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準備好教訓袁力了。王玉蘭這才想起跟袁力的舊恨,這段時間過得高興,她都把這事兒忘了。

王玉蘭想了想,覺得既然現在交了好運,以前袁力欺負她的事情就算了,自己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見識。王勇聽到王玉蘭打算偃旗息鼓,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就是心腸好。

但他是做哥哥的,妹妹受了欺負,一定要有自己的态度,不能就這麽算了。加上回家以後聽着趙四添油加醋的敘說前請,王勇打算找機會把袁力堵到個沒人的地方揍個萬裏江山一片紅。

但王勇在袁家附近轉悠了幾天,看不到他的人影。四下打探了才知道,袁力現在不在平月縣,被袁爸爸不知道關在哪個山窩窩裏吃野菜呢。這哥兒們鐵了心跟馬鳳英湊成一對過日子,袁家這半年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出了正月,馬鳳英的媽媽領着女兒直接賴在袁家,讓袁力給他們家一個交代。看在馬鳳英肚子裏孩子的份上,袁媽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袁力被可心人哄得團團轉,可着勁兒跟袁爸爸鬧着。

但袁爸爸也是個死腦筋,不行就是不行。他在平月縣也算是數得着的人物,怎麽看不出馬家打的什麽主意。袁爸爸咬着牙就是不松口,馬鳳英愛生就生,孩子生下來袁家也認,但馬鳳英想成為自己的兒媳婦,沒門兒。

馬鳳英的肚子越來越大,袁力鬧得也越來越不像話。袁爸爸幹脆把兒子關到了附近的山裏,袁力即使能從村裏跑出來他也找不到路回家。袁爸爸把兒子關住之後,就待在家裏等馬鳳英生孩子。

王勇歇了替妹妹出氣的心思,對袁力的惱火全部轉變成同情。他在飯桌上跟爸爸媽媽發牢騷,袁爸爸這是與兒子有多大仇啊,這麽折騰人。男人嘛,娶誰不是娶,既然馬鳳英已經有了袁家的骨肉,幹脆捏着鼻子認了算了,皆大歡喜多好。大不了結婚後讓小兩口分出去單過,眼不見心不煩。

聽的趙四頻頻點頭,但王勝覺得兒子上學上傻了,在平月這種小地方,持家還是要靠女人,娶個不省心的老婆一輩子受累,最活生生的例子就是他自己,這些年過得有多累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勝覺得王勇年齡也不小了,到了談戀愛的時候,自己的後半輩子還指望着這個兒子,要是王勇弄個馬鳳英那樣的老婆,他幹脆找顆歪脖子樹吊死算了。想到這裏,他有意識的指點兒子,

“你知道個屁,兒媳婦是随便娶得麽。就憑馬鳳英家的家風,這個女人就不能娶進門。別說袁家那麽大的家業,就是我們這種人家也不行。馬鳳英算什麽玩意兒,小小年紀就不安分,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就跟街上的二流子不清不楚,沒結婚就搞大了肚子。也就袁力這個笨蛋玩意兒,撿別人的破鞋穿。袁爸爸這麽個要臉面的人,這樣做就對了。小勇,你記住,讨老婆你就比着你妹妹這樣的找,不能什麽髒的爛的都往家裏領。我可沒袁爸爸這麽好脾氣,你要是敢弄個這樣的,我非打斷你的腿。”

王勇縮了縮脖子,他從小怕他爸爸,王勝一瞪眼他就犯嘀咕。趙四看不得王勝這麽訓自己的兒子,這時候她的腦子終于轉了一下,把王勝的注意力引開,

“好好說話,小勇還不是好意,想給蘭蘭出氣,話趕話的說到這裏了。對了,蘭蘭什麽時候上那個培訓班?”

