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您好,紀先生,可以向公衆報告這次的事情怎麽發生的嗎?”“聽說東華集團股票大震蕩,引起股民一片不滿,紀先生有什麽解釋的?”“……”

公司門口彙集了一大批媒體記者,圍住了剛下車的紀嘯天,都想得到這次事件的第一手新聞。在保安的簇擁下,紀嘯天才得以走過人群,他站在門口,轉過身來,記者已經被擋在保安圍牆之外。“各位媒體朋友,稍安勿躁,事情發生得太快,我們現在正在采取補救行動,在此我也要告訴股民朋友們,請信任東華集團,我們保證妥善解決事故。相關的具體信息我們會在下周一舉行新聞發布會進行詳細說明,請各位媒體朋友們不吝到來,謝謝。”

“其他人都到齊了嗎?”紀嘯天問向胡秘書,董事長過世後,公司許多事情都是在她指導下慢慢熟悉的。

“嗯,都在會議室等着。”她交給他一些文件,“這是最新的數據。”

紀嘯天打開翻看,臉色變得越來越沉重。看來該來的暴風雨終于來了。

“臨時股東大會正式開始。作為董事長,我先說明一下這次事件的詳細情況:在這次的投資案中,公司重點投資的兩家企業都宣布申請破産保護,這意味着我們的投資失敗了,損失的金額高達一億零六百萬。作為一家信譽極高的投資顧問公司,這次遭遇的滑鐵盧慘敗讓公司股價暴跌。”紀嘯天陳述道,“公司會成立專案組,調查事情發生的經過。大家有什麽要說的?”

股東們相互交換意見,會議室氣氛低迷,面對如此重大損失,大家心情複雜。

“這是公司第一次發生如此大的事故,說成災難也毫不誇張,只是在新董事長任期不到一個月就發生這樣讓人心痛的事……”魏建新第一個說道,語氣中滿是質疑。

“話雖然有些刺耳,但卻是不得不引起思考的。我們這些股東也都不容易,年紀大了,不能把錢任人揮霍。”年過半百的吳青峰靠在椅背上,眼睛後的視線看向新董事長,有些不易察覺的算計。

“事情的嚴重性不用說也知道,只是事出有因,我看現在應該馬上調查事情的真相,大家團結一致共渡難關,不要把過錯都責怪在年輕人身上,董事長這些天的改變大家都有目共睹。”曹元芳說道,仍為後生小子争取機會。

吳青峰回道,“大家都是明白人,要建好的房子必須要有優秀的大匠;劃船不能沒有技術精湛的舵手領航。同理,一個公司沒有好的領導者,怎麽能讓人放心?”

在座的大部分股東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另一股東姚薇薇提出了實際方案,“對,我覺得應該按照公司章程第49條,如果公司發生了特大事故,股東有權提議更換董事長。”

“嗯,這樣也未嘗不可。”齊東侯沉吟着,只要沒到必須要下結論的時候,他往往會左右不定,他只要對自己最有利的。

還有其他的幾位股東只是隔岸觀火,并不參與。紀嘯天看他們讨論得差不多了,便做了最後總結:“既然各位前輩都提出了自己的見解,我作為後生小輩,必然是要虛心聽取的。綜合大家的意見,這次會議的總結如下:第一,股東聯名更換董事長,但我們還需要具體的投票進行表決,時間定在下周一的常态股東大會後;第二,為了應對這一事件,公司正式成立專案組和行動組,分別負責調查和補救。各位股東,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他掃視了衆人後,繼續道,“沒有我們就散會。”

“這次的兩起事件,性質上太雷同了,有些蹊跷。”俞飛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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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已經開始着手調查了。吳青峰他們提議下一次股東大會更換董事長。”他揉着眉心,感覺有些亞歷山大。

“這兩個局安排得都相當精心巧妙,恐怕不會讓你輕易找到幕後真相。這個時候又在煙霧的掩護下行更換董事長之實,危機重重。齊小白那裏怎麽樣了?”

