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6)

學法律的啊,我以為他是學音樂的呢,第一次來我們家的時候跟個二流子似的,哪裏像個律師啊。啊,對了,你接着說,接着說。”

房建對王玉蘭插話很不滿,都把他的思路都打斷了,“程偉家是個聰明人,律考都過了。原來的那些股東看我們賺了錢,又想回來分一杯羹,把他氣得要死,撕破臉皮打了幾場官司。雖然有贏有輸,但程叔叔覺得他适合走律師這條路。”

“恩,程偉家肯定不同意,他最煩別人管他的事情。”王玉蘭點着頭評論。

房建拍了她一下,也笑了,“被你說着了,程叔叔根本說不通他兒子,才把我叫過去。然後你老公我出馬,一個頂倆,把他給說通了。”

王玉蘭很驚訝,房建很得意,他第一次跟程偉家合作,經常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發現這人有些邪性,非要跟人擰着來,越不讓他幹的事情他越要幹。

房建帶着他走出泥潭,他的話程偉家還是很聽得進的。房建的建議是他們在北京不要擴張太快,步子邁的太大容易扯着蛋。他要是賺錢太狠,惹得別人眼紅,容易是給家裏的長輩惹麻煩。不如就保持現在的規模,把精力放到二線城市,先把地屯起來再說,放着以後慢慢開發呗。真要是家裏兜不住他們了,把公司一賣,也不心疼,以後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王玉蘭看着他,“這不是你的主意吧,按你的性格,肯定是賺越多越好。”

房建嘻嘻一笑,“還是我老婆知道我啊,程叔叔警告我了,家裏給程偉家的□□就之後這麽大。哎,我是想賺大錢,但更怕惹禍,北京城可不是豐城這小地方,只能聽令行事。”

兩個人合計好後,房建把一大堆律師事務所的名單擺到程偉家的桌面上讓他選一個,他的說法是,“到別人地頭上混飯吃,明的暗的手段都要有,暗地裏走關系是一方面,光明正大的事情,還是得走正規途徑。”

那麽多律師事務所,程偉家沒有一家滿意的。過了幾天,他自己成立了一家小事務所,專門代理自己公司的事情,水到渠成的做了公司的代理律師。夫妻倆對着笑了,程偉家還是太嫩啊。

本來,房建在去北京之前,把股份已經從他和郝建軍的公司裏抽出來。現在郝建軍看房建在北京也算立住了腳,想哥倆繼續合作,重新分割股份。房建拒絕了,程偉家他爸都說了能給提供的保護不多,他們這公司以後也不會大到那裏去,最後的命運可能就是被兼并重組,自己換個山頭繼續混飯吃,他在北京養不起公司那麽多人。

不過,兩個人談好在北京合夥做點建材生意,他們在豐城有可靠地進貨渠道,到批發市場設個點開個店,給工程供應材料,賺些不顯山不漏水的錢也挺好的。房建讓房城去北京,就是讓他幹這個。

一家人在成都周邊玩的不錯,就是天天下雨有些煩人。剛把房建和丹丹送走,王玉蘭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康定那邊爆發了泥石流,讓她趕緊回去救治傷員。

到了康定之後才知道,這次連續的暴雨天,甘孜的受災的面積非常大。康定十五個鄉鎮裏,有四五個是泥石流頻發地區。道路每年都會被山上滾下來的泥土石塊堵住,進不去出不來。

王玉蘭這些人員都二十四小時北站,随時準備救人。王玉蘭這段時間常駐鄉鎮,被分到了突擊組,車進不去的地方,就徒步帶着吃的和藥品進山。

王玉蘭去過很多鄉鎮,能當半個向導,她現在在當地也算半個名人,有些話別人說不行,但王玉蘭說了就能說得通。鎮裏的幹部都發現了這一點,只要她去過的鄉鎮,都喜歡拉着她幫着轉移群衆。

