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商之道,以及絕妙的訓練制度,暗煞盟絕對不會再短短的近兩年就可以有如此大的實力與影響力。
這樣的人,值得自己跟随,這樣的人,值得自己去敬重。因為在自己看來,蘇注所展現出來的才華,遠不止于此。
于是,從先進的21世紀穿越過來,掌握衆多先進技術的蘇注,就這樣用自己的“才華”,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又在獨自感傷舊生活,感激新生活呢?”蘇注瞟了平言一眼,微微一笑,又繼續回到眼前的情報上,“你每次過來都是這幅表情,和廟裏的老僧一樣多愁善感。”
知道這是蘇注開的善意的玩笑,平言也有些不好意思,突然想起什麽似得,拍了一下大腿,“啊呀,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我剛才,遇到蘇老爺了,他說等你忙完了去找他。”
“什麽?”平言的話如同一只重錘砸在自己心上,蘇注神情大變,“怎麽會,我從沒有和家父說起過你,按理來說他是不會注意到你的,而且關于我們在這個茶館的點,也從沒有透露給別人對了,你是在哪裏見到我父親的?”
自從暗煞盟成立後,為了方便起見,蘇注便買下了那個紅火的茶館,表面上仍然在繼續經營,暗地裏卻是暗煞盟的分部聚合點。茶館本來就人多又混雜,這樣一來,有什麽事務或者回憶,便可以放心大膽的進行。
“就在茶館裏,我正打算從一樓上來,就碰見了蘇老爺,他擋在我前面說完那句話就走了,我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宗主,對不起”平言見蘇注眉頭緊鎖,心中愧疚萬分,忙行禮表示歉意。
“這也不怪你,這個工部夏大人的活兒接了,然後具體的安排我傳信給你,現在我得回去,和我父親談一談,怕是,我的身份暴露了。”當下蘇注也沒有心思和平言讨論這才接的活兒,而是滿腦子都在思考着一會兒回去該怎麽和父親解釋比較好。
畢竟,自家的女兒一下子成了鼎鼎大名暗煞盟的宗主,可不是一件小事。
☆、暗煞盟
? 待趕回府後,蘇注并不着急着去書房找父親,而是回房間換了身衣服,重新讓侍女梳了一下有些松散的發髻,這才不緊不慢的向書房走去,一路上,蘇注不斷組織着理由,并一次次重新尋找語言中有何纰漏的地方,加以補充,以充足的準備來應付父親一會兒對自己的問話。
“進來。”到書房門口,蘇注的輕叩房門,聽到蘇錦石的聲音從裏面傳來,才推門進去。
看着蘇注一如往常一樣,走進來大大咧咧的坐下,然後才看向自己笑着問道:“父親找我過來,可是有什麽事情?”
“暗煞盟如今已然擠入琅琊十大幫派前五,名利雙收,但是為何卻願意與那小小的一個江左盟結盟?”蘇錦石低頭撣去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輕描淡寫的仿佛在與蘇注讨論天氣情況一樣。說者看似無意,但聽者心裏卻掀起了千層浪。與江左盟之事蘇注極為保密,除了平言和幾位相關人外,其他人一概不知,父親是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的?
像是看出了蘇注的疑惑,蘇錦石哼了一聲,開口依舊是懶洋洋的語氣:“你的探子遍布金陵,難道就不許我的探子暗入江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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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蘇注自知,父親現如今早以了解所有自己私下的小動作,心中打好的草稿也不頂用,一時間不免有些尴尬。
“說吧,為什麽選擇江左盟。”
“為了以後…………”
“以後?”蘇錦石皺起眉頭,沉思了半響,方低聲道:“江左發展不是不行,但是無論哪種因素,身在金陵的暗煞盟會更有優勢,你對于江左還知之甚微,如果決定了要去江左擴展的話,為父倒可以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
原以為蘇錦石會大發雷霆,或者吃驚萬分,但蘇注怎麽都沒有想到,父親竟然會給自己分析關于暗煞盟未來發展方向和江左盟的具體情況。
“父親,您是從何時知道我打算與江左盟合作的?”既然都清楚了,蘇注也不打算在隐瞞,便大大方方的都說開了:“平大哥為人我很清楚,茶館裏的小二都是我親自挑選的,不會有問題。最後唯一剩下的就是賭……爹爹您在賭場安了探子?”一一排除後,蘇注有些吃驚,父親的探子竟然可以安插到蕭景桓的賭場,自己想方設法所安插的只有一個探子,就是這次負責江左事宜的人之一,在撤回的時候還差點被發現,但是父親的探子竟然可以在那場子裏平安無事…………
“廊清是蕭景桓的貼身侍衛,服侍蕭景桓已有好幾年,懷疑誰都懷疑不到他身上。”說起廊清,父親十分的滿意,接着想起什麽似的,眉毛一挑,語有深意地道:“據說,有些打林府主意,特別是打小殊主意的人,都被你暗中收拾了?”
