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悲中乍喜處,喜中含悲來
她想到此,不由得冷笑,将兩件衣物交疊在一起,往身上一披,想想古裝電視劇舞女的一些簡單舞步,裝模做樣的旋轉了兩圈。
高高揚起的屋檐遮擋了大半的陽光,她踩着碎步在一般陰郁暗影一般耀眼陽光的庭院中,蛾眉宛轉低蹙,輕輕地唱起了一首歌:
“曾在世外尋你,這天終可碰到你,
如夢見像忘記,這種感覺美不美?
彌漫了煙氣,面前看不清的你,
未能看穿的天機,悲中乍喜;
無論那樣神秘,每一生都會等你,
誰是你或忘記,信必總有再會期,
延續這福氣,在來生都依戀你,
一剎細膩,來延續晨曦……
再生再死記天載地,
緣滅緣又起個中詭秘,
或會喜中乍悲,随一個又一個傳奇相擁至死,
醉生醉死,某天某地,
緣滅緣又起這刻跟你
不準忘記,淚兒收起,不想驚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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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跳躍着他從未見過的舞步,歌聲委婉,音調空靈飄渺,身上那素雅到極致的潔白,飄浮在血色般榮華的豔麗上,柳君突然覺得這像一場夢,她清澈眸底的濕潤的悲哀,他好似明白,又好似什麽都不懂。
“你怎麽了?”見她終于停下,柳君方嗫聲詢問。
“你有沒有傾盡所有的找過一個人?”她淺淺的勾了下唇,緩緩将衣物從身上拽下,攥在手中:“某天,他站在你的面前,明明是他,但你又覺得不是他,這首歌裏唱的好啊,‘彌漫了煙氣,面前看不清的你,未能看穿的天機,悲中乍喜’,你說……我的心不應該動搖的對嗎?”
她突然有些激動,緊緊的盯着他:“我很自私對不對?因為他不是心裏的那個他,就動搖了心意,算不得真心對麽!我的心意應該像磐石那般堅硬頑強不可轉移的對麽?”
“可人心不是石頭……都是肉做的。”他不知該怎麽安慰她,可心裏又極其不願意看到她難過,憋紅了臉,方吞吞吐吐的說了幾個字。
謝芳塵聽罷有些怔怔的看着他,抑郁的心情突然間好了一半,看了眼手中的衣服,驀地笑了:
“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吧,今夜王宮內要舉辦宴會,王爺讓我穿上女裝,獻上節目,或歌或舞。”
“獻上剛才那歌?很好聽。”
他剛說罷見她看了自己一眼,面色赫紅,有些窘迫的微微側過頭去。
“唱那首歌?別人一定會拿出更好的歌舞,我唱那個真的是弱爆了,如果節目很是糟糕,我怕是小命不保——誰都救不了我。”她氣餒至極說道,将手中的兩件衣物交疊于一起,挽在臂上。
她無意間掃了眼手臂上的衣物,突然的怔住不動了。
“你……怎麽了?”他見狀不免擔心。
只見她再度怔忡了半晌,又将兩件衣物翻過來覆過去的瞧,又愣了片刻,突然間出乎意料的伸手在牡丹長裙的下擺使力一撕,頓時一條長長的緞帶給扯了下來。
他覺得她應該是瘋了。
“來!”她将衣物塞在他的手中,白皙臉龐染了胭脂般的紅暈,卻是興高采烈的說:“王爺那裏有紅竹石,你知道什麽是紅竹石嗎?”
他搖了搖頭。
“那你肯定知道自己是克星。”
他聞言剎那間蒼白了臉。
“別這樣,”她捏了捏他的面龐後,還抓住他單薄的臂膀不讓他閃躲:“紅竹石是專門抑制克星的煞性的,你每天将它戴在身上,就會和正常人一樣,再沒人會歧視你了。”
“沒了前面的‘克’字,你會和真正的星星一樣,高貴迷人,綻放出屬于自己的光彩。”
“如果這次宴會我獻上的節目讨得王爺歡心,我第一件事就是要王爺将紅竹石賞賜給我,你開不開心?乖乖等我,任誰叫你都不要出門哦。”
她對他說了很多,那些話他似懂非懂的,卻真真切切的看懂了她的笑容——冰天雪地的天空中,投射的是明媚若三春的暖陽,她是真的關心他呢。
他內心漸漸升騰起了歡欣,還未回答什麽,就見她輕盈的身影已然在他眼前凝成了一個點,很快的就瞧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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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芳塵快步向原路走去,過了兩盞茶的時間,她終于氣喘籲籲的停在早晨給劉去取過早飯的長樂宮的廚房內。
不出她所料,目前廚內人人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都沒人說話麽!大家倒是想個法子啊!”胖胖的廚師長抹了把臉上的油汗,肥碩的身軀因他每個字的喊出,寸寸脂肪皆顫抖不已。
“不是俺們不想法子啊,而是……王爺的每次宴會,都要俺們想些別出心裁的菜肴,還要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不是要難死俺們嗎?算啦,不幹了,俺要回家啦!”貌似是副廚師長的瘦子一扔手中的鏟子,就想摘了圍裙走人。
“你不幹?你不敢吧?你走個試試看!上次王爺突然想喝雞湯,可怎麽做都不如他的意,你忘了他殺了多少廚子嗎!人肉都比雞肉還多!要不你以為你這麽個柴狗樣,會讓你當副的麽!”
