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幽暗林中晚風撫面而來,東宮神玺一人獨步前進,突然發現今夜的風似乎特別寒冷,已将柳生劍影送入劍閣算算也好些時日,不知那峰海盛會何時了結,而他證道之路是否已成。
「哪來的鼠輩,膽敢破壞吾難得的雅興。」銳利一掌襲向後方樹叢,但見天際灑出抹抹鮮紅。
「還以為你分了神沒注意到,未料還是被你發現了。」滄海孤劍撫着胸口緩緩走出。
「若要動手,吾奉陪!」反正現在心情正悶,出個氣也好!
東宮神玺單手微揚,氣勁環繞周身,雪發漂浮半空之中,模樣煞是迷人萬分。
「我無意與你動手!」
「哪麽偷偷摸摸跟随在後有何目的。」
「呃……」一時語塞,又該如何說明尾随身後其真正原因。
「若無事,少來礙眼。」
微愣,再回神那雪白身影早已消失,空氣之中徒留淡淡花香──
因這小小插曲使得東宮神玺神情更顯不悅。
回到楊柳冬苑內倚靠在慣躺的椅上,随手拿起書冊每翻閱一頁便撕扯下一頁。
直到空中又再度傳來另一陣淡淡馨香,這才阖上書本擱置一旁,左手衣袖微揚在小桌上備妥了茶具。
「唉呀呀,好友你可是待客周到。」一抹白影背手在後悠然而入。
「特地為你準備,泡茶吧!」拾起一旁教鞭輕敲手掌。
「看似心情不是很好。」白影輕笑一聲便着手泡起香茗,不到片刻楊柳冬苑已彌漫着陣陣茶香。
Advertisement
「路上蠢輩橫行,心情難好。」接過這泛着茶香四溢的香茗,淺啜一口微道着。
一盞茶過後東宮神玺放下杯子開口言,「直說來意。」
「哈,神柱之危!」白影開門見山道。
白影緩緩說明此回來意,東宮神玺閉上雙眼靜靜寧聽着,「吾明白了。」
*****
這期間,柳生劍影先是敗太狂生後對劍閣之主.曌雲裳,先後兩人皆無法證其之道,又想起那日曌雲裳之言,布巾下的雙眉緊蹙。
大殿上劍閣之主已等候多時,一聲賜教,峰海盛會已然展開──
回歸最原始的肢接是頂尖招式的考驗,綿密交擊散出層層寒霜,驟降的氣溫大格內突見飛霜飄雪之勢,劍一歛,蓄勢待發證道之招。
低喝一聲,柳生劍影騰空而起,此招正是,「萬神劫!」
偌大劍翼翩然展開,曌雲裳踏步而立,運招再起,四周溫度有如凝結,「傲淩霜峰寒勝雪!」
雙招交錯霎那,柳生劍影順勢收刀,「你未盡全力。」
「雙眼失明,換吾留手三分,才是公平!」
「劍勢未盡而自盡,劍意欲張而自馳,不讓劍盡得其意,是對劍的侮辱。」
「若此舉引你不快,曌雲裳致歉,既然先生雙眼不便,不如此戰延後數日,一竊戴先生雙眼複明之後再說。」
想到此,耳邊傳來了敲門聲響,「請入!」當來者推開了門步入房內,「是兩位宮主、老铗。」
「能從腳步聲辨識來者,劍聖不愧為東瀛傳奇。」曌雲裳語氣充滿贊賞。
「宮主特地前來關心你的眼睛。」魚紋老铗說明着來意。
「怨姬已經醫治過。」
「三妹的醫術吾可以信任,也期待你早日痊愈,吾很期待與你證道。」
「多謝,吾亦然。」
「老铗,好好招待貴賓。」
「老铗領命!」等待兩名宮主離開,老铗走了過來,「先生可有任何需要之處?」
「二宮主沉靜寡言,她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何給我一種熟悉之感?
掌紅樓之刑規,鐵面無私、執法嚴厲,是紅樓中最令人敬懼者。
「鐵面無私,冷血冷心之人。」為何老铗之言卻與吾所感受到的有所不同……?
