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紀嘯天收起了所有的浪蕩心性，為重聚公司股東的信心，奔走拜訪。他也明白重整旗鼓這一任務有多艱巨，接管了公司他才知道父親掌管的不易：要在各派中保持平衡，又要負責公司幾百號員工的生計。
“俞經理，我已經盡力了，目前只能安撫住齊東侯那一派，招安有些困難。”目前公司矛盾漸漸顯露，面對反對派随時可能的進攻，他有些不安。
“聯姻。”俞飛揚看向紀嘯天，提出他認為最可行的建議。“只要得到了齊東侯的掌上明珠，困境不攻自破。”
“他認我做東床快婿的可能性極小。那些風流韻事、揮金如土的過往，公司股東哪個不知，哪個不曉。”他極有自知自明地說道。
“如果不能正面應敵，只能奇襲了。這是他女兒所有的資料，你仔細看看。”把一沓紙張放在紀嘯天面前，他繼續說道，“說起來我和她也有一面之緣。”那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女孩，在看到資料的時候，他就回憶起來了。
“齊小白。”紀嘯天念着她的名字，又一目十行的掃視着相關信息，後面附着的照片上，正是一個年約二十一二的小姑娘，柳眉秀鼻櫻唇，大大的眼睛靈彩動人，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起來無邪純真，還帶着些另類的迷人的古典氣質。“奇襲？”他疑問的眼神投向軍師。
俞飛揚點頭道，“最好是先上車後補票，讓齊東侯不得不把女兒嫁給你。不過依齊家的財勢，就算你讓他女兒懷孕了，他也有可能另置婚嫁。這件事最關鍵的是齊小白，對于齊東侯來說，她一句頂你萬句。”
“嗯。我這次定全力以赴。”他決心堅定。
“你先和她搭上線，務必給她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象。對了，她剛失戀。”這是資料上沒有的即時信息。“你這情場高手肯定知道怎麽做。只是得手之後，希望你一心一意待人家。”他參與到這事中，表明他也應該負幾分責任。非常時期不得不用非常手段，不管怎樣，他都不想到最後世上又多一對怨偶。
“我明白。”紀嘯天誠懇地回答道
“最好在一個月內搞定，如果有齊東侯支持，不僅是公司內部危機緩解，更可以得到齊氏集團的支持。”齊氏集團在W市呼風喚雨，其影響力不言自明。
紀嘯天起身恭送了俞飛揚，又繼續研究着齊小白。這個受到齊家嚴密保護的小花，該他采下，她的愛好，她常去的地方……一一暗記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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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嘉悶悶不樂地回到家裏，心裏堵得慌。她也知道自己不是正規面試進來的，她只是一只寄居在家鴨群裏的野鴨子；但是她每天都在認真努力的彌補自己和同事不足的那一點了。給她點時間，她自會證明自己的實力。親耳聽到那樣貶低折損的話，說的那麽狠，語氣又那麽鄙視，可她又能怎麽辦呢？惡語傷人六月寒，她的心在聽到的那一刻已經冰冷了，雖然室內的溫度很适宜，可她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大冰庫。強忍着不适，她不能怪誰。此刻盡情品嘗心中的低落，明天又是生龍活虎的好漢。
頭埋在枕頭裏，心煩意亂的她想在夢裏水鄉找栖息之地。
手機來電打破了一室的寧靜。“喂，我是陸小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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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易靖堯，公司的前輩，今天不過是順手幫他分擔了一些重量，晚上就說請她吃飯以作報答。不過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她覺得不必這樣，可改不了他的堅持。
環境優雅的餐廳，高堂滿座的客人裏，陸小嘉和易靖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
“這樣冒昧的約你出來，雖然覺得很抱歉，但一點都不後悔。”他文質彬彬，氣度不凡。
“易經理，其實這也……”是我的榮幸。
