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魏管家,梅姨,你幫我跟我哥轉告一聲,說我回家了。”俞飛雪急切地出了門,她在這裏已經呆了半個月了,是該回Y城了。上次陳誠出院後直接回去了,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浩浩的消息。她打扮得漂亮去試着和新的對象約會,心卻早已到了Y市,有時候是想着陳誠,有時候是想着浩浩。她聽到一種呼喚,來自心裏向往的地方。

她坐上計程車,心裏滿滿是期待。但看着路越走越偏,不是她要去的機場的路。俞飛雪心神一定,有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她打電話給哥哥,然後又跟司機交談,“大哥,我們是去機場,不是走這條路。”見那司機不回應,她又說道,“這是泛河東路,我要去機場,方向不對,大哥。”

那個司機轉過頭來,瞪了她一眼說道,“我知道怎麽開,閉嘴!”

“請問我們去哪裏?啊,大哥,我怎麽覺得你有點面熟。你很像我的一個同學。你是不是叫…”

“安靜,俞飛雪!”司機怒聲說道,“對,我就是他。你還記得當年你是怎麽陷害我的嗎?”

“高漸離?”俞飛雪的聲音裏帶着些顫抖,“對不起,對不起,當年我錯了,求求你繞過我,我還有孩子,高大哥…”

“別喊我高大哥,你這個賤女人!裝作一副聖母的樣子接近我,你的目的達到了,害我從高□□學,你還不滿意嗎?”他生氣的說道,“我爸媽盼着我考上大學,可是卻接到了通知書,說我在學校猥亵女生,情節嚴重,作退學處分,這些你還記得嗎?俞飛雪!”他變得越激動,開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俞飛雪看了一眼手機,顯示正在通話,也不知那頭的哥哥聽到了沒。她的心越來越害怕,看着車子開出了三環線,如果再走,她東南西北都摸不清方向了。“對不起,對不起,”俞飛雪不住地道歉。

“當年我爸打斷了我的一條腿,讓我變成一個活生生的殘疾,我本來就是家裏最不受器重的孩子,逐出家門後不得不去外面飄蕩,餐風飲雨,”他苦笑着,“這些你還滿意嗎?”

俞飛雪咬着嘴唇,她聽到這些後倒安靜下來,“對不起,我不知道一時任性給你造成了這麽大的災難,高大哥,對不起,我願意贖罪。”那一段罪孽的往事,她不願再回想起。她的本意不是讓他退學,而只是想破壞他的形象,讓他看起來不那麽完美,讓陸小嘉不要對他那麽着迷,陸小嘉是哥哥的,誰都不能搶走。她故意接近他,又設計陷害他,讓他跟她單獨呆在一個教室,而後又哭着跑出去跟年級主任打報告,說他對她圖謀不軌。她是班上的優秀幹部,又是學校有名的乖寶寶好學生,學校不做細致調查就定了高漸離的罪,錯誤就此形成。

“我可以跟我家人打個電話嗎?我想跟我的孩子說最後一次話,可以嗎?我保證不求救。”她請求道。

“打吧。”他在這裏,一切都掌控在手裏。

俞飛雪挂斷了電話,撥了陳誠的電話,她也不知道他在上班還是在休息,現在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喂,陳誠嗎?…哦,鄭袖姐…我想和浩浩說說話,可以讓他接下電話嗎?”

“媽媽。”浩浩稚氣地聲音傳來,讓俞飛雪聽了眼淚滾滾。

“浩浩,在家裏要聽爸爸和鄭阿姨的話知道嗎?要按時吃飯,睡覺,不要哭不要鬧,媽媽愛你,不管怎麽樣,媽媽會一直在身邊守護你,一定要乖乖長大,媽媽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了,想媽媽就看媽媽的照片,浩浩,媽媽真的愛你…”

玻璃窗傳來“扣扣”的輕敲聲,原來是高漸離在敲着,車子停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俞飛雪不得不挂斷了電話,打開車門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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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看看這個怎麽樣。”高漸離把俞飛雪帶進一個陰暗的廢棄倉庫,三個男人光着膀子正坐在那裏打牌。

