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安,寶貝,好好睡。”很快,她收到了陸一凡的回信。
袁珊将頭偏轉到背對林沫的那一邊,眨動着眼睛,難以入睡。
弄完王岚的事情,已經是兩天後了,高聖英出錢火化了母親王岚,臨分別的時候,高陽終是覺得對不住,掏出兜裏的錢,一人一半的給了兩人,說“是爸爸對不起你們。”
高聖英伸手收下了,然後将另一半放入了晨曦的口袋裏,晨曦只覺得心口堵的慌,聖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動作,可是,晨曦,從她考入大學的那一刻,便再沒有人伸手給過她錢。
她該恨父親嗎?看着父親已經溝壑的臉,盯了很久,她最終很沉悶的垂下了頭,對着高聖英說“我先回學校了。”
她很難過,她想要一個堅強的肩膀,然後靠在上面,狠狠的哭一場。
走到鄧超租住的地方,鄧超還沒有回來,晨曦靜靜的坐在旁邊的灌木後的凳子上,将腿蜷了起來,像是一個鴕鳥一樣,埋入一個不見光的地方,靜靜的哭着。
她不知道坐在那兒有多久,斷斷續續的哭,淚幹了,然後又想起了一些事,然後,再哭,臉上的淚就沒有完全幹的時候。
“小超!”她聽到一個女人嬌媚的聲音,只因為她喊的名字裏有一個超字,她便擡起頭來。
☆、101晨曦撞見了鄧超的秘密
模糊的視線讓她看不清那個男人,她眨了眨眼,終于看清了那張臉,是那麽的熟悉,那麽的熟悉,然後,她就再也看不清他的臉了。
她從凳子上走了下來,蹲的腿有些發麻,她躲到了灌木後,給鄧超發了一個短信。
“你幹嘛呢?”她的淚一滴滴的落在鍵盤上,她擦掉,然後又新的一批落了上來,她懶的去擦了。
“在家呢。”
“明天我去找你!”她說。
“好啊!”然後她聽到他給別人打電話,“王姐,明天有事,我不過去了。”
她捂着嘴哭,淚從指縫裏洶湧的流了出來,她仰着頭,害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哭出聲來,被鄧超聽到。
那一刻,她感覺她的世界轟然倒塌了!
天空空的沒有一顆的星星,只有孤寂的月亮,整個天空看起來一片的慘淡,周圍居民用戶的燈光零落的亮着,那燈光竟像是拼成了一個哭臉,也不禁為她難過,微微拂過的風,像是多情的人,寄予她些許的安慰。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晨曦仰着頭,一遍遍的問着自己,淚卻更加泛濫,肆意的沖刷着她的臉龐。
她聽到了鄧超走過的腳步聲,那熟悉的腳步聲,讓她一陣心酸。
痛到難以形容,此刻的她很想躺在地上打個滾,胸口痛的難以呼吸,她呼呼的張着嘴,卻吸不入一點的空氣。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要在這幾天同時發生,她的心髒承受不了,如果母親的事情像是在掉落到懸崖下時。那只是一瞬間的痛,可是鄧超此次,讓她感覺這個崖沒有底,痛苦沒有盡頭。
直到她聽到了關上防盜門的聲音,才用顫抖的手打電話給了林沫,剛一接通,就聽到林沫的聲音。“西瓜。你在哪兒啊?”