“剛認識沒幾天。”言外之意就是進展不大。

“不管認識多久,現在必須搞定她,否則吳青峰他們推舉出來的董事長替換掉你是必然。”俞飛揚指導道,“現在特殊時期必須用特殊手段,再優柔寡斷,良機一失不再來。今晚把她約出來……依計行事。”

海洋之心咖啡館裏,晚上七點,紀嘯天終于等來了如約而至的齊小白。她穿着簡單樸素的淺灰色T恤長裙,露出兩條細嫩的藕臂,腳上穿着匡威運動鞋,背着玫紅色的斜跨小包,看起來很舒适休閑。

“小白,”他搭招呼道,“這邊。”

溫婉的女孩眉目如畫,走向他,笑着說道,“紀大哥,等很久了吧?”

“沒有,剛來。服務員,點單。一杯意式咖啡,一杯英式紅茶。還需要什麽嗎?”他看向齊小白。

“嗯,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她的白嫩手指在有五彩缤紛圖片的食譜上面點着。“好了,暫時就這些。”

服務員退下後,齊小白驚奇地看着紀嘯天,“你怎麽知道我最喜歡英式紅茶?”

他神秘一笑,說道:“昨天晚上夢到和你來這裏,正巧你點的那個,今天正好試試是不是真的。”

“天啊,”她的眼睛裏滿是驚奇,“竟然有這麽神奇的夢。”天真爛漫的她對此一點都不懷疑。

“是啊。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

“天啊,杜甫的《夢李白》,我最喜歡李白杜甫了。他們詩情橫溢,才華過人。”齊小白想不到還有這麽懂她喜好的朋友,一時間覺得知音難覓。雖然他們才見過兩三次面,可是每次他都是那麽厲害,她喜歡植物,可他對植物的了解比她還要多;她喜歡門德爾松,他可以為她彈奏門德爾松的鋼琴曲,幾乎全都是她喜歡的曲目,歡快的《春之歌》,浪漫的《結婚進行曲》等等;還有她上學時其他科目都差得不行,唯獨喜歡看古典詩詞,他卻可以說出她喜歡的詩句。

“正好,我也喜歡。蘇轼的詞也非常喜歡。”才臨時惡補一陣的他就怕穿幫,恨不得馬上轉換話題。

“簡直不能再贊同了。悼亡詞《江城子》,我只看了一遍,就把它背下來了。”這是她最擅長的,說起來如花似玉的小臉蛋無不帶着驕傲和自信。

“現在還有你這樣喜歡古詩的女孩,真是太難得。”他誇耀道,“我認識的一些女生比較熱衷于化妝打扮,參加各種各樣的舞會。”

聽到這,齊小白的小臉皺起,“舞會太鬧了,不喜歡。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喜好,她們喜歡那個也無可厚非,只希望不要有人知道我的喜好後叫我老古板。”

“怎麽會是老古板?腹有詩書氣自華,喜歡詩只會增加你的氣質。”他安慰道。

她笑靥如花,“對,有道理。”

這時咖啡、餐點都端上來了。

“芝士蛋糕、洋蔥圈是我的,這個西式多給你點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她純真的眼睛裏滿是期待。

紀嘯天嘗了一口,臉上洋溢着喜悅,連連點頭,“正喜歡這樣的。”

“哇,太好了。這是我第一次擅作主張幫別人點東西呢,從小到大都沒自己做過決定。”她小公主般的生活,其實一點都不自由。全家人都把她當作齊家之寶,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口裏怕化了。無微不至的保護讓她覺得有些壓抑,主意她也不用拿,什麽事也不要想;這樣的生活有些無聊,她甚至想快點嫁人離開家裏。

“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他的話還沒說完,角落裏又來了一位客人,“一杯藍山。”他說道。客人眼睛不經意往旁邊一瞥,不覺巧遇朋友,驚奇地說道,“嘯天,你也在這。”

紀嘯天看向來人,“飛揚,原來是你。這麽巧,要不要坐一桌?小白,你介意嗎?”

齊小白搖了搖頭,他的朋友也是她的朋友。

俞飛揚道,“那就不客氣了。這位漂亮的小姐是?” 他疑惑的看向紀嘯天。

“忘了介紹,小白,這是我的朋友俞飛揚,俞飛揚,這是齊小白。”

“幸會。”俞飛揚主動伸手,握住了那軟的像棉花糖的手。

“幸會。”齊小白回答道。她一看到他,好像在哪兒見過的樣子,是哪兒呢?“啊,我見過你。”她終于想起來了。

“是嗎?”俞飛揚反問道。

“是啊是啊,”她點頭說道,“那天你還幫我教訓了康平呢。在停車場那裏,想起來了嗎?”

