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蛇女碧姬

暝皇宮,即原雲國國都所在,建于漠北中心地界,原本的弧之領則沿着暝皇宮蜿蜒而上,整個暝皇宮龐大而華貴,氣勢宏偉,可謂鬼斧神工,奪天地之造勢。暝皇宮四面則被暮河環繞,說是暮河,實際是一彎月牙形的泉,這裏周圍沒有人煙,甚至都沒有鳥獸飛蟲的蹤跡。

外圍的入口處正對着鏡州的方向,似與之有相抗衡之意圖,入口前則是由許多巨型石塊擺放成的複雜詭變的陣法,未經主人的許可怕是連一只小蟲子也別想飛進去。

而此時的風逸軒等人正躲在外圍的山丘上俯視着這座威武磅礴的宮殿,心裏也是震撼至極。

“明石漠竟然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這裏改造成這樣,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他了。”白墨看着下面的宮殿,不自禁地感嘆着。

雲裳好奇地看向下方,“軒哥哥,你知道下面是什麽陣法嗎?”

“是生魂陣。明石漠還真是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啊。這個生魂陣已經被他融入了其他陣法,并非普通的生魂陣了,幾乎是沒有死角的,想要進去宮內,怕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的。”風逸軒皺着眉頭,似乎對此很是頭疼。

“那怎麽辦啊?”

“除非能夠參悟陣法的人站在陣中,以一己之力暫時作為陣法的攻擊目标為其他人抵擋,但是那人怕是也将會受重傷。天底下,怕是除了那個閣主,沒有人有這個能耐了。”風逸軒冷笑。

“閣主他其實…”白墨似乎想說些什麽,然而他口中剛剛提到閣主兩字,就見對面的男子眉目緊鎖,竟是不搭理自己了。

他和閣主這是有仇嗎?

皓雪樓蕭靖羽,如果鏡州大陸上誰不知道他的名號,準會被一大群子人的唾沫口水淹死。

他是皓雪閣歷史上最年輕的閣主,是鏡州大陸的武學奇才,也在處理閣中大小事務上游刃有餘。

他使得一手好劍,卻很少有人能夠逼他的劍出鞘,也很少有人能看到他的劍出鞘,據說,那些迫使他出劍的人都死了。鏡州大陸的各路人馬都很是尊敬他。

“閣主,這是漠北地區傳來的簡訊。”光線透過竹屋的縫隙,照在屋內人的臉上,屋內之人,劍眉微擡,俊臉上看不出是什麽神色,只是專注地看着來人手中的書信。

“哦,他們已經查到了什麽嗎?”蕭靖羽的單指在一旁的桌子上有韻律地敲擊着。

“是的,閣主。”來人恭敬地雙手将信遞到他跟前:“閣主請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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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辛苦了,下去吧。”

蕭靖羽仰頭,對着虛空發了會楞,而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很少再遇到讓他在意的對手了,而風逸軒,算一個,只是他有軟肋,弱點太明顯,一旦被人抓住怕是無翻身之地了。另外一個,是大漠的昭王,而且怕是總有一天,會和他兵刃相見。

“軒哥哥,你在想什麽?”雲裳看着獨自呆立的風逸軒問道。

“沒事。”風逸軒對着她微笑。“早點休息。”

“恩,好…”有點驚訝于今天的軒哥哥似乎和往常不一樣。到底怎麽了?

“我看着你睡…”風逸軒看着她,滿眼的溫柔。

“好…”每一次睡前都會纏着他問東問西的小裳兒如今卻是很聽話地閉上眼睛睡去。

看着眼前從容睡去的容顏,風逸軒的眼眸暗了暗。

雖然和你約好了要一起面對,但是今天晚上的行動太過危險,我不能帶着你去,裳兒,對不起,軒哥哥失信了…

拖着一地的陰影,他輕聲走出房門,像是怕驚醒那個夢中的人兒一般輕輕将門掩上。

“看不出來你還這麽溫柔呢。決定了嗎?”來人也是躲在黑影裏,一襲黑色的長袍和夜色融為一體。

“早晚是要面對的…”風逸軒嘆氣,拉着長長的影子前行。

“此去很危險,你不怕她醒來找不到你?”黑影中的人半露出身子,若隐若現,正是白墨。

“就是因為太危險我才不想帶着她。”

“你為什麽要這般盡力去幹這件事?你不像是白白替人賣命的那種人啊。”

對此,風逸軒只是灑脫一笑,“我也不知道,也許隐隐中覺得這件事情最終會牽扯到她。我不容許任何會威脅到她的事發生。”

“你真是一個好哥哥。”

“呵呵,也許吧…”

幾個躲閃間,他們來到早前的小坡前,被暗夜籠罩的暝皇宮,帶着神秘冰冷和讓人窒息的壓抑。

“我們就這般闖進去?”白墨有些愕然。方才同伴的提議大膽地讓他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是不是膽子很大?”風逸軒回過頭看着他笑,也是對着他反問。

“哈哈,夠膽子,我喜歡。不管是龍潭還是虎穴,我們闖一闖才能知道。”這一刻白墨倒是露出了真性情,再不似先前冷冷的樣子。

“好!就讓我們闖一闖!”風逸軒正要動卻感覺衣角被人拉住,頓時心中裏不妙的預感,回頭…

果然是她!還是來了!

