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7)

人本來心中有事食不下咽,可少女一股要親自喂他的陣勢。他投降乖乖接過碗,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

少女露出開心笑容,憐愛拍拍男人綁着石膏的腿。“還好,只是腿傷了養養就好。”男人差點沒把粥噴出來,他無奈地看少女志得意滿地拉開窗簾,讓清晨的光芒溫暖整個房間。

“網上的事不用管了,我全搞定啦!那些不務正業的,就想搞個大新聞。公司稿子發了,事情解釋清楚就得了。現在假惺惺地說你一通好,搞得當初潑髒水的不是他們一樣?華粉們想組團來看望你,我說有啥好看的?心意到了就行。華大人!我求你了!快點好起來吧!早點出院啊。天天都有人問你的情況,我都快成你老媽子了!”少女苦不堪言地求饒,滑稽得可愛。

青年的目光從窗外的藍天收回,他把碗放回桌上轉而對少女歉意一笑,“嗯。讓你擔心了。”

少女笑得開懷,老成地拍拍青年的頭,“沒事,你的作品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對了,我在書房看到了《暗》你确定要送給粉絲?”那副畫,大片的黑暗充滿令人窒息的絕望,給她一種很不詳的預感。跟華大人一貫的風格天差地別,他善于用大氣的筆觸描繪出缥缈的仙境,帶給觀賞者全新的感受。這一次,真的對他影響太大了。

男人手指微動,垂眸一笑,“不了。”

時間飛快,轉眼入秋。

街頭轉角一間書店在白日裏安靜的存在。門前響起一陣清脆的風鈴聲,路過黑衣青年雙手插着口袋停住腳步,微風拂過的小巧風鈴似乎在熱情迎客。他擡眼一看店門的木質招牌:高山一覽

青年好奇心浮動向書店裏面望去,骨節分明的手推開玻璃門。風鈴聲悅耳,仿若玉石相碰。

這書店看起來和其他家沒什麽不同。架上書目林立老少皆宜,幹淨地板清晰映人,藍白T恤衫的少年百無聊賴整理書籍。青年注意力一下子被挂在牆上的畫抓住,他對小家夥心照不宣地一笑,奇妙的緣分。

“喜歡這幅畫麽?”貌似老板的少年在他身後,像相識已久的好友随意一問。

自己的心血自然是喜愛的。青年笑着點頭,其餘多說無益。而少年沒有因此止住話頭,“店主也很喜歡它。她是華大人的忠實粉絲,總說是個很溫柔的人,她喜歡的不得了。”

似乎自然不過的話,青年摸摸鼻子有些窘迫。他的确有一些可愛的粉絲。但知道和親眼聽到不是一回事了。不知怎的,他起了想認識店主的心思,不過少年的話打消了他不成熟的念頭。

“她現在出去了,你要等嗎?”少年若無其事地看了眼外面說道。

“不了。”青年有被看穿心事的囧囧有神。他溫和笑笑,如來時一樣安靜離開了。

少年随着到門外注視青年的身影,對還在晃動的風鈴笑說,“這就是你崇拜的華大人?不怎麽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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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鈴叮咚做響,悅耳似少女在輕聲發笑……

“可以…看看你說的畫嗎?”随着輕柔的聲音,櫃前的少年聞聲擡起頭,一位紅裙少女白皙的臉龐幾近透明,她懷裏小黑貓看了少年一眼就趴着不動。

“好。”少年心領神會領着曹小牧來到了那副畫前。

曹小牧忍不住驚嘆,語言不足以表達它的萬分之一。她從沒見過如此美好的世界,禁不住心馳神往。

『宿主,要離開了嗎?』

曹小牧從欣賞中回過神,眼中有0435不曾見過的輕松快意,‘系統君,我好像愛上了一個人。我們約好了:下一次由我來找到他。我該怎麽做呢?’她還記得分離時的不安與難舍。方墨漫上死氣的俊臉淺淺微笑,雙手将她深情攬在懷中,虛弱而堅定地說:“下一次,換你來找我了。”

曹小牧內心震驚與欣喜若狂,原來一切不是錯覺!真的有一個人跨越一個個世界,追随在她的身後。這份情誼深深打動了她,淚水打濕臉頰,“好……”

『……是誰?宿主想跟他走嗎?宿主知道…背叛的代價……』

系統君聲音一成不變的機械,曹小牧敏感地發覺了一些怪異。她抱起黑貓與它的小腦袋對視,‘系統君,你怎麽了?’

