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影後紀實(娛樂圈)

作者:刍不回

這就是一個被娛樂圈吓到的虛張聲勢的小刺猬,背着厚重的偶像包袱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故事。

男主有點面癱,屬于朋友圈都是蛇精病系列。

女主有點奇怪,最愛每天早上必修課瑜伽加苦瓜汁加小魚幹,口味略獵奇。

娛樂圈就像龍潭虎穴,而拼搏路上遇到的那些給了她莫大鼓勵的人都是貴人,她站到那個衆人仰望的位置,笑述感激。

男帥女靓,1VS1,he

內容标簽:娛樂圈 情有獨鐘 都市情緣 豪門世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楊柳 ┃ 配角:邝羅舒 ┃ 其它:

☆、第 1 章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麽麽噠

用手機WPS打字,手機重啓之後吞了九萬字,還好這軟件有邊打邊上傳雲端的功能,不然我得哭死……

歡迎收藏新文(影後紀實完結之後就開):

附文案:

一覺醒來重生了,翠花勵志要擺脫前世的糟糠之夫成為白富美迎娶CEO走上人生巅峰

結果好事多磨,CEO居然嫌棄她名字不好聽給她取名叫邦妮,翠花誓死不從:“救命,殺人放火啦!”

然而這還不算,CEO身邊居然桃花朵朵開,于是翠花失落出走

這就是一場你愛我我也愛你結果我愛不起你又放不下你的愛情追逐戰

本文穿插骊繡情節,女主會骊繡,一邊打拼事業一邊追逐愛情,架空,請勿考據哦(原定蘇繡,但為免争議改為骊繡,骊繡為自創,與蘇繡無關,但會參考蘇繡,謝謝各位捧場)

1.

K市的夏天烈日如火,教職工公寓樓被大片綠幽幽的香樟覆蓋,熏風縷縷,吹的枝葉左搖右擺。

楊柳家樓下有兩棵高大的棗樹,樹上紅棗垂垂,蟬鳴震天。

楊柳搬着沉重的箱包上樓,踉踉跄跄像個沒學會走路的小孩。

迎面下來個戴着眼鏡穿着汗衫短褲的花甲老人,他一邊哼着昆曲一邊搖着扇,一派惬意自在。

“呀,這不是大明星楊柳嗎,回來看你媽來了?”那老人看到楊柳作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楊柳提着箱子讓到一邊,面無表情道:“老人家下樓小心腰。”

“這東西挺沉的吧,”老人卻不下樓了,搖着扇和楊柳面對着站着,似笑非笑道,“你這當個明星也不容易啊,這還得自己搬東西,你們公司就沒給你派個助理什麽的?”

“勞你煩心,我身強體壯用不着助理,不比你李教授,人老了,出門記得叫你兒子陪着,摔了胳膊腿的,那得多受罪。”楊柳沖那李教授一笑。

“哼,我還沒老,勞你操心,我兒子事業有成,忙得很,更何況我也不需要,”李教授氣呼呼一搖扇又往樓下走,面上不屑,仿似自言自語道,“還不是請不起,還真當自己是個大明星了。”

楊柳裝沒聽到,一使勁搬起包,一口氣連上兩樓。

許是天氣太過悶熱,楊柳把東西搬到四樓時身子晃了一下,腦袋犯暈,像是有點中暑。

她懶得掏鑰匙,一遍又一遍地敲門。

但裏面久久沒人應門。

她一個小時前剛打了電話回來,按理她家楊教授應該在家等着她才對。

又敲了一陣,聽到裏面傳出放電視的聲音,楊柳無奈,知道她就算把門砸了楊教授也不會來開門的,來了說不定也是為了用報廢的門板把她也敲到報廢。

她掏鑰匙開門,拖着行李進去。

楊百依坐在沙發上開着電視擇菜,聽到聲音擡頭看她一眼,道:“逃難回來了?”

