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英一看那麽多人,便假裝下樓,咯噔咯噔的跑下樓去了。

“冬冬,你女朋友啊,挺不賴的。”一哥們吸着煙說。

挺不賴的?于冬冬仔細在腦海裏盤旋了會高聖英的容顏,就勾了勾唇笑了,好像是挺不賴的。

他吸了口煙,眉眼更顯得意了。

于冬冬下課的時候,騎着車子快速的過來,然後問“嗨,高聖英。”

“哎,于冬冬,你能別做那些蠢事嗎?我又不上課,要書幹嘛。”

“那換成別的,你想要什麽?”他笑着問。

“我想要什麽,你都聽我的嗎?”她問。

“只要不荒謬,就聽。”他笑着說。

“肯定不荒謬,聽着啊,我想要于冬冬離我遠一點。”

“真有意思。”他勾了勾唇,笑了笑,說“挺遠的了。”

“于冬冬,你不要臉。”

“于冬冬,你不要臉”他變着調子的學,然後提醒她坐上來。

“高聖英,我記得你可是我女朋友”

他笑着說,高聖英一下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來了。

她站在那兒,臉囧的像個茄子。

于冬冬是之前有好幾個女朋友,可都不是本班的。

高聖英還是第一個。

天氣有些沉悶,像下雨又沒有,一天總是給人那樣的感覺。

事情還真的發生了,高聖英一天都沒見于冬冬,課間操的時候,才終于知曉了他的行蹤,原來是在教導處。

教導處主任在喇叭上試着音,然後清了清嗓子說:現在宣布一條違紀,c02班,于冬冬同學,重大違紀一次,罰款3000元,留校查看,下次再犯,直接開除。

聽到這個名字,高聖英還是怔了怔。

“學校之所以讓請假家長來領,是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c02班的于冬冬同學,竟然從外面請了一個黃包車師父當爸爸請假,你說你們現在的孩子,什麽也能想出來,你說要是他們都是你爸,那你媽是幹什麽的啊?”職校的管事的,多數也是沒文化的,話剛說完,就聽到話筒裏傳來扔東西的聲音。

“哎,你幹嘛?”

“艹你媽。老子的媽怎樣,關你屁事。”管事的一着急忘了關聲音,站在操場上的人全聽到了。

第二天,學校牆上到處貼的榜,于冬冬被開除了。

通知下來了,大家開始小心嘀咕,說于冬冬是出去給她買情人節禮物才被開除的。

高聖英聽到這個消息,一連幾天都心思難安。

這件事,最後還是被證實了,于冬冬蹲在那兒看着等她,然後等到她出來的時候,對她說“給,送你的禮物。”

高聖英本來打算不收的,可是因為這件事他剛被開除了,于是她接過禮物,說了聲謝謝。

“你被學校開除了?”她低着頭問。

“這亂學校我早不想呆了。”

也許是高聖英從小到大,別人還沒為她做過這樣的事,就不管不顧的将于冬冬離校的事情,都怪在自己的頭上了。

“明天我就離校了,這輛自行車送你,特別好騎,別看它只是自行車,我給它改了汽車的馬達呀快。”于冬冬笑着說。

“今天,你陪我走走,怎樣,明天你就見不到我了。”他說。

“嗯”她點了點頭。

在學校的操場上,夜晚零星的月色下,她站在那兒,于冬冬吸着煙,看着他說“高聖英,其實那天你跑了之後,我想了很多,然後想起你看我的眼神,總覺得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似的。”

他吸了口煙,接着說“我爸爸沒什麽文化,每天和我媽叫喚,唯一能安靜下來的,就是我爸把我媽按倒,那種事,我從小就見的多了。”

“我的性格有一大半遺傳了我老子,有時候,哄不住人就暴躁,就想把她按倒,後來,做過了,發現,也就那麽一回事。”

“那你不上了,準備怎麽辦?”

“炒白金。”他很簡單的說。

“那是什麽?”她不解的問。

“給你說不清,也算一種投資。”他轉過頭沖她一笑,然後說“其實一直都挺想和你那個的,想想明天走呀,反而不想了。”

“沒有人說過你流氓嗎?”她問。

“自願的,我又沒強迫,就那次,你不願意,我也沒做什麽啊?”

