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寫照
不知是不是幾年不遇大雪的原因，這個冬天的暴風雪似乎來的格外猛烈。
止水走進山洞的時候緋炎正給快要熄滅的篝火添上新柴，班上另外兩人正在洞深處小憩，他沒有出聲驚擾，輕手輕腳拍落身上的積雪後走到了緋炎對面席地而坐。
對方不動聲色的看着篝火，對他的歸來沒有任何表示，止水也不指望緋炎這種時候會說出“歡迎回來”這種話，他們兄弟間的矛盾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上升到了難以調解的地步。
那個小時候總是說着“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崇拜的人就是哥哥了”的緋炎，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自己只剩下了厭惡？和爸爸爺爺同上戰場卻只有自己一個人回來的時候？還是媽媽病重只留他一個人在手術室外的空曠走廊的時候？亦或者是自己在缺席了他的開學典禮後又錯過了畢業典禮的時候？
似乎都是，也似乎都不是。
止水沒有留時間給緋炎，緋炎亦沒有留機會給他，兩人擦肩而過，他被束縛在原地，連對方離去的背影都無法望見。
“我去巡夜，不要叫山下了。”
和之前每一次獨處一樣，緋炎總能找到讓他無從挽留的借口。
“等雪小一點再...”
“不需要。”緋炎穿上素白的鬥篷，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下忍也是忍者，不要小瞧我。”
“我不是...緋炎！”
少年的背影轉眼便被暴風雪吞噬，止水無力的垂下手臂，突然感到一股難以名狀的疲倦。
他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緋炎也不知道，他不想面對止水更多是因為對方對自己，對家人的忽視，他感覺不到自己和媽媽在那個人心中的份量，甚至時不時有種自己和鼬當年在醫院被父母抱錯的錯覺，除此之外他不覺得還有什麽不能原諒，畢竟他們是彼此在這個世界唯一血脈相連的...兄弟。
數枚手裏劍迎風擲出，金屬撞擊聲被風雪淹沒，緋炎落在雪地上，雙勾玉捕捉到了風雪中游走的電光。
“火遁豪火球之術！”
Advertisement
雪幕下的爆炸被削弱了存在感，煙霧轉瞬即散，快速移動中的身影短兵相接，緋炎看到了水之國的護額。
“一而再再而三的...”緋炎在擋下對方苦無的同時扣住了對方手腕，影□□執刀當頭劈下，“真當我們木葉好欺負！”
面前的霧忍一聲冷笑，緋炎的忍刀劈在了貼滿起爆符的替身木樁上。
爆炸的沖擊震落了樹間積雪，緋炎站在粗壯的樹枝上，手指翻轉間一支苦無射向了地上正盡情表演着獨角戲的霧忍。
生命消逝不過瞬間，緋炎捂着左眼踉跄跪地，純白的視界中映出了朵朵鮮紅。
怎麽可能...他咬牙看向朝自己走來的男人，寫輪眼中映不出那高大的身影。
連寫輪眼都無法發現的敵人...如果不是對方出手那瞬間自己的身體先于思想做出反應，他恐怕已經...
“雖然還沒有進化到極致，但聊勝于無，另一只我也收下了。”
“你...”
“做夢！”
巨大的火龍突然從天而降，熱浪撲面，緋炎卻顧不上躲避那股灼燒感，那個男人已經消失在了雪氣中，如果不快點追上去的話他的眼睛...
“交給我。”
肩膀在低沉到聽不出情緒的三個字中被用力按住，緋炎下意識擡頭，第一次看到了止水的萬花筒寫輪眼。
什麽啊...所謂的萬花筒，不過就是圖案複雜一些而已...這種時候展現出來，原來“最強幻術忍者”也知道什麽叫做生氣...
哈，明明在自己面前總是什麽都不屑于展現，只會用“別擔心”“沒關系”來敷衍，是因為太弱小了嗎？因為弱小所以他的存在才變得可有可無...因為弱小所以才會選擇鼬而不是他...因為弱小...
“你醒了。”
視線裏的止水一臉如釋負重，緋炎擡手摸上已經包紮完好的左眼，指尖傳來了實實在在的觸感。
果然還是拿回來了嗎...瞬身止水，萬花筒寫輪眼，這種懸殊的差距...
“眼睛的損傷還需要一些時日才能恢複，最近你就負責留守...”
“夠了...”
“緋炎？”
“給我...适可而止！”
少年的憤怒突如其來，止水被狠狠按倒在地，左耳邊苦無撞擊岩石的脆響近在咫尺。
他看不清逆光少年晦澀不明的表情，只看見緋色中的勾玉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眼睛瞎了我還有手，手斷了我就用牙，忍者...宇智波...我的意識，在你眼裏就是那麽簡單可以摧毀的東西嗎！在你眼裏我到底算什麽！半吊子？拖油瓶？還是讓你束手束腳的累贅？啊，說的也是，誰讓我不是鼬那樣的天才呢，因為不是天才所以被理所應當的輕視，真是...差勁到家！”
“在我眼裏你一直很優秀...”
“笑死人了，你眼裏什麽時候有過我存在？你心裏根本巴不得鼬才是你弟弟！”
“緋炎...”
“閉嘴！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聽到你的聲音！光是這樣看着你...”緋炎站起身，火光照出了他的滿臉厭惡，“都叫我作嘔。”
“是嗎？”止水輕笑出聲，萬花筒寫輪眼中光暈流轉，“能聽到你的心裏話，我很高興。”
緋炎移開視線不屑輕嘁，被兄弟反目這種低級把戲引誘出來的敵人已經堵死了洞口，看起來今夜注定要有一場不死不休的惡戰。
“我說你就不能直接把他們全放倒嗎？”緋炎一把将止水從地上拽起，“明明號稱‘最強幻術忍者’...”
“沒辦法，之前奪回你眼睛那一戰消耗了太多瞳力，雖然在弟弟面前承認有些丢人，但是我确實有極限。”
所以現在是怪他咯？
緋炎老大不爽的瞪向止水的側顏，嘴角卻不受控制的揚起，終于...可以和這個人并肩而立了...
“喂。”
止水分神看向身側，緋炎已經擡手扯下了頭上的繃帶，一對三勾玉耀眼了視界。
“可能是遺言我就先說了，我确實不如鼬那樣優秀，你覺得他更可靠也無可厚非，但這并不代表我就放棄超越你。”緋炎左躲右閃避過了一連串的手裏劍，“即便不能成為帶土哥那樣的英雄也無所謂，爺爺和爸爸的夙願，絕對會由我來實現！”
遺言啊...止水架住當頭刺下的苦無，不自禁笑彎了眉眼，他的弟弟...果然只會在特別的時刻意外的坦率。
“緋炎。”
“幹嘛！沒看到我現在很忙嗎！”緋炎匆忙一撇，寫輪眼捕捉到了止水一閃而逝的唇語。
是啊，兄弟之間沒有什麽是不能傳達的，因為...
『我是如此的深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