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二章合一】

和傅老爺子一起進了前廳。

前廳一角堆積着各類禮品,各個包裝都十分精美。

冉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裏拎着的東西,一時有些尴尬。

所幸傅老爺子并不介意,還輕聲對她說:“還是你帶來的東西最貼心,別看這些表面這麽高檔,其實都是些沒用的玩意兒。”

知道他在給她解圍,冉夏擡手撓了撓燒紅的耳後:“您喜歡就好。”

在門口等候的管家雙手接過她的禮物,擡手往裏示意:“裏面請。”

冉夏這才發現來到這裏拜年的人遠不止洪慕詩一家。

但在再次進門之後,傅老爺子在管家耳邊交代了幾句什麽,稍後幾人落座,其餘人卻紛紛離開了。

祝福聲,道別聲,衆人七嘴八舌地說着話,嘈雜動靜混在一起,漸行漸遠。

冉清和雖然是第二次來,但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和冉夏一起坐下時,顯得有些局促。

這時候傭人過來問:“冉小姐,你要喝點什麽嗎?”

“白水就好,謝謝。”

“不客氣,”傭人又對冉清和點了點頭:“冉老爺子還是喝紅茶是嗎?”

冉清和忙說:“勞駕。”

傭人對他笑了笑,就轉身回去。

冉夏等她走後才對冉清和笑道:“行啊爺爺,你在這兒都有熟人了。”

冉清和近半年來已經很少出門,和冉夏也是聚少離多,難得能有一方面能比冉夏熟悉,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一點點的想顯擺,就拍了拍冉夏的手:“放心,你傅爺爺家裏的人都很好的。”

他話音落下,冉夏只覺得眼前一暗,一個人影走了過來。

“您就是冉夏的爺爺吧,”洪慕詩面帶着挑不出一絲錯處的完美微笑:“老先生您好,我是洪慕詩,和冉夏一起拍過戲。”

冉清和有些驚訝,又有些高興:“是夏夏的朋友?”

洪慕詩看了一眼冉夏,頓了頓,才道:“您也可以這麽說。”緊接着說,“我早就聽說過您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見面,今天這麽巧,您也來傅家拜年。”

冉夏直覺她不懷好意,就起身接過她的話:“是挺巧的。”

客廳裏的大部分客人都已經散場,只有洪家的人還沒有離開。

看來洪家和傅家的确關系匪淺。

不過如果早知道洪慕詩也會在這個時候來傅園,她也不會過來。

“你別多想,”洪慕詩看向冉夏,“我只是覺得,你的住處和這裏距離那麽遠,一路上過來,很辛苦吧,真是難得,以前也應該經常走動的。”

她唇邊笑意再度上揚,似乎在關心,但眼神裏滿是譏諷。

話裏分明是在暗指冉家和傅家以前沒有來往,今天來這一趟不外乎在刻意攀附傅家。

冉夏已經看出她的敵意。

以前沒有發現就算了,可既然發現她一定要陰陽怪氣,冉夏也不打算讓她唱獨角戲。

“我倒是不辛苦,就是難為洪老師了。”

“難為我?”

冉夏挑眉:“眼睛還腫着呢,受了傷還出來拜年,太難為你了。”

洪慕詩唇角稍冷。

她對形象一直很在意,冉夏說她眼睛還是腫的,無疑狠狠戳中她心中最憤怒的點。

壓住下意識想要擡手觸摸眼睛的手,洪慕詩低聲冷笑:“冉夏,到了這裏,這些上不得臺面的伶牙俐齒,我勸你不要拿出來丢人現眼!”

說不過就開始轉移話題。

可以的。

戰鬥力太弱,根本沒挑戰性。

冉夏彎唇笑道:“可惜,有人就是想丢人現眼都沒有機會呢。”

“你——!”

“夏夏和慕詩在聊什麽?聊得這麽專注,”這時傅老爺子送客回來,笑聲洪亮,“哦對了,你們都是一個專業的,怪不得一見面就能湊到一起去。”

洪慕詩最不喜歡的就是被拿來和冉夏相提并論,但說出這句話的人是傅老爺子,她又不好說什麽,就緊了緊手指,才回過身轉向他:“您說笑了。”

既然她不自在。

冉夏就讓她越不自在越好。

洪慕詩不想提的,冉夏就當然要提:“是啊,我和洪老師還一起拍過戲錄過節目的。”

“哦?”傅老爺子很感興趣的樣子:“是什麽戲呀,到時候我一定要買票去支持你們。”

冉夏只當看不見洪慕詩的臉色,繼續說:“不用買票,是電視劇。還是傅老師導的戲呢。”

傅老爺子拄着手杖過來。

他和傅朗嚴完全不同,雖然當過兵打過仗,身子骨硬朗,但表面看完全是個慈祥的老人:“你們三個合作的電視劇?那我更要看了。”

他擡手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後笑着問:“不過電視劇我不常看,只知道有個女一號男一號,你演的是幾號啊?”