“欸，現在是下班時間，不必喊我經理，”他熠熠發光的眼眸看着她，“如果不嫌棄，喊我易大哥。”
他的建議讓陸小嘉覺得一下子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在這裏，她不是剛進公司的菜鳥，而他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經理。
她莞爾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用過餐，飲了一些薄酒的陸小嘉面色微微紅潤，像是剛成熟的水蜜桃。她向來喝不得酒，一喝就顯露在臉龐的顏色裏。
“你現在看起來真是美極了。”對着如此顏色，易靖堯的眼裏滿是贊賞，“難怪女人又稱紅顏。”
他的話讓她更覺害羞了，她還不太習慣別人的稱贊。“易大哥，不用這樣謬贊我。其實易大哥才是人中之龍，一表人才。”他本身就是如此的潇灑俊逸，工作這幾天以來，她也聽到傳聞中公司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排名，他俨然排名第一。從外表、事業、談吐來看，他也絕對是當之無愧的。
他輕輕一笑的風情似乎給暗夜帶來了幾縷柔柔春光，“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歡你溫柔親切的鄰家女孩的樣子。今天你又主動對我伸出援手，這樣善良美麗的女孩，百年難得一遇，非常渴望和你認識，希望你不要覺得我太唐突。”他的話語聽起來真摯誠懇，似乎有一種強注內心的魔力，讓人一點都不懷疑它的真實性。
“哪裏，能認識易大哥才是我的榮幸。畢竟你是公司裏傳說中首屈一指的黃金單身漢。”
“黃金單身漢，嗯，”他沉吟一番，“我看是最大的諷刺。”雖說是諷刺，可也沒覺得他對這個稱呼不滿，完全不帶一點自悲身世的蒼涼。
“排名第一呢，怎麽會是諷刺呢？”她不能理解，看來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行情有多火爆。
“第一，黃金純度高，像黃金那樣的單身漢，肯定是單身裏面的極品；第二，單身漢，沒人疼沒人愛，還排名第一，這顯然不是什麽值得慶祝的事。對吧？”他如此分析道。
“聽着也有幾分道理。”陸小嘉認真思索起來。“易大哥有喜歡的人嗎？”
聽到這麽天真爛漫的問題，易靖堯的腦海裏一個倩影倏然閃過，她的冷靜、美麗和堅強挑起了他追逐的勁頭，卻始終得不到美人垂青。
“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他啜了一口紅酒，“你有男朋友了？”
“有。”她誠實的回答道。
“嗯，祝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他壞壞的說道。
“啊？別這樣。”她可喜歡俞飛揚了。呸，他說的話一點都不靈。
“哈哈哈，”她酥萌的語氣讓他忍俊不禁地笑了。“你還真是可愛，真的。”
……
“今天謝謝易大哥招待，還要謝謝你送我回來。”她禮貌地致謝道。
溫柔一笑，溫文爾雅的他說道，“今天我們算正式認識了，不必這麽客氣。”
“好，那我先上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喲。”她下了車，夜晚的風吹着舒服極了。
“我還以為是誰，”驕矜的女聲響起，“原來是易經理啊。”
“對，是我。”易靖堯承認道，“現在也快十點了，沒想到何經理還興致如此好，來約你的助理嗎？不好意思，你的下屬我先約了。”他下車來，看到了倚坐在車蓋上的女人。
說話的女人正是何雲飛，她剛從公司下班，想到明天會議上要用的文件需要下屬提前準備好，便驅車來到了她的新住址。打電話也沒人接，她索性在下面等了幾分鐘，不想卻看到她的死對頭易靖堯載着助理回來了。
她的笑帶着些冷意，“似乎易經理對我的過往的下屬都很感興趣，不論男女。原來你竟是個男女通吃的主。小嘉，你可要小心了。”她好意的提醒着。
“男女通吃？”說法真新奇，“小嘉，千萬別聽何經理的話，我只喜歡女人。”
“是啊，那個女人你不喜歡，花心嘛。”何雲飛說道。
小嘉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兩人拌着嘴。嗯，雲姐似乎有些生氣了，可易大哥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嘛。
“花心？女人總是心裏有什麽，便容易相信什麽。”易靖堯說道，走到何雲飛旁邊，輕聲說道，“你不相信我的深情，所以看到一點苗頭，就把我判定為你想的那一類，是嗎？”說着雙手扶住何雲飛的雙肩，快速準确地吻上去。
