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直在家幫着房玲帶孩子。房愛國面上看不出來,但心裏跟外甥不親,在房玲的牢騷中,天天早起晚睡跑到大兒子家看孫女。丹丹放了寒假後,他幹脆自己當了幼兒園園長,早上把丹丹帶走,晚上送回來。

春節前後這段時間,房建也比較忙,房愛國這麽做,的确給他減輕了負擔。越到年底,越找不到他的人,天天神出鬼沒,有時候還打個電話不回家。

王玉蘭知道他在幹什麽,房建分紅得到的錢大部分都不在銀行存着,他說這樣太浪費,在王玉蘭這裏過一下手,就花到他覺得應該投資的地方。過年期間正好是東家收租子最忙的時候,這個黃世仁滿世界的溜達,看能不能找到機會。

王玉蘭在這方面很佩服房建,家裏的資産在他手裏滾來滾去越滾越多。即使是看着不花,也有很大的安全感。不過房建最大的兩筆投資還是給了他最信任的人,他和郝建軍的公司占大頭,邵陽那裏占小頭。

房建晚上不回家,王玉蘭沒想別的,就他那個小氣勁兒,好東西基本都是別人送的,哪個女人願意攀上一個不願意給自己花錢的人啊。

年二十九放了假,王玉蘭一刻沒休息馬不停蹄的開始置辦年貨,打掃房子,順便準備一些待客的食品。忙了整整一天,吃完晚飯,王玉蘭正想休息,房建打電話回家,說他的胃有些不舒服,讓王玉蘭帶點藥和吃的送到郝建軍家,他正在那裏參加聚會。

在王玉蘭的耳提面命之下,房建非常注意自己的身體,有點不舒服趕緊報告家裏的領導。王玉蘭為了照顧老公和孩子,買包從來不買小的,不管去哪裏,包裏都揣的鼓鼓囊囊。

王玉蘭匆匆忙忙換身衣服趕緊出門,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上次劉萍穿的高檔時裝。她起了一較高下的念頭,轉身換上最漂亮的一身,瞄了個淡妝,有些遺憾自己一身的消毒水味兒。不過算了,這也算她的職業氣質。

王玉蘭懷着一顆滾燙的心打車去郝建軍家,到了地方才知道不是她以為的普通的家庭聚會。劉萍今天在家弄了個大party,王玉蘭慢吞吞的走在噴水池旁邊的石頭小徑上,遠處曼妙的舞曲飄進她的耳朵,在漆黑的夜裏,隔着落地窗,可以看到屋裏面的男男女女正摟着脖子跳舞。遠遠的看着他家的排場,王玉蘭打倒劉萍的心瞬間冷卻。就這個折騰勁兒,她是拍馬也趕不上了,真頭疼。

王玉蘭走到門口,劉萍穿着露胸禮服,笑盈盈的迎接。她目光閃了閃,打量了一下王玉蘭,“弟妹,半年不見,怎麽漂亮這麽多,都不敢認了。”

王玉蘭挺直腰,呲牙燦爛的笑,輸了排場,可不能輸了氣勢。她笑眼的餘光飛快的瞟了瞟劉萍的白胸脯,“嫂子你就別誇我了,天天上班累的跟狗似的,哪有你看起來精神。今天嫂子露的這一手可夠高級的,我這土包子可跟着長了大見識,真厲害。”

劉萍含蓄的得意,“每年都是圍着個大桌子吃飯,人不膩,桌子都膩了。今年索性換個花樣玩兒,擺一些豐城不常見到的場面,東施效颦一下,你就當看個新鮮。”

房建他們正在個屋裏搓麻将,劉萍圍着麻将桌轉了一圈,聲音酥麻麻的吓人,“房建,你媳婦來了,趕緊接駕。”

房建笑笑,讓劉萍坐下替他,把王玉蘭領到房間的角落,“蘭蘭,藥帶來了嗎,這兩天喝酒太多,胃不舒服。”