說到這個王勝高興了,還是自己女兒能幹,看護個病人做到這份上也算獨一家,“九月份開學,比小勇他們時間晚點,畢竟辦給工作以後的人的班兒,跟學生不一樣。小勇,看看你妹妹,好好跟着學,做什麽事情都要用心做,人家有好事兒也會想着你。這可是你妹妹自己弄到的機會,我們雖然花點錢,但現在這個社會,有的是拿着錢沒處花的。”

“花多少錢啊”趙四很好奇,

“吃你的飯吧,鹹吃蘿蔔淡操心,你稍微用點心思把飯弄好,天天弄這些死面疙瘩,快把牙酸倒了。”王勝訓她。

王勇看不得他們這樣,趕緊插話,“蘭蘭拿到畢業證,到醫院當護士有編制不?”

王勝覺得兒子這話問到點子上了,“能弄到,不過還要走關系花錢托人。這次給蘭蘭弄報到證的那個人就是管這塊兒的,我估計問題不大。”

趙四在一邊聽着不高興了,“那得花多少錢啊,我們這一年不白幹了麽。”

王勝又要罵人,這下王勇說話沒向着趙四,“只要能辦成了事兒,花錢就花錢,錢不夠借錢也要辦。要是能弄到個編制,蘭蘭以後就不用愁了。”

“誰說不是,所以最近我也沒給她找人家,看樣子你妹妹回不到平月了,找對象可能在豐城,幸虧跟袁家的事兒沒成。哎呀,老天有眼。”說到這個王勝就覺得高興。

“爸,蘭蘭的工作要是一切順利,你估計得花多少錢?”這個王勇也很好奇,趙四更是眼巴巴的聽。

“去去去,收拾收拾洗碗去,什麽事兒都有你。”王勝把趙四攆走,涉及到家裏的財政王勝從來不讓趙四摸着底兒。趙四知道了,趙家人都知道了,尤其是趙五。

☆、小便宜

趙四甩着白眼嘟嘟囔囔的收拾桌子,王勇看她拖拖拉拉的樣子也攆人。等趙四走了,王勝給兒子豎起了三根手指,小聲跟他說“大概要花這個數。”

王勇吃了一驚,他現在在外面上學,什麽都自己打理,花錢也有數多了。自己一個月津貼才30多塊,蘭蘭一個月累死累活的也就四五百塊工資,這還是翟媽媽有錢,喜歡王玉蘭才開的超高價。“爸,家裏錢夠不?”

“這個你不用擔心,幫我們辦事兒的那個人雖然有些貪財,但也辦得成事兒,咱多花點就多花點,認了。”王勝很得意,覺得自己這幾年起早貪黑沒白幹。這不,關鍵時候用上了。他看了看兒子,

“你放心,給蘭蘭解決好了工作,家裏的錢都是你的。你的工作不用家裏操心,再把你妹妹安排好了,我就萬事不愁喽。”

劉強就是那個幫忙的人,年齡跟翟爸爸差不多。以前出了場車禍,腳有些跛。他話很多,但不招人煩,以前在林業局工作,後來轉到後勤。她老婆在衛生局當個領導,培訓班的事情就是她牽頭搞得,主要目的是為了解決一些關系戶子女的工作。

王勝送走了将要開學的王勇,又到豐城來刷存在感。他拉着王玉蘭到劉強家送禮,除了一些高檔煙酒,還特意從張自在那裏搜羅來一些孫張氏用的膏藥。劉強夫妻在王勝這裏發了一筆,态度很客氣,她老婆也撂下了準話,年前就能把王玉蘭的編制解決了。

翟天宇九月份跟初三的學生一塊開學,翟媽媽擔心他跟不上進度,專門找了輔導老師。

開學前幾天,一大家人很正式的聚在一起吃了頓飯,還喊上了王玉蘭。翟天宇非常高興,在酒桌上跟着翟爸爸學着謝了這個謝那個。小孩穿了個薄坎肩,是王玉蘭看着本雜志學着做的,效果很不錯。翟爸爸翟媽媽很高興,喝的臉蛋紅撲撲的。

