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路癡”返王宮,存心逗君王
“你是說,”她撓了撓頭:“我只要順從他們,是他們警惕放松,然後我來個出其不意……就成了?”
“你能這樣理解,很好。”他淡淡點頭。
“什麽都聽他的?包括……任何方面?”她狐疑道。
“基本上确實必須如此。”
她聞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他面上微赫,輕輕咳了一下:“不過……要維護到底的,還是不能輕易妥協。”
她聽罷沒有說話,只是扭過了頭。
她已經不是最初那個剛剛穿越到西漢,凡事一抓就抓瞎容易認錯目标的謝芳塵了,當時不顧一切的千裏追尋,以她現在的心态已經不會做出這麽頭腦發熱的事情了,只是……
她閉上了眼睛,長長出了一口氣——千辛萬苦找尋的人,如今近在眼前,但她怎麽比當初還要感到茫然呢?我剛才所說的結伴同行,其實試探的成分占很多,就算喬羽書現在立刻同意了,她反而還不知道怎麽辦了呢。
如果照他所言,他的前半生可以大致總結為這麽一句話——前途有為的大好青年毀于殘酷的社會,他所以才會自暴自棄,也算情有可原。
只不過要不是她湊巧發現了他腕上紅痣的秘密,劉去還不知道要耍她到何時,只不過她被他們耍怕了,凡事多留了一個心眼,對于喬羽書的話,也只是百分之75相信,剩餘的只是純粹的提防。
一想到紅痣她忍不住回頭問道:“你手腕上上的紅痣是怎麽回事?”
喬羽書簡單一愣,想了想,慢慢開口回答:“王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因為他手腕上有紅痣,所以也要求我自己也需在同一個位置,不差毫厘的造個假……因為如果被有心人士看到,也不會有太多的懷疑。”
“只不過,是遇油即化?”她想起當時的祛寒嬌耳湯裏,羊肉混合了藥材熬出了油脂,她陰差陽錯的那麽一潑,竟然把這個謎團給破了。
“是的。”
“你一直都是居住在王宮後山的竹林?”她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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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是我根據易經八卦設置的迷陣,一般情況人若有心尋找入口,是找不到的,除非知道行走的方法,不過對于那些誤打誤撞的人,則更當別論。”他微微一笑。
謝芳塵想起自己第一次見他,是給柳君去竹林摘竹筍,結果竹筍沒摘到,反而意外的看到了心心念念一心想見的人,這也倒是應了那句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怪不得史書記載,廣川王精通《易經》,此刻看來不假……只不過真相是,一個是假的王爺,一個是真的王爺。
話問到這裏,一切迷雲皆已明朗,至于今後怎麽辦,還是得一步腳印一個坑了。
他提的建議,她也會斟酌的參考,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他可以和她白衣白馬,仗劍天涯,那就太……不過現在怎麽想,都覺得遙不可及。
思索間無意向洞外一望,發現天邊墨雲堆積,光線越發的黯淡了下去,看來時候已經不早了,眼前的篝火也逐漸的燃燒殆盡,洞內也有些冷了起來。
一發現時間的概念,少不得覺得腹內已經饑腸辘辘,中午好像只從随車攜帶的食盒內吃了一些小點,不知不覺只顧得上說話,原來已經過了這麽老半天了呀。
她想到此,便站起身向洞外走去,迎面撲來的是一股夾雜了冰碴子的寒風,她頓時冷的一哆嗦,一扭頭,發現坐在原地的喬羽書仍舊一臉淡然的表情。
她剛剛其實有些憂心,她的方向感一直就不怎麽好,準确精練的說,就是一路癡,當時千裏追尋,基本上就是因為不分東南西北,才走了那麽久的冤枉路,才姍姍來遲的走到廣川國……
想到這裏有點忐忑不安,于是走到喬羽書跟前,坐了下去,說:
“你說侍衛們什麽時候才會找到我們呢?”
他聞言看了眼洞外的天色,回道:“當初為了咱們能好好說話,這個山洞我找的甚是隐蔽,恐怕侍衛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裏。”
謝芳塵聽罷吓了一跳,急急地跳了起來:“那我們快快回到原地吧,我想着追馬車的和被我使計支開的侍衛,此刻應該在原地等我們呢……哎呀呀,剛才咱們七繞八拐的來到這裏,我是路癡沒記得路啊……”
說着看了一眼仍舊鎮定自若的喬羽書,看他這麽淡定的模樣一定胸有成竹,想着他是個博學多才的才子,自己倒不用這麽憂心,于是接着說:“你精通易經八卦,一定記得路對不對?”
“何為路癡?”他有些答非所問。
她一怔,便好脾氣的解釋:“路癡就是不辨識東南西北,認不清方向。”
“哦,原來對于方向感不好的人,還有這麽诙諧幽默的簡稱。”他說罷竟然淺笑了起來。
“那什麽……公子大爺,你還是快快領路,咱們好回王宮熱乎乎的吃一頓飯好不好?”她有點發急。
他仍舊淡然無比,只見他俊美的面上勾出一抹堪稱完美的笑顏,比之剛才更覺好看,她臉頰微微發燒之際,就見他輕啓薄唇:“關于易經八卦,在旁人眼中看起來雖難,卻只不過是死路線,記了幾次便會清楚,我又是設計路線的人,所以更是了若指掌,只是對于野外……”
他頓了下,沒再說什麽,她有點急了:“你說了這麽多,意思是什麽?”
