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仿佛能夠透視進去,看穿裏面的一切。

她的內褲已經被他撕了,這會兒,那裏應該是空的。

男人視線之中,像是蘊含着刀鋒般的尖銳,以及,那久久壓抑的欲望。

喬予笙斜眸,潭底露出兇戾。

他撫在唇間的指腹,一下一下按着,俊臉添出一襲波瀾不驚的慵意,“打了我一巴掌,還不解氣?”

“我恨不得殺了你!”

談枭笑了笑,“謀殺親夫的戲碼,不适合你。”

喬予笙滿臉憤恨,一字一句,咬牙切齒,“談枭,你給我的這種痛,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加倍償還!”

男人略有深意的望向她,嘴角的笑意若有似無,透過狹長的眼角,能夠瞧見他一雙鳳目,越發幽褐。

似乎,沒什麽事,會真正刺激到他。

她更加覺得,這種男人,是沒有良心的!

狼心狗肺!

半晌,喬予笙收回眼,視野重落于擋風玻璃外,她擡手去擰車鑰匙,準備起車。

一只大手,毫無征兆的覆蓋上來,抓住她的手背,阻止着她下一步動作。

喬予笙皺眉,“你還想怎樣?”

兩人近在咫尺,她一轉頭,便是四目相接,周邊的男性氣息很濃烈,難以讓人忽略。

談枭棱唇貼近她耳旋,勾眼淺笑,“你身上的刺,我會一根一根,把它們通通拔了。”

喬予笙橫眉冷視他。

“不過。”他輕道,“并不是現在。”

男人說完,折身推開車門,長腿走出去。

喬予笙瞥眼倒車鏡,談枭單手插兜,朝着同她背道而馳的方向,優雅的身影,大步離去。

很快,在鏡子裏漸漸成點。

一輛純黑色,網絡報價三百多萬的保時捷,留給了她。

喬予笙雙掌緊握方向盤,談枭這個人,實在令人猜不透。

她以為,今天晚上,她會在劫難逃。

喬予笙擡手,掌心貼上額頭,整個脊椎靠在椅背內,面容上的悲哀緩緩藏去。

她再次掏出手機,點開微信。

宋賢耐聽的嗓音遞來,‘一個星期不理我,這麽狠?想我被你虐死麽?’

一句玩笑,卻在她心裏變成根榔頭,咚咚咚地敲擊。

甩甩頭,揮去眉間的煩躁,喬予笙擰開車鑰匙,發動汽車。

最後,消失在這暗無天日的夜空下。

一連個把星期,時間悄無聲息過去,談枭沒有出現,更別說來拿車,保時捷一直放在酒店地下停車場,她也沒去動過。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區區三百多萬,根本不放在眼裏。

喬予笙露出嘲諷。

被封殺沒關系,她是只打不死的小強,在逆境中只會越挫越勇。

談枭,走着瞧!

坐在沙發上,喬予笙拿出張白紙,在上面畫出個簡單的人形圖案,用剪刀沿着邊緣線剪下,頭頂寫好‘談枭’二字後,她抄起腳下的拖鞋對準上去,一頓猛抽。

她相信科學,不迷信,但這種小人不得不打。

解氣!

夜晚,徐真真過生日,邀了一幫好友,喬予笙也受邀參加。

徐真真家裏有錢,訂的餐廳自然高檔。

喬予笙買了盒蛋糕,按照短信上的地址,匆忙趕過去。碩大的餐廳內,人煙稀少,徐真真坐在張靠窗的位子,正沖她揮手,“班長,這邊。”

桌上,擺設精美,看起來很漂亮。

喬予笙迎過去,“不好意思,來晚了。”

徐真真接過蛋糕,非常高興,“沒關系。”

“真真,生日快樂。”

“謝謝班長。”

徐真真拉她入坐,只有兩米長的餐桌上,僅放着兩張椅子,沒有任何多餘的。

服務生走來,語帶恭敬,“徐小姐,可以上餐了麽?”