一看到清秀的俞飛雪,他們眼睛都直了,“這貨色還不錯,”矮胖的男人走過來,摸了摸俞飛雪的臉和屁股。

“你這哪裏弄的?”一個瘦骨如柴的男人問道,他圍着俞飛雪繞着圈,“真是漂亮。”

“焉三,收起你他媽的哈喇子,”另一個男人說道,“這女人我們要是賣給黑風林,賺大了。你們都別一副這輩子沒見過女人的孬樣,老子看了就煩。”

“老大,我們很久都沒找女人,”焉三悻悻說道,“對,把這女人賣了,我們就有錢去嫖!”

“人我帶到了,算我多少?”高漸離問道。

“抵你小子上次欠的賭債的一半,這是最多的了。”老大說道。“要是還不知足,你知道下場。”他把手關節壓的咔咔作響。

“是啊,最多一半。”焉三和癫四附和道。“你小子開價小心點,拳頭無情。”

“一次抵光,這女人的價值你們也知道,絕對不止兩萬。”高漸離堅持道,“這次我要把過去的帳一筆勾銷,和你們互不相欠,以後我也不會回來這裏。”

“媽的,”老大粗聲罵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他手一揮,焉三和癫四架住高漸離兩手反在背後,讓他動彈不得。他一腳踢在高漸離肚子上,只聽得高漸離一聲悶哼,痛苦地倒在地上。

俞飛雪站在旁邊,沖上前去跪在高漸離身邊問道,“你怎麽樣了?”

“不用你管。”他一把甩開俞飛雪放在他手臂上的手,像是她比病毒還令人厭惡。

“你們不要打他了,”俞飛雪說道,“你們把我賣給黑風林能賣多少錢?肯定沒有十萬,要是你們換個交易對象,我值二十萬。”

“大哥,我回來了,”一個流裏流氣的男人回到了他們的根據地。“最新消息,皮爺那裏行情不錯,漂亮的最低出價五十萬。”他又看到俞飛雪,說道,“哪裏弄到的,我們馬上送給皮爺。”

“五十萬?”老大撫着下巴思考着,“金二,消息可靠嗎?”

“我金二哪次不靠譜了?”他反問道,“後天就裝船運走,要在後天之前給皮爺送去。”

“大哥,我看行。”焉三說道,他光是聽到五十萬整個人就飄飄然了。

“對,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送去,拿到錢!”癫四也同意,“在這破地方窩了一個星期,都快長蘑菇了。”

“好,我們一起去,”老大說道,“等一下,先把這姓高的處理了,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俞飛雪大概明白了他們的意思,這群人是要把她賣給人販子,首先還要殺了高漸離。若不是因為她當年的愚蠢,高漸離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她怎麽也不能讓高漸離受傷害。她用盡全身力氣掙開焉三困住她的手,然後拔腿狂奔,只顧向前跑,向前跑。

“老大,那賤女人跑了。”焉三驚呼道,“我們快去追她回來呀,她可是金主,沒了她什麽都沒有。”

“焉三你個龜兒子,怎麽看人的,一個女人都守不住,真他媽沒用。”老大一巴掌打在焉三臉上,“都愣着幹什麽,都給我追!”

說着四個人循着俞飛雪的背影追去,“媽的,追到這女人,打斷她的腿!”

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的高漸離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知道俞飛雪是為了他才引開那些人的注意力。他該馬上開車從這個地方逃走的,可一想到俞飛雪那細瘦的身子卻有顆大義凜然的心,難道他連一個女人都比不上嗎?

