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喬予笙依靠在男人肩頭,精疲力盡,這會兒是她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卻不曾想,她唯一能夠依靠的人,會是他。
談枭剛剛一腳太狠,毫不留情,陳鳳芝沒堅持多久便昏厥過去,她兒子兒媳也難逃厄運,男人單手一揚,沖身後冷聲吩咐,“處理了!”
兒媳似是瘋了,撲過來抱住談枭玉腿,拔聲尖叫,“談少饒命啊,談少,談少……”
整條走廊,都能聽見女人的哭喊。
談枭嘴角上揚,笑意熏染上去,邪魅陰冷。
“給你個痛快,不想要是麽?”
兒媳面如土色,驚恐萬狀,“談少……”
男人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一把揪起她頭發朝牆壁撞去!
“啊——”
女人聲色懼裂,血跡暈濺在白色牆面上,腥紅脹眼,空氣彌漫着厚重的腥味,談枭似乎覺得不夠狠,他五指收緊,将她太陽穴數次朝上沖撞,一下一下,吓得喬予笙趕緊縮緊脖子。
這種手段……
喬予笙捂住胸口,濃烈的血腥散入鼻腔,胃部翻江倒海,她五指伸出撐在牆角,埋下身不斷幹嘔。
談枭見狀,松了手,女人背部沿牆壁滑下,昏死當場!
醫院內,進入手術室這條通道早被人封死,談枭往旁使個眼神,陳鳳芝一家便被清理出去。
“笙笙。”男人上前擁住她,“你看,我給你報仇了。”
喬予笙似是受驚,側身躲開,輕睜的眸仁罩滿驚懼。
她知道談枭狠,卻不知他能狠到這種程度。
男人潭底掀起的驚濤駭浪恢複平靜,“你怕什麽?”
“你會把他們怎麽樣?”
“不會怎麽樣。”他再次伸出手,食指撫過她臉頰的血痕,眸中難掩疼惜,“我只是把他們對你做的,用十倍代價,一樣一樣讨回來而已。”
喬予笙一張精致面容,陡現慘白狀!
談枭單手插兜,絕俊容顏從容優雅,男人嘴角一勾,那抹笑,映入喬予笙眼底,很深很深的位置,“笙笙,你說,我對你好不好?”
女人兩手反抵牆體,所有聲音哽在喉嚨口。
這就是談枭。
這才是最真實的他!
幸好,王秀蘭傷勢不重。磚頭落下時,她躲了下,沒有刮到要害,只是輕微腦震蕩,留院觀察沒幾天便回了家。
近幾日,喬予笙在旁陪着,寸步不離。
關于陳鳳芝一家,好似被封了口,小區上下無人提及,就連茶餘飯後的議論都沒有,總之,誰也沒再見過這家人,王秀蘭不知情,更是沒理由去關心一個仇家。
喬予笙回到市裏,已是半月以後。
有人說,她在外被個富豪包養,對于這點,王秀蘭從未當面向她問過,喬予笙知道,這是姥姥維護她尊嚴的一種方式。
可她,卻無法解釋清楚。
半夜,喬予笙從睡夢中驚醒,一睜眼,便看到身旁的模糊身影,窗外景觀燈投來微弱光線,照耀在床尾,碩大的卧室被蒙上層灰白,她滿頭大汗,想要坐起身來,橫在胸前的手臂卻擋住了她下一步動作。
昏暗中,喬予笙微挺起的肩膀不得不躺回去。
談枭均勻呼吸傳來,鼻息清淺細膩,蓋在被單下的兩具身體皆是光潔赤裸,似在時刻提醒她,之前,他們糾纏着做過什麽。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究竟還要過多久。
喬予笙适時甩開男人的手,眸底濺起的厭惡,深深融入黑暗!
