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古老部族

沒想到一場古墓探險竟然是這樣的結局。他們心心念念想要的神器最後卻是落入風逸軒手中。

出了古墓,帶着那幾個安嶺村的孩子,風逸軒他們又在荒涼的大漠中走了七八天的樣子,卻越來越辨不着方向。荒蕪的沙地裏只有他們一行人淺淺的腳印,不一會兒,已被風沙掩蓋無痕。一輪夕陽在天邊靜靜地守護着,好像忠實的護衛在守護着這片廣袤無憂的疆土。天邊的雲彩像是被火燒着一般發出妖冶的紅色霞光。

“軒哥哥,你說慕容哥哥為什麽要對月姐姐和陳瑞哥哥下毒呀?”安嶺村的一個小女孩突然問道。

風逸軒牽着她的手,一邊看着前進的方向,淡淡回答,“他被仇恨迷住了雙眼。”

“那他既然這麽讨厭月姐姐,最後為什麽還要替她去死啊?”

風逸軒停下身,刮了刮女孩的鼻子,“因為內心的感情無法說謊呀。”

“哦。”小女孩似懂非懂,“軒哥哥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啊?”

風逸軒一愣,“這個問題,軒哥哥也不知道呢。”

一旁的雲裳聞言笑道,“還好我的軒哥哥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風逸軒也是愛憐地揉了揉她被風沙吹亂的發,“傻丫頭。”

“不過,瑞哥哥這麽愛月姐姐,他們以後會在一起嗎?”雲裳想着墓穴裏發生的一幕,不由發問。因為那個月姐姐看起來很可憐。

“也許會,也許不會,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畢竟不是那麽容易忘記的。”他轉眼看了下身邊的小家夥們,看來墓穴的事情讓她們感觸頗深,問了這麽多問題,還是孩子的心本就好奇呢。

他看了看天色,不由催促,“大家繼續趕路吧,再磨磨蹭蹭,天色都要晚了!”

蒼茫的大漠間只有他們幾人,看起來有點孤寂而悲壯。因為新添了幾個小成員,本該可以吃上半個月的幹糧此刻早已一點不剩。幾個人肚子輪流發出饑餓的呼嚕聲。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終于出現一個小小的村落。一行人自然歡喜地跑入。村落院內的小桌上正圍坐着一群人,但多以黑袍覆面,看不清模樣,看起來并不是這個村子裏的人,雲裳他們選擇了另一邊的一對老夫妻。

小院內種植着幾棵稀疏的沙棗樹,那老爺顫巍巍地扶着那老太,似乎在将曬幹的棗子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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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你們住在這裏嗎?”雲裳俏生生地問道,然而那老者耳背,聽不到什麽,茫然的看着她,那幹褶的皮膚一點水分也沒有,就像是被曬的幹癟的棗子一樣。

雲裳只得大聲地重複,老者終于聽清,笑着點點頭。跟她指指旁邊,也是幾座差不多的小屋,這個小村子約莫住了□□口人。其他的門都緊閉着,只有老人家的大門敞開着。

“老人家,可以給我們一點糧食和水嗎?”雲裳支吾地開口,向這樣一位看起來就不富裕的老人家要食物讓她覺得有些羞愧。但他們真的已經山窮水盡了。

那老人家和藹地點點頭,攙着一旁的老太,将她小心地扶到屋裏,然後拿了些幹糧塞給他們。臉上卻并沒有因為失去這些糧食有絲毫不舍。

雲裳有些感動地緊握着手中的幹糧。一旁的風逸軒朝着四周看了下,開口。“老人家,請問你們有這大漠的地圖嗎?我們在大漠裏迷路了。”

那老人一愣,然後微笑着指指那幾個蒙面人,示意他們可能有。嘴中啊啊的發出聲音,聲音太過嘶啞,誰也無法聽清他在說什麽,但要表達的意思大家都懂了。

風逸軒走近那幾個蒙着臉的人,主動開口。“閣下有大漠的地圖嗎?可否讓我們看一眼,一眼就好,我們在大漠迷失了方向。”