“沫寶!。。。。”她長長的喊了一聲林沫的名字,就開始一直的哭,一直的哭。好像是閥門壞掉的水龍頭,止也止不住。
林沫不說話,聽着她在電話裏的哭聲,透過話筒。傳到她的耳旁。
林沫明白此刻話是多餘的,她只需要靜靜的聆聽。傾聽她的難過,靜靜的給予安慰。
她什麽也沒說,只是一遍一遍的哭着,重複着一句話“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啊。。。。。”
晨曦抽泣的走在街上,像是一個失神的女鬼。她感覺吸入的空氣裏都混雜着難過,夜如同此刻她的心境,揮散不去的難過像是此刻漆黑的夜幕,怎麽都散不去。
她記得有一個朋友說過,我想要離開這個城市,因為她覺得每一條街都有他們的回憶,都有他的味道,那種感覺讓她觸景生情,每踩一步,就能觸碰到曾經記憶的炸彈,她害怕,自己炸得體無完膚。
晨曦當時笑她,此刻就突然有了同她一樣的感覺,她從來沒覺得一條路會留下什麽印記,此刻卻覺得滿滿的寂寞包圍了他。
原來有他在身邊,連流通的空氣都是暖的。
晨曦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了林沫,像是一個被洩了氣的皮球,她不知道此刻她的臉上是否有淚,還是早已如一汪不再流動的死水。
林沫心疼的抱了抱她,然後将她扶到床上,看着她躺了下來,安靜的閉上了眼睛,睫毛早已經因為哭的太多,而自然的粘連在一起。
她不說話,抱着晨曦,靜靜的躺在那兒,晨曦的呼吸很微弱,林沫聽的有些不真切,她仰頭看着她的床板,睡不着,看着晨曦輕輕的側轉了身子,将頭搭在她的肩上,她的肩上有些濕濕的。
對待晨曦來說,這幾天漫長的如同一個世紀。
上午的時候,晨曦的手機響了很久,她沒有接。然後擡起頭,對林沫說“沫寶,我想出去走走。”
林沫以為晨曦是得知了自己生病的事情,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是輕輕的說了一聲。“好。”然後偷偷的給鄧超發了個短信。
:你和晨曦吵架了嗎?還是她知道自己的事情了?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沒有啊,這兩天我都沒見她啊,而且我還說,早上她怎麽不接我電話,我正想問問你呢。
:那她這兩天也沒在學校啊?
蘇拉說:她的愛就像是放在桌角的咖啡!散發着美味,卻是那麽的容易消逝。
她習慣寂寞的味道,因為她覺得愛上一個人,見不到會失落,失落後會寂寞,無盡的循環,驅趕寂寞的方式,便是繼續愛人。
“你是蘇拉嗎?我想見你!我是徐俊的老婆!”電話裏的聲音有些暴躁,帶着怒意,蘇拉冷笑着,邊聽着手機裏的聲音邊攪動着面前的咖啡。
“什麽地方,幾點。”蘇拉很鎮定的問,和徐俊的老婆約好地點好,她看了看表,坐在那裏悠閑的喝着面前的咖啡。
時光靜好,願與君老!蘇拉的腦海中蹦出這句話的時候就自己笑了起來,看來自己還是不能完全從學校的心境中脫離出來。
古城帶着楊琦來上島咖啡的時候,沒有看到楊琦悄悄撅起的嘴,她覺得花三四十塊錢喝杯咖啡不如給她買一大包的零食來的劃算,可是,她又不想古城看出她的小女人心态。
她清楚的知道,古城的價值觀要比她高的多,小資的多,他的骨子裏抵觸那些。
她還記得剛同古城在一起的時候,擅自做主買了一身情侶衣,加起來兩百多,她讓古城當着她的面套一下,看好不好看,古城提起來看了看,然後張口問道“多少錢。”
她的那句問話,讓自尊心強大的楊琦生氣了。
“穿不穿啊?”古城自然看到了楊琦越來越難看的臉,便拿起來,套在了衣服的外面,然後巡視的看了看周圍,在楊琦還沒有看到他穿上好不好看,給他拉展衣服的瞬間,便脫了下來。
她還想起,曾經同古城說要給她媽媽買個墨鏡,夏天的陽光太強烈,問古城的意見,古城說,想法挺好的。
然後,她上網挑了一付兩百的墨鏡,給古城發過去,問“這個樣式好不好看?”
結果古城回道“便宜的墨鏡,材質不好,對伯母的眼睛不好,你要是怕花錢,我給買吧,給伯母買個好的吧。”
楊琦在看到古城回過來的話時,直接氣癱在床上,原本的好心情,被古城的這段話,一掃而光。
“算了,不買了。”
以後,楊琦懂了,不能和古城讨論東西的價錢,這是價值觀的問題,觸及必定惹的她不高興。
也因此,今天,古城說天熱,來這裏坐會的時候,她随着來了。
楊琦被古城牽着往裏走的時候,眼睛突然掃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然後驚喜的沖着那個座位上的人,喊了一聲。“蘇拉?”
蘇拉轉過頭,沖她笑了笑,問“要不要一起坐這裏?”
