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 正是草長莺飛的季節,許之柔窗外的芍藥開的繁榮無比,許之柔正在窗前的梳妝臺上細心的裝扮着自己,丫鬟青檸站在身後,手忽上忽下的,不一會兒就挽了個雲髻,見許之柔還在描描畫畫,半天都弄不好的樣子,笑道:“還是讓奴婢來吧,你這……只怕是到中午,也不能出門了。”
許之柔氣惱的把眉筆一扔,“平日裏看你畫的挺順溜的,怎麽到我這就這麽不聽使喚。”
青檸拾起眉筆,對着許之柔的眉毛細細畫着,動作輕柔而仔細,“這種事那用得着您動手啊,本是奴婢們做的事,小姐來自然是做不好的。”
不一會兒就畫好了,把鏡子舉到許之柔面前,“小姐你看,鏡子裏多美的一個可人兒啊。”
只見鏡子裏,面頰微紅的柳眉櫻唇女子,正抿着嘴微微笑,卻是一副好容色。
許之柔假意瞪着青檸,道:“行了,就你嘴甜。今日父親好不容易許我出門的,豈能不好好裝扮一番,平日裏在府中,裝扮了也不知給誰看,走吧。”
另一個丫鬟青檬早已把要出行所要帶的銀兩等物收拾好了,正等着許之柔說這句話呢,連忙站起身來跟在許之柔身後,顯然對出門這件事極為期待。”
出了大門,上了馬車,青檸倒是穩重些,端端正正的坐着,而年紀小些的青檬已掀開紗簾不停的往外瞅去。
許之柔用手中精致小巧的扇子敲了青檬一記,訓道:“出府還不過百尺,除了牆還有什麽可看的,也虧你看的起勁。”
青檬揉了揉額頭,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回馬車,“這不是好不容易出回門嘛,平日裏就在院子裏走動,多無趣。”
正說着,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許之柔皺眉道:“阿福,怎麽了?”
名叫阿福的車夫回道:“前面一大群百姓堵住了去路,聽着好像是抓住了小毛賊。”
楚越也是惱怒,本是在路上好好的走着,突然有個人撞了自己一下,随後就一大群人抓住了自己,還在自己身上搜出來一個錢袋,裏面的錢自然是沒有了,那群人非說錢袋裏有百兩銀子,要他交出來。可憐他才剛剛下山,師傅給的銀兩剛好夠吃飯打尖兒,哪有什麽百兩銀子。
見他交不出來,便要搜身,楚越是個有功夫在身的人,雖說不會與平民百姓争鬥,但要搜他身是萬萬不可能的,随手撿着根棍子,便讓人近不了身。
那一群人面面相觑,看着他斯文弱小以為是個文弱書生,沒曾想居然是個有功夫在身的人,也不甘心就此離去,于是就對峙了下來。
許之柔下車後看到了就是這幅情景,一看人群中有本地的潑皮在,就知道他們又訛上外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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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被自己撞上也算那小子的運氣吧,叫過青檬吩咐了幾句。
青檬的性子比青檸潑辣些,更适合此等差事。
只見青檬過去沒多久,人群就散了開來,青檬帶着一身着粗衣麻布,但相貌卓越氣質不凡的少年走了過來。
那少年顯然是讀過幾本書的,頗為有禮,抱拳彎腰道:“多謝小姐搭救。”
許之柔見他不是那等不入流的角色,倒也願意同他說話,道:“不必多禮,剛才我看那群潑皮也奈你不何,倒是我多事了。”
楚越道:“小姐說笑了,他們雖奈何不了我,但我同樣也奈何不了他們,小姐此番好意,倒正是解了我此時尴尬,哪裏有多事一說。”
許之柔見他還算知趣,笑吟吟道:“你且看看你身上盤纏可還在?”
楚越一愣,伸手摸去,苦笑不已,“小姐料事如神。”
“并不是料事如神,那些潑皮本就是這樣,經常性的訛詐外地人,發現讨不了好,便摸去身上錢財逃之夭夭。”
“難道官府就不管嗎?”
許之柔終是忍不住笑開了,“本就是小打小鬧,官府就算管,也只能抓進牢裏關上那麽幾天又放出來,放出來之後他們依舊我行我素,他們不嫌煩官兵們也嫌累得慌,久而久之,只要不是太過分,官府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多謝小姐賜教。”楚越行了個禮道:“還不知小姐姓名,來日也好前來報恩。”
青檬聞言啐了一聲,“還當你是什麽正人君子,原來也是登徒子一個,小姐閨名豈是你能問的?”
