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孫眉的煩惱,也可以說袁蓓蓓的煩惱,沒過幾天,她們就忘的差不多了,此時己是六月底,天己大熱,離最熱只差一步了,她們的心思全在釣蝦上,實則她們更想的是去游泳,可是大人天天關照:不能去河裏,不能去河裏,還早,水冷,會生病的。
那好,去不了河裏,釣蝦總是個新鮮事吧,雖然去年是釣到不想釣為止,今年,今年新鮮着呢。
去門後面找釣杆,哪還有影,只能重做,好在是老師父了,順手的很,無非是拆本了,找縫衣線,分分鐘的事,看着滿地的紙張,孫眉和袁蓓蓓感到心裏很滿足,會不會被打屁股,那再說吧。
等到日頭西落,孫眉還是以一只蝦告終,她拿釣杆抽着河面,百思不得其解,去年是,今年還是,再看看袁蓓蓓喜滋滋的臉,雙手捧着一把蝦的得瑟勁,她的氣就不打一出來,不行,明天,明天定再釣過。
可是一直到孫偉放假,孫眉還是最多一只蝦,最少零蛋。
孫眉離開袁蓓蓓家,快走到家的時候,她看到孫偉和傅博贍倆人站在橋上,好象在說什麽,全然沒看到她越走越近。
“你們在搞什麽鬼啊?”孫眉蹦的跳到他們中間,以為會吓他們一跳,哪能呢,人家的抗吓“性”能好。
孫偉見是孫眉,沒好氣的說:“去去去,一邊玩去。”
這态度,讓孫眉很是不快,原本她就不快了,現在更不快了。她瞪着眼:“這橋是你的?許你站,不許我走?”
“真煩。”孫偉扔下一句話,示意傅博贍:“我們去那邊。”
孫眉想要跟着,看看他們玩什麽花樣,但她才跟了幾步,就被孫偉發現了,後停下來,一副你再跟着的表情,讓孫眉打消了再跟着的念頭。
可是,她心裏很很不高興。
孫眉回到家,家裏看不到人,頓覺得無聊,這時,她看到孫偉的書包放桌上,她上前,她想起來了,孫偉己經放假了,“那那。。。”突然孫眉心情好了起來,她是這麽想的:她老是只釣一只蝦,會不會是蓓蓓家的釣杆不好呢,再一個釣杆的關鍵不是釣鈎嗎,再釣鈎不是訂書針嗎,哈哈,孫偉那拆幾個,就行了,明天,保證不是一只蝦。”
孫眉做的興高采烈,眼看着本子拆了四本,到手的訂書針怎麽看就是比袁蓓蓓家的好,腦子裏想着明天的蝦兒多多,嘴巴不由咧的老大,發出了聲:“哈哈哈。”
“孫眉。”一聲喝。
吓的孫眉手一抖,差點把到手的訂書針掉地上,擡頭看去,是孫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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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偉豎着眉毛,兇巴巴的說:“你翻我書包做什麽?”
孫眉把手放身後:“看看,我不是要上學了嗎,看看不行嗎?”
“沒事不要翻我的書包。哼。”孫偉胡亂摸了幾下書包,拿起書包,準備往裏屋去。
“啪”幾本本子掉到地上,孫偉俯身去撿,還沒拿到手,卻看到本子都散架了:“孫眉。”是孫偉加重的語氣。
孫眉往門口跑:“不關我的事,不是我,真的,我就碰了一下。別賴我啊?”
孫偉在屋裏吼:“孫眉。。。”
孫眉跑的快,一跑院門就在眼前了,她特興奮:她勝利了。哪想她是太早得意了,迎面碰上了管綠茶,剎車都來不及了。
“小眉,這麽慌幹嘛去?”管綠茶眼急手快,一個抓,孫眉将将側過她,沒有撞到正面,回手扶着孫眉:“是不是又做壞事了?”
孫眉喘着氣,手握成拳,訂書機都紮到肉了,生疼生疼:“哪呀?”
“跑這麽快?”管綠茶拍了拍孫眉的膝蓋,不定又是哪跪來的土:“不早了,回家去。”
孫眉悻悻的跟在媽媽後面,她沒辦法。
不用想,孫偉正爆跳如雷呢,他撿起散開的紙張,嘴裏呼着氣,本來他心裏就不舒服了,就在剛才,傅博贍對他說,這個暑假,他們全家回城裏去。孫偉奇怪了,問,怎麽先前沒聽你說起啊。傅博贍說,他哪知道呀,他還想着可以好好的玩上一個暑假呢,現在全泡湯了。孫偉聽的說不出話來,他也想着可以和傅博贍好好的玩上一個暑假呢,當然,還有大頭他們。
心裏的希望落空了,好象原本實實的心,現在一下子給掏空了,有多難受,哪是語言能表達出來的。
孫偉問,什麽時候走,不會是明天吧。傅博贍說,好象就是明天,今天不是拿成績單了嗎?孫偉沒話說了,走就走吧。傅博贍心情不好的說,開學才會回來呢?
又碰上孫眉把他的本子拆了,拆的還是他的暑假作業本,他不怪火才怪。孫偉重重的把本子扔桌上,扔的“啪啪”響。
管綠茶問:“怎麽啦,才發的?”
孫偉瞪了管綠茶背後的孫眉:“孫眉拆了。”
管綠茶愠怒:“小眉,才幾天,你又這樣子了?”
