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陸小嘉看着電子郵箱的煉獄訓練營的通過名單,上面她的名字孤獨的在那。
既惆悵又喜悅,她的心情難以言狀。看了看時間,到了下班的點。
她必須要學會告別了。“雲姐,我通過了,謝謝你。”
何雲飛欣慰一笑,“很好,現在你可以回家了。”
“嗯。我可以抱下你嗎?你對我那麽好,這一次分開,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再見。”白雲蒼狗,世間變化萬千,她深知無情的時間在不經意間會卷走很多東西,就像一個巨大的吸塵器,且吸進去了就再也沒有要回來的可能。所以在有人陪伴的時候,盡情享受;要想表達感謝,趕快說。因為下一刻,不知道會不會有下一刻。
何雲飛主動起身抱住了陸小嘉,“小嘉,你的努力,我們都看到了,表現得非常好,相信你在不同的地方,也能頑強的生活下去,保重。”
離愁別緒彙聚心頭,陸小嘉不禁眼淚盈眶,“雲姐,謝謝你,謝謝你。受到你那麽多幫助,無以為報。”
何雲飛淡淡一笑,轉而在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陸小嘉說道,“我在煉獄有位恩人前輩,叫山鬼,幫我把這封信交給他吧。”
陸小嘉接過來,謹慎的收好。“雲姐,你…真的不和易大哥一起走嗎?聽說他明天上午的航班。”她受托付前來打探。這幾天何雲飛和易靖堯似乎都在互相賭氣,她都感受到了低氣壓下冷流散發出的寒氣。
“嗯。時間不早了,你快下班吧。旅途一路順風。”她轉移話題,不想把太多心思放在易靖堯身上。
看來他們同行的希望不大了,情況有些不樂觀呢。雙方都不願意讓步,這次嚴重了。唉,或許船到橋頭自然直,還是希望他們好好的。作為旁觀者,她也無計可施,回W市,回家,她早就安排了一系列計劃流程。
“小嘉,好多天都沒到你,去哪了?”俞飛雪好奇地問道。
“工作了。你和陳誠怎麽樣啦?”
“嗯,就那樣吧。他現在也工作了,去了Y城。”她冷靜地說道。
“Y城,和W城遠隔千裏,他家在那裏嗎?”若是這樣長距離的戀愛,終究是有些苦的。
“不是,他自願到那去,其實我和他早就分手了。”當初她從小道消息知道的他那一段風花雪月的□□,從而利用那一段故事,加上她的表演,都不過是為了趕走哥哥的情敵而已。那是一個徹頭不徹尾的謊言,終結于她找不到新的謊言來掩蓋舊的,事情敗露的那一刻,她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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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陸小嘉感到有些詫異,記得上次大家聚會時陳誠待小雪的那一片真心,不想就這樣勞燕分飛。
“緣分不夠嘛。”俞飛雪笑着說道,“你也知道,緣分是強求不來的,有心栽花花不開,無意插柳柳成蔭。”
“你愛他嗎?”陸小嘉問道。她知道俞飛雪的性子,越是對她重要的事情,越是表現得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愛。”這次她終于學會誠實了,可是他卻遠走他方。他終究心裏還是只要那個Monica呀,她又怎麽能比得上呢。Monica是他全部的世界,而她,在他眼中,連顆塵土都比不上。當真相揭開的那一刻,他的絕望,她懂;他的狂怒,她也懂。
“要不要去找他?”陸小嘉提議道,“說不定他也等着你去找他呢。”
“不了。我…不想增加他的痛苦。這件事有些複雜,我無法解開,找不到出口,就像每天呆在迷宮裏。”她的心就像糾纏在一塊的線。
“飛雪,你愛他,這是重點。我也不知道你們怎麽分手的,但愛情不是鏡子,鏡子碎了不能重圓,而愛情卻能,你想和他好,就去找他。這是我最想要的愛情,愛一個人,就無所畏懼的去追。”
“如果你和哥哥分手了,你還愛他,他不愛你,你還會追他嗎?”如果小嘉能做到這一點,那麽她也能做到。
“肯定會追他啊。”她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好。”俞飛雪有了答案,要追就追個徹底。“你們學校畢業典禮什麽時候?”