俞飛揚想了一番,恍然大悟地說道,“想起來了,”他微笑着說道,“原來我們竟然見過。”

紀嘯天插話道,“飛揚,小白,你們慢慢聊,我去趟洗手間。”

“好。”齊小白又轉頭看向俞飛揚,“沒想到在這裏能再次見到你。”

“嗯,我也沒想到。對了,你和嘯天怎麽樣了?”他以朋友的身份自居問道。

“嗯,我喜歡他,他很懂我呢。”她的心裏有些甜蜜蜜的,為有這樣的朋友而開心。

“這樣。什麽時候結婚,不要忘記請我喝喜酒。”

“結婚?”她搖着頭,“不是那個喜歡,我和他是好朋友的喜歡。懂嗎?”

“不懂,既然有人這麽了解你了,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呢?要是錯過真是可惜。”

她雙手托着腮,思考了一番說道,“我才剛分手嘛,你也知道我求着康平不要離開我,可他還是走了。書上說好朋友的關系比戀人關系好些,更長久。”

俞飛揚點了點頭,“看來你是怕受傷。我認識嘯天很久了,知道他是個專情持家的好男人。如果你們是好朋友的話,可能再過幾天你就看不到這個好朋友了。”

齊小白吃了一驚,忙問道,“怎麽了?他……生病快死了嗎?”

俞飛揚呵呵一笑,“這倒不是。再過三天,如果沒有人幫他,可能就要流放到別的不毛之地當差了,像沙漠,戈壁之類的,人煙稀少,環境惡劣。”

“怎麽會這樣?”她的臉上寫滿了失落。

“如果有人幫他的話,他就可以繼續在這裏了,不僅生活上過的去,你們還可以這樣約會見面。”俞飛揚繼續說道,給着重要的提示。

“幫他?出了什麽事?”她問道。

俞飛揚點頭道,“他本來是一個優秀的企業家,可是公司內部有人對他暗算,導致公司損失慘重,股東們要求換下他的位置。”

齊小白努力地領會着這消息,“聽起來很嚴重呢。”

“嗯,形式對他來說,太危急了。他甚至還想着…還想着賣身給有錢的女老板,你知道,他長的可以,行情肯定是有的。”

“賣身…”她的好朋友怎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嗯,賣身,被女老板玩的死去活來,榨幹他的精力,還不能反抗,有些女老板的特殊喜好是虐待人,嘯天有可能被打的遍體鱗傷,什麽悲慘的結局都可能有。因為公司是他爸創立的,他不忍心看企業改姓易主,所以就只能去出賣自己。這麽傑出的青年才俊,真是太可惜了。如果真賣身,以後肯定是有心理陰影的,也不會這樣開朗的你聊天,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怎樣幫他?”她大大的眼睛看向他,尋找辦法。

“算了,你也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幫不起的。如果想幫他,就要有關系門戶。”

“找關系?我爸有關系,不用擔心,他認識很多人呢。”她說道,對這曾經幫助過她的人毫不保留。

“就算你爸有關系,他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去幫助別人。嘯天只和你認識,和你爸沒交情。”他剖析道,一步一步地引她上鈎。

“嗯。對,爸爸不愛管別人的閑事呢。”這下又成一個難題了。

“還有一個辦法,你和嘯天假結婚,幫助他度過難關,之後你們又離婚。但是你是女孩子,這樣應該不好,當我沒講過。”他喝了一口咖啡,陷入了苦惱中。

“這樣也不是不可以…”她是覺得可以,但就怕爸爸不答應她結婚的事情。

“你們說什麽呢?”紀嘯天坐回原位,問道。

“沒什麽。我還有事,下次見面接着聊,回見。”俞飛揚說着去服務臺買了單,出了門去。

“怎麽我一回來他就走了?”紀嘯天不解地問道。

“嘯天,你…你真的碰到危機了嗎?”齊小白問道。眼睛擔憂的看着他。

他故作輕松一笑,“沒什麽,別聽他瞎說,我很好。”