孫眉是管綠茶往這邊回頭,她躲那邊,往那邊回頭,她躲這邊,就是不讓管綠茶逮着,嘴裏還嘀咕着:“我想多釣幾只蝦,所以就拆了幾本,就幾本。”
管綠茶猛的一回身,逮到孫眉:“你皮吧,我也不好老打你,說你,你也嗯嗯的,以為是聽進去了,看來,你都當耳邊風了?釣蝦釣蝦,你整天介的釣蝦,還缺幾個釣鈎,非得拆你哥的本子?太不象話了,是不是明天你自己上學了,有本子了,也拆?”
孫眉低着頭,絞着下擺:“我不會拆自己的本子。”
孫偉聽了這話更氣了:“媽,你聽,她這還不是故意的?”
孫眉迎着孫偉的目光:“我哪故意了,就這一次,還不是因為老是釣不到蝦。以前我們拆的都是蓓蓓她姐姐的本子。”
這事,管綠茶聽劉杏說起過,說的時候是當玩笑話說的,原意是兩臭皮桶天天介的釣蝦,把本子都拆光了,還女孩子呢,什麽時候才可以少點操心?
管綠茶翻看了一下孫偉被拆了的本子,“現在也沒辦法了,等上學了我再給你訂一起。你自己小心點,別丢了紙張。”又對孫眉說:“小眉,我得說多少次,你聽的進?不管是你哥哥的,還是別人的,哪好拆本子呢,更何況是新的,要是想要,可以問一下,這本子還用不用了,只有那些廢棄的才可以拆,明白嗎。我再說一次,不能亂拆本子,不管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聽到了沒有?”
孫眉心裏是不服氣的,不就拆了幾本嘛,人家蓓蓓拆一大堆呢?太小氣了。所以說啊,孫偉的東西是不能碰的,孫眉現在是把這條記心裏了。
吃過晚飯,各人玩各人的,等到回窩來的時候,己是□□點了,小孩子嘛,說想睡,哪怕是嘴裏說不想睡,真的倒在床上了,有幾個不是馬上就睡着的?
管綠茶側身躺着:“等到了九月,小眉該上幼兒園了。”
孫愛國“唔”了一聲。
管綠茶好象是在和孫愛國說,又好象自言自語:“這麽皮,不知道關學校去能不能收心?都野了,成天的不着家,我也就不說了,玩就玩吧,你倒她今天做什麽好事了?把孫偉的作業本拆了,說訂書針做釣鈎呢?這樣下去,怎麽行,明兒自個兒的書怕也會拆?”
管綠茶說了一大通,孫愛國還是沒反應,她轉了個身,平躺,側頭,看向孫愛國,這只是意思上的看,屋子裏黑黑一片,靠外面的星光,哪能看的清,能看清個輪廓己經不錯了。
管綠茶說:“在和你說話呢?”
“拆了還能怎麽辦?你說過她了吧?上學了上學了再說,我們也不是沒教育她,我想大一點總會好點的。”
管綠茶皺了下眉:“你怎麽總是這個樣子。你記得嗎,春天的時候,小偉不是和汪老師家的小兒子很要好,倆人同進同去,後來怎麽樣了,要是換作別人,我得出來說話了,小孩子一起玩怎麽啦,她不就是自以為是城裏人,看不起我們鄉下人?”
孫愛國不同意管綠茶的說法:“各人教育小孩的方法不同,他們要這麽教育自家的孩子我們能怎麽說?就因為他們不讓自家孩子和我們家小孩玩了,我們就有想法了,得,也是該有想法,但犯得着嗎?大家的關系還可以,不能為這點小事反臉了,再說人家是本着想讓孩子再好上一點才這樣做的。”
“那他們不就是嫌我們家?要不是他家大兒子救過小眉,我真的是不想理她。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這話又不對了。天天一個學校,還住在對門,老鄰居的。我說啊,這事,你千萬別往別處想,她是城裏人是事實,她想着把自個的小孩都弄城裏去也是正常的。”
管綠茶不是不認同,但是她就是心裏有一口氣,一直以來汪清芷總是一副清高的樣兒,要說她誰的面前都這樣,那也就算了,見着領導,特別是上面有人下來,看她那殷勤樣,叫誰看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管綠茶說:“你既把她想成這樣,說明你是知道這些個彎彎道道的,怎麽我說的又不成了呢,我也想把孩子們弄的好點,不是說公家人有多好,就我的眼光看,至少目前是比農村好不少啊,你怎麽不贊同呢?”
“我也不是不贊同,我覺得順其自然點好,我們也不能強拗着,當然我們得在一邊看顧着,就說汪老師吧,我認為她做的太強硬了點。”
管綠茶現在才明白,她唠唠叨叨的在孫愛國耳邊說想把孩子管嚴點,最好是叫他們的書讀好點,讀上去做城裏人,那她就心滿意足了的話孫愛國不是沒聽進去,他也不是不贊同,他有自己的想法,不采取強硬的手段,循序漸化的,不知不覺的。管綠茶想想也是,憑着孫愛國的腦子,該是這樣子才象他嘛,要不人家都還在種田的時候,他怎麽進廠了?
管綠茶說:“你早說,害的我成天的憂心憂事,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藏着掖着,用那話怎麽說,不尊重我。”
孫愛國“哧”的笑出聲:“是是,我不尊重你,我這就向你道謙。”
管綠茶踢了孫愛國一腳,“你心裏有數就好了,不是我說你,你這是封建思想,還是嚴重的那一種。”
“好好好,你說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