沒多久,她便背過身去。
宋賢訂婚那日,天氣格外明朗,雲層中竟沁出幾抹淺淡陽光。喬予笙坐在餐桌前用着早餐,談枭欣長的身影踩下樓,纖手正優雅的整理襯衫衣袖。
喬予笙喝了口粥,碗裏拌着老幹媽,她喜歡這種帶點辛辣的味道。
談枭坐到她對面,柒嬸在他跟前擺放好面包牛奶,兩人早餐向來如此,中西結合。
男人搭着腿,一只手橫在桌案上,沒有急于用餐,而是用一種份外慵懶的眼神盯着她。他倒是想看看,今兒個這日子,她是真的不在意,還是裝的。
喬予笙餘光掃見談枭指腹點着桌面的動作,她長發披散在四周,顯得很安靜。
半饷,忍受不了他那種敏銳的目光,喬予笙擡起頭,“你看着我做什麽?”
男人薄唇輕彎,“你好看。”
“你才發現嗎?”
他笑意染深,“越看越好看。”
喬予笙一口粥盛入嘴裏,并未咀嚼幾下,直接吞咽下去。
當日那個反手便能致人于死地的男人,和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相比,實在難以想象,他們會是同一個人。
她以為只有女人才有着多面性,原來不單單是這樣。
随後,喬予笙上樓換了身衣服。
落地鏡前,她一身純黑色晚禮服,裙尾曳地,每一寸布料貼裹着肌膚,凹凸有致,身材曲線被勾勒的修長誘人,肩頭披上件雪白色貂毛坎肩,發髻高挽,氣質出衆。
突然間,一雙大手自她身後緊緊摟過,交叉貼于女人小腹處。
談枭胸膛緊緊抵着她背部,嘴唇勾了勾,嗓線溫和透着磁性,“笙笙,你看見了嗎?我們才是最般配的一對。”
鏡子中的臉,輪廓很深,眉角鋒利逼銳,一對狹長的桃花眼,內勾外翹,這個男人,近乎完美,即便不消言語,他的氣場,也會高貴到令人不敢直視。
他的外表一流,身材一流,任誰都無法掩飾這種出衆。
但那又有什麽用?
惡魔,終歸是惡魔!
------題外話------
我是頭頂鍋蓋才敢讓家裏人把我放出來的,丫的首訂萬更的規矩都不懂,我怕被滅口!
可是……
我已經盡力了。
之前一直兩更,沒有時間存稿,除了上班之外,我所有私人時間全都用在了碼字上,熬夜神馬的那都不叫事兒…
哎,還是感到慚愧,可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覺得對不起各位親親。
搶樓名單明天章節公布,明天會晚點更,我還是想多更新字數,所以就早不了。
說多了都是淚~
☆、069老公
雲江市最奢華的酒店,宴席設在頂層,備受關注。
兒子訂婚,傅雪盛裝出席,她身着件印花旗袍,整體顏色偏藍,發髻高高盤起,邀着宋康明四處招呼賓客,一派貴婦。
宋柳兩家人皆在現場,看似其樂融融,私底下的虛情假意彼此間也都懂。
商業聯姻,各取所需。
宴會正廳,徐真真杵在最角落的位置,臉上描着淡妝,不太招搖,卻依舊掩飾不住五官的精致。
這場訂婚宴,徐父受邀,她也就跟着來了。
只是沒想到——
進門第一眼就能看見宋堯,她躲閃不及,才找着借口跑到這裏。
宋堯一身黑色正裝,光鮮照人,笑意翹在唇角,那股邪魅便這樣透露出來,他手邊挽了個女子,相貌清秀,蘋果臉,不施米分黛,一眼瞧去就知青嫩。
徐真真捏緊掌心的酒杯,眼神銳利宛如藏着刀刃,宋堯這個男人,她自是恨不得同他拼命!
整棟大廈,九十九層,高聳入雲。
喬予笙目光仰起,順勢而望,一眼見不到頭,反倒是那種沉悶自高處源源不斷壓抑下來,把她襯顯得越發渺小。
細腰處,一只大手陡地攬過來。
喬予笙側過頭,待到認清這張颠倒衆生的俊臉,她才意識到,身邊的男人,早已經變了樣。
談枭摟着她往前,“走。”
喬予笙腳步延遲,有些排斥。
男人看她眼,潭底的神色很深,意味不明,“怎麽了?”
