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骨龍蘇醒

古墓的岔路很多,他們幾人只是憑着經驗前進着。他們随着一條甬道來到一間石室,這是一個封閉的空間,除了進去的石門以外并沒有其他的通道,裏面看上去就像卧室一般,室內的牆上挂了未知年代的畫像,上面用遠古的文字撰寫了些什麽,室內放置了一張石塌,一張石桌,石室兩邊流淌着不知明的水渠,水呈淡黃色。

“風哥哥,這是什麽水啊?”其中的一個小女孩蹲在水渠的一邊,好奇地看着流淌着的不明黃色液體,到底是小孩子,玩心大起,小手指悄悄伸出,一點一點的想将之伸到水中。

“小心!那是黃泉水!”說話的是一直沉默地陳瑞,面上難得表現出一種焦急地神色,一邊将女孩快速抱離,遠離那不知名液體,一邊解釋道,“黃泉水能夠化任何生物于無形,只要沾染到一點即會屍骨無存。我曾有幸見識過它的厲害之處。”

“這裏怎麽會有黃泉水,以前我們從未在墓中遇到過啊。”陳瑞眉頭皺起,肅然地看向慕容狄。

慕容狄也顯得很迷茫。“黃泉水之名我也只是在家裏藏書閣的鏡州奇譚中聽說過,并不曾見過。黃泉之水據說是通往輪回之門,這到底是誰的墓,這般大手筆?”

“我們還要繼續前進麽?”月濃顯得有些擔心,“連黃泉水都出現了,這個墓的主人生前一定是很厲害的人,我們這樣貿然闖入會不會造成不敬啊。”

“別忘了,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就算是冒犯了,還不是好好的活到現在了。”陳瑞微笑地安慰月濃,也只有對着月濃的時候,他能摘下他冷漠的面具,顯得格外溫柔。

只有風逸軒對着黃泉水若有所思…

黃泉?輪回?

冥冥中到底是什麽在召喚他,那些出現在他腦海中的景象又是什麽?

“還有一個不對勁的地方,從我們進來到現在,并沒有發現屍棺。”慕容狄沉聲道,指尖從周圍的石壁上劃過,滄桑的的質感溢滿指尖。

“怎麽可能,這是一座墓,怎麽還沒有見到屍棺?”月濃震驚,這怎麽可能…

慕容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慎重,“一切都太不尋常了,我們要小心,這個墓看似簡單,卻時時透着讓人無法理解的詭異。”

“天啊,狄,你快來看,那是什麽!”月濃睜大了雙眼朝着一處指着,尖叫,那裏赫然是一塊桃木,用上古文字镂刻着什麽,只是還未待衆人看清!

“你的腳下!”雲裳等人也是驚呼,月濃腳下的地磚呈黑墨色,和周遭的相比明顯深了一個層次,地磚以肉眼難辨的速度下陷,似乎有什麽機關被觸動了!

“小心!”陳瑞眼疾手快,飛身将月濃推離了所在地,而月濃之前所在的地方竟然冒起黑色的小泡,從黑墨色的石磚下面鑽出,然後是黑色的粘液,仿佛魔物的一只手,向着他們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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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粘液越聚越多,最後像是一個充氣泡一般越漲越大,充滿着一股腐屍味,當它漲開,碰到石壁的時候發出尖銳的茲茲聲,好像是可怕地魔物發出的嘶啞的哀嚎,然後伸展出千萬觸手一般将粘稠的□□擴散!

“快走!”慕容狄帶頭進入一旁的黝黑通道,衆人随後跟上,那粘稠的黑色觸手如影随形,帶着一片吞噬一切的陰影籠罩而來…

茲茲…觸手在黝黑的通道前發出難聽的聲音,那不明生物似乎想進來,卻礙于一些禁制無法通過,茲茲,似乎是那物體發出了痛苦的低吼,黑色的粘液在接近通道的剎那染成一片墨黑,夾雜着些許腥紅。

衆人在通道深處觀望許久,終于是松了一口氣…一側是被魔物堵死了,看來只能繼續向前了…

直到一股洪荒氣息迎面撲來,衆人才訝然,此刻又是一個地窖,地窖中心竟然是兩座青銅屍棺!

前一座棺木上雕刻着精細的鳳紋邊框,後一座則是龍紋邊框,皆帶着洪荒特有的氣息,靜靜地躺在中央,如同百年前的帝王皇後一般高貴而神秘。

“這!”雲裳還在啞然,但聽聞一聲巨大的響落,她回頭,只看到厚重的棺木蓋應聲而落。

“龍紋鳳紋棺木中竟然是空的!”月濃幾人驚呼,偌大兩個青銅棺中竟然空空如也!

洪荒的氣息再次彌漫在衆人周圍,愈發濃郁,帶着難以複加的幽深和黑暗,引起人心底最深處的震顫。人心中邪惡的種子在發芽,将越長越大,越長越大…

“離開這裏!”陳瑞突然大聲呼喊,“地底有什麽要蘇醒了!”

地底開始震動,慕容狄帶着月濃,陳瑞和風逸軒抱起身邊的幾個女孩快步跑出這座地窖,回到之前的通道中,而通道的另一頭,那不明的魔物在地底震動的剎那也果斷離開,像是也害怕地底潛藏的什麽。

震動聲越來越大,即使跑出了那座通道依舊不停歇,似乎是地底的魔物快要破土而出了。帶動整個古墓晃動得厲害,衆人向着出口的地方跑去,然而上方巨大的石塊猛然落下,擋住了唯一通往外界的甬道。

“天啊!我們出不去了!”月濃尖聲哭叫,看着被巨石封住的出口,面露絕望。雙手抓着慕容狄的衣袖一陣亂扯,将質地良好的絲綢扯得布滿褶皺。

綿延如山般的白骨逐漸從地下探出,龜裂的地磚被巨力粉碎,化作漫天塵埃,不斷有石快從上方落下,砸下地磚上又留下一個深陷的坑…

然後,在所有人驚怕的眼神中,那些巨大的白骨升入墓的上方成形,那是一條足有百丈長的骨龍!