對于前一秒還在讨論正經事下一秒就八卦的父親,蘇注有些無可奈何。但是,關于父親神秘莫測的人脈關系,蘇注倒是弄清楚了。原來父親和林燮将軍,曾位于同一位先生門下受教,就是黎崇老先生的朋友,周玄清老先生。後來兩人雖一個經商,一個入朝為官,但是友情依然長存。礙于祖訓等因素,父親并沒有在明面上與其來往,而是暗地裏經常互通信件交流心得。所以,每次見面的時候,也不會因此生疏。這也就是為什麽宸妃祁王靜嫔等衆多人都和父親熟識的緣故。
“…………最近是有些眼生的人,不過終其原因還不是因為那個愛出風頭的笨蛋。”說起這個,蘇注就氣得牙癢癢,音量也提高了不少:“在宮裏鬧騰有太奶奶寵着,蕭景琰幫着就算了。這家夥到了外面,還給我鬧事,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林家的一樣。你是不知道,這一陣子盟裏光是關于他的和林府的事,都有一大堆,我……爹你笑什麽?”說了一大堆,蘇注卻發現,父親并沒有認真聽,反倒是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蘇兒,你老實告訴我,你對林家那小子,有沒有……”
“沒有!誰會喜歡那個愛惹事的笨蛋。”不經思索的就駁回父親的話,但是浮上臉頰的紅暈可不是這麽話上說的那麽好聽。蘇注突然感覺臉一下子燒起來,心跳也有些加速,整個人狀态都有些不對勁。
自己怎麽了?難不成是喜歡上林殊了?
“真的?”看蘇注的樣子,蘇錦石心裏也有了結論,不過為了确認,又問了一句。
“真的。”表情雖然很堅定,但是語氣卻帶有一絲猶豫,這倒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
接着,還沒等蘇注開口說什麽,就看見父親一臉欣慰的感嘆道:“孩子終于長大了,有喜歡的
人了。”
“…………父親,我們能回到暗煞盟的話題上繼續讨論麽?”半響過後,蘇注紅着臉,弱弱的開口,企圖将話題扭轉回來。
“不能,我聽說明天你和林殊要一起出去賽馬?”
“還有霓凰,和蕭景琰兄長……”
“你明天記得和林殊多說說話,我看他也挺喜歡你的,你別老是不理他……”絲毫不把蘇注說的話放在心上,蘇錦石依舊有些絮絮叨叨的。
“哐”的一聲巨響,守在門口的侍衛就看見自家小姐踹開門,紅着臉,惱羞成怒的快步離開書房,只留下老爺坐在房子裏,一個人呵呵直笑。
說是不喜歡林殊吧,也沒有,因為自己喜歡的那個梅長蘇,也是林殊。說喜歡林殊吧,林殊的性格有點太……跳脫,讓人有些受不了……
自己喜歡梅長蘇,可他仍然是林殊,自己喜歡林殊,可他卻不是梅長蘇……但是梅長蘇和林殊,是同一個人。
“啊呀,煩死了!!!!!”
為梅長蘇與林殊這個問題苦惱折騰了一整夜都沒有得出結果,導致蘇注在第二天看見熱情向自己打招呼的林殊時,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還以為我最先到呢。”姍姍來遲的霓凰笑嘻嘻的道了個歉, 發現林殊一臉不高興,有些不解的詢問道:“林殊哥哥,你怎麽了?”
