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他恨那個女人。

阿行心裏在發狠,這一刻他是不理智的,他對自己說,有一天再見到司徒姍,他一定會殺了她。

可是司徒姍對他避而不見,他就連發狠的機會都沒有。

喬露莎坐在車裏,她手裏拿着一瓶熱牛奶,剛從醫院出來,她就看見坐在街邊沉思的程嘉行。

那人看起來很低落,露莎喝着牛奶,将車子停在了離他不遠處。

她不知道程嘉行是受了什麽刺激,怎麽和昨晚那個看起來超級**的富家少爺完全不一樣?

正當她思考着要不要給琳琅打個電話說一聲的時候,程嘉行擡頭,看見了她。

波~霸!

程嘉行一見到露莎,整個人眼睛都亮了,一時間把司徒姍抛之腦後。

他站起來,朝着車裏的女人挑了挑眉,走過去趴在人家的車窗上,對着人家吹了個口哨,“親愛的,又見面了。”

露莎一聽他說話就皺眉,覺得這種不正經的纨绔子弟,大多都是花心大少,這令她很反感。

剛剛還看他低落得沒魂兒了,看來是自己想太多,露莎不再理會他,啓動車子就要開走。

可是,程嘉行動作非常靈敏,

在露莎的車子剛打燃的時候就已經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麻煩,芙蓉路二號。”

“……”

露莎咬着牙關,轉過身來看着他,“你要不要臉?”

“哎喲好吓人啊,姑娘你這是要賣器.官呀,我怎麽敢要……”

“給我滾下去。”

露莎心中有火,但臉上始終淡淡的,她指着外面對他說,“程嘉行是不是?我跟你說,我才不管你是琳琅什麽人,只要是男人,只要是犯賤的人,我絕不會給你留任何面子。”

“喲嗬我好怕。”

程嘉行湊過去趴在她的車座上,沖她眨眼,“親愛的,你知不知道你兇起來的樣子,胸口一上一下的,真是性感極了……我ri……”

話還沒說完,露莎一拳就招呼過來了。

毫不含糊的落在他的俊臉兒上,疼得他往後一倒,“波~霸!老子坐你的車是給你面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趕緊的滾,我數到十,要是我數完了你還在我車裏,我保證你你今天豎着出門,橫着回去——1,2,3,4……”

“OK,你贏了!”

程嘉行雙手舉起來,他認輸,他投降,“我這就走,我立馬走!”

露莎冷冷的瞧着他,只覺得這個人在她面前多呆一秒種,她的手就多癢一秒鐘,想打人!

程嘉行下車了,走之前不忘給她留話,“波~霸,要是睡不到你,這輩子老子就跟你姓。”

露莎皺眉,指關節捏得直響,“皮真夠癢的……”

程嘉行站在離她的車不遠處,雙手揣在褲兜裏,他望着她笑,用唇語告訴她,“我發誓。”

……

……

晚上十點。

程嘉行在外面一個人安靜了一天,回去的時候,他二哥已經到家了。

從東京回來,飛行時長不過也就三個鐘頭,所以程嘉善突然出現在家裏,程嘉行也不覺得意外。

但他心裏煩得很,不再想聽任何人在他耳邊磨叽。

他走過客廳,看二哥和琳琅在那裏坐着看電視,琳琅手裏抱着嘉好的加菲,二哥看起來卻很閑,手裏拿着一根煙,面無表情的,盯着電視。

他走過去,裝作很累很忙的養子,路過客廳叫了聲“二哥,嫂子”,剛想溜,就被二哥叫住,“等等。”

程嘉行停下腳步,半晌,他轉過身去,笑着叫程嘉善,“二哥有何吩咐。”

只見程嘉善将手裏那剩下的半截煙摁熄了扔在煙灰缸裏,然後對琳琅說,“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我一會兒上來。”

琳琅已經知道阿行的事了,雖然了解不多,但她也清楚,發生這種事,阿行和阿澤都很難受,她怕程嘉善罵阿行,便說,“我留下。”

琳琅是個執拗的人,她眼中偏袒阿行的神色已經被程嘉善洞察了。

但即使她再執拗,也拗不過比她更拗的人。

程嘉善皺着眉,再一次偏頭示意她,“上樓去。”