“不了,蘇拉,有時間嗎?大家一起聚一聚,你的床也空着呢,你想回來随時都可以。”楊琦笑。
“恩,我忙完了就過去。”蘇拉說。
古城沖蘇拉笑了笑,拉着楊琦向裏面走去。
蘇拉似乎比以前更漂亮了,臉上是精致的妝容,腳上蹬着高高的鞋,多了幾分的嬌媚和女人味,褪去了少時的青澀。
她站起來沖楊琦的位置笑了笑,一切都終究應了那句老話:生活是個圈,總歸是會相見的。”
她早已能以一種平和的心态去面對如今的一切,她知道什麽時候該笑,什麽時候該哭,苦笑已經成了一種裝飾的表情,拿捏的得當,僞裝的完全。
如果不是當年學校裏的那些事情,她或許還是一個學校裏的女孩,憧憬着美好的愛情,期盼有個完美的人來解救她,帶她奔向幸福國度,她的想法如同童話裏的女主角。
正是騎白馬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豬八戒!
現實的生活,早已經将她夢幻的泡泡,一個一個的紮破了。
蘇拉走到約定地點的時候,舉起了電話,然後環顧四周,在茶廳的角落了找到了她。
她覺得喝茶和喝咖啡,奶茶的人是兩種人,上了年紀的人才會偏愛喝茶,那種積澱下來的心境,才能品出茶的味道,恰如人生一樣。
對面坐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頭發盤在腦後,臉上并沒有過多歲月刻過的痕跡,保養的很好,整個人顯得氣質不凡。
蘇拉覺得,男人就是不要臉,明明家裏的女人就足夠帶出去顯眼的了,偏偏還要帶個小的到處的走竄,後來,她想,即使保養的再好,身份證上的年齡是不變的。
“你好,我叫蘇拉。”她走過去,禮貌的同徐俊的老婆打了個招呼。
她坐直了身子,擺出一副要談判的樣子。
“還沒點喝的嗎?喝點什麽?”蘇拉表現的很随意,笑着問面前不茍言笑的女人。
“來杯卡布奇諾吧!”她說。
蘇拉微微一笑,看來至少她們之間的代溝不算長,還是可以交流的。
她突然懷念起常去快餐店點的雪頂咖啡了。
“給我來杯藍山咖啡吧。”她對着服務員說。
“你從哪裏知道的我的號?”蘇拉問。
那女人擡頭看了蘇拉一眼,然後,說“說吧,你要多少錢?”
蘇拉讨厭那種嘴臉,讨厭那種話語,就好像,将你赤身裸體的扔在床上,然後從兜裏掏着錢,問“說吧,多少錢能上你?”
☆、102蘇拉回來了
那是一種侮辱和輕視!
蘇拉輕輕的勾了勾嘴角,然後看着服務員将兩杯咖啡端了上來,她慢慢的喝了一口,其實她已經喝了一杯了,只是不知道點什麽,便又叫了一杯。
她又想起楊琦當時在宿舍講的那個笑話來着,當時覺得拿錢買愛情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如今,也體會到那種心酸,是兩個女人的悲哀,一個女人想用錢來留住愛情,一個女人感覺自己的愛情被量化,被侮辱了。
“味道不錯!”
那女人見蘇拉似乎在回避這個話題,便問,“你不想離開他,是嗎?”
“這件事不要來問我,你也知道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如果徐俊身子做的正,你覺得此刻我們會坐在這裏嗎?你應該找找你自己的問題,我沒有拿繩子拴着徐俊,腿在他的身上,他想離開我,随時都可以,我不過是他寂寞的陪伴品,他對我亦是,你還是想想該如何讓你的男人回到你的身邊吧。”
她不再說話,只是低着頭大口的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
“我把自己的資料放在相親網站上,找一個男人,這很正常,畢竟我單身,真正有問題的是徐俊吧,既然已經有了老婆,還上相親網,還寫着單身,不知道是誰在欺騙誰。”
“如果不是我,也還有下一個人的!”蘇拉始終臉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因為有問題的不是我,是你的老公,我還要告他玩弄我的感情。”
蘇拉苦澀的笑了笑。
她突然想,一個離婚律師之所以好,是因為她被傷過。她看透了人生,一個心理醫生之所以好,是因為她曾經有過嚴重的心裏傷,她參悟了人生。
她也聽過,所有的喜劇演員都或多或少的有抑郁症。
走出茶社的時候,蘇拉想起了楊琦的話,打轉了方向盤。
林沫遠遠的看着鄧超向着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腳步很急。在看到她們的那一刻,更是小跑着過來,迎着陽光走了過來。
她适時的走開了。
他握着她。卻感覺她的手冰冷的沒有多少溫度,然後不确定的向着胳膊摸了摸,擡頭看着她的臉,也蒼白的可怕。
晨曦靜靜的看着他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
“別在光下站的了。走。”她的臉在光下白的吓人,鄧超以慣用的扶着的姿勢。卻被晨曦一把打開了。
“你曾經說過,如果我先放手了,你就會放手,這句話還算話嗎?”晨曦問。
他沒理會她。走上前去繼續的想扶她,然後不顧她的掙紮,說“不算!”