她身子側了下,想甩開他,“我自己會走。”
“我就喜歡這樣。”談枭扣在她腰間的手掌一帶,喬予笙不受控制同他貼近。
她皺着眉,“幼稚!”
男人勾起一邊唇瓣,眉宇掼冷,“怎麽着,還不樂意了?”
“你除了對我用些手段之外,還會點別的麽?”
談枭眯了眯左眸,自內而出的光斑很銳,“我對你的那些,就只有手段嗎?”
喬予笙繃着唇,說不出話。
排斥一個人的時候,心往往也是蒙蔽的,她和談枭的開始,用錯了方式,這種憎恨便像個烙印般一直跟着,變成她的夢靥,時刻提醒她,這個男人,毀了她原本平靜的生活,毀了她的愛情,毀了她的幸福。
至于其他的,她看不見,也不想去看見。
喬予笙斂了下神色,知道談枭的脾氣,她心裏把握着分寸沒再往深處說,索性由着他。
化妝間,柳素一襲純白,心不在焉,宋悠悠站在化妝師身後,視線越過鏡片看她,“二嫂,你真美。”
柳素勉強扯起嘴角,狀似無意,問道,“有那個喬予笙美嗎?”
“當然。”宋悠悠不假思索,“你怎麽會把自己同她比?掉了身份。”
是嗎?
柳素笑意漸漸減少。
可為什麽,一個各方面都無法和她比較的女人,卻拿走了她最想得到的?
就連即将成為她丈夫的男人,也被喬予笙牽着鼻子走。
這場仗,還未真正打起來,她就輸了。
為什麽?
輸在哪裏?
柳素尖銳的目光緊盯鏡中的自己,輸的,不就是這張臉蛋麽?
婚宴現場,不過一會兒功夫,傅雪原本喜悅的面容驟變!
喬予笙進門前,一雙纖手刻意挽在談枭肘間,面容莞爾,她不想被人看笑話,特別是在這種場合,在宋家一大家子面前。
傅雪看到她,氣得臉部扭曲。
都說喬予笙是談枭包養的情婦,見不得光,傅雪更是深信不疑,一個為錢上位的窮家女,招惹得她兒子到現在還鬼迷心竅,這會兒是什麽日子?
她倒真有臉來!
傅雪呼吸發緊,一旁的宋康明握了握她的手。
“康明。”傅雪心裏不是滋味。
宋康明搖搖頭,“大喜的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去招呼。”
傅雪阖了下眼,以手扶額,又不得不艱難揮手,“去去去。”
她頭疼,兩邊太陽穴跳個不停。
談枭呈上禮,宋康明恭敬有加,特意為他安排了最好的位置,喬予笙緊跟過去,舉手投足間顯得大方得體。
要裝,誰不會?
傅雪這樣一瞅,更是心火旺盛。
偏偏一個狐貍精,光鮮亮麗,背後還有個撼動不了的靠山撐腰。
陸玟見狀,行至她跟前,“大嫂,前兒媳來了,怎麽不去打聲招呼?”
傅雪眼角一掃,“你的前兒媳也不少,上回那個叫甄唯的,肚子都留種了吧?我怎麽瞅着今兒又換了一個?大兒媳是去哪裏養胎不方便出來呢?所以才派來個不懂規矩的小的!”
陸玟臉色微變,冷笑下折身走開。
劉芝夏坐在遠處只管看好戲。
宋家的明争暗鬥,宋堯向來不參與進去,他靜靜倚在一旁,身後是一架昂貴的黑色鋼琴,在外人面前,他同談枭互相生疏,裝作陌生,只有喬予笙才知道,這兩人私底下有多臭味相投。
懷中女孩一副小鳥依人,“堯。”
“乖。”宋堯擡起她的下巴,“自己玩去。”
女孩撒嬌,“這裏的人我一個不認識呢。”
“不是你非要跟我來的嗎?”宋堯嘴角勾勒得很明顯,“當了婊子就不該裝純潔,我會不喜歡的,懂麽?”