琳琅和他沉默對峙約莫半分鐘,她放開加菲,起身離開了客廳。

走過阿行身邊的時候,她小聲對他說,“沒事的,始終是自己的親哥哥,罵過了,也就算了。”

阿行點點頭。

琳琅沖他微微笑了一下,之後就上樓去了。

琳琅到了二樓,她沒有回自己卧室,她站在樓梯口那個很大的古董花瓶旁邊,看着樓下那兄弟兩人。

程嘉善今天的臉色很難看,難看得吓人,琳琅最不喜歡他這個樣子。

☆、095 程嘉善打通了電話:馮婧,替我約她

阿行又不是他公司的人,不是他的下屬,他怎麽能拿這種表情對着他!

阿行也是吃了虧,他現在心裏比誰都難受,如果家裏人一味的指責他,他心頭那個坎怎麽過去?

早上大姐對阿行又打又罵,宋阿姨和琳琅說起的時候,都在不停地搖頭。

宋阿姨說,“那個程嘉言啊,真的是太冷血了,自家弟弟在外面吃了虧,不但不安慰他,竟然還說一堆難聽的話氣他!”

當時的情形琳琅沒有看到,不清楚大姐到底對阿行說了些什麽,但以她對大姐的了解,她覺得大姐絕對說不出什麽好話來的芾。

眼下程嘉善那個樣子,沉着的一張臉簡直恐怖極了,琳琅覺得他這麽吓人,一會兒最好別碰她了枞。

“臉上怎麽青了?跟人打架?”

程嘉善一米八幾的個子,但是站在阿行面前,還是要矮個幾公分,他笑眯眯,雙手背在身後,仰着頭看他。

阿行看了他二哥一眼,總覺得他笑裏藏刀,心裏瘆得慌。

他咧嘴,皮笑肉不笑的,“沒打架,就是遇上個女流氓。”

程嘉善對阿行跟女孩子交往的事情從不過問,只要不在外面搞大了人家肚子不負責任,一般情況,不管他和什麽女人來往,他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哦,女流氓……”

程嘉善看着他,阿行在笑,他也在笑。

末了,他臉上晦暗不明的笑漸漸散開了,只剩下一臉冷冰冰的表情,“聽說早上在家裏拿氣給人阿澤受了?”

“……”

阿行臉一黑,“媽的,竟然跑去告狀!”

“你還罵!”

程嘉善怒吼一聲,吼得阿行那麽高大一個人都是一抖,琳琅在樓上看見這情形,不由得皺起眉頭。

“生意是你自己談的,要被騙也是你自己心甘情願被騙,”

程嘉善和他大姐如出一轍,啪啪的拍着阿行的臉,拍得阿行直往後退,他繼續罵,“人家阿澤從小跟你在一起沒少受你欺負,你他媽別以為我不知道,每次犯事兒都是他替你背黑鍋,人家連你一句好歹都沒說過,你他媽的不知道感恩,不領情,出了事第一時間朝人家吼,你吼個鬼你!”

阿行蔫了,被他二哥罵得一聲不敢吭。

程嘉善收回自己的手揣在兜裏,站得筆直的,他訓斥阿行,“你酒店的房間,大姐已經讓人給你退了。從現在開始,要麽,你就跟我去公司上班,要麽你就給我該幹什麽幹什麽!

程嘉行我警告你,你最好是不要有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有的人不是你能惹的,明白?”

“嗯。”

阿行點頭,之後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在程嘉善丢下一句“回房睡覺”就要上樓的時候,他叫住他二哥。

“不對,二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面對阿行的疑問,程嘉善只留給他一個背影,什麽都沒再回答他。

程嘉善走到二樓,見琳琅在那裏站着,知道剛才他教訓阿行都被她看了去。

于是,他拉起她的手一同回卧室,邊走邊說,“是不是覺得我不近人情。”

“對阿澤都可以那麽好,為什麽對自己弟弟就那麽刻薄?”

琳琅說完,程嘉善笑了一下。

他推開卧室門,進去之後對琳琅說,“阿行是自己的弟弟,可以對他兇,但阿澤不是,阿澤是榮總管的兒子,我們只能對他客氣,你覺得我這樣做有什麽問題?”

