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卷英雄琅琊榜,囊盡天下奇英才

次的量。

“哐當”藥碗輕輕落地發出響聲,卻絲毫沒有影響纏綿的兩人。

“咳咳”突然咳嗽聲響起,晏大夫尴尬的看着衣衫淩亂的兩人,眼神很快就移開。

“我把藥端來了,記得喝藥。”晏大夫不自然的清清嗓子。回頭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麽似的停下,但仍然沒有回頭。

“以後,記得關門。長蘇,你的身體最近恢複的不錯,所以……自己看着辦吧。”

看着辦?最近身體不錯?

愣了兩秒,蘇注突然反應過來晏大夫的話中之意。

把自己看着“辦”了……

“晏大夫,你這個不厚道的……唔……”

梅長蘇的拇指輕輕拂過蘇注被親的有些紅腫的嘴唇,眼睛亮亮的,聲音也帶着往日不曾有的低沉沙啞。

“沒事的,今天不會有人在來打擾我們了。”

“不……不……不是,”蘇注有些慌亂的往後縮,卻發現背已經靠在牆上,無處可退了。

“晏大夫都準了,沒事的。”梅長蘇繼續循循勸誘的接近,順便堵住了蘇注所有的退路。

“那個,梅長蘇你……你……你……你”

蘇注原本想的是親親就結束了,因為以前也是這樣的,但是今天這情況怎麽看着有些……

要繼續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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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長蘇的拉起蘇注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頭發不知道什麽時候散開,柔順的散落下來,臉頰微紅,緩緩的靠近在靠近。

“你……什麽時候學會了美人計?”

這完全是撩妹啊!還撩的如此高格調……

蘇注被梅長蘇的連環調戲撩妹折騰的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迷迷瞪瞪的半天才說出一句話。

“不管怎麽,對蘇兒管用就行。”梅長蘇微微一笑,占據主動權。

晏大夫從屋裏出來後,嚴禁任何人進入梅長蘇的屋子。

“為什麽?”

“他治病呢。”晏大夫摸着胡子呵呵一笑回房。

治病?

瞬時反應過來的黎綱哄着飛流出去玩了,甄平自覺去找吉嬸做飯。

時隔一個月,蘇宅再次氣溫回升,恢複往日的和諧。?

☆、後續

? 第二天,蘇注神清氣爽的從梅長蘇屋裏走出來。

“早,晏大夫。”蘇注笑眯眯的散步散到了晏大夫那裏。

“好久沒和晏大夫敘敘舊了,我還怪想晏大夫的,所以今天一大早,親自,過來和您,敘敘舊。”

在晏大夫眼裏,此時這燦爛的笑容,堪比世界末日來臨,自己醫術失靈,視覺味覺統統失靈一樣恐怖……

“小蘇你這麽早就起了……”晏大夫打着哈哈,“不在……睡會兒?”

“睡不着,要不……”

蘇注依舊輕聲細語,就像是在讨論今天要吃什麽一樣平淡。

“晏大夫你在給我開點昨天的軟骨散?我拿回去再試試?哦哦,還有那個那個,催情的那個,這個我不了解,名字也沒記清。”

這邊的晏大夫聽的膽戰心驚,“哦……那,什麽,不,不,不用了……”

“哎呀,昨天都願意拿出來摻在藥裏讓我喝,今天怎麽就不舍得了呢?”

“……”

片刻之後。

“是黎綱出的馊主意吧。”

“嗯。”

“就他一人?”蘇注哼了一聲,手中的茶杯重重落地。

“……長蘇也知道。”往日的威嚴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晏大夫被蘇注驚的一抖,全都說了出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黎綱輕敲梅長蘇房門。

“宗主,蘇小姐,暗煞盟的平言來了,在前廳候着呢。”

屋裏一點動靜也沒有……

“不會還在睡覺吧……”黎綱小聲嘀咕了一下,“不應該呀,昨天晏大夫不是說藥效就幾個時辰麽?”

“宗主?”黎綱又稍微加大了敲門的力度,“平言來了。”

這次屋裏面有動靜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門從裏面打開。

梅長蘇迷迷瞪瞪的,衣衫不整的,頭發淩亂的,從屋子裏走出來……

(黎綱:我的媽呀,看宗主這樣子,昨晚是有多……令人難忘……)

“你剛才,說什麽?誰來了?”梅長蘇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緊蹙,一副很不舒服的神情。

“哦,對了,蘇兒呢?”