“給我回去!”他第一次朝她兇了。

“不要,軒哥哥你去的話我就也去!”她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

兩人誰也不想讓,雲裳像是耗上了一般一點退縮的意思也沒有。瞪視良久,還是風逸軒先妥協…

“好裳兒,等會兒有不對勁你要立刻逃知道嗎!”

“嗯!”眼見風逸軒還是答應了她,雲裳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這丫頭,真的是越來越拿她沒有辦法了,只是雲裳一來,他就真的後悔了這次的行動。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護她周全!

“走啦走啦,你們還要互相看到什麽時候啊!”一旁的白墨護法早已不耐。

“這個陣法交給我!”風逸軒飛身進入陣中,如果說鏡州大陸只有蕭靖羽能夠破解,那麽漠北至少也有一個風逸軒!他蕭靖羽能夠做到的,他也可以。

他蕭靖羽能給的,他也可以!

“軒哥哥小心。”雲裳只來得及說完這一聲就被白墨拉住飛速前行。

尖銳的女聲從暝皇宮一側傳來,“擅入暝皇宮者,死!”。正是早先莫流雨談到的碧姬,她一身碧色貼身短裝,眼波脈脈,緊身的衣服将她完美的曲線勾勒出來,暴露在外的肌膚白皙而細膩,本是極為完美的比例,但是她的頭發和身上都纏滿了五彩的小蛇,那些蛇仿佛看到獵物一般吞吐着信子。

這樣的美人看來就如同罂粟花一樣了,美麗卻致命,她就是一條美女蛇,無論誰碰到了,都會死…

“把她交給我!”白墨看着一邊獨自抵抗陣法的風逸軒,高聲喊道。

“白墨,我來幫你。”雲裳自知如果去陣法那邊定然幫不上什麽忙,反而會成為風逸軒的負擔,只能退而求其次。

碧姬指尖一點,頓時身上的小蛇像是得到了赦免一般急速朝着下方的三個人沖過來。

那些小蛇都是五彩斑斓的模樣,看上去美輪美奂,仿佛做工精致的工藝,卻是劇毒無比,靈巧的小腦袋下藏着的是一顆顆鋒銳的獠牙,上面淬滿了毒,只要被咬上一口怕就會中毒頗深。

“大家小心那些蛇…”風逸軒高聲道。這些五彩蛇的品種連他也沒有見過,如果沾染到了毒怕是誰也解不開。

“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小寶貝們的厲害。”碧姬笑得妖嬈邪魅,這朵罂粟花就在黑夜裏徐徐綻放,給所有在場的人帶來了未知的死亡陰影。

那些小蛇似是受過訓練,專門針對人體最重要的穴位咬去,或者是能夠一擊致命的部位。

雲裳揮劍抵擋,幾下便斬斷了好幾條朝她咬來的五彩蛇,那些蛇被砍斷以後,身體強烈地扭動着,有些即使被砍成了兩段,連着頭的那部分依舊會朝着她咬來。只有當砍成好幾段以後那些五彩蛇才會死得透透的。

但是即使被斬斷再多,還是有不計其數的蛇朝着他們迎面撲來。

雲裳和白墨那邊的狀況還好些,但是風逸軒一邊要承受陣法強加給他的壓力,提防陣法自帶的攻擊,不時還要斬落那些躲在暗處随時可能迎面咬來的五彩蛇,則顯得有些吃力。

“千色,現!”随着一聲厲喝,青色鎖鏈從風逸軒的袖中鑽出,興奮地圍繞着主人轉着。

畢竟是神器,千色一出便發出了淡青色的光暈,那些正準備撲上來的五彩蛇像是畏懼般地踟蹰着不敢靠近。

碧姬眼見蛇寵有了畏懼之心,冷眉一凝,掏出一支暗灰的笛子,吹出嗚嗚的聲響,曲不成曲,調不成調…

然而那些五彩蛇聽到了聲音卻像是發了瘋一般,再也不去管帶給他們巨大壓力的千色,再次撲面而來,氣勢竟比之前還要洶湧。

“那是禦獸笛!這樣下去等我們力竭了就會給這些蛇留下空門!”白墨神色嚴肅,邊看着亂舞的五彩蛇邊向着雲裳的方向說道。

“要不我們換地方?把它們引到一個地方然後想辦法一齊消滅它們?”雲裳小心地走到白墨跟前,征詢着他的意思。

“小丫頭,變聰明了,和你哥哥打個招呼,我們走!”