王玉蘭把大包放下,給他找出常吃的東西,“你這樣做就對了,身體一定要心裏有數。”她扭頭找杯子倒水,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湊上來,“大姐,您是要水麽,我來倒吧。”王玉蘭笑着點頭,眼睛不經意的從她身上轉了一圈。房建看見了,悄聲跟她說,“這是嫂子今天特意找的服務員,專門挑的。”王玉蘭定神一瞧,都是俊男靓女,郝建軍夫妻這是搞什麽啊,弄得家裏跟盤絲洞似的。

房建吃了些東西,感覺舒服多了,“蘭蘭,你想在這玩兒會不?嫂子今天請了人教跳舞,你想學的話就跟着學學。”

王玉蘭不喜歡這種氣氛,亂七八糟的,群魔亂舞。她搖搖頭,“我打個招呼就先回去,家裏還沒收拾完,明天就過年了。”這正中房建的下懷,他也覺得今天這場合不适合老婆,蘭蘭可是正經人,別給帶壞了。

王玉蘭把包留下,囑咐房建少食多餐,不舒服就趕緊回家,房建點着頭又回到麻将桌前。郝建軍點着煙正摸着小姑娘的手色眯眯的笑,把王玉蘭惡心的不輕,這不是打劉萍的臉麽。但劉萍臉上什麽都看不出來,真是有道行啊。

幾個人搓着麻将,房建跟郝建軍打招呼,“家裏還有事兒,讓蘭蘭給阿姨打個招呼就走吧,天不早了。”郝建軍看了看他,“胃疼好點了?”看房建點頭,他笑着問王玉蘭,“弟妹,不想在這裏玩兒玩兒?”

王玉蘭搖頭,“不玩了,明天大年三十,我們家還沒準備完呢。”中間有個冷着臉的人胡了一把,郝建軍看了一眼,把籌碼交出來,接着跟王玉蘭說話,“需要什麽從我這裏拿,你嫂子進了臘月就開始買,存了滿滿一倉庫。有些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進口的魚蝦都有,還有什麽魚子醬,帶回去嘗嘗鮮。劉萍,記得給他們家送點過去。”

劉萍笑着答應,王玉蘭趕緊推讓,“不用不用,我家就那麽點地方,自己買的東西都塞得一點空沒了,你們留着自己吃吧。”

郝建軍吐了個眼圈抹牌,跟個流氓似的,“讓你們在這周圍買個別墅還不買,一家人擠到火柴盒那麽大的房子裏有意思麽。是不是,房建?”

房建呲着牙,“我們家的錢都是王護士管,你要能幫我申請下來,我天天請你到我家吃飯。”

郝建軍眼睛瞪大了,大呼小叫的說話,“這可是你說的啊,房建。弟妹,你聽到了吧,給大哥個面子,我可想死你做的飯了。”

王玉蘭笑的哈哈的,“想吃飯就來家呗。我覺得我們家住的挺舒服的,那房子可是房建辛辛苦苦掙回來的。每次走到門口我就能想起房建站領獎臺上的樣子。啧啧~~,激動的領帶都歪了。”

郝建軍夾着煙卷用手指着房建,“沒出息,這點小事都做不了主。”房建笑眯眯的不說話,王玉蘭不願意了,“郝建軍,你再說我們家戶主我可不願意了啊,你還想不想在我那裏拿藥。”

房建噗嗤笑了,郝建軍臊紅了臉,不敢說話,揮着手攆她,“趕緊上樓去,我媽正閑着沒事兒呢。”王玉蘭起身往樓上走,“嫂子,你出去招待客人吧,我上樓去看看阿姨就走了。”

郝老太正給觀音菩薩上香,王玉蘭等她磕完頭,走上前把她扶起來。郝老太在家裏的地位很高,占了別墅整整的一層,挺結實挺精明一個人。房建說過,她年輕的時候挺潑辣,不過心地很好,以前房建吃他們家那麽多飯她都沒嫌煩。