“蘇小姐……嗯?蘇小姐不是在屋裏麽(反問)?”

“嗯?在屋裏?(再次反問)”

“(極度疑問)不在屋裏?”

“(肯定)蘇兒不在屋裏。”

“(驚恐)蘇小姐不在屋裏?!!”

“(再次肯定)蘇兒不在屋裏。”

梅長蘇剛才醒來之前,屋子裏就只有自己一個人,蘇注并沒有按自己所想象的那樣,躺在身邊。

頭疼欲裂,就像喝酒喝斷片了一樣,只記得自己把蘇注堵到牆邊,吻她。

然後呢?是發生了?還是沒發生?

怎麽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慢悠悠的晃到前廳,蘇注正和平言湊在一起不知道商量着什麽。梅長蘇沒有做出聲響,只是默默的站在後面,看着蘇注的背影,努力回憶着昨日,有些失神。

正在囑咐着平言最近要做的一些事項,蘇注就覺得有人一直在身後緊盯着自己,後背一涼,蘇注往後望去,發現是梅長蘇,他正站在五六步遠的距離,望着自己。沒料到蘇注會突然回頭看自己,梅長蘇先是一愣,然後才慢慢的走過來坐到蘇注身邊。

平言看了看兩人之間與往日不同的氣氛,很知趣的主動離開,順便把門帶上。

還順便把門帶上……

蘇注:有這些擅自做主的部下,真是太心塞了……

所以,大廳又剩下了蘇注和梅長蘇兩人。

蘇注沒理他,自顧自的低頭收拾着桌子上攤開的信件和情報。直到,一只纖長的手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按住了自己的手。不同的是,這手的溫度比平日裏都高一些,還不自覺的輕輕用拇指摩擦着自己的手背。

這是在調情?梅長蘇?向自己?蘇注僵硬了半晌,看梅長蘇好像只是無意識的摩擦着,這是他思考時習慣性的動作,所以自己又漸漸放松下來繼續審閱信件。

梅長蘇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動作,他只覺得自己的眼睛像是粘在了蘇注身上一樣,移都移不開。而且,還覺得,自己很躁動不安,想要做些什麽……

蘇注的側臉很漂亮,耳朵小巧,眼睫毛随着眼睛的閉合忽扇忽扇,櫻桃小嘴微張着,還時不時的嘟囔念着手中的信件,脖子纖長白皙,烏黑的頭發襯托下,脖頸□□出來一小塊的皮膚就像一塊兒上好的白玉,讓人,很想親上去。

梅長蘇的确也那麽做了。

蘇注看着看着,就覺得身邊人的氣息接近耳邊,接着下一秒,耳邊脖頸便感覺到梅長蘇細細的親吻。

驚的蘇注一哆嗦,剛收拾好的信又掉在桌子上散亂開來。

“梅,長蘇,你,你,你,你……別,靠近……”

耳邊近在咫尺的呼吸聲,脖頸傳來微微濕潤的觸感,蘇注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一句話說了半天都沒有表達出完整的意思。

但是在梅長蘇看來,這軟綿綿的用手推搡自己怎麽看都不像是要拒絕,反而是在邀請……

抓住蘇注輕推自己的小手,梅長蘇欺身壓過去,把躺在席上的蘇注困在雙臂之中,剛附身打算吻上那觊觎已久的雙唇,卻被蘇注的手擋住。

“梅長蘇,你……沒事吧……”

蘇注覺得很不對勁,特別不對勁,十分的不對勁。

“我很好。”梅長蘇低低笑着,黑曜石般的眼眸像一塊磁石一般牢牢吸引着蘇注。輕推開擋住自己的小手,順便從蘇注的小臂慢慢摸上去,細膩的觸感簡直讓他愛不釋手。

“你現在這樣,一點都不好……”蘇注倒吸一口涼氣,真想在說什麽,就聽見門外傳來晏大夫的聲音。

“小蘇,你在裏面吧?”

“在……”梅長蘇輕咬耳垂,引的蘇注的一陣低呼。

“晏大夫,你到底給梅長蘇吃什麽了!!!!”

“我來就是為了這事,”晏大夫有些難為情的站在門口,旁邊的黎綱急的都快蹦跶起來了:“你倒是快說呀,宗主他怎麽了?”

