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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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媽媽哭了一場後精神抖擻,坐人的小方凳讓她擺弄了三遍才找到最好的位置。吃完晚飯,趁着翟天宇打針的時間,王玉蘭又被聊天了。
王玉蘭很痛苦,翟媽媽的所作所為讓她想起了難熬的求學生涯,自己好不容易初中畢業,伺候個人還要回顧一下那段非人的生活,生活真是随時随地都有無奈啊。王玉蘭開始兩眼放空,意識發散,希望能快點熬過。
翟媽媽嘴巴不停,翟天宇拿本書擋着臉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王玉蘭突然“哎呀”一聲站了起來,這小子噗嗤就笑了出來。王玉蘭反應很快,三步并作兩步把自己藏床底下的編織袋提出來,“我的吃的呢,怎麽一點都沒有了。”王玉蘭看着翟天宇,“誰偷吃了?”
“反正不是我,不過我知道是誰,但是我不會告訴你。”翟天宇笑的很得意,“誰讓你老偷偷自己吃獨食兒。”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等着,我找他們算賬去。”王玉蘭終于有了借口,趕緊撒丫子溜走。
出來之後她沒急着找拿自己東西的賊,而是坐在個連椅上發呆。剛剛她叫出來不是發現自己的東西不見,而是突然發現多年沒變化的空間多出來一圈,這讓她大吃一驚。
王玉蘭想了又想,今天除了跟翟爸爸握次手印象深刻之外,就是李醫生出醫囑的時候自己站那裏暈了一會兒讓她有些奇怪。王玉蘭有些得意,又有些迷糊,她也不能天天暈啊。
王玉蘭得過且過的想先看看吧,有一就有二,多了可能就搞明白了。不過有了這個空間,別的不說,用裏面的東西做飯特別的好吃。王玉蘭懷疑,翟天宇回複的那麽快那麽好,就是因為自己每次做飯的時候都在空間裏翻點好吃的加上。翟天宇真是運氣好,竟然碰到自己這個大菩薩。
要說翟媽媽也有意思,在醫院邊上租房子以後,她經常住在這裏,跟翟爸爸算是事實上的分居。她的護士朋友嚼舌頭,懷疑翟爸翟媽的婚姻關系不怎麽樣,要不然怎麽對他這麽放心呢。
不管人家兩口子怎麽樣,翟媽媽對自己的兒子真是沒什麽好說。提供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吃豬肉只吃一條裏脊,買只雞也要跑到山裏去抓最壯的。王玉蘭對她哪來的這麽多錢抱有很大的好奇心,并且小人之心的懷疑翟爸爸貪污腐化。
術業有專攻,在做飯這行當上,翟媽媽差了王玉蘭十萬八千裏,她剛開始不服氣,讓王玉蘭手把手的教了兩次,效果差強人意,後面她就直接把做飯的事情全拜托王玉蘭了。她可算的很清楚,自己兒子飯吃的好不好,直接影響第二天的複建。王玉蘭看出來翟媽媽在吃上不怎麽講究,時間如果充裕,就順手把她的飯也給做了。
有希望和沒希望,人的精神狀态完全是兩回事。翟家老中幼三代第二次來視察的時候,翟媽媽跟個鬥士似的精神煥發。娘倆兒頭天就得到消息後就開始折騰,為此王玉蘭和翟媽媽合作,給翟天宇換了個新發型。
