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
時央挂掉了電話,然後把號碼給錢朵朵發了過去,她大學學的是計算機專業,要定位一個電話號碼的位置,實在輕而易舉。
時央到家的時候,錢朵朵那邊就有了回音,她給她發了一串地址。
時央沒有耽擱,簡單收拾了一點東西,買了第二天早上的機票,直接飛去了港城。
時央找到了錢朵朵給他的地址住宅,是一處貧民區,樓房和排樓區有些相似,都是多年的老房子,而那個電話號碼,就在自于其中一個樓層的公用電話,時央站在樓底跟房東稍打聽了一下,找到了伍洋的樓號,只是聽房東說,那個小夥子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回來了。
時央頓時有些失望,不過來都來了,抱着一絲僥幸心理,她還是找了上去,敲了敲門,沒有人開門。
就在這時候,幾個年輕的男人走了過來,将時央堵在了門口。
“你們幹什麽?”時央下意識将包緊緊拽住,這一帶治安并不好,時常發生搶劫偷竊的事件。
“你認識這小子?”為首的一個臉上有疤的男人打量了時央一眼:“你和伍洋,什麽關系?”
“我是他妹妹,你們把他怎麽樣了?”時央急切地問道,看着這些人,似乎都不是善茬。
“妹妹。”刀疤男冷笑了一聲:“那就太好了,他給我們老大運貨,路上貨弄丢了,人也跑了,我們守了他好幾天呢,總算把你給等來了。”
“是你們給周嬸打的電話?”
“是,弄丢了貨,總不能就這樣算了吧。”刀疤男毫不客氣地說道:“好幾十萬的貨呢,你看這事怎麽解決吧。”
“什麽貨這麽貴…”時央皺了皺眉,她哪裏拿得出這麽多錢來啊!
“那你就別管了,要麽還錢,要麽…”那幾個人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你這妹妹長得不錯,弄到紅燈區賣上幾個月,錢也就算還清了。”
時央的手伸到了包裏,摸到了手機,想打電話報警來着,卻不曾想刀疤男眼疾手快,直接把時央的手給扣住:“小妹妹,這事兒警.察可解決不了。”說完給邊上人使了個眼色,幾個人一齊上來,直接将時央拉扯進了邊上的一個房間,然後重重關上門。
“各位大哥,你們誤會了,你看我身上也沒帶這麽多錢,我是準備給朋友打電話,讓他送錢來的。”時央解釋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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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我傻啊?”刀疤男冷聲說道:“送錢來,送警.察來吧!”
“你們想怎麽樣?”時央努力站直了身子,讓自己不再顯得那麽害怕,但是腿還是抑制不住地顫抖着。
“把錢彙到指定的賬.戶,我們就放你走。”
“……”
時央不知道自己還能向誰求助,當她撥通肖瀝電話的時候,電話裏肖瀝很生氣:“這一次你再放我鴿子,我不會放過你。”
她顫抖着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直接被刀疤男搶了過去,沒有什麽二話,讓肖瀝給他的賬戶彙款兩百萬。
“混蛋,你明明說弄丢的貨物只值幾十萬的!”時央一聽那人的話就忍不住了,在邊上大聲喊道:“肖瀝你別理他!不要彙款!報警!”這幫家夥根本就是坐地起價不守信用,說不定連伍洋弄丢貨的事,都是他們無中生有出來訛詐人的!
緊接着一個巴掌重重甩到了時央的臉上,時央一個趔趄,重重地摔倒在牆邊,嘴角流出了鮮血…
“把她給我捆起來。”刀疤男招呼着同伴說道。
幾個男人七手八腳把時央給捆束了起來,一整個上午,刀疤男都拿着手機,等着對方的彙款,時央不知道肖瀝聽到她的聲音了沒有,她寧可肖瀝報警,也不希望他為她出了這筆錢,兩百萬啊,這麽大一筆錢,把她賣了她都還不起…
“叮”下午三點,男人的手機進了一條短信,看到短信的時候,他的眼睛都在放光:“靠,這女人…真他媽值錢。”
時央知道,肖瀝把錢彙過來了。
“放我走。”她咬咬牙,惡狠狠地看着這幾個無賴,就在這時,幾個男人咧開嘴笑了起來,目光也越來越不懷好意:“這麽好的貨色,不吃白不吃。”
時央立刻意識到了他們龌龊的腦子裏想的是什麽。
“混蛋!”
一個男人已經撲了上來,卻被時央一腳踹中了要害,捂着下身,滿地打滾。
刀疤男哈哈一笑,跟着幾個人也都笑了起來。
“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不中用的家夥。”刀疤男說完走上前來,俯下身撕扯時央的衣服,時央拼命掙紮,可是她手被束縛着,無能為力。
“滾開!你媽的,別碰我!”情急之下時央也開始爆了粗口,不過這倒是讓刀疤男更加興奮了起來:“喲,還挺野。”
就在這時,只聽砰地一聲,房間門被人一腳踹開,肖瀝出現在了門口,宛如天神降臨,他還喘着粗氣,看着時央被捆束在角落,整個臉都是黑色。
時央怔了兩秒,立刻意識到了不妙,肖瀝是一個人來的!