楊柳深谙與楊教授打交道的技巧,那就是任她含槍帶棒,我自巍然不動。

“餓死了,什麽時候吃飯?”她将行李拖到自己的卧室,脫掉身上汗淋淋的防曬服,她從出租車上下來,從小區門口走到家,就這一小段路就讓她大汗淋漓。

楊柳放好東西坐到母親身邊。

“你們公司是鬧饑荒還是錢都給你們買毒品了,你看你瘦得這個尖嘴猴腮樣。”楊教授放下手裏的空心菜,掐住她下巴來回晃晃。

楊教授手勁大,楊柳被她掐得下巴生疼,就像下巴上吊了個鉗子,她忙掙開,讨好笑道:“我減肥呢。”

“你是想瘦成根棍子?”楊教授拿着盆子往廚房走,“既然在減肥,那就別吃了,給我省點飯錢。”

“媽,我知道你學校項目拿了大獎,那麽多獎金,還要我給你省飯錢。”楊柳嚷嚷一句,拉過沙發上的薄毯搭着胸口,睡了下去。

很久沒做夢,久到讓她以為娛樂圈那些東家長西家短的破事都不能再影響她,久到讓她以為自己已經修煉到沒心沒肺的境界了。

但今天在家裏的沙發上躺着,夢裏卻像在放電影,按着快進,畫面一幀幀像龍卷風一樣從她腦海席卷而過,留下滿目荒蕪。

她猛的坐起,陌生又熟悉的暖黃燈光晃進眼裏,楊教授坐在她對面,垂着頭,一點一點打瞌睡。

她動了一下,這才發現左手麻木冰涼,手背上紮着針,家裏落地挂衣架被楊教授搬出來放在她身邊,上面挂着輕輕晃悠的鹽水瓶。

頭有些暈,她拿過靠枕墊在腰後,身體因為生病帶來的虛弱感席卷全身。

“媽。”楊柳喊一聲楊教授。

楊教授腦袋晃了一下,難得沒有清醒時的尖銳刻薄,擡頭看她時,眼神裏透着平時從不肯表露的心疼,但那些讓楊柳感激涕零的情緒不過一閃而逝。

“醒了,你發了高燒,”楊教授往廚房走,邊走邊道,“你說你回來幹什麽,別人不知道,說得好聽,說你惦記我孝順我,哪裏知道你每次回來都是來折騰我的,你是娘還是我是娘我如今是分不清了。”

楊柳腦袋裏就像捅了一個蜂窩,那些帶翅昆蟲即便不蟄人,嗡嗡振翅的聲音也可以逼得她從這四樓跳下去,一了百了。

楊教授給她端來一碗粥和一小碟酸菜。

“吃吧。”楊教授遞給她筷子。

楊柳夾一點酸菜,端起碗喝一口粥,沒有意料中的食不知味,也不知道是因為楊教授熬粥的手藝又進步了還是因為她心情沒有想象中的灰敗。

家裏敦厚老實的彩電被楊教授打開,這時間段正是放地方新聞的時候。楊教授的老習慣,等着看新聞聯播前的那一小段天氣預報。

她素來信這個,就像她相信楊柳一定能憑自己的本事站到一線一樣。

而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在她看來就是如此理所當然。

楊柳喝完粥,藥水也吊完了。

楊教授給她拔了針,道:“去洗澡,洗完出來吃藥。”

“我不燒了,不用再吃藥了吧。”楊柳在楊教授面前永遠像即将被蘸上牛奶吃掉的點心,無辜又可憐。

“你不想吃藥就去跟劉醫生說,看能不能把藥退了,要能退,你就別吃了,不能退,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塞也要塞進去。”