五光十色的酒吧裏,陸小嘉擔憂地看着一言不發的俞飛雪豪飲。
“飛雪,不要再喝了。”陸小嘉勸阻道,伸手欲奪過她手中的杯子,卻被俞飛雪閃躲過去。
“別管我,幫我(把)陳誠喊過來。”她的臉紅撲撲的,已有了幾分醉意。“小嘉,千萬別、別聯系哥哥,否則、就把你(們)的事告訴媽媽。”說着半杯又一飲而盡。
陸小嘉無奈地說道,“知道了。”删除了輸入的數字,在未撥通之前,換了另一個號碼。自從下午帶她見了陳誠後,小雪就變得一蹶不振。明明身體不好,偏要這樣大喝。或許她的建議根本就是一個錯誤。“喂,陳誠嗎?我在夜未央酒吧,有空來一趟嗎?必須來。什麽?”電話挂了,她不得不接着打,“你要是不來……”
俞飛雪乘着清醒的勁頭,搶過手機說道,“陳誠!你來,(我)告訴你、她在哪裏,如果、這次再騙你、我、我就不得好死。”
“飛雪!你在胡說什麽?”陸小嘉大聲呵斥道,這般把自己的生命當兒戲,“他不來就算了,你還糾結什麽呢?”
“小嘉,嘻嘻,”她的頭搖搖晃晃地,“我(知)道你、為我好。等下陳誠來(了),你先走,不(要)打擾、我們。”
“嗯,那你現在先不要喝了。再喝等下陳誠來了,話都說不清了。”
“知道。”俞飛雪像個乖寶寶坐着,仍有些搖晃,知道快支撐不住,要倒在吧臺上之前,用着最後一絲清醒說道,“他來了喊(我)。”說着趴在吧臺上,進入了醉夢中。
陳誠來到酒吧,陸小嘉意欲盤問事情真相,可他卻緊守秘密,始終不肯告知,猶如難以撬開的蚌殼。“我把小雪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
“嗯。”陳誠不冷不熱地應答道。
看着這醉的臉紅紅的小女孩,陳誠眼裏波瀾不興。對她的謊言,憤怒不過維持了一天,而後兩人便斷的一幹二淨。他的心,早已遺落在某一處,在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那裏。她優美的胴體,兩人熱情的纏綿,是他一生難忘的美夢。這一生,他就算翻江倒海,也要把她找出來。
他不打算喊醒俞飛雪,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她旁邊。不知道等了多久,大概有三四個小時,酒吧也要打烊了,他不得不把她帶到半島旅館,這是他唯一知道的地方,就在酒吧旁邊。俞飛雪在迷迷糊糊中醒來,不禁感到疑惑。揉了揉眼睛,才知道原來是陳誠抱着自己在走。
看到她醒來,陳誠把她放在地上,“正好到了,你到這裏睡一晚。”說着幫她開好了房間。
“不想知道她在哪裏嗎?”俞飛雪已經清醒了一大半,她好久都沒這麽近看他了。這是他最在意的,可以當作暫時當作買下他的籌碼,不過時效卻也短地可憐。她不敢妄求太多,只要一時歡樂,一時就好。去它的天長地久,誰明白她的這短短一刻是多麽不易。
“說。”他言簡意赅。
“你會知道的,老板,來一瓶酒,對,就那個。”然後又對陳誠說道,“看什麽,付錢啊。”
兩人來到房間,空間寬闊。大床置于房子中間,地上鋪着柔軟的地毯。床對面,一對沙發分列左右,小桌子在沙發中間。
俞飛雪走到沙發左側,把酒放在低矮的木桌上,然後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取了兩個酒杯,倒好酒後對陳誠說道,“陳城,這杯我先幹,你随意,當作我的賠禮道歉,你原不原諒都與我無關。”說着一幹而盡。
陳誠走近,取了另一杯,淺嘗了一口。
“然後,你幹了剩下的,才能知道答案。”俞飛雪看着他說道。
“幹了,說。”陳誠悶聲說道。
“故事是這樣的,我們先來回憶你是怎樣遇到她的,是不是也是…”俞飛雪說着,她嫣紅的臉蛋宛如熟透的蜜桃,眼神朦胧,呼吸有些加快。
“你做了什麽!”他質問道,眼神就像利刃般鋒利的投向她。他感覺體內有火焰在竄動。