他越是這麽說,她越是擔心,“我們結婚吧。”她說道,她向來仗義,何況是認識的新朋友,他這樣強顏歡笑,她看着心裏真是不舒坦。

“怎麽了?小白,突然間說出這樣的話。”

“我也覺得他說的可行,我們這次假結婚,等你危機過了,可以再離婚嘛。”真是兩全其美。

“不行,這樣對你不好,我不能答應。”他心中真的很不忍心,她的純真是那麽美好。

“這也比你賣身好,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會損失什麽,是吧?我們是好朋友啊。”

賣身?俞飛揚這招苦肉計是不是用得太過了?

“不行,既然是朋友,就不能做這麽不道德的事情,女孩子的清譽很重要。”

“正是因為我們是好朋友,所以就更必須這麽做了。這是我做的第二個決定,一點都不後悔,能幫到你反而覺得很開心呢。”

“唉。”他嘆息着,不知是為她的傻還是為他的奸。

“那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領結婚證。爸爸不知道,就不會阻攔我,等他知道,已經成事實了。”

“這樣真的好嗎?”他喃喃自語道。還殘留的一點道德的殘渣讓他心有不忍。

她開朗一笑,“當然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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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傳秦風集團的李欣琦于下月将再婚,新郎官是秦風集團的財務總監兼董事長助理趙傑,此前早有報道說兩人早已同居。這段姐弟戀……”看着報紙上的白紙黑字,李欣琦這才知道她的謠言已經滿天飛了,她一向沒太關注,不想一下子事情到了這一步。

要開記者會聲明消息的真實性嗎?開,麻煩。不開,更麻煩。

“欣琦,”趙傑春風滿面地走過來,“給你泡的茶,加了枸杞和決明子,清亮雙眼。”

“哼,”李欣琦将手中報紙向他一甩,“看看這是什麽。”

“寫的我們,這是誰寫的,必須要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你這賊喊捉賊的技術都練到家了啊,”她淺嘗了杯中熱茶,“這事要追究,第一個就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搞什麽鬼。”

“唉,反正現在我在你心中是沒信用的人了,做了什麽壞事,都是我。行,這黑鍋我背了。”他一副委屈極了的樣子。“現在怎麽辦?”

哪裏還需要背黑鍋,明明就是他做的。怎麽辦?“結婚吧。”李欣琦說道。

趙傑有些欣喜若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真的嗎?”他晃神了那麽兩秒鐘,便馬上抱起李欣琦,不住的轉着圈。

“別轉了,頭暈。”李欣琦說道。

“我太高興了。”他把她平穩地放在地上,雙手立定她的頭,吻了上去。“不行,要把這件重要的事情馬上辦了。”

趙傑又帶着李欣琦馬不停蹄地開車前往民政局,領了證。

“這麽猴急幹嘛?”李欣琦嗔怒地看着身旁的男人,從她說結婚到領證才不過兩小時。

“把你娶回家才安心。”他也是想快刀斬亂麻,這個世界變得太快,滄海桑田,白雲蒼狗,如果不在當下行動,下一個好時機更不知在哪個猴年馬月才出現。“你喜歡中式婚禮還是西式的?還要拍婚紗照,寄請帖。”

“婚禮只邀請親朋好友參加,其他的你負責。”她工作還忙着呢。

“這麽重要又有意義的事,你都不想參與?作為當事人,你也要有主角意識。欣琦,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婚禮。”

“我是個工作狂的事實,你應該早就知道。結婚這事對我來說可有可無。”她說道,并沒有因為要結婚而感到非常欣喜,她只是很平靜。她經歷過的婚姻的痛楚是那麽深刻,不再像純真的小女孩那樣對結婚充滿了甜蜜的幻想。或許結婚就像談戀愛那樣,初戀的人們總是把一切期待、真心、激情都投入進去,愛得轟轟烈烈、纏綿悱恻;心碎的分手讓人覺得自己像是掉入了一個坑,而要防止再落坑,人們不再全身心去愛,而是有所保留。雖然時間撫平了所有傷口,可當初的分手還是讓人隐隐作痛。