劉醫生是楊教授同事,學校裏的醫學教授,平日裏兼職小區醫生,大家有什麽傷風感冒都愛找他。

楊柳聽到這只好噤聲,乖乖取衣服進浴室。

楊柳洗完澡精神許多,吃完藥還能和楊教授一起靠在沙發上,搭着同一條薄毯看電視。

楊教授不喜歡看電視劇,但如果有楊柳的戲,她會一邊毒舌一邊看。

就比如這暑期檔白天黑夜輪了三回的偶像劇《時尚寵兒》。

這是楊柳去年拍的電視劇,她在裏面演的女二,這劇今年年初開播,收視不錯,暑假這會又被別的電視臺翻出來炒冷飯。

但可惜的是,劇紅人不紅,或者準确的說,紅的是主角,配角依舊無人問津。

楊教授已經看過了,但苦于年初看的時候楊柳剛好過完年離開家,吐槽了也沒人聽,這回楊柳回來,剛好将積壓已久已然變質成怨氣的冷嘲熱諷一股腦向她砸去。

“你那個經紀人是用腳給你選的劇本嗎,又臭又長。”

“你心思跑哪去了,用臉拍戲就能紅嗎?”

“你腦子呢,就想着怎麽給人潑咖啡了?”

……

楊柳拿過遙控器換臺,“媽,我們看這個。”

她随手一按,換到一個正在做訪談節目的電視臺。

“下面歡迎我們的神秘嘉賓,”女主持人聲音抑揚頓挫,激情四射地一揚手。

男人一身修身西裝,身材挺拔,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聚光燈下,他面色冷峻,五官堪稱上帝最得意的作品,從眉到眼,每一個細節都像經過高精度的建模計算。

主持人做了個停的手勢,壓下場內瘋狂的吶喊。

她問坐在沙發上面容精致的女人:“羅清,驚喜嗎,我們的神秘嘉賓就是邝羅舒,國民男神,當然,大家都知道,咱們的國民男神也是咱們國民女神邝羅清的弟弟。”

邝羅清坐在沙發上呵呵笑,“驚喜,太驚喜了,驚得我一起。”

女主持人也呵呵笑,“女神真幽默。”

而邝羅舒全程面無表情。

“這人不是那個銀河影視的創始人嗎,又不是藝人,怎麽也上電視?”楊教授好一會沒說話,等主持人請邝羅舒坐到沙發上時才問道。

楊柳意外母親也知道這人,不由看了她一眼道:“他想上就上了呗,他的知名度多少一線藝人都比不上,把他當藝人看也沒什麽問題。”

楊教授扭頭瞥她一眼,犀利道:“你看看你,你再看看人家,這邝羅舒連個正經作品都沒有都能比你紅,你都拍了三年戲了還沒熬出個頭。”

“這能比嗎?”楊柳悻悻道。

況且邝羅舒哪裏沒有作品了,兩大國際巨星邝羅清解致就是他的作品,銀河旗下拍出的那些高票房高收視的影視劇那都是他的作品。

他是一個商人,她是一個藝人,不是一個性質,如何比?

但老人家固執起來就是這麽不可理喻,她說能比,那就是能比。

邝羅清躺在沙發上,腳翹在茶幾上,看到節目裏邝羅舒出來,啪地将電視關了。

邝羅舒正對着她腳坐着,面無表情看着她:“你就那麽不想看到我?”

“誰要看你那張木頭臉。”邝羅清雙手抱着蘋果,吭哧吭哧地啃,像只虔誠的倉鼠。

邝羅舒沉默一瞬,道:“我也不想看到你那張錐子臉。”

“那願你未來的老婆也是個錐子臉。”邝羅清滿臉無所謂,将眨眼啃得只剩下核的蘋果扔到垃圾桶,爬過去湊到他面前露齒一笑。

邝羅舒憋了半晌,終于也露出個隐晦的笑來。

邝羅清心滿意足坐回去,抽紙擦手,“小樣。”

邝羅舒從邝羅清別墅出來,掏手機,點開微信,開始更新動态。

“周末蓮香依依農家樂,要去的點贊。”

發完動态他就收了手機,等他開車回到自己別墅,再看那個動态,下面已經有十幾人點贊,評論區則是一片混亂。

解致:你果然又輸了,沒救了。

邝羅清:我就不去了,無聊,每次都是農家樂。

鐘遠揚:你什麽時候要是在你那群小粉絲面前笑一笑,我估計他們得暈過去。

趙斂Andrew:哈哈哈哈……

可愛的Jimmy:uncle,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邝羅清回複可愛的Jimmy:卧槽,你怎麽還不去睡,你daddy呢?!