“可以了。”

“好的,請稍等。”

徐真真将蛋糕放在一旁,笑容滿面,“班長,你喜歡這裏嗎?”

“真真。”喬予笙瞥眼四周,“你不是說會有很多人來嗎?”

“我騙你的,其實只有你。”

喬予笙隔着張桌子,直視着她,徐真真捧住臉,維持笑顏,“我人緣一直很差,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肯來,我已經很開心了。”

“那你爸媽呢?”

“離婚了。”徐真真聳聳肩,“我爸兩年前找了個小三,我媽也再嫁了。”

喬予笙勉強笑了下,伸手抓住跟前一個水杯捧在手心,“真奇怪,突然覺得好餓。”

“我點了你最愛吃的醬汁牛排,七分熟。”

“你怎麽知道我愛吃那個?”

“哈哈哈。”徐真真掩嘴,“我偷看了你寫給楊春麗的同學錄。”

個把小時後,兩人酒足飯飽。

徐真真抱住喬予笙買的蛋糕,愛不釋手,“班長,這是我第一次收到朋友送的蛋糕,謝謝你。”

喬予笙展顏,“我還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真的?”徐真真眼神放光。

“我親手做的。”

喬予笙把手提包放在大腿處,在裏面仔細翻找,爾後,掏出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談枭的小人,被一并帶出來,落到地方。

她沒有來得及去撿,先把盒子遞過去,“打開看看。”

燈光下,徐真真鳳目濕潤,晶瑩剔透,“是條手鏈。”

“雖然它沒花什麽錢,卻是我用心做的。”

“我很喜歡。”徐真真趕緊戴上,“對我來說,它很貴重,你是第一個肯送我禮物又不歧視我的人,班長,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喬予笙握住她的手,“真真,別想太多。”

徐真真抿緊唇,使勁點點頭,“嗯!”

半敞的窗外,一股涼風襲入,拂過喬予笙身上那件淺米分色針織衫,直吹到地上。

小人挺起腰,往前翻滾下,咻地,貼在一雙呈亮的皮鞋鞋尖上。

‘談枭’兩個字,大搖大擺的顯在燈光下,被幾個黑色拖鞋印覆蓋。

男人傾下身,修長的指頭夾住小人,拿了起來。

茶色眼鋒,淺眯如線。

打小人?

虧她做的出來!

☆、015老婆,你真香

談枭擡下眸,三米外,喬予笙側對着他,雙手捧住個溫水杯,正和朋友聊得投入。

她長發悠悠,披及腰部,發質烏黑柔順,掃在頰邊的青絲被輕輕別至耳後,高挺的鼻梁顯出,第一眼看上去非常純淨。

喬予笙難得像今日這般不紮頭發。

談枭身着黑色手工西裝,唇角染笑,目光直勾勾望着她,毫不掩飾眸中的驚豔。

徐真真手肘壓在桌上,“班長,我今天真開心。”

“你開心就好。”

“哎,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班長啊!”徐真真忍不住感嘆,“天生麗質,又溫柔又善解人意,該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結婚對象啊!”

喬予笙展顏,“別再誇了。”

“事實嘛。”徐真真擡手捧住錐子臉,“真期待你未來老公是什麽樣子,我猜呢,他一定高大英俊,帥氣多金,行為舉止溫文爾雅,體貼入微,只有這種男人才配得上你。”

聞言,喬予笙斂下眼睫,嘴角笑容漸收。

“班長,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徐真真見狀,忙追問。

喬予笙搖搖頭,旋即笑開,“沒有。”

只是這笑,不達眼底。

老公?