新發型由王玉蘭操刀,翟媽媽打下手,王勝提供的模板,在自己爸爸頭上練了那麽多年,王玉蘭剃頭的品質很能保證。剪了頭發之後,翟天宇自覺美的很,一定要他媽到照相館租個相機給他拍了幾張照片,但王玉蘭在邊上看着,老覺得小孩霎時間長了好幾歲。。
翟媽媽第二天來的很早,買完了早飯,她就安排王玉蘭去出租屋裏給翟天宇做飯,還囑咐她不要着急,小火慢慢炖。王玉蘭越跟翟媽媽接觸,越覺得這是位心裏有數的女子,她高興的問翟媽媽喜歡吃什麽,反正時間很充裕,幹脆多做幾個菜。
王玉蘭慢慢悠悠做了幾個費時間的菜,還幫翟媽媽把屋子裏收拾了一通。等中午的飯點兒過了,她才提着吃的回醫院。當時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她沒直接回病房,而是把食盒交給相熟的護士轉交翟天宇,自己拐了個彎兒去找郭醫生。
那護士很快就回來了,進了郭醫生的門就嚷嚷,“王玉蘭,你這次要謝謝我,那家人現在還沒走呢,翟天宇餓的眼都綠了。他媽專門追出來囑咐我,說讓你再出去玩兒一下午,可別進去湊熱鬧。”
王玉蘭把肉幹塞給她,“謝謝你謝謝你,這是我前兩天弄的肉幹,南方口味的,你先嘗嘗鮮,順便提下意見。”
郭醫生邊吃邊埋汰她,“玉蘭哪,你這叫假公濟私,翟天宇他媽知道不,小心我們吃完了告訴她。”
“知道,怎麽會不知道。放心吧,我現在跟大姐處的可好了,時間長了就知道,她不是小氣人。”
“哎,遇到你也算她運氣好,前面換了多少個啊,我們當時都打賭你最多幹仨星期。現在看來,是我們看走眼了。你快堅持了快倆月了吧,真是天生适合幹這行。看把翟天宇給照顧的,油光水滑,知道的人都誇你,好好幹,在我們醫院紮下根來。怎麽樣,有沒有男朋友?我不要叔叔我給你介紹一個。”郭醫生賤賤的,好的不好的混着說。
“那是,不看看我是誰,我給小宇做的吃的,可都是下了大心思的。就我這手藝,再用上心思,他恢複慢了都對不起我。”
邊上的護士笑的吱吱的,“王玉蘭,你就吹吧,小心把大樓給吹塌了。”
“吹破了第一醫院,我就去吹第二醫院去,正好給你們借口蓋個新的,快來感謝我吧。”
☆、小沖突
笑笑鬧鬧吹牛打屁,不知不覺就到上班時間。王玉蘭出了醫院,終于有了點私人時間玩一玩。她給家裏打個電話報平安,又獨自一人看了場電影,天擦黑才回醫院。
一進病房門,翟爸翟媽都在,氣氛算不上好。王玉蘭心裏咯噔一下,跟翟媽對了一眼,趕緊把注意力轉到翟天宇身上,“小宇,晚飯吃的好不好?”
翟天宇氣的喘粗氣,“吃什麽晚飯,吃什麽晚飯,這裏哪有我吃的飯,有個饅頭吃我就要謝天謝地了。”
翟爸爸眼睛立起來,嘴一張就要說話,但翟媽媽沒給他這個機會,站在窗戶邊上說風涼話,“怎麽會只有饅頭,不是還有香辣豆腐幹嘛。玉蘭,人家小宇姑姑可說了,這豆腐幹金貴着呢,一般人吃不上。”
王玉蘭讪讪的笑,話不敢多說,“呵呵,小宇現在可不能吃辣的。幹脆我去出租屋給你拿些現成的,讓他先墊墊。”
翟媽唰的一扭頭,王玉蘭都擔心她使勁兒太大把脖子給抻了。“沒有了,那裏的東西都被強盜搶走了。玉蘭,幸虧今天你沒在,要不然能把你也打包帶走。咱們花了那麽多心思給小宇準備的吃的,一點不剩啊,罐子都沒給我留下一個,以為自己是蝗蟲啊。我們小宇這個病人還沒吃上呢,有這樣當長輩的麽。”