“就,就……”晏大夫嘆口氣,又被黎綱催的煩躁不安,直接大嗓門的說道:“梅長蘇火寒毒還沒去除幹淨,所以用這些藥,會有延時發作的效果……”

所以,意思就是,昨天喝下□□的梅長蘇,今天早上才揮發出藥效……

整個蘇宅,寂靜了片刻,突然又炸鍋了。

“快快,今天蘇宅謝絕訪客。”

“飛流!飛流!!別進別進,你蘇哥哥和蘇姐姐商量事情呢,不去打擾,別……”

“那個吉嬸,你有什麽要幫忙的沒,我來幫你……”

大家正手忙腳亂的時候,就聽見前廳的側門打開,依稀看見梅長蘇抱着蘇注大步走回裏屋的身影。

黎綱:宗主霸氣。

蘇注:我一定要殺了晏大夫,還有黎綱!!!

飛流:(哭)我不要和甄平玩……

☆、翔地記

? 一早起身,先入朝中,不久內苑傳旨出來今日仍是停朝,靖王便自朱雀門進入後宮,去向母妃請安。

靜妃在日常起居的西暖閣接待兒子,仍是素服淡妝,滿面柔和的笑意,殷殷問過寒暖後,便命人端上親手制的茶點,在一旁笑微微地看着兒子吃。

“今日父皇怎麽不在?”靖王吃了一塊芝麻糕,随意問道。

“聽說……是夏江進宮來了,陛下與他商議事情。”靜妃簡單答了一句,又捧過一碗板栗羹遞到兒子手中,“嘗嘗這個,這是新做的。”

夏江進宮,這靖王并不驚訝,反倒是早就料到。

李重心之案,謝玉之案,件件都與他扯上了關系,再加上安禹楠又暗中挑撥秦般弱和其的合作關系,現在的夏江,正如所預測的那樣,每天忙個不停……

說起安禹楠……靖王眼眸暗了暗,上次把那個點心拿出來後,是蘇注喜歡的蘋果酥沒錯,自己也暗地裏問了問,當日除了自己,是否還有人來看望過母親,可惜得到的答案卻是沒有。

明明有人來過,為何衆人都統一口徑,硬生生的抹去此人來過的痕跡?

難道真的是小蘇麽?

“我每次來,母妃都當我在外面沒飯吃似的,”靖王玩笑道,“自從可以随時晉見母妃,不覺就胖了一圈兒。”

“哪裏有胖?”靜妃柔聲道,“做母親的,只嫌兒子吃得少。”

那碗板栗羹其實只是很小一碗,靖王兩口就喝畢,用手巾擦擦嘴,随意說道:“母妃,上次我送來的那本翔地記,母妃可曾看完?”

“已經看完了。你要拿回去嗎?”

“有位朋友也想看看。”靖王笑笑,心裏一動,看着靜妃:“是那個安禹楠,他要看。”

“安禹楠?”靜妃微怔,很快的又反應過來。“他……也喜歡看這本。好,我取來給你。”

靜妃起身,親自到隔間将書拿過來,凝目又看了封面片刻,這才慢慢交到兒子手中。

“母妃……很喜歡這本書嗎?”

“是啊……”靜妃淺淺一笑,神情有些落寞,“讓我想起一些過往歲月,舊日情懷……對了,這書上的批注,就是你常說的那位蘇先生寫的嗎?”

“是。”

“讀那批注文辭,應是霁月清風,疏闊男兒,怎麽聽你說起來,好象這位蘇先生卻是位心思深沉,精于謀算之人?”

“蘇先生是個多面人,有時老謀深算到讓我心寒,有時卻又覺得他也不失感性。”靖王濃眉微挑。

不對呀,母妃不應該是對安禹楠感興趣才符合邏輯麽?

怎麽一眨眼變成,梅長蘇了?

靖王傻了半晌,繼續定下心神問道:“怎麽?母妃對他很感興趣?”

“你胸懷大志,要為兄長忠臣申冤雪恥,要匡扶天下整頓朝綱,母妃以你為傲。只可惜我力弱,對你沒有太多助益,當然唯願你身邊能有誠信得力之人,可以輔你功成。”

靜妃秋水般澄澈的眸子微微蕩了蕩,語氣溫潤,

“這位蘇先生我看就很好,他舍了太子譽王那邊的捷徑,一心相助于你,可謂至誠。你一向待人公正,我很放心,本沒什麽好叮囑的,只是覺得象蘇先生這樣的人才難得,你對他應該要比旁人更加厚待幾分才行。總之無論将來如何,切莫忘了他從一開始就扶助你的情份。”

靖王靜靜聽着,沉吟了片刻,深深地看了母親一眼,慢慢說:“您說過了……”

“啊?”靜妃微微一怔,“什麽?”

