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番外與後記
【番外】
某年某月某日。
謝井泓從籃球場出來,身後跟着小不點。他轉到一家小商店,她遠遠的站在路口,他透過人群的縫隙飛快的看了她一眼,而後掏出兩個硬幣買了兩個小布丁,冰冰涼涼的放在手心裏,他走出商店,小不點又跟了上來,一邊走一邊擦額角上的熱汗。
走到鮮少有人走的柏油小路上時,他放慢了腳步直至完全的停了下來,她走到他身後不足一米的地方也停了下來。
謝井泓拿出小布丁放在她的頭頂上,又轉過身繼續走了。
柏一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開心的拿下小布丁,拆開,吮吸了起來,即使被熱度化的黏糊糊的流淌在手指頭上也沒關系,她還是很開心,開心的感覺小布丁甜的齁人,甜的感覺今天也沒有那麽熱了。
離那個房子越來越近,她突然快速的跑動,避開謝井泓的目光,沖進自己和奶奶住的房子裏,鐵質的大門合上發出嗚咽的聲音。他看向自己住的房子,再也沒有看那邊。他忽然覺得萬分的疲憊,從腳底升起來的疲憊。
夜晚裏。柏一躺在床上,借着路燈的光線背着英文單詞,直到窗戶發出叩叩的敲擊聲,她驚喜的趴到窗戶上,推開窗戶,看向外面的人影。
“來。”謝井泓張開手,示意柏一爬出來。向往常一樣,在漆黑涼快的深夜裏,不論蚊蟲叮咬,不論是否有星星,不論他身上有多少傷痕,他都要帶着這個女孩子去那邊的山坡上看着每天的夜。
——“柏一,是不是我陪着你,你就能開心一點?”他恍惚的想起某天放學的路上,他突然站住腳,頭也不回的問。
沒有回答,但是,他知道了。
他會陪着她,就像是陌生人一樣的陪伴,哪怕在別人的眼裏,他們是絕對沒有交集的,他們是最肮髒的相對關系。可是誰又知道呢?誰又在乎呢?
柏一輕輕的合上窗戶,笑眯眯的将手放在謝井泓寬厚的大手裏。“今天沒有星星呢。”她看着夜空說。
“那等星星?”謝井泓低下眼睛飛快的看了她一眼。
“好啊。”
謝井泓笑着搖了搖頭,“等太陽吧,星星明天晚上才能看到。”
Advertisement
“那是什麽?是星星嗎?”她指着夜空了一閃一閃的亮點問。謝井泓擡頭看過去,說:“嗯。”其實那是飛機,并不是星星。
柏一的手暖暖的,和謝井泓手心裏的溫度一樣。她坐在他的腿上,看着夜空,漸漸陷入睡眠。謝井泓掏出小小的筆記本,開始悄悄的寫。
“今天來看星星,沒有星星,ta睡着了。”他合上筆記本,不能寫什麽名字,不能留下很多故事,只能這樣簡簡單單,他記得就好,哪怕日後也會忘記,能記住多少就記住多少,人的一生總要忘記什麽才能記住什麽,這就是人類不是嗎?
