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日快樂

天氣晴好。

高考已經結束了。

結束後沒幾天，閩高就舉行了畢業儀式。

那一天，高一、高二重點班的學生們還在草稿紙上奮筆疾書，在教室裏聽老師的課。

最後一個學期，祈言和韓茵雖然一直沒去學校上課，但他們還是出現在了畢業儀式上。

畢業儀式分為三塊內容：頒獎，優秀學生代表發言，分發畢業證書。也許是學校知道了學生們讨厭絮絮叨叨的老師發言環節，也許是時間不夠，所以省略了這個以前頗為重視的板塊。

祈言作為前學生會主席發言，而俞曼憶理所當然地得到了文科第一的那個發言名額。而韓茵竟也被選上。她一開始詫異至極，直到确定了沒有出現問題才開始寫演講稿。給她規定的主題是——理想是否等于志願。她時時抱怨，這明明是個辯論題目嘛。可是，寫還是要寫的。

第二次站在師生面前，卻是第一次作為代表演講。她看了看四周，露出了标準的微笑——這是準備藝考的這麽多天裏好不容易學會的。

“我們擁有理想。人們說，理想不過是零食罷了，你還是得吃飯。曾經有人問我，理想和面包你會選哪一個？我說，我會選理想，因為我正在減肥。這是個玩笑。當選擇在我面前展開時，我多次問自己，你決定了嗎？誇張地說，藝考成功率大大低于本科錄取，我韓茵能上本科，為什麽要去藝考呢？也許這就是理想的神聖吧。他們給我的題目是，理想是否等于志願。我選擇了是，我的一個好朋友選擇了否。因人而異罷了。如果說我能有什麽經驗，我只想說，當你的理想對你很重要時，請去追尋……”韓茵的聲音溫婉動人。

如山泉穿過山間，不聲張，簡簡單單。

如歌聲穿透雲層，不俗氣，動人心弦。

如魚兒流經細水，不用力，水到渠成。

……

或許，一切的一切正說明了她能在藝考脫穎而出的原因吧——沒有故作優美，沒有佯裝磁性，沒有華而不實，沒有故弄玄虛。從頭至尾，只見一抹新月般的微笑挂在嘴邊。

畢業儀式結束，已不見韓茵、祈言的蹤影。本來想舉行最後一次八人聚會的姚曼萱只好推遲。

闵緣廣場。

Advertisement

這是他們曾經送給對方初吻的地方。

這是那第一次一起跨年的地方。

一切都沒變。

除了穿着羽絨服的人們已然變成穿T恤的了。

“生日快樂！”韓茵低下了頭。

“為什麽要算好這個時間？”祈言看了看廣場上的鐘。

“聽說，”韓茵頓了頓，“你在這一刻才出生了。所以，沒有零點的時候祝你生日快樂。你不喜歡嗎？”

“沒。”祈言的臉上寫滿了感動，“我非常喜歡。”他摟住了韓茵。

總是在試卷上奮筆疾書，竟好久沒有擁抱彼此了。短袖T恤更是使他們的手臂上的肌膚緊緊貼在了一起。他的體溫傳給了她，她的濕潤傳給了他。

不顧旁人的目光。

過了好一會兒，韓茵才因路人的眼神松開了祈言。微微泛紅的臉頰竟讓祈言感到有一絲可愛。

“嘿，你都讓我親過了，抱一下還害羞啊。”輕輕的聲音。

韓茵沒有說話，沖着祈言的腰掐了一把。只見之後祈言揉着腰，幽怨地看着韓茵。又一會兒，他拉着韓茵的手就往商場裏的電影院走。

買票。

遞給韓茵。

韓茵看了一眼電影票，愣住了：“又是青春片啊。你是有顆少女心還是很喜歡看我哭啊？”

“你們女生不都喜歡看這種？”祈言認真的語氣，說得韓茵無奈地低下了頭，“不過，你哭起來真挺可愛。”

韓茵又掐了一下。

“喂！哪裏學的新招數啊！”祈言皺了皺眉，但看着韓茵得瑟的表情，又生不起氣。

“自學成才。”韓茵笑嘻嘻的，拉着祈言往放映廳跑。

祈言跟在韓茵身後，無奈地笑了笑：今天若能無限延長，那麽就算少一半壽命也沒什麽關系啊。可惜，不知道還能和韓茵在一起多久。希望是永遠。等到我們都白發蒼蒼，還能甜蜜地拉着對方走在人生路上。像故事裏說的那樣，就算死，也心靈感應一起死。死之前，緊緊拉着手……

不知不覺中，一天過去了。

時針指向了“12”。

“生日快樂！”祈言突然轉身，把正在看櫥窗的韓茵抱了起來。

“卧槽！你要幹嘛！”韓茵明顯被祈言吓了一跳，吼道，“放我下來！”

祈言乖乖地把韓茵放了下來。

也許是兩人注定會有故事，就連生日也緊緊相連。

不一會兒，韓茵說她困了，于是兩人又走在回家的路上。因為是工作日，所以街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走了一會兒，祈言突然停下來。韓茵疑惑地盯着祈言，不知道他打算幹什麽。

“你上次答應過我。”祈言輕輕地溫柔地說。

“什麽？”韓茵緊皺眉頭，不知道祈言在講什麽。祈言沒有答話，她只好一個人思考。忽然，她想起來了，緊鎖的眉頭也舒展了。

那次跨年後，也許是祈言雄性荷爾蒙分泌過剩，竟一直想着再吻一次韓茵。韓茵一直拒絕。最後，她沒辦法了，只好應付：“我成年的那一天你可以吻我。”

哪成想，祈言竟記得那麽清楚。

看着祈言詢問的眼神，韓茵點了點頭。

這一次，依然只是雙唇微微貼住。可是停留了好久，五秒，十秒，二十秒……

在黃色的燈光下，只見兩個剛過完生日不久的少年少女靠在一起。少女點着腳尖，少年彎着身子。靜靜地，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