“母妃看過這書不久,就專門問過我批注人的事,之後也曾叮囑過兒臣要善待蘇先生,對他多加倚重信賴……怎麽今天又重複說起?莫非怕兒臣忘了?”

“這樣啊……”靜妃自嘲地笑了笑,用羅帕輕輕拭了拭嘴角,“人一上了年紀,就容易忘事,說過的話,要颠三倒四說上幾遍,看來我真是老了……”

靖王忙起身行禮道:“母妃春秋正盛,何出此言?都是兒臣說錯了話,請母妃恕罪。”

“好了,”靜妃微帶嗔意地笑道,“自己親娘,做出這麽惶恐的樣子幹什麽?你已經長大,有了擔當抱負,我心甚慰。外面的事我一概不管,只要你保重自己一切平安就行了。”

“是。”靖王正要再詢問她兩句關于安禹楠的事情,一個宮女出現在殿門外,高聲道:“禀娘娘——”

“進來說吧。”

宮女低頭斂眉進來跪下,禀道:“武英殿中傳信過來,陛下已經起駕朝這邊來,請娘娘準備接駕。”

“知道了。你退下吧。”

靜妃不緊不慢地站起身,拿過三個食盒遞給靖王,又道,“這是我備的藥膳點心,這一盒給你,另兩盒,你帶給那位蘇先生和安先生,算我謝他們竭誠相助我兒的辛勞。”

這一盒給你……

靖王看了看母妃做的食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将食盒疊在一起,托在手中,又在桌上拿了那本翔地記揣入懷裏,向靜妃再行拜禮,緩緩退出。

剛進入車廂坐定,靖王便将與自己的食盒區分開來的那兩個食盒打開查看。

這兩個食盒,是一模一樣的,并沒有什麽不同。

靖王又打開自己的食盒,當三個食盒進行對比的時候,不同,才體現出來……

“原來是這樣……”蕭景琰喃喃說道,仿佛這一瞬間一下子得知的什麽深不見底的秘密一樣。

突然想起什麽,從懷中重新取出那本翔地記,蕭景琰翻來翻去又浏覽了一遍,尤其是梅長蘇的批注和被他批注的內容,他更是字字句句,讀得異常精細。

可無論他怎麽讀,也沒有讀出什麽更深的含義來,最終也只能無奈地将書丢開。

這本翔地記,到底有什麽古怪呢?最初無意中向梅長蘇借書時,他那一瞬間的表情動搖,就如千年冰層中出現的裂縫一般,讓人仿若窺見了幽黑深邃的秘密之門。

雖然只是一剎那的閃過,下一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但蕭景琰還是立即意識到,這本書裏一定有些什麽……

再加上今天母親的此番與平日裏不同的舉動,這二者絕對有什麽相關聯的地方……

可是有什麽呢?有什麽能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梅長蘇出現瞬時的失态?

有什麽能讓身為武職不好讀書的蒙摯特意來讨要?

最關健的是,有什麽能使得自己那位幽居宮中二十多年古井無波的母親,一而再再而三地詢問關照起一位她根本沒見過面的謀士?

而且提及安禹楠時,即使理由蹩腳露出破綻,母親還依舊閉口不言?

靖王知道,連最親的母妃都有意回避,那麽自己的這些疑團就根本不可能再問任何人了,即使問了,也未必能得到真實的答案,要想解惑,還得自己思考。

蕭景琰揀起被丢在一邊的翔地記,再次翻開細看,最後甚至把梅長蘇批注的字颠倒分拆重新組合來讀,也沒讀出什麽名堂來。

當馬車駛入靖王府的大門後,蕭景琰放棄地吐了一口氣,将書合上,跳下車來。

随身侍從過來幫他解下披風,他順手把翔地記遞過去,吩咐道:“派個人,送到蒙大統領府中,請他親收。”

“是。”

靖王朝書房走了幾步,突然想起,又駐足道:“車上的食盒,都搬到我的卧房裏去。”

“是。”

“召列将軍、季将軍、劉參史和魏巡檢到書房來。”

“是!”