沒什麽問題,換做琳琅,估計也是這個态度。

兩人一起洗澡,但今天程嘉善沒碰琳琅。

“幾天不見,是不是想老公了?”他問琳琅。

“……”

琳琅推開他,翻身睡回自己的位置,小聲嘀咕,“我才不會想你。”

程嘉善自身後靠過來,把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低低的笑,“說句想我,你也不虧啊,不如換我說想你,如何?”

琳琅心裏柔柔的,暖暖的,很甜。

她意識到自己已經非常喜歡經常聽到這個男人對她說甜言蜜語了,她分不清這距離愛他還有多遠,但她知道,至少她開始習慣了生活中有他的存在。

他親吻琳琅的後頸,琳琅閉上眼睛,他握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纏,他抱着琳琅,溫柔的在她身後說,“每一次和你分開,我都會希望時間走得越快越好;每一次和你在一起,卻希望時間就這麽停下來了,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這樣永遠抱在一起,不分開。”

他問她,“琳琅,自打第一次我見到你開始,我就喜歡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琳琅轉過身來,撫着他的胸口,“我什麽都沒想。”

“挺傷人的。”

他有些洩氣,琳琅卻笑了,“不過,我看到你坐在我堂哥旁邊第一眼,我

就覺得這人長得真好看。”

“是嗎?”他挑着眉宇,滿意的笑了。

琳琅點頭,“是,除了紀希和我堂哥,我很少去關注別人,但是那天是例外,我有記住你的樣子。”

他再次攬緊琳琅,閉上眼睛在她脖間呵出熱氣,“真好。”

……

“馮婧,替我約她。”

夜深人靜,琳琅已入睡,程嘉善披着睡袍站在陽臺上,手裏一支煙,他打通了馮婧的電話。

馮婧在那頭對他說,“比她計算的時間要晚三天,但是你肯見她,她一定很滿意。”

程嘉善眯着眼抽了口煙,冷冷的笑道,“你去告訴她,就在她辦公室見面,除了辦公室,哪兒都不行。”

“程先生,這恐怕不行。”

“什麽不行!”

他有點動怒,他反問馮婧,“馮婧你給我聽清楚,我不管你有什麽把柄在她手裏,弄得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我不查你不代表我真的信你,你應該很清楚現在我已經無人可信,所以你完全可以去跟她攤牌,你就是她的人而不是我的。”?馮婧啞口無言。

程嘉善抽完最後一口煙之後扔掉煙頭,将聲音壓低,他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只能是辦公室,這是底線。”

香港,某豪華私人別墅內。

司徒姍睡在一個壯漢身邊,這個時候電話來擾,她其實很不高興。

但一聽說程嘉善要見她,在這深夜的寬敞屋子裏,她笑得那麽大聲,那麽駭人,令床上赤~身~裸~體的肌肉男毛骨悚然。

“辦公室?開什麽玩笑,老朋友見面怎麽也都該找一處有情.調的地方……”

她扶着額頭,像是很認真的冥思苦想,“噢,我差點忘了阿善的個性,他說一不二,真的很不好搞呢……那就辦公室好了,就在我的辦公室。”

挂了電話,她又回到床上,躺回那個肌肉結實的男人身邊,親了他一下,道,“甜心,快來恭喜我吧,我就要和我的寶貝見面了。”

……

顧飛揚在後臺整理服裝的時候,她的助理跑來找她,“顧小姐,有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來找你,說是你的媽媽。”

顧飛揚一愣,立馬跟着助理出去,果然,鐘麗珍拎着包就站在那裏等她。

如今鐘麗珍和以前不一樣了,顧漢源已經和她辦理了離婚手續,她不再是豪門闊太,要不是顧飛揚給她租了一個房子,她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見到女兒,她趕緊走上去拉着她,“飛揚我跟你說啊,那個男人來找我了。”

顧飛揚擰着眉,“你還跟他有來往嗎?不是說了讓你不要再聯系他……”

“不是,他這次找我,我也沒出去跟他見面。他在電話裏告訴我,他的錢被人騙光了,根本就沒有什麽南非鑽石商,他是中計了,中了人的仙人跳!”