楚越尴尬不已,原一直是在山上,對世俗規矩那裏知道那麽多。
許之柔看他這樣子,也不像是故意為之,便道:“本就死小事一樁,不必放在心上,我瞧着你是要趕路的樣子,沒了盤纏你還如何趕路?”
楚越更是尴尬的說不出話來。
許之柔笑道:“看你也是個有功夫在身的人,剛好我們家缺一個護衛,你若時間來得及,便來我們家當上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便給你足夠的盤纏。”
青檸連忙拉住許之柔,焦急的想說些什麽,許之柔一眼看過來,頓時就安靜了。
這簡直是想睡覺就有人遞來了枕頭啊,楚越連連感謝道:“多謝小姐仗義相助,楚越必銘記在心。”
許之柔笑着不搭話,偏過頭對青檬說道:“你帶楚越回家安排安排。”
青檬頓時就有些委屈,但又不敢反駁小姐的話,瞪了楚越一眼帶着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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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許之柔回來,楚越正在許之柔的院子裏等着她。
見楚越已經換上了護衛的衣服,別的護衛都是粗壯大漢,到他這卻是瘦弱少年,就算穿上護衛衣服,也沒人會認為他是個會武功的護衛。
眼神在楚越身上打了好幾個轉兒,問道:“你可是有什麽事?”
“呃……也并無甚事,只是想着來感謝一下小姐。”
許之柔擺擺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楚越有些茫茫不知其所以然。呆立在原地。
這個呆子,許之柔簡直想扶額了,一個護衛私自跑到小姐院子裏,傳出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見楚越不懂,青檬也懶的跟他解釋了,直接就拉了出去。
許之柔的父親是一個七品小縣官,但并沒有住在縣衙內,而是自己買了一座三進的宅子當府邸。
許府裏的日子挺悠閑的,至少楚越是這麽覺得,許府裏也有不少護衛,但大多閑散。
楚越卻覺得自己這麽什麽事都不做就拿許之柔的銀子,頗為的不好意思,因此常會去幫其他家丁做一些跑腿的事情。知道他是小姐帶回來的,就把許之柔院子裏的粗重活都交給他。
因此許之柔就看楚越一個人在院子裏,搬來搬去,忙活的不成樣子。不知怎麽,她也沒有去呵斥那些偷懶的家丁,反而覺得天天能見到他,挺好的。
青檸覺得,小姐變了,變的不愛出門了,變得喜歡逗弄下人了。
之前老爺說要帶小姐出門,小姐都給推辭了,這可是以往小姐最期待的事情。
她時不時的被小姐指使着,給楚越添點絆子,給楚越送點茶水,給楚越送點點心,小姐則在屋裏偷偷看着,笑的……青檸不知道怎麽說,有一種花開了的感覺。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楚越的目光,越來越多的往屋內看,被使絆子時,也不惱了,收到點心和茶水時,笑的跟個傻子似的。
青檸終于覺得事情有點失去控制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着,很快就到了楚越要離開的日子。
許之柔也一天比一天悶悶不樂,眼看明天楚越就要離開了,許之柔終是忍不住,讓青檸去給楚越傳消息,約他在後花園相見。
青檸覺得,自己被亂棍打死不遠了。
許之柔到後花園時,楚越顯然已經等了一會兒了。月色下的楚越,身姿更顯挺拔。
楚越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了。
許之柔竟不知道說些什麽,一時相顧無言。
最終還是楚越開了口,“我明天……就要走了。”
“嗯……”
又是相顧無言,楚越明明覺得有千言萬語在心頭,可就是說不出口。
此時的氣氛,讓許之柔隐隐有一種窒息的錯覺,忙後退一步,“對了,我還沒問你,要去哪裏呢。”
“時逢戰事,我自然要去從軍,保家衛國,建功立業,這是世間所有男兒都想去做的事。”
許之柔突然有些難過,心裏堵的跟什麽似的,不知不覺眼淚就流了下來。
楚越見許之柔突然哭了,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一時間什麽顧忌都被抛之腦後。
說道:“柔兒,你別哭,你要是願意……”
許之柔眼淚落的更兇了。
楚越一伸手就把她擁入了懷中,兩人俱都怔住了。
許之柔也沒有掙脫他的懷抱。
感覺到懷中人的默認,楚越擁的更緊了些,“你要是願意等我,等我功成名就,我必回來娶你。絕不妄言!若違此誓……”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