靖王仰首向天,深深吸了一口氣,抛去滿腦的疑思,振作了一下精神,大踏步地走向自己的書房。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有喧嘩之聲傳來,一個親兵飛奔了進來,氣喘籲籲地禀道:“陛下聖旨到!請殿下接旨……”說到此處,這親兵又咽了口唾沫潤了潤嗓子,以極為興奮的語氣補充道:“來傳旨的,是司禮監的監正大人。”

靖王立即明白過來,心中也不禁一喜,只是面上依然沉靜,只淺淺微笑了一下。

他此刻還沒換下朝服,所以不必耽擱,很快就迎了出去。

門外攜旨前來的果然是司禮監的監正,一身嚴謹的官服,滿面笑意。

靖王與他略略見禮後,便一起并肩進來。

府內總管早已歡天喜地準備好了拜氈香案,監正轉入香案後,展開黃絹聖旨,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皇七子蕭景琰,淳厚仁孝,德禮廉備,恪忠英果,屢有宿功,特加封為靖親王,着五珠冠。領旨領恩!”

安禹楠:“譽王真正擔心的,是你即将封親王,地位會有提升,可能會對他造成威脅。”

自己:“封親王?”“父皇并沒有下旨封我為親王……”。

安禹楠:“……” “木頭。”

蕭景琰覺得,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去蘇宅一趟了。

“父皇,今日加封我為五珠親王,果真如先生和安先生所說。”

蘇宅內,蕭景琰一擺手,身後随行的列戰英把食盒呈上來放在桌子上。

“我今日進宮拜見母親,她準備了食盒讓我帶給先生和安先生。”蕭景琰颔首示意,和梅長蘇又聊了半天,始終不見安禹楠,作為今日最想見的對象卻沒見到,蕭景琰不甘心接着問道。

“安先生……怎麽不在?”

“他?”梅長蘇微微加大了嘴角的弧度:“他……不舒服,在屋裏休息。”

“可是染上了風寒?最近天氣驟變,最易染風寒,看大夫了沒有?”蕭景琰一聽不舒服,語氣急切了幾分。

“他沒有染上風寒,只是過于勞累……勞煩殿下費心了。”

“……哦,那就讓安先生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蕭景琰也覺得自己情緒波動有些大,輕咳了一聲,看時辰也不早了,便起身告辭。

目送蕭景琰離去後,梅長蘇若有所思的看看食盒,察覺出一些不同的意味,但還是覺得先去看看那位身體不舒服的安先生比較好。

想起蘇注,梅長蘇又挂起了淺淺的笑意,步伐也漸漸加快,直奔內屋走去。

“蘇兒,你覺得好一些沒?”

一個枕頭嗖的飛過去。

“(惱羞成怒)滾出去!”

☆、深究

? 第二日,景琰再一次拜訪蘇宅,這一次,他如願見到了昨日因過于勞累未出面的蘇注。

“聽長蘇說,殿下昨日來蘇宅有事與我商議?”

“昨日前來,蘇先生說先生因為過于勞累不便見人商讨事情,今日可好些了?”景琰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見對方氣色還不錯,并沒有過于憔悴的樣子,便稍稍放心下來。

“過于勞累……”蘇注噎了一下,回想起過于勞累的原因,雙頰有些微微發紅……

“呃,好多了好多了,”尴尬的笑笑,蘇注快速的轉移話題:“那,是何般要緊的事情呢?”

自己還正愁怎麽才能自然将話題轉移到這裏,就聽見對方提起來,蕭景琰自然高興,穩了穩心神,蕭景琰開始自己的“陷阱”計劃。

“昨日母親托我送來的食盒,說是感謝先生的扶持與幫助。”蕭景琰輕輕笑笑,“味道口感什麽的還合先生意麽?

“嗯?”說起食盒蘇注還反應了片刻,“哦,那個飛流拿去吃了,小孩子麽,總喜歡吃一些點心什麽的。”

說罷,看見聽見自己名字從房檐上探頭下來的飛流,蘇注淺笑着招招手,“對吧,飛流。”

“嗯,吃了。”飛流颠颠的跑過來,乖乖坐在蘇注旁邊,歪頭想了想,又補充道:“一個,不好。”

“一個不好吃?”蕭景琰推測性的問道,“是不是味道特別淡?”

“嗯。”飛流點頭,看看蘇注突然又笑開:“喜歡。”

“但是安先生喜歡?”