翟天宇剛上學的那段時間,王玉蘭天天去學校接他。接了還沒一星期,翟天宇不幹了,怕同學們笑話他。這下王玉蘭輕松了,除了定期複查,到時見看着翟天宇複健,她的時間一下空出來。正好,培訓班開課的時間也到了。

王玉蘭的課很輕松,上課的地點是在電視大學。班裏的同學只有幾個是剛從學校裏畢業出來,帶着一股青澀氣。其他人看着就經過了社會的洗禮,為人處世透着世故圓滑。

知道王玉蘭的爸爸是個賣豬肉的之後,一些人明顯的有些排斥他。看她長得不錯,班裏僅有的幾個男的還沒輕沒重的開她玩笑。王玉蘭覺得他們狗眼看人低,也不願意點頭哈腰的往他們跟前湊。

上課的內容很淺,但王玉蘭已經初中畢業好多年,能在教室坐住就不錯了。她本想好好學,事與願違,上了沒兩天就跟不上了。王玉蘭很受挫,但她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只能硬着頭皮頭昏眼花的對着書本使勁兒。

翟爸爸沒幾天就看出了王玉蘭在學習方面很吃力,他搖搖頭,給了一個“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的評價。翟媽媽安慰王玉蘭,讓她別着急,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王玉蘭覺得把自己的短處攤給別人看很丢臉,不過劉強的到來給了她很多安慰。劉強從小學習就不好,讀了幾年書就接了他爸的班,現在娶妻生子,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同樣是學習上的差生,兩個人很有共同語言。

由于腿腳不便,劉強在單位幹得都是一些不重要的活,時間長了,他就變成老油條,經常不到下班時間就找不到人。劉強經常安慰王玉蘭,說上帝給你關上門,肯定還會給你開扇窗。就像他自己,書本上的東西學不會,但他情商很高,現在外快掙得比工資都多,一樣的養家糊口。

劉強經常來翟家是有原因的,王玉蘭給劉強的膏藥對了症,加上每天喝的藥酒,讓劉強整個夏天過得很舒服。等膏藥用完了之後,他直接找到翟家,想從王玉蘭這裏再弄點。

王玉蘭告訴他膏藥會做,但材料難找。劉強為了自己,接下了找材料的差事,讓王玉蘭把要準備的東西列了張單子,他來找。

別人很難辦的事情,劉強花了兩個星期就把材料找齊。王玉蘭翻着藥材,沖着他豎大拇指,

“劉哥,你真沒說的。我和我師傅為了制那個膏藥,存了好幾年才把材料備齊,你這麽短的時間就弄好了,真是佩服。”

劉強很得意,“你留着就是憑着這本事養家糊口,再說這事兒是為了自己好,能不抓緊時間辦啊。怎麽樣,玉蘭,要多長時間能拿膏藥?”

王玉蘭有心給他露一手,讓他知道自己上那個培訓班是有底氣,有水平的,她答應讓劉強一個星期以後再來,保證能弄好。

膏藥好用但做起來味道卻不怎麽樣,王玉蘭在翟媽媽租的房子沒兩天,就被這棟樓的鄰居給趕走了。她只能換個四處透風的小花園,露天加工。

熟了以後,劉強打聽到王玉蘭學過正骨,還會點針灸,他直接到了套針灸的套陣送給她,讓她在自己身上試試。跟王玉蘭接觸的人都有一個特點,對她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信心。要是別人,劉強肯定打聽的清清楚楚,但他根本不介意王玉蘭在他身上做實驗。

翟媽媽不放心,劉強本來腿就不好,別給人整癱了,他們家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在翟媽媽的強力幹預下,劉強的想法沒實現,倒是王玉蘭的小空間多了一套針灸的針,她沒事兒的時候就對着圖自己在身上練練手。