“堯,”
男人俯身在她唇上啄個吻,“別讓我當着這麽多人面兒把你扔出去。”
在外人看來,這種動作很是暧昧,徐真真捂住心口一陣作嘔,差點惡心的吐出來。
宋堯擡起的餘光正好掃見那個女人,她屹立在牆角邊,身後是一束碩大的深棕色帳幔,厚重的視覺垂下來,倒把她顯得十分嬌小。
男人眯了下眼,生疏的瞳仁對她并無半點印象,不過一夜而已,同他有過一夜之緣的女人太多,他哪兒記得住誰跟誰?
只是,這惡心他的表情,看着真讓人不爽。
宋堯松開懷中女人,腳步提起後,黑色皮鞋落下的方向,是沖着徐真真去的。
她一驚,雙目瞪開,一時竟變得手足無措,躲也不是,留也不是。
男人很快來到她跟前,徐真真心跳漏掉半拍,臉色頓然蒼白。
宋堯視線緊盯着她,右手拈着個高腳杯搖晃。
“長得不錯。”
他一番審視,黑眸順着她尖細的下巴往下帶,一寸一寸,輕佻的落到女人胸口。
“身材嘛,”他玩味笑了聲兒,“D罩杯,捏着舒服,只是不知手感對不對得上我的口味。”
他把話說的赤裸難聽,徐真真鳳眼一冽,有種沖頸而出的怒火缭于心口,帶着滿腔恨意,她竟不知哪來的勇氣,手中半杯香槟猛潑向他的臉!
啪——
香槟迎過男人,濺向身後的帳幔,沿布料四處暈染開。
徐真真喊叫,“王八蛋!”
宋堯措手不及,渾身濕透,他發尖上滴着水,侵入肩頭,複被煙灰色西裝吸收幹淨。
這一方的動靜,引來不少目光。
喬予笙擡眸張望,才知是熟人。
徐真真将空杯捧在懷中,眼眶濕潤,當年的屈辱歷歷在目,她上錯床,懷了這個男人的種,自作自受,她認!可那種痛,她至今記得清清楚楚,那晚……
她更是不敢忘!
粗暴的對待,換做宋賢她欣然接受。
卻到頭來,不過黃粱一夢!
現在想想,徐真真覺得惡心,她覺得自己渾身髒得怎麽洗都洗不幹淨,惡心!太惡心了!
宋堯眼鋒擡起,黑得像是要吃人。
他伸出只手,死死扼住徐真真脖子!
該死的女人!
誰敢這麽對他?活得不耐煩了!
徐真真踮起腳尖,臉部漲成通紅,宋堯猛将她推抵到牆頭,兩指掐住她頸間兩旁筋脈,恨不得弄死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傅雪臉色鐵青。
陸玟忙去勸阻,“阿堯!”
今天這麽多人,一旦鬧出人命不好收場。
喬予笙睜着雙眸子,想從座位傾起,談枭五指按向她肩頭,女人被壓回座。
她蹙眉,“做什麽?”
“少管閑事。”
“談枭!”喬予笙有些急切,“你根本不知道真真和宋堯之間的事。”
男人側來把視線,盯着她修剪好看的眉型,那雙精巧的唇瓣塗了抹果凍色的潤唇膏,看上去越發誘人,談枭恨不得咬她一口。
“男女之間,除了肉感摩擦那點事兒,還能有別的麽?”
呸!
說得真難聽。
她瞪他眼,談枭不以為意,笑起來,“你有這閑工夫管着外人,怎麽不管管我?”
“我管你做什麽?”