在得到飛流點頭肯定後,蕭景琰面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心裏卻已經有了答案。

蘇注聽着蕭景琰問飛流的話,在回想了一下那個食盒,還是靜妃送來的食盒,聯系了一下其中的關系,好像明白了什麽……

某水牛的智商終于上線了……

反應過來這一點的蘇注,突然覺得有一種欣慰的感覺……

“不知道安先生原來喜歡味道如此淡的蘋果糕,這一點,倒是和我的一位朋友特別相像。”

“哦?不知殿下的那位朋友,我可曾認識,如此相同的喜好,還真是讓我好奇。”

蘇注好奇的微微前傾,很感興趣的樣子讓蕭景琰遲疑了一下,“先生可曾聽過蘇注?”

“蘇注?那個蘇家的小女兒?”蘇注歪頭回憶片刻,說道:“記得,記得,早就聽過她的名字,只可惜無法見上一面。”

“先生難道從來沒有見過蘇注麽?”蕭景琰目光如炬,語氣咄咄逼人:“那為何先生會知道水牛?為何願意毫無保留的助我奪嫡,為何暗中保護我母親,多次躲過宮裏人的視線去探望母親?”

原本蕭景琰并沒有怎麽在意這個吊兒郎當的安禹楠,在他眼裏,這哪裏是一個謀士,根本就是纨绔子弟。所以,有很多次不合邏輯不合情理的地方,自己也就沒注意。

但是一旦留意起這個人後,那些奇怪的态度,奇怪的語氣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我身為皇子,你見我卻毫無應有的态度,說話随意,但卻處處維護我,你去探望母親,芷蘿宮的上上下下都甘願替你打掩護,母親知道你愛吃蘋果糕,特地多做一些放到食盒裏,你不愛吃榛子酥,母親在食盒裏就沒有放,又擔心我會弄混食盒,特意囑咐我,這麽多明顯的事情擺在眼前,你竟然還否認?”

看着說道最後都急的站起來的蕭景琰,蘇注此時就一個想法。

水牛的智商情商何時……變得如此之……吓人。

習慣了經常智商掉線的蕭景琰,如今看見智商彪高的蕭景琰,還讓人有些不習慣。

“如果這樣就懷疑我的話,那麽為何不懷疑梅長蘇?”看了一眼才走進來的梅長蘇,蘇注揚揚下巴示意道:“梅長蘇這個名字在金陵太過顯眼,那就随便叫個梅什麽的就完了,為什麽會把姓都換了,改叫蘇哲呢?”

梅長蘇處理完江左盟的事務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如此直白的話,吓的心裏一哆嗦差點被門檻絆一跤。

“蘇先生?”蕭景琰聽到動靜看了一眼杵在門口的梅長蘇,又回過頭來淡淡一笑:“蘇先生不是蘇家的人,我很确定。”

“嗯?你從何而來的确定?”

“父皇也曾懷疑過蘇先生,畢竟蘇家……蘇家當年的事也是滿城皆知,所以在蘇先生來金陵不久,父皇就派懸鏡司的夏秋調查過,蘇先生和蘇家并沒有聯系。蘇先生,這件事從未與你講過,私自調查,還請先生諒解。”

“哦,沒事的。”梅長蘇擺擺手,“我也是随意取的名字。”

哼,梅長蘇都是我蘇注的人了,還說和蘇家沒關系?

到時候讓梅長蘇入贅我家,改姓蘇,吓死你!!!

“所以,先生能告訴我麽?”蕭景琰語氣一轉,又直直盯着蘇注,大有你不告訴我我今天就不走的架勢,“先生到底……”

“嗯,正如你心中所想。”不等蕭景琰說完,蘇注就點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對于身份這件事,從一開始,蘇注就沒打算隐瞞,在加上,女變男,容貌聲音大改,也沒人會把自己和當年那個女孩聯系到一起。

景琰知道就知道吧,反正知不知道都一個樣,也不會影響什麽,跟何況,這樣景琰就不會去懷疑梅長蘇了。

梅長蘇的身份被知道了,那可是會影響的……

“先生果然是蘇注的哥哥!”蕭景琰拍着桌子站起來,語氣裏是止不住的喜悅:“那麽,小蘇一定還活着!”