“這附近有一個谷地十分奇怪,動不動就會有人消失在那裏,兄長想去看看,但是卻被拒絕了。”蘇注聳聳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說了這麽多,你到底去不去呀。”林殊站在高處,叉着腰看着給馬喂水的蕭景琰,滿臉的不快。
“不去,皇長兄都說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蕭景琰轉身望向林殊,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在旁邊看戲的蘇注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林殊哼哼兩下,瞪着大眼睛繼續沖着蕭景琰說道:“你就是個死心眼兒,虧我跟你說了這麽半天,簡直就是對牛彈琴。”越說越郁悶,林殊想一腳把他踹進河裏好好清醒一下:“你就是一頭倔牛,一頭不知變通的倔牛。”
給馬喂完水,蕭景琰依舊毫無反應,忽略在一旁快急的跳腳的林殊,牽着馬往回走。
“哎,倔牛怎麽還不理人啊?”
“随你怎麽說,我肯定是不會去的,而且,小蘇也不會去,對吧。”蕭景琰理直氣壯的看向蘇注:“對吧?”
“恩,我的确不想去。”蘇注略過林殊盯着自己的眼神,如實回答。
“靖王哥哥這頭倔牛,從來不喝茶,”倒是霓凰,笑嘻嘻的跟在後面,一臉幸災樂禍:“而且啊,喝水入飲牛。”
“所以才叫他水牛?”蘇注微微一笑,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話,讓後面的兩人連連贊同。
“對,他不僅是一頭倔牛,還是一頭大水牛,整天就知道咕嚕咕嚕咕嚕。”林殊誇張的做了個喝水的動作,引得霓凰哈哈大笑,臉蛋上粉撲撲的,格外可愛:“對對對,咕嚕咕嚕咕嚕。”
埋怨的看了一眼蘇注,蕭景琰有些賭氣的扭頭轉向後面:“水牛不喝水喝什麽呀,我就是一頭大水牛。”
“喂,霓凰,你是不是又向蘇兒說我的不是了?”林殊看着蘇注和蕭景琰在前面走着,便拉低聲音詢問着霓凰:“她怎麽今天看見我,表情怪怪的,還有些躲着我……”
“哼,林殊哥哥一天闖的禍都可以堆上天,還需要我去告訴蘇兒麽?要我,我也不理林殊哥哥。”霓凰調皮的做了一個鬼臉,蹦蹦跳跳的跑到前面找那兩人說話去了,留下林殊一個人在後面絞盡腦汁的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事情,惹得蘇注不快。
回府之前,蕭景琰把侍衛端着的點心遞給各人:“這是我母親做的新點心,說是讓你們嘗嘗。”霓凰眼睛亮亮的,滿臉愉悅:“太好了!靜嫔娘娘做的點心是天下最好吃的點心,”
看着蘇注有些忌憚得神色,怕是回想起當時吃點心時甜膩的感覺,景琰淺淺一笑,低聲說道:“我讓母親專門做了一些清淡的,不至于那麽甜膩,小蘇你放心吃吧。”
對于蕭景琰的細心之舉,蘇注有些意外,不免打趣道:“水牛兄長,想不到你還如此心細,倒是麻煩靜嫔娘娘還專門給我做了一些,那麽,我也就不拘泥了。”
“他心細什麽呀,這是我告訴他的。他這個大水牛,只知道打仗,才不懂這些呢。”林殊因為蘇注對蕭景琰的感謝氣鼓鼓的,連忙拍着胸脯沖蘇注解釋這是自己的功勞。
“我說這水牛,你們還叫上瘾了?”蕭景琰無語的扯扯嘴角,瞪了一眼蘇注,埋怨道:“都是你,給我取的這麽個名字。”
“是是是,怪我怪我。”蘇注忍着笑蘇注拍拍蕭景琰的肩,看了一眼林殊,轉身一副正經的樣子說道:“兄長怕是近幾個月,都會被某人一直叫水牛了。”
☆、赤焰少帥
? 要說着集聚萬千寵愛的,不是別人,正是林府的小公子,林殊。
聰慧過人,是黎崇老先生的弟子。能文能武,年紀輕輕便随着父親征戰沙場,屢屢建立軍功,有自己的赤羽營,是赤焰軍的少帥,是奮勇殺敵的熱血青年。
可是他最近,有些消沉。
不搗亂了,不惹是生非了,不到處亂跑了,每天耷拉着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這個樣子的林殊,大家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雖說平時看他活躍的甚至都有上房揭瓦的可能時,希望他可以安靜些。可是當他真的安靜下來後,還讓人有些不習慣了。
