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争吵,是情感的升華(2)

“讓我付一次有什麽關系?”陸琳偏着頭怒視呂行路。

我跟顧重影過來時就聽到這句話,猜測他們大約是為付錢的事而吵架,他們兩個總是這樣,要麽關系好得恨不得整天粘在一起,要麽為點小事就開始鬧起別扭。

“我們不是說好吃飯的錢都是由我來付?”呂行路開始皺起眉頭,他的模樣也不大愉快,貌似男人在這種事上總有種執念。

“那是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這次是我請重影他們,關你什麽事。”

“也有我的份,怎麽不關我事?你非要在這兒跟我擰,你問問哪個男的會要女人來付這點飯錢?”

雖然知道這話的意思并不适用于單身漢,但我還是很有意識地往一側瞅了瞅一派悠閑樣的顧重影。話說就算再熟的朋友,是個男人也都會在付賬時很自覺地掏錢,而顧重影這家夥卻剛好相反,就算服務員拿着賬單對他說“您好,總共XX元”時,他也會很恬不知恥地指着我說“不好意思,你要催帳的對象是那位”。

摔,說說哪個男人會做這種事來着?也就顧重影才幹得出這事。

呂行路和陸琳的争吵還在繼續,周圍也開始攏聚起一些多事的學生,我發覺這樣下去不太好,便扯了扯顧重影的衣角,提醒他:“你要不要去勸勸他們?”

顧重影側過頭來,眼睛先是瞥了一下我扯住他衣角的右手,我立馬放開後,他才正視我,但他并不說話,盯了我一會兒,哼笑了一聲,才俯下/身說:“你的機會來了。”

我猛地擡起頭瞪着他,雙手按在他的胸口,本來是要用勁推開他的,但後來也只是收回手,放置在兩側。我心中的怒氣并沒有消失,只是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句話。

他的意思我很明白。

以前呂行路他們吵架時,我也有過這種想法,但自己想過和別人将那種企圖安置在此刻并沒有這種想法的我身上時,那種感受是不同的,雖然都會覺得很可恥,但前者是自己對自己的厭惡,後者卻是厭惡別人。我們總是對自己寬容,對他人殘忍,所以也只能容忍自己痛恨自己而已。

“你總是這樣,以為自己是男人就認為什麽都比女人強,什麽都要我以你先為考慮,你的面子就那麽重要嗎?”

“女人幫男人維持在外的面子本來就很正常,而你非要在這上面跟我講平等,你就不能學着順從點麽?”

他們這樣的争吵讓我有不好的預感,心髒牽動着全身都在顫動一樣,我緊緊盯着呂行路,希望在下個眨眼的瞬間他們是笑着面對對方,而不是這樣面紅耳赤的模樣。

“你要順從找別人去,你找我幹嗎?我就是這種不會舔着臉讨好別人的人,永遠也不會變成溫順型女朋友,你要喜歡那種,幹脆分手好了。”

“你說真的?”

陸琳沒有回答就跑出去了,呂行路頓了一會兒也走了出去。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去追陸琳,我只是一直盯着他,心中卻充斥着一股說不出的沖動。

“潘燕。”

我低下頭看着握着我手臂的那只手,握得很緊很牢,但卻止不住地顫抖。

顫抖?

并不是他在抖,而是我。

我其實很害怕也很讨厭陸琳說出分手兩個字,他們兩個前世吵架時偶爾也會說分手,雖然從來沒有分成功,而這分手或許也只是口頭上來氣氣對方,但他們不知道每當我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心裏有多麽難受。

他們互相愛慕互相喜歡,他們成為一對是天經地義的事,然而他們卻不知道暗戀一個人的滋味,想得到一個人的愛并沒有那麽容易,而這麽輕易得到的他們卻不懂得珍惜,這有多麽讓我憎惡!

當我們倍受珍視卻求之不得的東西被別人棄若敝履之時,那種感受是最讓人痛恨的。我寧願他們整天在我眼前秀恩愛,也不要他們把分手當兒戲,否則我會有種自己的感情被輕賤的感覺。

之後幾天,呂行路和陸琳仍在冷戰。

陸琳是隔壁班的班長,我們兩個班偶爾一起上同一節公共課,而她制造的低氣壓很明顯地帶動了整個班級,連我們班也不例外。只要課上談話聲過大,陸琳也不管老師是不是正在上課,直接沖他們吼開來。

呂行路面對我跟顧重影時,也總是一臉冰冷,什麽話也不多說,只顧埋首學習。當顧重影不在時,這讓我覺得很尴尬。

說起來,除了呂行路和陸琳以外,顧重影這幾天也非常奇怪。

他約我出來說要輔導我高數,可是在我還沒把座位坐暖時,他就掐着手表說有事要走,然後要呂行路來教我。也不知道什麽事那麽重要,竟然可以讓他放心我跟呂行路一起。

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後來終于被我想通了。

顧重影極有可能是喜歡陸琳的,他将我叫來,又把我丢給呂行路,這意思很明顯是要我拖住呂行路,然後可以給他機會去安慰陸琳。要知道女人在感情失利之時,簡單的一個擁抱都可以成為她的支柱。

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我想着要不要告訴呂行路,告訴他你的兄弟可能在肖想你女朋友,你和陸琳吵架可是給人家制造趁虛而入的機會。

當然,這是開玩笑的,這種臆測的事情怎麽可以亂說,很容易造成朋友之間的芥蒂。我只是受不了與呂行路之間這種寂靜的尴尬罷了,才胡思亂想些東西在心底活絡活絡氣氛。

從我跟柳晨交往以來,他們兩個之間曾大吵過八次,每次沖動地說過分手,然後或他們自行和好,或我多事地去撮合他們。我也不懂自己幹嘛那麽多事,他們分手其實才是對我最有利的,可是每次見到呂行路這副低落失常的模樣,我就變得雞婆起來。

今生,我并不打算去管他們兩個的事,所以沒想開口問他們的事。可是有些時候,你不找事,事也會來找你。

“你……”走在G大的主幹道上,呂行路支支吾吾地開口,“你跟她……今天一起上課了是吧?她怎麽……有沒有怎麽樣?”

我将高數往胸口攏了攏,咽下那處的不快,問他:“你想聽到什麽樣的回答?”

呂行路沒回答,我們繼續往前走,主幹道大約有800米左右,我有些享受跟他一起走在這條路上的光景,盡管他心裏想着別的人。這是我曾經想過很多次的事情,今生能跟他這樣走一遭,已經算是圓夢了。

主幹道的盡頭就是西門,對于G大應該說是東門才對。在距離西門還有幾步之遙,我停了下來,面對他:“陸琳這幾天也沒多好受,脾氣很暴躁,你們心裏都有對方,那就不要再互相折磨了。低頭道聲歉并不會要人命,我希望你們能和好。”

丫的,那絕對不是我的真心話,可偏偏是從我口中說出去的。

西門那兒熙熙攘攘得好不熱鬧,可熱鬧是他們的,卻打不進我跟呂行路之間,也打不進我的心裏。我們就那樣站了5分鐘左右,然後他沖我笑了,他說:“那個笨蛋就是這樣,我不去找她,她肯定把氣都撒在別人身上。我先走了,明天你如果來找重影的話,我再向你道謝。”

“嗯,好的,拜拜。”我回他一笑,自認為這個笑是最含蓄優美的。

“拜拜。”

他走了,帶着雀躍的心情往心愛女生那邊跑了。

留下一個我,心裏空落落的,但并沒有特別難受。興許是心內的一個願望才剛完成。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