“喊什麽喊,能不能好好說話,不就吃你點東西麽,又不是外人。”翟爸爸摘了眼鏡,使勁揉揉眉頭,“玉蘭,你明天再做,多做點。”
“這能一樣麽,能一樣麽,那些東西是我和玉蘭忙了小半個月,為了買最好的雞我跑到兩百裏外的山裏,他姑姑屁都沒放一個就打包帶走,真當自己不是外人啊。”
王玉蘭一看這就要锵锵起來,趕緊把翟媽媽往外拉,扭頭沖翟天宇說,“小宇,你耐心等會兒,我這就回去做給你做飯去,半個小時,半個小時肯定回來。”
王玉蘭到出租屋轉了一圈,發現翟姑姑的戰鬥力真是沒說的,小時候肯定沒少偷吃。翟媽媽氣的坐在桌子邊上掉眼淚,王玉蘭能說什麽,這都是他們的家事。她炒個雞蛋,下點面條,“大姐,你先吃,吃好了才能幹活,小宇還指着你呢。我看大哥工作那麽忙,你氣出個好歹不值得。我以前照顧的姑奶奶經常給我說,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別的事情先放放。”
翟媽媽收拾了一下情緒,覺得王玉蘭說的對,她也的确餓了。邊吃邊發牢騷,“他姑姑太欺負人了,小宇都這樣了,還跟個孩子搶吃的。”
王玉蘭炒了個蝦仁,煎了塊牛肉,拍了個黃瓜。在陽臺上翻騰了一陣,找出個腌鹹鴨蛋的壇子,沖着翟媽直樂,“壓花盆底下了,幸虧我藏得嚴實。”
王玉蘭煮着鴨蛋跟翟媽媽聊天,“大姐,你就別回去了,躺着歇歇吧,後面還有的熬呢。我給大哥和小宇把飯帶回去。”
翟天宇邊打着針吃飯,時不時的瞪他爸爸一眼。王玉蘭擋在爺倆中間,遞給翟爸爸雙筷子,“大哥,您也跟着吃點。我準備了兩個人的飯,小宇他吃不了。”
翟爸爸最後還是等兒子吃完,才拿着筷子打掃剩下的,王玉蘭适時的送上一杯白開水,把剩盤剩碗洗刷幹淨。
“小王,坐,等會兒在忙。”翟爸爸微笑着讓王玉蘭坐,“謝謝你這些天對小宇的照顧,我們全家都很感激。”翟爸爸喝了口水,“雖然我不是天天都在,但你的辛苦我都知道”說到半路,他停住看了看王玉蘭,那意思是等她捧哏。
“大哥,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王玉蘭不太适應這麽正經的談話,回的幹巴巴的。
翟爸爸的眼神很犀利,跟X光似的,“我們能湊到一塊兒是緣分,而且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好的開始,我們全家都希望這種情況能持續下去,有個完美的收官。你覺得呢,小王?”
王玉蘭眨了眨眼睛,以為他是對翟天宇能不能走路沒信心,“當然,小宇做的很好,李醫生每次來都很滿意,他肯定能站起來。”
翟天宇在一邊插話,“蘭蘭姐,你會一直陪着我吧?”
“當然,我幹活從來都是要看到結果?”王玉蘭一頭霧水,這家人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翟天宇高興了,尖着公鴨嗓,“你不知道,蘭蘭姐,今天我姑姑說奶奶身體不好,想等我出院就讓你去他們家,真是做夢想好事。不過我爸爸說要聽你的意見,這不我都擔心一天了,就怕你丢下我。蘭蘭姐,明天你得再給我做今天做過的菜,今天我都沒怎麽吃,你不知道,我姑姑吃飯跟豬似的,吧唧吧唧的,煩死我了都。你說是不是,爸。還有我那個表妹,一點禮貌都沒有。”