“比如幫我掃掃身邊的花蝴蝶。”他掌心擡起,落下後輕輕放在女人大腿上,隔着衣料,往深處慢慢順延,“又比如,在我有需要時,幫我緩解下身心寂寞什麽的。”
喬予笙臉蛋發紅,生怕被人看見,桌下的雙腿并攏。
“談枭,你要再這樣,我可喊人了。”
“你喊啊。”他繼續手裏動作,“最好讓所有人聽見,你喊的越大聲,我越喜歡。”
不要臉!
她抓住男人手腕,沒想到大庭廣衆下,他竟真敢做這些。
喬予笙就這樣被談枭牽制,難以脫身,徐真真那邊戲碼還在繼續,引得全場注目,陸玟和傅雪皆在規勸,宋堯不聽,他身子逼近,健碩有力的胸膛抵過去,頂得徐真真鎖骨生疼,男人單薄的唇鋒突然挨向她耳朵,性感的音線随溫熱的氣息一并傳入女人耳膜內。
“你真是好樣的,還沒人敢在我跟前秀。”
徐真真扭頭瞪他,在這種人渣面前,她也算豁出去了。
宋堯五指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她側臉輕拍兩下,爾後,男人身子直立起來,雙手抓住衣領兩邊抖動下,帶着一身狼狽折身離去。
“快去給大少準備身幹淨的衣服。”陸玟往旁吩咐。
“是,二太太。”
徐真真仍停在原地,忍受陸玟逼銳的目光,她鼻腔呼吸深入,一雙手吓得冰涼。
訂婚宴照常進行,柳素一身純白短款禮服,中長發挽在頭頂做了些裝飾,喬予笙擡起頭,順着樓梯口望到二樓,宋賢站在女主角旁邊,同樣一身純白,量身定做的西裝穿在他身上份外好看,兩人互挽,由臺階上緩緩走下。
這個場景,喬予笙曾經幻想過無數次。
幾乎每個女人都有一場婚禮的夢,她也不例外。
談枭偏過頭,專注的看着身旁的女人,喬予笙視線沒有多去逗留,很快便收回。
表情平淡,瞄不出貓膩。
她有多能演,他自然知道。
男人一手攬住她,薄唇湊近,“笙笙,你想要婚禮嗎?我給你個比這更好的。”
喬予笙阖了下眼眸,心口似是被誰戳着痛,她封着唇不語,頂多還有個把星期就能去法國,日子越來越近,她也越來越期盼。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由于出國的事,之後會生出那麽大亂子。
柳素一雙化着濃妝的眼睛巡睃過來,喬予笙正被談枭摟着,動作親昵,從她這個角度看,兩人似是有說有笑,柳素彎在嘴邊的笑意變僵,卻仍保持出一副名媛範兒。她能看見的地方,宋賢自是不會錯過。
男人繃着唇,眸色深深。
兩人來到臺前,按照規矩走了個過場,并無兩情相悅的歡喜,柳素伸出左手,宋賢将戒指直接套上她中指,彼此間誰都沒有相互多瞧一眼。
這一幕,足夠令徐真真崩潰。
愛了十年,終成泡影。
她第一個離開訂婚會場,着實沒勇氣再看下去。
酒席間,傅雪忙着招呼賓客,宋賢攜柳素四處敬酒,他喝得有點多,俊臉漲紅,輪到談枭這桌,宋賢上前給他杯中倒滿一杯白酒,柳素捧着果汁為喬予笙斟上。
“真好。”宋賢笑起,他手掌落下,拍到喬予笙肩頭,“談太太。”
那一拍,也拍進談枭心裏,男人一個眼角打來。
喬予笙面對滿桌佳肴頭也沒回,宋賢站在她身側,腳步有些搖晃,尚且能站穩,“今兒個你喝了我的喜酒,什麽時候,也輪到我去喝你的?”
喬予笙盡力隐忍情緒。
柳素上前扶他一把,宋賢笑聲傳出來,飄散在大廳,變得難以抑制,“郎才女貌,你眼光真好,難怪我配不上。”
傅雪聽言,表情微變,“兒子!”