到了淩晨的時候,柏一被冷醒了,她看向謝井泓,他在看着自己,她說:“回家吧。”他點着頭。
于是,沒有星星的夜晚,他們又回家了。
謝井泓才邁進自己的卧室裏,一本厚厚的書就砸到自己的身上。他渾身立時僵硬了起來,漆黑的屋子裏,他看到了一點火星,煙味迷茫在鼻尖。他看着人影,緊繃着臉部肌肉,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還只是個孩子,他也會害怕自己的父親,尤其是當父親的拳腳揮向自己的時候,每當這個時候,他偶爾會想:“媽媽呢?為什麽不在?為什麽不帶我走?又為什麽要生我呢?為什麽要與這個男人結婚生下我呢?為什麽?”他有很多為什麽,但是得到的還是父親的拳腳和虐待,身上滿目瘡痍,可也越來越堅強,害怕也在一點一點的減少。
總有一天,他要逃離這裏,帶着那個女孩子一起逃離。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或者說,一開始就是那樣計劃的。
柏一一開始就存了那種罪惡的心思,利用很多人,甚至是利用謝井泓和自己。她很多事情無法發洩,只能在那個小房間裏用筆在牆壁上一天一道杠的劃着,計算着什麽時候才能成年,什麽時候才能考上大學,什麽時候才能得到一些東西離開這裏,什麽時候......什麽時候開始和謝井泓相依為命。
她拼命的記在腦子裏,每一道杠是每一天的記憶,不想忘記,強迫自己記住每天的每一個細節。拼命讀書,為的是離開,拼命記住那些應該是沒有用的東西那又是為了什麽呢?她無法給予自己答案,只知道能被他牽着手那種感覺真好。
能和謝井泓在一起,真好。
真......對不起。
離開小鎮子之後,再也沒有強迫自己去記住,日子一天一天的麻木的過下去,她也越來越放縱自己去忘記,甚至是讓自己變成曾經最讨厭的那種人。她用心觀察周邊的人和事,加以利用,即使奉獻自己也要去利用而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直到遇到林成,她發現她所有的目标都能被他看透,他甚至能想到自己是如何利用謝井泓,如何利用池靖,甚至是如何利用自己。
她厭惡這個男人,如同厭惡自己。
某年某月某日。
謝井泓在監獄裏多次企圖傷害自己,以此得到暫時的解脫。因這個行為,而被送到心理醫生那裏。
在那裏,他說了一個很長的夢,醫生知道了整個過程。他在夢裏懇求道:“別告訴任何人,求求你,別說出去。”
醫生沒有說出去,反而是每天都來看望謝井泓,并幫助他。
他問:“你是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子嗎?”
“我不知道。”
“或許不是喜歡,或許什麽都不是,你只是碰巧遇到了這個人,并不小心闖進去忘記拿鑰匙開門了。”
某年某月某日。
謝井泓在車站裏,看着一個面容善良的女人,他心想:“這也是碰巧遇到的嗎?”
他自問自答:“或許不是,或許是真的注定要碰到,碰巧也許就是注定。”
他牽起那個女人的手,心想:“一次就好,就這麽一次。”
某年某月某日。
池靖發了一條信息給柏一:“柏一,謝井泓要走了,這次是真的要走了。”
柏一發了瘋似得到處去找謝井泓,最終她也發了瘋般的跳了下去,摔在謝井泓的背後。池靖聽林成講的時候,平靜的抹了一下左眼滑下的液體。她說:“我是真的恨不得她死,她終于死了。”
柏一自私偏執的入了魔,誰也不肯愛,連謝井泓都不願意愛,最後又是為了什麽才那樣呢?
不是喜歡,那又是什麽呢?誰知道呢。
池靖忽然想起那天,她被人跟蹤,差點被那個學生強-暴,是柏一沖了過來,滿目瘋狂又平靜的砸着那個人。想到這兒,她忽然望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厲聲痛哭。
某年某月某日。
謝井泓仿佛是看到了故人,她說她是記者,來采訪當年的故事。他一一回憶,想念着那個人。
是想念誰呢?
記者不知道,她自以為是的認為是慈靈。
在故事裏,只有這個女人才是謝井泓想要去遇到的,不是那個自私偏執到可憐的柏一。
故事的主人都沒有說,誰知道是想念誰呢?
某年某月某日。
日記本和人一起燒了。
最後一張紙寫着:我很想你。
【後記】
算是寫後感哈哈哈哈哈。
我可能寫的不怎麽樣,或許是根本就不怎麽樣,但我還是想寫,我就要寫,因為喜歡寫啊。
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的見解,人人見解都不同,所以請別與我争執這個見解上面的不同,說實話,我也......不能理解自己的見解。
這個故事,一半真一半假吧。真真實實的發生在2008年,就在我年少不懂事的時候發生的,那時候聽媽媽說,我都沒多大感覺,只覺得哦,是這樣啊。等我長大懂事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個事情原來是這樣啊,根本無法無動于衷,因為那個人是我小學同學和住在一塊的鄰居,還是小時候一起玩的夥伴。
初三的時候,我戀上網絡游戲,天天和同學網吧跑,一起約着打游戲,正好就經常看到那個男生(以下簡稱T),就是那個□□女孩子的男人的兒子,他很小,大概比我小幾歲的樣子吧,具體的我也不記得了。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還未成年,估計着16歲的樣子吧,因為那件事帶來的種種後果,致使他那麽小沒有任何辦法就去飯店廚房打工。他是原本皮膚白皙,特別清秀的一個男孩子,連氣質都很幹淨,那次看到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他轉眼之間就變成皮膚黝黑,頭發亂蓬蓬的,還蠻長的,劉海都快遮住半邊臉了,有點像當時的非主流,有一半的頭是被紗布包紮的,我當時看的第一反應就是心疼,特別心疼,轉眼一看我堂弟,覺得我堂弟混就混吧,但是人真的不錯,對兄弟是真的好,就這樣覺得T是蠻幸運了,有我堂弟罩着。
後來吧,我加了T的□□,那個時候非主流時代嘛,他發了些愛情失意的說說,現在看的話還是很矯情的,所以下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問他小夥是不是戀愛啦?他笑了笑,可能是臉紅了,皮膚黑我沒看出來。當時我想,嗯,戀愛了也好,總算有人能照顧你了,有人能一起分擔了。但是,我想錯了,我自己都不成熟怎麽能随便發表意見呢。現在想想,覺得他那時的戀愛根本就是不堪一擊,他什麽都沒有,還未成年,只靠在飯店廚房工作,女朋友應該還是高中生,這樣什麽都沒有的愛情,在年紀還很小的時候可能真的很好,長大了怎麽辦?他媽媽不要他了,卷了爸爸的錢跑了,他能怎麽辦?身邊什麽人都沒有了,他要怎麽辦?