翟爸爸什麽也沒說,囑咐兩句就想走。王玉蘭追出去,把出租屋裏的鑰匙遞給他,“大哥,我看您也累了一天,不如就近歇歇?”翟爸爸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竟然給她一個笑容,真是吓死人。
翟爸爸走了後,翟天宇又沖着王玉蘭發了一大通牢騷,主要針對她姑姑家的表妹,把知道的不好聽的話換着花樣用在她身上。王玉蘭聽着想笑,這麽煩人家怎麽不攔着啊。
第二天,翟媽媽送給王玉蘭一塊包裝好的絲巾,王玉蘭臭美的很,當天就帶上在住院大樓溜達了一圈。一位懂行情的醫生替她掌了掌眼,肯定的說是個名牌,讓她愛惜着戴。
王玉蘭很高興,碰到人就誇翟媽媽是個大方的好人。被傳播了好名聲,翟媽媽對王玉蘭簡直能用和顏悅色來形容。在知道王玉蘭只有個護校的畢業證後她還建議王玉蘭繼續讀個夜校。
王玉蘭對讀書這件事情敬謝不敏,提筆比拿棍累,她能認識幾個字已經感謝人民感謝黨。她就不再給政府添負擔了。
翟媽媽看王玉蘭聽不進去,也笑笑當沒說。日子就在翟天宇痛并快樂着的複健生活中度過,轉眼一年到頭,小翟同學能自己扶着牆走兩步了。
只是兩個病房之間的一段很短的路,翟天宇花了二十多分鐘才走完。翟媽媽在後面激動的說不出話,把王玉蘭的手攥的生疼。能自己走路之後,翟天宇充分體現了這個年齡男孩子的好動,第二天腿就因為運動過量疼了一晚上。王玉蘭很生氣,翟天宇睡不着她也不能睡,這不是折騰人麽,
“李醫生說了要循序漸進,一口吃不成胖子,你說你急什麽。其他病房的人哪個有你恢複的快,該知足了。”王玉蘭熬夜熬得脾氣不好,話說的有點沖。
“我想上學,我要念書,再不去學校我就跟不上別人了,怎麽考高中。”翟天宇嗚嗚的邊哭邊說。
“今年考不了明年考,實在不行就複讀一年,上學哪裏有身體重要,你明天問問你媽媽是不是這個理。再說了,根據我的經驗,學習和考試完全是兩碼事兒,能不能考上高中完全是命裏注定的。比如說我和我哥,平時我幹什麽都比他強,最後上高中的卻是人家,你說我找誰說理去。”王玉蘭跟他瞎白活,想讓他放棄學習,專心治病。
“肯定是你們家是重男輕女,偷偷給你哥花錢了。”翟天宇從枕頭下面露出眼睛。
“你知道什麽,小小年紀腦子裏全是這些狗屁倒竈的事情。考試前我找人算過,算命的說我就沒有考學的命,平常學的再好,考試的時候肯定砸鍋。”王玉蘭扯的都沒邊了。
“你找的算命的肯定是騙子,騙錢的。你不會是找擺地攤的算的吧?”翟天宇好像對這個很感興趣。
“不是,那種都是流動攤販。我是在過火車的那個橋洞子底下算的,那人長年累月的在哪裏,要是算不好他能呆得住麽,早讓人打跑了。我每次來豐城,都在那裏算一卦,算的可準了,都能應驗。”
“哼,我才不信呢,算命的說過我一生順遂,你看我那裏順了,我簡直倒黴透底。”翟天宇的注意力被轉移開,忘了腿疼的事兒,“除了上學的事兒,還怎麽說你?”
“說我旺宅旺家旺夫,誰娶我誰有福。”王玉蘭洋洋自得。
“真的啊,”翟天宇唬的一愣一愣的,仔細看了看王玉蘭,“還別說,蘭蘭姐,你長得還挺好看的,有點像李賽鳳。你要是穿好點,打扮打扮更像。”
“李賽鳳是誰,你家親戚?”