就在人人都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指揮部傳來消息,蔣總他們公司幾個人被困在山上下不來了,第二天還要下暴雨,需要連夜救援。王玉蘭罵他賺錢不要命,但仍然報名跟着救援隊進了山。

☆、救援

在救災指揮部裏,王玉蘭見識到了蔣松的媽媽有多大的譜。這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拄着根拐杖,兩嘴緊抿,一臉的嚴苛。在兩個兒媳婦的陪伴下坐在救災指揮部裏,大聲呵斥着裏面的人要立刻馬上去救他的兒子。要是蔣松少了一根汗毛,她就要找誰誰誰負責。

相比于蔣老太的怒形于色,那個據說是蔣松大嫂的中年婦女則輕聲細語的承諾,今年甘孜這邊所有的救災物資正華集團包了,前提是要把被圍困的蔣松就出來。

一臉精明相的蔣松二嫂則不斷的打電話找人,指揮部不得不在繁忙的工作之餘,專門派個年輕人接聽各種各樣的說情電話。

王玉蘭真長見識了,走到哪裏都有這種人,說的難聽點就是仗勢欺人,而且這種人還真得罪不得。

也不知道哪個電話真起了作用,救援蔣松的隊伍很快就組起來,由一位非常有經驗的向導領路,選的都是體力好,方向感強的年輕人。臨出發的時候,蔣老太承諾,只要能把她的小兒子安全的救出來,她會獎勵整個隊伍十萬元。

由十幾個人組成的救援隊還沒見到蔣松,已經給他起了個“十萬塊”的外號。大家打起精神,找路上山。蔣松和他公司另外五六個人被圍困在一個偏僻的山坡上,暴雨沖下的泥石流在山谷形成了一片堰塞湖,原來的路早就不見蹤影,想出山的話只能翻過背後的山頭轉一大圈出來。

救援隊饒了很多彎路才找到蔣松,看着氣喘籲籲滿身是泥的救援人員,蔣松皺着眉嫌來的人少,他們還打算帶着一批貴重儀器回去。

隊長向指揮部報告說人找到了,王玉蘭跟着救援隊的醫生給傷員處理傷口。看到蔣松的樣子,王玉蘭覺得被蔣老太婆媳傷害的心靈獲得了很大的安慰。也不知道怎麽搞得,這幾個人當中就數蔣總的傷最重,不但腦袋上破了個口子,脊梁骨上也有個一尺多長的劃傷,王玉蘭給他檢查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了輕微的感染。醫生給他做了緊急縫合,還打了針破傷風。

救援隊的隊長跟蔣松商量,這群人必須趕緊往回趕,明天天氣預報還有暴雨,休息好了再走今天找的路可能又不存在了。雖然身上有兩處傷口,但蔣松也算硬氣,堅持不用人扶,抱着最貴重的儀器跟在王玉蘭身後。

蔣松堅持帶些儀器,救援隊的人都不同意。這都什麽時候了,哪裏還顧得上這些死物。反正蔣松有的是錢,以後再買一樣啊。蔣松最後簡直是耍賴,不帶東西她就不走。隊長沒辦法,只能讓體力稍微好點的都分點帶着。王玉蘭也不能幸免,背了個鐵疙瘩。

上山容易下山難,等翻過了最高的山峰,他們的難關開始了。路根本沒有,經常走着走着就到個懸崖邊。有些人開始發牢騷,想把正華的儀器放棄掉。蔣松什麽也沒說,結果東西自己帶。

但他的身體不争氣,跟不上隊伍,大家的進度被他拖得很慢。王玉蘭嘆了口氣,可能這些東西真的很貴重,貴重到財大氣粗的蔣松都舍不得了。她掉頭把蔣總的東西都背在自己身上,兩個人攙扶着一塊下山。