高聖英不會忘了這天在滿是星空的夜裏,于冬冬用他那輛自行車,不知疲倦的載着她,沿着操場繞了一圈又一圈。

最後他放開雙手,手插着兜,大聲的吼叫,身後是高聖英的喊叫聲“于冬冬,你這樣很危險的。”

“怕你就抓住我啊。”于冬冬喊。

高聖英緊緊的拽着于冬冬的腰,害怕車子一個慌神把自己晃下去。

晚上的時候,天挺冷的,于冬冬摟着高聖英,兩個人并排坐了下來。

“高聖英,你家庭不幸福吧,或者說,你家裏挺窮的。”

他戳中了她的痛楚,她沒有回答。

“反正我明天就走了,現在又閑的沒事,你和我說說。”他抽着煙,很平淡的說。

“這煙很香嗎?我看你們好多男生抽。”

“你想抽啊?”他輕笑了笑問。

于冬冬就将正抽的那根拿下來給她。

“都不說給我一根新的。”她偏轉頭問。

“你又吸不了兩口,給你一根多浪費,再何況,這正好間接接吻啊。”

高聖英吸了兩口煙,然後被煙嗆住了,于冬冬就笑,然後聽道高聖英咳嗽完了說“我覺得我是個比孤兒還慘的人。”

她在說自己故事的時候,于冬冬靜靜的聽着,然後她吸了吸鼻子問“你在聽嗎?”

他沒說話,将她緊緊的抱在懷裏,略帶打趣又略帶同情的說“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高聖英不會忘記那天于冬冬走的時候和她說的話“高聖英,你一個女的,挺堅強的。”

她忍不住的哭了,撲入于冬冬的懷裏。

☆、90母親的心思

王鳳祥住院的時候,鄧超打電話給晨曦,讓她坐車過來看看她,正好借此改善一下兩人的關系。

晨曦正在上課,收到鄧超的電話,看了看表,第一小節快要下了,于是撞了一下楊琦說,點名,幫我點到就偷偷的溜出了教室。

上課時的校園格外的安靜,只有少許的人在路上來來回回的走,她走到路上,又給鄧超發了一條短信。

“你媽喜歡吃什麽啊?我該買點什麽啊。”

“買點柿餅,我媽最喜歡吃柿餅。”晨曦買了後,拿在手上,總感覺分量不夠,而且去醫院看望病人,她總覺得拿個這個不太好,于是晨曦又買了少許的蘋果和桃,拿在手上,竟然沉甸甸的。

“坐車過來,別做公交車。”鄧超特意又發了一條短信來。

晨曦坐了出租車,車外的風景快速的閃過,她的心慌亂的入快速閃過看不清的風景。

還正在想着,車子已經到了醫院的門口了。

晨曦按照鄧超說的,擡頭看着門牌號的找,走到門口,還沒有推開門,就聽到了王鳳祥的聲音,期間還夾雜着陣陣的笑意。

她握着門把,猶豫了一下,推開門走了進去,一個病房裏有四個床,四個人邊打着點滴邊聊着天,王鳳祥轉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晨曦,臉上的笑意一下凝結了。

“伯母好。”晨曦笑着開口。

“你怎麽來了。”王鳳祥冷冷的回了一句,轉過臉去。

王鳳祥給她吃臉色是很正常的,盡管在路上自己告訴自己無數遍,王鳳祥給自己擺臉色,要笑着應對,可是,她還是如瞬間被一顆雞蛋咽住了,臉色也梗了起來。

她的手還握着門把,還沒有勇氣推門進去,身後傳來鄧超的聲音,你來了,然後将手放在了她的肩上,推着她往裏走去。

“媽,看這女朋友,還來看你。”

晨曦轉頭看了眼鄧超,稍稍安定下來,他的眼神仿若也是在告訴她,我站在你這邊。

她将吃的放在桌上,然後笑着對王鳳祥說“我帶了您愛吃的柿餅,特別甜,您嘗嘗。”

王鳳祥看了一眼晨曦帶來的吃的,然後有些嗔怪的對鄧超說“是你告訴她的吧。”

“我媽就好這一口,來,給,嘗嘗甜不甜。”王鳳祥明顯不想接,鄧超開口道“媽,咋,這不是你最愛吃的。”

王鳳祥才張口咬了口柿餅。

鄧超将晨曦按在王鳳祥的身邊,他剛剛坐完的凳子前。

“你坐這裏好好和媽聊一聊,老人,最喜歡聊天了。”