“我想說的是,在荒郊野外裏,我便是你口中的路癡。”
她聽罷腦袋便嗡了一聲。
他仍舊淺笑看她,只是這笑容此刻在她眼中并不怎樣漂亮,更是有些欠扁的感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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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人終究還是被搜山的侍衛找到,才得以返回王宮。
回到長樂宮,兩人心領神會,謝芳塵借故去準備晚膳,好讓喬羽書與劉去通過密道調換過來——這種戲碼她現在已經可以很淡定的接受了。
只不過她在王宮衆人的眼中,是宮中最當紅,劉去最得寵的姬妾,準備晚膳這種繁瑣的工作自然旁人很有眼色的為她分擔了,這倒是讓她苦了臉。
此時墨雲後微微露出一抹月色朦胧的身影,映的長樂宮外的梅樹的枝枝桠桠透出一層晶瑩的寶藍色的微光,淺粉色的梅花好像被月影襯得透明,風一過,自花蕊處撲簌簌的落下一點瑩潤的殘雪來。
只是美景當前,前提條件需得是衣暖飯飽,有那個閑情逸致可以賞雪詩梅,只不過難為了此刻饑腸辘辘的謝芳塵,站在這冰天雪地的寝宮外頭,端着盤子磨蹭了一會兒,凍得直哆哆嗦嗦,所幸沒過多長時間,就見宮門拉開了一條縫隙,劉去探出半個腦袋,看到她,皺了下眉:
“你傻杵在這裏做什麽?為何不進來?”
她一聽這話音就知道兩人已經對調過來了,看樣子喬羽書應該是把今天大致的情況跟劉去回禀過了,不過隐瞞了她已經知道實情的那段是一定的,她清了清嗓子,故作謙卑道:
“王爺不讓芳塵進去,芳塵哪敢啊。”
“怎麽這會子這麽順從起來了?”劉去直接拉開半扇門,斜挑了眉,環胸道。
“那是那是,都是我誤聽了那些孩童的話,西山哪裏有什麽紅果呢,害王爺白跑了一趟,連餓帶凍的……芳塵也是心中有愧啊。”
“本王看你應是心懷不滿肆意報複。”他哼了一聲。
“啊啊?怎麽會呢?”她奇道,這時一陣寒風襲來,端着飯食的雙手禁不住抖了一下。
“你若心中有愧,又怎會站在冰天雪地中,任由本王的晚膳涼透呢?你這不是報複是什麽?”
“啊……王爺放心好了,這飯食外面都用瓦罐套住保溫,那是一定涼不了……”
“你說完了沒有,再保溫得當,折騰這麽老半天,早就涼了!你個傻瓜還不進來!難道要本王請你不成!”
他說罷瞪了她一眼,随即旋身進去了,謝芳塵不知為何心頭一暖,笑容止不住在唇角蔓延,只是很快的斂了情緒,低眉順目的端着盤子步入寝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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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芳塵由于早已饑餓良久,吃的有點不顧形象,此刻她一只手拿着金銀鴨子腿大快朵頤,另一只手不忘拿了湯勺舀了一勺子墨魚蛋湯盛到自己面前的湯碗中。
吃着的同時不忘偷眼瞧到劉去只不過心不在焉的挑了幾筷子燕窩炒爐雞絲,吃的是慢條斯理。
那是自然喽,他在宮中藏了一天,除了悶點,倒是衣食不缺,自然不知道在荒郊野外的山裏餓半天是什麽滋味了,想到這裏不由得就聯想到喬羽書此刻會不會有熱飯吃,就不免擔憂起來。
饒是這樣,她也需要做個樣子:“哎呀王爺,咱們都在山裏連餓帶凍大半天了,你怎麽就沒有食欲呢?”
這樣一問,就顯得自然了吧,劉去就不會懷疑了吧!
果然,劉去回話有些吞吐:“餓過點了……不想吃了,你自己吃吧。”說罷直接就撂筷子了,拿起一旁是絲帕擦了下嘴角。
謝芳塵忍不住勾了下唇——也是啊,剛吃過晚飯,再吃一頓的感覺,确實不怎麽好,不過這時候她偏偏起了捉弄他的心思,給他夾了塊如意卷和挂爐嫩炙肉,又盛了碗乳蜜鴿子湯,想了想,又夾了幾大塊小炒鯉魚肉将他眼前堆得像一座小菜山,心中暗暗滿意後,才故作懇切道:
“王爺怎麽也得吃點,否則可是對身體不好的呀,您看看我都給您盛到跟前了,怎麽着也得全部吃完了呀!”
說罷看到他一臉難色,又靈機一動想了個點子,狡黠的一笑:“您要是都吃完了,今晚我有好東西補償你——肯定是好東西您放心。”
她只不過故意這麽一說逗逗他,想着他肯定是不吃的,誰知劉去聽罷鳳眸一亮,端起碗來一陣狂風卷殘雲。
她看的有點目瞪口呆,直到劉去喝完了最後一口乳鴿湯,打了個嗝後,看向她,眸內精光閃閃:“吃完了,快把你的補償拿出來吧。”
這孩子,看這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
她心頭有點緊張,一咬牙,豁出去了,于是将外罩着的臃腫棉衣一脫,往地上一撂。
在劉去眸色漸深的時,她突然一拍胸口:“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給王爺講鬼故事來個通宵不眠!王爺一直喜歡聽鬼故事不是麽?好久沒聽了,一定甚是想念對不對?嘎嘎,是好東西吧!嘎嘎!”
劉去聞言先是看着她不可思議瞪圓了眼,随後又有些無可奈何的笑了,估計是覺得太刺激了,竟然止不住的打起了飽嗝,她見狀趕緊舀了一個酒釀圓子到劉去跟前:
“快快,吃了它壓住!要不然那麽多好東西吐出來,真心就浪費了!快點緩緩,一會兒你還得聽鬼故事呢!”
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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