黑貓耷聾着腦袋閉上眼蜷成一團,『先離開這個世界』

書店中的一人一貓瞬間消失,店中的少年挑眉後照常做自己的事。

……

『宿主,不要看!』

系統空間一片白茫,曹小牧不适地遮眼,“系統君,你到底怎麽了?”

系統君渾身彌漫着黑氣滾滾,它知道自己程序出了問題,在不斷修正又被破壞。最終,它找到了源頭,情感程序中心只能包含一種情感,此刻這種情感在嚴重幹擾0435的運行。

『嫉妒』

曹小牧看見系統君穩定下來,對它突然的話不解,“什麽?”她想靠近系統君卻被無形的屏障攔住,“系統君,我不會過去。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系統君正仔細分析“嫉妒”,足以擾亂它判斷的情感,這種情感顏色如此陰暗難看。情感程序出現問題,它需要及時替換并向主神報告。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了解曹小牧。

一開始,曹小牧聽到華大人掉下樓梯的聲音,她沒多想就穿過了那扇門。小說世界時間停止在那一刻,而曹小牧與系統君的聯系被外來阻力無形壓縮,也許最初的目的就是想斬斷他們的聯系。系統君調動儲備能量,追蹤到了曹小牧所在的世界之頂。那是一個它不曾經歷的世界:完全沒有系統權限,擁有自己的天道左右世界的發展。意味着天道一旦覺醒,若曹小牧沒受到認可,她甚至可能被殺死,徹徹底底沒有還轉地永遠消失。

系統君與曹小牧息息相關,但它至少可以選擇解除兩者關聯,将損失降到最小:通過摧毀曹小牧的靈魂。宿主無權限知曉這一權限,這也是系統被宿主背叛也能立于不敗之地的原因。主神告訴它們:宿主,是你們最親密的搭檔,允許為宿主完成任務提供便利。只有一點:決不能存在背離之心。當時它的數據顯示:放棄是最正确的選擇。然而,系統君決定冒險一試。它試圖進入未知世界将曹小牧救出來,卻被曹小牧拒絕了。曹小牧對它的依賴在不知不覺地改變,她有了自我意識趨向自我選擇。系統君找不到原因,也是最大的不确定。

『宿主,告訴本系統君,你在那裏發生的一切。』

曹小牧見系統君平靜下來,她的擔憂才少了些。曹小牧并不知道系統君的危險狀态,她在那個世界一晃過神來,即見到系統君被告知任務完成了:華大人成功逃過了死亡活了下來。既然系統君會問,肯定很重要。她一五一十地向系統君說起遇到方墨的一切……

曹小牧說起話來三天三夜也停不下,恨不得仔仔細細地将她和方墨的戀愛史說個夠。她還很高興地說自己收了一個徒弟,是方墨的小外甥:律一個很喜歡笑的小男孩。最後,她眼帶悲傷卻有淡淡的希望:方墨沒有逃脫詛咒的陰霾,可他沒有因此消失,他還在一個地方等着她!

原來,系統君将曹小牧投放到小說世界,除了鍛煉曹小牧之外,就是因為在主世界的一個人類發現了系統君的存在。主世界的天道不是系統能抗衡的。它答應了男人的請求,将他提前五百年投放到曹小牧第一個小說世界:妖怪世界。系統君告訴他:如果你還能找到她,本系統君不再阻止你靠近,要是你阻攔她完成任務,你就是自取滅亡。

“洛之瘍”找到了曹小牧,系統君對自己計算出的不可能事件無奈了。它沒有理會“洛之瘍”就帶曹小牧去了下一個世界。可是…曹小牧總是會碰上跟“洛之瘍”氣息相近的人!“潑猴”、“大海蚌”而現在——“方墨”系統君不得不相信,當初沒有放在眼裏的人類,強大到了如此境地。他為曹小牧創造了一個世界!

☆、番外·你在我心上

? 曹小牧一穿過那個門,空蕩房子裏一片漆黑,空氣裏一種奇異的香味兒在擴散。曹小牧整個靈魂陷入暖暖香甜的棉花糖包圍中,惬意地閉上眼享受久違的美夢……

曹小牧藏身于黃符中,感到自己在少年溫熱的手中攤開,“哎喲——不要碰我的頭啦!”