顧飛揚就像在聽人講故事,她現在很忙,馬上就要輪到她上場了,她根本沒時間聽鐘麗珍在這兒廢話,讓助理先把她送離了這裏。

等到她走完T臺,一個人的時候心裏才漸漸有了察覺:從母親和那個男人被人抓~奸在床的事情開始,整個顧家就好像在誰的監視下……她閉眼靠在沙發上,腦子裏過了無數種可能性,終于,她睜開了眼睛。

一定是他了。

論心計,論城府,她想,再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顧飛揚換了一身衣服,跟經紀人打了個招呼就先離開了。

她得去找琳琅,她得跟琳琅問問清楚,她腦子裏的疑問,恐怕只有琳琅和程嘉善這二人能解開。

☆、096 他很厭惡她身上的味道,就如厭惡她這個人

“我真是看錯你了,還真以為你不會在意顧家財産,奶奶一次又一次的在我面前說你善良,你就是這樣善良的?”

顧飛揚一見到琳琅,因為火氣實在太大,不分青紅皂白先罵一通。

琳琅淡淡的瞅着她,直到她說完了,這才接腔,“你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明知道我在上課還跑到這裏來鬧,飛揚我跟你說一萬八千次了,由始至終我就沒有參與顧家的財産分配問題,我也不在意自己能分到多少,至于你.媽媽,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要是她和那個男人是清白的,爸能抓.奸嗎?”

琳琅幾句話說得飛揚無言以對,片刻後,她對飛揚說,“這件事我會找程嘉善問問,你先回去。芾”

“你問他他就會承認嗎?”

“我和他是夫妻,如果連這點事情都不和我坦白,這夫妻也是白做了。”

琳琅擡起手腕看時間,她已經出來了近十分鐘,把學生們留在教室裏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飛揚,有時候我很不理解你到底想要什麽。”枞

在琳琅看來,顧飛揚不是那種貪圖富貴的人,如果她真是想要繼承顧家財産,她也不會出去當模特,以她的資格,随随便便都能在公司得到一個很好的職位——她和琳琅不一樣,她對父親沒有威脅。

飛揚轉身走了兩步,又走回來,看着琳琅好一陣,她說,“我就想有個和睦的家庭,我想像你一樣,讓顧家每一個人都承認我。”

“你已經姓顧了。”

“不。”

飛揚笑着搖搖頭,“那不一樣,讓我姓顧的,是我身上流着的和你相同的血液,而不是真正顧家的地位。”

琳琅看着她離開,看着拿到高挑清瘦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琳琅嘆氣,轉身進了教學樓。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飛揚口中所謂的局中局,到底是不是程嘉善一手策劃的,如果真是他,那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琳琅上完課,一看時間還早,就打算去融創找程嘉善。

有些事情還是當面談比較好,琳琅最怕程嘉善在電話裏跟她繞圈圈,三兩下就把她繞暈了。

她在學校門口叫了出租車,二十幾分鐘後,就到了融創總部。

這是琳琅第一次自己來他公司找她,門口戒備森嚴,她真怕自己進不去。

“這位小姐,我們有規定,你不說要找誰,真的不能讓你進去。”

保安也算是素質比較好,和琳琅說話,也極有禮貌。

但琳琅思前想後,如果說要找程嘉善,這太扯了,通常來見他的都是提前預約,保安這裏有記錄的。

頓了頓,她說,“我找姚助理。”

“哪一個姚助理?”

“……”

琳琅一時想不起姚助理的名字,就這麽站在那裏,皺了眉。

保安看她的眼神發生了變化,琳琅嘆氣,正當她要拿出手機打給程嘉善的時候,一輛車子從那邊開過來,停在了琳琅身後不遠處。

“程太太?”

姚助理在車裏見到琳琅,很是驚訝,她下車小跑過來,對保安說,“認清楚人,這位是程嘉善先生的太太,下次不要認錯了。”

保安一臉驚愕,估計吓得汗毛都豎起來了,趕緊彎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有眼不識泰山。”

琳琅說了句沒關系,然後趕緊問姚助理,“程先生人呢?”

“不巧了,程先生今天飛香港,上午走的。”

“飛香港?”

琳琅眉頭緊鎖,心想這人走得太突然了。

之前每次程嘉善要去哪裏之前都會提前告訴她,但這次沒有,臨時走的,她一點都不知情。

“行了我知道了,那姚助理,我就先走。”

琳琅打算離開,姚助理叫住了她,“程太太是要回去嗎,要不我送你?”