劉強跟翟媽媽很投契,兩個人坐在那裏有說不完的話,王玉蘭在邊上聽不太懂,翟天宇跟她說劉強想自己開公司,正在跟翟媽媽了解財務知識。

來的次數多了,劉強順手就把後勤那邊的一些不常見的花草種子順過來一些。翟媽媽不喜歡弄這些東西,于是就便宜了王玉蘭,她都仔細收好了,放到空間裏存上。她每次做什麽東西,都習慣留一點放裏面。

翟媽媽有時候就跟王玉蘭談起他,聽到王玉蘭說劉強是個好人的時候,翟媽媽笑了,說好人是相對的,但劉強是個精明人是跑不了的。

王玉蘭有些将信将疑,但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翟媽媽畢竟比王玉蘭多吃兩年鹹鹽,看人比她準。

劉強得到的消息,豐城市邊上一個縣裏的酒廠要推新産品,他覺得是個機會,把主意動到了王玉蘭頭上。

劉強天天找王玉蘭,話說的天花亂墜,但王玉蘭根本不上心,她正等着進醫院當護士呢。自己這藥酒也就周圍的人喝點,管用不管用的,試過了才知道。

劉強既然說這藥酒有用,王玉蘭幹脆把方子給他,自己能上培訓班多虧了劉強,這也算是還個人情。劉強拿到方子,消停了一個多月,又來找她。

方子有了,但劉強試着做了一批,效果不好,想讓王玉蘭親自動手。王玉蘭正在應付即将到來的培訓班結業考試,考試合格才能進醫院實習。她根本沒時間。

劉強聽了王玉蘭的話,笑了,“我還以為多大的事情,這事兒交給我,包你考合格,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當天晚上,劉強拿着□□來找王玉蘭,“小王,劉哥辦事你放心,拿着這個,包你過。編制的事也不用你管,明天把照片和畢業證交給你嫂子,肯定給你辦成。”

王玉蘭這兩天看書看得頭暈眼花,劉強拿來的答案簡直是雪中送炭,“劉哥,這麽辦能行不,別人知道了會不會告我?”

“放心吧,不只你一個人這麽辦,本來就是走個形式,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怎麽樣,明天跟我去酒廠看看?”

王玉蘭大松一口氣,她以前雖然學習不好,但從來沒炒過小炒,第一次辦這事兒心裏還真沒譜,“謝謝你,劉哥。聽你的,咱明天就去。”

王玉蘭從酒廠回來,立刻參加的結業考試。答題的過程很順利她把答案放到小空間裏,方便的很。

培訓班的結業考試成績下來後,就要進入醫院實習。這之前,王玉蘭有半個月的空閑。王勝又帶着錢來了,和翟爸爸出去跑了幾天,終于把王玉蘭的編制解決了。

王玉蘭知道自己即将成為正式在編的護士之後,心情非常激動。覺睡的迷糊糊,昏沉沉的。正做着夢呢,聽着翟天宇喊她。她睜眼一看,自己的行軍床都快被東西淹沒了。

王玉蘭打開燈一看,都傻了,這些東西本來是在空間裏放着的。她愣了一會,趕緊把這些東西收到自己的編織袋裏。翟天宇以為王玉蘭高興傻了,自己沒事兒整理東西呢。

王玉蘭攆着翟天宇趕緊睡覺,她悄悄的看了看自己的空間。空間變了,變的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大,幾個藥酒壇子就把地方占沒了。王玉蘭開動腦筋,想最近發生的事情,越想越覺得是自己抄答案抄的。她有些垂頭喪氣,自己就是個普通人,哪能只做好事啊。

空間變小後,王玉蘭覺得自己做的飯也不如原來的香。翟媽媽背後跟翟爸爸嘀咕了兩句,以為她是急着去工作,做飯沒有心思,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年輕麽,再說王玉蘭本來就不是沉得住氣的性子。