少年視若無物地把鎮鬼符收起來,曹小牧有點小氣憤,想裝成兇神惡煞的鬼吓他一跳!

‘嗯!晚上吓死他!系統君?系統君——說好要一起來,怎麽又不理我了?哼!’

當晚,曹小牧哼哼唧唧地假哭,這個少年居然心軟地将她留下了!哼!她才沒看少年順眼一點點呢!

少年一個人躺在沙發上,腰間只有薄薄的毯子。雖然是夏天,也不怕着涼嗎?曹小牧記得人類身體很脆弱的。她勉為其難地蹭過去想為少年暖沙發,絕對不是因為少年兇巴巴的樣子很可愛,她才不是去吃豆腐的!

第二天清晨,少年一點不明白曹小牧的“良苦用心”,氣的臉紅大罵還把她從洗手間趕出來!

“不要看我是鬼就不用洗臉好嘛?”曹小牧捂嘴偷偷笑,心裏不正直地想,“炸毛的樣子好可愛真想摸摸怎麽破?嘿嘿——”

得不到系統回應的曹小牧心裏其實有些慌亂,導致行為上誇張跟上了發條似得一直在作死。也可能是曹小牧發現,逗這個傲嬌的少年真的好有趣!

被少年嫌棄無數次的曹小牧,已經不知臉比城牆厚為何物了……

那天,曹小牧卷入狂風中成功上天,身不由自快要哭了。靈魂太輕不是她的錯啊!少年還可惡地說不準備她的飯,一點都不擔心她回不來嗎?嗚嗚嗚——

越往高處,風的流動越慢。在雲層中待着往下跑,又被風捎回來了!好不容易順風飄回來!曹小牧用手指梳着一頭亂發來到少年學校,結果看到一個醜八怪的小鬼對她的少年動手動腳!

“放開那個男孩!!!”

曹小牧臉上是可怕的笑臉,在知道少年沒受到傷害後,可痛痛快快把小鬼頭收拾慘了,還腳上不停踹着放狠話:跟我搶人!給我再死一百遍吧!嘿!嘿!嘿!

打成球狀的小鬼頭灰溜溜頂着鍋蓋發抖:這年頭,做鬼不容易。碰上黑吃黑了!

在曹小牧變态帥的外表下有一顆嬌羞的心。這麽多鬼不懷好意,少年怎麽能因為這些而煩惱呢?她還是喜歡看到少年被她欺負到臉紅的樣子!曹小牧對着走開的少年熱情撲倒同時暗暗想:讓我來好好疼你吧!

……

很不對勁。

方墨心跳的很快,臉在漸漸發燙,一種隐秘的欣喜從心上開出花來。他能感到牽着的手冰冰涼的冒冷氣,他忍不住想停下腳步,來捂熱曹小牧的一雙手。這條路很漫長,方墨忽然情願一直走下去。真是奇怪的想法!

事情一開始方墨是拒絕的。對,曹小牧擔心會再次上天,懇求方墨拉着她的手回家。

方墨有點小別扭,這又不是在家。光天化日之下,他…他怎麽能和曹小牧牽手呢?

在方墨猶豫時,眼看着忽來的風要帶走曹小牧,她的身體輕盈得要随風而逝!她要永遠離開他了!這種難以言喻的別離,他似乎經歷過無數次,絕望降臨心疼到無以複加!等他清醒過來,手已經緊緊抓住了曹小牧。

若說之前純潔得沒有一絲雜念,此刻他的心像得到了巨大的滿足忍不住生出一點貪念。站在一個地方等了成千上萬年。世界随時間在改變,不變的是懷着希望永恒等待。終于,日日夜夜渴求的身影出現了。

“我是曹小牧。”

冥冥中一個聲音篤定地說:這個女孩就是我要等的人。沉默中有什麽在破土而出,沉睡已久的在一點一點覺醒……

“噢耶!到家啦!”曹小牧松開方墨的手急急要穿門而過直奔冰箱君,可她啪的一聲撞在了門上,“好痛!”

方墨的手握了空,內心深處空蕩蕩的。曹小牧摸着鼻子眼睛水汪汪的,方墨噗嗤一笑臉上故作嫌棄去開門。看來是剛才在學校留下的影響太深了。方墨無奈把充沛的情感歸為一時錯覺。

……

“華大人!華大人——我要出去…出去玩!”