最不習慣的人特屬是太皇太後,最寵愛的孫子一下子蔫了,便急忙召了太醫來看,可太醫也沒有看出來得了什麽病,看着孫子一天天消瘦下去,老太太可是心疼壞了。把林燮叫過來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說是不好好照顧自己的孫子,孫子沒精神不說,身子還一天天消瘦下去。
林燮也不知道自家兒子怎麽了,從戰場回來以後,突然就這樣了,自己莫名其妙被太皇太後罵了一頓不說,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見兒子神色黯然,一時也摸不着頭腦,看妹妹剛好回府探望家人,便連忙向她請教。
宸妃雖是武将之後,性子剛烈,但是論看人看事,卻是超出常人的敏銳。她一看林殊整日悶悶不樂,老是拿着身上挂着的玉佩發愣,心裏就一清二楚的了。
家裏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林殊,怕是得相思病了。
自從得知蘇注開春便離開了金陵,而且還是到中秋才能回來。林殊就覺得金陵的花也不香了,天也不藍了,飯也不香了。好不容易和父親打完仗回來,卻被告知心心念念的人不在金陵,而且,還打聽不到她去了哪裏。林殊心情更加郁結,整日板着個臉,無精打采的。
要說蘇注,林殊覺得自從在茶館見她第一面時,就記住她了。不知道為什麽,就算她一直在和豫津鬥嘴,但林殊總感覺蘇注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當她自信滿滿的吟出那首詩時,中秋賞會她在花園唱動聽的曲子時,面對太奶奶露出溫婉的笑容時…………不知不覺,蘇注已經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她和與自己從小長大的霓凰不同,她開朗,卻不像霓凰那樣大大咧咧做事随性。因為不會武功,所以更多的時候,蘇注會坐在樹蔭下看着自己與景琰霓凰打鬧,或者看看書,研究什麽東西之類的,偶爾她心血來潮時也會過來比劃上兩下。看她雖然吃力,但是卻很認真的模樣,林殊覺得心有一小塊塌陷下去了。這大概,就是大人所說的,鐘情吧。
林殊記得那次和景琰一起随父親出兵,在臨行前一天,自己特地跑去蘇宅,專門把赤炎軍傳信用的鴿子給她,讓她有事(想自己了),就飛鴿傳書給自己。結果出兵三個月,一封信都沒收到,就連自己給她寄回去的書信,她也沒有回複,倒是給景琰寫了幾封信。雖然景琰說是關于戰術上的問題,也把信給他看了,而且自己也知道蘇注和景琰經常一起交流學術上的問題。但是,心裏就是不好受,就像是熊熊烈火,被一盆雪給蓋滅了一樣。自己也很厲害的好不好,自己是黎崇老先生的得意門生,有事赤焰軍赫赫有名的少将。有問題也可以和自己讨論呀,為什麽老是和那頭大水牛讨論。
看出了林殊有些吃醋蘇注和景琰過于親近,林燮有些好笑的坐在他旁邊,看他目不轉睛的盯着地圖,一副認真的樣子,心知實際上兒子卻是在發呆,有些無奈的說道:“小殊,大家都說這赤焰軍的少将林殊十分聰慧,悟性高,但是為什麽一遇上關于蘇丫頭的事情,你腦子就不轉了呢?為什麽那丫頭喜歡和景琰一起讨論事情,是因為景琰做事穩重,不跳脫,和他交流說事也放心。再看看你,恨不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天天惹是生非,就算你對事有過人的見解,那丫頭也不會問你的。”看着林殊有些緩解的臉色,林燮繼續開導着:“我知道你喜歡蘇錦石的女兒,但是那也得人家喜歡你才行啊,你要是一天在瘋瘋癫癫的,我看到時候,那丫頭就和景琰在一起了。”
都說林燮不善于言辭,這話是千真萬确的,只見林殊剛有所緩解的臉色又陰郁起來,把地圖“啪”的往桌子上一放,轉身就離開了營房。林燮在一旁莫名其妙的,自己說錯話了?