“鄧超。我不愛你了。”曾經鄧超也聽過這樣的話,也是發自晨曦的口。那時,她的語氣是略帶點怒意的,那時的他,笑着,抱着她哄着,就雨過天晴了,可是,這一次,她的話很冷,很平,沒有聲調,沒有情緒,想是敘述一件無關的事情,他突然就怕了。
“你是說真的嗎?”鄧超感覺他的手像是紙片,在并不強烈的風中微微的晃蕩。
“當然。”晨曦擡頭,觸及鄧超的目光,想起那夜的種種,原本柔軟的心,就在一瞬間築起堅強的堡壘。
鄧超想起林沫說的話,怔怔的看着她,然後突然沖上去吻了她,看到晨曦眼中的表情,然後得意的勾了勾唇。
都說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她僞裝的再好,可是畢竟是愛的,怎麽掩蓋也總是會流露出來一些。
“等到什麽時候,我吻你的時候,你沒反應,我就答應你的話。”鄧超拽她,不走,抱她,不從,最後鄧超也似乎是生氣了,緊緊的抱着她,在夏天的街頭,隔着衣裳,她呼吸的溫度,灼傷了他的心。
“晨曦,你總是讓我心口疼。”鄧超說着,淚就流了下來,滴在晨曦被太陽烤的炙熱的頭發上,竟有灼人的感覺。
她能夠聽到他胸腔跳動的頻率,還是同以前一樣,晨曦一直認為,同她在一起的跳動頻率是和他平時的頻率不一樣的。
“傻瓜,在一起都幾年了,怎在我記憶裏這是你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晨曦看到他側臉漾起的笑意。
他的話,将她心中如野草一樣瘋長的怒意在一瞬間湮滅了,她退讓了,無論他做什麽,他的心中有她的位置,誰都搶不了。
她突然想起曾經看過的甄嬛傳中的一句話“不求專心,但求用心。”
抱着她,她用沙啞的嗓子,向他陳述了一個事實“鄧超,我媽媽去世了。就在昨天。”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緊緊的抱着她,給予她溫暖。
她安靜趴在他的背上,像是一個維尼小熊,頭靠在他寬厚的背上,依舊是熟悉的陽光的味道,她的淚悄無聲息的穿透了他的衣服,灑在他的肌膚上。
鄧超不語,靜靜的背着她向宿舍走去,他多麽希望,這條路永遠不會走完,就這樣,在他的背上,變換了時間,由青年走向了老年,依舊能夠看到晨曦的臉。
林沫晚上和陸一凡吃飯,目光不由的就盯着他,然後道“你會不會不要我了,如果我病了。”
“說什麽呢,好好的怎麽說這樣的話”
“你不會像鄧超對晨曦那樣的對我,是嗎?”她眼神熠熠的看着他。
“我覺得我們這樣就挺好,你不覺得他們雖然幸福,但也痛苦嗎?人家的事,你沒經歷過,當然只看到幸福。”
“你回答我!你好面子,我病了,你肯定覺得我不适合你了,也不想帶我出去了。”她看着面前的米飯,卻一口都吃不下。
“我有那麽壞,再何況,那鄧超不還是一樣的愛晨曦。”陸一凡道。
“你和他不一樣,怎麽說呢,你覺得我有缺點嗎?”
他擡頭,看了她幾秒,然後捏了捏她的臉,笑着說“有啊,太笨!”
林沫笑不出來,然後繼續問“那你覺得你有沒有缺點啊?”
“多了去了。”
“比如說?”
