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白土藏玄機,百人殉葬底

劍身出鞘時反射了火芒,“噌”的一聲帶着若彩虹的細微斑斓光點,于幽黑的墓室裏顯得詭異的美麗。

只不過這美麗出現的一瞬,往往就是一個性命的終結。

謝芳塵當時也沒覺得害怕,只覺的大腦一片空白,思考已然停頓,等她稍稍恢複一點清明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看到劍尖凝聚了一點肅殺的冷光,正正當當的對準她的喉間。

僅僅只差了一厘米,她已在鬼門關轉了一圈。

劉去迅速收回寶劍,暗責自己太過敏感,而面上卻是掩蓋不住的惱怒:“你拍本王肩膀做什麽?有什麽不能出聲說呢!”

“啊?我想做什麽……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麽了……”她被驚的腦袋仍舊還是有些轉不來彎,撓了撓頭,發現自己已經赫然忘了自己為什麽要拍他肩膀了。

劉去眯起鳳眸,不悅的瞪了她一眼,便轉身繼續看青銅門開啓進度,謝芳塵過了一會兒才恢複如常,看了他一眼,心頭漸漸籠上層層冰寒。

她也真是自我感覺太過良好了,想着這一路劉去天天纏着她講鬼故事,兼之也變得好說話,只覺得他似乎溫和良善許多,自己心中對他慢慢的卸下了一點心房,剛才只因這墓室有點非同尋常,倍覺刺激,對他稍稍放肆了一點,可就在她輕輕拍了他一下肩膀後,卻險些被他用劍将喉嚨刺個對穿。

自己真是個傻瓜,劉去還是那個劉去,喜怒無常暴戾成性,人家給偶爾你個甜棗你還當成瑪瑙了……她心中止不住的嘆氣,行為心理上再度對他疏遠了起來。

就在此時,那泛着隐隐黑紫的青銅門已被衆人連敲帶砸的弄開了,門後露出一個黑洞洞的空間。

侍衛照舊向內投入火把,見火光燃燒無恙,方引劉去而入。

這間墓室比剛才停置男女裸*屍那間更窄,只是較為奇特的是地面不是打磨光滑的青石板,也不是黃土地,而是一種白色的泥土,摸上去的手感有點像醫院中骨科大夫給骨折病人固定用的石膏,卻又比石膏顯得光滑不澀手,顏色也呈現淡淡的乳黃,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味道。

謝芳塵看了眼劉去,剛想開口,卻又想到剛才那一劍,便生生的把疑問咽了下去,沉默不語。

誰料到劉去卻先開口:“這是白垩土,是大海中一種不知名的生物死後,它們極其微小的身軀沉到海底,長此以往,就積聚成了厚厚的一層貝殼,據說這過程得花上幾百萬年才能完成,這層東西逐漸粘結在一起并且壓縮成一種松軟的石灰岩,就是這種白色的土了。”

他說罷,又冷冷一笑:“這可比雲母石更加防腐,也更昂貴,在墓穴的上方若用這種泥土封頂,穴內空氣保留如初,千百年甚至萬年都不變,永遠保持着墓主人剛剛入葬的原樣,想必裏面的屍體一定是鮮活如初的了。”

劉去頓了下,突然看了她一眼,她正聽得入神,看到他隐隐透出犀利的眸色,心中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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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會子,怎麽變得沉默起來了,莫非是在生本王剛才誤刺你之氣?”

“……不敢,不敢。”她當然不敢。

“既不生氣,”他又突然笑了起來,看着她:“那麽本王想聽一下你的見解。”

他的笑容在陰暗的墓室內,閃爍着的火光中,煞是明媚動人,一掃剛才的暴戾陰狠,像一個純良無害的翩翩美少年,但謝芳塵知道這些只不過都是錯覺,于是心中毫無波瀾的無比客套的回答:

“芳塵聽王爺所言,覺得這白垩土甚是昂貴,想必肯定是一兩土堪比一兩黃金了,不不,應該比黃金還要貴……反正就是價值□□吧,又想着外面那兩具屍體會不會不是正主,而是兩個忠心的侍衛呢?而在這白垩土之下的,才是真正的魏王子且渠呢?”

“本王就說嘛,堂堂一國王子,怎會葬的如此寒酸,原來玄機是在這白泥之下,來人,挖掉它。”

于是衆人又開始挖掘,謝芳塵已經感覺麻木了,低着頭,心中卻在此時突然泛起疑問,于是微微側目,用餘光靜靜的打量他。

他精致的側顏在閃爍的火光中若隐若現,好看的薄唇噙着一抹冷冷的淡笑,此刻正凝神注視着侍衛們的挖掘進度,身着玄墨的長袍身軀一半隐在濃濃的暗影裏,另一半顯現在光影中,長身玉立,一派風流。

可俊美的皮相下,卻又隐藏着一顆畸形的心,他肯定不是生來就如此,但究竟是因為什麽事,使他變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