現在這個稱呼,于她來說,除了特別刺耳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意義。

其實大多數女人都曾幻想過自己未來另一半的樣子,喬予笙也不例外,以前上高中時,她常常站在教室走廊上,擡頭仰望天空,猜測着未來那個男人此時此刻在做些什麽,他會不會有喜歡的人,也或許正在談戀愛。

她天真過,傻過,可卻從未想過,當鮮紅的結婚證擺在面前,竟會是這種場景。

從難以置信到如今默然接受,這其中的過程有多麽備受煎熬,只有喬予笙自己才明白。

她臉上的表情,由喜到憂,談枭敏銳的鷹眸,全都收入眼底。

男人掃眼兩指間的小人,她的字和人一樣,幹淨漂亮,看上去令人舒服,只是這拖鞋印……

會不會有點,太多了?

談枭勾唇,忍俊不禁。

這個女人,下起手來倒是一點不懂心軟。

他邁開腿,朝她靠近,“小姐,你的小人掉了。”

兩個女人同時轉頭。

談枭左手放入西褲內,另一手伸出,夾過指尖的小人遞在喬予笙跟前。他面如冠玉,朱唇潤澤,鋒利的劍眉有棱有角,多了幾分英氣,加上他本就身材修長,此時一動不動杵在那兒,猶如尊隽刻精致的雕像,氣質高雅出塵。

徐真真認清這張臉後,手捂嘴唇,驚呼聲抑制不住的自指縫裏擲出來。

喬予笙望了他一眼,聲音冷淡,不帶絲毫情感,“那是我刻意送走的瘟神,不想再看見。”

男人唇瓣淺彎,“能送走的瘟神,就稱不得瘟神了。”他将‘自己’放到她手邊,“還是拿着吧,上面有你的筆跡,可以用來僞造很多事。”

喬予笙忙的擡起腦袋,胸腔愠怒的,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雙手撐在椅子扶手兩邊,惡狠狠的瞪着他!

他僞造的事,還少嗎?

她身側,一陣壓迫感越逼越近,熟悉的邪魅氣息,貼在她耳膜處暖暖吐氣,“原來你穿36碼的鞋。”

“你!”真變态!

談枭嗓線低沉細膩,在她發絲間飄蕩,“你還是這麽香,老婆。”

喬予笙臉色驟變,礙于徐真真在場,又必須強忍怒火,一句話都不敢反抗。

她遲早,要被這個男人逼瘋!

談枭食指在小人上叩了幾下,繼而挺回上半身,他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嘴邊劃出個優雅的弧度,“不打擾了,小姐們,慢慢聊。”

徐真真臉露紅霞,依然沒能從這種震仲中擺脫出來。

喬予笙将臉別開。

男人信步往餐廳二樓走去。

徐真真望着他近乎完美的背影,激動的緩不過神,“班長,你們認識?”

方才談枭喊老婆的時候,聲音極低,徐真真并未聽見。

喬予笙目光投在生日蛋糕上,“不認識。”

“他剛才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我還以為你們認識。”

喬予笙目光略微一擡,對上徐真真那雙興奮過度的眸子,“怎麽了嗎?”

“他可是談枭啊!媽呀!吓死本寶寶了,談枭居然跟你搭讪!”

喬予笙仰着小臉,細致的肌膚白裏透紅,“你認識這個人?”

“誰不認識啊!在京城當官的,當大官兒的!”

“有多大?”她不以為意。

徐真真雙手橫放在桌上,身子向她傾來,降低聲兒,“國家級正職!”

喬予笙手一抖,手中的水杯撒出幾滴溫水,她慌忙用紙巾擦幹,“真真,別開這種玩笑。”

“我沒騙你。”

徐真真解釋道,“你不信上網搜他的新聞,很多的,光是他資助的貧困學校就有兩百多所,還不包括其他的,談枭可是國內最年輕的政治家,慈善家。”

慈善家?

喬予笙一顆心吊了起來,就算全球都是好人,她也不相信談枭是好人,她雖然沒有真正見識過他的手段,但總有種感覺,談枭是獸,一頭兇猛嗜血的野獸!