問到這個問題。

冉夏笑得更加腼腆:“我演的是女一號。”

傅老爺子“哈哈”一笑:“可真了不起,”他又轉向洪慕詩,“女一號是不是有兩個?”

洪慕詩的手越收越緊。

如果不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的臉色該不知道有多難看:“只有一個,那部戲我只是去客串。”

傅老爺子掌心微動:“哦,原來如此。”

之後就轉移了話題。

洪慕詩知道他是誤會了,不想讓她難堪才這麽做。

可他越是轉移話題,她就越是沒有解釋的餘地,臉上的笑容就越僵硬。

冉夏無意欣賞她的表演,就轉臉看向傅老爺子。

他和冉清和的關系真的要好。

因為有小輩在場,有了天然的聽衆,兩人無意間又聊起了往事。只不過冉清和話少,基本都是傅老爺子在說。

傅老爺子說話,洪慕詩更無言可插,即便再覺得無趣煩躁,也一直裝模作樣地含笑傾聽。

冉夏倒對聽得很專注。

結果聊着聊着,傅老爺子看着冉夏,忽然嘆了口氣:“實在是太可惜了,當初因為搬家和你爺爺斷了聯系,否則咱們兩家會成親家也說不定啊。”

對他們聊天的內容不感興趣,尤其是對冉家的事不感興趣,洪慕詩一直是勉強才能聽得下去,現在突然聽到這句話,她表情一愣,不由脫口而出:“親家?”

傅老爺子這才記起洪慕詩還在場。

不過和洪家聯姻的想法早已經被傅朗嚴否決,他也沒有隐瞞的必要:“朗嚴和夏夏,當初可是結了娃娃親的。如果不是當年失了聯系——”

“都是戲言,戲言。”冉清和連連擺手,打斷了他,“現在孩子都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咱們那個時候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傅朗嚴的樣子。

看起來對夏夏沒有那方面的意思,而且性子太冷,不像是會疼人的。

他現在只想孫女能過的開心,傅家固然有錢,可他不願高攀,也免得冉夏在以後的家裏沒有地位。

看出他是真心實意的拒絕,傅老爺子又嘆了口氣。

他在見到冉夏之前,就已經從老友嘴裏拼湊出了一個剪影。

把患了重病的老人接到身邊,是個孝順的孩子,但更讓他滿意的,其實還是冉夏處理矛盾的方法。

當斷則斷,不受其亂。

心不狠,做不成大事;

心太狠,也不能深交。

而冉夏做事就很有分寸,也很大氣。

今天再親眼見過本人,他當然更是喜歡得不得了。

偏偏和老友斷了聯系這麽多年,确實是,孩子都長大了,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尤其是傅朗嚴,小時候還好些,随着年齡越大,越是有自己的主意,現在連他都不知道孫子到底在想些什麽。

況且,為了去研究自己的事業,連家裏的公司都可以不要,那個混小子,他也是真的沒有辦法。

“你說的也是,”傅老爺子又看向冉夏,“不過,你夏夏和朗嚴都是一個專業,倒是可以多見見面。”

冉夏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笑聲發幹:“好。”

“對了,你們之前還一起拍過戲是不是?”傅老爺子雙手撐着手杖,往前坐了坐,“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麽樣?”

從來過年都是孤零零一個人的冉夏哪裏經歷過這樣的陣仗。

“呃,傅老師人很好……”

傅老爺子眼神發亮:“很好?這麽說,你對他很有好感?”

冉夏:“……這,也說不上好感。”

“那至少是覺得可以繼續交往下去吧?”

冉夏:“……應該是的。”

傅老爺子轉頭就對管家說:“記上,年後給夏夏和朗嚴安排好餐廳——你喜歡吃什麽菜?或者西餐?”

冉夏:“…………”

不是,老爺子……

今天不是來拜年嗎,為什麽話題會突然扯到了她和傅朗嚴的身上?

“那個,傅爺爺,傅老師平常那麽忙,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傅老師?”傅老爺子對這個稱呼很不滿意,“你雖然比他小一些,但還是同齡人的,叫他老師做什麽,就叫他朗嚴。”

冉夏:“……”

不是,老爺子……

重點不是老師不老師,重點她不想和傅朗嚴年後見面啊!

