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山的名頭,自家本是武漢人,跟孫中山毫無關系,卻把自己的名字由孫葆仁改為孫武,謊稱是孫文的弟弟。

胡 瑛 這位在外國人眼裏,外表除了那套綢緞的裘皮馬褂之外沒有什麽可稱道的家夥,現在掌握着鄂軍政府的外交大權,人前顯赫。漂亮值錢的馬褂,胡瑛能一下子套三件,最外邊的一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光鮮得一塌糊塗。

程德全 江蘇省會蘇州反正之後,連一槍都沒放,為了表示革命必須有破壞,由巡撫改都督的程德全,下令拿大竹竿子挑去了巡撫衙門屋檐的幾片瓦。

焦達峰 和陳作新兩個,每人身上斜披一個白帶子,上面寫着“正都督”、“副都督”,下面蓋着都督府的大印。自己過瘾,幫裏弟兄當然也得一同享福。凡是來求官的,也一律發條白帶子,由書記官寫上官銜,斜披上就好。

章太炎 國學大師,國學功夫,海內沒有不服的,但章門弟子後來說,老師對于政治,比對學問更關心,說起政治,眉飛色舞,說起學問,昏昏欲睡。

徐錫麟 原本打算進軍校學軍事,因為眼睛近視,進不了,胡亂待了一些時間,學了點警察的知識,回國了,搖身一變,成了安徽巡警處的會辦和巡警學校的監督。

秋 瑾 不愧是鑒湖女俠,一個女流,留學日本,不僅時常挎着倭刀,把玩手槍,也一直在留心軍事。她從容赴死,毫無懼色,要論氣魄,革命黨人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比。

張 繼 張繼的武器是一根粗大的棗木手杖,每逢保皇黨開會,他就帶着一幹人前去,梁啓超剛要說話,張繼大喝一聲:馬鹿!飛身上臺,舉杖便打。

湯化龍 标準的新政時代的名紳,中過進士,在日本留過學,在立憲請願運動中,是一個核心人士。在名紳如雲的湖北,能做到谘議局議長,絕非常人一個。

熊克武 到日本留學,原本打算學軍事,但進不了正經軍校,只好在民辦的準軍校東斌學堂混了一陣。在裏面學會了打槍,也私下學會了制造炸彈,很早就從日本回國,做專門的革命黨。

張宗昌 一個标準的流氓,外國人稱他是狗肉将軍,中國人稱他是三不知将軍——不知自己有多少錢、多少兵和多少姨太太。

閻錫山 在日本的時候,也是同盟會中人,據他自己講,他回國時,曾經帶回兩顆炸彈,準備革命用的。但是,回國做了官之後,一直就放着沒用。

張作霖 東北的革命,最大的贏家,是張作霖。袁世凱之後,中國的軍閥像點樣的,大多為前北洋軍和新軍演變而來的,只有三個是巡防營出身,一個是張勳,一個是廣西的陸榮廷,一個就是東北的張作霖。

譚延闿 一個遠近聞名的才子,少年得志。十三歲中秀才,二十四歲得中清末最後一屆科舉的會元,即會試第一名,破了湖南的天荒。這個将軍,脾氣特別好,人們一邊尊稱他為畏公,私下卻稱他為譚婆婆,誰也不畏他。

王金發 當年鬧革命,王金發的家産蕩盡,還欠了不少債。現在做了都督,就派人挑着銀元,到處還債。他把外祖父接來紹興享福,擺隊鳴炮迎接,吓得他年邁的外祖心驚肉跳,說什麽也不在紹興待了,回家不久就死掉了。

李亞東 日知會的老成員,當家後馬上令人給他買一套綢子的袍褂,有事沒事就乘四人大轎出行,原來的儀仗,傘旗執事照用,前呼後擁,鳴鑼開道,跟清朝的知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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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衛 存心了要跟攝政王同歸于盡的。當時還沒有發明無線引爆裝置,只能靠手搖電話引爆,注定要犧牲一人,汪精衛就決定犧牲自己。