解致回複邝羅清:你怎麽能在小孩面前說髒話。

可愛的Jimmy回複解致:謝謝,你還欠我一個丹妮姐姐的簽名!!!

解致回複可愛的Jimmy:寶貝你要叫我uncle解,不是謝謝!

……

☆、第 2 章

? 2.

清晨,陽光從廚房的一葉小窗照進來,楊柳一身睡衣,趿拉着拖鞋,頭發亂糟糟地站在冰箱前,打開冰箱門翻看。

“媽,我的苦瓜汁和小魚幹呢,你沒給我準備啊?”

“這世上再沒有比你口味更奇怪的人了,”楊教授進來,揭開案板上的防蠅罩,“在這裏,你那眼神簡直就像是将防蠅罩蓋在你臉上。”

“你買的防蠅罩又不透明,我哪看得到。”

“猜也猜得到啊。”不管怎麽說,楊教授永遠都站在真理那一邊。

楊柳只好咬着小魚幹嗯嗯點頭。

楊教授一臉嫌棄地看她,“洗臉刷牙了嗎?”

楊柳點頭,“沒梳頭。”

楊教授隐晦地翻個白眼,出去了。

楊柳笑,趿着拖鞋回房。

房間裏鋪了瑜伽墊,楊柳一手端着苦瓜汁,一手擎着裝小魚幹的碟子,下一字。

每天早上必修課,練瑜伽加苦瓜汁加小魚幹。

她放下手裏的東西,拿過手機點開微博,猶豫了一下沒給自己亂糟糟的晨起形象來個定格,最後只發了小魚幹和苦瓜汁的照片放上去,附一句“在家裏”,便了事。

她中戲畢業,一畢業就進了娛樂圈,如今已有三年,但三年時間只讓她積累了三百多萬的粉絲,還要包括一票的僵屍粉。對于想要常年混跡娛樂圈的藝人來說,這個數據實在透明得可怕。

如果沒有契機一夜爆紅,照她這個發展速度,只怕十年後也紅不起來。

而且,她真正出道的時間是八年前,八年前就開通了微博,八年後也才不過三百萬粉絲,楊柳透明的程度可見一斑。

然而她的經紀人吳亶總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最喜歡跟她說的話是,不着急,你條件這麽好,總有紅的那一天,你只要踏踏實實拍戲,其他交給我就行了。

在踏踏實實拍戲這件事上,吳亶和楊教授的态度出奇的一致。

有的時候吳亶在她旁邊說話,她都覺得能和遠在K市的楊教授的聲音重合起來。

“咱們不傳緋聞,不炒作,不潛規則,不露點奪人眼球,等你紅的那一天,所有人都會看到你的踏實努力。”

楊柳不知道他們這樣的自信源自哪裏,畢竟娛樂圈比她條件好卻多年不紅的例子比比皆是。

但就算楊柳自己沒什麽信心,卻不妨礙她聽他們的話,她不是急功近利的人,也懂得韬光養晦的重要,如果不能紅,沒必要讓自己成為一個萬人唾棄的□□,本來在娛樂圈裏混,戲子身份在某些場合就顯得格外敏感,又何苦給自己徒增尴尬。

吃過午飯,楊教授要去學校,臨走之前囑咐她。

“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去劉醫生的兒子那玩,他兒子的農家樂今年承包了一片蓮池,這時節也可以收青藕了,你沒事去給他挖藕也行,哦,對了,你不是喜歡吃魚嗎,晚上帶兩斤小魚仔回來,我再給你炸。”

楊柳:“……”

“媽,你真不講究,我好歹是個明星。”

“什麽明星?”楊教授停下穿鞋的動作,擡頭看她,“你就是娛樂圈裏拍戲的時候給人家主角打雜的小工,沒你也行,沒你人家主角大結局就不在一起了?”