一個冷血動物,怎麽可能心存善念?

她輕咬下唇,手心裏頭全是冷汗。

明亮細碎的燈光透過她的頭頂,一層層屢下來,那種不染塵埃的美,連徐真真都有些呆滞。

“班長,你說,談先生會不會看上你?”

“不會!”喬予笙蹙眉,一口否決。

“我看未必,你長得多好看啊。”徐真真喝了口飯後果酒,又道,“他剛才看你的眼神真的有所不同,像是,像是……”

喬予笙聽不下去,“真真,我去趟洗手間。”

她抓起桌上的小人,推開座椅,腳下的步子逃也似的,變得很急。

好巧不巧的,洗手間設在餐廳二樓。

喬予笙順着樓梯,舉步維艱往上走。

“予笙。”

她快行至最上層臺階,身後猛然間傳來抹男音。

喬予笙停穩腳步,直視而下,目光在瞥見男人後,露出幾許吃驚,“宋賢?”

☆、016你可是我的老婆

樓上,迎賓小姐站在樓梯口,正往下張望,“宋先生,談先生已經到了。”

男人點下頭,“好。”

這家高檔餐廳,中西結合,一樓西餐,二樓中餐,适合各類人群。

喬予笙垂眸,凝向宋賢眉鋒上那一顆黑痣,她知道,為了宋家生意,他不得不跟談枭打交道,可每次聽到這些,喬予笙仍如一劍懸喉,心虛的要命。

她總覺得,自己就像是任人擺布的玩偶,而牽着線的人,就是談枭。

宋賢輕步上前,“這麽晚了,你來這兒做什麽?”

“陪一個高中女同學過生日。”

“蘇堇?”

“不是。”

男人兩條長腿,一前一後踩在不同的臺階上,健碩的身子緊貼着她,“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喬予笙背朝扶梯,“估計還要等會兒。”

宋賢手指撫過她頰側,那裏皮膚光滑,吹彈可破,嫩得像是能捏出水來,喬予笙向來喜歡素面朝天,不施米分黛,渾身聞不見絲毫脂米分味。

“到時候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

“不行。”宋賢堅持,“太晚我不放心。”

他掌肉的溫度,暖和适中,黏着皮膚滲透過來,仿佛能将她冰冷的血管一并融化。

喬予笙捏緊小人邊緣,“那好吧。”

宋賢眼角的目光,随她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往下,定晴一看,她手持張剪紙,娃娃頭中,‘談枭’的名字,寫出來足有半個手掌大小,視力不弱的人,能夠清楚看見。

男人眉心微擰,潭底突見冷冽,所有神情只一瞬又恢複如常,被隐藏得極深。

“我先過去了。”他收回手,垂于身側。

說完,便越過她的身子,徑直向前走去。

喬予笙并未察覺異常。

她動身進入洗手間,将小人撕碎後,丢向馬桶沖走。

國家級正職?

喬予笙猛然想起徐真真先前說的話。

搖了搖頭,她在心裏否定。

不可能!

她查過的,百度上關于他的資料明明少之又少,而且,能有如此大的官銜,年齡皆在五十歲以上,談枭不過三十出頭,不會有這麽大的實權。

喬予笙上到盥洗臺,埋下腰洗了把臉,她折身回到一樓,徐真真已經拆開蛋糕盒,正耐心等着她,“班長,我們一起點蠟燭吧?”

喬予笙接過她遞來的打火機,彎眼淺笑,“好啊。”

細心的服務生關掉這邊的燈,徐真真站在生日蛋糕前,閉上眼,雙手合十。

她偷偷許了個願。

希望班長不嫌棄她,願意和她交朋友。

燭光映照,徐真真白皙精致的五官被襯得冉冉生輝,喬予笙靜靜注視她,眸光柔和,眼中沒有任何嫉妒和歧意。

她始終堅信一句話。

不要輕易去評價別人,因為你沒有經歷過她的人生。

徐真真,就是最好的例子。

當初,全校人冷落她,諷刺她,學校論壇上關于她的帖子搜出來比比皆是,謾罵,诋毀,甚至涉及家人,祖宗十八代!