趙傑在心裏默數了十下才平息了些沖天怒火,可有可無,原來在這場婚姻中他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新郎官。“不管怎麽樣,我們要結婚了,從現在開始,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

“是啊。”她一點都不否認。

“我們要成家了。”他簡單的述說着事實。“一個星期後我們就舉行婚禮。明後天兩天周末休息就拜見岳公岳母。你工作吧,其他的事我來,不過拍婚紗照這樣必須兩個人做的事你要配合我。”

“好。”

為什麽一頭熱的只有他?為什麽她這樣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為什麽就算這樣他也甘願?不過是愛罷了。正如他所想,他們要結婚了,求仁得仁,而有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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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了?”俞飛揚問道。昨晚那一劑猛藥也應該有點效果。

“剛領證。”紀嘯天回答道,“今晚去見齊東侯,事情就差不多成了。”看到那紅色的小本本,他是極其壓抑的,雖然這段時間,他收斂了些本性,可這樣被束縛不是他想要的。

“看你有氣無力的樣子,戰鬥才剛開始就這樣焉了?”他接過紀嘯天遞過來的酒杯。

“不管怎麽樣,先慶祝一下首戰的成功,幹。”酒入喉,就像他現在有些苦澀的心情。

“齊東侯不好對付,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今晚如果沒成功,之前我們做的都白費。”俞飛揚提醒道,憂患意識始終不減。

“我知道。”齊家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要去,紀嘯天想着。

“不要這麽垂頭喪氣,花草叢中呆慣了,你才會抵觸結婚。适應了新生活,你就知道結婚的好處了。”俞飛揚安慰道。雖然他知道紀嘯天是假結婚,但是齊家那麽大的勢力,很有可能騎虎難下。

“但願吧。”他一點都不确定。

紀嘯天開車來到了齊家,他事先跟齊東侯通報過了,以工作的借口。

“伯父伯母好,一點薄禮,略表心意。”他恭敬地把禮物遞過去。

齊東侯哈哈一笑,“賢侄親自來看我,就已經夠心意了,禮物嘛,就不用了,你帶回去吧。”

“還望伯父能給小侄一個孝敬的機會。”他堅持道。

齊東侯看着紀嘯天說道,“坐吧。嘯天,我也知道你這年輕人有改變,有進步,這很好。可是股東會上的決意,可能是幫不上忙的。”他開門見山地說道,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爸爸媽媽,”齊小白翩然而至,“我要跟你們說一個好消息。”

“乖女兒,沒看到家裏來客人了嗎?等下再說,先去房間呆着。”齊東侯說道。

“不。我現在就要說,我結婚了。”她驕傲的宣布道。

這個消息對于齊東侯和範美靜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他們萬分疼愛的獨生女就這樣突然說自己結婚了,這是他們怎麽也無法想象的。

“小小,跟媽媽說,什麽時候發生的?”性子柔順的範美靜說道。

“昨天。”齊小白小聲說道,感覺到父親齊東侯的狂怒,有些發慌。“爸爸,別生氣了,他人很好,我愛他。”

“他是誰?”齊東侯沉聲問道,大有問道姓名後就抓住處決的沖動。

“不管怎麽樣,爸爸都不許傷害他。如果不答應,我就不告訴你們。”她也知道爸爸生氣時後果有多嚴重。

“東侯,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範美靜拍着丈夫的後背,示意他稍安勿躁,輕聲勸道。“女兒,說吧,我們要知道實情。對了,嘯天,這次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們有些家務事要處理。”

“媽媽,他不能走。”齊小白說道。

“難不成…?”剛平靜下來的齊東侯心裏又是雷鳴電閃,狂風呼嘯。他銳利的眼眸盯着紀嘯天,“是不是你?”他怒吼道,差點把屋頂都掀翻了。就算是平時藏起了所有的悲歡喜怒,性子也磨得極其圓滑,一旦事關寶貝女兒,他就無法冷靜。