俞飛雪漸漸體力不支了,她體質本來就弱,能跑這麽久已經是奇跡了。她的心卻一個勁地狂叫着向前跑,雙腿已經沒有知覺了,身體像灌了鉛般沉重,她不知道是什麽在推着自己前進。她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四周空曠無人,天色暗下來,她看不清前面的路。現在高漸離應該安全了,這樣她可以贖罪了嗎?她虛弱地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呼吸困難,感覺喉嚨幹幹的,想必是跑太久的原因。

“俞飛雪,起來,這邊走。”

俞飛雪聽到聲音,擡起埋在地上的臉,看到高漸離在不遠的岔路上等着她。“不要…管我,你先走!”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高漸離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扶起俞飛雪,“走吧,馬上他們就要追上來了。”

俞飛雪凝聚了全部的氣力,自己站起身來,盡量不給高漸離增加負擔。“沿着這裏走,這裏的路我熟悉。”

“高大哥,謝謝你。”俞飛雪真心誠意地說道。

“快點聯系你家人,我們在星屋嶺。”他已經看到後面兩個隐約的人影了。“你先自己跑。”

“喂,哥哥,我在星屋嶺,快來救我!”俞飛雪轉而收起電話,扶着高漸離,“不,我們一起走,或者你先走。”

一個跛子和一個女人怎麽也跑不過四肢完好的男人,不出十分鐘,高漸離和俞飛雪都被抓住了,“媽的,”老大彎着腰喘着氣,“兩個賤人!”剛才的長跑讓他的力氣都抽空了,本想各自抽他們一嘴巴子卻擡不起手臂,只得作罷。

休息了會,他終于緩過氣來,焉三和癫四也聚了過來。

俞飛雪和高漸離倒在地上,只能憑他們随意處置了。

老大拿出随身攜帶的水果刀,走向高漸離,狠狠刺向他的時候,不想俞飛雪撲過來擋住了。手起刀落,刺在了俞飛雪的腰上。

“老大,”金二、焉三和癫四大叫一聲,“那是我們最值錢的!”

他們正想看俞飛雪還有沒有呼吸,一道亮光射過來

“不好,來人了,我們快跑。”四人抱頭鼠竄,消失在黑暗中。

俞飛揚下車看到的就是妹妹飛雪中刀的場景,一柄水果刀盡數沒入她的腰。“飛雪!”這情景讓他感到觸目驚心,連忙跑過去,抱着她上了車。

“哥哥,”俞飛雪地聲音輕微得快要聽不到了,“把他…也帶上。”她的傷口在疼,可能會死吧?她忽然想起來三年前對陳誠說的那句“再騙你我就不得好死”。

俞飛揚又扶起地上的高漸離上了車,而後車子加速行駛。他不顧闖了多少紅綠燈,此刻他最親愛的妹妹的生命危在旦夕,醫院怎麽還沒到,他鎮定的開着車,憂心看着倒在後座的飛雪。

“醫生,快救她!”聞訊的醫生護士急忙用車子推着俞飛雪進了手術室。

俞飛揚抱着頭坐在長廊的椅子上,等待着手術結束,心覺痛苦。

“哪位是俞飛雪的家人?”一個醫生打開手術門說道。

俞飛揚忙站起身迎上前,“我是。”

“馬上準備輸血,病人失血過多,醫院血庫O型血儲量不夠,需要進行血液捐贈。”

“好。”

陳誠趕到醫院,找到俞飛揚說道,“我是O型血,讓我來。”聽到俞飛雪受重傷進院手術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像活生生被撕去一角般疼痛,心裏有一個強烈得不能再強烈地想法,他絕不能讓俞飛雪離他而去,只因為他愛她。他想和她共建家庭,好好過日子,她将是他得力的賢內助,最溫柔可人的妻子,是他這輩子最不想再分開的人。總是要到危難時刻才能明白心該歸何處,那一句患難見真情不無道理。若是在相安無事的日子裏,愛不會被輕易發現,沒有刺激物,人也缺乏去看自己真心的動力。

半夜的手術室外,排起了長長隊伍,護士忙着驗血,合格的才能進獻血室。

“謝謝,”俞飛揚對着來的人致謝道,這些人是公司裏的員工,有從建築公司,有的是航空公司,有的是從制藥廠趕來的。

“小俞,你就不要謝了,我還要謝謝你,給我這個沒人要的廢材一口飯吃。”花伯說道。

俞飛揚回答道,“花伯,你回去吧,年紀大了,不要獻血了。”