那段日子,生不如死!

生活總是讓我們遍體鱗傷,但到後來,那些受傷的地方一定會變成我們最強壯的地方。

徐真真睜開眼,笑靥如花。

“班長,吹蠟燭了。”

喬予笙在她臉上,完全看不出頹然的痕跡,其實這是種無形的力量,可以感染很多人。的确,過去了就過去了,這就是每個人的成人禮!

吃完一小塊蛋糕,兩個人撐得不行。

徐真真斜躺在椅背上,“我最近在減肥,都不敢吃這麽多甜食。”

“你又不胖。”

“我都110了,還不胖?”

“你一米六五,110斤很正常。”

徐真真捋了下齊肩的中長發,“你淨身高一米七呢,才九十多斤。”

兩人有說有笑,足足聊了一個多鐘頭。

玻璃窗外,夜色越來越濃,夾着些許微風,喬予笙一手拿起桌上的水杯,還未壓上唇線,就聽見走下二樓的服務生沖櫃臺說道,“宋先生買單。”

“好的。”收銀員應聲。

喬予笙側去目光,黑亮晶瑩的眸中,洋溢着旋轉的流光,她猜想着,宋賢很快就會下來。

“真真,我等下介紹我的男朋友給你認識。”

“原來班長有男朋友?”徐真真掃向她。

喬予笙莞爾而笑,“剛上大學時認識的,大二就在一起了,到現在有三年多了。”

“真幸福。”徐真真執起個鐵勺,伸進蛋糕內挖出一小塊,“他是做什麽的?”

“估計你認識。”在雲江市,沒人不認識宋家,何況徐真真的父母也是做生意的,“他叫宋賢。”

“叫什麽?”她擡起頭,以為自己聽錯了。

喬予笙重複道,“宋賢。”

頓時,徐真真睜大雙眼,如遭雷擊,翦瞳深處,所有的事物化為一灘廢水,模糊不清,她仿若全身力氣被抽盡,驚得匙子落地,拍打出一陣刺耳的清脆聲。

宋賢?

她何止認識?!

喬予笙被她強烈的反應愕住,“真真,你怎麽了?”

徐真真臉容慘白,她陡然起身,抓住椅子上的包包,避開喬予笙探尋的眼神,“班長,我有些不舒服,想先走了。”

“真真,到底怎麽回事?”

“對不起了,班長。”

徐真真話落,幾乎倉皇而逃。

喬予笙喊了幾聲,徐真真越走越急,權當沒聽見。

她腳步追出門,“真真?”

徐真真驚慌失措地小跑起來,這是條繁華的步行街,摩肩接踵,借着人多的優勢,她很快消失在喬予笙瞳底。

只剩,清風徐來。

喬予笙站住雙腿,睬了人群一眼。

為什麽聽見宋賢的名字,真真會變得這麽激動?

似乎,裏面有着某種淵源?

她正若有所思,肩膀陡地被人握住。

喬予笙回過頭,看清楚那張臉後,忙要躲開,談枭大手一緊,冗長的身影籠罩在陰冷的燈光內,“再躲,我就吻你,讓姓宋的看看,我們到底有多恩愛。”

“又想威脅我?”喬予笙切齒,米分拳緊握。

“我怎麽舍得威脅你呢?”他笑了笑,“你可是我的老婆。”

“住口!”

喬予笙拔高音線。

☆、017你的女人?