☆、又新年

翟家人都知道王玉蘭快要走了,翟媽媽慢慢開始接受家裏的事物,跟老公商量着該怎麽對她表達一下感謝。

通過藥酒方子這件事情,讓翟媽媽對王玉蘭的評價高了很多。她曾經開玩笑似的跟翟爸爸誇王玉蘭,說這孩子真不錯,脾氣軟和,做事兒細心,最重要的是不貪。劉強占了她那麽大便宜,還覺得劉大哥是個好人呢,還說劉強這個人不能交,無利不起早。

在翟媽媽看來,給王玉蘭弄個醫院的編制,劉強根本不能要錢,要知道,如果藥酒方子成功了,劉強可是能從酒廠分紅的。翟爸爸看着報紙點頭,他也看不慣劉強死要錢的勁頭。不過能真的把事兒辦了,錢也算沒白花。

翟媽媽覺得王玉蘭吃了大虧,所以看到她傻樂呵的模樣,就想教她點東西。翟媽媽一直覺得自己跟周圍的俗人不一樣,她的愛好也很高雅,喜歡收藏,佩戴玉器,覺得這東西配得上她高潔的品格。

翟媽媽眼光高的很,很難讨好,她喜歡的東西當成寶,不喜歡的都懶得看,直接送人。翟天宇曾經讓她媽媽拿出她的收藏品給王玉蘭顯擺過。王玉蘭一看就是好東西,普通人買不起。

以前翟媽媽看不上的東西大部分都進了翟姑姑的口袋,所以她才這麽勤快的往翟媽媽家裏跑。有了王玉蘭後,翟天宇就先挑着送給她,剩下的才是翟姑姑的。借口是翟姑姑這麽大年紀了,帶上也不好看。

王玉蘭很自覺,翟天宇硬塞給她的東西她都找借口再還給翟媽媽,這更讓翟媽媽高看一眼,反而願意把東西留給她。

翟媽媽領着王玉蘭去逛街,打算送她件好衣服。跟着去的翟天宇沒一會就煩了,說自己走的累了,要在書店看書。王玉蘭記得現在仍然是翟天宇的看護,也推脫着不去。

翟媽媽自己逛得起勁兒,陪着翟天宇的王玉蘭在書店裏坐不住,說了一聲自己出去走走。她也不敢走遠,就在書店外面的小胡同裏找了個攤子看小人書,就她的文化水平,也就這個與她般配。

實習的時間确定下來之後,就到了王玉蘭跟翟家說再見的時候。翟爸翟媽專門請王玉蘭吃飯,感謝她将近一年的照顧,并答應王玉蘭在豐城有什麽困難還可以來找他們,以後就當一家人處着。翟天宇還掉了幾滴眼淚,把王玉蘭感動的不行。

臨走的前一天,翟媽媽沒上班,王玉蘭仔細的把家裏的事情都交代給翟媽媽。翟媽媽拿仔細的記好後,從卧室裏拿出個手镯,說是給王玉蘭當紀念品。王玉蘭不敢收,這東西是翟媽媽保存的好東西。

翟媽媽把手镯放到王玉蘭手裏,“小蘭,你是個好姑娘,小宇有了你才有了今天,我們全家都很感謝你,這東西是你應得的。”

王玉蘭覺得自己也值了。是翟媽媽提供了機會,她才當上護士。她給翟爸翟媽一人一件紅毛衣,打扮的兩口子穿上跟新婚夫妻似的,正好過年的時候穿。

王玉蘭還到劉強家表示自己的感謝,她把張自在介紹給了劉強,頂替她調試新的藥酒配方。聽到張自在是王玉蘭的師傅後,劉強很高興的同意了。

王玉蘭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豐城市人民醫院實習,這次她是有正式編制的實習護士。培訓班裏的人基本都是關系戶,在人民醫院實習的人占了一半多。