陸小嘉驚呆了，她是該繼續目不轉睛地看呢還是回避？好尴尬。偷瞄的眼角視線看到他們好像還蠻甜蜜的。別人說的“眼觀鼻，鼻觀心”是怎麽做到的？為何她總是忍不住要偷偷瞄上幾眼。雲姐有些掙紮，不過看似文雅的易大哥卻鉗制住了她。原來他深藏不露啊，表面溫柔，實則勇猛。吻技應該不錯吧，雲姐洩露的那幾聲像小貓叫的聲音，像是很享受的樣子。
到底雲姐來找自己什麽事呢？
不知過了多久，恍恍惚惚的陸小嘉才聽到何雲飛的聲音，“小嘉，你把這個文件裏面的內容安排順當。”她已經走到自己跟前，看起來像是要離易大哥十步遠的樣子。陸小嘉接過文件，又聽何雲飛說道，“別人說的話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這是？在說她受到其他同事排擠的安慰的話嗎？沒想到連雲姐也知道了，“嗯，我會努力證明自己的。”
何雲飛笑着說道，“好了，快上去吧。把工作做好，早點休息。”
“嗯，那雲姐，易大哥，我先上去了，你們早點休息。”她說着走進公寓裏，終于不要當電燈泡了，幸福～
“我們早點休息，走吧。”易靖堯說道，攬過佳人在懷。
“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別把我跟你扯一塊。”她早就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
“別這麽絕情。”他的大手摸在她光滑細膩的臉龐上，“也有可能，是你還在生我氣。吃醋了嗎？”
“沒想到你與日俱增的臉皮竟然這麽厚了，難以想象。”她說着上了車，發動引擎。這個男人又用同樣的招數來籠絡她的下屬，不過是想打敗她，看她俯首稱臣的樣子罷了，哼，看最後鹿死誰手。她加速行駛着，不料從後視鏡看到緊跟的車，不由得想繞幾圈，最好把他繞暈。
漆黑的夜色更深了，路上的車輛三三兩兩，只剩下綿延不斷的昏黃的路燈。工作了一天，她也有點疲憊，不能再跟後面的男人繞來繞去，索性直接往自己的公寓開去。
停好車，她等着易靖堯下車，說道：“沒想到你也住這裏。”她敢斷定，這個男人肯定不住這裏。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是讓他認清這是誰的地盤，誰又該走開。
“嗯。”他回答道，“沒想到這麽巧。請。”
看着跟着自己走同一條路，上同一個電梯的男人，她還是心裏有些沒底。萬一他強行進入自己的房間，還賴着不走怎麽辦？雖然他們也曾經是知心的朋友過，可現在關系卻有所退步。有時候他也喜歡逗她，親近她，吻她。她和他，工作上卻是對立的。到底是因為什麽，讓易靖堯變成工作上的敵人的呢？是他跟她表白後，好像是。不過她說她要事業有成，平步青雲，所以狠心的拒絕了他。她要的是事業，不是男人，她說的很清楚了。他們是同時進公司的，也是同步升遷的，不得不說易靖堯這男人确實有幾分厲害，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略遜一籌。他總是在她認為萬無一失的時候仍能找出致命缺點，毫不留情。當然，她也會極力找出他行事的纰漏，不過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邊邊角角。和他交手，是一種享受，在較量中，他教給她的東西是最有用的，這才成就了現在更好的自己。
“我到了。”何雲飛轉頭看向背後的男人，“你呢？”
“我也是。”他的笑意味深長。
“那你先回。”她就不信這男人能對自己家的門耍什麽花招。
他打開對門的房間，笑着說道：“你好，我的鄰居。”
鄰居？這男人什麽時候對對面的房子下手的？她才搬到這裏不久，一個星期都沒有。她跌破了眼鏡也沒想到是這樣的情形，實在是對他笑不出來。“第一次看你回這裏。”
“是啊，第一次住這裏。”他其實是新居戶。“對了，前兩天跟你說的我還愛你的事情，還記得嗎？”他善意提醒道，仿佛在說一件極為尋常的事。
“抱歉，我這人記性不好。只記得某人說要追求我的小助理。”她找出了鑰匙。
“那是證明我的性取向正常而已。本人男，愛好女。”他看着她說道，對着愛着的情人眼神有些熱切。
“花心。”她說着，進門又把門“砰”的一聲關上。
“這女人。”他喃喃自語，轉而進入了自己的家門。蹉跎了這麽多年，雖然沒看到她身旁有別的男人，但是他們早過了适婚的年紀，沒趕上适齡結婚的那班車，現在趕上這一趟，也應該是來得及的。她說他要事業，那麽他就做她的敵人，讓她在最短時間內磨砺成長，一路升遷，看她激昂青雲，笑傲江湖。只是，他們也該安定了。