乘着他不注意,俞飛雪凝聚了全身所有力氣,将他撲到在後面的大床上,刷刷兩下,把他的雙手扣在床頭一排排的床柱上。
“該死的,我竟然又相信你!”他感到越來越熱。
俞飛雪嫣然一笑,“是啊,還是上當了。我好熱。”說着往他身上蹭去。
手的束縛加上藥力的功效,陳誠意識越來越模糊,
春宵苦短。對于俞飛雪來說,陳誠才是她的解藥。剩下的一切都依靠本能了。她帶着青澀吻他的薄唇。他的身軀颀長,肌體健壯,身材算的上男人中的翹楚。這個她愛的人,是她愛的啊。
動物性和社會性是人的兩大重要特性,它們的重要性不分上下。動物性是人類生存的必要屬性,和動物一樣,都要吃喝拉撒睡,也要憑着本能而繁衍生息;社會性是人類生活品質的必要保證,在社會規章的制約下,道德觀,人生的意義不斷地被古往今來的賢人們追尋。
今夜,把一切都抛在腦後,激情之夜在燃燒。
陳誠醒來後,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他一個人。床單不翼而飛,俞飛雪也不見蹤影。再看看自己的手腕,有她的鐐铐留下的淺紅痕跡,鐐铐也不見了。酒?桌上沒有。空的酒杯倒有兩個,底部還各自有少許殘酒。
他穿好衣服,整理了一番,走出了旅館。他的兩次失身都是發生在這個神奇的地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你好,俞大哥,我是陳誠,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談談……”
秦漢居的包間裏,俞飛揚和陳誠相對而坐。
“俞大哥,請告訴我飛雪的去向。”陳誠先開口問道,他直覺她會像打洞的老鼠般潛逃了。
“我不知道。”俞飛揚說道。
“飛雪有可能懷了我的孩子,所以一定要找到她。”他的孩子,這樣的說法竟然讓他覺得幸福和滿足。
“就算有了孩子,飛雪的孩子她自會養,不需你操心。”飛雪淚眼婆娑,凄清可憐的那副樣子想必是因為這個男人。既然她選擇離開,作為哥哥,保護妹妹的蹤跡更是義不容辭。現在單身母親養大孩子也不是什麽稀奇事,更何況孩子還有他這個舅舅。
“她□□了我。”陳誠說道,“證據确鑿。”
□□?既然還說到證據,想必如果結果不讓他滿意,這小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俞飛揚想道。“飛雪有她的自由,希望你不要打擾她,如果你要賠償的話,說個數。”
“我不在乎錢,告訴我她在哪裏。”他很堅持。
“告訴你也可以,不過必須先寫保證書。”俞飛揚說道,目前來看,陳誠還是比較冷靜的。這一時的冷靜不能代表以後他所有時刻的狀态。
“沒問題。你寫我簽字。”
……不得毆打,辱罵俞飛雪,不得傷害她……否則後果自負。陳誠看了保證書後,二話不說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得到了地址後便馬上離去。
俞飛雪躲在房間裏,這是哥哥給她剛找的新居。她全身無力,倒在床上,昨夜的瘋狂的片段不斷浮現,她一點都不後悔。再過十幾天這個學期就要全部結束,到時候她就可以離開W市了。到了大四,可以申請延遲畢業。她要到一個誰都不認識自己的地方去,重新開始。
再說陳誠他現在肯定去了Y城,此生最好不要再相見,她又騙了他,還說過自己“不得好死”的咒語。
她笑了,笑得有些凄涼,像一朵脆弱的白色小花在風中搖曳。
敲門聲響起,她想着是不是哥哥俞飛揚來了,便起身開了門。
陳誠就那樣站在門前,心情有些複雜。看到她想要關上門,他身手矯捷地抵住房門,進入房間。
俞飛雪感到她已經無處可逃了。她有做壞事的膽子,可沒有面對這樣局面的勇氣。她心情忐忑,只是低着頭,咬着嘴唇,站在原地。
陳誠看她那副像受了氣的小媳婦的委屈樣子,嘴角微小弧度揚起。說起來,受害人是他,怎麽變得她才無辜?