年表 1911年:中國與世界

1月 中國首部專門刑法典頒布。

2月 臺灣發起首次斷發大會。

3月 上海商界成立武裝商團。

4月 廣州起義,七十二烈士葬身黃花崗。

5月 清廷成立皇族內閣。

6月 四川成立保路同志會。

7月 宋教仁在上海成立同盟會中部總會。

8月 湖廣當局下令查封,釀成《大江報》文字獄案。

10月 武昌新軍引發第一槍,辛亥革命爆發。

11月 清廷宣布解散皇族內閣,任命袁世凱為總理內閣大臣。

12月 孫中山歸國,經十七省代表選舉為臨時大總統。

美國 紐約至加州飛行比賽。鐵路建成長度遙居世界之首。

英國 醫療和失業義務保險實行。喬治五世加冕君主制繼續。

德國 軍事演習首次出現飛機。

法國 受邀占領摩洛哥首都,引發德國派遣戰艦抗議。

俄國 要求擴大在華權益。簽訂滿洲裏界約。

日本 新聞言論檢閱制度強化。天皇批準出兵幹涉辛亥革命。

序言 辛亥革命前後,搖晃的中國

〔革命給了國人一個世界上最先進的制度,但卻沒法像魔棒一樣,給中國帶來立竿見影的變化。〕

1911年發生的辛亥革命,快要一百年了。一個紀念日,到了紀念一百回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會熱鬧一下。況且,1911年雙十這個日子,又是中國帝制告終的開始,走向共和的中國,經過了一百年。民主共和思想,是否深入人心不知道,至少在名號上,跟上了世界潮流。就憑這一點,也值得慶祝一番。

說起來,這個革命的發生,多少有點偶然性。從小的方面說,如果當時坐鎮武昌的湖廣總督不是瑞澂,如果他不是炮一響就像個懦夫一樣挖洞逃走,如果他此前的處置不是那麽失當,偶然破獲了革命黨的據點,又拿人又砍頭,而是當衆把繳獲的革命黨人花名冊給燒了,1911年10月10日晚武昌新軍工程營的槍聲,興許不會變成一場占領武漢三鎮的起義。因為革命黨人這樣零星的槍聲,已經響過很多次了,沒有一次成氣候的。就在武昌起義爆發前的一個月左右,武昌新軍也來過這麽一回,但并沒有鬧起來。

從大的方面講,如果不是西太後和光緒死後,上臺當政的滿人少年親貴由着性子胡鬧,先是趕走了最能幹的袁世凱,得罪了最不該得罪的人,然後又張羅收權,把地方權力收回中央,把漢人的權力收回滿人。革命即使發生,也成不了氣候。

千不該萬不該的是,在各地立憲派風起雲湧立憲請願的時候,親貴們不答應也就罷了,卻搞了一個皇族內閣,讓各地士紳們心裏涼到底——從此之後,中國的事,就由這些生在深宮,長于婦人之手的纨绔親貴包辦,士紳們借立憲分權的希望,被徹底浸在了冰水裏。這麽一來,士紳們把個滿人王朝恨得牙根癢癢,本來聽不進去的革命黨人排滿的宣傳,忽然就入耳了,真是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盡管讓他們放火,他們還是不敢,但只要有人放火,他們是樂于扇風的。辛亥武昌起義第二天,起義士兵群龍無首之際,逼來的黎元洪一言不發,死活不肯“從逆”,但作為湖北咨議局議長的湯化龍卻來了,一來就不走了,連帶着聽他指揮的商團,也參加了革命。正是由于立憲派士紳的幫忙,不僅穩住了局面,而且争得了外國人的同情,說服了黎元洪改變主意,甚至還策動了前來鎮壓的海軍艦隊的反正,因為艦隊司令的參謀湯芗銘,是湯化龍的弟弟。不僅武漢一地,立憲派幫忙革命,其他地方,也都在幫忙革命,有的地方,立憲黨人幹脆自己出頭。最初革命的十幾個省,實際上是革命黨和立憲黨人平分秋色。

盡管說,革命黨人一直處心積慮要策動革命,但革命的形勢卻一直都不夠成熟。尤其是清廷推行新政改革以來,革命成功的機會相當渺茫。盡管革命黨在政、學、軍界有諸多的滲透,很多新軍官兵受排滿宣傳的影響,但革命黨人發動的大大小小歷次起義,好像沒有一次有成功的希望。收買會黨的起義,像是雇人造反,錢花光了,人也就散了。而且起義都在邊邊角角的地方,鬧與不鬧,都沒有什麽影響。而新軍的起義,動靜大了一點,但卻總也形成不了規模,要不就是時機總也不對。最關鍵的是,每次起義,都沒有社會的呼應,基本上是革命黨人單打獨鬥——他們一直以為這樣個人英雄式的單打獨鬥可以喚起民衆,只手打天下,為此,暗殺成為起義之外最重要的手段,從南到北,革命黨人都在試制炸彈,炸了這個炸那個,可惜,始終沒把民衆的覺悟炸出來,也沒有把清朝炸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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