“……”

蘇注:我收回那句水牛智商上線的話。

☆、意料之外

? 那天蘇注都不知道是怎麽結束那場心塞的談話的。

當時特別想上去扇某水牛兩耳光有木有……

送走水牛殿下後,梅長蘇哄了好半天炸毛的蘇注,才免去了蘇宅再一次的低氣壓。

懸鏡司。

“師傅。”夏春輕敲門,在聽到裏面“嗯”的一聲後,才推門進去。

“什麽事啊。”夏江揮揮手讓他随意坐下。

“師傅上次派我去查紅-袖招秦般弱一事。”夏春從袖中拿出厚厚一疊紙,恭敬的呈上讓師傅過目,簡潔的彙報。

“李重心之女被殺案,牽扯到懸鏡司,我在多方取證後,以确定是秦般弱私下散布消息。還有,最近懸鏡司外出查案時,總是會有幹擾,或者直接失蹤,經查證,也是秦般弱的手筆……”

“啪”楠木桌子被大力的一拍,霎時從中裂了條縫。

“好個秦般弱,不知好歹的混賬東西!”夏江氣的面色脹紅,胡須都有炸起的跡象:“竟然……竟然反了她了!!!”

“師傅。”被夏江釋放出的低氣壓吓住的夏春,小心翼翼的上前,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麽在惹的師傅不高興:“師傅,那我去殺了秦般若……”

“不,”夏江搖頭,“殺了她算便宜她的,聽說前些日子紅-袖招起火被燒的一幹二淨?”

“是,火勢蔓延很快,紅袖招依舊不複存在了。”

“可有查出是誰幹的?”

“……弟子無能,還請師傅責罰。”

“沒事。”說起這個,夏江的心情比剛才好了些,不在板着臉:“雖然不知道是誰放火燒了紅-袖招,但此舉大快人心,怕是秦般弱又招上了不好惹的仇家。既然如此,這次報複,怎麽可能少了我夏江。”

“夏春,去查查秦般弱最近的住處,查到後,找人散布出去,然後。”說到這,夏江從桌子的暗格裏拿出一封信。“這裏面,都是秦般弱的眼線,去除最近被斷了的七八條,還剩四五條,你把這眼線的信息也散出去,動靜鬧大些,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替我們收拾她。”

“是。”

懸鏡司辦事歷來都是“快,狠,準。”

所以沒過兩天,金陵就鬧的沸沸揚揚,老百姓不知道具體事由,只知道紅-袖招的秦般弱,被人追殺,實為狼狽。

住處被洩露,只得搬進了給四姐安排的宅子,眼線齊刷刷的斷了三條,出門也是各種事故發生,現在的秦般弱,就如同籠中之鳥一樣,撲騰撲騰作着臨死前最後的掙紮。

“到底是誰!!!”秦般弱氣急敗壞的在屋裏大吼大叫,亂砸一通,發洩完後,屋子裏就沒剩下幾件完好無損的物件,往日那婀娜多姿妩媚動人的樣子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現在的自己,只能依靠四姐出去打探消息,來分析外面的情況。

“自己竟然會落得如此境地……”秦般弱癱坐在椅子上,冷笑一聲。

“身為師傅最得意的弟子,如今卻要靠那個只能用美色惑人的老女人來惶惶度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她也是個沒用的廢物,這麽多日連一封像樣的消息都沒打探到。”秦般弱撒完氣後,整理好衣袖服飾,重新披上了那個得體的樣子,緩緩走出房門來到園中:“鏡兒。”

“是,大人。”被喚作鏡兒的一個丫鬟快步走到身邊停住。

“你是四姐的貼身丫鬟,從今天起,給我盯好她了,若是發現她不守“規矩”,不用通報我了,直接殺了她,清楚沒?”

“是,大人的話鏡兒明白了。”

“嗯,下去吧,過一會兒那個老女人就該回來了,你去收拾吧。”

“是。”

發洩一通後,心情倒是舒暢了許多,秦般弱看了一眼被毀的亂七八糟的屋子,嫌棄的看了一眼,便轉身快步走出,去主屋重新計劃接下來的事宜。

自然也就沒有看見,從屋後走出的,滿眼失望的四姐。

自己好心好意的幫她處理最近遇到的麻煩,在童路那裏打探消息,一切都是不圖回報,只是為了當時她的請求而答應的,結果……結果卻是這樣。

這般的令人心寒……

往日的姐妹,現在卻淪落為這般境地,秦般弱,你可真能狠的下心。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我不顧及情面了。

邱媽媽的侄女兒名喚隽娘,一個多月前才從原籍婺州千裏來投的。

她剛找到童路所在的這個街坊時,顯然是一路上吃了許多風霜勞苦,不僅面黃肌瘦,而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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