“對你不好,不夠愛你,責任感不強,等等。”他笑着說,和她開玩笑。
“我告訴你吧,你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處理事,比如我之前見你姐,你姐不喜歡我,你姐夫還從中幫襯,而你一直和你姐姐用你們那裏的話交流,一點也沒在意過我的感受!”
陸一凡苦笑,她何曾知道,他用地方話和他姐姐因為她而吵,怪怨他姐姐對她的态度。
“袁珊,和你說了什麽嗎?”陸一凡道。
“我說的是不是?”她問。“是,昨天吃飯的時候,我表現哪裏不好了嗎?”
“想吃什麽,自己夾就好,你都不知道別人吃什麽,給人家夾什麽?”
“我給她夾菜,那是因為。。。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愛怎樣想就怎樣想吧。”他和自然的将菜夾道她碗裏,然後說“行了,多吃點。”
林沫甩了筷子,一口也吃不下,沿着路往回走,陸一凡也将筷子放了下來,也頓時食欲全無。
楊琦洗完了衣裳,看着晨曦已經回來了,然後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說“對了,差點忘說了,你們猜猜我今天看見誰了?”
她的眼裏盛滿了小星星。
“別賣關子了,快說!”林沫催促道。
“我看見蘇拉了!”
“真的嗎?”林沫和楊琦的臉上都露着驚喜的神色。
“是誰在說我啊!”蘇拉站在門口笑,看着當初的那些熟悉的臉,依舊是舊日的模樣,唯獨她,因為妝容,已經褪了舊日的模樣。
“蘇拉!”林沫穿着拖鞋,嗒嗒的跑了過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現在幹嘛呢,過的好嗎?”林沫拉着蘇拉走了進來,臉上帶着少許的笑意。
“還好。你們呢?”
“也還好。。”
“還好。”這兩個簡單的詞,透着多少的故事,都包含在這裏面了。
“走,我帶你們出去轉轉!”蘇拉跨着小背包,踩着高跟,站了起來,說。
本來大家的心中都郁結着事情,便一拍即合,關了宿舍門,随着蘇拉走出了宿舍樓,看着蘇拉按了車門的鑰匙,車打開了。
“蘇拉,這是你的?”林沫擡頭看着面前的寶馬,嘴巴長成了o字。
“別懷疑,上車吧!”蘇拉勾了勾唇,唇上的顏色與越來越暗的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牽出了許多的無奈。
去了學校附近的酒吧,找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她們都不太喜歡這種吵雜的氛圍,此刻卻突然想被這種聲音包圍。
蘇拉不停的抽着煙,她喜歡看自己抽着煙的樣子,隔着煙霧,她看到的世界是不真實的,那些或憂郁,或難過,或頹廢的臉,讓她有一種隐隐的疼痛感,她喜歡點煙的快感,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她期盼有一個人,能夠讓她停止這種難過,牽着她的手走過迷霧。
晨曦和楊琦都有心事,兀自拿起面前的啤酒喝,林沫初中的時候第一次沾酒,喝了兩瓶的啤酒,林沫只有一個感覺,想上廁所。
晨曦似乎想把自己灌醉,一手拿着瓶子,一手拿着酒杯,自顧自的喝着。
☆、103逃不掉的劫
蘇拉感覺似乎喝醉了,面前又出現了熟悉的臉,當她伸手去觸碰時,才發現指尖穿過了煙霧,影像無影無蹤,原來不過是自己喝醉了的幻覺,蘇拉躲在暗角癡笑。
晨曦拿起杯子,說“來,慶祝蘇拉回來!幹杯!”
大家都拿起了杯子,然後,當蘇拉低着頭,想要在杯中看到她的臉的時候,身側出現了倪凱佟的身影。
他端着酒杯,經過了她們的身邊,然後很詫異的說“是你們?”