*****
東宮神玺協助中原衆人保護神洲第二神柱,而對上魔界衆人,白影閃過人頭落地,斷風塵定眼一看,「自尋死路!」
拳腿交鋒,只見一黑一白身影交錯,局面一時僵持不下,突然一條身影闖入持巨劍砍向神柱,誰知神柱安然無事,斷風塵怒火中燒,催化棄天之力,登時黑雲密布,魔氣翻騰,頓時四周氣氛驟變,死亡陰影籠罩。
一掌襲出,冥風滅靈首當其沖,乍時,玄貘來到。戰局再生變數,見神柱暫無危機東宮神玺化光離開。
東宮神玺穿梭在林間小徑之上欲回楊柳冬苑,一聲熟悉叫喚之聲至背後響起,随着聲音來源一探,原是西門寒照。
「咱們又見面了!嗯~你動過真氣!?」
「藏青雲地與魔界之師交手,何事?」
「吾甫從紅樓劍閣步出,正有一事相告!」
「紅樓劍閣,嗯,說吧!」
「關于之前我像你提說吾之好友與你面貌神似一事,你還記得嗎?」
「如何?」
「吾在進入劍閣這期間內,發現劍閣中除了與會衆人之外全無男丁,照理而言紅樓既以劍種號招天下劍者,牆樓之內必有男人,此乃第一可疑!」
東宮神玺若有所思低吟一聲,西門寒照繼續述說着。
「第二,劍閣廣納天下精粹會集一堂,只為了留下劍種,然而數百年來不見任何劍種自紅樓而出,涉足甚至揚名武林,此也着實可疑。」
「說出你心中的答案。」
「其實這也只是我的推測,就是劍閣在劍種身上動了手腳,留女不留男!」
「你的意思是劍閣虐殺了男嬰,甚至連你的好友也遭遇不測了!」
「沒錯!這只是我最大膽的猜測,也是最不願見到的推論,吾尚在厘清其中盤根錯節,但吾有直覺紅樓殺人。」
「你的好友以及你方才的話,激起我的興趣,這項工作算我一份,待吾告知赭杉軍之後才與你會合進行調查。」
「嗯。」
「對了!劍聖在紅樓之中表現如何?」我想,按照他的實力……也許……
「出樓之前聽聞柳生劍影贏了大宮主一戰,此會他應是最後的勝利者。」
「喔!」原來連劍後也無法證他之道,「哈~」輕笑,揖身離去。
望着東宮神玺離去的背影,西門寒照暗暗說了幾句,「東宮神玺與牧野淩風如此神似,他與好友有所關系嗎?如果他也出自紅樓又因何能生存下來?這其中必有一段故事。」
*****
尋過赭杉軍,東宮神玺想到怨姬出自劍閣,也許……對他所要調查之事略知一二,誰知拿出雙劍斷折之圖,怨姬先是微愣後語帶保留,東宮神玺明白定是有難言之隐便不願強人所難,先行離去!
在路上在度遇上西門寒照,至他的口中聽見異度魔界莫名攻擊紅樓,致使紅樓全面戒備,甚至發出召集令将所有甫成婚在外游憩的劍婢與宮主召回。
「好機會。」
「你心有定見?!」
兩人讨論過後決定采用聲東擊西。
當夜,西門寒照蒙面之開樓閣夜防守位,而東宮神玺趁隙潛入劍閣之中,雖是守備嚴密但要不被察覺到也不難,從夜巡劍婢口中得知劍閣中有人判逃,想必這是了解那不為人知的過去最佳機會。
來到側門卻見此處無人看守,潛入房內卻聞外頭有人靠近之聲,原來此處由魚紋老铗固守,雖是擔心柳生劍影想至那人的修為應是無慮,便趁外頭無人之際悄悄離開了劍閣。
而劍閣深處的柳生劍影察覺空氣中一絲熟悉花香,味道雖是清淡不易察覺,但他明白那人闖入劍閣,味道消散快速,他明白他又離去了,謎漾的情緒上湧心頭,柳生劍影撫額輕嘆着。
*****
離開劍閣之後來到與西門寒照相約之處,說明了在劍閣內所探查到的一切,料想這兩名劍婢将是劍閣的目标,自清門戶絕不讓劍閣內的秘密洩漏,為擔心兩人将遭到滅口,東宮神玺與西門寒照腳步加緊在荒野疾馳。
海岸邊防,伊達我流等人正準備搭船回到東瀛,卻欲樓無痕持劍攔下,四人聯手抗衡卻無法逆天。
易水心為救天草挺身擋招,卻無料命送劍下,樓無痕掩住心中那份激動,天草抱着那氣息微弱的易水心,情緒激動。
伊達憤而提劍攻向樓無痕,西門寒照與東宮神玺及時來到保住赤宵練、伊達、天草等人性命。
「你認識吾,還是這張面容讓你熟悉?!」東宮神玺看到魚紋老铗面情錯愕,又見她急急勸退,讓心中更加堅定自己也許真出自劍閣。
等待樓無痕等人退去,天草抱起易水心黯然離去,那句,「就算這輩子沒辦法讓你愛我,也要你這輩子永遠記得我……」不斷回蕩在耳邊的聲音訴說着這微渺的心願。