“什麽啊,是個香港明星,演的戲可好看了。”翟天宇又盯着她看了會兒,“蘭蘭姐,找男朋友可要睜大眼,普通的男人可配不上你。”
“那是,這點我承認。你趕緊睡覺吧,熊孩子毛還沒長齊,操的心不少。”
“真是,是你提的話頭,我順你說話還錯了。你以後別看我尿尿,真是不檢點。”
王玉蘭氣死了,這小孩說話沒有輕重,“看你尿尿怎麽了,不看我還不知道你□□該割呢。”
“王玉蘭,你這個女流氓,等我腿好了把你的眼皮縫住。”翟天宇說不過王玉蘭,終于消停了。
☆、過新年
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九,醫院建議有條件的病人回家,沒條件的創造條件也要回家。翟爸爸用單位的車把兒子接回家,還捎帶了王玉蘭。
王玉蘭跟着車進了豐城市的市委大院,跟劉姥姥似的看什麽都新鮮。她覺得自己有些土,怕別人發現了,緊緊的抓着手裏的編織袋,像是抓到一個依靠。
到了地方,翟媽媽引路,翟爸爸提東西,司機背着翟天宇上樓,王玉蘭提着東西低着頭在翟天宇屁股後頭跟着,想起了自己的小名“大丫頭”,她親娘看她看的真準,起個名都能往後看二十年。
翟家是個兩室一廳,房間一看就是翟媽媽布置的,每件東西都擺在最正确的位置上。翟天宇回到家很高興,自己轉着輪椅給王玉蘭介紹。
這都要年根了,王玉蘭急着回家,認好門就要走。翟媽媽很客氣,讓司機送他回平月。
王勝的肉店現在擴大了業務範圍,分出一半的空間賣包裝好的火腿香腸什麽的。王玉蘭在店外面數着裏面的人頭,覺得今年可以多要點壓歲錢。
王玉蘭驕傲的像個小母雞,覺得從豐城回來是衣錦還鄉,平翟媽媽給自己塞的那些東西,就能把平月的這些眼皮子淺的鎮住了。她麻煩司機把車開到王勝店門口。那裏人多,買肉的人七嘴八舌,傳消息快的很。王勝跟趙四正在買肉,看到自己閨女回來了,說話的聲音都高了幾度。
王玉蘭把翟家送的東西擺到店裏最顯眼的地方,趁王勝忙着招待司機的功夫,她已經把自己在豐城的工作業績給這些熟的不熟的都交代了一遍,不住嘴的誇贊翟爸翟媽是個文明人,大方人。聽的王勝滿心歡喜,大着嗓門讓趙四泡茶,拉着司機坐下歇歇腳。
大院裏的司機肯定是機靈得很,陪着王玉蘭做足了姿态,帶着王勝塞回去的豬肉制品回了豐城。
司機走了之後,王玉蘭就被人圍住了,紛紛打聽這小車是怎麽回事兒。聽到是因為王玉蘭幹得好,人家特意送她回來,那好話跟不要錢似灌了王勝滿滿當當的兩耳朵。王勝高興的滿臉放紅光,在豬肉的映襯下更加的油光發亮。
王玉蘭覺得自己終于揚眉吐氣,自己就是幹啥啥行,當不了醫院的護士,做個看護還是頂呱呱的。
回家之前,翟媽媽給王玉蘭結了工資,包了厚厚的過年紅包,還跟她說好,過了正月十五讓王玉蘭接着幹。王玉蘭把自己的工資一張張的攤在桌子上,擺給王勝和趙四看了看,趕緊又收起來。
今年王勇學校裏有安排,提前跟家裏打電話說不回來了,這讓王玉蘭在家裏的地位又提高了一截。王玉蘭回家後,趙四立刻覺得自己的身體那裏都不對勁兒,把家裏的事情都推給了老公和女兒。王勝沒跟她一般見識,還給了她一些錢讓她出去轉轉,買點過年的東西。
王玉蘭習慣了這樣的趙四,回到家自覺地把家裏的事情都接手過來,打掃衛生,整理家務,王勝一步一跟,在女兒的屁股聽她說話。王玉蘭手裏忙活,嘴也不閑着,BABALA不停,跟王勝仔細的介紹翟家人的性情。王勝聽着女兒清脆的說話聲,酒不醉人人自醉啊,王勇不回家過年也就不覺得是個事兒了。