楊柳啞口無言,如果要這麽說,那她豈不是還可以說成是主角奔向幸福之路的路障,再沒有比她更礙事的。

楊教授理理襯衫,昂着頭像一架戰鬥機一樣冷酷地走了。

楊柳出門前接到了吳亶的電話。

吳亶實在是個妙人,再急的事到他嘴裏說出來都像閑話家常。

“我本來昨天晚上就要打電話給你的,結果姚芳芳居然半夜跑去爬一個劇組副導演的床,她想紅想瘋了,自己甘願讓人潛,那我也攔不住,”吳亶好似喝了口水,繼而又慢悠悠道,“她要是成功了還好,但沒想到的是,那個副導演還看不上她,一腳把她踹下床不說,還叫了記者來圍觀,今天一大清早微博就刷出了話題,還是首位,熱搜也沒落下,她頭一次微博話題這麽靠前,卻是個能毀了她前途的醜聞,真是諷刺。”

姚芳芳是吳亶帶的另一個藝人,也是楊柳的室友。她出道比楊柳出道早得多,十歲的時候作為童星出道,今年已經二十九了,在娛樂圈混得一直不瘟不火,會着急也是正常的,只不過急過頭了難免孤注一擲。

“公司怎麽處理這件事?”楊柳背着包上了一輛出租車,先跟司機說了地址,才跟吳亶問道。

“公司已經放棄了,”吳亶聽到她報地址的聲音,囑咐了一句,“你出門注意一點,大小是個明星。”

等楊柳應了他才繼續道,“公司不會再管她,她合同也快到期了,出了這種事,她又是個倔脾氣,心高氣傲,本來好不容易走過心裏那道坎,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去的,鬧到這地步她也只有退圈了。”

楊柳沉默了一瞬,道:“我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她?”

“不,”吳亶拒絕道,“你別打,打了也打不通,她的電話現在沒人能打通。”

“她會不會出事?”楊柳不由有些擔心。

吳亶沉默下來,過了一會說了一句先挂就把通話切斷了。

過了好一會,吳亶又來電話道:“已經聯系過她家人了,她在家裏。”

但楊柳還是有些不安,道:“你還是多留意一下她吧,網友向來不憚以最惡毒的想法去揣摩一個不熟悉的娛樂圈人,人言可畏,輿論可懼,我就怕她想不開。”

吳亶嘆口氣:“想不開當初就不要做這種事啊,我一直以來都努力護着你們,不讓你們陷進潛規則的醜聞裏,哪有她這樣上趕着找上去的。”

楊柳沉默。

還是因為已經看不到紅的希望了吧,娛樂圈裏汲汲營營近二十年,大好時光都給了這個人心險惡明争暗鬥的圈子,等過了三十,誰還記得她曾青春年少?人老珠黃的時候,再要紅就更難了。

一個小時後車子開到K市郊區的一處小村落,村落入口,劉醫生的兒子、也是楊教授曾經的學生劉毅,抱着他五歲的兒子淘淘等在那。

看到楊柳,淘淘連忙興奮地從他爸爸身上蹭下來。上身小熊t恤,下身條紋背帶褲,胖嘟嘟的小家夥像顆小足球一樣向楊柳跑過來。

楊柳在路邊等着他,等他到面前了便蹲下身将他費力抱起來。

“楊柳姐姐。”淘淘高興地抱緊楊柳的脖子。

“淘淘你又胖了。”楊柳掐掐小家夥肉嘟嘟的臉蛋。

“才沒有,淘淘昨天稱,只有八斤。”

小家夥認真地掰手指。

楊柳被逗笑,“你只有八斤啊,那不是和小寶寶一樣重了。”

“小寶寶是像齊齊哥哥家那樣的小寶寶嗎?”

“什麽齊齊哥哥?”

