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偷偷在看藍波的表情,發現他竟然一下子松了口氣,安心地點了點頭。

——喂喂,這麽容易就相信別人啊?

女人無奈地晃了晃腦袋,繼續專注于自己的面包。

“對了,藍波,你為什麽可以那麽流暢地用日語交流啊?”安谷洛後知後覺地察覺出異樣,“既然姓波維諾……”

藍波的動作停頓了一瞬,然後他微微笑了起來,看上去滿足又懷念:“因為我五歲的時候一直在日本生活。”

他看向安谷洛,由衷地贊嘆:“日本真的是一個有趣的地方,那裏的人也都很好。”

安谷洛撅了撅嘴,遺憾地道:“我倒是對日本沒有什麽印象呢。一直跟着樹理和父親在意大利,連學會的技能也全都和黑手黨密不可分。被你這麽一說,還真是有點想經歷看看啊……普通的日本女生會過的生活。”

“總會有機會的嘛。”藍波揚起笑容,“那麽內戰結束以後我再來找你吧?我帶你去日本玩個夠!日本也算藍波大人我的半個主場了呢!”

“真的可以嗎?”安谷洛按耐住興奮,猶豫地看了女人一眼,“我是說……”

“沒事啊,你也是該多走走了。藍波保護你的話我一定放心,對吧?藍波?”

得到小姑娘母親的允諾,藍波也激動起來,重重地點頭,承諾道:“我一定會保護好洛子的!”

“不要叫我洛子啦!”

兩個人又開始拌起嘴來。

樹理淡淡地含着笑,擡眼望了眼朦朦胧胧的夜空。

星星不再如從前那樣剔透,也許是被烽煙遮蔽了光芒。此刻的天看起來有一些污濁,甚至還有一些絕望。

醫療隊伍被派出的時候,除了必要的救援,調查也在進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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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彭格列的原因也許用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

——可以的話,真不想看到那麽多人為了所謂的家族利益就這樣草率地丢掉性命。

樹理嘆了氣,心裏的陰霾怎樣都驅趕不開。

“洛子。”女人喚住沉浸在唇槍舌戰中的安谷洛,待女孩撲閃着眼睛盯住自己,她繼續道,“你以後一定要努力讓彭格列強大起來。”

——如果救不了所有人,至少要努力。想讓近在咫尺的人受到保護,不想要再眼睜睜地看着摯愛在自己跟前熄滅生命之火。

“要盡全力為家族奉獻。知道嗎?”

安谷洛并不是太明白樹理對自己的要求的意義。

但既然是母親的話,安谷洛也就沒有多琢磨,一口答應道:“我一定會變成彭格列不可或缺的人!我絕對不會讓別人小瞧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樹理哭笑不得地撫了撫額頭,“不過聽上去也不錯。”她笑着道。

舊事的地上

天再亮起來了的時候,三個人開始了趕路。

雖然……在下水道并不能感受到日升月落。

和安谷洛并肩跟在女人身後,藍波覺得有一些不安:“樹理,你不是說你不知道路怎麽走的嗎?那我們這是……”

女人回過頭,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誰告訴你我不知道怎麽走的?”

繼而,樹理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尖:“味道。”

“你屬狗的嗎?”藍波不禁吐槽,然後他拉了身後的安谷洛一把,好讓她跨過面前的這一大根水管。

“哼。”樹理不滿地撅起嘴,“就把這算作是我的特殊能力不好嗎?藍波真是讨厭!”

三個人接着默契地同時安靜下來。

于是,空曠的下水道只剩下鞋底踩踏積水的聲音,以及腳步聲層層疊疊的回聲。

他們就這樣走了很久很久,餓了就啃幾口面包,渴了就灌幾口礦泉水,然後在藍波腹部的傷口又開始隐隐作痛的時候,樹理終于停下了腳步。

“到了?”藍波把安谷洛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問樹理道。

下水道裏并不是能讓人輕松通過的構造,所以路到半途,藍波就幹脆牽住了安谷洛的小手,主動承擔起照顧小姑娘的責任。

“近了。”樹理閉上眼睛,仰着腦袋,表情有些僵硬,“但……似乎有些不妙。”

安谷洛松開藍波的手,把耳朵貼在牆壁上聽了一會兒,卻不明所以:“我什麽都沒聽到啊。”