花了大半天的時間,王玉蘭把家裏收拾妥當,終于坐下來開始顯擺自己給爸爸媽媽買的禮物。王勝換上了女兒買的呢子大衣,趙四也穿上新羽絨服。王玉蘭帶上翟媽媽送給她的絲巾,花枝招展的窮顯擺,“爸爸,這是翟家那大姐送給我的,名牌呢,有錢都買不到,我帶上好看吧。”
“好看,好看,我閨女帶啥都好看”王勝眯縫着眼仔細瞧了瞧,“初十就帶着這個跟我去見個人。”它給王玉蘭安排了一次相親。
“是個什麽人啊,我可提前說好了,我不喜歡臉上有麻子的。”王玉蘭對相親沒感覺,也不明顯的排斥。
“這次的小夥子沒麻子,我提前看過了。蘭蘭,你過了年就二十一,不小了,趕緊定下來,我就給你準備嫁妝。上次跟你相親的那個,你嫌人家臉上不幹淨,這不臘月初八結婚了。男人有麻子怎麽了,錢又不是見麻子就躲。”
“看着不舒服啊。行吧,爸,你看着好我就去見見,不過我可答應那大姐了,過了十五我還要去豐城。”
兩個人說定了相親的事情,開始對肉店這大半年的賬,算完了以後王玉蘭就咋呼起來,“爸,你可真厲害,今年賺的可比去年多多了。哎呀,我以後幹脆跟着你當服務員算了。”
王勝很自得,不過話說的比較謙虛,“今年還算可以,不過跟你小姨夫比還是差點。”
“嘁~~,爸爸你驕傲了。家裏又沒外人,你客氣給誰看那。我小姨夫就是愛面子,什麽都沒有呢先撐了個大架子,外面看着明晃晃的,實際上風一吹就倒。”王玉蘭又從頭到腳的理了一下賬,“我不管,爸爸,在豐城這幾個月可把我累壞了,你得可憐可憐受苦的女兒,給我點零錢花花吧。”
王勝點上煙呲着牙樂,“給給,不給你給誰,這單子上後四位的零頭都給你。”
王玉蘭心裏樂開了花,又盯着單子看了一眼,“不行,爸你也太小氣了。我賺了錢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給你買東西,挑的可是最貴的,就想着你忙活了一年,這時候一定要穿的光鮮點。那件大衣花我一個月的工資,您再多補給我些吧,把這數字乘以二怎麽樣?”
“閨女你胃口不小啊,你爹我一年才賺多少。”王勝覺得數額有點大,不太情願。王玉蘭趕緊給她爸上菜倒酒,哄的王勝就知道咧嘴笑。
“閨女,你這些年存不少錢了吧,藏哪裏了,跟爸說說。”王勝眯起小眼,“話說你也不怎麽花錢,怎麽存錢沒夠啊,以後爸爸不能給你太多,過兩年你可就是別人家的人了。”
“爸你再說這話我可跟你急了啊,我就是活到八十,你還是我爸爸,可不能不管我。”
“管,管,這麽好的閨女,我不管誰管。”王勝是有女萬事足,王玉蘭還真把錢要出來了。
過年這幾天,王玉蘭忙的像個陀螺轉個不停,除了去趟姥姥家,其他時間就待在家裏擺擺弄弄。她給孫張氏做兩雙布鞋,棉一雙單一雙。老太太腳比男人大,眼神好的時候自己做了穿。現在老了,買的鞋穿的都不舒服,她走之前給王玉蘭留了個鞋樣子,囑咐她有空就給她做兩雙。
王玉蘭所在的平月縣城以前是平月鎮,在全國肯定是排不上號。縣裏的生活方式很原始,保存了農村生活的很多特征。除了政府機關,老百姓住的都是帶院子的平房。初十下午王勝領着王玉蘭相親的這家人,在整個平月縣城算是很不錯的。
王勝和張自在的老婆作為女方的代表,領着王玉蘭進了一個青磚大瓦房的大院子,家裏邊打掃的幹幹淨淨,看着挺重視。幾個大爺大嬸笑嘻嘻的等在大門口,看到王勝他們,熱熱鬧鬧的把他們往家裏讓。