王玉蘭報道那天,醫院裏的熟人都過來露臉表示歡迎。和她一塊進醫院的人,家大都在本地,只有幾個住宿舍,其中就包括王玉蘭。他們被安排在距離太平間不遠的一溜兒平房裏。

王玉蘭覺得晦氣,第一天住進去就被噩夢吓醒了,她滿頭大汗的給王勝打電話,讓他想想辦法。王勝派趙四去廟裏求了幾張符給她送過來,貼在滿宿舍都是,還囑咐她在太平間門口稍些紙錢。

王玉蘭聽爸爸的話,非常虔誠的拜過了各路神仙土地,給他們送上過路錢。同班的幾位嘻嘻哈哈的看着,眼裏遮不住的揶揄。王玉蘭不管這些,她自己有個小空間,知道冥冥中是有神奇的力量存在的。

上班第一天,所有的實習護士開始挨個科室輪轉,王玉蘭被分到內科,帶他們的是一個做了八年的老人。這人脾氣急,說話像開機關槍,幹的不好劈頭蓋臉就一頓說。

中午休息的時候,她以前的護士朋友跟她說悄悄話,說讓她好好表現,他們這批實習的人,人民醫院只能留下有數的幾個,其他的都要回到當地醫院去。

王玉蘭心裏有些活動,誰不想留在大城市工作啊。但這個消息好像不只她一個人知道,下午的時候,跟她在一塊的實習同學都像打了雞血似的搶着幹活,對老師畢恭畢敬,王玉蘭根本沒有表現的機會。

郁悶了幾天,王玉蘭也想開了,能留不下就留不下,留不下回平月當護士也不錯,反正自己的編制已經到手,到哪裏幹不是幹啊。在平月當護士離家還近,家裏人有個小病小災的根本不用找人,多方便。

王玉蘭很滿足,自己畢竟也是有正式工作的人了,旱澇保收,找個好婆家不是問題。最重要的,自己是在編的護士,比在骨科醫院當護士的張苗苗強了去了。

王玉蘭沒了思想負擔,恢複樂天本性,天天高興的跟撿了多少錢似的,幾個眼光高嘴損的培訓班同學背後給她起個“傻大姐”的外號。

王玉蘭知道那些人看不上自己,她也不往他們面前湊,盡量與帶隊老師處好關系。人民醫院可是豐城市最好的醫院,在這裏學到的東西是自己以後工作的資本。

內科的帶隊老師對他們實習護士的積極向上的精神很是認可,對做的最多最好的人點名表揚。還把自己當年做的筆記拿出來,誰願意抄誰抄。王玉蘭如獲至寶,仔仔細細的抄了一遍。

上班還沒幾天,很多實習護士的腳就站腫了,王玉蘭自己配了點藥,下了班就泡着。書是翟爸爸送的,他喜歡逛舊書攤,看到适合王玉蘭的就順手給她買下,希望她能提高專業素養。王玉蘭對這些本來沒興趣,随手扔空間裏。

現在王玉蘭得了翟爸爸的好處,就抽中午吃飯的功夫給翟家打了個電話,表示謝意。翟爸爸很矜持,說了句有用就好就把電話交給翟媽媽。

兩個女人在電話裏聊了半個鐘頭,翟媽媽指點王玉蘭怎麽讨好帶隊老師,做了事情怎麽讓人看到。王玉蘭覺得翟媽媽好厲害,簡直是職場達人,怪不得工作做得那麽好。

今年春節翟媽媽要帶着老公兒子去美國看望她的舅舅,王玉蘭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人,她羨慕的直咂嘴,美國哦,世界上最厲害的國家,聽說那裏的人不幹活都有錢拿,多好。她可只在地理課上學到過地圖,人家翟媽媽都要坐飛機實地考察了。在王玉蘭羨慕的聲音中,翟媽媽幸福的挂了電話。