接連幾天,林殊對景琰都愛答不理的,整天拉着臉來來回回處理軍務,凡事只要有一點出錯的地方,就大聲斥責部下,在戰場時,殺敵刀刀致命,動作果敢毒辣,硬是把原先一個月才能攻下的邊境塔樓三天就拿下了,而且還是在大雪的天氣攻下的。如此魔鬼似得作戰,導致赤羽營的作戰水準在短短一個月內有了質的飛躍。景琰為此還開玩笑,說赤焰軍的少帥就像個小火人,能夠雪夜薄甲,單騎逐敵上百裏,擒回營後絲毫不見瑟縮之态。
仗是打完了,可是由于自己的過度英勇,導致在回程的時候得了風寒,原本沒太在意,卻沒想到後面幾天病還有加重之勢。整日高燒不斷,意識就沒怎麽清醒過。林燮可是急壞了,軍中的藥材所剩無幾,根本不能拿來給林殊治病,這一路上都是荒山野嶺,便加快行軍速度,并讓景琰用軍鴿傳信回去。
等自己再次清醒過來時,發現早以回到了金陵。林殊在回來的路上朦朦胧胧的,只記得最後幾天,有一個人一直在照顧着自己,喂藥擦汗,在那個人靠近自己的時候,還能聞到身上淡淡的茶香味,依稀記得這個人好像還哭了。醒過來後就一直追問身邊的人,此人是誰,但是大家都支支吾吾的不吭聲。最後還是衛峥告訴自己,在離金陵還有三天的路程時,蘇注帶着大夫,藥材等大費周章的從金陵急匆匆趕過來,連話都說不上一句,就急着給林殊治病喂藥,三天三夜寸步不離林殊,知道病情穩定下來才默默離去,臨走前蘇注還特地警告衆人,不準告訴自己是她救了他林燮回來後也下了通報,讓随行的一幹人等不得肆意将此事宣揚。
衛峥還說,從來沒有看見蘇家的大小姐如此緊張的神情。
知道是父親和蘇注顧忌之蘇家的祖訓,不能結黨幹預朝政局勢,才不将此事說出去。但是,知道了蘇注曾如此擔心挂念自己後,林殊哪裏還顧得上吃醋生氣,心早都樂得飛到天上去了。恨不能立馬沖到蘇宅見到蘇注。
在病好後,林殊進宮去拜望太奶奶,還在那裏遇見了景琰和霓凰,景琰看林殊并沒有在自己和霓凰身邊看到那個人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時,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輕咳了一下,裝作一副奇怪的樣子,向林殊身後張望:“小殊,你在來的路上沒有看見蘇兒?我昨天還在皇長兄那裏看見她和蘇叔叔了呢,她說今天要過來的。”
蘇兒?什麽時候改口的?都叫的這麽親熱了?
霓凰看蕭景琰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又看看林殊急速暗下去的臉色。眼珠子一轉,添油加醋的說道:“就是,林殊哥哥,你昨天沒來太可惜了,我們在祁王哥哥那裏玩的可開心了。”在一旁的宸妃在一旁看着林殊陰晴不定的臉色,在看看景琰和霓凰一眼就看出的謊話,回想起自家哥哥前兩天來看望自己時說的話,心裏明白了大半。
“我怎麽不知道自己昨天還去祁王殿下那裏了?”還沒等霓凰景琰開心夠,就看見蘇注笑意吟吟的進來,先是給太奶奶和宸妃恭敬的行禮,然後才看向林殊,臉上有些不自然:“別聽這兩個胡言亂語,我一直在府裏待着就沒出門,兄長你…可曾好些了?”
林殊覺得自己好到不能再好了……
☆、皇命難違
? 蘇注剛走進前院,老遠就聽見藺晨的叫喊聲傳來:“你個沒良心的,還知道來琅琊閣看看我,你知不知道,這兩年沒來,我都想死你了。”藺晨看着兩年不見出落的越發動人的蘇注,心中的思念洶湧而出,兩步上前就把蘇注抱在懷裏不松手了。
“我就應該拿根兒繩把你綁在琅琊閣裏哪都不許去,外面人面獸心的無賴渣子那麽多,我真不放心你在金陵,蘇蘇,你這次來就別走了,住在琅琊閣吧。”絮絮叨叨了一路,蘇注看着藺晨看向自己那關切的眼神,假意嗔怒道:“這麽想我也不去金陵看我,一看就是謊話,義父還去看過我兩三次那,你一次都沒有。”
一聽這話藺晨立馬急眼了,“我爹那個死老頭子,把琅琊閣的事都交給我,兩袖清風的出去耍,自然能去金陵看你,你看我每天忙的,臉都瘦了,想去都去不了。”嗚咽委屈了幾句,藺晨又打起精神,谄媚的湊過來:“蘇蘇,你留下來給我當壓寨夫人好了,我們一起壯大琅琊閣。”
“去去去,才不給當你壓寨夫人呢。”瞪了藺晨一眼,蘇注揚揚拳頭,“義父一天都在給你物色相親,你倒是一天不正經,要是不給我找一個好嫂嫂,看我怎麽收拾你。”
一把把蘇注的小拳頭包進手裏,藺晨一臉正經的解釋道:“你小時候還說要做我的正房妻子呢,現在倒不算數了,我還委屈呢。”
“那不算數!!”