“我不是來打你罵你傷害你的。既然事情發生了,也沒辦法改變什麽。只是你可能有了我的孩子,我希望生下後能交給我撫養,算是補償我。”他看着她說道。
“好。”她溫順地說道。
“下個月或者下下個月就能知道結果。我在這裏等你,馬上要放暑假了,到時候跟我一起去Y城。”
“其實我在這裏過暑假也不錯,到時候去醫院查到結果了就告訴你。”一想到一起去Y城,她雖然心動,可她對他們之間的巨大鴻溝有清醒認識。她反思了自己的行為,從過去到現在,不知道在他心裏,是不是舊恨又添新仇。
“騙子的話顯然不足信,俞飛雪,你是不是又在對我說謊。不過是想讓我傻傻的把你放在這裏,然後又逃得不見蹤影,是嗎?你逃跑的本事我自認望塵莫及。”不知為什麽,她的拒絕讓他感到心煩。“過去的事我也不追究了,現在我們重新開始。”
“謝謝你。我…對了,你應該沒有吃飯,我去買早餐回來。”他的話讓她悲喜交加,她要找個空間平複一下心情。有好消息有壞消息;聽起來他原諒了她;但同時她騙子的形象在他心中也根深蒂固。
“和你一起去,正好去超市買些生活用品,我在這裏住,你要在這裏伺候我。”不知不覺,他想要得更多了。
“怎麽伺候?”她不太懂。
“洗衣做飯做家務。”這是他對妻子的最低要求。
“好。手藝不好,請多擔待。”只要她能給的,她都給。
“我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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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結婚是這種感覺。”齊小白看着鏡子裏隆重打扮的自己,白色婚紗是傳統的保守樣式,款式是她最喜歡的。雖然從本質上來說,這場婚禮是假的;可現在她卻覺得如此真實。
“要不然是哪種感覺,說來聽聽。”紀悠悠說道,她很少穿裙子,感覺非常不習慣。
“你又不懂,幹嘛跟你說。”
“切,我稀罕。”她雙手抱胸,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說實話,我不喜歡婆婆。”齊小白說着自己的煩惱。現在她就要是紀家的人了,她本來以為輕松的婚禮過去後就可以高枕無憂的做自己的事,可未來的婆婆總是喜歡跟自己說些什麽紀家媳婦準則,比如要多生幾個孩子之類的。從小就沒人對她那麽提過那麽多要求過,婆婆還是第一個。
“你找到同盟了。”紀悠悠說道,“我也不喜歡她,說話尖酸刻薄,咄咄逼人。”
“是啊是啊,她一直說我打扮很土,可是我就喜歡那樣舒服簡單的裝扮嘛,還說要有紀家媳婦的風範,唉…”她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還沒進門就覺得任務好重哦。
“她嘛,年紀一大把了,總是覺得要把全部的珠寶都挂在身上都好看。”她還記得小時候紀大夫人那一身的珠光寶氣。
“就是你說的這樣…”
她們相視一笑,有了共同點,唇槍舌劍也少一點了。
“俞飛揚,”紀悠悠在結婚結束後跑到今天的伴郎身邊,“你站在窗臺邊看什麽?”她也好奇地左看右看,外面暮色覆蓋了天地,并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
“悠悠,今天齊家這麽多青年才俊,都沒你看上眼的?”言外之意就是不要理會他,去尋覓自己的情郎去。簡潔點說就是走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你。”紀悠悠看着他,坦誠自己的心意。
“陸小嘉…”俞飛揚喃喃念着心愛的女人,像是對遙遠情人的呼喚。
哼,紀悠悠冷哼一聲走開了。這才不是真的!她腳步沉重,心情更沉重。那個女人有什麽好的,值得俞飛揚那麽愛她。她讨厭俞飛揚說的那個陸小嘉,讨厭這個對她不公平的世界,憑什麽別人就能得到真愛,她紀悠悠就不能。讨厭,讨厭,讨厭!她一腳踢翻腳邊的椅子,沿着寬闊的客廳往外走去。