“是啊,花伯,你快回去,我年輕我來,給我多抽點。俞大哥,你把我從窮苦的山溝裏把我帶出來,又讓我讀書受教育,還能在公司工作,你才是我最想感謝的…”

俞飛揚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大興,多謝。”

“俞大哥,我沒錢讀大學,是你資助我的,這一次怎麽也要讓我派上用場。”年輕的女大學生說道。

“小韓,謝謝你,現在天也晚了不方面回家,去我家睡,等一下林叔開車來,你和他回去早點休息。”

“俞叔叔,我來給你鼓起加油,你妹妹一定會好起來的。”才八歲的徐晉說道,他媽媽聽說俞飛揚需要幫助,馬上帶他來了。

俞飛揚蹲下身子,把小小的徐晉抱在懷裏,親了他的小臉蛋說道,“小晉真可愛,借你吉言了。”他站起身對徐晉的媽媽許婷說道,“小婷,不要勉強自己,早點帶小晉回家休息吧。”

許婷寬慰地說道,“俞大哥,我知道。我們孤兒寡母感謝你的悉心照顧,這次就讓我報答你一次。”

“不要說什麽報答不報答的,你身體瘦弱,還有孩子要撫養,不宜獻血。明輝,你負責把小婷母子倆送回家。”俞飛揚說道。一個約二十一二的青年朗聲回答道,“俞大哥,交給我,走吧。”他又對許婷說道。

陸小嘉,張策,紀嘯天,趙傑聞訊都趕到了醫院。

“你們怎麽都來了?”俞飛揚問道,他只是通知了幾個公司年輕力壯的員工請求幫忙,來的人卻出乎意料的多。

“現在的你哪一條不是新聞?”張策說道,“有記者拍到你到醫院,一副心急的樣子,看到新聞,就來了。”

俞飛揚欣慰的笑了,“承蒙你們看得起,是我妹妹受重傷了,需要輸血。”

“什麽血型?”紀嘯天問道。

“O型。”

“正好我是,”趙傑說道,“現在排隊都排這麽長,快去把那些老弱病殘挑出來,都送回家。”

“是啊,”張策說道,“我A型血,我來負責挑人好了。”

“我AB,我負責送人回家。”紀嘯天說道。

“謝了。”在危急關頭,有一群兄弟幫忙真是人生幸事。

趙傑插了隊最前頭等候獻血,張策拉出那些年紀稍大的,身體瘦弱的人,勸說他們以自己的身體健康為重,有些固執地怎麽說都不聽,不得不把他強行帶走;紀嘯天确認一個一個都上了車,坐上了副駕駛座,問清了各自要去的地方後,跟着車各至其家。

陸小嘉采購了補充能量的餅幹、面包,牛奶分發着,她不知道飛雪忽然之間怎麽遇到這樣的事,她是飛雪的好朋友,也替飛揚感到難過。

“陳誠,”她看到輸血過後的陳誠坐在手術室外走廊的椅子上,走上前打招呼道,“好久不見。”

陳誠無力地笑道,“好久不見。”

陸小嘉遞了個面包和牛奶給他,卻看到他搖頭拒絕,“不用了,謝謝。飛雪現在生死未蔔…”

“你愛飛雪嗎?”陸小嘉問道。

“愛。”如果她能聽到就好了。他要和她在一起,告訴她他愛她。

“飛雪會好的,”看到悲傷的他,陸小嘉安慰道,“她一向有好福氣,這一次也能渡過難關。”