私下有人竊竊私語,柳素面容清淡,只是一雙眼睛剜在喬予笙後腦勺,恨不得做些什麽解氣。
見婆婆迎面走來,柳素裝模作樣将宋賢帶開。
宋賢不從,一伸手推開她,柳素肩處受到重力,朝旁桌撞去。
“啊——”
她腹部割到桌沿,雙臂撐出去将桌上菜碗全數打翻。
“素素!”柳家二老自第一桌起身。
柳素疼得爬不起來。
宋賢腳步往前,還想去拉拽喬予笙,傅雪氣得臉色鐵青,一伸手便沖兒子揮來一巴掌!
“鬼迷心竅!”
今兒個是什麽日子?
容得這種胡鬧?
柳家二老扶住女兒,更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宋康明慌忙道歉。
都說喝酒壞事,的确如此。
談枭淺笑,喬予笙正好對上他唇邊勾起的弧度,乍看之下,竟有股陰鸷的狠戾,眼見男人傾起冗長的身材,喬予笙不顧其他,沖上前雙臂一環便朝他脖子摟去。
那抹身影撞進來,男人始料未及,皮鞋退後兩步才擁她個滿懷。
宋賢潭底一刺。
談枭反倒一驚,難見她像這般投懷送抱。
柳素眼淚掉下來,幾乎不受控制,柳家二老以為是宋賢讓她委屈,連着傅雪都跟着一并難受。
真是恨不得撕了這喬予笙!
賤人!
太賤了!
有本事最好永遠有談枭靠着,不然,有她好看!
喬予笙明白,這個地方她本不該來,但談枭霸道,他的話向來說一不二,她推脫不了,只能夠想法子盡早脫身。
踮起腳尖,她整個人全都傾入他懷裏,氣息滿滿,男人身上那抹淡淡煙草香遞來,喬予笙臉部有些微紅,被自己即将要說的話給羞得不成人樣。
須臾,她才敢開口,嗓音嬌豔,或多或少有撒嬌的意味在裏頭。
“老公~”
談枭眸底閃過襲驚異的光彩。
可想而知,旁邊人的表情。
她水潤的唇瓣貼近男人耳膜,“我們回家好不好?”
宋賢一個沒站穩,背部啪地撞開一張空椅摔地狼狽。
柳素眼淚止不住,扯着一顆心都在疼。
一個做雞的賤女人,這一聲老公,她是怎麽有臉喊出來的?
談枭勾着唇,笑意沁染着整張絕俊容顏,致使五官隽永而溫柔,雖然知道她那點小心思,但這聲稱呼他當真愛聽。
“好!”男人一口答應,玉手牽過喬予笙,同她十指相扣,“老婆,我們走。”
喬予笙莞爾而笑,“謝謝老公。”
她跟緊談枭步伐,路經跌坐在地的宋賢身邊時,眼角餘光自他頭頂帶過。
她想,這下,他也算死心了。
宋家誰又能知道,若沒有喬予笙出面攔着,憑借談枭的脾氣,這會兒該是連着訂婚宴現場都給砸了!
兩人相攜,在衆目睽睽之下邁出大門,柳素哭聲放出來,伸手搬起桌上一個湯碗用力向地板擲去!
清脆聲,直抵入耳膜深處。
傅雪含淚,“素素……”
好好一場訂婚儀式,最終演變成個笑話,可婚戒已經當着這麽多人面兒戴上了,一時說要解除婚約,兩家誰都丢不起這個人!
坐上車,談枭發動引擎。
“中飯想吃什麽?”
他抿着笑,如沐春風,喬予笙側眼投來,實在想不到,随口一句老公,竟能讓他心情大好。
要不要這麽誇張?
撇撇嘴,既然如此,她也不會傻到再去招惹,他開心,她接下來這幾日也好過,是不?
想了想後,女人說道,“意大利面。”
談枭一怔。
複後,點下頭,“好。”
眼見男人調轉車頭,她這才想起柒嬸說過的話,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吃面啊?”