“軒哥哥,這些蛇太過難纏,我們先撤退!”雲裳沖着遠方的風逸軒喊道。也不等他回答,拉着白墨就像遠方逃竄。

軒哥哥自然懂,而那個老女人這會兒也會追上來吧,對付蛇用?用…有了,她記得前面有個地方似乎有那個的。

風逸軒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望了望,沉思了下,也跟着他們向遠處逃去。

“哼,想逃?”碧姬看着遠去的三人冷哼出聲,笛聲徒一轉,五彩蛇們朝着他們逃離的方向追去,而碧姬淩空一躍,也随着五彩蛇追去。

“那裏!”雲裳指尖一點,而後三人緩緩降落,一着地,立刻作出備戰的姿勢,警惕地等待着敵方的進攻。

“哼,你們逃到這裏有什麽用。”碧姬很是不屑地看着眼前的三人,眼下他們只是來到了一個狹小的稻草屋前,“無論你們想幹什麽都不可能躲得過我的進攻。”指鋒一轉,又是那根通體暗灰的笛子,這一次的聲音較之前更是大,那些五彩蛇再次如同不要命一般狠狠攻來。

“你們先堅持一會,我馬上就來。”雲裳乘着碧姬不注意,偷偷和身邊的兩人說。

“好!”風逸軒和白墨同時應和。

雲裳退後,手中似乎在搗鼓着什麽,偶爾有靠近她身側的五彩蛇也被風逸軒他們一一打落。

這個狹小的空間裏,應該能夠一舉弄死那些蛇了吧!

“軒哥哥,好了!”

“點火!”風逸軒大聲喊!

他們就是等這個時候!

雲裳将手中點燃的火把仍向了密集的稻草堆,頓時燃起熊熊大火,他們揮動着手中已經點燃的火焰,朝着五彩蛇的方向,而那些五彩蛇在接觸火焰之時便被大火點燃了,條條被燒得發黑,然後從天空中墜落。

因為空間狹小,五彩蛇面對着熊熊大火失去了逃跑的路徑,只有紛紛面對死亡。

眼見愛寵被活活燒死,碧姬目光陰冷,像看待死屍一般仇恨地看着眼前的三人,“是你們找死。”随後舞出一條粗大的鞭子。

眼見對手動了真格,他們也不敢有所怠慢,紛紛手握兵器。

“以一敵三,你沒有勝算的!”雲裳朝着碧姬的方向高聲提醒。

“哈哈,有沒有這不是你們說了算的。”碧姬揚起粗大的鞭子朝他們襲來,那鞭子仿佛長着眼睛一般能夠恰好地克制每個人。碧姬靠着那鞭子竟然以一敵三而不落下勢。

狂鞭揚起,卷起陣陣勁風,被它抽到的地方都會焦黑一片,那鞭上竟是有毒,偶爾他們被刮傷的地方會發出令人作嘔的腐蝕皮肉的惡臭。那處皮肉立即焦黑一片,看上去慘不忍睹。

“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跟她拼了!”左臂已經泛起黑色,雲裳感覺腦袋一陣暈眩,但是心底卻是怒不可遏,這麽醜以後讓她還怎麽見人!她揮舞着劍朝着朝着碧姬的方向斬去。

“丫頭!”

“裳兒!”

兩聲叫喊的聲音重合,他們眼看着暴怒之下的雲裳舉劍朝着碧姬攻去,已經阻止不及。

碧姬再次揚鞭,這次只是朝着雲裳而來,以雲裳的能耐怕是躲閃不過,他們三人之前都未有被正面打到,只是不小心的觸碰已經能夠起這麽大反應,如果是正面的一擊,怕是誰也無法承受。更別說三人中功夫最差的雲裳。

眼見着一鞭即将落下,雲裳見躲閃不過,正打算硬扛,卻是匆忙之際自己的身體被一人狠狠拽開。

“不要!”她驚叫!本能地察覺到是誰替她擋下了這一鞭。這讓她比自己承受了一鞭還要驚痛!

一鞭子狠狠砸在風逸軒的背上,頓時皮開肉綻,傷口下黑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至全身,皮膚的很多處立即被腐蝕,發出陣陣難聞的惡臭。

“帶裳兒走!”他甩出手中的千色,不要命地抵擋着碧姬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回過頭狠狠地催促着身邊的白墨。

白墨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立即拉住一旁的雲裳準備逃離,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已經超出他們的預料太多,他們,真的太輕敵了!

見白墨來拉自己,雲裳強行掙脫,她不容許,他怎麽可以又一個人承受!

白墨見雲裳反抗地太激烈,無奈之下一掌将她擊昏了。

“風逸軒!你不準死!”即将昏倒之前,她用盡所有力氣喊道。

最後她只來得及看到越燒越旺的火和那場火焰中隐約倒下的人影…

“雲姨,你放心,誰想傷害她必先踏過我的軀體。”

“軒哥哥,會一直陪在裳兒身邊的,裳兒,相信我麽”

“裳兒,放心,哥哥不會有事的。”

“裳兒,軒哥哥教你!”

“裳兒,記住了,你是大姑娘了,以後不能随便說要和別的男子困覺了,知道麽?”

“可是軒哥哥不是別人啊。而且在漠北的時候我們都一起睡的啊。”

“反正以後都不可以了,知道麽!”

“你想做什麽我都會陪着你,只是答應我,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千萬不要一個人去找石長老報仇。未來不可捉摸的艱難險阻,我們一起面對。”

“帶裳兒走!”

眼前頓時模糊一片…

風逸軒,你怎麽可以又抛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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