宋賢見狀,大步上前将她摟入懷中,“談先生,還沒有正式向你介紹過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

談枭兩手送兜,他俯視着宋賢緊貼在喬予笙腰部的手,眼角蕩漾的冷笑輕落。

宋賢回望他,張唇宣布主權,“這是我的未婚妻。”

“是麽?”男人掃了眼喬予笙,嘴角淺抿出的弧度,越發意味深長,“不知道喬小姐,是不是也這麽認為?”

喬予笙擡眸,直勾勾瞪着他。

宋賢握緊她腰間的衣料邊緣,略帶寒冽的眼神顯得五官有些生硬,“我們結婚的時候,會拿着請柬親自登門拜訪談先生。”

喬予笙側頭睨眼宋賢精致的下巴,胸口好似被無數只手給用力擠壓,戰戰兢兢,如屢薄冰。

她不知道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究竟還要過多久。

談枭瞥見她面色稍白,不由挽深嘴角。

“我真希望能看見這一天。”

男人說完,拉過散開的西裝,纖長的手指一顆一顆扣上鉑金紐扣,随即,越過二人,縱身鑽入一輛和他衣服同色系的轎車內。

街角的路燈拂下,每一簇昏黃華而不實,目視車子漸行漸遠,喬予笙星眸半斂,四周的壓抑感仍不斷襲來。

宋賢餘光睇向她,黑眸渾濁,難以望入,“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眼見他轉身,喬予笙忙喊道,“宋賢。”

男人邁出去的步子收回,“怎麽了?”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喬予笙盯着他的臉發怔,想起徐真真,走時狼狽慌亂,雙瞳露出的恐懼,她這會還記憶猶新。

宋賢長眼探來,瞄見她發絲在身前輕飛,“好,你問。”

喬予笙張了張唇,沒有拐彎抹角,“你認識徐真真嗎?”

“徐真真?”

“我的高中同學,她今天在這裏過生日。”

宋賢面色如常,“我只聽你說過蘇堇,徐真真是誰?”

喬予笙認真看着他的臉,“你不認識?”

“我應該認識?”

“可是,”

喬予笙想了下,要說的話被咽回。

宋賢表情平靜,潭底不見絲毫波瀾,如果他真的知道徐真真這個人,怎麽會是這種反應?

至少——

也應該有點吃驚才對。

可徐真真當時做出的第一手反應,不像是騙人。

這究竟怎麽回事?

兩個人,誰都不像在說謊。

宋賢近身,擡手為她別了下耳發,“發生什麽事了嗎?”

喬予笙搖了搖頭,“沒有。”

“不管是蘇堇還是徐真真,只要是你的朋友,我以後都會認識的。”

宋賢的眼神真摯寵溺,和以前一樣能夠令她感到溫暖,喬予笙阖下鳳目,這麽多年,他一如繼往疼她,寵她,盡到了男朋友應盡的責任。

宋賢是什麽人品,她比誰都清楚,喬予笙心想,能讓真真覺得恐懼,一定另有其人。

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不是?

十多分鐘後,宋賢驅車,送她到酒店門口。

喬予笙解開安全繩,“回去開慢點,注意安全。”

男人應了聲,“早點睡。”

喬予笙湊身過來,在他唇峰覆蓋個吻,“晚安。”

她坐電梯上到三樓,期間給徐真真敲去幾條短信,許是對方已經睡了,一直沒見回應。

喬予笙嘆口氣,将手機放回包內,她想,找個時間一定要把事情問清楚。

回到房間,落地窗外一縷月光探頭進來,揮開黑暗,照得卧室微亮。

喬予笙換雙拖鞋,沒有點燈,徑直走至電腦前坐下。

電腦打開後,屏光在她潭底不停跳躍,喬予笙打開百度,指尖敲動鍵盤,輸入一串徐真真起先說的,有關談枭的新聞。

一點回車鍵,果然,瞬間跳出很多相關鏈接。

喬予笙大致看眼,一篇篇報道,全是誇贊,有人形容他溫潤如玉,正直無私,有人形容他平易近人,一言九鼎。

總之,民心所向。

喬予笙越往下看,越覺得眼睛酸疼。

這個社會,只認權勢,不認人。

當她終于證實了談枭的地位,除了難以置信外,更加覺得,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又勒緊了力度,無論她想如何掙紮,如何反抗,都無法掙脫他的桎皓。

喬予笙兩手捧住臉,思緒很亂。

包裏,猛地傳出陣手機鈴。

她看眼備注名,劃開接聽鍵,“喂,蘇堇。”

“予笙,在幹嘛呢?”