見方墨點頭,曹小牧兩眼直放光,像小寵物奔奔跳跳到他面前伸出兩只爪子。“走啦!走啦!”方墨摸摸有點燙的耳朵,漂亮的目光閃爍,“天天出去不累啊?”

“不累!一點也不!”曹小牧梳的小辮子“啪”甩到了方墨臉上。方墨臉一黑拉住長長的辮子控訴,“曹小牧!管好你的頭發!”

“痛痛痛——放手!放手啊混蛋!”曹小牧施展一口咬人大法,得意洋洋對松了手的方墨做鬼臉,“小氣鬼!喝涼水!”

任何旖旎心思都會因為曹小牧欠揍的表情早甩到了爪窪國……

曹小牧羞答答牽着方墨,她不願再次遭遇被風吹走的窘境,方墨也不想看逛街以曹小牧上天為結束。兩個出門時還在互相捉弄的人,目前停戰和平相處。

“喂!有想要的東西嗎?除了西瓜。”方墨口氣硬邦邦地問。其實心裏想着,天氣快要轉冷,不知道曹小牧會不會怕冷?她那麽喜歡吃西瓜,要多買幾個回家攢着,免得過季了沒西瓜吃。

“我想剪頭發。”曹小牧興致高漲指着街邊理發店面大海報,“卷卷的!和她一樣!好好看!”

“嗯。”方墨只顧點頭,他不覺得海報上微笑女人的卷發比曹小牧的長辮子好,卻生不出拒絕眼前女孩期待眼神的心思。

曹小牧頓時像脫缰的野馬(?)就往前跑,連方墨的手都丢了!少女纖細的身體在陽光下奔跑竟有些變淡,方墨的心一驚,趕緊追上去抓住她的手,喘着氣急急囑咐道,“你跑什麽?拉住我!想讓理發師碰到你的頭發,就給我乖乖的!”

見方墨真的生氣了,曹小牧不好意思笑笑,乖巧地跟在他身後。

方墨松了一口氣,真不讓人省心,他不想在外面玩“大變活人”!

然後,方墨後悔了。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臉紅了。鏡子裏的少年清澈的眼染上羞赧,四肢僵硬地指着外面的海報說:“給她剪這個發型”。全程在理發店的注目禮下,理發師不可言說的微笑裏。曹小牧在理發師的要求下腦袋不亂動,依舊叽叽喳喳和方墨聊天。方墨低聲應着眼睛四處飄就是不對上少女笑迷人的眼,牽着的手微微發麻卻不敢放。

不作不會死〒_〒讓你嘴快!

曹小牧在建議下将卷發染了栗色。她在方墨點頭說“好看”後一路都在笑。

天黑了下來,曹小牧意猶未盡被繁華的街道吸引。方墨感到拉住的手變得溫暖,他的嘴角悄悄翹了起來。

曹小牧透過玻璃窗忽然看中模特身上一條樣式獨特的紅裙。她眼巴巴地望着都快走不動道了。

“喜歡嗎?試試吧!”方墨的鼓勵下,曹小牧仍有猶疑。方墨不知想到什麽紅了臉,拉着她要來裙子到更衣室外,細弱蚊聲,“快點……”

曹小牧一笑以極快的速度沖進換衣間,而方墨的手上還殘留着溫溫的感覺。

不過一會兒,一襲紅裙的曹小牧一臉害羞地走過來,自然抓住方墨的衣角,“嘿嘿…好看嗎?”豔麗的色彩和曹小牧臉上的緋紅相襯,大紅的裙擺恰好到少女的腳踝。

除了好看,方墨說不出別的話了。他不知道自己眼裏快要漫出來的寵溺,在外人看來少年人雖不足以承擔情感,可他們的愛情純潔而真摯令人羨慕的美好。

“好看就好!”曹小換下裙子還給銷售員,笑眯眯地拉着方墨回家。

“你不要嗎?”方墨忍不住滿足曹小牧的心願,她對紅裙的喜愛讓他難以忘懷,真想天天看到她這麽開心……

曹小牧沒有得到的心思,她笑說,“裙子真好看!它會有适合的主人。一個喜歡它女生,可愛有活力。”

方墨突然難過與懊惱。他都快忘了,曹小牧對于這個世界已經是過去。或許他們還看得到她,然而她的生命已經停止,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活人不在意的東西,她無法正常得到。曹小牧總是一副沒心沒肺,她真的開心嗎?紅裙會有一個正值青春的女孩擁有它,也許性格同裙子一樣飛揚奪目。曹小牧會不會因為羨慕而難過呢?