現在,沒見到他了,好幾年了,我覺得我沒那麽聖母要一直去擔心這個和我根本就沒有多大關系的人。我只是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就是一路的帶釘子的泥巴都得一個人走。
這個被T的父親傷害的女孩子,事情發生後打胎,家裏打官司,告上那個人判了十年,之後去工廠打工,2015年嫁人了,雖然對象不怎麽樣,但是,女孩子的家人至少不會用難聽的話攻擊她了不是嗎,至少她有了一個家了。2016年正月初十,我堂弟結婚,看見她了,她貌似過得很好,還有了個孩子,買了個房子,但,我真的不得不說啊......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天真單純,傻兮兮的。這就是為什麽當初T的父親用錢哄她做了那個事情。她就是傻,傻得讓人生氣,傻到心疼心塞的氣的沒處撒。
對這個女孩子,我印象最深的是,小學的時候,她被人欺負,我知道了,去找她,她跑廁所躲着,我強勢的要拉着她出來去找那些人算賬。她睜着那雙大眼睛看着我,不肯出來,最後還往我手背上咬了一口,直到現在手背上還是一塊淺淺的小疤痕。果然啊,只要留下點東西,記憶都是很鮮明的。
我記得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也要寫出來,即使寫的不好,但我相信,總有天我會寫好。
生活的世界裏,
每天都在發生悲劇,
且永遠超過喜劇的生産量。
人性啊,這是一個掌控世界的奇怪物質,
讓悲劇在大的範圍裏繁衍,
讓喜劇在小的範圍裏順産,
所以啊,生活在這麽個奇怪的世界上啊,一定要好好的對待身邊的人啊,一定要好好珍惜身邊的人啊,因為生活在這麽奇怪又悲傷的世界上,只有身邊的人才能讓自己喜劇結尾啊。
(ps:補上:
2016年,那位出獄了,表現良好提前釋放,一次回家看到他了,蒼老了很多,不敢與他對視,覺得那個人的眼神怎麽看都覺得不舒服。這個人的家庭......聽我爸爸說過很多,可以的話也是一個故事,一個很狗血但是很現實的故事。有時候真覺得,我身邊就在上演電視劇,就比如今年堂弟結婚,新娘是我小學同學,還是同桌過的,後來堂弟從江蘇回家念書,初中我在3班,堂弟在1班,新娘也在1班,成了堂弟的同桌,一開始是幫忙堂弟寫作業,不知道怎麽的發生了感情,從初中開始到結婚是八年的感情,期間堂弟也混蛋過——跟我炫耀他在蘇州的女朋友,這段時間新娘還托我交信過。唉,現在回想過去,真真真覺得生活就是一個戲劇,有喜有悲,不過,不管怎麽樣,這個生活一定要好好的認真的過下去,因為下一秒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我怕我會後悔,我怕我會抱怨過去乃至上一秒的自己。
嗯,好了,我寫完了。
謝謝你們願意看到最後。第一次寫完一個故事原來是這樣的感受。嗯,謝謝。
現在是淩晨,沒有星星的淩晨夜晚。
下次見。
——by尤裏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