幾個男人看到肖瀝來勢不善,二話沒說一擁而上,和肖瀝打了起來,這混亂的場面吓壞了時央:“你快走!”她驚慌地大喊,然而肖瀝不為所動,他有點身手,但是對方人太多,很快就落到了下風,一個男人從包裏摸出了匕首,直直刺向了肖瀝的腹部!
“啊!”時央的聲音已經變了調,眼睜睜看着那柄匕首插入了他的肚子,嫣紅的鮮血瞬間染紅了他潔白的襯衣。
時央全身的血液都已經凝固,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他的疼,是疼在她的心上啊!
幾個男人看他肚子上挨了一刀,跪倒在了地上,也都停了手。
“草,誰讓你捅人的!”刀疤男顯然有些慌了。
“他…我…”捅人那小子将刀往邊上一扔,也有些不知所措。
幾個男人魚貫跑出了大樓。
時央早已經淚流滿,看着肖瀝,掙開了手裏繩子跑到他的面前,他的肚子上滿是鮮血,她手忙腳亂地打電話叫救護車,哭着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肖瀝的手面前擡起來,撫上了她的臉頰,替她擦去眼淚:“不痛…”他用盡全身力氣,也只能說出這句話。
時央不敢動他,只能緊緊握着他的手,一邊哭一邊大喊着:“你撐住,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一定要活下去。”
救護車将奄奄一息的肖瀝送進了急救室,時央全身癱軟地跌坐在地,不知所措。
這一刻,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個男人對她究竟有多重要,他的一個動作一個微笑,他的優雅他憤怒,早已經深深地镌刻在了她的心頭,融入了她的血液中,成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那些浮華,名利,在生死面前,何等不堪一擊。
而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她願意勇敢起來,和他一起面對未來可能出現的,那些曾經讓她避之不及的挫折,她都願意承擔,只要他能活下去。
她愛他,不比他少啊!只是以前沒有發覺而已。
那一整晚,時央都守在手術室門口,失魂落魄地等着結果,中途齊麟也趕過來了,縱然以前和肖瀝多不對頭,但是此時此刻,他同樣是發自真心地為他擔憂。
“那幫家夥已經落網了。”齊麟對時央說道。
她根本不在乎這些,她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
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
時央和齊麟連忙圍了上去,醫生摘下口罩,對他們點了點頭,一顆心重重地落下來,身體卻是輕飄飄地靠在牆邊,仿佛整個世界重新有了光。
病房分外安靜,他沉重而壓抑的呼吸聲尤為清晰。
他穿着白色的病號服,半身坐在床上,高傲而矜貴,目光疏淡如遠山,是肖瀝的風格
病房外,時央站在走廊外的落地窗前,遠遠地看着他,有些恍惚,也有些迷茫。護士醫生從他面前經過。
說着什麽在她耳邊也只是一片嗡嗡聲,她走進病房,在他的床邊坐下來,然後将下颌輕輕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肖瀝輕輕摩挲着她的脖頸,然後順勢上移,将她的後腦重重按壓在自己的胸口,沉重的心跳聲,分外用力地敲擊着她的耳膜。
時央提着水壺去樓道口接水的時候,正好遇到聞訊趕來的柳姍,她站直了身子,微微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麽,柳姍直接走上前來,一個耳光落到了時央的臉上,咬着牙,憤恨地看着她:“你給我滾!我永遠不想再看到你!”
身後肖禹連忙跑過來拉住了柳姍:“媽,你這是做什麽!”
“如果不是她,你弟弟會受傷?”柳姍情緒有些失控,時央無法辯解什麽,她默默承受了柳姍的憤怒。
“離我兒子遠點。”柳姍最後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上了樓,肖禹看着時央,柔聲問道:“沒事吧?”
時央愣愣地搖了搖頭,真的,她現在一點痛都感覺不到。
肖禹無奈地嘆息了一聲:“你暫時,先回南城吧,這裏有我,等我母親消了氣,我會好好勸她的。”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時央看着肖禹,終于點了點頭:“好好照顧他。”
“當然。”
然而就在時央轉身離開的時候,肖禹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叫住了她:“時央。”
時央回頭,肖禹面上似有難色,終于最後還是重重地嘆了口氣:“将來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他并沒有…并沒有現在這樣,或者說你想象的這樣好,答應我,不要輕易離開他。”
這已經是第二個人,對她說這樣的話了。
第一個,是沈謙,在她剛剛和他結婚的時候,他對她說了同樣的話,不要輕易放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