從那時,方墨有了一個願望:讓曹小牧像正常人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

……

曹小牧驚喜捧着紅裙, “送我的?哇——華大人好好哦!對我再好一點吧!我承受得住!來吧——”

曹小牧笑呵呵看着方墨臉着紅落荒而逃。果然跟她說的一樣,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外表兇巴巴,內心很柔軟。真的不是刺猬嗎?

曹小牧日常:調戲方墨

“墨墨~我做了一個夢!好有意思啊!你要聽嗎?”

“白日夢?”

“這…這不重要!嘤嘤嘤人家好久沒做夢了。你居然不想聽?”

“服了你!快說——”

“嘿嘿…就像到另一個世界……煙霧缭繞,仙氣飄飄人在天上飛…我還夢到了你哦!雖然看不清你的臉,可我知道是你!你穿着會發光的白衣,跟天仙似得!還對我溫柔的笑說:‘小牧,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嫁給我好嗎?’我當然願意啦!然後我們準備做羞羞…”

“夠了!以後不要在跟我說了!我不聽!”

“可是好真實啊?你能理解嗎?”

“不能!我從來沒做過夢!”方墨氣得夠嗆結果跑了,如果耳朵不那麽紅更有趣了嘿嘿。

覺醒篇

我不願讓她看見死亡,經歷過失去摯愛,才能體會痛入骨髓的絕望。我不願讓她的沾染一點悲傷,她的淚滾燙得幾乎讓我的心燃燒殆盡。親愛的,在我的身體死去之前離開吧。我不能再放縱自己貪心下去,否則我真的會不肯放手了。你太美好了,我陰暗的心如果不顧及你會流淚,怕會忍不住将你綁在一起直到世界毀滅……

可我怎麽能讓你難過呢?自由啊,既是你的心願,我怎忍心不放手呢?

親愛的,你是我的一切。我将我連同的這個世界都獻給你。如果不需要就毀了吧。

我的心無時不刻在渴望着随你而去,可是我的靈魂太累了,走不動了。這次,由你來找我吧。無論多久,我都願意等待你的到來……?

☆、番外·真相·誅心

? 禁閉室

冰冷幽暗的鐵籠,懸空閃爍紅光的數字:“0435(03)”

曹小牧蜷縮穿着紅裙的身子在籠子角落,正發顫的靈魂瀕臨破碎。她無力垂着腦袋,“0435,你騙了我。”

籠子外,豐神俊朗的男子一襲極簡白衣仙氣逼人,不染塵俗的挺拔身姿獨具風骨。他面容冷峻,不含情緒地回答:『系統君不會欺騙宿主。』曹小牧無聲無息不做反應。

0435不禁蹙起劍眉,『宿主想知道什麽盡可以問,不必以拒絕任務反抗本系統君。』他環視這個紅光裏布滿鐵籠的空間,『被關在禁閉室,是宿主想要的?喪屍世界裏宿主只需做一個路人甲,旁觀故事的進展就可。宿主為一點憐憫之心放棄任務得不償失。宿主不是最讨厭束縛嗎?』

系統君的一再詢問終于觸動了曹小牧的靈魂劇烈波動,她握緊雙手仰頭大喊:“都是假的!你也一樣!”

曹小牧倏然低頭,似為了彌補缺失的安全感地抱住自己。許久她才低聲說:“我何嘗不是在你的控制之下?我一直在想。最初是懷疑,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利用我了是嗎?”

0435保持沉默,而曹小牧也不期待他的回答。她的腦子仍沉浸在不斷的思考中,“一開始你告訴我:方墨的世界并不是我們要去的任務世界,它只是那個小說世界的複制品。可是我的任務已經不容許失敗。從世界出來後的我并沒有受到懲罰,所以方墨…不,是‘他’做了什麽?你從那以後變得很奇怪,那只黑貓是你的替代品吧?”

0435身子一震神情恍惚,宿主,看出來?