攔下赤宵練詢問着內中劍閣內部情形,進而确認劍閣殘殺劍種的實情,但嬰兒生死成謎,欲追問卻遭西門寒照阻擋,能退隐是一種幸福,此話他無法反駁,剩餘之事只能靠自己來證明。
反覆思索着赤宵練的話語,是否代表着東宮神玺的确為牧野淩風之子,那麽牧野淩風極有可能也慘死在劍閣的陰謀之下。
一名沒有感情的父親,并不能動搖他分毫,是否選擇袖手旁觀,他能肯定的說,「劍閣有抛棄吾的膽魄,更應該承接吾的複仇。」又見西門寒照似乎有所誤解,又言,「吾只為了吾自己複仇!」
「接下來你的打算?」
「吾欲先往劍閣找尋柳生劍影。」
西門寒照要先找尋任劍誰告知此事,兩人便分頭行動。
*****
夜深露重一抹白影從側門闖入劍閣之中,想不到魚紋老铗并未此固守,也讓這次闖入輕松不少,為尋柳生劍影告知劍閣陰謀,不料衣擺勾至木枝洩漏了自己的行蹤。
或許事不關己,關己則亂,雖然明白柳生劍影的修為,但難保劍閣不會使出小人手段,況且他現在雙眼失明,焦急的心緒騷動着。
發現後頭有戒備的氣息,東宮神玺悄悄潛入角落偏房,進入灰暗的房內卻見那熟悉身影,嘴角微勾将自身氣息隐藏躲至簾後。
「既然來了,怎不進入?!」
「有人經過你的房門嗎?」
「我沒有看到任何人。」
「真的!?」
「你要進來嗎?」
「我、我為何要進入?」
「搜查。」簡單二字卻讓樓無痕的心思紊亂萬分。
「我相信沒人可以無聲無息經過你的房間。」
「也許我騙你,來的人可能是我的朋友。」
「你這種人沒有朋友。」
「那我出去見你。」
「不用了!」聽見房內傳出起身聲響,樓無痕便匆匆離去。
等待腳步聲離去,白影至簾後步出,「原來你也會騙人。」
一把将人摟入懷中,竊取着那淡淡的花香味,「我沒有騙人,我說我沒有見到任何人。」淺笑着,手指滑過臉上布巾。
東宮神玺莞爾一笑,如今的柳生劍影眼上蒙着布巾又能見到什麽人呢!
「你怎麽會來到劍閣?」
「劍閣內中不單純,你的徒弟伊達正被劍閣追殺。」東宮神玺遂将進入之前所遇見伊達之事告知柳生劍影,「不過我想他可能離開中原了!」
「還沒有,他的心一直都很雜,牽挂多就離不開。」
「我是特來提醒你,你還沒有準備離開劍閣嗎?」
「劍閣內中有很多吾感覺興趣的事情。」
「想不到除了劍,還有別的東西能引起你的興趣?!」莫非這些日子不見,你已改變初衷?東宮神玺扪心自問着,但……他不願意這般猜想,寧可、寧可相信只是單純有其餘的事物讓他感興趣罷了。
「二宮主的心……」
「也只有這一項。」
「對我而言,夠多了……」此話一出,東宮神玺推開了柳生劍影,離開了那令他着迷的懷抱。
「訊息已經傳到,你想留在劍閣,自己小心。」東宮神玺冰冷的語氣但還是狠不下心依舊出言提醒着。
「你心緒紊亂!」察覺東宮神玺的心緒紛亂,柳生劍影将人擁在懷裏,深刻感受到懷中那人不安分的騷動。
「這與你無關。」使力的推開柳生劍影,東宮神玺欲離開這令他厭惡萬分的地方,卻又被攔了下來。
「告知吾,為何你的心與方來之時不同。」
「那又于你有何關系,東宮神玺的心思無須向你報備。」甩開了那眷戀的手,東宮神玺甩門而出,卻因為方才争執聲響,讓夜巡劍婢循聲而來。
*****
「是誰擅闖紅樓劍閣?」劍婢擺開護樓劍陣,東宮神玺神情不悅,凝氣一掌攻向劍婢,一抹紫影挺身接下掌氣。
「東宮神玺,果然是你!」
「那又如何?」
「住手!」柳生劍影喊聲,卻讓東宮神玺神情更加不悅。
「擔心吾傷了她?!」
柳生劍影微愣,因為他不明白他自己為何會出聲制止,他不想也不願見到兩人受傷,可是這是為什麽呢?
看見那人猶豫,東宮神玺出手便攻向樓無痕,打鬥聲響引來劍閣之主,天外一劍襲向東宮神玺一時分神閃躲不及右手臂硬生生流下鮮紅血液。
登時空氣中彌漫着鐵鏽味道,他認得這氣味,是東宮神玺!
「快住手!」柳生劍影躍入戰圈之中,縱身擋在樓無痕面前。
「你的心意吾已明白,哈、哈、哈……」東宮神玺虛晃數招揚袖離去,耳邊回蕩着只餘那心寒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