有了個作伴的,蔣松的精神放松了些,他以前沒遇到過這種人命關天的緊急關頭,長時間的困在山裏有些讓他吓破了膽。精神一放松下來,他的嘴上就開始沒有把門的。

他開始抱怨這個,抱怨那個,看見誰挑誰的毛病,路邊的石頭都要跺兩腳出氣。王玉蘭服了這位大少爺,別人救了他的命,這位倒好,非但一句感激沒有,還嫌救援隊帶的面包不好吃,選的面粉不地道。她實在忍不住了,恥于與他為伍,把他拉一邊罵一頓,讓他控制一下情緒。

隊裏的人雖然沒說,但都覺得他在後面扯後腿,當地人火起來,才不管你是什麽人物,把你扔山裏自己走,誰也說不出什麽來。王玉蘭罵他一頓,也算給這些人出出氣,讓後面的行程順利點。

蔣松愣了下,沖着王玉蘭吹胡子瞪眼,他再怎麽也是大集團的總經理,從他成年後還沒人這麽對着臉罵他。蔣松氣死了,立刻就發火,“王玉蘭,你TMD敢罵我?看我出去以後。。。。。”

王玉蘭轉身跟上隊伍,“閉嘴,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啊,蔣總,怎麽做人還要我教你麽?這些人沒一個欠你的,相反還救了你的命。你倒好,救你還救出錯來了。這麽多人大老遠跑到山裏,還要受你的諷刺挖苦,誰犯得着啊。”

蔣松被這頓罵罵的回了神,終于把嘴閉嘴。沒有他在旁邊唧唧歪,嫌這嫌那,回去的行程快多了。翻過了最危險的路段,隊長長松了口氣,讓大家歇會兒,吃點東西,養養體力,再走半個多小時就有人接應了。

蔣松一屁股坐地上,翻着王玉蘭的包找吃的。吃着她的東西還跟她過不去。一會兒說王玉蘭沒女人味,越來越像個鄉巴佬。一會兒說回北京後要找房建聊聊天,幹脆讓他換個老婆。

王玉蘭翻着白眼,看來一向拉風的蔣松今天怕的精神失常了。批判完了王玉蘭,他就來事評判交往過的姑娘,這個話題男人都感興趣,七嘴八舌的都想插言。

吃飽喝足休息夠了,一行人碼終于找到了接應的隊伍。這些人也有意思,會來事,都圍着蔣松的屁股打轉轉,王玉蘭把手裏提的東西都扔到泥水裏,喘着氣到車上找東西吃。

隊長交完了任務,救援隊即可解散。王玉蘭累的什麽話都不想說,躺在一輛救護車的擔架上裝死。蔣松立即被接到成都進行治療,他的坐裏呲着白牙擺着手跟大家再見,經過王玉蘭的時候還喊了一句,“我們以後再聯系啊,柴火妞。”

王玉蘭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聽到的人都不知道該擺個什麽樣的表情。王玉蘭氣的要死,追出去大聲罵他,“蔣松,你最好祈禱以後別落在我手裏,你個土大款。”

王玉蘭回了康定混日子,想再去鄉鎮裏蹲點,要等到雨季結束,天氣放晴之後才行。蔣松住在醫院裏也不老實,經常打電話騷擾她。王玉蘭當他是只蒼蠅,害不了人但膈應人。

又下了幾場連陰雨,康定的天終于放晴了。蔣松鬧騰着王玉蘭去成都看望他,順便給他帶點吃的喝的塗得抹的藥,桂曉軍和倒八字親自來接她。

王玉蘭匆忙收拾了些東西上了車,邊走邊跟桂曉軍發牢騷,““桂大哥,你是不是不想好了,這裏什麽天氣不知道麽?”