“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

姚助理正好出去辦點事,又和琳琅同路,琳琅推卻不了她的熱情,便上了車。

待姚助理那車子開走,剛才和琳琅交談的那個保安摸了一把汗,嘴裏念叨着,“娘啊,吓死人了,程太太臉上也沒刻字啊……”

……

……

香港,中環某金融大廈。

寬敞的辦公間,裝潢奢華,随處可見價值不菲的擺設。

高大的落地窗,窗外綿綿細雨,幾許寒氣,今日的香港,天氣不太好。

程嘉善面無表情坐在正對着落地窗的皮沙發上,這裏的主人還沒來,他也不急,低着頭一直翻閱手裏的雜志。

雜志的扉頁,大黑子清清楚楚的寫着:司徒家族繼承人司徒姍又有了新歡。

前幾日,司徒姍被狗仔拍到她和她的新歡,那個肌肉結實的健身房教練,兩人在深

水灣一處停車場內激吻……

程嘉善合上雜志,終于皺起眉心:這人惡心的高度一點沒降低!

辦公室門開了,程嘉善還沒把目光一過去,就已經聞到某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

等到那門關上了,香水味漸漸靠近了,女人的聲音也随即落入他的耳朵——離得他很近,就在他的側邊,她笑着說,“阿善,你終于見我了。”

程嘉善輕輕的轉頭,還是一如既往平淡的眼神,他嘴角輕輕翹起,“是啊,确實是蠻久沒見了。”

女人湊近了他,她那張妩媚的畫着精致妝容的臉就在他眼前,她一條手臂環住了他的脖子,程嘉善的視線就這麽平平的盯着她,沒有往下。

因為只要往下,就能看到她胸前深深的溝壑……

他很厭惡她身上的味道,就如厭惡她這個人。

“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自從六年前你跟我分家,你沒再來過香港,我也沒去過內地,阿善,我太想你了,想到……唔,現在你近在我眼前,我都覺得這是在做夢。”

司徒姍雙臂勾住他的頸脖,就要往他身上蹭,程嘉善輕輕的拉開了她,一字一句,很清楚的告訴她,“別碰我。”

“啧啧,結了婚了就是不一樣吶……”

女人站起來,捂着嘴一陣嬌笑,末了,彎腰看着程嘉善,道,“怎麽了,主動要見我,是為了什麽?為你弟弟?還是,真想要來和我好好敘敘舊?”

程嘉善皺着眉緩緩站起來,看着這個女人,就像看見一直死蒼蠅,真是惡心透了。

他的語氣不疾不徐,和司徒姍記憶中一樣的冷淡,他說,“我和你有什麽舊可敘?那點破事?”

他冷笑了兩聲,他眼中神色波光流轉,在他看不起司徒姍的同時,也在看不起自己——他呼了口氣,在心裏說服自己好好和她談。

“游戲版權,立馬還給阿行,人可恥,也要有個限度。”

“司徒,你知道我結婚了,你再這樣糾纏下去也沒意思,你也不要妄圖用任何一種方式拆散我和我老婆。”

“你那根镯子,本來就是我媽留給我們兄弟姐妹四個人一人一個的,你把我的拿去了,現在還給我老婆,也算是物歸原主,我謝謝你。”

“至于其他的,我沒什麽話要和你說,你我見面,但願這是最後一次。”

“呵呵……”

司徒姍嬌笑起來,她伸出那塗着大紅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的,在程嘉善胸口戳了戳,“最後一次,至于麽?真是翅膀硬了呢,阿善,你可別忘了,當初要是沒有我,你們程家哪兒來的今天?更別說你那個破影視公司了……”

“我可以什麽都不要,影視公司你要是感興趣,你随時都可以拿去,我不在乎一無所有。”

“把話說這麽絕?阿善,弱肉強食的道理你到現在還不懂?”