忽然間,一個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臂,“道歉。”他冷冷地說道。
“莫名其妙!”她大聲回道,滿肚子的氣無處發洩。想要掰開他緊握住自己手臂的大手。
“剛才是你踢的椅子?”他問道,依舊是緊鉗住她,不為所動。
“是啊,那又怎麽樣?這是紀家,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她說道。
“你愛亂踢東西不關我事,你踢的椅子砸到了人,我不能不管。”
“哼。你以為你是誰?我當年可是溪江小霸王,別惹我,識相的話就趕快放開我!”她報出自己響當當的名號,想着能不能吓跑這個多管閑事的男人。
“跟我去道歉。”他拉着她,稍稍用力,就牽動了這一頭發怒的牛。
“算了,宋彧,小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放開她吧。”一旁的女人說道,言語溫柔。她年約二十五六歲,妝容清新淡雅,烏黑亮麗大波浪狀卷發,明眸皓齒,舉止優雅。
誰要這女人假惺惺地幫她說話了?看她那故作姿态的樣子,看着就讨厭!她自己的事自己解決。紀悠悠想着,既然右手被他抓着,不是還有左手嗎?她盤算了一番後,左手搭上了他的手臂,像要從手的動作裏突破他的束縛,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後,舉起高跟鞋瞄準他的鞋子踩去,卻被他完美的閃開,手還是沒放開。氣急了,紀悠悠一口咬上他的手臂,果不其然掙脫了他的桎梏。
宋彧看着那吃疼的手臂和那一排牙印,很好,有必要教她學點禮貌。
“宋彧,疼嗎?”女人擔憂地看着他的傷口。
“沒事,一一,你在這裏等我,去去就來。”他說道。大步朝紀悠悠離去的方向走去,像只危險的獵豹追逐着他的獵物。
紀悠悠走到二樓,轉頭看到剛才的男人正跟着自己。“你要幹嘛?我咬了你一口,你也要我一口嗎?來啊,咬我啊。”她挑釁地說道,口氣猖狂。
宋彧走到她跟前,“道歉。”
“原來是只軟弱的白斬雞啊。”紀悠悠故作驚訝地說道,看着這男人溫文爾雅,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男人而已,她翻了個白眼舉步欲走。
“最後一次機會,我數三聲,還不道歉,後果自負。”
“別裝高深了,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怕你嗎?”她當年的輝煌事跡多了去了,言辭恐吓對她來說都不算什麽。
“三、二、一。”他緩緩數了三聲,游戲開始。既然規則定了,她就必須按照他的游戲規則來。他長腿三步作兩步走到紀悠悠身邊,抓住她的兩只手,反在她背後。
“只會抓人手臂嘛,算什麽英雄好漢。”她不屑地說道。
宋彧把她帶到房間裏,裏面正空無一人。他打量了室內一番,放開她,站在門口,堵住唯一的出口。
“So ?”紀悠悠攤開雙手,疑問地看着他,不懂他用意何在。
“等你的道歉。”他耐性很好,在等24小時,48小時都行。
“休想!”紀悠悠生氣地朝他吼道,她可沒耐心陪他在這耗下去。“能咬一次,就能咬兩次。”她惡狠狠地威脅着,眼睛興味濃地看着他。
“吃一塹,長一智。能咬我一次,不代表能咬我兩次。”他平靜地看着暴怒的她。
紀悠悠走到門口,想移開那尊身材修長的守門神,正面推不倒,左右兩杯也不行,他是吃了定身丸嗎?她又用高跟鞋當作武器踩他,這一踩到可是了不得的痛,她這樣開心地想着,不想被他攔腰抱起。
“你幹什麽?放肆!”從來沒有男人這樣對待她。她的腳離開地面,不得不左蹬右瞪,鞋子雙雙掉在地上;雙手想扒開在她腰上的健臂,卻不能成功,看來這男人不是那麽柔弱嘛。
宋彧撿起地上的鞋子,丢到窗戶外面去。
“喂,”紀悠悠着急地喊道,受制于他,無法阻止他的動作。“那是我好不容易穿習慣的鞋子,等下我怎麽回去,光着腳嗎?!”