不一會兒，“咚咚咚”的敲門聲想起。何雲飛從貓眼裏看過去：易靖堯，還是穿着整潔西裝，看起來安全系數高。她打開門，問道，“怎麽了？”看到下身裹着毛巾，腳上穿着拖鞋的他，她有後悔了，哼，這麽衣衫不整，虧他想的出上身穿件西服遮蓋真相。
易靖堯脫下搭在身上的西裝，精裝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我家沒床，請求留宿。”
“睡沙發啊。”雖然不舒服，可還是可以将就的。
“沒有沙發。”
“我不信，”聽起來就像借口。
他說道，“不信你去看。房間剛裝修到一半。”
何雲飛汗顏了，“睡的地方就不會優先考慮嗎？你是傻瓜還是怎麽？”
“對，我是個生活白癡。能不能收容我一晚？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
何雲飛發出模糊的聲音示意答應，顯然有幾分不甘願。“進來吧，明天盡快把另一半裝修了。”
易靖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她臉頰上偷了個香，順順當當進了門。
“不要動手動腳的。”她關上門，卻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這比縱虎歸山還危險。看到他像進自己家一般自在地打開她的香閨的門，叱聲說道，“不準偷看！”
他轉頭傾城一笑，“沒偷看，我是正大光明的看。”說着推開門，旁若無人的走進去。
天啊，她丢在低櫃上的內衣內褲全都沒收拾，好羞愧。
“這是什麽？”他拿起她的內衣，天真無邪的看着她問道，說着又放在鼻翼下聞了一番，陶醉地說道：“真香。”
“你給我住手！”她握緊了拳頭，那可是她的貼身衣物。豈容他如此猥亵。
“嗯，還有這個。”他放下內衣，又拿起她的無痕絲質內褲，“薄薄的，不知道會不會像剛才那樣香。”
看似是正派君子的他想不到竟有如此行徑，何雲飛一個箭步沖過去，意圖奪下被他侵占的貼身衣物，卻不料他舉得高高的，讓她怎麽也拿不到。他颀長的身軀占據了有力優勢。
“還給我！”她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她的頭仰着，目光緊緊盯着他高擡的手，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湊近的臉。
她的唇猝不及防地被吻住了。易靖堯的雙臂緊箍着何雲飛的身軀，沉醉在這個綿長的吻裏。
“靖堯。”何雲飛不敢閉上眼睛，深怕身上的人變作那個窮兇極惡的男人。那個兇狠的人粗暴地侵犯了她。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帶着心裏陰影，她總是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生怕再發生那般恐怖的事件。雖然後來她自立圖強，憑借自己的力量報了仇，把那個醜惡的男人像只螞蟻地踩在地上，看他跪地求饒，又懲罰了一番才解了心頭之恨，可對男人的恐懼仍然在。
“是我在吻你，不要怕。”看着心愛的女人，他眼中的柔情快要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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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大哥，你來了。”陸小嘉笑着跟易靖堯打招呼道。這幾天以來的中午休息時間，他總會來經理辦公室晃悠，都成熟客了。雖然自己的上司表面上是極大的不歡迎，可他風雨無阻的腳步擋都擋不住。陸小嘉還怕哪一天他不來，她會不習慣。
“嗯。這是公司對面法國餐廳的用餐券，去吃飯吧。”
“哇，易大哥請客這麽大方，謝啦。經理今天心情很好喲。”既然人家請她吃飯了，她當然也要透露點內情報答一下。
他直接打開門，看到何雲飛蹙着眉思考着什麽，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到來。
站在她椅背後，他伸手幫她按捏肩膀，“該吃飯了。”
“嗯。”何雲飛漫不經心的回答道，仍然在尋找問題的最佳方案。
忍受不了她的慢性子，易靖堯直接把何雲飛抱在自己身上，坐在椅子上。又拿過她手中的筆，标記出重點，然後在紙上刷刷刷地寫出了完美的解決辦法。“看，這就好了。”
“你讓我又沒事做了。”好不容易她才碰到這樣一個鍛煉腦筋的難題，就被他三下五除二的解開了。無奈啊無奈。
“你又多出一點時間和我在一起，我們去約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