桂曉軍笑笑不說話,倒八字替他鳴不平,“王護士,我們也要生活,不幹活誰給發錢啊。”

王玉蘭冷哼一聲,“掙了錢也要有命花才好,桂大哥,我在這裏就給你撂下句實話,你要是再這麽不注意,會影響你的壽命,你好自為之吧。”

這下倒八字不敢說話了,桂曉軍笑了笑,“我這次把蔣總帶回去,就打報告退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頤養天年。”

聽了這話,王玉蘭的臉才不這麽臭了,“這就對了,其他都是虛的,就命是自己的。好好找地方養着,又不差錢,這麽大年紀了還賣什麽命啊。”說着王玉蘭看了桂曉軍一眼,“也不用想太多,孤孤單單的過一輩子不值得,該找老婆就找,需要什麽藥就跟我說。”

倒八字憋着不敢笑出來,桂曉軍的臉騰的紅了,“不是,王護士,我這次找你是有事兒,我有個老戰友,身上的傷跟我差不多,我想請你幫她看看。”

“以後再說吧,我現在沒時間。”王玉蘭随口推脫,把你治得差不多了你就偷着樂呗,這人還想拿着她的手藝送人情。倒八字看着氣氛有些僵硬趕緊轉移話題,跟王玉蘭聊起了這個地區的奇聞異事,三個人聊得還算熱鬧。

蔣松住的當然是豪華高價病房,天天有或妖豔或青春或幹練或成熟的姑娘陪着,日子別提多滋潤了。。

王玉蘭吃着蘋果,贊嘆蔣總的好豔福。一位長相甜美,頭發有些自然卷的姑娘笑着跟她說話,“王護士,聽松哥哥說你是他遇到的最好的護士,你可要教教我,松哥哥老嫌我不會伺候人。”

王玉蘭笑了,“他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個能耐。”兩個人客氣着,蔣松聽着不耐煩了,冷下臉把人家姑娘攆出去,然後迅速變臉,笑的陽光燦爛的跟王玉蘭說話,“王護士,你趕緊給我看看背上的傷會不會留疤,我這兩天就擔心這個了。

王玉蘭掀開他的紗布看了看,“疤痕肯定會有的,不過我的藥膏應該管點用,今天也給你帶來了,傷口愈合的時候用上。不過老規矩,用東西換啊。”

看過了蔣松,桂曉軍送王玉蘭出來,一路的唉聲嘆氣,笨嘴拙舌的說他那個戰友過得多麽不容易。王玉蘭一猜這招就是倒八字教他的,不過也不想太難為老實人,跟着他來到一戶人家。

這人的家境一看就不太好,電視機還是黑白的,家具也是好多年前的樣式,不過家裏人很和睦熱情。桂曉軍的傷在腰上,那人是傷在腳上,現在走路有點跛,症狀比桂曉軍輕多了。王玉蘭沒有用多複雜的手段,讓他自己配些中藥泡腳,又送他一堆的膏藥。這段時間她待在鄉下,時間很充裕,空間裏的藥泛濫成災,送出去也算做好事兒。

王玉蘭又趕回了康定,直到支邊結束之日前一天,她才從下面的鄉鎮回到縣城辦回豐城的手續。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難産,寫了兩遍都不滿意。

☆、拎不清

王玉蘭在省城下飛機後,與接機的房建和丹丹一塊先去翟大姐家。翟天宇一年前留學去了美國,家裏就剩下老兩口天天在家大眼瞪小眼。

翟大姐這兩年更年期,辦過很多不靠譜的事情,最讓她後悔的是年滿五十就辦了退休手續。現在天天閑的五脊六獸的,專門跟老公過不去。

翟大哥愁得腦門上的頭發都快掉光了,看王玉蘭一家子都來了,非常高興,找借口領着房建出去喝酒,留下老中幼三個女人在家裏折騰。

王玉蘭看翟大哥落荒而逃的樣子,真不相信這是在單位裏氣定神閑的一局之長。翟大哥過了年又升官了,由副局變成了正局。但在家裏的日子還是一樣的不好過,翟大姐的脾氣一陣一陣的,私底下經常把他罵個臭頭。