王玉蘭素來有老人緣,幾句話說的老太太臉上有了笑模樣。郝老太別看年紀大,牙口非常好,喜歡吃硬東西,王玉蘭就拿個小錘子給她敲核桃吃。

覺得時間有些晚了,房建上來送王玉蘭回家,他笑着跟老太太打招呼,“姨,您要是喜歡她,讓她以後再來。”郝老太太今天高興,“等會兒,我給蘭蘭拿個紅包。”

房建真沒想到蘭蘭有這麽大本事,郝老太現在脾氣陰晴不定,很難讨好。王玉蘭呲着牙笑,老太太給紅包的時候,噗通跪下磕三個頭。

郝老太更高興了,破天荒下樓送到門口,還讓他們以後常來。房建佩服死王玉蘭了,還沒有她對付不了的老頭老太太,“你可真厲害,阿姨還沒給我發過紅包呢。”王玉蘭把紅包揣兜裏,“今天沒白來,自從我爸媽去北京以後,都沒人想起來給我發紅包了。”

郝建軍他們家雖然是高檔小區,但位置相對比較偏,時間又不早了,房建領着王玉蘭在門口等了很長時間也沒等到車。劉萍有些不耐煩,屋裏還有一大堆人呢。

一個跟班兒模樣的人把車開到王玉蘭身邊,“我們老板說讓我把這位太太送回去,請您上車。”

王玉蘭第一次聽到別人叫她太太,覺得很別扭,坐在車裏越想越不舒服。她想糾正一下司機,于是咳嗽一聲,很和藹的跟開車的司機搭話,“今天謝謝你了,我在人民醫院當護士,每個月拿死工資,不是什麽太太。”

那司機可能不是豐城人,說話做事都很有規矩,也很端着。他看了王玉蘭一眼,沖她呲牙一樂,沒接茬。王玉蘭不敢說話了,一路沉默着回家,發誓再也不理郝建軍兩口子了。

☆、善惡

房建第二天早上才回家,澡都沒洗就躺床上睡了。王玉蘭關上卧室的門,開始煎炸烹炒。正忙活着呢,外面有人敲門,是她幫過的那位大姐的弟弟和兒子。

倆人進門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很局促的搓着手,手腳不知道怎麽放。大姐的弟弟年紀大點,沖王玉蘭笑着說話,“王護士,我大姐住院的時候多虧了你,她一定要我們當面來表示感謝,等她自己能長時間走動了,還會親自來。”

王玉蘭讓着兩個人坐,拿出家裏最好的茶泡上,仔細問了問大姐現在恢複的情況。她兒子笑的很開心,“我媽在家養的好呢,說你給的藥管用,身體比上次手術後強太多。這不是過年了麽,農村也沒什麽好東西,收拾了兩只小雞,還有些地裏收的花生,表示一下心意。這些都是我媽親自挑的,您別嫌棄。”

王玉蘭怎麽可能嫌棄,她感動着呢。當她明明做了件好事,但周圍人都說這是禍不是福的時候,心裏別提多憋得慌了。現在,這種不被人肯定的壓抑與忐忑都被兩個客人驅散了,也讓王玉蘭搖擺不定的心堅定下來,不管怎麽樣,憑着良心做好事兒總歸沒錯的。

王玉蘭送走了客人,發呆了好一會兒,心裏夾雜着幸福與感激。她把這種複雜的心情化為動力,把從平月帶回來的一套做藥的工具擺了一客廳,房建睡醒出來的時候,她正忙得一身汗。

房建看着一片狼藉的小客廳,有些摸不着頭腦,“蘭蘭,大過年的,你怎麽忙活起這個來了。”王玉蘭笑着沖房建指了指家門口的袋子,“今天有人登門給我送禮了,就是跟你說過的那大姐家送的。”

房間打開布袋口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麽稀奇的。王玉蘭手上忙着,心裏的高興襯得她臉上亮光光的,“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人家大老遠坐車給我送來,也不容易,我就把你單位發的禮品讓他們帶回去了。”

房建從來不在這種事情上跟王玉蘭唱反調,他從卧室拿出一個盒子,遞給王玉蘭,“收拾收拾起來吧,待會要回爸媽家吃年夜飯。這段時間陪丹丹的時間少,不知道閨女忘了我沒有。哎呀,這可是郝建軍送你的,說是昨晚你哄阿姨高興的禮物,最新款的手機哦,我都沒有。”

王玉蘭站起來先洗手,把手機接過來,“郝建軍這麽大方啊,我也昨天也沒做什麽啊,他也太客氣了。對了房建,他們家昨天怎麽回事啊,年二十九弄這麽大場面?”