“是我農家院打工的一個小夥,昨天媳婦剛生了小孩。”劉毅走到楊柳身邊解釋道。

“劉哥你又黑了。”楊柳笑道。

“半年沒見你也不誇一句,開口就是我又黑了,你就不能把那個黑字改成帥字嗎?”

楊柳失笑,從善如流地改口:“劉哥你又帥了。”

劉毅滿意了,“這還差不多,”他伸手去抱淘淘,“別膩着你楊柳阿姨,四十多斤了,你楊柳阿姨哪抱得動你。”

“不要,”淘淘擰着身子,“我要姐姐抱。”

“是阿姨!”劉毅糾正。

淘淘嘟着嘴,不情不願道:“阿姨。”

楊柳笑道:“就是一個稱呼,你這麽嚴肅幹什麽?”

劉毅揶揄道:“你就是喜歡他叫你姐姐吧,把你叫年輕了啊。”

他說完輕拍一下楊柳肩,“邊走邊說。”

“我還沒說淘淘平白把我叫低了輩分呢,再說我本來就年輕。”楊柳拍拍淘淘的背,“淘淘你說是不是?”

“是。”小家夥沒聽明白但也不妨礙他認可楊柳姐姐的話。

“你确實年輕,幾年前我在學校讀研的時候你就是這麽一副模樣,幾年後再看你幾乎沒什麽變化,時間就跟在你身上停滞了一樣,”他一笑,“倒是我,已經在大叔的路上一路狂奔了。”

“男人越成熟越有味道,我先前是想說來着,劉哥你确實是越來越帥了。”

“娛樂圈混這麽久倒也沒白混,嘴甜不少。”劉毅笑道。

淘淘見兩人一直在聊天沒顧上他,開始一扭一扭的找存在感,還不停指着花花草草讓楊柳看:“姐姐姐姐,看,那裏有只蟲子跳過去了。”

楊柳抱着小肉彈走了一段路,越發吃力,忙哄他道:“淘淘不可以亂動,不然楊柳阿姨要把你摔下去了。”

“別抱他了,這麽大人了,讓他自己走。”劉毅不由分說将淘淘抱下來。

淘淘癟着嘴,泫然欲泣,但劉毅這個父親明顯積威已久,小家夥不敢造次,被瞪了一眼又将眼淚收回去了。

楊柳看得好笑,道:“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跟個小孩較勁。”她牽住淘淘的手,安撫道:“淘淘乖,阿姨牽着你也是一樣的。”

小孩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被楊柳牽着沒一會就又興高采烈蹦蹦跳跳的。

“最近農家樂發展得不錯吧,我聽我媽說你這新承包了一片蓮池,這是打算往哪個方向發展了?”

“那片蓮池是別人轉讓的,剛好就在農家樂周圍,以後可以拓展業務,讓游客體驗摘蓮蓬挖藕的樂趣。我這農家樂一直以來都是在精益求精,但現在也要開始求規模,以後會往北方發展,B市那家農家樂分院已經在建了,你簽的那家娛樂公司是在B市吧,等建成了,蓮香依依随時歡迎你的駕臨,”劉毅拍拍楊柳的背,“你劉哥做這一行不容易,當初從學校那象牙塔裏出來,除了我老婆蓮香,不管我和誰說我這創業的想法都得不到支持,他們覺得一個讀書人不做陽春白雪的業界精英,怎麽還能退回去幹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事,但我堅持到現在,農家樂漸漸盛行,我的事業越做越大,他們有再多的非議都得咽回肚子裏去。”

“是,”楊柳點頭,“劉哥你确實不容易。”

劉毅看她一眼,笑道:“你也不容易,在娛樂圈混,注定了要比別人多聽些風言風語,但能從唾沫星子裏站起來的人,那必定是無堅不摧的人,今天再多的磨難,都是為了練就以後的金剛不壞之身。”

楊柳被他說到心坎裏,不由道:“你知道嗎,我認識的人裏,到目前為止,我有兩個人說不過。”

劉毅問:“哪兩個人?”