“超兒,今天星期幾了?”王鳳祥沒理晨曦,擡頭問兒子。

“星期二了。”鄧超不明白王鳳祥問他日期幹什麽,開口回道。

“星期二學校沒課嗎?”她轉過頭問晨曦。

“上午有,現在這會沒課了。”她回了句。

旁邊床位的幾個人看着,将目光都投擲在晨曦的身上。

“這是我女朋友,大媽,漂亮嗎?”他笑着問。

“漂亮,漂亮。”大媽們倒都挺慈眉善目的,笑嘻嘻的說。

只是王鳳祥依舊冷着一張臉。

這樣的臉色,讓晨曦一度沒有話題開口。

她聽見王鳳祥對着其他的人說“我兒子現在還是大學生呢,是個二本的,培養出一個大學生不容易,這小子也争氣。”她的臉上多少有自豪的表情。

晨曦坐在那兒,臉快要縮到脖子裏,如果王鳳祥知道,鄧超為了她,放棄上大學的資格的話,那是什麽樣的情況。

鄧超将手搭在晨曦的肩上,然後說“就是個破二本,出來還不一定能不能找下工作呢。”

“能考上大學就不容易。”其中的一個大媽說。

“是啊。”另一個大媽也說。

“鄧超,中午了,你領她出去吃點飯吧。”她的語氣依舊不軟,但是看了看晨曦的樣子,對他說。

鄧超屁颠颠的領命拉着晨曦出門了。

“怎麽了,不開心啊。”鄧超問。

“沒有,我是不是在病房裏有點話少了。”晨曦擡頭問。

“話多不成話唠了,行了,你表現的很好,我是故意打電話叫你來的,能找這麽個機會不容易。”他笑着說。

“你媽是什麽病啊?”

“骨刺,小病。”他回道。

“你坐什麽車來的啊?平時盡量少走路,聽到沒,有時候,我真想挂只眼睛在你身上,看看你有沒有聽我的,自己的身體自己不當回事。”

送走了晨曦,鄧超回到了病房,王鳳祥看了他一眼說“你那點小算盤,她走了嗎?”

鄧超笑了,走到王鳳祥的身邊,剝了一個柿餅自己吃了,然後又剝了一個,笑着說“一看就是親生的,做什麽都瞞不過老媽的眼啊。”

“媽可都是為了你好?其實你和誰在一起,媽那時候,就想着我兒子看對誰就是誰,我肯定不幹涉,就那什麽年輕人戀愛自由。”

“那您還管”鄧超咬了口柿餅說。

“我兒子這麽俊,誰想到你這麽不讓我省心啊,你要是娶個差不多的,我還懶得管呢。”

“人家比差不多強多了吧,你還老不滿意”

“長的好有什麽用啊,媽是怕你吃苦”她抱怨道。

“兒子又不覺得苦啊。”

“哎,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懶的管了,你和她的事怎麽也得等你畢業了才行,到時候再說吧。”王鳳祥打出了緩兵計這張牌來,心想他們也堅持不到那會去,兒子肯定會知難而退的。

結了賬的時候,王鳳祥笑着說“知道為什麽有個小病什麽的,我都要住院嗎?”

“醫院又不是什麽好地方。”鄧超不滿的回了句。

“有醫保在,住院不花錢,要是花錢我才不住呢。”王鳳祥自得的說。

鄧超轉過臉看王鳳祥的時候,看到她邊角處已經花白的頭發,摻雜在黑發中特別的明顯。

目光軟軟落下來的時候,鄧超知道,無論母親怎麽做,都在用她的方式在保護孩子。

“媽,要是有合适的人,不要顧及我,找個伴。”他扶着王鳳祥,站在醫院大廳的門口說。

“老的都喳喳的了,況且也沒那心思,不像你們小年輕”說完,王鳳祥笑了笑,探手摸了摸比她高很多的兒子,也只是摸到他脖頸處一點發而已。

“超兒長這麽高了。”王鳳祥欣慰的一笑。

☆、91倪凱佟,我喜歡你

她卻沒有發現她像老人一樣,背已經沒有先前那麽直挺了,獨自撫養他長大,王鳳祥更顯的要比同齡人蒼老許多,王鳳祥的身份證上,不過是六六年生人,看起來卻像是五六年生人。

鄧超先前叛逆的時候,就覺得,母親唠叨的煩,偶爾生氣,也會随意拿起杯子什麽的甩過去,吼道“煩死了,每天就是那兩句話,每天唠叨的不嫌煩啊。”