談枭雙手撐住方向盤,注視擋風玻璃外的路,“沒關系,你喜歡就好。”
“可你上次吃了我做的一大碗。”
男人斜來個眼神,“意義能一樣麽?”想着,他唇瓣牽出抹弧度,“那本該就是我的生日禮物。”
喬予笙,“……”
------題外話------
搶樓名單,依照順序依次排上:qquser5818302,來去請便,18677202204,8418834730,筱悠淚千年,18507078399,15140986121,淺藍的回憶j,st2200,無憂啊無憂,subopptimal,也許我會shy。,rabbitylxuan,qslzyu,lillan吳0703,半世破曉,13895601808,風吹過22,lythq,塞外蘭香。
以上20名,給我留言,我要頒獎了!
其實我也參與了搶樓活動,不過我沒把自己算進這20名,只是為了搶着玩,當時我充滿了信心我肯定是第一名,結果我還是光榮敗了,那個跟我搶第一的童鞋,你過來,我保證不打屎你。
☆、070老婆,真彪悍
地點選在二環,這裏有家專門的意大利餐廳。
喬予笙喜歡坐在角落靠窗,聽着餐廳播放的音樂,看着外面的人來人往與川流不息,她覺得這就是生活。
談枭坐在女人對面,他只要了份牛排,其餘的概不喜歡。
喬予笙瞅眼男人優雅切動牛排的動作,或許,惡魔的天性都是這樣,骨子裏有種最原始的血腥,連他喜歡的口味也是如此,五分熟,牛肉顏色深紅,腥味很重,她嘴裏的意面咀嚼起來,影響着食欲,味同嚼蠟。
她勉強咽下,忍不住問道,“好吃麽?”
“你要試試?”
她忙搖頭,“不用了。”
果然重口味!
野獸和人類吃的東西,到底是不一樣的!
見她表情嫌棄,談枭淺勾薄唇,笑得分外好看,“老婆,牛肉是補充體力的。”
喬予笙執起叉子,一夾面送入口中,“然後呢?”
某男越發壞了,“這樣我們晚上能夠愛的更盡興,不然你每次叫到中途就沒了力氣,我怎麽知道後面的姿勢你還喜不喜歡?”
喬予笙這才反應過來,她紅着臉,生起氣來怒不可遏,“談枭!”
差點掀桌。
“喊錯了吧?”男人笑容染至潭底,“方才老公喊得多好聽呢。”
“你——”
“在床上的時候,喊得更好聽。”
“談枭!”喬予笙一拍桌案,姣好容顏暴紅,比盤裏的牛肉還要血腥,“你不要臉!”
男人将刀叉分別搭于盤子兩側,他喜歡她這種樣子,每次逗她時,喬予笙又羞又怒的表情,讓他覺得非常可愛,“做都做了,還說不得?”
隔壁桌不少人在看,喬予笙無地自容,只能咬着嘴唇,挪眼瞪他!
瞪!
使勁兒瞪!
恨不得管他俊臉上戳個洞!
男人單薄唇鋒漾起弧度,“老婆,你瞪着我的樣子真好看。”
她臉色紅潤如潮,一口氣憋在胸腔,脹得脖子跟着染紅,餐廳內無數雙眼睛望過來,喬予笙沒臉見人,她傾起身,找着借口要逃,“我去趟洗手間。”
高跟鞋踩着地板,喬予笙提起禮服裙角,左腿邁出,右腿還未真正跟上,便覺臂力一重,還未等她做出反應,喬予笙猛地撞入個結實懷抱。
噢——
有人驚呼。
談枭笑了笑,“老婆,往哪兒跑呢?”
大灰狼還沒發話,小白兔能逃得掉?
男人優雅的坐在餐椅上,唇弧輕勾,喬予笙躺在他懷裏,被男人緊摟着無法動彈。
這會兒,她真想找個洞鑽進去。
“談枭,你做什麽?他們都在看。”
“那又如何?”他不以為意,“同自己老婆恩愛,還犯法不成?”