要王玉蘭說,翟大姐就是沒事幹閑的,要是有個孫子帶着,她也不至于老對家裏的老頭生氣。她建議翟大姐回單位找個臨時工幹幹,不為了拿工資,起碼見見外人。

翟大姐直搖頭,她一輩子跟錢打交道,幹活之前都要先算計一下值不值。并且,她現在也不是什麽事兒也不幹,正跟一個朋友合夥賣保健品呢。

王玉蘭沉默了半響,悄悄問她,“大姐,要不我給你調養調養再生一個,現在不都時興老年生子麽。小宇那裏要是想不通,我去跟她說。”翟大姐哈哈笑着打她,兒子都這麽大了,她再生個孩子像什麽話。

“大姐,你還別不信,我在康定見過好多四五十生孩子的,兒子孫子一塊看,什麽都不耽誤,多好的事兒啊。”

翟大姐嘻嘻的笑,“別,別,我們有小宇一個就夠了,我可不想這時候添個小的給他增加負擔。你要是真有心,先幫幫忙讓你大哥長點頭發吧。”

“翟大哥都這麽大年紀了,沒頭發就沒頭發呗,燈壞了直接把大哥摁倒插座上當燈泡使,多經濟實惠。”

翟大姐笑的差點岔了氣,正好她的合夥人打電話過來,約她一起喝咖啡。翟大姐手一揮,帶着王玉蘭娘倆去吃大戶。

王玉蘭第一次看到潘青,就覺得這個女人年輕時候肯定不安分,裙下之臣不知道有多少。這麽大的年紀,一行一動滿滿都是風情,眼睛一撩就有我見猶憐的姿态。

丹丹這個小女孩看傻了眼,只敢老老實實的坐着。王玉蘭也裝着收拾東西,不敢看人家。她在平月也自诩一枝花,跟這位一比,簡直掉到了泥裏再被踩三腳。

潘青把手提包扔到座位上,一屁股坐在王玉蘭對面,架起二郎腿點上煙,話裏全是不耐煩,“怎麽你家那光頭司令沒跟着來,你不是一直看的挺緊的麽,這位是誰?你多年未見的私生女?”

翟大姐皺着眉頭,語氣裏帶着訓斥,“潘青,你坐好,把煙掐了,這麽大年紀了,也不知道保養身體。”

潘青冷哼一聲,“別廢話,請你出來吃飯是看得起你。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關你這個老太太什麽事兒,咖啡點了沒有,我要最好的。”

翟大姐也生氣了,“潘青,你說你這個脾氣誰能受得了,怪不得那麽老了還嫁不出去,活該。”

潘青翻着白眼哼她,看丹丹愣愣的看着自己,霎時間笑的禍國殃民,“小妹妹,叫聲姐姐聽聽。”

王玉蘭也算是見過不少奇形怪狀的人物,這樣式的還是第一次碰到。她端起咖啡,咕咚咕咚的一陣牛飲壓壓驚。潘青的眼裏全是蔑視,“姑娘,這不是你們家地頭上,你以為是喝大碗茶呢。看着!”

只見她她端起咖啡,輕抿一口,輕蹙眉嘆可口氣,看着窗外經過的年輕男人微微一笑,沒一會,年輕男人就進了咖啡館坐在潘青後面。潘青很得意,“看到了沒,咖啡是這樣喝的,土老帽。”

翟大姐拿起桌上的菜單打她頭上,“這麽大年紀了也不害臊,有你這樣的麽,你是請我們吃飯還是讓我們看你發騷啊。”

王玉蘭想堵住自己的耳朵,翟大姐現在說話怎麽這麽葷素不忌了。翟大姐氣了一會,跟王玉蘭說,“蘭蘭,你來給她看看,能不能讓她懷個孩子,都快奔五十的人了,還這麽過了今天沒明天的混,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潘青白了王玉蘭一眼,“看什麽看,我都絕經了,生什麽孩子。我就這樣混到死算了,不用你管我。”