“一個是我媽,一個就是你。”

“楊教授你說不過,那是因為她是你媽,我說不過是因為我說的話都有道理。”劉毅笑起來。

楊柳不由一樂,道:“你這句話我就說不過。”

☆、第 3 章

? 3.

楊柳往身上套連體下水褲,問劉毅妻子雲蓮香:“今天農家樂怎麽不見客人?”

雲蓮香和劉毅是大學校友,在校的時候就和劉毅在一起了,兩人畢業後就結了婚,夫妻倆同心協力開辦農家樂,打拼至今。

雲蓮香笑道:“有人包場,”她幫楊柳整理衣服,“你劉哥也是,你好歹是個明星,居然就這麽讓你下泥塘。”

“沒事,我媽今天去學校之前還諷刺我是個娛樂圈打雜的小工,小工下個泥塘有什麽,”楊柳往頭上扣了一頂草帽,“不過防曬一定要做好,曬黑了回去吳亶得說我了。”

雲蓮香聽她這麽一說,便從抽屜裏給她翻了防曬霜出來,“你不說我都忘了,你要不再抹點防曬霜?”

楊柳道“行啊”,可四處一轉悠也沒見有鏡子,便道:“嫂子你給我抹吧。”

等兩人從屋裏出來,農家樂的幫工告訴兩人劉毅已經帶着淘淘先走了。

“淘淘也能下池塘?”楊柳訝異,小肉丸子真的不會被淤泥給淹沒了嗎?

“我們領你去的那個蓮池不深,也不大,淘淘自然也能下去。”

農家院不大,但勝在精致,房屋建築采取當地建築風格最突出最有特色的一部分,立在蒼郁的山腳下,別具韻味。

而那片蓮池就在農家院左前方一片稻田後,分為三塊,最靠外的那片蓮池最大,幾乎一眼望不到邊。蓮池裏蓮葉翩翩,蓮香陣陣,偶還有或白皙或粉嫩的蓮花點綴其間,但也有不少蓮花已經枯敗,露出尚還稚嫩的蓮蓬在風中嬌羞點頭。畢竟這個時節已經算是晚夏,再過一段時間就要立秋了。

雲蓮香因為還有事,将楊柳送到這就回去了。

劉毅則帶着淘淘藏在蓮葉後,看到楊柳像只被人撥弄的不倒翁一般一搖一擺地過來,便不由哈哈大笑。

淘淘什麽都不懂,他爹笑,他便也跟着笑。

“我再沒有比這更狼狽的時候了。”楊柳索性破罐子破摔,将手□□泥裏,再抽出來,舉着髒兮兮的手追着淘淘要将泥抹他臉上。

淘淘咯咯笑着往蓮池深處跑,卻沒想被淤泥困着,沒兩步一個踉跄摔在泥巴裏,直摔了個嘴啃泥,但小孩沒心沒肺,爬起來,噗噗吐掉嘴裏的泥,還能哈哈笑。

劉毅在一旁打趣:“洗了個泥巴澡,不錯。”

“淘淘,你爹真是個沒意思的,拿你當樂子。”楊柳笑着給淘淘擦臉,但她手上也是泥,擦來擦去,反而把淘淘抹得更像個小花貓。

“你還拿我兒子當玩具呢,有你這麽擦臉的嗎,畫臉譜呢?”

劉毅陪着兩人笑鬧了一陣,教會楊柳怎麽摸藕之後就離開了。

但楊柳帶着淘淘哪能正經摸藕,兩個人笑笑鬧鬧的當真在裏面洗了個泥巴澡。

往蓮池越裏淤泥越深,等淘淘陷在淤泥裏像根胖蘿蔔一樣拔不出來了,楊柳才不由傻眼。

小孩卻覺得像棵樹一樣栽在裏面很好玩,還咯咯咯笑,大聲道:“楊柳姐姐,淘淘出不來啦。”

楊柳:“……”

解致從車上下來,汗衫短褲墨鏡,高大的身材硬是将農家老漢的裝扮穿出了時裝周的氣場。

他走到田埂邊深吸一口氣,笑道:“羅舒,你這地方選得雖然遠了點,但确實不錯。”

邝羅舒坐在車裏降下車窗,瞥他一眼,眼裏理所當然的意味不言而喻。

解致沒理會他,敲敲後座窗戶,“趙公子,你在裏面如廁呢,怎麽還不出來?”