司徒姍雙手緊緊拉着他的衣襟,用力很大力道,幾乎要把程嘉善整個人拉過去貼着她了,她那緋紅的雙唇一張一合,每一句話都在刺激着程嘉善。

“沒有權利,融創到現在都還是那個随時随地都可能倒閉的小公司;

沒有權利,你妹妹出事之後你永遠沒辦法把事情處理得幹幹淨淨;

沒有權利,你那個軟骨頭阿行也不可能無憂無慮錦衣玉食活到現在……

阿善你需要我,事實證明,不管是十年前成家沒落的時候,還是現在,你都需要我。”

她雙手移到他的胸前,撫~摸着他結實的身形,她笑着在他耳邊吹氣,“阿善,好像又結實了,這些年一直都在健身?”

☆、097 今晚我等你,你來了,以後我們就兩清

程嘉善轉了個身,不動聲色的将她推倒在沙發上。

在司徒姍臉色大變撐起來的時候,他蹲下去,蹲在她的跟前。

“不要跟我提十年前,你知道你每提一次,我就更恨你一分。”

“司徒,永遠別讓我拿到證據,如果有一天我查到嘉好的事與你有關,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司徒姍見他眼中潮汐湧動,她笑得比先前更開心了,她傾身過來,和程嘉善面對面的,“阿善,你知不知道你發狠的樣子有多性.感,真的,我特別想要你……”

她雙手捧着他的臉,這張俊俏的男人臉,他怎麽能長得這麽好看呢枞?

司徒姍像是在欣賞一件精美的雕刻品,她的唇就要靠近他了,她喃喃的對他說,“給我一次,阿善,就這一次,我特別喜歡你的身體,滿足我。”

程嘉善咬緊牙關,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在沙發靠背上,“別再讓我聽到這種話,也別再試圖挑釁我。”

末了他松手,轉身要離開,司徒姍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在他身後開出條件,“今晚我等你,你來了,以後我們就兩清。”

程嘉善站在原地冷笑了好一陣,然後轉身看着她,“別開玩笑了,這輩子我就算碰男人,也不會碰你一下。”

離開時,他用唇語說了兩個字:惡心。

……

淩晨一點鐘,琳琅輾轉反側。

今晚她失眠了,一半是因為顧飛揚,另一半,則是因為程嘉善對她不夠誠實。

她知道是程嘉善的人打電話給父親,才讓父親親抓鐘麗珍和劉益明偷.情,這些事情琳琅能想到,但是程嘉善借劉益明之手得到了父親那筆錢,不管他是何用意,琳琅都覺得這是不光彩的。

在她心裏,程嘉善狡猾歸狡猾,至少還是個有底線的人,不管他在外面行商多有城府,至少在她面前該坦誠。

她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更不知道他只身去香港到底是公事還是私事,有些事情她問姚助理,姚助理會說,但有的事就算問姚助理,她也不見得會說。

近兩點鐘,琳琅聽到樓下有車子開進了大門,由于淩晨外面太過安靜,琳琅還能隐約聽見榮總管和程嘉善說話的聲音。

那人回來了。

“你這麽晚回來,琳琅還不都已經睡了?倒不如坐明早的飛機。”

榮總管和程嘉善開了句玩笑,程嘉善笑着回他,“有家的人啊,時時刻刻都想着老婆,榮總管,這是不是好事?”

“好,當然好。”

程嘉善和榮總管說了晚安,榮總管看着他上樓的背影,心想,不知道以後阿澤結婚後,是不是都像阿善這樣顧家,這樣惦記家裏的妻子。

榮總管轉身要回自己屋,卻聽見樓上又有人開門出來。

是程嘉言,估計也是被樓下的動靜擾了睡眠。

“阿善回來了?”

程嘉善下樓來喝水,打着哈欠跟榮總管說話,榮總管看她穿的淡薄,便把自己外套披在她身上,“擔心着涼了。”

沒想到程嘉言不領情,“你給我拿開,我又不是你老婆,跟我套什麽近乎!”

榮總管都要無語了,趕緊把自己衣服穿好,說了句“大小姐晚安”,這就要回自己屋了。

程嘉言看他像是憋了氣,不由得好笑,“哎我說,榮總管,你這年紀也不算老啊,不如什麽時候給阿澤重新找個媽,如何?”

“大小姐您逗我呢?”

“沒逗你啊,”

程嘉言喝了口水,道,“前些日子我們去健身俱樂部,我認識的那個教練人就不錯,四十來歲的年紀,保養得挺好,配你嘛是綽綽有餘。”

“謝您擡舉,我可沒想再給阿澤找媽。”

“呵呵。”

程嘉言放下杯子,雙手撐在流理臺上,“我說榮總管,當初我讓你和阿澤去意大利照顧嘉好,一去就去了幾年,我是什麽意思你還不明白?”