就在他還想多說一句的時候,身側的女人将倪凱佟拉走了。
耳邊震耳欲聾的音樂,周圍的人們都紛紛的走進了舞池,林沫差點忘了,這裏是酒吧。
“那張臉好熟悉啊!”蘇拉搖晃着酒杯,說。
林沫擡眼看了看,沒有說話,她看着倪凱佟同安貝貝滑入了舞池,安貝貝是倪凱佟的女友,林沫看着她不停的變換在男人們中央,扭動着舞步,很享受的樣子,仿若自己是置身其中的天鵝,一群野雞在圍着她。
愛情原本就是脆弱的,脆弱的如同是易碎的玉,輕輕的一碰,便碎了。
有誰可以陪着你地老天荒。
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林沫等四個人窩在蘇拉的車裏,壓低了座位,躺着休息。
“蘇拉,你剛剛看見倪凱佟了嗎?”整個車裏,現在唯一清醒的應該就算是林沫了吧。
蘇拉轉過頭看了林沫一眼問,“那個真的是倪凱佟?”
“恩,沒想到他也在酒吧。”林沫說。
蘇拉不由的從心底生出一種憤怒,冷冷的問“那個拽她的女的呢?!”
“他的女朋友,我剛才看見安貝貝。和一個男人跳舞快抱在一起了,那個男人一臉色眯眯的看着她,她似乎很受用,一改我對她的印象啊!”林沫說。
“來這裏,本來就是跳舞的。”聽林沫這麽一說,她突然就開心了起來。
蘇拉突然想到了當年的自己,她把他當作生命裏的全部。全心全意的愛他。将最美好的一切都獻給了他,而他卻無情的摧毀了她,連大學畢業證都不曾拿到。她将最美好的東西都給了他。
倪凱佟曾說過:蘇拉,你就像那滿山遍野的罂粟花!很漂亮。
蘇拉突然就覺得他當初的話,該是有後半句的-----但是我不敢觸碰。既然無法承擔這個責任,既然沒有做好準備。為何又輕易的奪走了她的純真,然後現在又來打擾她好不容易的平靜。
或者。那平靜不過是逃避。
蘇拉依然記得,那天的她走的很潇灑,很絕望,學校的桃花開的很美。很漂亮,飄灑的花瓣撒落在地上,美的讓她陶醉。
她看到有一個女孩站在車站對一個男孩不舍得放手。那個男孩似乎是她的愛人,兩人在車站不舍得放手。她看到女孩落寞的眼,讓過一個個的人,漸漸的遠離了男孩,就仿若閃過的電影,男孩成為她的幕布上唯一想看的景。
而她一個人,竟看着那樣的場景覺得煽情,然後莫名的濕了眼。
突然她想打個電話,她換了卡,卻固執的将倪凱佟的電話留了下來,只是一直未曾撥過。
她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等待電話接通。
喂!手機裏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讓她的一下子清醒了起來,然後擅自嗤笑,問“請問倪凱佟在你旁邊嗎?”
她想聽他說,沒在,然後給自己留個空間想象,為什麽倪凱佟的手機在她的身上,她又想聽她說在,然後思索着如何同這個許久未見的同學說話。
“他睡了,你找他幹嘛?”她似乎已經牢牢吃定他了,還是覺得他根本不可能做對不起她的事,總之她很習慣的接了電話,絲毫沒有咆哮。
“讓他接一下電話吧!”蘇拉說。
女孩哦了一聲,把電話轉給了倪凱佟,然後蘇拉聽到倪凱佟慵懶的聲音,喊了一聲“喂。”
她壓斷了電話,然後收起了自己的情緒,像是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時間,已經讓一切都物是人非了,盡管她再欺騙自己,可是,倪凱佟已經有了新的女朋友了,而且他們很可能同居了,他們真的已經是過去式了。
早上的時候,林沫接到一個電話,“喂,你是林沫嗎?”
“恩!”
“你好,是林沫嗎,公司通知你今天面試,上午的話是十點鐘,下午的話是兩點以後,公司的地址是。。。。”
“等一下,那個,地址能發在我手機上嗎?我記不住!”