“上網。”

蘇堇握着手機,盤腿坐上床,“還在找工作?”

“沒有。”她用耳朵夾住手機,忙敲鍵盤,“查一個人的資料。”想了想,喬予笙又問,“對了小堇,你知道談枭這號人嗎?”

“談枭?”蘇堇拿過枕邊一只絨毛熊抱在懷中,“誰啊?不會是你的新歡吧?”

“很出名的一個人。”

“明星?”

“比明星牛X太多了。”喬予笙凝向屏幕,她翻找半天唯一找出他的一張照片,“不過是個很讨厭的人。”

“能比以前那個換臉的整容女,徐真真還讨厭?”

“小堇,真真怪可憐的。”

“哈哈,我沒別的意思,都是學校論壇罵得太難聽了,人家有錢,整不整容的那都是資本。”蘇堇下巴放在熊頭頂,徐真真堕胎的事,喬予笙一直瞞着,連從小一起長大的蘇堇都沒提過。

“最近我和她還有些聯系。”

“你是說徐真真?”

“嗯。”喬予笙食指百無聊賴的點着鼠标,“她好像認識宋賢,但我不能确定。”

蘇堇豎起耳朵認真聽着,自從上大學後,她去了另一座城市念書,很少有機會和喬予笙相聚,更不要說見閨蜜傳說中的男友一面,宋賢不喜歡拍照,所以蘇堇連他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予笙,我不在的時候,你好像發生了很多事。”

喬予笙從脖間取出手機握着,她背部靠向椅背,聲音疲倦,“說來話長。”她現在最頭疼的不是別的,是談枭。

蘇堇安慰道,“沒關系,反正我過幾天就來市裏找工作了,到時候你慢慢跟我說。”

“嗯。”

喬予笙挂上電話,她視線再次投入屏幕,談枭絕俊的臉,謙和平易,嘴角上揚的弧度,染得一雙茶色眸子越加魅惑。

喬予笙越看,越覺得虛僞。

她食指狠狠戳上去,“談枭,走着瞧!”

一不做二不休,她幹脆抓起腳下的拖鞋,像拍小人般,對準照片抽上去!

“臭不要臉的!”

“電腦砸壞了,不用賠麽?”

倏地,卧室內毫無預兆的響起抹清亮動聽的男音。

喬予笙吓了一跳,“誰?”

不遠處,有個男人慵懶的枕在單人沙發內,他一雙長腿伸直,交疊在跟前茶幾上,手中執着個高腳杯,借着稀薄的月光,能見到杯底裝有半指高紅酒。

“你的警惕性,向來都這麽差麽?老婆。”

喬予笙容顏微變。

☆、018惹不起,躲得起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她坐在電腦椅內,側身凝視斜後方。

一束月光籠罩而下,擔于男人雙肩,喬予笙的視線撥開朦胧,一眼就睇見他嘴角勾起的弧型,玉樹臨風,翩翩如玉。

只是,潭底不知藏有什麽,才能令一對眸子,如此幽暗且諱莫如深。

談枭舉着高腳杯,玉手輕晃,嫣紅的液體在杯沿一圈一圈漾開,妖嬈迷醉,“我等你很久了。”

喬予笙估摸着,他剛才從餐廳走後,應該是直接到了這裏。

她勾唇冷笑,起身将卧室的燈拍亮,月光被水晶燈吞噬的瞬間,屋內,頓如白晝。

喬予笙擡腳行至床頭櫃,二話不說便彎腰抓起座機聽筒,食指按下呼叫前臺,“來我房間一趟。”