每每王鳳祥都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句話也不說,走過去将摔碎的杯子掃起來,想起這個的時候,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巴掌。

母親真的老了,在他不斷地成長間,不可遏制的老了。

回去的路上,收到晨曦發給他的信息,他看了看,然後拿給王鳳祥看。

“不是有暖寶寶貼嗎?應該也有暖膝蓋的,超人,老人還是要多穿點的。”

王鳳祥雖然嘴說着,有什麽好看的,但也還是看完了。

“這兒媳婦也挺好的。”鄧超笑,王鳳祥沒有答話。

其實,不得不說,婆媳關系間,最重要的那個人便是即是兒子又是老公的人。

王鳳祥其實本身對晨曦這個人并沒有多大的敵意。

如果當作一個不認識的人,可能還會覺得這個小姑娘可憐。

因為心裏總覺得她可憐,就偏偏容不下她在鄧超的身邊。

容不下她成為她的兒媳婦。

在倪凱佟最頹廢的那段日子,是安貝貝陪着他的。

即使是酒吧,她也陪他一起,用她的話說,那就是:跟着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

“貝貝,酒吧不是女孩子該來的地方。”他将手搭在安貝貝的肩上說。

“我來了,不喝酒。”她笑了笑說。

倪凱佟說了聲,那好吧,便拉着她,一路的往前走,酒吧裏的音樂很吵,吵的安貝貝的耳朵疼。

他轉身看了看,捂着耳朵的安貝貝,笑了笑,大聲的在她的耳旁吼“怎麽樣,受不了吧。”

“才沒有,我挺喜歡的。”她也同樣吼道。

他沒有辦法的笑了笑。

倪凱佟要了幾瓶酒,一瓶接一瓶的喝,安貝貝坐在一旁,看着他獨自喝悶酒,從他的身旁奪過一瓶他打開的酒,正準備喝,被倪凱佟奪了過去,看了看她說“小女孩家家的,喝什麽酒。”

周圍的環境很吵,安貝貝支着手,看着倪凱佟一杯杯的将酒倒入杯中,再一杯杯的送入口中。

她看着這個比自己高很多的男生,他擡頭看了一眼她,繼續喝酒,他的眼眸那麽深,那麽冷靜,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面前問他“這是幾?”

“別晃,眼花”他迷糊中打掉了她的手。

“嗨,你喝多了。”她拽着他的手,說。

他不說話,只是感覺肚子裏盛了很多的水,脹的難受。

有些無力的趴在桌子上。

安貝貝支着手,看着倒在桌上的他,笑了笑說“我喜歡你。”然後提高了些許聲音,興奮的說“倪凱佟,我喜歡你。”

晨曦還在那兒用牙簽紮着雞翅,腦袋空空的早已停止了轉動,只是機械的一下一下的紮着,她在鄧超的衣服間,嗅到了香水味,那種香水是上了年紀的女人才會用的,淡雅的,卻誘人的香水味。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鄧超的身上,嗅到這種味道了,她固執的不想拿着鄧超的那件沾着香水的衣服去洗,想提到他的面前,可是,她又沒有勇氣,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樣,從早以前,就已經嗅到了這種氣味不是嗎?

她這一整天的動作都是木木的,像是時鐘,某一個點該做什麽,廚房裏飄出香味的時候,晨曦又呆愣的坐在床邊,拿着那件衣服發呆。

就那樣呆呆的坐了一下午,緊緊的攥着手中的衣服發呆,不知何時,窗外的光一點點的由明亮變的昏黃,投射在窗臺上,随着窗簾的擺動,也在時有時無着。

晨曦将鄧超的衣服重新挂回架子上的時候,起身,才想起廚房裏的雞翅,彼時,早已經黑的看不出原型,夾雜着因為電鍋燒幹,金屬的味道,她一個一個的将它們倒入了垃圾桶內。

然後又坐在了沙發上。

她竟然嗅不出空氣中的任何味道。

只是感覺昏沉沉的想睡覺。

鄧超開門的時候,明顯聞到了空氣的不對,問“怎麽一股糊味?”