女人卻皺着眉搖了搖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繼續屏氣凝神。

“要去基地應該只能從這個地方上去。但戰火蔓延到這裏來了,該死。”樹理沒能打定主意,有些苦惱地抓亂自己的頭發,“如果情況真的有我想象的那麽壞,那麽現在,基地的大致位置說不定都洩露了。家族內部或許也出現了背叛者。”

現在就連兩個小家夥的表情都難看起來了。

如果真如女人所言,那也就意味着他們即使有能力找到臨時基地,也可能無法得到任何庇護。

甚至,要是雷之守護者藍波的存在暴露,對方會不惜代價地加快追捕。

“那我們可以再在下水道呆一段時間嗎?”安谷洛不安地攥住女人的衣角,問道。

“或許是沒有那個時間了。”樹理把目光投向藍波,擔憂地問,“你身上原本感覺沒什麽大礙的傷口現在是不是又開始疼起來了?”

藍波迷惑地點頭,不解她為什麽會知道這些。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箱子裏的止痛也只夠這麽點時間了,越拖會越痛。而且傷口有感染這一點沒有改變,不僅是你,洛子也是極限了吧。”

藍波看了看小姑娘的膝蓋,緊緊纏繞着的白沙布上隐約透出了些許殷紅。

“你有用止痛劑嗎?”藍波問小姑娘。

安谷洛聞言一愣,默默別過腦袋。

難怪剛才牽着自己的手指越來越用力。原來是随着跋涉,疼痛越來越難挨的緣故啊。

“這樣吧,我先上去查看一下情況。你們在這裏等我,不要亂跑。”樹理按了按藍波和安谷洛的腦袋,準備爬上地面。

安谷洛卻擔憂地拉緊她的手腕,不願意放手。

“我只是看一眼,很快就回來。”安谷樹理蹲下|身,試圖寬慰小姑娘。

安谷洛卻仍舊不肯妥協,不依不饒地和女人對峙着,目光灼灼。

“好吧,那我們一起。”樹理嘆了一口氣,知道小姑娘心裏的郁結所在,“那藍波,你在這裏等着我們,如果洛子沒有回來,那就等到她回來。”女人擡手捏了捏眉心,聲音堅定,“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把她送回來。所以藍波,一定要跟洛子一起行動,她也能找到基地,安心依賴她吧。”

藍波下意識地屏蔽了樹理話裏不容樂觀的意味,認真地點了頭。

“但我只在數到一千之前留在下水道裏等你們。”藍波盯着樹理的眼睛,說道,“一千之後,我會去找你們。我還能戰鬥,我可以保護你們!”

女人越發頭痛起來:“小孩子真是情況越糟糕就越不聽話啊。”她分別擰了擰藍波和安谷洛的耳朵,點頭允諾,“知道了。如果遇到需要救助的傷員我會留下,這時候就你們兩個自己去基地。總之你們兩個一定一定要在一起,不然我放心不下。”

藍波擡着頭,看着安谷洛和樹理越爬越高。

無論如何一定要平安回來。藍波扶着邊緣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習慣忍耐下遍布全身,并且越發清晰的痛楚,然後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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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谷樹理捂住安谷洛的嘴巴,拉着她緩緩移動到樓與樓之間狹窄的夾縫間。

地面上的狀況果然如她所料。

敵方推進戰線的方向同基地所在的位置大相徑庭。

明顯是黑手黨裝扮的人們手裏槍火不停,除了子彈出膛的巨響,滿天遍地的都是人員受傷後的慘叫。

女人眼力好,瞥見了一支彭格列的醫療班。

“這麽說來,這裏還算是後方戰場了。”樹理拍了拍安谷洛,要小姑娘跟着自己慢慢靠近醫療班。

“我是彭格列醫療部隊第一編隊的安谷樹理。”女人對其中的一個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看到對方身前的傷患的左臂中嵌了一顆子彈。

“樹理前輩!?”那人顯然認得她,驚喜地睜大眼睛。

樹理沖他笑了笑,接過青年手裏的鑷子和紗布,替傷員處理起傷口來:“為了醫治先遣部隊我自作主張地脫離了隊伍。我知道擅自這麽做這是大忌,但幸運地,我們找到了雷守,算是将功贖罪吧。”

“這裏是第八編隊,我是隊長霍米。不久前接到一隊隊長樹理前輩你失蹤的消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遇見了。”青年松了口氣,也對着女人微笑,“雷守大人……沒有過來嗎?”他朝樹理身邊張望,只看到了安谷洛。

“雷守在下水道,受了傷,我做了應急處理,但情況還是不樂觀。我和女兒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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