房建哼着歌,看上去挺高興,“昨天他家來了位財神,這麽重要的客人當然場面越大越好,沒看到他們兩口都豁出去了麽。”

王玉蘭邊玩手機邊冷笑,“什麽重要客人,不會是那個臉上都是胡茬子的男的吧?昨天老胡牌的那個?”

房建驚詫于王玉蘭冷不丁的敏感,“蘭蘭,眼夠尖啊,怎麽看出來的?”

王玉蘭扯了扯嘴角,話裏帶着不恥,“還用看嗎,女人的第六感,劉萍進屋後,說話聲音膩膩歪歪的,我就覺得不對勁。後來發現她老拿胸脯對着那男的,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了。”

房建斜靠在沙發上,“不錯,我老婆就是有眼光,就是那個人。正華基團知道吧,人家是老總,郝建軍為了請他可費老鼻子勁了。”

王玉蘭想想就生氣,“然後呢,就把劉萍給舍得出去了?這個王八蛋。”

房建嘆了口氣,把王玉蘭拉沙發上坐下,“這你可就錯喽,人家劉萍可是自願的,正華基團不比我們的草臺班子強,而且還是個說話算數的大人物,她要真能把人勾住了,我們還得感謝她。”

王玉蘭大吃一驚,“房建你們也太缺德了,為了錢,給自己扣那麽大一頂綠帽子,郝建軍也太沒底線了吧?劉萍可是萌萌的媽。”

房建沖她确認的點了點頭,“對啊,他們夫妻倆都沒意見。要是靠上正華基團這棵大樹,我們那公司就可以大展宏圖了,跨省做業務也不是不可能。”

王玉蘭消化不了這麽大的消息,“劉萍在家過得這麽舒服,幹嘛這麽豁的出去?這種事情不是非她不可吧,郝建軍身邊的女人可不少。”

房建站起來,做了幾個健身動作,“當然是有所圖啊,如果把那個蔣總拿下了,她就要跟我們平分公司的股份。怎麽樣,厲害吧。”

王玉蘭眨巴着眼睛,有些氣急敗壞,“肯定是覺得郝建軍指望不上了,劉萍才提出要東西的。”她嚴厲的警告房建,“你趕緊跟郝建軍分開,要是再跟着他們夫妻倆攪和在一塊,我就不跟你過了,這都是些什麽人啊。”

房建轉頭慢悠悠的回卧室換衣服,沒回答王玉蘭的話。要是真攀上正華基團的高枝兒,他和郝建軍大把賺錢的時候就來了,幹嘛要分開,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

王玉蘭跟着他來到卧室,掐着他腋下的嫩肉肉,“你要是敢跟着郝建軍學,我會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房建疼的嘴裏吸涼氣,“廢話,我是那樣的人嗎。也就劉萍那個臭□□,為了錢六親不認,看到那個蔣總比郝建軍有錢,跟盯上臭肉的蒼蠅似的就撲上去了。”

王玉蘭黑着臉威脅他,“別有錯就往女人身上推,劉萍不被逼到一定的份上,下不了這麽大的決心。你跟郝建軍好的都快穿一套褲子了,這裏面肯定少不了你在後面撺掇。郝建軍他們兩口子怎麽樣我管不了,但你不能這麽缺德,做下這種事情喪良心你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你這惡婆娘,母老虎,哎喲,血都讓你掐出來了,有你這麽對老公的麽。這種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要是他們沒這意思,我也撺掇不起來啊。”