“知道,我的好妹妹,那不算數。”藺晨又逗弄了兩下蘇注,這才戀戀不舍的放手。
要說和蘇注雖然是打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但是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相處,對于蘇注的感情,早以是濃濃的親情,而并非那男女之情了。
嬉鬧休息了幾天,蘇注跟着藺晨把琅琊閣大大小小的地方轉悠了一圈,針對某些地方提出了改進,才閑下來。看着琅琊閣郁郁蔥蔥的景色,心情舒爽,臉色也紅潤了些許。藺晨一天也閑的無聊,就天天拉着蘇注賞詩論劍,談天論地,不知有多快活。
“嗯?蘇蘇,有你的信。”
蘇注正在房裏靜心畫着畫,聽着藺晨一聲高喊,手抖了一下,在紙上留下一灘難看的墨跡。看着一副墨竹因此毀于一旦,蘇注眉頭緊皺,陣陣不安湧上心頭。以往來說,自己在琅琊閣的日子裏,盟裏很少會飛鴿傳書給自己的,除非,是有十分緊急的事情。但願,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件事。
“蘇蘇,你怎麽不理我啊,有你的信。”藺晨晃着手中小小的竹管走進房,看到桌上被墨跡毀了的墨竹,瑟縮了一下,聲音也低了下去:“我不知道你在畫畫,莫傷心,改天我再給你畫上十幾幅可好?”蘇注此時根本無心聽藺晨說話,接過竹管就當場打開來看。
那小小的信紙上,只有八個字,但是卻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澆下一樣,讓蘇注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在地。
皇命難違,赤焰抗敵。
“終于,這一天還是到了。皇命難違,赤焰抗敵。皇命難違……”不知不覺,早就淚如雨下。蘇注只覺得胸口就像遭過碾壓一般,疼痛火辣,“噗”的一聲,竟吐出一口鮮血,兩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蘇兒是急火攻心導致氣血不暢,你好生照顧她,別再讓她損傷心神了……蘇兒醒了。”
蘇注清醒時,就聽見老閣主正在和藺晨說話。見蘇注醒了,藺晨三兩步就來到床前,小心扶她起來,擔心的問道:“蘇蘇,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看你一下就昏……”
“閣主,看在我們兩家多年的份上,我祈求你,求求你幫幫忙吧。”蘇注哽咽着起身想要行禮,又被老閣主阻攔着回到床上,斜靠在藺晨懷裏慢慢喝着剛熬好的湯藥。
“我身為你的義父,我們兩家這麽多年的交情可不是白說的,你說,需要我做什麽,我定當鼎力相助。”老閣主從未見蘇注這本神色慌張過,相必是出了什麽大事,輕聲詢問着。
“我求義父可以救一個人。”
“誰?”