其中一個黑衣人停下了手邊的動作,回過身來,看到那張臉,風逸軒和雲裳都震驚了——

那是一張蒼白的幾乎透明的臉,但眼睛卻異常深邃,瞳孔是暗金色的,唇紅的異常,仿佛要滴出血來,那麽妖魅的一張臉,讓人頃刻間覺得後背涼飕飕,尤其是當那雙暗金色的眼睛看向你的時候。不由得汗毛豎起。

那人比了幾個口型,似乎在琢磨着怎麽說話,那發出的聲音很輕,輕的他們幾乎聽不見,“你們…來…自哪裏?”說話間不由停頓,似乎每一個詞句都要經過仔細的思考才能。

“我們自雲國而來,想要去往大漠的邊境。”風逸軒不由分說,但聽到雲國這個字,那人一震,而後那暗金色的眼睛突得睜大,想要認真的看清眼前的少年,一旁的雲裳有些害怕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我們沒…地圖,但也…去…邊境…可以帶…你們…”那人吃力地說完。而後詢問般地看着風逸軒。

風逸軒拉着雲裳的手,示意她不必害怕。而後朝着那些人點頭。

将安嶺村的小女孩們留在了這個小村裏,因為那對老人似乎膝下無子,很是喜歡那幾個小女孩,據他們說,這村裏人多是在戰亂中遺失了孩子,幾個孤單的人便湊合着建了這個地方,雖然貧瘠,但也可以自足了。臨行前,那幾個小女孩還不舍地朝他們揮手。

之後他們便随着這群蒙面人離開,走出那小村,便看到那些蒙面人在小村子外停着一輛很大的鐵皮車,裏面似乎是關着什麽,不時傳來撞擊聲。

似乎是知道他們在好奇車裏的東西,領頭的人垂下暗金色的眼睛看着他們,“是怪獸…你們…有興趣…可以看看。”而後嘴角上揚,形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咧開的嘴角似乎在笑,又不像在笑。

風逸軒禮貌性地搖了搖頭,便一路随着這群人走,但兩人都有些警惕。畢竟是陌生人,且經歷過古墓中的事情後,也使得他們開始知曉人心險惡的一面。風逸軒時刻将雲裳護在身邊。

但走了一段路後,風逸軒依舊覺得有些不對,因為他覺得越來越疲倦,這種疲倦來的很不對勁,他看向雲裳,一旁的雲裳連走路都有些不穩,頭一直垂着,他終于意料到不對,但為時已晚。

一而再再而三得留心,他們卻還是中了埋伏!風逸軒此刻真是悔不當初,竟然這麽輕易就相信了別人,還拖累了裳兒,若是裳兒有個萬一,他難辭其咎!還有意識之際,他只是緊緊地抓着雲裳。

風逸軒再次醒來時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中,身體被粗糙的繩綁住,他挪動身體,直到碰到一個阻擋物,他伸手,是一片冰冷堅硬的觸感。是那鐵皮車!他們如今被關在這鐵皮車裏!

他着急地四下摸索,直到探索到那柔嫩的觸覺才心下安然。将雲裳喚醒,他開始仔細視察身處的環境,黑暗中,有一群陰影向他靠近,開始他以為是怪獸,那些陰影口中卻發出人的嗚嗚聲。

他伸手觸碰那群陰影之物,他們有着溫熱的身體,果然是人!只是口中被布條封住,所以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你保證不出聲,我有辦法将你嘴上的布條撕下。”黑暗中,他朝着那人道,似乎看到那陰影動了動,他背過身,挪到那人身側,被綁住的雙手費力地将他口中的布撕下。

“呼。”那人先是長呼氣而後用極輕的聲音說道,“你們是怎麽被抓過來的,也是雲國人嗎?”

風逸軒一愣,探頭看了看那些聽到動靜窸窸窣窣挪過來的人。“我們倆的确來自雲國,難道你們也是?”

那人嘆了口氣,“我們都是雲國人,該死的,那些人似乎是跟雲國人過不去,就抓雲國人。”

“那我們現在是要被送去哪?”雲裳也挪了過來,輕輕問道。

“鬼知道,這鐵皮車不知道什麽做的,怎麽撞也撞不開!”