“催什麽,”趙斂降下窗戶,做了個手勢,讓他別搗亂,“我發個微博。”

“跟你們倆出來也是夠了。”解致懶得理會他們,摘下墨鏡沿着田埂往不遠處蓮葉田田一望無際的蓮池走。

遠看蓮池很大,但走起來并不算遠,沒一會就走完一片,但沒想到并肩挨着的還有另兩片相比起來要迷你許多的蓮池。

解致沿着池埂往那兩片迷你蓮池中間走,卻隐約聽到一邊蓮池裏有說話的聲音。

楊柳:“淘淘,你要不要大聲喊一聲,說不定你爸能聽到呢。”

淘淘:“可是淘淘要喊一聲什麽?”

楊柳:“你就喊,爸爸……爸爸……”

淘淘:“可是淘淘餓……”

楊柳:“……”

“你幹嘛呢,鬼鬼祟祟的?”趙斂一巴掌拍在解致屁股上。

“你是想打架是嗎?”解致被吓了一跳,回身一使勁推了趙斂一把,“老子屁股也是你能摸的?”

趙斂被推得撞到身後的邝羅舒。

按理說,正常情況下,正常人,第一反應應該是把趙斂接住,但是,邝羅舒怎麽能算是正常人,他半分沒猶豫,伸手,往趙斂肩上一推,成功把還沒站穩的趙斂從窄到只能容一人通過的池埂上推了下去。

趙斂仰天卧槽一聲,大罵交友不慎,順便壓倒一片無辜蓮葉蓮花。

解致哈哈大笑,“想不到你趙公子也有今天,快快快,羅舒拍照,發朋友圈,微博也別放過,讓你那些狂熱粉絲也看看銀河二把手在泥巴裏打滾的樣子。”

邝羅舒嘴角帶着笑,不過并沒依言拍照。

解致只好自力更生。

趙斂從泥巴裏爬起來,身上上衣褲子泥跡斑斑,“行,我記住了,解致,你到時候可別跑,羅舒家練功房決鬥,看老子怎麽把你揍得鼻青臉腫。”

解致不屑一笑,正要說話,卻聽蓮池裏傳來一個清脆溫柔的女聲:“解致?”

解致:“……”

“卧槽,老子暴露了,”解致用唇語道,“你丫都怪你,那麽大聲做什麽?”

趙斂聳聳肩,用無辜的眼神回望他,“我哪知道這裏還有別人。”

楊柳喊完那一聲見那邊安靜下來,就知道不妥,便補充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遇到了點麻煩,可以請你們幫個忙嗎?”

她本不确定那邊的人喊得是不是解致,但見他們靜了下來便有六分肯定,等那幾人轉過來,楊柳撥開擋住視線的蓮葉後才真正确認,确實是解致,除此之外還有銀河的一二把手,邝羅舒和趙斂。

這三人在微博上經常互動,大家都知道他們關系好,一起出現并不讓人意外,真正意外的是,他們三人都是一身汗衫短褲,一起出現在K市的一家農家院附近。也不知道是來做什麽的,總不至于是來農家樂游玩的吧。

“你想讓我們怎麽幫你?”解致雙手插兜,不過是轉個身的功夫,巨星氣場又回歸身上,仿佛站的這地方不是污泥瀝瀝的農地,而是燈光璀璨的舞臺。

趙斂聞言看他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明顯是,人家明明是想要你幫忙,別扯上我們。

“你們可以幫忙去附近那家農家院叫個人來嗎,我……”楊柳看一眼淘淘,“我本來自己去叫人也可以,但不放心小孩一個人在這。”

“小孩怎麽了?”趙斂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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