實習護士是醫院裏最忙的人,活基本都是他們幹,天天累得跟狗似的,下了班就想躺着。王玉蘭羨慕的口水只流到上班時間,手忙腳亂的工作一會兒就把翟媽媽去美國的事情忘了。

當聽到自己過年可以放五天假的時候,王玉蘭高興的叫起來。據帶隊老師說,這是看在他們還沒有正式入職的份上,給的福利。要不然,他們這些人就等着大年三十守在醫院值班吧。

王玉蘭心急的很,放假那天,她早早的起來,打算坐最早一班的車回平月。剛出醫院門口,就碰到一對父女急哄哄的往醫院裏走。王玉蘭學過正骨,一看孩子那胳膊,就知道是脫臼了。

這時候正好醫院還沒上班,正好她心情好,就想替急診醫生幹點活。把父女倆攔下,問了問情況,這當爹的也沒數,跟女兒玩過頭,直接把胳膊拉脫臼的。

王玉蘭手裏正拿個包子,她拿出來讓孩子啃着,使了個巧勁兒就把給胳膊上回去了,孩子還沒來的急疼。這下連挂號費都免了,那位父親非要賠王玉蘭個包子不可。

王玉蘭吃着人家送的包子,回到平月。王勝和趙四非常高興,自己的女兒有了好前程,一定要讓家裏的親戚知道。大年初二,王勝打扮的跟新郎官似的,破天荒的一大早就登了趙家的門。

王玉蘭的姥姥家年初二這天人肯定是少不了,正房裏只能裝下老中青三代男丁。女人和孩子都被攆到東屋坐着,那裏沒生爐子,太陽上來還不如院子裏暖和。

王玉蘭的舅媽和表姐忙着做飯,孩子都被趕到街上放鞭炮。在這種鬧哄哄的環境裏,趙四的嘴跟錄音機倒帶似的,來一個人顯擺一次王玉蘭當護士的事情。

王玉蘭在院子裏坐着小板凳,幫着舅媽摘菜、洗碗筷,哪個親戚過來問她,她都大方的點頭承認,還很含蓄的感謝翟家人幫了自己的大忙,讓姥姥家的親戚羨慕的夠嗆。

天擦黑王玉蘭和父母才回到家,王勝喝的滿臉通紅,躺在床上讓趙四一個人伺候他,不是喝水就是撓癢癢,不合心意就瞪着眼罵人。趙四慢慢騰騰的随王勝亂折騰,被罵一頓臉紅的意思都沒有。

☆、長見識

王玉蘭走了一天親戚,說了一天話也很累,回到家就躺自己屋床上睡着了。昏昏沉沉的還做了個夢,夢裏跟她小姨吵了一架,罵她不檢點。

這個架吵得天昏地暗,王玉蘭激動的大聲喊,把王勝都吓醒了。他披着棉襖敲王玉蘭的門,問怎麽回事。王玉蘭被叫醒的時候腦子裏還暈乎乎的,跟王勝喊,“沒事,就做了個夢”

王勝嘟囔着回去接着睡,王玉蘭睡不着了,睜着眼發了會兒呆,覺得自己真沒出息,夢見誰不好,非要夢見她小姨。

她把小姨從腦子裏剔除,專門想些高興的事情。看到自己的空間又大回去一圈,她愣了一下,對此保持愛咋咋地的态度,空間大了她就多放點東西,空間小了少放點。讓她心情徹底好轉的是看到自己的存折裏的數字,存了這麽多年錢,還是很有點厚度的。

忽然想起來今年還沒有跟王勝攏賬,這事兒明天可要記着,王玉蘭坐在被窩裏攬着被子,心裏安排着明天的事情,手裏忙活着給趙四織件毛衣。由于實習期沒有工資,醫院只給解決住宿問題,回家的時候她也沒給家裏人買東西。