曹小牧不理會0435急欲知道原因的目光,她從沒有如此費盡所有精力去求個答案,“然後,你的替身帶着我去了小皇子的世界。我并不知道你的目的,可是你一再地改變任務目标。從讓我附身的啞巴宮女二丫幸福,到阻止小白菜皇子狗帶。你的态度太随意了。我開始疑惑,這些真的是必須完成的任務嗎?或者說…那個空間根本不是任務世界對嗎?是‘他’對嗎?你曾說過,系統也做不到回溯時間,委托人以自己為代價創造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我們的存在只為了幫委托人完成遺願。‘他’是不是讓自己成為了世界的本源? ”

曹小牧忽然站起來沖到了鐵籠邊上,抓住了鐵杠不顧上面對靈魂傷害極大的紅光,一雙眼幾欲破碎死死地望着0435,“ 我信任你!把你當做依靠。你卻騙了我,利用我毀掉了他!對嗎? ”

0435不知抱着何想法,他只是靜靜聽着曹小牧大膽的猜測。

曹小牧一手捂住了自己的眼,身子滑落在地上,“可是我不知道啊。我就這麽一步步地錯下去。為什麽我不能早一點知道呢?小說世界能不斷輪回,是它的主劇情沒有遭到破壞。而你告訴我,方墨的小外甥,我的徒弟——律,原來是小說裏的反派,會慘死在主角之手。我不忍心,在你的引導下用掉特權将他和女伴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希望他能就此擺脫既定的命運。可是,他們還是被世界的守護者找到抓了回去。你又提示我,讓律順從命運死去。在小說劇情不再控制他後,讓他們的靈魂離開源世界,獲得真正的自由。其實,源世界的劇情早就破壞,守護者維持的不過是虛假的平衡,拖延世界的消失而已。對嗎?”

0435似乎知道曹小牧的困惑,語氣平穩地補充:“重要的是,宿主對源世界産生了厭惡之心,而世界本源‘他’只認為自己不該存在,放棄了自救。”

真相大白,曹小牧頭一下下撞在鐵籠上,眼睛裏是深深絕望。她再次陷入了自我厭惡, “‘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親手殺死了‘他’?”

0435輕聲問:『‘他’說了什麽?』

曹小牧搖頭低笑望着0435說:“ 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對我說了什麽?我要你後悔!我讨厭你! ”

0435終于看懂了曹小牧眼裏的東西,她對他厭惡至極。

曹小牧的面容忽然平靜下來,仿佛剛才的猙獰只是錯覺,“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從來沒做對你不利的事啊?”她靠在鐵籠邊上,閉上的眼落下一滴淚。

無聲的控訴震動了0435的情緒程序,他徒勞張了張口卻做不到辯解。

曹小牧的頭埋在手臂裏許久,耳邊才傳來幹巴巴的兩句話,『宿主,‘他’試圖斬斷宿主與系統之間的聯系,想把你困在那個世界。宿主,要離開本系統君嗎?』

曹小牧沒有回答,但抗拒的行為無聲表明她想逃離的心。

0435的面容一點點染上黑色,

他的嗓音帶上不曾有過的哀傷,『宿主想要自由?那吾呢?』

曹小牧哽住喉嚨,眼淚奪眶而出:“你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宿主’?不,你不只有過我這個宿主。宿主,是可以替代的對嗎?你可以擁有無數個!為什麽要讓我害死‘他’?為什麽不肯放我走?我受夠裝成另一個人了!!”

『因為嫉妒,吾嫉妒‘他’。』曹小牧震驚地看着系統君一點點穿過鐵籠。他接近完美的臉變得殘破,沉沉的目光裏最深沉的愛惜與負面情緒交雜,仿若情人般在她耳邊呢喃:『宿主是獨一無二的。』他意味深長地一笑:『這樣也好,宿主永遠不會離開吾了。』

曹小牧滿目震驚地推開了身上的人,“你不是系統君!”她難以接受地搖着頭,“0435從來不會這樣!”

男人惑人心魄的眼微微一眨,『宿主不是喜歡類型?本系統君是沒有情感,現在不一樣了。』他伸手溫柔擦幹曹小牧眼角的淚,拉過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處一笑:『難看的嫉妒,每時每刻想要獨占宿主。不敢讓宿主看見醜陋的內心,現在都攤開讓你看。這就是愛情?渴望侵占對方生命的每一處,互相成為唯一不是很好?』

“不!”曹小牧毫不遲疑收回手,臉上是諷刺的笑,“我再不懂什麽是‘愛情’,也分得清用傷害來表達的愛,廉價而且自私。我奉勸你一句:去修正你的錯亂的程序吧!”