王玉蘭氣的把房建推床上捶了一頓,房建連聲保證以後不幹這種事了,才被放過一馬。王玉蘭對着房建那張老臉,指着他的鼻子威脅,“房建,你記住,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做這種缺德帶冒煙的事兒,我就帶着丹丹到山溝溝裏過日子去,你使勁兒賺這些昧良心的錢吧。”

夫妻倆誰也不理誰,一人坐一邊生氣。這時丹丹來電話,催他們趕緊去公婆家準備年夜飯。王玉蘭黑着臉,把手機扔家裏,萬一被房玲看上眼張嘴要,她給還是不給啊。

丹丹在樓下等着她們,看到孩子,夫妻倆的臉上都有了笑模樣。房建一把把女兒抱起來,對着頭說悄悄話。王玉蘭看着父女倆的親熱勁兒,心裏的氣消了不少。

進了家,房玲也在,看見大嫂來了,她扶着走路還不穩的兒子迎上前,“這是大舅舅大舅媽,快跪下磕頭,不給紅包就不起來。”王玉蘭趕緊拿出準備好的紅包交出去,房玲也就這點出息,從別人身上摳一點是一點,這麽晚等在娘家可能就是為了等紅包。

果然,房玲替兒子接過紅包,把還沒跪下去的兒子提起來,抱着走到廚房門口,“二嫂,大嫂給康康的紅包比你大,怎麽辦?”王玉蘭無語,這小姑子真做的出來,都怨房家的根兒不好,養出來的孩子為了錢臉都不要。

張蘭從廚房裏出來,叫聲嫂子往卧室走,“差多少啊,我給你補上。要是兩個舅媽給的不一樣,我們康康就該有意見了。”房玲想跟着進卧室,張蘭把門一甩把她擋外面了,她笑了笑,沒當回事,“二嫂,你跟大嫂差了五十塊。”

張蘭把差的錢補上,接着去廚房忙活。房玲心滿意足的到廳裏說話,王玉蘭注意到許桂梅悄悄訓了她幾句,但房玲跟沒聽到似的,拿着剪刀給兒子剪指甲。

王玉蘭進廚房給張蘭打下手,他們兩個妯娌向來話不多。不過今天有紅包這件事情,王玉蘭覺得應該把事情說開,“弟妹,剛才不好意思,我忘了提前跟你打電話商量,那樣小姑子就挑不着理了。”

“沒事兒,大嫂,你不經常回來不知道。房玲就是那樣的人,不對着臉給你難看就不是她了,人家可是這個家裏唯一的姑娘,金貴着呢。”張蘭撇着嘴,說話陰陽怪氣的。

王玉蘭笑了笑,閉嘴幹活。她想起了孫張氏讓她穩住的話,老人說話果然是有道理的,看熱鬧的時候這不就快來了麽。王玉蘭心裏覺得痛快,暗暗起了壞心眼,想找機會推波助瀾一下。

她的腦筋還沒開動起來,丹丹蹬蹬蹬的跑過來,說爺爺叫她們倆過去,有事兒商量。原來,房玲鬧着要找個活幹,她不想繼續在家呆着看孩子了。房愛國和許桂梅都退了休,這事兒幫不上忙,只能讓房建和房城兄弟倆想辦法。

房愛國的意思是讓房建想辦法,還讓房玲接着當臨時工。但房玲覺得張蘭的工作好,風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掙錢還多,想進銀行試試。王玉蘭一聽沒他們夫妻倆的事兒,就坐沙發上抱着丹丹給她剝瓜子吃。

張蘭說話很有水平,不說行也不說不行,一個勁兒跟房玲閑扯,不情願的态度除了房玲,其他人都看出來了。直到李涵打電話來讓老婆孩子回家,房玲才不情不願的帶着孩子走了。不過她還是甩下一句,年後再商量的話頭。