還應該給孫張氏弄一些藥酒,不過自己天天上班累的要死,又是住宿舍,實在是不方便,幹脆些封信把這些情況告訴她,希望她能理解。

王玉蘭想東想西的,感覺還沒一會兒功夫呢,天就亮了。剩餘的假期,王玉蘭哪裏都沒去,就在家裏膩歪。當王勝告訴王玉蘭為了她這份正式工作家裏花了三萬塊的時候,王玉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整個平月線的平均工資也就一百多塊錢,王勝為她拿出這麽多錢來,家裏的負擔肯定很重。腦筋轉悠了半天,王玉蘭在吃飯的時候提出想跟小姨借點錢用用,借錢的借口有的是,到時候還不還的看她的心情。

趙四立刻表示反對,說趙五的日子不好過,一大家子人,都指望他們兩口子,并且那個表弟學習不好,小姨夫還想讓兒子上個好學校,贊助費就要準備不少。

王勝也不點頭,同意趙四的說法。他看了滿臉不高興的王玉蘭一眼,說,“蘭蘭,你姓王,戶口在平月,跟你小姨過意不去沒必要。我們家裏這些錢還是拿得出來的,不過以後你就要靠你自己了,我除了再給你準備一份嫁妝,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在你身上花錢沒數。”

王玉蘭白了王勝一眼,“爸爸,我就知道你重男輕女。幹脆,我嫁妝也不用你準備了,等我回平月以後,自己攢嫁妝,每個月還給家裏交飯錢,滿意了吧。”

王勝聽了眉開眼笑,“哎呦,姑娘,現在你可不要放松了,能留在豐城還是留下的好,平月畢竟是個小地方。”

“我覺得平月挺好的,離家近,吃飯住宿都方便。再說我們那個培訓班裏有關系的人多了,輪不上我。”

趙四也很高興,“蘭蘭,回來的好,回來的好。家裏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口子,天天瞪眼大小眼的,過得也沒意思。”

“當然沒意思,家裏的活沒人替你幹了,怎麽會有意思。”王勝糗她,不過看得出來他也挺高興,“既然你打算回來,那我還得給你好好尋摸一個好小夥,你這一年大一年的,現在不找,以後肯更不好找。回來也好,家裏多個人也多份生氣,你媽也不用每天這裏疼那裏疼的叫喚。”

王玉蘭看父母這麽高興,覺得自己沒尖着腦袋留豐城是對的。都是做護士,在哪裏不一樣啊。

王勝第二天精神煥發,出去喝茶串門,趙四跟蹲監獄放風似的,也天天不着家。除了吃飯睡覺,王家就王玉蘭自己一人守着,這個年假過得那叫一個清靜。

王玉蘭做好了回平月的心理準備,她的心态就很平和,看着其他人牟足了勁兒表現就跟看戲似的。知道她不會成為競争對手後,和她一組的人對她也沒那麽排斥,反而什麽活都拉着她一起做。

王玉蘭內科實習的成績不是最搶眼的,但病人對她的評價不錯,畢竟誰都喜歡笑臉迎人的護士。這讓她得了不少的便宜,練紮針紮的那叫一個出神入化。

王玉蘭慢慢的适應了這種高強度的工作,也能找到空閑跟其他的醫生護士聊聊天。熟悉環境之後,時間感覺就變的很快。第二站來到的是普外科。在普外,他們這批實習生的指導老師是郭醫生的老婆,也是外科的護士長。這裏到處是熟人,王玉蘭想過的不好都難。她本來以為這是她實習期最輕松的一站,但事與願違,第一次值夜班就來了個下馬威。

那天她值中晚班,正困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外面的救護車拉來了一堆打架鬥毆的,倆警察押車,那個年紀小點警察都挂彩了。急診室裏忙亂異常,值班醫生也是個剛工作的,這種情況應付不過來,趕緊打電話求救兵,于是王玉蘭被抽調到急診那邊幫忙。

那群人在醫院裏也不老實,滿嘴的污言穢語,張嘴就罵娘,有個人領頭的胳膊上插着刀子還在那裏耍橫。

王玉蘭邊幹活邊聽八卦,打架的兩撥人都是豐城市的混子,為了一間歌舞廳的保護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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