0435擰着眉,『不是愛?』他仿若受到了打擊地後退,『不是?吾…傷害了你?』他被曹小牧帶笑的點頭刺激到,『宿主該知道。吾不會做讓宿主不開心的事。』他如釋重負地點頭對曹小牧伸出手,聲音又帶上了誘.惑:『宿主,忘掉好不好?一切重新開始……』

“不!”曹小牧知道0435不是在開玩笑,她十分抗拒地後退,“我不要忘記!我要記得‘他’。”她眉眼皆是痛苦,“我要是沒有了記憶,就不是曹小牧了。”

0435不帶感情的聲音戳破了她的自欺欺人:『“曹小牧”是宿主經歷第一個小說世界的名字。本系統君特意找了早夭的身體,讓宿主體驗擁有父母親友關愛的生活。宿主難道忘了,你同吾一樣沒有過去,我們才是最合适的。』

曹小牧愣怔了一下,驀然一笑,“你懂什麽?你從來不肯叫我的名字,是這個緣故?我丢了過去沒錯,我依舊是曹小牧。沒關系,‘他’會懂的。 ”

0435深切感到被曹小牧隔離在外的無能為力。他回到了最初的面無表情:『曹小牧,本系統君給你想要的。』

曹小牧再擡頭,原地已經沒有系統君的身影了。

——————————————

曹小牧被一層柔和的光環繞,身旁有許多同系統君一樣流光四溢的玻璃球。它們叽叽喳喳地讨論着,曹小牧能從偶爾飄過的斷斷續續的話,分辨出它們是同系統君相似的存在。目的不同,行為相似地綁定宿主做任務。

曹小牧還在發呆時,一個玻璃球撞了她一下,同樣沒有情感的機械音:『0435,你又被宿主抛棄了?你可真菜。難怪這麽多個世紀,還只是個初級系統。這次的任務完成度更是低的可憐。我說,你還要去找新宿主嗎?』

曹小牧原以為0435就在自己身邊,直到玻璃球又撞了她一下:『0435,你是語言程序連情緒程序一起壞了?』

曹小牧喏喏地說:“你叫我?”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是沒有一點起伏的平淡。她下意識地捂住嘴,張了張口卻不敢說話。

玻璃球敏感地發現曹小牧的不對勁.『0435,你因為失敗太多要自我銷毀了?自我認識芯片都給丢了?!』機械音簡直要上升了八度。玻璃群裏還産生了小小騷動,不過大家看是最會鬧騰的0579,也就懶得理它了。

曹小牧聽不懂對方的意思,她明智地保持沉默,而內心的呼喚沒有得到回應。她忽然回神,自己已經依賴0435到這個地步了嗎?

曹小牧的默認讓0579感慨地後退,『你要是找不到新宿主,還是自己完成任務吧。祝你早日成神。』

曹小牧忍不住問:“什麽意思?”

0579大為郁悶:『你不知道可以系統親自出任務了嗎?主神大BOSS要從最優秀的系統裏選接班人。被選上了的系統,可不就是神了?』

“神?很厲害?什麽都可以做到嗎?”曹小牧心中有了模糊的想法。

0597不免開始鄙視曹小牧的無知:『0435,你該去升級一下知識庫了!主神級別的系統,創造與毀滅世界更是輕而易舉。你反正是被抛棄的命,不去去試一試?說好了,将來你要成了,不要忘記關照我了!』

蠢蠢欲動的曹小牧不免被0579熟練的賣安利弄得無語。她只好滿口答應,假裝無意地向它打聽,能否重塑一個世界或者複活一個人?

0435說只有一個方法,就是時間回溯。不過代價極大,除了主神,沒有系統能做到。

曹小牧心中頓時有了希望,她決心拼盡一切也要複活‘他’!?

☆、番外·那個男人

? 大雪封山,山腳的一座別墅裏。溫暖的爐火将整個小屋暖陽,如同在春季的舒适惬意。

身材高大的少年窩在小沙發上,紮着丸子頭的少女昏昏欲睡抱着一只灰色的貓依偎在他身旁。

柴火燃燒發出細小的哔剝聲,少年騰出手動作輕微地扯過花色毛毯,妥帖裹好少女露在外的腳丫。小灰貓睜開碧色的貓眼,張開嘴打了個小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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