☆、談心

房家的年夜飯吃的還算熱鬧,家裏有丹丹在屋裏跑來跑去,添了不少歡喜氣。吃完飯聊了會兒天,看時間不早了,房建起身告別,這個年就算過了。

但王玉蘭這個年過得有些波瀾壯闊。房愛國新年第一天打電,讓把丹丹送過去,見見他的老同事。房建很高興的把女兒打扮一番,美美的見人。王玉蘭接到丁偉的電話,他今天想吃王玉蘭欠下的飯。

丁偉和丁強住同一棟新建公寓,離人民醫院就五分鐘路程。王玉蘭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小區裏,感嘆丁醫生會挑房子。哥倆的房子是一梯兩戶的戶型,房型很新,采光也棒,有丁強這個學藝術的在,房子裝修的實用又有品位。

丁偉不把王玉蘭當外人,指揮她把冰箱裏的食物加工了一遍,又專門做了他愛吃的。丁偉把出去拜年的房建也叫來,啃着雞爪說他兩個月後正式調到上海,丁強也跟着一起去。

王玉蘭驚訝的張着嘴呆了,丁強笑着解釋,“丁偉在上海談了個女朋友,催他過去結婚。”丁偉剔着牙接話“對,那邊的房子已經裝好了,我結婚的時候你們別忘了過來交紅包。”

原來這頓飯還有送行的目的,吃完飯喝茶聊天的時候,丁偉很随意的問他們,“你們倆覺得我這房子怎麽樣?我現在手頭緊,認識的人裏就你們有實力把這兩套房子一塊買下。我裝修的時候用的全是好材料,你們如果有意要買,原價賣你們,不過要付我現款。王護士,喜歡我這房子吧,買下它,中午還可以回來可以休息一下。”

王玉蘭連着聽到兩個大消息,有些反應不過來。房建一直想換個房子住,仔細轉了一圈,開始跟丁偉讨價還價。王玉蘭挺喜歡丁偉的房子,但要一下買兩套房子,她還真有些猶豫。

王玉蘭還沒考慮好房子該不該買,房建已經跟丁偉把價格定下來了。丁強領着她到自己住的那套轉了一圈出來,丁偉正跟房建寒暄着送客。

回家的路上,房建說丁偉現在缺錢,買房子也算幫他,讓王玉蘭別攔着,把她的話給堵回去。晚上,他們到翟家拜年,說起房子的事情,王玉蘭覺得自己有些趕驢上架,被強迫了。翟大姐倒是挺支持房建的,“有條件置辦點家産沒什麽,我前段時間在省城也買了套,兩口子吵架的時候,也有個躲出來的地方,多方便。”

王玉蘭嘆了口氣,“大姐,我不是擔心別的,就是覺得房建現在越來越不受約束。”她把房建背後坑劉萍的事情說了說,“大姐,你說房建怎麽能幹這種事兒,這不是招人恨麽。”

翟大姐看了看王玉蘭,覺得這丫頭也算有福氣,都快小三十了,看事兒還黑白分明,“蘭蘭,即使沒有房建,那對夫妻也會這麽做的。”

王玉蘭愁眉苦臉,“我知道,就是擔心有一就有二,這次讓他嘗到甜頭,他以後越做越過分就攔不住了。”

翟大姐拍拍手站起來,“那就把他把注意力從賺錢上移開,把房建調走,脫離了熟悉的環境就能老實幾年。”她湊近王玉蘭,低聲說,“不過如果真是那樣,你們可就兩地分居了,夫妻感情肯定收影響。”

王玉蘭縮了,“我們剛到一塊才半年,大姐。”

翟大姐笑了,“呵呵,舍不得了吧,那你就在家看緊點。”王玉蘭有些不好意思,忙岔開話題,“小宇呢,留在省城沒回來麽?”

這下輪到翟大姐嘆氣了,“在卧室沒出來,正跟我在怄氣呢。”

王玉蘭有些奇怪,“你怎麽得罪他了,生這麽大氣。”

翟大姐笑了“年前我給他介紹了個女朋友,不符合他的心意,我說了他幾句。”

王玉蘭看看翟大姐,“小宇可不是愛生氣的孩子,你給他介紹了幾個?”