龍,那是只有存在于辟闌大陸傳說中的種族,如今卻在這裏見到,卻是一條死去已久化作白骨的骨龍!

龍怒了!這是所有人的想法,這條骨龍怕是這座墓的守護者,見到大批的入侵者,自然不會放過他們。

巨龍的全身由白骨構成,骨尺摩擦間,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嚓嚓”聲響。百丈長的身軀在半空中大幅度擺動。更加帶動了古墓崩裂的趨勢。

通往出口的路已經被巨石層層封鎖。衆人進退不得,而随處飛散的石屑将他們的皮膚刺傷,滲出泱泱血跡。

“這頭龍都死了這麽多年還這麽折騰!”慕容狄怒罵,邊躲閃着朝他而來的石屑,偶爾來不及躲閃的則被他用佩劍打碎。

陳瑞小心地護着月濃,任由慕容狄在前方開路,風逸軒則牽着雲裳,将幾個被現狀吓到而哭哭啼啼的女孩護在中央,石灰彌漫,眼前一片迷蒙,衆人分散着尋找其他通道。

“哥哥,我怕…”到底是小女孩,哪裏經得住這樣的場面,雲裳和其他幾個女孩子縮在一邊,看着摸索道路的風逸軒,苦着臉道。

風逸軒雖年長,但畢竟也是個孩子,此刻心中亦是忐忑,卻也知道不能将自己的害怕表現出,否則她們又該怎辦。只得勉強遞給她們一個安心的笑容,然後随着慕容狄等人繼續摸索。

“往左還是右?”陳瑞半蹲,躲過半空打來的巨石,沉聲向着慕容狄問。

慕容狄一驚,随後明了,定是陳瑞找到了機關并打開了這兩道新的出口。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左邊洞口倒是寬敞明亮,但是凹凸不平,右邊狹窄,一片焦黑,完全看不到前進的路,仿佛有什麽魔物躲在其中。“右,置之死地而後生。”慕容狄亦是沉聲。

幾人匆忙間跑入狹窄的甬道中,狹窄的甬道幾乎容不下并肩的兩人,只能一前一後而行。

“啊!”身後突然傳來月濃的尖叫。月濃和陳瑞走在最後面,此刻她的身體正被骨龍的尾巴纏住,硬是要将她從甬道中拖出。

前方的慕容狄也過來了,幫着陳瑞緊緊抓住月濃,“狄,狄,我不想死!啊!”月濃尖叫着,淚水弄花了她半邊的臉,和濃豔的妝容混合在一起,顯得不倫不類,卻沒人有時間去笑話她,慕容狄和陳瑞的半邊身子也被骨龍拖出,再這麽下去,三人都将不得離開。

右手松了一分,月濃震驚,看向右手的方向,卻見那裏慕容狄依舊使出全力拉緊她,“不要松手!”慕容狄眼中布滿血絲,神色猙獰,并沒有一點放手的意思,即使他的身子已經被拖出大半。

“狄,我…”月濃有些哽咽,“放手吧…”

“說什麽傻話,我們都不會放手的!”陳瑞驚痛,看向慕容狄的方向,慕容狄也看着兩人,神色愈發複雜,臉上閃過一抹猶豫,又閃過一絲不忍,最終依舊沒有放手。

“軒哥哥!”前方的雲裳驚呼,看着身後的風逸軒走到他們身邊,将雙手搭上骨龍的半截白骨上。

這一刻,原本暴躁憤怒的龍卻是意外的平靜了許多,不再奮力掙紮晃動。衆人舒緩了一口氣,陳瑞和慕容狄乘機将月濃拉進甬道,剛剛脫困的月濃即刻将頭埋入慕容狄的懷中,慕容狄則雙手輕撫,幫她抹去臉上的淚水,溫柔安慰着。

龍漸漸平息了怒氣,像是見到了主人般,乖巧将碩大的頭顱湊到甬道前,衆人吓了一跳,立即後退,只有風逸軒依舊迎身伫立,神色慈祥安然,沒有一絲懼怕,如同一位長者安慰着犯錯的孩童,身影遺世而獨立一般,風華絕代。

那雙早已死去黯淡的龍目,此刻卻流露着依戀,渾濁的液體随着龍目蜿蜒而下,像是龍的眼淚…

死去的骨龍停駐許久,任那渾濁的液體越聚越多,哀吼着,咆哮着,似乎在訴說什麽,但是它們種族的語言并沒有人能夠聽懂。骨龍最終化作漫天白霧重新回歸地下…

“軒哥哥,這是怎麽了?”一旁的雲裳驚訝地看着這一切,不只是她,連一旁的衆人也是雲裏霧裏的,暴躁的龍一下子這麽聽話,可是他們再怎麽看也沒發現眼前這個名叫風逸軒的少年有何與衆不同之處。

“我只是,感覺到它很悲傷,很孤單…他似乎在這裏等着什麽人,只是等待太久了…”風逸軒笑着搖頭,将手撫過雲裳的小臉,瑩潤的觸感讓人留連。

這個甬道雖然狹窄黑暗,但他們再沒有碰到什麽奇怪的東西,直到走了許久,終于出了甬道,來到一個方圓十米開外的圓形廳堂,中間則是一處被光繭包裹的東西。

看樣子應該是慕容狄他們此行的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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