喬予笙兩頰紅透,卻故作鎮定,“你先放開我再說。”
男人挑起眉尖,“不放呢?”
“你要是再不放,我就……”
嗖地,一個吻,封住她的唇!
喬予笙杏目圓睜,雙手推抵在他胸前,這會兒腦袋一片空白,竟連反抗都忘了。
這個吻,缱绻溫柔,又帶了點霸道的攻勢,男人唇瓣濕潤,舌尖強行鑽入她嘴裏,同她舌頭糾纏在一起,似乎想用盡一切辦法,吸走她嘴中所有甘甜。
喬予笙一時喘不過氣,身體漸漸發軟。
不得不說,他的确是個調情高手。
長長的一個熱吻,很久才結束。
談枭仍然微傾下身子,同她額頭相抵,他眼眸極深,茶色潭底溢滿斑斓,喬予笙一眼望進去,如同掉入深淵,驚慌失措的找不到方向感。
耳畔,她聽見男人性感嗓音沙啞傳來,“笙笙,給我個機會。”
喬予笙抿住唇,一口呼吸傳遍四肢。
談枭道,“我什麽都可以給你,只要是你想要的,全世界都給你,而我只要一樣。”他食指指腹點着她胸口某個致命位置,“這裏。”
那裏……
是她的心。
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要她的心。
非要不可!
喬予笙斂下眼,睫毛掩住眸底的神色,她的心已經給過一次,很難再交付出去。更何況,親手摧毀它的人,還是談枭!
他的手段,永遠都是強迫,而她,永遠都是被迫。
這是婚姻嗎?
這不是!
婚姻是尊重,是你情我願!
即便宋賢訂婚,談枭也不可能成為她的良人。
喬予笙推開他,重新回到座位,談枭目光跟随,似在等待答案,沒想到,身旁卻多了抹雪白色身影。
柳素眼眶濕透,“枭…”
她拎着裙角,滿身油垢,面部妝容花成個調色盤,模樣狼狽不堪,明顯剛從訂婚宴上跑出來。
喬予笙挺起背脊。
談枭眉峰漸變,側首望向柳素,“你怎麽來了?”
“我找來的。”
男人目光一凝,“有事?”
柳素一陣抽噎,情緒幾次未能控制住,眼角的淚水抹了一次又一次,依舊洶湧。
隐藏在心底多年的感情,她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原以為只要她默默堅守,他總有一天會看見,可她錯了,倒頭來得到的,只是別的女人趁虛而入!
今日宴會上那一聲‘老公’,着實給了她不小的打擊。
柳素雙手捧住臉蛋,眼淚自指縫間流瀉而出,“枭,我愛你,你不要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真的很愛你!”
喬予笙小臉輕揚,露出吃驚。
早在談枭生日那天,她便猜出了柳素的心思,但不管怎麽說,柳素是宋賢的未婚妻,今日的訂婚宴在雲江市可謂衆所周知。
她這會兒,卻穿着訂婚禮服,帶着訂婚戒指,向別的男人表白。
談枭挑高眉頭,眼神冷冽,似是聽見笑話般,口氣不屑道,“愛?”
“愛,我愛,我很愛!”柳素不假思索,“我知道男人都有那方面的需求,你只身一人這麽多年,想找個女人緩解身體寂寞,我能理解,所以我不會介意你包養情婦。”她一雙淚眼轉向喬予笙,楚楚可憐,“喬小姐想要多少錢,我會一次性付清,往後喬小姐拿着那些錢,找個男人好好過日子,這種工作傷身體,不要再做了。”
她裝着一副好人臉,把話說得關切好聽。
喬予笙仰起的黑眸正對柳素,她雙手放在桌上交握,臉上表情意味深壑。
柳素說這些,無疑是将自己變成個跳梁小醜,會演戲的人不止她一個,喬予笙自然也能,可柳素這種裝腔作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