男方名叫袁力,比王玉蘭大三歲,跟她一個初中畢業的,不過兩人沒同學過,王玉蘭上初中的時候他剛好畢業上高中。一堆人鬧哄哄的進了正屋,男方父母與王勝熱烈寒暄,握着手不松開,那架勢看着當時要是有個照相機,幾個人恨不得一塊說茄子。
推讓了一會兒,王勝跟袁爸爸分坐在八仙桌的兩邊。袁家那邊一個嬸子拉着王玉蘭的手在屋裏打了個轉轉,讓男方家裏的人先看了看。王玉蘭大方的很,不怕看,但這種時候,她還是很有眼色的坐下就低着頭裝賢淑。
袁嬸子一看就是場面人,熱鬧話層出不窮,屋裏歡聲笑語遮都遮不住。沒過多久,打扮的齊齊整整的袁媽媽坐在了王玉蘭邊上,握着她的一只手開始跟她說話。
王玉蘭本來就是個話多的人,跟袁媽媽聊得很投機。內容無非是以前幹什麽,現在幹什麽,以後打算幹什麽之類的廢話。王玉蘭趁着說話的功夫打量了一下袁爸爸,這人戴副眼睛,長得有點像王玉蘭初中的班主任有點像。
下面就該袁力上場,他端着茶壺給屋裏人續了一圈水,讓王家這邊對他有個第一印象。這小夥子打眼一看很舒服,眉清目秀的,長的挺精神。王玉蘭趁着他倒水的機會使勁兒打量了一下他的臉,挺幹淨的。小夥子的臉激動的有些紅,不過行動上透着穩重。
倒茶之後,還沒進行到下一個環節,裏屋鑽出來兩個姑娘,一個帶眼鏡一個不戴。王玉蘭感覺到袁嬸子看了自己一眼,立刻差着那個不戴眼鏡的袁梅給王玉蘭上茶,那戴眼鏡的姑娘低着頭出去了。接下來氣氛有些冷,王玉蘭意興闌珊,跟袁力單獨說話的時候很敷衍。
走完了這些過場,回家後王勝問王玉蘭的意見。王玉蘭不太情願,借口是袁家戴眼鏡的人太多,怕以後有了孩子遺傳。王勝覺得自己這女兒真是太年輕,不會看人,這事兒他沒有依着王玉蘭,
“蘭蘭,這次你聽爸爸的,這小夥子我看了快兩年了,說話做事沒的說,幹啥都心裏有數。加上他家那條件,我們算高攀,如果那邊要是同意,你就回來商量訂婚的事兒。”
王玉蘭不喜歡跟有文化的人處太近的關系,腦子一轉又争取了一下“爸爸,我就覺得袁梅出來的很奇怪,和她一塊出來的那個人是誰啊,也沒人給介紹。”
王勝想了想,“應該是一個親戚,家裏條件不好,老在袁家打饑荒。那姑娘看着就家教不好,不用理她,你以後又不是跟她過日子。”
王玉蘭瞪着她爸爸不說話,王勝正要再勸的時候,聽到有汽車停在門口。出門一看,是那天送王玉蘭回來的司機。那人很客氣,說翟天宇的情況有些不好,不得已請王玉蘭提前回去。
“蘭蘭,既然人家需要你,你就趕緊跟着走吧,家裏的東西先放那兒,有事兒打電話。”王勝的肉店做大了之後,在店裏裝了部電話機,方便聯系業務。
王玉蘭手忙腳亂,她本來想過了正月十五走,家裏很多事情也是按這個時間點安排的,很多東西都做了半拉。她着急忙慌的拿了些緊手的東西,又回了豐城翟家。
☆、瞎打聽
翟家人烏央烏央的,都在客廳裏搖首期盼,看到她進門都跟看到救世主似的。翟媽媽平時那穩重勁兒全都不見了,拉着王玉蘭直奔翟天宇那屋,“小蘭,可把你盼來了,小宇這兩天有些不好,上午剛去醫院打的吊瓶。”翟媽媽邊說邊打開翟天宇的門,小孩正蒙頭躺在床上。
王玉蘭趕緊放下東西,洗了洗手臉,嘴裏喊着翟天宇的名字,強行把他捂着的的被子掀開。翟天宇的眼睛閉的緊緊的,臉腫了一圈。王玉蘭用手指頭摁摁,“嗬~~,秦天宇,過個年收獲很大啊,看這臉胖的。”