“絕不會再讓飛雪陷入到危險中,我要保護她…”陳誠呢喃道,陪伴的這三年,和她在一起才覺心有所歸。鄭袖在他身邊,有時候竟有被當作飛雪的錯覺。他花了好大力氣找到鄭袖,在俞飛雪懷胎九月的時候終于和他的夢中情人在一起了。鄭袖不喜歡屋檐下有太多人,他不得不另外安排飛雪的住處,他住城東,飛雪住城西。初得鄭袖,他把她當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看待,她想半夜出去約會,白天還要工作的他頂着疲憊和她去酒吧約會。飛雪的預産期他也知道,可那天鄭袖剛好感冒了,嬌弱的情人拉着他的衣服,求着他不要離開,他拒絕不了她的請求,一直陪在她身邊。等他再去看飛雪的時候,孩子已經一個月大了。飛雪看到他來,很高興,又是給他洗手做羹湯,跟他講孩子出生時什麽樣子。就這樣一年一年過去,他起初一個月看一次孩子,後來三個月看一次。他有時候心裏會想着俞飛雪,卻不去找她,只因鄭袖要他陪伴,要他陪着去夜總會認識她的新朋友,要他和別人喝酒吃飯,要他參加她朋友的聚會;他也慢慢練成了一天只睡四五個小時甚至不睡的本領。

後來他總是狂歡的中途睡着,鄭袖很不開心,和他吵架,慢慢地不要他的陪伴了。有時候鄭袖玩的開心便徹夜不歸,後來變本加厲兩三天不回家。他的空閑時間多了一些,去飛雪那裏的次數多了,有時候直接帶着兩歲的浩浩回家。那是他的兒子,看着浩浩的眉眼,他覺得像極了俞飛雪。那時俞飛雪開始和他說她要回W市去,帶着浩浩一起走,他也不知道是舍不得她還是舍不得自己的兒子,總是堅持不讓。他知道她愛極了浩浩,留住了浩浩她就不會走了。這樣又拖了一年,他三年學習期結束,可以成為一名正式的醫生。鄭袖說要和他結婚,他猶豫着,下不定決心。那天,鄭袖難得的下了一次廚,又把飛雪請到家裏來,他下班回家時就看到兩個女人在家其樂融融的情景,但他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過了兩天才有人把浩浩送回家,說俞飛雪在W市,不會回來了。那一刻他的心有些痛,他帶着浩浩回到了W市找她,只是想找到她,不想讓她在自己的生命中從此不見。找到了她,她卻說要和他一刀兩斷,恩斷情絕,在醫院醒來的他無法接受事實,不由得逃回了Y市。

再次聽到她的消息,卻是她身受重傷的壞消息,他的心亂了,他寧願受傷的是他,這麽多年來,溫柔的她悉心照顧他的過往一下下撞擊着他的心,鞭笞着他的無情;這麽好的女人他不懂珍惜,更是對他有眼不識珠的懲罰。

俞飛揚、陸小嘉和陳誠三個人在手術室外坐了一夜,才看到手術門打開。陳誠急切的迎上去問道,“她怎麽樣了?”

醫生回答道,“病人現在昏迷了,還處于危險狀态中。現在你們可以去看她,盡量喚醒她的求生意識,但也不要給她太多刺激。”

陳誠走到病房內,看到床上的俞飛雪帶着氧氣罩,雙眼緊閉着,呼吸不甚明顯。“飛雪,”他輕輕喊道,“我是陳誠,你快醒過來,浩浩在家等你,我也在等你…”

陸小嘉拉着俞飛揚悄聲走出了房間,把空間留給有太多話要說的陳誠,解鈴還需系鈴人,或許對飛雪最有影響的,就是陳誠吧?

“飛揚,我愛你。”陸小嘉說道。她不想自己變成陳誠和飛雪那樣,那一句“我愛你”無從訴說。

俞飛揚看着她,說道,“我要結婚了。”

陸小嘉的心像被針紮了一般刺痛,問道:“和誰?”

“你見到過的,水晶。”他說道。

深深的荒涼感襲上陸小嘉心頭,他要結婚了,她愛的人要結婚了,新娘不是她。“我回去睡一下。”她說道。這不是真的,她睡一覺後就知道這只是個夢。

“飛揚,累嗎?”說水晶,水晶到。她穿着桃紅短裙,顯得青春有活力。

她光鮮亮麗,年輕漂亮,再看看自己,一夜未睡,憔悴不堪,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水晶,她不能想這麽多了,回去睡一覺再說。陸小嘉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攔了輛計程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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