“好的,喬小姐請稍等。”

談枭目光一直緊鎖着她,喬予笙扣上電話,從抽屜裏翻出個夾子,兩手攏了下長發後,她把頭發全部绾在腦後,束成個高高的發髻。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讓她瞬間變換了氣質,男人半眯左眸,盯得有些出神。

她就像是他手中這杯酒,醇香,迷人,仿佛淬過劇毒一般。

不知道嘗起來,味道是不是也一樣……

能叫人,無法自拔?

約莫兩分鐘,門鈴響起,“喬小姐,客房管理。”

喬予笙走過去,伸手拉開門。

門外立了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态度謙和,畢恭畢敬,“請問喬小姐有什麽吩咐?”

喬予笙看着他,眉眼間淡若秋菊,“你是酒店管理?”

“是的。”

“正好,我有個問題。”喬予笙退開身,腳步往裏走,與談枭隔張茶幾停下,她掃眼跟進門的男子,笑問,“你們酒店什麽陌生人都能往客人房間帶嗎?”

陌生人?

談枭挑了下眉峰,這個女人,撇清關系的本事,倒是不弱。

酒店管理看眼沙發上的男人。

“非常抱歉喬小姐,我們對談先生是核實過身份的。”

“核實過什麽身份?”

“談先生是您的……”

“我根本不認識他!”喬予笙知道他要說什麽,适時打斷,“證件也分真假,人民幣都有高仿,酒店這種做法,有沒有考慮到客戶的利益?”

她字字珠玑,男子被問的啞口無言,“這……”

談枭唇弧微挽,食指指腹在杯口邊緣來回摩擦着,他深褐色眸底剔起的斑駁,難以琢磨。

喬予笙兩臂環胸,“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任誰的忍耐都有限度!”

男子埋了下頭,“對不起喬小姐,為您造成困擾。”

“困擾?”她目光直視,“我的損失,豈是一句困擾這麽簡單?”女人上到衣櫃前,自裏面拿出個巴掌大小的盒子,胡亂編出理由,“我的鑽石不見了。”

酒店管理眼眸輕睜。

喬予笙将空盒丢在他腳邊,“我出門前還在,一回來就沒有了,到底是誰拿的,有必要看看監控。”

她這話想說誰,意圖明顯。

“喬小姐……”

“如果不給我個說法,我會選擇報警。”她語氣堅定,沒有絲毫退讓。

談枭淺允口酒,不動聲色的陷入沙發內。

他的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能夠反咬人了?

有意思。

雖然她的利齒,撕扯住的人是他。

不過……

他喜歡。

喬予笙這麽做,無非是想給管理員提個醒,只有吃了苦頭,以後再遇到這種人,他便不會随意放人進來。至于談枭,被栽贓成賊,不管別人怎麽想,反正她讨了個口頭報複,心裏舒坦。

在雲江市,談枭名氣蓋過宋家,即便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但絕大多數人都知道,這個男人有權有勢,惹不得。

管理人員也明白,喬予笙說東西掉了,不過是個瞎編的幌子,可又不好說破。

“喬小姐別急,這件事我們酒店一定會查清楚。”

她站在燈光下,高挑的身材氣勢淩人,“怎麽查?”

“如果喬小姐真的不見了貴重物品,我來承擔這個責任。”談枭突然傾起身,長腿繞過茶幾來到她身側,他嘴角淺勾,帶了些許玩味,“我這正巧有顆鑽石要賠償給你,喬小姐要麽?”

喬予笙眸色漸暗,明知道他不懷好意,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又收不回來。

“我為什麽不要?”

“這可是你說的,我沒有逼你。”

男人自褲兜掏出枚獨特的珠寶盒,他擒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