但眼見他已經快要把這份行程敲定,冉夏只好求助冉清和。

冉清和其實也覺得這樣不太好:“老傅,你怎麽能這麽直接做主呢,總要看看人家孩子的意思吧。”

“他沒意思。”傅老爺子擺手說,“他就是太沒意思了,才會整個人活得冷冰冰的,一點兒活氣兒都沒有。連過年都把自己送進醫院,比我這個正經董事長還忙一些。”

冉夏再次拒絕的話已經滑到舌尖,聞言一怔。

送進醫院?

她來時沒有看到傅朗嚴,是因為他現在正在醫院裏嗎?

可是,她不是昨天晚上才見過——

冉夏正想着,一旁洪慕詩驟然起身:“朗嚴哥進醫院了?!他怎麽樣,身體有大礙嗎?”

傅老爺子說:“沒什麽大事。昨天連夜回國,連家門都沒進,先去的醫院,”他反手指了指樓上,“不過現在已經回來了,就是發了高燒,加上過度勞累,所以還在睡。”

冉夏又是愣神片刻。

昨天連夜回國,連家門都沒進。

那傅朗嚴是,從她那裏離開之後就住院了嗎?

冉夏再回想。

沒錯,她當時也注意到過,傅朗嚴的臉色好像要比平常白一些。

她當時只以為是燈光打在他臉上,可原來……

他病了嗎?

很快她又聽到傅老爺子說:“就是不知道現在醒了沒有。”他擡腕看表,“這個點兒,不醒也該讓他起來吃藥了。”

話落擡眼看向管家:“去看看。”

管家微微鞠躬:“好的。”

傅老爺子看着管家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才轉臉再看向洪慕詩:“放心,那小子身體好得很,只不過平時太少生病,這次才會病來如山倒。也好,就讓他自己也長個記性,免得以後還要工作起來不要命似的。”

聽了他的話,洪慕詩才緩緩坐下。

她自知剛才失态,就盡量穩住心神,轉而問:“我記得您之前不是說,朗嚴哥這次出國,連年後半個月的行程都快安排滿了,可能會沒時間回來過年,怎麽突然又趕回來了,是活動取消了嗎?”

傅老爺子皺起眉。

提起這件事,他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夜裏傅朗嚴清醒的時候他問了幾句,人家也不願意說,還是後來找了跟在傅朗嚴身邊的小助理,才知道傅朗嚴是把幾乎一個月的工作擠在了半個月來完成。

可家裏也從來沒有逼過讓傅朗嚴回家。

真是孫大不留人,愁人得緊。

“沒說為什麽。”傅老爺子搖了搖頭,“活動也沒取消,突然把自己累成這副德行,我看他就是仗着自己年輕胡來。簡直不讓人省心。”

冉夏握着包帶的手緊了又緊。

她今天出門的時候特意換了一個容量大的包,裏面就裝了昨天傅朗嚴給她擋風的圍巾。

她原本還在糾結該怎麽把它還給傅朗嚴,卻根本沒想到來到傅園之後會聽到這樣一個消息。

傅朗嚴病了,好像還病得很重。

他原本沒有回來過年的打算,又為什麽要在這麽緊的時間內趕完通告回國呢。

而且,昨天晚上——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管家開門進來。

不等傅老爺子先問,洪慕詩已經開口:“朗嚴哥怎麽樣了!”

管家看向傅老爺子,後者微微點頭。

“少爺已經醒了。”

傅老爺子又問:“告訴他,家裏有客人上門,如果身體好些了,下來和客人見一面。”

洪慕詩看樣子是經常來的,冉夏知道他這句話是指她和冉清和,連忙說:“傅爺爺,傅老師還病着,就別讓他下來了,讓他好好養病吧。”

傅老爺子猶豫片刻,但還是堅持:“去叫他。”只不過加了一句,“如果他實在不舒服,就算了。”

管家等兩人說完,才繼續說:“少爺知道家裏有客人,他說很快就下來。”

傅老爺子微微坐正:“哦?”

真是奇了。

自家孫子自己知道,傅朗嚴從小就主意正,連他都經常管不住,而且對家裏的生意一直不太上心,只想着自己的事業,當然更不可能為了幾個客人特意下樓一趟。

“他知道客人是誰?”