“我有辦法!”風逸軒湊着那人耳朵竊竊私語。而後衆人之間互相傳遞着這個訊息。

一群人先是并排站在最左邊,乘着鐵皮車微微向□□斜的時候向另一側跑去,然而鐵皮車便向□□斜,如此反複來回,鐵皮車兩邊震動的越來越厲害,傾斜的也越來越厲害。眼見鐵皮車即将倒下,衆人只覺得有一陣翻天覆地襲來。

風逸軒想要讓鐵皮車倒塌,然後乘亂看能不能有機會逃出去,眼見着鐵皮車即将倒塌,衆人還來不及高興,便感覺有什麽絲絲滑滑的東西鑽入了車內。

風逸軒只覺得手中一陣濕濡黏膩,那東西發出嘶嘶的聲音,是蛇!車廂內逐漸發出衆人的嗚嗚聲,雖被布蒙着,但也知道是驚悚的吼叫聲。

雲裳只覺得那蛇似乎爬上了她的脖子間,她心中害怕至極,發出一陣尖叫,而後便暈了過去。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鐵車中了,她在一間囚室中,雲裳張皇地四下叫喚,卻沒有人理她,這裏只有她一個人。

她跑到囚門前,用力地晃動那門,然而只是簡單一個晃動,那門便開了,竟然沒有上鎖。

她沒有去想,只想着快點找到軒哥哥,她真的害怕極了。她跑到外面,沿着長長的走廊外飛奔而去,一邊叫喚着風逸軒的名字。

她感到身後有什麽在回應她,她一喜。回頭看去,待看清那些東西時卻差點昏厥,那是一個個血熱模糊的身體,那些東西似乎有着人的外形,身上的皮卻被剝下般,只留下血肉模糊的紅色肢體。

有得甚至半個眼睛挂在頭上晃悠着,眼球那端連着血絲,血正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另一只眼睛被生生剜去了一個血洞。那本該是眼睛的地方正看着她,看得她汗毛盡起。

這些東西越聚越多,向着她爬過來,在地上留下長長一道血痕。她只覺得胃中一陣翻湧。她再也顧不得,只是撒腿朝着廊外那頭奔去。

奔出廊外,正對着她的是一個庭院,那裏似乎有人影。不敢再去想象身後那些東西,她朝着庭院跑去。

那裏似乎站着一群人,那些人聽到她的聲音,皆回過頭來,黑夜下,那是一張張介于男女之間,妖魅到極致的臉,女人們穿着黑衣,男人們卻是赤膊着上身,雲裳終于知道為什麽那些人要穿着寬大的鬥篷了,因為這些赤膊着上身的人,背後都有兩截斷骨突出于肉外,然而那斷骨的骨面平整光滑,像是被人一刀斬斷的。可以想象出手之人的果決與狠辣。

看清他們手裏的動作,雲裳胃裏又是一陣翻湧,再也忍不住,她哇地一聲嘔吐起來。

那些人手中是一具具掙紮的活人,他們沿着活人的皮,像剝橘子一樣将那些人皮剝下來,有得剝了一半,血肉橫飛,人卻還有勁使勁地掙紮,然而一個掙紮,卻也使得那些皮肉又被剝去一疊,周而複始,便是慘絕人寰的哀嚎。而全部被剝去皮的,就被放置在一邊。就是雲裳之前看到的那些攀爬的東西了。

她只覺得天地在旋轉,所有對人的認知都被颠覆了。這是人會做的事情嗎?他們還是人嗎?

她又是踉跄着想跑,然而腳卻不聽她使喚般軟了下來,她趴在地上,便是爬也要離開這個地獄!

她剛想擡頭,卻被一雙鞋擋住了去路,她擡頭,那是一個滿臉笑意的人,“救,救命…”她剛想說。

朝着那人的腦後看去,她發現一件詭異的事情,腦後,竟然又是一張臉,一張哭着的臉...