“我想做牛腩了,不會做,失敗了。”她窩在沙發上,輕聲道。

她看着鄧超将外衣挂在了衣架上,然後高興的走向她,在她的臉上印上輕輕的一吻,笑着說“你随便做什麽我都喜歡,不過我最喜歡吃你做的可樂雞翅,因為那是你給我做的第一頓飯,而且手藝超贊的說。”他說的眉飛色舞,她卻完全沒有心情。

空氣中如此濃重的糊味她嗅不到,卻獨獨聞到了鄧超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她厭惡的将頭偏轉到一邊。

“老婆,來,泡腳,泡個腳,舒服一點。”鄧超端了一盆溫水過來,向平常一樣,給晨曦洗腳,腳盆裏只有一只腳而已。

鄧超不知從哪裏聽說的,捏腳對身體有好處,便只要晨曦在他這裏,便每天晚上給她泡腳,捏腳。

然後端過一杯水,像平常一樣,看着她将他打開的盒子裏的藥,一樣一樣的就水吞進肚子裏。

空氣中發酵着酸的味道,刺鼻的嗆味,鄧超知道晨曦一向做事都很有條理,發生這種事,肯定是有原因的,他瞥見垃圾箱裏扔在雞翅的包裝袋,眉頭緊緊的皺了一下,然後偏轉頭看着晨曦仍舊一動不動的躺着。

他外面有人了,這個問題一晚上都纏繞在晨曦的心頭,沒完沒了的浮現,攪的她難以入眠。

鄧超剛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散去了帶回來的味道,帶着晨曦最喜歡的薰衣草的味道,她曾經說過,她想去看普羅旺斯遍地的薰衣草,鄧超便将家裏所有能換的東西都買成了薰衣草系列,惹的晨曦還笑他。

他的頭發軟軟的搭在臉上,整個人顯得有一絲的疲憊,從他的眉宇間,才能看出為褪去的稚氣。

他從背後緊緊的抱着她的後背,将臉靠近她的後背,感覺溫馨而美好。

☆、92晨曦的擔憂

晨曦翻了個身,看着鄧超微微翹起的嘴角,怔怔的看着他的臉出神,然後就聽到鄧超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響起,“今天是怎麽了?”然後他的眼在下一秒張開了。

夜很黑,可是她卻感覺此刻鄧超的眼裏是無辜和關切的。

“沒什麽,來大姨媽了。”她悠悠的說。

“我說,怎麽這麽沒精神。”他說着,掀開了被角,借着手機屏幕的亮光,循着去了廚房,她聽見水嘩啦嘩啦的聲音。

鄧超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幫晨曦灌了暖水袋,隔着睡衣放在了她的肚子上,然後摸黑弄了弄她的頭發,用指頭揉了揉她的臉,說“來大姨媽就不要動了,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做。”

晨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雖然她早就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可是,她愛他,所以,做不到無視。

她突然怪怨起他,為什麽不将那些痕跡都抹掉,讓她覺得一切都如從前一樣。

早上,她看着鄧超穿好衣服,然後将她的藥放在了桌子旁,然後看着旁邊冒着溫熱氣息的水,看着他溫柔的親了親自己的臉頰。

懶蟲!他笑着說,然後起身去收拾自己,晨曦坐了起來,聽着洗手間嘩嘩的水聲,看着鄧超忙進忙出的腳步。

“鄧超,你會愛我多久?”她端坐着,瞅着他的方向問。

鄧超正在刷牙,從洗手間探出頭來,口腔裏滿是牙膏沫,愣愣的看了晨曦兩秒,然後快速的洗好牙,用毛巾擦了擦臉,向着晨曦走了過來。

她眼下大大的黑眼圈,吓壞了他,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然後,問“眼睛怎麽腫成這樣?”然後快速的走到冰箱前,然後繞到洗手間,取了毛巾,放了冰塊,又走回了她的面前。

“這是怎麽弄的?”他心疼的問,小心的将冰塊放在她的眼下,輕輕的放,像是碰一件瓷器,然後問“涼嗎?”

她搖了搖頭,感動他所做的行為,想笑,可是嘴角沉的勾不起來,看了看床頭的表,已經快八點半了。

她抓住了鄧超的手,再問“你會愛我多久?”

