅負氣的舀了很大一勺馄饨塞進他嘴裏,剜了他一眼,“也得我配合。”
琳琅很少看見這樣的程嘉善。
他一身居家服,在床上一呆就是一天。
洗過澡後,柔軟的發絲乖乖的垂下來,沒有發蠟,沒有刻意梳理的發型,也不會像平時那樣嚴肅,他在琳琅面前,那毫無防備的眼神,甚至,就像個孩子。
琳琅不知道程嘉善喜歡她什麽,在她看來,她的脾氣是有些不讨喜的,因為她不懂變通,也不會讨好他人,以至于,連父親都從來不會疼她。
不知道嘉好是不是和大姐約好的,今晚沒有回來吃飯。
餐廳的餐桌上,只有琳琅和程嘉善二人,這頓飯,吃得安靜了些。
因為程嘉善生病,要将就他,所以今晚的菜就清淡了些。
程嘉善下午四點鐘吃過馄饨,再吃晚餐,就是八點多了,琳琅餓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
今晚的程嘉善,像個老爺。
他坐在琳琅對面,一會兒要她盛飯,一會兒又要她盛湯,宋阿姨在旁邊看着皺眉,心想阿善他今天發什麽瘋,怎麽對琳琅呼來喚去,生病病糊塗了?
他看琳琅吃鲈魚,他明明感冒就不能吃魚類,偏要讓琳琅給他夾一塊。
琳琅看了他一眼,“不是我不關心你,是你自己要吃,一會兒嚴重了可別怪我。”
于是她給他夾了一塊魚肉,給他挑了刺,再放進他的碗裏。
程嘉善并沒有吃,他就把魚肉放在那裏,直到飯都吃完了也都沒有動一下——琳琅明白了,他就是要差遣她,看她為他做這做那,他才心滿意足。
幼稚!
……
晚上睡覺之前,程嘉善又要洗澡。
其實現在天氣這麽冷,他白天出了汗洗過之後,晚上就可以不用再洗了。
但他要洗,他要琳琅幫他洗。
琳琅是拿他沒辦法了,她不想再在家裏和他起任何沖突,一會兒他又摔門離家出走,給大姐知道了又要罵得不可開交,他現在可是病人吶。
“上邊。”
“下邊。”
“左邊。”
“我說左邊!”
琳琅手上動作停下,瞧着穩穩坐在浴缸裏的男人,壓住心裏的火,冷聲道,“這裏不是左邊嗎?”
程嘉善忍着笑,往腿間指了指,“再往左一點,你不過來一點,怎麽洗裏面?”
琳琅皺眉瞪他,又無可奈何。
此時她袖子挽起,頭發胡亂的紮成丸子狀,她就像他們家幹苦力的,在這裏受他差遣。
給他洗那雄偉的地方的時候,琳琅憋屈的盯着上方的天花板,程嘉善很享受,她卻很想撒手不幹了……“洗幹淨了,起來穿衣服。”
琳琅囫囵給他洗了一通,站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
程嘉善自己穿的衣服。
他想讓琳琅給他穿,但明顯,這個時候的琳琅已經在生氣了。
他自己可以洗澡的,又不是行動不便,他這個樣子所有事情都要琳琅來做,他就是刻意為難她。
琳琅确實是識大體,程嘉善心裏清楚得很,他這樣的行為她還能容忍,那就說明,琳琅,她不是一點都不在乎他的。
心下某個地方滋生出了些許滿足感。
但他對紀希的計較,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夜裏琳琅躺在他的身邊,在程嘉善睜眼沉默的時候,她并不知道他在算計着些什麽。
程嘉善覆過來,他沒有把重量都壓在琳琅身上,他雙手撚開她額上的發絲,低聲問她,“是不是真不配合?”
琳琅轉開了臉,“你還生着病,就不能等病好之後再說?”
“吶,琳琅說的,琳琅說等我感冒好了,就很配合我?”
琳琅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他,小聲說,“你就不能不把這種事放在嘴上讨論?”
“不行!”
“你壓着我了。”
程嘉善從她身上下來,道了個歉,“sorry。”
今晚琳琅沒有睡在她以往睡的右邊,她被程嘉善攬在臂彎裏,他要摟着她睡,一整晚。
程嘉善知道,琳琅氣他可以氣很久,而他對她,卻沒有隔夜仇。
他也不敢太過生她的氣,只能說服自己,琳琅,不會背叛他。
“騙過我嗎?”突然,他開口問琳琅。
琳琅一愣,她擡起頭來,“你在說我?”
“算了,當我沒問。”
他親吻琳琅的側臉,末了閉上眼睛,“反正,你在我面前是真是假,你都是顧琳琅,你是我的女人。”
片刻後,琳琅在他懷裏說,“在你面前,我何時說過好話?我需要讨好你嗎?我又能騙你什麽?就連拿那筆錢去救紀家的急,你不也早就知道?”
程嘉善豁然開朗了來,黑夜中他唇角漸漸翹起,他把琳琅按在懷裏,對她說,“我信你。”
“……,信我什麽?”
“反正,就是信你。”
琳琅沉默了一會兒,說他,“神經!”
這晚琳琅睡得很好,而程嘉善,一直睜眼到後半夜。
☆、074 香豔新聞,程嘉善做給誰看呢?
十二月初,融創影業和山河影視新項目合作接洽晚宴上,程嘉善如願見到了宋佳璇。
是他點名要的這個演員,以至于暗地裏衆說紛纭,都在猜宋佳璇的後臺不只是紀希那麽簡單。
程嘉善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宋佳璇去年才從電影學院畢業,一連幾部電視劇的熱播在電視圈混了個臉熟,經紀公司早就想趁此熱度把她推向大熒幕,融創內部和他們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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