初見時出塵若谪仙,再遇已化身為惡魔,清風竹林中又變為濁世佳公子,細語溫言;一眨眼枯敗古墓暴戾重現,利劍鋒芒……

如果在她知道是這麽個結果後,若是再度烏龍的穿回初見他的時候,她只怕會躲得他遠遠的……可在這陌生的西漢王朝,心中沒了目标,想必自己早已死了吧……

正當她傷感無限的胡思亂想中,白垩土層已被挖開,約莫一尺厚度的白土之下,又是一個神秘的黑洞。

她突然對此感到很厭煩,也完全無視劉去此刻的激動興奮,漠然又見侍衛用火把試氧氣,過了一會兒劉去便吩咐一個侍衛拿了火把用繩子系在腰間,緩緩的進入盜洞。

過了幾分鐘後,突然自洞中聽到一聲慘叫,凄厲的呼喊響在貌似很寬廣空曠的穴中,還不住的回響,将上面的衆人吓了一大跳。

過了一會兒就見那侍衛氣喘籲籲的沿着繩子爬了上來,滿頭大汗,身上的衣裳也被冷汗浸透大半,好像剛從水中撈出的一樣。

“本王還以為你遇害了呢!看你也毫發無傷,既然性命無虞你喊這麽大聲做什麽!”劉去皺眉狠問。

“回王爺,那裏面……有屍體!”此言一出,惹得旁邊其他侍衛紛紛嗤笑。

“廢話,墓中沒屍體,還能有活人!”

“不是……是有好多屍體……”

“想必是殉葬而已,你身為堂堂廣川王宮的侍衛,竟被一些死屍吓破了膽,如此窩囊無用之人,留你何用!本王看此處風水極好,又有現成的墓穴,做你的葬身之所你看如何!”

“王爺饒命啊!啊!”那侍衛聽罷,噗通一下跪地,竟然幹嚎起來。

謝芳塵被他嚎的渾身寒毛直豎,劉去眸內不耐陰狠殺氣幾度浮現,過了一會兒卻只叫人将他拖出墓室。

許是劉去剛才失态拔劍險些誤傷了謝芳塵,此刻估計是想好好表現一下,不顧衆人的勸解,只身一人就準備握着繩子跳入洞中,幾個侍衛慌得同行。

“等一下王爺,”她快步走到他身側,笑道:“我與你一同下去。”

他凝視她,微微挑眉:“怎麽,你不怕?”

“王爺不是說過麽,一些死屍,有什麽可怕的。”裏面陪葬品肯定很多,有錢頂着,她怕什麽怕!

于是他們下了盜洞,幾十個火把一亮,将墓穴內照的恍若白晝。

待看清楚一切後,衆人似乎忘記了呼吸。

只見墓室內的擺設是春秋時期的特色,是一間寝宮的模樣,雕刻了繁複花紋的矮桌方席,金杯銀皿在火光下華麗流光四溢,床旁系了金色的帳幔,布帛的顏色鮮豔如初,沒有一絲腐壞的跡象,這些也算不得奇特,最讓人震驚的是宮殿內那一張石床。

那是一張可以容納百人的巨大石床,床沿的四周圍着一大圈的雲母,雲母石悉數被打磨成薄如蟬翼的薄片,晶瑩透亮,美若寶石,又做成花團錦簇的花瓣形狀,雲母石花瓣已經占了墓室的一大半的面積,然而中間的石床如若瓣中之蕊,所呈現的一切更是令人膛目結舌。

只見石床之上死屍密密麻麻,有橫七豎八相互枕壓的,有坐着的,有側躺的,也有站着的,都沒有腐朽敗爛,且大部分都是女子,衣服色澤鮮豔不說,身體毛發面色俱是栩栩如生,宛如初死。

在這些人當中,只有一個身着華服的男子,如衆星拱月般仰躺其中,面色安詳,兩臂環抱身側各一個女人,好像剛剛睡着,盡是一派奢靡淫*穢的震人場景。

怪不得剛才那侍衛吓成那樣,這死屍人數,已經比他們這些盜墓者還要多了。

若是屍體們紛紛死而複生,向他們撲過來,恐怕不用動手,壓都能把這麽已經吓到渾身不能動彈的盜墓者壓死。

謝芳塵只覺的渾身泠汗淋漓,悄悄看向站在身旁的劉去,只見他除了面色有些蒼白,到沒有其他的表情。

突然,也不知是誰手中的火把一晃,光影反射到離他們最近一具女屍上,火光在她身上極速的一明一暗,那一瞬間,那女人身軀好像微微一動,像是即刻就要起身。

她見狀心頭一驚,就在此時她的手腕突然被人緊緊攥住,力量之大,使她痛的險些喊出聲來。

劇痛中扭頭一看,只見是劉去單手緊緊的鉗制住她的腕部,他面色煞白,一言不發的盯着她直瞧。

作者有話要說: 都已經是秋天了還這麽多小蟲,碼字的時候不停地飛來飛去,癢死了……噴藥都不管用……親們看我這麽艱難還在碼字,就多多收藏和留言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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