“會永遠愛你。怎麽突然這樣問?”他問。

“因為我愛你!不想失去你。”她摟住了鄧超的脖子,聲音很澀的說。

“我也是,不想失去你。”鄧超将頭放在了晨曦的肩上,胸口有些悶悶的痛,今天他要去一趟醫院,而他昨晚的夢,讓他的右眼皮到現在都在一直的跳。

“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一條狗追我,一直追一直追,後來,咬住了我的衣服,然後張開口,正準備咬我頭的時候,我醒了、”

“不是個好夢”她道,然後,看着鄧超親了親她的臉頰,然後輕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鄧超離開的時候,晨曦将他的髒衣服往洗衣機裏帶,然後忍不住的将衣服放到鼻尖處,像是狗一樣的嗅着,然後,由于靠近,她的眼睛,清晰的看到兩根頭發,很長,微卷,是棕紅色的,而她的頭發,是亞麻色的,她掐起了那兩根細微的發絲,将它們不動聲色的沖入了下水道中。

鄧超開車到了醫院,找到了之前給林沫看病的醫生,問“醫生麻煩您再給配些藥。”

“病人呢?我得會診,才能确定病人現在的情況,你這病歷已經是兩年前的了,這兩年都沒有治嗎?”

“沒有,一直再吃您之前給配的藥。”他躬着身子回道。

“這樣不行,藥只能維持,況且現在病人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的,需不需要住院,需不需要再添加些劑量或者其它的藥,都不能确定。”

“意思,這樣必須帶病人過來是嗎?”他皺了皺眉問。

“只有見了病人,我才能會診開藥”。

“醫生,可以麻煩您一件事情嗎?”鄧超說着悄悄往坐在那兒的醫生兜裏塞了些錢,醫生假意的推揉了兩下,接受了。

晨曦從鄧超那裏出來,鎖了門,坐上回學校的公交車。

如果晨曦要做手術,少不了要用錢。

“衛東,我現在急需用錢?”他抿了抿唇,看着辰衛東說。

“你要多少?”他問。

“最少十幾萬。”他的眉緊鎖着,在車裏很辰衛東邊聊天邊抽着煙。

“怎麽要這麽多錢?”他彈了彈煙灰,問。

“我女朋友的情況,可能得安排手術。”。

“我最多也只能給你拿幾萬塊而已。”辰衛東回道。

“你自己沒有點嗎?”他問。

鄧超搖了搖頭,每年光藥就要花好多錢,他根本攢不下。

“鄧超,你真疼媳婦。我以為我對我妹妹夠好了,和你一比,簡直沒法比。”他重重的吸了一口煙,吐了個長長的煙圈。

鄧超沉默着抽着煙,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悶着頭一個勁的抽煙。

“不行的話只能去找玉蘭姐了。”他将手搭在車窗外,很沉緩的說。

錢難倒英雄漢,辰衛東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為他也沒有能力幫鄧超。

“她會借給你嗎?”他問。

“不知道。那也得試試,反正不管咋樣都得把錢弄上。”他悵然道。

“即使賠上你自己。”他轉過頭看鄧超。

“我要值那個價,她要給她。”鄧超将煙頭往車外一扔,然後,張口道“我去給玉蘭姐打個電話。”

拉開了車門,辰衛東看着他的背影都染着愁緒。

“玉蘭姐,我是鄧超。”他按下了號碼,等待了好久,才接通。

“嗯,小超,有事嗎?”

“玉蘭姐,你有時間嗎?我想找你喝杯咖啡。”

“這麽好的雅興呀,我下午準備去逛商場,你來接我,然後我們到時候再去喝咖啡好了。”

“行,玉蘭姐說怎麽的就怎麽的。”鄧超臨挂電話又問了一句“玉蘭姐,我幾點去接你?”

“下午三點吧,那時候天氣好一點。”

“嗯。”鄧超打完電話的時候,辰衛東早已經從車裏下來了,問他“怎麽樣。”