“你又不是我閨女,我管得着你麽。還不是怕你把我們的店搞砸了,讓你別太離譜。蘭蘭,給她搭搭脈。潘青,你最好老實點,我家小宇當年可多虧了她。”

潘青翻着白眼看天,王玉蘭不知道該拿這種人怎麽辦,她讪讪笑着,“潘姐,那你就伸手讓我摸摸呗。”

潘青看着她一眼,冷嗤了一聲,“這麽年輕,有什麽本事啊。別是糊弄人騙錢的吧。”雖然說這種話,她還是伸出了手。

王玉蘭笑着給她號了號脈,輕聲問她,“潘姐,你閉經幾年了?”

翟大姐在一邊噗嗤笑了,“三年了,她都四十八了,想生孩子都想瘋了,也不看看有沒有這命。”說完撇撇嘴,一臉的不屑的樣子。

王玉蘭沖潘青笑了笑,“潘姐,我大姐可不會随便幫人,看來你們倆關系不錯。”

潘青一臉的憤世嫉俗,“呸,她是想讓我幫她賺錢而已,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翟大姐還要說話,王玉蘭趕緊讓她帶着丹丹出去玩玩。等一老一小出了門,王玉蘭笑着說,“潘姐,年輕的時候受過很多苦吧?”

“這招對我沒用,我們這代人,年輕的時候哪個不是一肚子苦水,不只我一個。”潘青吐了個眼圈,“我就是讓你看看我還能不能生孩子,其他的別跟我聊,我跟你還沒到那個份上。”

王玉蘭點點頭,“既然潘姐這麽痛快,那我後面的話可能有些刺耳,希望你接得住。”她看了潘青一眼,“潘小姐,說實在的,要不是看在翟大姐的面子上,我是不會幫你的。想必今天這次見面你也費了不少心思,但外人說的那種我給你摸摸肚子你就會懷孕的說法根本不是真的。”

潘青嘁~~了一聲,差點把煙灰吹到王玉蘭的咖啡杯裏,“說這麽多廢話幹什麽,你就說說你的結論吧。”

王玉蘭笑了,看不起明擺在臉上,“潘小姐,你以為孩子是你想要她就會來的麽?你的身體就想塊貧瘠的土地,有了孩子也保不住。原因的話我想你自己也清楚,年輕的時候造的孽太多,現在遭報應了。”

潘青的臉真的青了,不過她還是忍住了,聽王玉蘭接着說。“不過呢,在幫人調養身體方面,我還是有些自信的。你要是聽我的,我有四成到六成的把握讓你懷孕。”

“哼,是麽,四成怎麽說,六成又怎麽說?”

王玉蘭笑了,“看男人啊,年輕力壯的六成,年老體衰的四成,看你怎麽選。”

潘青坐在凳子上扭了扭屁股,掃了王玉蘭一眼。王玉蘭感嘆這是個騷貨,她要是個男人也心癢癢,“你有四成的把握把我的身體調養的适合懷孕?我可已經閉經了,按說我這種情況應該去做試管,但我年紀大了,不想遭這個罪。”

王玉蘭點頭,“如果你不是你底子太差,可能性還可以更大點。”

潘青皺起了眉,又點了顆煙,看了看王玉蘭,“你不會哄着我買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吃吧,告訴你,我可不上當。”

王玉蘭對這個瘋瘋癫癫的女人都無語了,她看翟大姐領着丹丹回來,站起來就走,“你要是考慮好了,就給翟大姐打電話,她知道怎麽找到我。”

王玉蘭第二天一早回了豐城,剛到家,房愛國就打電話過來,要丹丹去他那邊吃飯。王玉蘭說丹丹要休息,以後再說。房愛國啪的把電話挂掉,王玉蘭撇着嘴放下抹布,領着丹丹出去跟範護士長吃飯。