翟大姐豎起了一個巴掌,比劃了個五。王玉蘭睜大眼,“大姐,你瘋了啊,小宇才多大,你就這麽着急,萬一弄出來個孩子,你哭都沒地方找去。”

“他爸也這麽說我,不過,”翟大姐離王玉蘭更近一些,“我怕小宇的燒傷影響那方面的功能,這才出了個昏招。”

王玉蘭是護士,說話沒那麽在意,“你早點起來看看不就知道了,或者給他買個光盤。”

“這些法子我都想過,但找不到機會啊。”翟大姐也發愁。

“要不帶他去趟夜總會,我老家平月那裏有幾家,那裏年輕姑娘多,肯定能試出來。”

“那裏的姑娘幹淨不,去一次惹上病就麻煩了。”翟大姐很緊張。

王玉蘭打包票,“又不是真讓他上陣,就看看能不能硬起來。”

翟大姐想了想,“行,那你去跟他說,就說帶他看明星去。”

王玉蘭敲開門,小夥子冷着臉不說話,不過現在愛幹淨了,東西放的整整齊齊。王玉蘭走到他的書桌旁,沒話找話,“小宇,你的書夠多的,怎麽上了大學沒戴眼鏡啊。”

翟天宇穿着厚厚的棉睡衣,跟頭熊似的,“誰說大學生就一定會戴眼鏡,真是沒見識。”

王玉蘭哈哈一笑,沒當回事,“你們文化人的事兒,我可不知道,姐姐也不會念書,怎麽,現在嫌棄我了?”她一屁股坐到床上,“最近跟你媽鬧矛盾了?”

翟天宇也坐下,臺燈的黃光映襯的他睫毛特別的長,“恩,我媽現在沒別的事兒了,天天給我介紹女朋友。姑娘漂亮我也就捏鼻子認了,可我媽也不知道什麽眼光,專門挑矮矬醜胖黑,真是氣死了。”

王玉蘭噗嗤笑了,“那你喜歡什麽樣的,我幫你找,醫院裏小護士多得是,肯定有你喜歡的。”

翟天宇白眼一翻,“別,帶護士帽的我可看夠了,一點欲望都沒有。”

王玉蘭覺得翟大姐想多了,這孩子挺正常的啊,“那要不你跟我去平月,每年都有明星來表演,可熱鬧了,全是跟你年齡差不多的。”

翟天宇立刻興奮了,“真的嗎,蘭蘭姐,那你去跟我媽媽說。”

王玉蘭把他拉起來,“想讓你媽媽同意,你就要有個好态度,光我說不行。”

翟天宇別扭的坐到媽媽身邊,翟大哥看兒子從屋裏出來,調侃他,“小宇怎麽下繡樓了?”

翟天宇不理他,跟媽媽軟着聲音說話,“媽,蘭蘭姐說明天帶我去平月看明星,你同意嗎?”

翟大姐本來還想端着架子,但兒子跟她一說軟話,笑容擋不住的從臉上溢出來。她努力保持嚴肅,“去玩兒兩天也可以,但要聽你姐的話。”

翟天宇喊着“yeah!”站起來,邁開長腿一步跨過沙發,“那我趕緊收拾東西去,蘭蘭姐,你明天早點起啊。”

王玉蘭走之前讓翟大姐別胡思亂想,小宇是個挺正常的男孩,“大姐,年輕人都喜歡漂亮的,你朝這個方向努力才行。”