齊小白擋在了紀嘯天面前,“爸爸,我們都結婚了,而且,還有孩子了。”她給事實加了點料,大有豁出去的氣勢。

“女兒,你怎麽不跟家裏人說一聲就這樣。”範美靜有些心疼,女兒成年後他們做父母想着給她些自由,不想無拘無束的女兒在結婚這麽重要的事情上先斬後奏。

“小白,爸爸教訓我也是應該的。”紀嘯天站起來說道,他走到齊氏夫婦跟前跪下,說道,“岳父岳母,這事都怪我。懇請岳父岳母做主,把小白嫁給我為妻。”

“哼!”齊東侯冷哼一聲,這紀嘯天原本就是一花花公子,怎麽配得上他的女兒?如果真把女兒嫁給他,難保不會婚後還出去拈花惹草。

“我向岳父岳母保證,我會一心一意愛小白,關心她,照顧她,始終把她放在心裏的第一位。”

“你心裏的第一位?誰知道是哪個?”齊東侯厲聲說道,“起來,我們去書房談談。”

“爸爸,”齊小白說道,“要想想你孫兒的爸爸。”

“孫兒的爸爸”,齊東侯冷笑了一聲,旋而上樓去。

“女兒,不要去偷聽了。”範美靜拉住了要跟去的齊小白,嫁給齊東侯這麽多年,她也知道丈夫的脾性,“跟媽媽說說具體的事。如果真要嫁給他,現在就要準備婚禮的相關事宜。”

齊小白沒有辦法,不得不講那事先編號的故事。聽到媽媽講婚禮的準備事項,她有些心不在焉,很想知道書房裏發生了什麽。她也希望紀嘯天能通過父親的盤查,因為那些欺騙了父親的人下場有多凄慘她都知道。

過了一個多小時,才見兩人從書房裏出來。

“嘯天,怎麽樣?”齊小白歡快的跑過去,抱住了紀嘯天的腰身。

“嘶”紀嘯天壓住了快到口的痛苦□□,在書房裏岳父那一頓暴打全在衣服之下,看不出來卻痛得很實在。他笑着摸着她的頭說道,“沒事。”又轉而對齊東侯和範美靜說道,“嘯天見過岳父岳母。”

“哇,太好了。”齊小白高興地說道。

看着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胳膊肘盡往外拐,齊東侯無奈的搖頭。

範美靜倒能接受,這女婿儀表堂堂,氣宇不凡,再說女兒愛他,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當年她也是不顧父親意願,偏執地要嫁給齊東侯,現在他們夫妻非常恩愛,女兒就像當年的她呀。範美靜笑着說道,“嘯天,以後你和小小好好過日子。”

“媽,我知道。”他一片赤誠地回答道,“你們這麽愛小白,我會比你們更愛她的,請放心。婚禮要盡快辦理,還請媽告訴我該怎麽做。”

“我老婆沒空,”齊東侯賭氣地說道,賠了女兒給她,還有讓自己老婆給他出主意,沒門。

“爸爸。”齊小白撒嬌道,“嘯天也是咱們家的人了。”

“哼,現在不早了,我們要歇息了。”其實也不過剛到八點而已,可看到紀嘯天這小子就是讓他心煩。“婚禮沒舉行之前,不許見面,你也快走吧,小小也該休息了。田嫂,帶她回房。”

“爸…”紀嘯天還想着求情一番,突然寬敞的客廳裏只剩他一個。

紀嘯天發動引擎,準備從齊家離開,不想齊小白悄無聲息地鑽到了他車裏。

“嘯天,今天爸爸是不是打你了?”她精密的觀察力沒有略過他細微痛苦的神情。

“不過是芝麻綠豆大點的事。小白,今天謝謝你。”他說着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唇上觸碰的肌膚是那麽柔軟細膩,讓他不禁從臉頰移到了她的櫻桃紅唇。縱橫情場多年的他,吻技早已爐火純青,在兩人熱火朝天的親吻時,一道光線射過了汽車玻璃,傳來熟悉的聲音,“紀嘯天,快滾!”

“噢,是爸爸…”齊小白有些羞赧,“你快走吧。”

“齊小白,不是說不能見面?還敢這樣私自跑出來,關禁閉!”正在氣頭上的齊東侯逮誰說誰。

“知道了。”看吧,爸爸生氣後果真的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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