護士長兩口子都來了,郭醫生看見王玉蘭,走上前要來個擁抱,被護士長的武力無情鎮壓。郭醫生嘴不閑着,吃着飯喝着酒把人民醫院大事小事兒說了個遍。現在醫院最大的新聞是丁院長即将退休,院長夫人一言九鼎的日子已經到了盡頭,王玉蘭回來的正是時候。

說完,三個人都意味深長的笑。既然知道這麽個事,王玉蘭就不忙着辭職了,辦個停薪留職,說不定能把編制保住,退了休還能領點退休金。

王玉蘭和丹丹高興的回到家,房愛國和許桂梅兩口子沉着臉正坐在沙發上,與兩眼含淚的張蘭一塊圍攻房建。

王玉蘭看見這些人火就壓不住,丹丹叫了爺爺奶奶,王玉蘭就攆着她去睡覺,沒給房愛國親近孫女的機會。王玉蘭坐在房建身邊,聽張蘭對自己老公的控訴。主要內容是房城偷偷摸摸辭職走人去了北京,張蘭來找房建要人了。

房建皺着眉不說話,王玉蘭看他這樣就一肚子氣,與剛進門的那把火一結合,就跟張蘭锵锵起來了,“弟妹,你什麽意思,你老公找不到了,到我們家要人,我們家欠你老公麽?”

張蘭瞪着兩個大紅眼圈,“嫂子,你這麽說就不講理了,房城去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就認識大哥,不找他找誰?”

“誰說房城只認識他哥,他還見過電視上的國家領導人呢,你怎麽不去中南海要人去?”

張蘭氣的口不擇言,“嫂子,你怎麽這麽說話,房城的膽子從來不大,要是沒有大哥幫忙,他怎麽可能一個人跑到北京去混?”

王玉蘭連弟妹都不叫了,“張蘭,房城都多大的人了,他有腿有腳,想去哪裏是別人能決定的麽?沒本事看住自己的老公,你在我們家鬧什麽鬧,覺得我們好欺負是不是?”

張蘭被王玉蘭頂的張嘴結舌,許桂梅接過了戰鬥的號角,她沒跟王玉蘭扯皮,直接問房建,“老大,房城什麽性子你也知道,這麽多年就沒幹過什麽出格的事情,所以你弟妹才這麽沉不住氣。 如果你知道他的去向,還請你告訴我們,家裏已經幾天沒開火了,都擔心的要命。”說着她竟然想站起來給房建行大禮。

王玉蘭跟許桂梅打了這麽多年交道,還沒見過她這麽張皇失措。

房建安靜了一會兒,開口道,“過年的時候,他私下裏跟我借了二十萬,說打算出去看看,找找機會。從那以後我們就沒聯系過,他去哪裏我真不知道。”

聽到這個消息,許桂梅和張蘭都愣住了,回過神來就要回家。房愛國挂心他的小孫女,想跟兒子媳婦商量一下帶孩子的事情。他身體健康,在家裏也沒事,幹嘛要麻煩親家。但許桂梅在邊上一個勁兒的催,他只能把要出口的話咽下,另找時間再談。

他們走後,王玉蘭坐着生悶氣,房建在外面挺精明強幹的一個人,但遇到家裏的事情就拎不清。房建也不說話,拿出一張欠條交給王玉蘭,“這是房城的欠條,你放好了。”

王玉蘭拿過來一看,氣的掄胳膊打他,“房城這不是借了五十萬麽,你怎麽說是二十萬。你紅口白牙說出去,到時候張蘭不認賬了怎麽辦?”

