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送她回家的路上兩個人俱都沉默不語,吃飯的地方很遠,到她家要開将近兩個小時的車,她在戶外站了一下午,腳腕酸痛不止,又跑到那麽遠的地方去吃飯,城南一大片區域都在修路,路況非常不好,幾乎是一路颠簸,晚飯吃的也不開心,到最後兩個人幾乎是全程沉默。這樣折騰了一晚上,她只覺得身心俱疲,只希望能趕快回家,一覺睡死。
相思将頭靠上車窗玻璃,微微阖上眼睛,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到她醒過來時才發現車子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停在了自家樓下,她稍稍動了一下身子,腳上的酸疼讓她激靈一下,徹底的醒了過來。
“到了啊,怎麽沒叫我呢。”
蘇褚仍舊是沉着一張臉,靜靜的望着擋風玻璃出神,她解安全帶的時候才慢慢轉過身來,他臉色依舊低沉,自從相識以來,他人前君子人後賴貧,相思還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繃着一張臉不說話,似乎是在生氣。
他生氣的樣子,有些似曾相識的熟悉。
見他還是不說話,她倒是有些沉不住氣,放開安全帶便說:“我上樓了,你開車小心。”
她轉身去開車門,卻聽嗒的一聲,他落了中控鎖。
她匪夷所思的回過頭來,卻只見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像是隐忍,更像是忿怒,他問:“常相思,是不是不管我怎麽對你,在你心裏,仍不及他的萬分之一?”
他表情雖是陰沉,但是眼中的悲傷卻那麽明顯,相思見他這樣,只覺得難過,但是沒辦法,她嘗試過,她曾經也以為自己可以,可以忘了曾經的種種,可以找回昔日愛與被愛的能力,可以重新開始生活,可就在她努力改變的時候,周子墨卻又出現在她眼前,他一出現,就亂了,什麽都亂了套。
慌亂過後,她哀大莫于心死,她明白,她是完了,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就像是夏季裏盛放的花,秋風還沒吹過,卻已殘了。
她做不到忘記他,做不到開始新的愛情,那夜的周子墨讓她明白,原來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原因竟然是這樣,之于她而言,周子墨并她不是曾經愛情裏的舊識,揮別舊人便能和新歡相逢,除非她不愛新歡,只是陽奉陰違。
只因為她突然明白,原來之于她,他就是愛情本來的面貌。
忘了他,才是徹底忘記了愛情,才會徹底失去愛與被愛的能力。
可蘇褚眼睛裏的悲傷卻讓她措手不及的心悸,這樣的一個人,在澳洲,在她最活不下去的那段日子裏,給予的陪伴和守護是她這輩子都還不完的情誼,若說她最不能的就是不去愛周子墨,那她最不願意的,便是傷了這個人的心。
“不是,”她聲音酸楚,“你很好,真的,是我不好,我也試過像你說的那樣,但是太難了,蘇褚,我試過,才發現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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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他幾乎是兇狠,“你在比較過之後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意,然後就利落的甩開我去投奔真愛的懷抱了?”
“不是的!”她情急之下有些詞不達意的解釋:“我從來沒有拿你和他做過什麽比較,更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我也沒有和他…”
“夠了!”他突然呵斷她,表情相較剛才更加猙獰,他斜睨冷笑:“你的意思是說不需要比較,從一開始就認定了我不如他,還是說不需要比較,因為自打開始你就對他堅貞不移,從沒對我上過心?如今你們舊情複燃被我知道,就索性不再瞞我,讓我能識時務,趕緊滾蛋?!”
他這樣說,他居然說這樣的話!相思只覺得百口莫辯,心裏又急又疼,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她努力辯解說:“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們沒有什麽舊情複燃,是我的錯,你不要這樣!”她聲音低下去:“你這樣….我,我害怕…”
她以為這樣說他就能明白,誰知幾句話更是激的他發狂,他幾乎是對她咬牙切齒:“常相思!你是要告訴我,事實上你們沒有在一起,但盡管這樣,你他媽還是愛他?!就算你們就算是一輩子都不會在一起,你也愛他,也不會把我放在心上半分?!我他媽真是——又蠢又下賤,才會把心讓你這樣糟蹋!”
他瞳孔驟然收縮,相思只見眼前的人身形一閃,他便狠狠将她抵在車門上,她的腰猛地撞上車門內的硬棱,但根本還來不及呼痛,他便傾過身來狠狠吻上她。
相思腦袋嗡的一下,急忙伸手去推他,可他一把攥住她的兩只手,死死握在手裏,她又慌又怕,蘇褚從來不是這樣的,他從沒有過這樣對她,從沒有過這樣兇狠霸道,死死吻住她的嘴,固執的不讓她發出一點聲音,哪怕是一絲的嗚咽。他近乎暴虐的啃噬她的唇,帶着滿腔絕望的憤怒,她無論怎樣都躲不開避不掉他,漸漸的快不能呼吸,腦袋裏一片漿糊般的濃稠,心裏越來越冷,一種平靜的絕望逐漸在心底蔓延開來。
撕扯中她襯衫的扣子掙開了兩顆,入眼竟是那樣細膩如白脂的肌膚,映着車內的燈光,她頸側一片柔嫩白皙,嫩滑如羊脂美玉,他眸色陡然深沉,終于在她要缺氧的瞬間放開她的嬌唇,低頭便吻在她頸窩。
相思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她不發一言,只是拼盡全力般沉默的掙紮,眼淚從眼角成串的滑落。
那冰涼的水滴落在蘇褚臉上,一滴,兩滴,越來越多的水滴落下來,他渾身一顫,終于明白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他意識瞬間清明,猝不及防的放開她,擡頭便看見了那瀕死絕望的眼神。他腦袋像是被棒球棍狠狠敲了一記,心裏重重一頓,自己居然這樣對她,完了,徹底完了。
相思坐在那裏,呼吸慢慢的平緩下來,她不說話也不鬧,最後漸漸連哭聲也沒有了,只是偶爾抽噎一下,眼神麻木空洞,呆呆的看着蘇褚。
蘇褚被她的神色吓到了,只能一遍一遍的道歉,一遍一遍的安慰她:“相思!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氣瘋了才會幹這種混賬事!你別怕,我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對不起,對不起!”
可她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裏,像是聽不到。
她鎖骨偏下的地方有一小塊暧昧的紅痕,印在她如雪的肌膚上格外刺眼,像是雪地裏的殘梅,蘇褚看見了,更加惶恐,恨不得拿把刀讓她一刀捅死自己。
她衣衫不整,衣襟上的扣子被扯掉了三顆,白皙的肩頭還□□在外,蘇褚小心翼翼的擡起手,想幫她将衣襟攏好,可誰知手還在半空沒有碰到她,她身子便如遭雷擊的震了一下,人也緩過神來,眼神裏的麻木絕望全部被恐懼鄙夷所代替,蘇褚吓的瞬間收回了手,只聽她冰冷的聲音中透着嫌惡,沉聲說:“開門,放我下去。”
他急忙升起中控鎖,本想随她一同下車,可她下車後站在車門外,一手攥緊了領口,回頭狠狠望了他一眼。
那眼神,讓他瞬間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