翟媽媽急着解釋,“過年的時候出去吃了頓飯,也不知道菜裏加了什麽,第二天就有點腫。不單單是這個,前天小宇的同學來,他非要穿牛仔褲,磨的下身都不能看了。這孩子還跟我們置氣,醫院開的藥也不吃,複健也不做了。你說說,這該怎麽辦啊。”
王玉蘭讓翟天宇把褲子退下來讓她看看,但小孩把褲子拽的死緊。王玉蘭有些好笑,這時候知道害臊了,早幹什麽去了,“翟天宇,你哪個地方我沒看過啊,趕緊的,讓我看一眼,給你做飯也有數。”
“對,對,小宇,你不是最喜歡蘭蘭姐做的飯麽,快松開手讓她看看,別再吃了什麽不對的東西。”
王玉蘭覺得翟天宇瞎講究,“這屋裏沒別人,就我和你媽,快點,我晚上還沒吃飯呢,待會弄點咱倆一塊吃。”
翟天宇扭扭捏捏的放開手,王玉蘭打眼一看,大腿根磨的血糊糊的,已經上過藥。這些都好說,最吓人的是小孩的小JJ腫的跟紫茄子似的,“尿的出來不?”
“尿不出來,這孩子尿尿疼的不行,也不喝水,這哪兒行。一天下來就上午打了個吊瓶,其他什麽都沒吃,這不晚上的針也還沒打,就等着你來呢。”翟媽媽趕緊說。
王玉蘭把翟天宇的褲子整個脫下來,安慰他“行了,我知道了,蘭蘭姐既然來了,你就放心吧。別害怕,多大點事兒,幾天就下去了。以後可得聽話,記住你是病人,跟自己置什麽氣。行了,我去給你做飯去,這兩天你就使勁兒喝湯吧。大姐,家裏有冬瓜麽?”
“有,有,哎呀,小蘭,你來了可真是太好了。”翟媽媽大松一口氣,跟王玉蘭一塊在廚房忙活,連給屋裏人作介紹都忘了,還是翟爸爸提醒的。
王玉蘭見到了翟天宇的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姑姑姑父表哥表妹,一大串人把她弄的頭暈眼花,做飯的時候還抽空接受了翟爺爺的一番感謝和教育。王玉蘭服了,喜歡給人做報告還遺傳。
等翟天宇在家人的期盼下吃上飯,親友團成員才徹底散去。走之前每位親友都來秀一下,翟天宇跟個土財主似的在床上端着碗,眼皮都不擡。
吃完飯,打上針,沒一會兒,翟天宇就折騰着上廁所,翟媽媽看着兒子皺着眉頭咧着嘴尿的稀裏嘩啦,笑容把長臉都撐圓了,還在兒子的白眼裏給他吹口哨助威。王玉蘭笑的要死,心裏卻很感動,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算翟天宇運氣好,趙四對自己可沒這麽盡心。
為了便于晚上看護,王玉蘭在翟天宇邊上搭了個行軍床,躺在床上,王玉蘭才回想這亂哄哄的一天。她嘆了口氣,讓翟天宇大了好好孝敬他媽,以後沒人會對他這麽好了。
王玉蘭心裏對翟天宇這幾天的瞎折騰很生氣,自己好好的半個月的假期直接縮短了三分之一,她在家裏還沒待夠呢。并且相親的結果還沒公布,自己就被匆匆忙忙的拉來了,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麽。第二天,她跟翟媽媽要了條寬松的裙子,讓翟天宇光着屁股套上,美其名曰這樣磨不到傷口,有利于恢複。
翟家人都很信任她,一絲不茍的執行,看着翟天宇光溜溜穿着她媽的大裙子在家裏掃來掃去,被打擾的壞心情也給補償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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