榮總管背對着她,不說話。

“你我都是過來人,誰也耽誤不着誰。我待阿澤猶如待我親弟弟,你呢,從我爸媽還在的時候就一直在程家做事,我知道你的情意,可我們不能。”

程嘉言走到他身後,扯了扯他的袖子,“我和郭燕聲也不能,我和他不知道是誰害了誰,反正就是不能。

等到嘉好和阿行都結婚了,有家了,那我就放心了。

我這個一家之主很難做,經常都裏外不是人,但我知道怎樣才是對我弟弟妹妹好的。我也知道,為了融洽我和家人之間的關系,你在暗地裏幫我做了不少事,可除了對你說句謝謝,其他的,我也給不了。”

榮秉琨轉過身來,一言不發的,還是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程嘉言身上。

他點點頭,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我也沒想高攀,所以你不要有什麽負

擔。”

“不是,不是高攀。”

程嘉言攏緊了外套,笑着,卻嘆了口氣,“人人平等,哪兒來的什麽攀龍附鳳一說,你看我平時端着架子,其實哪兒是要給人臉色看,不就是……不就是我很愛面子嗎,不就是想在阿善他們那裏找點存在感嗎?”

榮秉琨笑,“你說你這麽寂寞,你一個女人,不可能永遠都無堅不摧的,總需要一個男人照顧你,為什麽就不給郭先生一次機會?”

她撅了下嘴,挑着眉,“難吶,人與人之間,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麽容易。”

程嘉言再次探口氣,拍拍榮總管的肩膀,“我去睡了啊,明天一早還要主持公司例會呢。”

……

開門,關門,屋子裏有了光亮,是程嘉善回屋了。

琳琅側卧在床上,睡在自己那一小團地方,程嘉善走路很輕,其實要是她真的睡着了,是打擾不到她的。

她就那麽安靜的閉着眼睛,直到程嘉善拿了衣服去浴室,才睜眼。

浴室裏傳來了水聲,琳琅窩在被子裏,不時的眨一下眼睛,在等程嘉善出來。

她翻了個身,片刻後,索性起來披上了浴袍。

程嘉善出來的時候看見琳琅坐在貴妃榻上,卧室裏的電視也打開了,他站在浴室門口愣了一下,然後擦着頭發,走到了琳琅跟前。

琳琅拍拍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他坐下之後,琳琅從他手裏拿過幹毛巾,替他擦頭發。

“你發質很好,就不要吹頭發了。”琳琅說。

他回頭看琳琅,“那你不也用吹風機?”

琳琅笑,“我頭發長啊,晚上洗頭要是不用吹風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幹呢,你是男人你就不一樣,你頭發比我短多了。”

程嘉善捏了捏她的臉,在她粉色的唇上親了一下。

親了一下覺得不過瘾,還想再親,琳琅推開了他的臉,“我先把你頭發擦幹,別搗亂。”

“遵命。”

暫時,這屋子裏氣氛是好的。

就在程嘉善要問琳琅是不是他吵醒了她的時候,琳琅先開口了,她說,“阿善,我想問你,我爸被劉益明騙走的錢,轉了個圈,落到了你的手上,是不是?”

她這話一說完,很明顯的感覺到程嘉善僵了一下。

他沒吭聲,也就是默認了。

琳琅給他擦頭發的動作停下來,她的語氣也變了,變得不如剛才溫柔,她說,“但凡你能給我一個否認的回答,我都是信你的,可是你看,連你自己都覺得你騙不了我。”

程嘉善的心裏開始異常的煩躁,這中間參雜着各種事情,自己的,別人的,琳琅的,顧家的,以及,司徒姍……

他站起來,冷冷的從琳琅手裏抽走那塊毛巾,胡亂的在自己頭上擦了幾下,也沒等頭發完全擦幹,他就打算去睡了。

琳琅跟在他身後,“今天飛揚來找我,說那個男人給她媽媽打電話了,意思就是他把那筆錢拿去投資鑽石生意,結果根本就沒有什麽南非鑽石商,那筆錢投進去也就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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