“恩,好的。”
不多時,短信就過來了,林沫看了看表,已經八點多了。
“蘇拉,我找了份工作,今天面試,我先走了。”林沫說。
“我開車送你吧!”她說。
林沫轉頭看了看楊琦和晨曦,于是說“還是算了吧,等會,你把他們送回學校吧。”
林沫到了那個地方時,先拐進了旁邊的廁所,用濕紙巾擦了擦臉,然後拍了拍臉頰,沖着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
她正在想找工作的原因,是因為大三那年的假期,她回家的時候,一次同母親的閑聊時,聽到母親和她說了這樣一件事情。
“你還記得蘇策那個男孩嗎?他呀,今年畢業,聽說啊,他爸爸給他找了份工作,花了三十萬,不過聽說還得考什麽試過了才行,過不了,這錢也花不了。”
“那要是工作了一個月多少錢?”林沫問。
“五千多。”林沫就在心裏打起了小算盤,即使不吃不喝,這個錢都要花幾年才能補上,況且,在外地。吃喝都要錢,按省的算一個月省一千出來,這錢還要二十年多才能補上。
“也不多啊!那他怎麽自己不找工作啊?”林沫咬着蘋果,很自然的說。
“現在大學生滿地跑,一出校門,哪能找到四五千的工作啊!”林沫聽母親這麽一說,就看到了她眼底的惆悵。然後咬入嘴的那口蘋果卡在喉嚨。怎麽也吞不下。
她突然覺得,不争饅頭争口氣,自己應該做點什麽。打消了母親腦中的想法才是。
可是當她在網上投簡歷的時候,突然就發現這幾年,在大學裏,她不過是逃避社會而已。她連一份簡歷也不會寫,準确來說。她的大學生活空白的像張紙。
擦了擦臉,林沫将濕紙巾扔到了垃圾簍裏,然後走到了公司辦公的地點。
“你好,你是來面試的吧?”一個女人沖着她甜甜一笑。
然後林沫看着那個女人踩着高跟走了進來。說“你先看一下咱們公司的資料,有什麽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問我,要是沒問題了。到那邊面試。”
林沫翻看了一下公司的資料夾,上面有一些公司的資料和情況。林沫擡頭看了看在忙碌的人們,然後敲了敲門,聽到有人應門後,然後走了進去。
整個辦公室都是黑白格調的,沙發,窗簾,書櫃,辦公室,乳白色的地板與黑色的真皮沙發,林沫感覺自己仿若置身在鋼琴的鍵盤上,然後很拘謹擡頭看了看面前的男人。
坐在對面沙發上的人,正在低頭看着面前的簡歷表,然後擡起頭來,問“你叫林沫?是嗎?”
“恩。”
她一直以為一般坐在總監,經理這個層位上的人,都該是接近四五十歲,臉上有着歲月刻下的痕跡,證明他曾經努力打拼過,可是,坐在面前的男人,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幾歲,看了一眼林沫,低頭說,“還在上學?”
“恩。”
說了兩句,才發覺林沫還是拘謹的站着,便說“坐吧!”
然後他放下了面前的簡歷表,沖泡起茶來,将一小盅的茶放在了她的面前,林沫能看到水裏那一點點的紅,林沫不知道那是什麽茶,但是直着身子的她,能夠聞到面前淡淡的茶香味。
他突然就沖着她露出淡淡的笑意,笑容很清澈,不像電視裏看見的面試官那樣,讓人膽怯,林沫靈動的眼睛眨了兩下,也沖着他笑了。
“你不要緊張。”他柔柔的的問。
“你先介紹一下你自己吧?”他問。
林沫呆愣的看了他一會,然後說“介紹我自己?這個,我吧,怎麽說呢,老實說,我之前沒有任何工作的經驗,這也是第一次找工作,不過,我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強,善于學習,還有就是性格好。”
“為什麽你沒畢業出來找工作?現在大四了?”
“嗯,大四下學期就沒事了,學校。”
“你寫着全職,按道理說,你這樣的就不應該我面試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林沫的眼皮垂了下來,然後聽他接着說“你說公司裏重要的是個人還是集體?”
“當然是集體,不過個人最起碼做到不拖集體的後腿。。。。”
。。。。。
“好了,你出去吧”
林沫轉身要走,然後又問“那我是面試通過了還是面試不通過啊?”
“秘書會在今天給你打電話的。”
“那意思還不一定,是嗎?”
他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林沫說“你明天來試崗吧!”
林沫有些喜出望外,然後看到他站了起來,問“你有工作裝嗎?”
林沫問了句“什麽是工作裝啊?”
然後她看着他很無語的走向了陽臺,然後緩緩的拉下一套西服來,說,正裝!
然後林沫腦中就有了個想法,正裝的意思,就是西服!
退出了辦公室的時候,林沫長籲了口氣,嘴裏嘟囔着,正裝,為什麽非要穿西服啊,大夏天的,穿那麽多,不熱啊。
☆、104蘇拉身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