胖廚師長半氣半吓,說話間貌似一口氣沒喘上來,翻了翻白眼欲倒下,估摸着是發現沒人想扶他,咳嗽了一聲,又站穩了腳跟,想了一會兒,又苦情道:
“你又發什麽瘋?你以為我就容易嗎?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十八歲嬌妻,還有八歲的稚子……”
“那個……嗯哪,各位可不可以聽我一言啊,呵呵了真是。”謝芳塵重重咳了一聲,廚房內頓時短暫的安靜,衆人皆大眼瞪小眼的看她。
“你不是早上給王爺送朝食的那個誰麽!你想幹什麽!”瘦的副廚師長喝道。
她幹笑了一聲,無視他的存在,走到胖廚師長的身側,上下将他打量一番,把個胖廚師膈應的一哆嗦:
“你幹啥子啊這是!”
“大哥想不想富貴險中求?還是只一味的想暫時保命?”她故作深沉的一笑道。
“富貴那個險中求又怎樣?暫時保命又啥樣?”胖廚師長不愧就是正的,一下子就聽出了她話中隐含的意味。
“富貴險中求就是只要你聽了我的辦法,以後飛黃騰達蒙賜恩賞不在話下,暫時保命嘛……這個就只能看你們目前的運氣了,運氣好了暫保命,以後卻又未可知喽。”
胖廚師長看着她良久,方摸了摸下巴——誠然,這樣貌陰柔的小厮,早上給王爺送了飯,竟毫毛未損,還能洋洋自得的在這和他長篇大論,看來還真有一手保命秘籍啊……姑且信她,看她咋說。
“咋好咋來呗,就富貴那啥求了,不過你這方法要是本大爺不願意,大夥兒肯定會第一時間把你踢出去。”
“好說好說,”她呵呵笑道:“不過這富貴險中求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看大哥舍不舍得了,我想應該能舍得,畢竟是太微不足道的。”
“除了錢和命,啥都舍得!你說微不足道,當然了……我還有八十老母十八嬌妻八歲稚兒他們太重要不能微不……”
“歐了,別說了,沒這麽嚴重,”她扶額打斷他的話:“就是想讓你剃個光頭。”
胖胖的廚師長頓時震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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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黃的燭火前後排了三四排于偌大的長樂宮的大殿中,燭影無風閃動,寸寸的奢華的金色暗光閃在劉去的眼中,他狹長的鳳眸似被金色鍍過,一點點跳躍的皆是致命的情感魅惑。
大殿中央的舞女們賣力且拼命的展現着自己玲珑的身材,曼妙的舞姿翩翩媚動在朦胧的金色光影中,她們誘人的酮體好像都抹上了香甜的蜜糖,只等着貪心的男人們一嘗芳澤。
桃粉色的舞衣下那呼之欲出的美豔身姿,大殿內似要燃燒起的欲*望的騰騰火焰,可卻都被尊貴的王爺眸內的一抹冰冷,給瞬間淡去。
“真是沒意思。”劉去執起金爵酒杯,抿了一口精心釀造的谷酒,不知為何只覺得淡然無味,揮了揮手讓她們退下。
美麗的舞女們像是受到了驚吓,捧着自己受了創傷的自尊心,還勉強做着優雅的退出禮步,緩緩退出殿堂。
身側精心打扮的王昭平和王地馀二人見狀,紛紛不安起來。
陽城昭信只冷冷而笑。
就在此刻,門外粗使的雜役們突然擡進一口冒着熱煙的大鐵鍋,稍後燒的通紅的爐子也給擡了進來,雜役将鐵鍋坐在爐子上,不大一會兒,令人食指大動的肉湯香味蔓延在大殿內,讓此處本來充滿肉*欲的氣息,瞬間變成了肉湯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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