“自作孽,不可活。”他對這蠻橫的女生沒有一點好感,脾氣暴躁做事野蠻錯了不知悔改。
你無情,休怪我無義,紀悠悠向來不吃悶虧。“你又幹嘛這麽抱着我不放,喜歡我嗎?”
宋彧聽到這話,想甩開棘手麻煩般把她放在地上。
既然一心要自己道歉,看來這男人來自文明世界。對付文明人,必須要智謀加野蠻,讓他永生難忘。她暗暗打量着這件普通的客房,對了,她小時候在紀家住過,所以大部分房間擺設甚至細小物件她都非常清楚。這間房,讓她想想…
“別嘴硬了,道歉。”他冷冷命令道。
“要我道歉也可以,可你必須先給我找雙鞋子,我可不想這樣赤腳走出去。”她看着他說道。“看到沒,那個櫃子裏,可能有。”她的手指着一個淺藍色花草圖案的立體衣櫃說道,“求你了,幫我拿一下。”她雙手合十,做出衣服乞求的表情。
“對,那雙沒系鞋帶的鞋子,啊,還有那雙藍色的布鞋也喜歡,都拿來吧,謝謝。”她巧笑倩兮地說道。
宋彧把鞋子丢在地上,“該實現你的諾言了。”
“別急,我還要穿鞋帶。”她拿着四根鞋帶在手中比對着,長度正好,柔韌度也合适。
“這一根給你,幫我一下。結束得越快,就能越早聽到我道歉。”她熱切地看着他。
“最後一次機會給你道歉,不要再推脫。”他提醒道。拿着鞋帶,想着該怎麽做。
“你的左手握着鞋孔旁邊,然後右手拿着帶子從孔裏面穿過去,對。”看着他認真地學着,紀悠悠邪氣一笑,左手拿着剩下的鞋帶在他左手邊,右手牽着另一端,左右繞圈緊緊綁着,把他的手縛在一塊,最後打了個死結。
“哈哈哈,你這可惡的男人,這雙做壞事的手終于沒用了。”看着他半蹲着,手動彈不得,她把他一推,讓他倒在柔軟的地毯上。
“你想怎麽樣?”宋彧問道,沒有絲毫驚慌。
紀悠悠奪走他手中的那根帶子,乘他來不及防備的時候纏住了他的雙腳。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她繞着他走了一圈,想着怎麽處置這俘虜。“竟然敢脫我鞋子,哼。”她恨恨地脫掉了他的鞋,有樣學樣的往窗外丢去。“嗯,你不是文明人嗎?對不起,我是野蠻人。”她說着左右手分別抓住他領口的兩邊,兩手合力往外一拉,襯衫扣子亂飛。他的衣衫大開。
“奉勸你一句,得人繞處且饒人。”他出聲勸誡道。
“诶,你到底多少歲了?裝老成。我還用你教,嗯?”她的手在他臉上輕拍着,看着他任自己宰割的樣子真是太爽了。“放心,我才不想對你怎麽樣。看起來沒力氣的衰人,還有幾塊肌肉嘛。”
“你叫什麽名字?”他問道。
“想找我報複嗎,你以為我會傻傻的告訴你?”她睥睨地看着他,一副你當我傻的表情。“你叫什麽?”
“宋彧。”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哦。”看來以後要注意,這次她和他是結下梁子了。
看着要走的紀悠悠,宋彧問道:“現在你要逃跑了嗎?”
“逃跑?看看現在究竟誰是階下囚!難道我呆在這裏和你大眼瞪小眼就有趣嗎?”她說着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宋彧目送着她光着腳離開,這個朵沙漠中的荊棘之花交交手,用來消磨時間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