翟大姐現在世俗的很,“漂亮有什麽用,不能吃不能穿。”王玉蘭忽然想起王勝當年也是這麽說的,看來人老了想法都差不多。

房建第二天去郝建軍家,說是有事商量。王玉蘭一大早帶着丹丹和翟天宇回了平月。房愛國現在天天霸着孫女,王玉蘭很不高興,她也想跟女兒聯系感情好不好。

邵陽幫她把家收拾的暖暖活活,幹幹淨淨。丹丹到家就跟鄰居家孩子玩成一團。翟天宇剛開始有些不好意思,程偉家和邵陽兩個人一搭一唱,沒一會兒三個人就神神秘秘的要出去。

昨天晚上王玉蘭連夜給邵陽打電話,說了下翟天宇的情況,邵陽猥瑣的笑着,答應讓翟天宇這個童子雞好好開開葷。王玉蘭試想了一下翟天宇可能的窘态,也想去看熱鬧。

王玉蘭吃了午飯,摟着丹丹睡大覺,回到熟悉的環境,她心神松弛,美夢一個接着一個。但到門外的汽車喇叭聲傳來,房建領着幾個人也回來了。

他到卧室把老婆叫醒,聲音中透着興奮,“蘭蘭,今天正華集團的蔣總來了,我們可要好好招待,今天就看你的了。”說完房建親親女兒的小臉蛋,興沖沖的出去了。

王玉蘭打起精神,出了卧室門就看到劉萍扭着S腰笑,“弟妹,剛睡醒啊。你家這小院不錯,真寬敞。晚餐就麻煩你了,弄些家常小菜就行,吃個稀罕。”

王玉蘭沒見到劉萍的時候挺可憐她,認定她有很多的不得已,但看到真人實在喜歡不起來,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那個蔣總也是,平月這種小地方,丢只雞派出所都要查半天,治安別提多好了,屁股後面帶着幾個保镖不是浪費麽,人吃馬嚼的,什麽玩意兒。

帶保镖也就罷了,麻煩你也挑個好看點的,電視上的保镖都挺精神,怎麽來她家的保镖卻愁眉苦臉,嫌她家不幹淨麽。王玉蘭木着臉看着保镖往院子裏搬東西,她心裏對這位的長相很有意見,一對倒八字眉,笑起來也不好看。

那保镖對自己的長相影響了主家的心情沒有自覺,搬完了東西,上來就笑,“大妹子,都收拾好了,覺得滿意不?”

王玉蘭看了看他,覺得人家也不容易,叉着腰大着嗓門喊西鄰居送過來幾塊生姜,給這些保镖先熬了鍋姜湯。

又打電話叫邵陽弄了只羊,在院子裏支起大鍋,炖個羊肉湯。這麽冷的天,吃這個暖和。邵陽開着個小面包,順便把程偉家和翟天宇帶來。王玉蘭指揮着他們到裏面的院子起出來十幾壇子燒酒,這是她去年埋下的。

弄完了這些,王玉蘭就把他們趕到屋裏歇着去,其他的她自己幹就行。翟天宇在屋裏坐了一會兒,就出來給王玉蘭打下手。

王玉蘭給剛起床的丹丹做了個蒸蛋,還沒吃完呢,趙大夫就打電話過來,他孫子想跟丹丹玩兒。王玉蘭把孩子送走,悶不吭聲的準備飯菜。翟天宇很敏感,輕聲問,“蘭蘭姐,你不喜歡今天的客人麽?”

王玉蘭點頭,“恩,不想做給他們吃。”翟天宇笑了,“怪不得炖羊肉,膻味兒一蓋,其他的東西做的不好也吃不出來。”

王玉蘭笑了,“羊肉炖好了先把蹄筋兒先給你挑出來。”

“蘭蘭姐,你還記得我愛吃蹄筋啊”

“當然,吃啥補啥,你可是我看着長大的。”

王玉蘭背對着翟天宇,輕聲問他話,“小宇,跟姐說實話,你腿上的燒傷對性功能有沒有影響?”

翟天宇臉漲得的通紅,很久之後才回話,“不影響,我挺好的,看着喜歡的人能堅持十幾分鐘呢。”

王玉蘭想放聲大笑,但這可不是好時候,鬧不好翟天宇會翻臉,“你應該找女朋友了,可以讓你媽放心。”

翟天宇垂着頭,聲音模模糊糊的,“我腿上的疤太多太難看,會把人吓走的。”

王玉蘭嘆了口氣,轉過頭,“小宇,我在醫院見了不知道多少燒傷病人,比你恢複的好的沒有幾個,你的腿是你的軍功章,不用覺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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