“赤焰軍少将,林殊。”
那日在拜托并得到琅琊閣的允諾一定會救助林殊後,蘇注便起身告辭打算趕往金陵。
看出金陵必定是發生了極其要緊的事,藺晨也不再搗亂阻止蘇注,而是替她準備了充足的幹糧與盤纏。
“這匹馬可日行萬裏,希望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蘇蘇,你還會回來看我嗎?”在臨走前,藺晨親自送她到山谷口,看着她憂愁的神情,忍不住問出心中最近的疑問。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再也見不到蘇注的感覺。
“……你在瞎說什麽啊,我的好哥哥,”看出藺晨的不舍,蘇注這幾天來第一次露出淡淡的笑容,她站在藺晨面前,替他理了理褶皺的衣帶,拂去灰塵。
“我會回來的,這裏也算是我的家,不是麽?”上馬後,蘇注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琅琊閣,似乎是要印在腦海裏,朱唇輕啓,斬釘截鐵的點頭。“我會回來的。”
北魏興兵南下,皇帝下令,赤焰軍率七萬将士出征抗擊敵軍。
蘇注騎馬回金陵,絲毫不敢停歇,每天頂多休息一個時辰,随意吃些幹糧,讓馬兒稍作休息,就又匆匆踏上路途。終于,在第八日,順利趕回金陵,但是整個人也因此精神不振,在屋裏昏睡了整整一天才緩了一些。
匆匆進宮拜見完太奶奶後,蘇注又馬不停蹄的趕去拜見宸妃。
“蘇兒,你這般奔波,身子哪能受得了?這都拜見完太皇太後了,就快回去歇息吧。”宸妃微微一笑,接過祁王遞過來的茶點,小心吃着。
“我沒事的,但是,家父有些事情要和祁王殿下和宸妃娘娘說,所以,可能要打擾一些時間了。”祁王見蘇注神色複雜,覺得有些不對勁,便讓侍衛把蘇錦石召進宮來。
雙雙拱手行禮之後,祁王先開了口:“蘇先生此次進宮,定是有重要之事要商量,這裏沒什麽外人,蘇先生就不用再客氣,請說吧。”
“祁王殿下,的确是有事要說,但是,是我女兒有話要說。”蘇錦石看向蘇注,只見她輕嘆一聲,面色深沉的看着祁王:“祁王殿下,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句句屬實,但是我不能告訴您是從何得知,如何得知的,您只需耐心聽我說完,這一點您可以做到嗎?殿下,這件事只有您可以幫忙了。”
“……可以。”
“夏江和謝玉勾結串通,打算僞造信件以謀逆罪名将七萬赤焰軍斬盡殺絕,還會誣告您為此事主使,意在逼宮篡位,将您謀害致死,并打算滿門抄斬。殿下,我請求您做些什麽,阻止,這場屠殺吧!”說道最後,蘇注早已泣不成聲,“七萬男兒,天地為墓,赤焰铮魂,殿下,求您,做些什麽吧!”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祁王更是說不出話,張着嘴,半天都不能從這則消息中緩過來。倒是宸妃,深呼出一口氣,雙眸之中精光大作,淩厲至極的射向蘇注,“你此話,可當真?”
“赤焰軍少帥林殊,是我所鐘情之人,我難道會拿他的性命,來開玩笑?”蘇注冷笑,淚眼朦胧的看向宸妃。
“娘娘,您難道會拿您所愛之人的性命去騙人嗎?”
☆、全軍覆沒
?作者有話要說: 放完假又要開學了,可能就不會更文更這麽頻繁了,今天先發三章,之後幾天有事情可能沒辦法更文,14號會繼續更新的。
說說這個入陣曲,是我當時就想好的,覺得歌詞還挺符合當時意境的。
反正自己寫的時候寫的挺激動的,不知道你們覺得如何。
還有,蘇注沒有死,女主怎麽可能死翹翹呢,假死啦。
如果有什麽意見歡迎提出,我也是第一次寫古代文,拿捏不住度。我會虛心接受的。
謝謝各位賞臉看文。
當日回府後,蘇錦石看着哭的兩眼通紅的女兒,有些心疼,差人去打盆熱水過來好讓小姐敷眼睛。
“父親,我們進書房談吧,我有些話想和你商量。”蘇注神色淡然,看不出此時在想什麽。蘇錦石應了一聲,便和蘇注一前一後的進了書房。
待侍女拿來水盆要要敷的藥物之後,蘇注看了看關上的房門,嘆了一口氣,這才回頭望向父親,眼裏有化不開的憂傷。“我今日所謂何事,要與您在這裏商議,父親可曾清楚?”
“清楚,怎麽能不清楚?”蘇錦石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十歲,只見他癱坐在椅子上,不住的搖頭說道:“此次謀逆大案如若坐實,我們蘇氏一族與林府交往密切,縱使表面上并沒有什麽大的來往,但是有那謝玉作證,我們是怎麽也脫不了幹系。夏江那般心狠手辣,怎麽可能不借此打壓,甚至根除我們蘇家……人心難測,人心難測呀……”
“所以,我希望在這近一個月內,父親可以盡快調整府裏人員配置,散去門客,轉移資産,只要有一分的把握,就要努力去争取。”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父親臉上的陰郁揮之不去,只見他低頭沉思一會兒,轉而看向蘇注,“你呢?蘇兒,你有什麽打算?”
“………先讓母親和大哥離開吧,在金陵我還有一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