這個人,竟然有兩張臉!雲裳一愣間,只覺得腦袋又是一陣充血,她又暈了過去。果然今天見到的場面有點太超出她的承受範圍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身旁有呼喚的聲音,“裳兒,裳兒。”一聲一聲,帶着滿心的焦急。

“軒哥哥!”她驚醒,眼前正是風逸軒滿是關切的神色,只是如今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淩亂,發絲也有些散亂,軒哥哥有些狼狽啊…

她自己當然也好不了多少,眼下,除了自己和風逸軒,還有大約十幾個人,都被綁在一根根柱子上。

“這是怎麽了,我怎麽又來到這裏了,剛剛那些東西呢?”她睜着茫然地眼睛,有些驚訝地看着四周。

“你剛剛進入幻境了。”風逸軒解釋到。

雲裳恍然大悟,不過眼前的景象明顯要比剛剛那會兒好多了,幸好她醒來了,不然真的要被吓死了。

她還未來得及平複一下心情,四周便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音,而後是皮開肉綻的聲音。随着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有一股烤焦的熏臭味傳來。

雲裳斜眼看去,有一人拿着火把,将火把放在一個被綁着的人身上,用火把烤炙着那個人,那個人眼睛瞪得很大,聲音嘶啞地連聲痛叫,看着就疼。

而柱子下,那些族人們卻是圍着他們咿咿呀呀唱着歌,看起來還很興奮,而那些人,果然和她幻境中看到的是一樣的,背部的骨頭全部被鋒利的劍一劍削斷!

他們竟然準備用火燒他們!當先前拿着火把那人一個個輪流過來,終于來到雲裳面前時,雲裳想着自己被烤熟的樣子,無奈地剛要閉眼,一條藍光閃過,将那拿着火棒的人與她隔開。她擡眼,是千色。

“軒哥哥。”她擡眼,正對上風逸軒略顯憤怒的臉。那人看到鎖鏈的時候,便是一驚,發出一聲“啊”。

一個祭祀打扮的人突然間推開他,來到鎖鏈面前,仔細端詳着那鎖鏈,雲裳看着那祭祀,正臉是一張面帶笑意的臉。看向她的腦後,果然是一張哭着的臉!

就是這個人,剛剛在幻境中出現過的人!他是誰?

那個祭祀打扮得人在端詳了一陣後,用那張詭異之極的笑臉仔細湊近風逸軒,看着他。

然後那張滿是笑意的臉上,笑容越來越大,勾起的嘴角竟逐漸超過眼角。

他咿咿呀呀的向着下面的族人說着什麽,而後匍匐于地,下方的族人也都匍匐于地,竟還在微微顫抖。嘴裏念叨着什麽。幾個族人便被那祭祀派遣來解開風逸軒身上的繩子。

族人們讓開一條道,然後推出四五個孩子來,有男有女,都只有四五歲的樣子。但無一例外,那背後的骨頭都是被削斷的。

祭祀來到風逸軒面前,突然口吐人言,“我需要你的一碗血。”

“可以。”風逸軒沒有絲毫驚訝害怕,只是指了指柱子上的十幾個人。示意必須先放了他們。

祭祀卻是搖搖頭,“我可以放了這女孩,但是其他人不可能。你要知道,我若是執意取你的血,你是攔不住的。”

風逸軒無奈點頭,算是答應。

祭祀取血後,走下去,将那血分別塗抹在那些孩子背後的斷骨上。塗了血的孩子便哀叫着在地上打滾,小臉上滿是痛苦。

但族人們卻是圍繞着他們繼續歡呼起來...

看着那些痛的抽搐的小小身體,雲裳覺得真的無法理解這個部落。她想要上前去看那些小孩,卻被一個族人攔住,那族人張牙舞爪地向她比劃着什麽,她聽不懂,便不耐煩地将那人一甩。繼續向着那些孩子走去。

腦袋上一陣劇烈的疼痛來襲,她就看到一個拿着棍棒的族人。看來她是被敲暈了,只是今天一天來暈得次數有點多了吧!她無奈地想着,随即又是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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