房建嘟哝着躲到衛生間洗漱,“我這不是擔心吓着他們麽,這麽一大筆錢,要是把人吓出個好歹來,我們就是脫不了的罪過。”

王玉蘭惡狠狠的跟在後面,“你看你幹的都什麽事兒,腦子有病是不是?有這些錢拿去喂狗,狗還沖我們汪汪叫兩聲。房城這麽多年哪裏當過家,最後還不是得跟張蘭打交道,你一張嘴就少了三十萬,以後怎麽把話說清楚。”

房建啪的把門關上,“煩死了,以後這些事兒都交給你辦,你愛怎麽着就怎麽着。這筆錢要不回來就算了,要回來就算你的私房。真是。”房建也覺得自己當時昏了頭了,話怎麽就說出去了呢,現在後悔也晚了,只能嘆着氣睡覺。

☆、淡定

房建沒等家裏的東西打好包,程偉家就不停的催他去南方參加一塊地的招标,沒辦法,他只能帶着丹丹提前回北京。這正好如了王玉蘭的意,她把家裏的東西都仔細的整理了一遍,有用的帶上,沒用的放空間。

王玉蘭不急着去北京,她還沒想好該怎麽安排以後的生活。雖然她很有自信,經過多年的歷練,再加上空間的加持,自己的醫術肯定沒說的。但她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沒有學歷,能被人承認的只有一個護士證。但她還不想繼續當護士了,她也不願意委屈自己,既然重新開始,那就找個把能力完全發揮出來的工作。

潘青的到來同時給王玉蘭個很好的機會,這個一輩子都桀骜不馴的女人打算破釜沉舟,努力最後一次,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生孩子的命。

知道王玉蘭要去北京,潘青很痛快的跟着一塊去,反正她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去哪兒都一樣。王玉蘭看着這個充滿魅力的女人點點頭,有故事的女人不管到哪個年齡都有味道。她既然那麽想要個孩子,自己能幫她一把也是好事一樁。

潘青能賺錢,也會享受。到了北京,她先在王玉蘭家附近找了個最好的酒店住下來,然後開着跑車吃北京城最好的藥膳。她每天找王玉蘭請完脈,就拿着單子找中藥房的老師傅熬藥,生活潇灑的很。用她的話說,她掙的錢一定要在閉眼之前花光才對得起自己。

王玉蘭随她去,潘青這個年紀,這個段位,幹什麽都有自己的一套,根本用不着她教。潘青吃了幾天藥膳之後,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把王玉蘭青島藥膳館,點了幾個最好的讓王玉蘭評價。王玉蘭笑了笑,就說挺好挺好。

潘青皺着眉看她,年輕人就是不實在,“王護士,我知道像我這個年紀的女人要懷孕各方面都要注意,這裏的藥膳雖然好,但它也不單單賣我一個人,肯定有不适合我的地方。我聽說你做藥膳也很有竅門,要不你單獨給我做一份?你看你現在除了接孩子,也沒別的事情可做,我也不會白讓你幫忙。”

這些話說的王玉蘭有些心動,房建這段時間在家裏忙着倒騰他的畢業論文,家裏盡量給他創造一個舒适安靜的環境。只要他一進書房,王玉蘭看電視都調成靜音。雖然這邊有爸媽哥嫂,但她也不能天天去他們家串門啊。

回北京之後,房建專門跟她聊過。家裏現在的頭等任務是解決戶口問題。雖然這幾年他賺了些錢,但沒有戶口丹丹就上不了好的學校。今年他托了所有的關系,交了天價的贊助費才把女兒送進個區重點,就這還是沒有學籍的。他想着等明年畢業先找個國營單位轉一圈,把戶口落下,王玉蘭再安心去找工作。

王玉蘭偷偷跟王勝抱怨,想再聯系聯系豐城,回原來的單位上班,天天在家裏呆着太沒意思,她也怕自己蹲家裏習慣了荒廢手藝。王勝覺得閨女瞎折騰,就一年時間,忍忍就過去了,“蘭蘭,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來了北京,就不要想回去的事情。”把她給堵回去了。

潘青一看王玉蘭猶豫,知道這事兒有門有門,趕緊加碼,“王護士,咱們就按照這個店裏的最高标準走,你看怎麽樣?我給你大廚待遇。”

王玉蘭拿過菜單看了看,一碗養心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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