“還不知道的呢,我約了她下午一起喝咖啡,談這件事。”鄧超看了看手機,然後将它放回了兜裏。

“走,我們先去吃點飯。”辰衛拍了拍鄧超的肩說。

“我不想去,衛東,你去吃吧。”說着邁開步子,徑直先走了。

☆、93鄧超的秘密

這個夏天格外的燥熱!往常的天,總是會降些雨,今年卻一滴都沒有落過,每個人就像是田地裏久久未得雨露的莊稼,臉上呈現出頹靡的色彩。

耀眼的光刺痛了人們的眼睛。

天氣雖幹但也不錯,林沫拉着董曉媛逛商城,其實林沫也不是一個很愛逛街的人,只不過看過電影,離晚飯還有一些時間,便來這裏打發時間。

這裏也是一個躲太陽的好地方,商場裏開着的空調,讓人根本感覺不到外面的燥熱,隔着玻璃,看着外面被太陽熏烤的空氣,仿佛能看出蒸騰的氣泡來。

如果那天知道會遇到他,林沫說什麽也不會去的。

那打破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他穿着淡藍色的半袖衫,休閑褲,身側的女人,穿着剛剛包住臀部的緊身裙,扭着s步向前走着,看着衆人投過的各色的眼光,呈現在那女人的眼底時,通通轉化為了羨慕,林沫隔着好遠,仍舊能夠看到女人眼底璀璨的光芒,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米分底像是幹燥了的牆皮一層層的脫落了一下,眼角的魚尾紋一點點的現了出來。

林沫站在那裏突然就不動了,任憑身側的董曉媛說什麽,她愣是一句也沒有聽到。

當男生看到商場中間的林沫時,目光立馬躲閃開來,微垂着頭,将半個臉隐藏在頭發裏。

她很想沖上去喊他一聲!最後賭氣一般的拉着董曉媛走了。

林沫從廁所出來的時候,看到了站在廁所中間的鄧超,他臉上的表情讓人心疼,怔怔的看了林沫許久,林沫突然沖上來扇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替晨曦打的!”

“該打!”林沫看着鄧超的喉結急劇的滾動着,哽咽着聲音對着她低吼道。

林沫身側的手在微微的顫抖,難過溢滿了胸腔,狠狠的再次的揚起手。

“這一巴掌是作為晨曦的好朋友的我打你的,你真讓我失望。”

“該打!”鄧超擡起頭來,看着林沫,眼神看着讓她陣陣剜心的痛苦。

鄧超揚手,重重的扇了自己一個巴掌,然後苦笑着說“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鄧超,晨曦很愛你,別做讓她傷心的事情”林沫的話裏有着懇求。

聽到這句話,鄧超哭了,淚慢慢的集聚在眼角,承載不了的沿着臉頰流了下來。

“如果,晨曦不是這樣的,那多好,如果,我很有錢的話,如果,,,,可是,沒有如果。”

林沫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了擦她快滴落的眼淚。

“她喜歡叫你沫寶,喜歡叫我超人!她說你是她的寶貝,我是她的救星,是她生命力最重要的兩個人!”

“我剛剛看到眼睛一熱,手就不聽使喚了,你不要怪我!”

“你扇我巴掌,我很高興!晨曦沒認錯你!是我對不起她。”鄧超走過來按了按林沫的肩膀接着說“林沫,別告訴她,求你!”

他沒有向林沫解釋更多,只是那哀怨的眼神已經表達了所有。

然後他便走了出去。

林沫邊洗着手,邊透過正面的鏡子,看着鄧超的背影,似乎消瘦了很多。

晚上回去以後,林沫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低頭看看晨曦的床,輕輕的喚了一聲“你睡了沒?晨曦。”

“還沒呢。怎麽了。”晨曦睜開有些睡意惺忪的眼,問。

“我睡不着,晨曦,你能陪我說會話嗎?”林沫問。

“行啊。”林沫很快下了床,到了蘇拉的床鋪,當初盡管蘇拉退學了,但是她們仍然保留着她的行李。

無論是出于對新舍友的抵觸還是對蘇拉的回憶,總之竟然默契的達成一致。

這天是周末,楊琦是本市的,清早就回家了。

“晨曦,我很愛陸一凡,但是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你說我該原諒他嗎?”

“那要看是什麽事。”晨曦側着耳朵聽着,問。

林沫在組織語言,想自己該如何說,想來想去,才從腦子裏搜刮出一個狗血的劇情來。

“就像電視裏常演的那樣,你喜歡的人喜歡上了別人。”林沫說完,便接着說“我看見他和別人在一起,你說我還該繼續接受他嗎?繼續保持什麽都不知道,還是大罵他一頓,分手好呢?”

那邊沉默了很久,或許不久,但是林沫感覺那點時間過的好慢。

“你親眼看到的?”晨曦問。

“哦,因為這,一天沒理他,自己生了一天的悶氣。”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即使你看到他們手牽手,也或許未必是你所想的那樣。”

“那如果是你,你就完全不在乎這些嗎?”

“沫寶,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想那些,我要想着怎樣賺更多的錢,減輕壓在鄧超身上的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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