管家說:“只知道是洪小姐、冉先生和冉小姐造訪。”

傅老爺子就沒再追問。

他忽然想到之前冉清和上門的時候,傅朗嚴對冉清和也很上心。

這也是他非常欣慰的一點。

這混小子終于肯對他的關系網有那麽一些在意了。

盡管冉清和這個老友在生意場上幫不上什麽忙,但總歸是個好的開始。

想到這,傅老爺子對冉清和笑道:“還是老冉你的面子大啊。”

冉清和只以為他在說笑:“你可別這麽說。”

冉夏聽着兩人閑話,從桌上端起白水抿了一口。

心裏懷揣着那麽多疑問,她現在又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傅朗嚴。

坐在另一旁的洪慕詩也和她做了相同的動作。

兩人的水杯同時落回桌面,發出一聲脆響。

洪慕詩看了看她,正要說話,就聽到門口又傳來敲門聲。

然後是傅朗嚴推門走了進來。

冉夏下意識循聲望過去。

她和傅朗嚴對視一眼。

傅朗嚴确實是病過一場的模樣。

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漆黑短發搭在額前,稍有些淩亂,冷峻的面部輪廓似乎被碎發柔和,連往日裏的疏離也褪去幾分。

因為是在家裏,他穿得沒有那麽正式,但仍然是深色系,或許是病中,他沒有那麽嚴格要求自己的着裝标準,家居服領口微微散開,也是和平常不同的随意。

見到冉夏,他往前走了兩步:“你怎麽來了?”

冉夏下意識站起來。

她轉過身面對着他,語氣有些局促:“我陪我爺爺一起,來給傅爺爺拜年。”

傅朗嚴這才注意到坐在她身旁的冉清和。

他腳步一頓,再邁出的步伐悄然變緩:“老先生。”

傅老爺子坐在原地看着他,再聽着兩人的對話,他握着手杖的雙手摩挲一下:“朗嚴,舒服一些了嗎?”

洪慕詩也早已經站起身來:“對啊,朗嚴哥,你身體怎麽樣了?”

看到洪慕詩也在,傅朗嚴眉心稍蹙一瞬。

他轉向傅老爺子:“已經好多了。”

話落已經走到衆人身前。

傅老爺子拿手杖攔下他的長腿,随手給他指了一個座位:“沒禮貌,到那邊去坐。”

位置正在冉夏左手邊。

傅朗嚴順勢轉身,繞過沙發走了過去。

落座後,他薄唇微抿,之後才問:“你到了多久?”

冉夏的目光不肯觸及他身上的任何部位,只盯着眼前的水杯:“我也是剛到不久。”說完才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病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打擾你休息的。”

“沒關系。”傅朗嚴說,“我病得沒有那麽嚴重。”

傅老爺子不動聲色看着他們,又坐正稍許:“朗嚴,你和夏夏很熟?”

傅朗嚴看了冉夏一眼,卻只看到她的側臉:“是朋友。”話落補充一句,“但我不知道她怎麽想。”

這話來的突然,當着傅老爺子的面,冉夏趕緊說:“傅老師哪兒的話,當然是朋友!”

傅老爺子又很不滿:“你這孩子,怎麽還是老師老師的,既然是朋友,就該用名字相稱嘛。”

冉夏:“……”

她又轉臉看向傅朗嚴,卻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和傅朗嚴的眼神撞在一起。

離得更近,她看到傅朗嚴的嘴唇因為病氣幹燥起皮,但那雙寒星般的眼睛依舊深邃得看不見底。

冉清和就在一旁解圍:“老傅,他們孩子之間的稱呼你就不要管了吧,年輕人自然有年輕人的相處方式。”

“你這話就不對了,”傅老爺子不同意正方觀點,“朋友之間哪兒能叫老師呢,這不是太生疏了。何況朗嚴那小子算什麽老師,他們兩個一般大呢。”

可能是從小就沒有得到過長輩的關愛,在面對真正關懷她的長輩的時候,冉夏總是沒辦法說出拒絕的話。

“我……”

傅朗嚴也看着她:“沒關系,你可以不聽他的。你想怎麽稱呼是你的自由。”

聽到他這麽說,傅老爺子眼神動了動。

這可不像是自家孫子說出來的話。

而冉夏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也無奈起來。

雖然傅朗嚴是好心,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如果再堅持,好像顯得她無理取鬧一樣。

“傅朗嚴,”冉夏轉向他,“謝謝。”

傅老爺子笑道:“連名帶姓的喊,誰知道你們是朋友。看來你還是在騙我,你們是不是根本不熟,都是朗嚴那小子自作多情吧。”

冉夏:“……”

這老爺子怎麽回事,堂堂傅氏集團董事長,怎麽老是去糾結這種沒有意義的小事呢!

而且就算是本來沒什麽的稱呼,在現在這種情景下,怎麽要想說出來怎麽就那麽羞恥呢……

可是被傅老爺子盯着,冉夏只好開口:

“朗嚴……”

傅朗嚴看着她似乎很不自在的神情,薄唇微微抿出一抹弧度,笑意淡淡:“嗯。”

傅老爺子笑得爽朗:“這才對嘛。”

這對嗎……

對不對她是不知道。

還是希望傅朗嚴不要太尴尬吧……

冉夏錯開傅朗嚴的視線,清咳一聲,只當無事發生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