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 楚越心結已經解開,心情愉悅的回到旅館睡了一覺。
次日一早,神清氣爽的醒來,退了房間。
先去車行聘了一輛勉強看得過去的馬車,又聘了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車夫,然後向許府趕去。
許之柔也早早的就醒了,要帶的行李不過也就幾個包袱的細軟,衣服都沒多帶幾件,許航聞聲而來。
讓許之柔意想不到的是許航居然塞給了她幾張千兩銀票,心下一思慮,倒笑了起來,現在,輪到他讨好她了嗎?
倆人就在許之柔的屋子裏聊着,氣氛頗為融洽,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
沒一會兒,門房的下人來報楚越快到了。
許航站起身來,笑道:“走吧。”
許之柔也随之站了起來,笑的漫不經心,“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把我送去給別人當妾?”
許航并不在意許之柔的諷刺,笑着回道:“你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為父自然是樂見其成的,況且,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嗎?彼此彼此罷了。”
許之柔的笑意漸漸冷了下來,“若不是因為你,我至于這麽上趕着去給別人當妾?你養我十八年,就算是養條狗都有感情了,我實在是不懂你為何如此冷心冷肺。”
許航似是想起了什麽,面色有些不堪,随即又挂上笑容,道:“走吧,此時楚越應該已經到了門口了。”
許之柔見他并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把剛剛湧出的一絲多愁善感收了回去,端起大家閨秀的模樣,擡腳向前走去。青檸青檬尾随其後。
許之柔心知,這一腳踏出去,再沒有回頭的可能,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走進另一個牢籠,可自己別無選擇。
時間倒也正好,許之柔他們剛到門前,楚越的馬車将将停穩。
楚越掀起車簾,跳下馬車,一步步朝許之柔走來。自己終是将柔兒帶進家門,雖不盡人意,但也算得上另一種圓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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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一步步走到許之柔身前,伸出手,臉上的笑意真實且濃烈。
許之柔也笑着一步步踏下臺階,将手搭在楚越的手上,只是這笑意幾分無奈,幾分心酸,也只有她自己能懂了。
許航笑着看楚越倆人攜手站在自己面前,宛如一對恩愛夫妻,開口道:“楚越,我把我唯一的女兒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對她。”
楚越也對許航露出了笑意,“我自然是會待柔兒如珍如寶,就不勞你費心了。”
“那……”
楚越心底冷笑一聲,當真是狗改不了□□,面上笑意未變,答道:“你放心,我自會為你操辦。”
許航滿意的點點頭,識相的不再多說。
因着有兩個丫鬟,許府也準備了一輛馬車。
許之柔與楚越上了租的那輛,兩個丫鬟上了許府準備的那輛。随着車夫的馬鞭一甩,馬車緩緩前行。
楚越握着許之柔的手,未曾放開,眼神溫柔的看着身旁的女子,柔聲道:“還未曾吃過早飯吧,要不去客棧吃一點填填肚子再走?不然只怕要到晚上才有歇腳的地方。”
許之柔搖搖頭,道:“待會兒讓青檸去買點點心便也就夠了,現在我只想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楚越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心疼的擁她入懷,不再多言。
兩人從蘇州走到華城,足足走了五日,一路上游山玩水恩愛無比,倆人都覺得,這可能是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光了。
随着馬車緩緩進入華城那威嚴的城門,倆人的心情不由一點點低落下去。
楚越吩咐車夫将車趕去離将軍府最近的五味樓,結清了車馬錢,将許之柔安頓好,道:“柔兒你現在這五味樓住了一日,明日我便親自來接你進府。”
見許之柔點頭後,正待離去,許之柔卻忽的拽住了楚越的衣角,面色猶豫。
“怎麽了?”
“将軍幫我查一下……為何我爹這般對我吧。”終究還是不能釋懷啊。
楚越點點頭,“好。”
許之柔放開楚越的衣角,收回了手不再多言。
“那柔兒你好好休息,我便先去了。”
“嗯。”
一進華城,便心緒紛亂,是以楚越并沒有騎馬,而是步行着向将軍府走去,這一走便是大半個時辰。
待到自家門前,門房的下人見将軍回來了,忙使人去向夫人通報,一人快步走到楚越身旁,道:“将軍您回來了。”
楚越點點頭,擡腳踏上臺階,臉上沒有半分笑意。
待進的府去,見府內與他離去時大不相同,府中下人來來往往,有條不紊,府中陳設都換了新的,略顯破舊的地方也都翻了新,看上去氣派非常,總算有了将軍府的樣子。
楚越正打量着,傅月華帶着人快步向自己走來,到身前時身後丫鬟不約而同的行了禮。
傅月華欣喜道:“老爺回來了。”那般的真情實意。
楚越微微有些赫然,有人在家裏等自己回來,這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暖心。楚越露出一個笑容,“我回來了。”
“老爺風塵仆仆想必是累極了,我已吩咐人備好浴湯在淨房裏,老爺先沐浴,出來再吃飯吧。”
楚越點點頭,“好。”心中的抑郁便被這麽輕松化解。
傅月華引着他向住院走去,一路絮絮叨叨着府中的變化,奇怪的是楚越并沒有半分厭煩,反而還頗為的……享受。
楚越也看不懂自己了。
待楚越沐浴完後,身上的疲憊已去了一半。身着裏衣從淨房裏出來時,傅月華親自與他披上外衣,待楚越坐定後,妙言自覺的站在身後與他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頭發擦幹後,立即有丫鬟端進一盤盤菜,清淡為主一點都不油膩,看起來極有胃口。
待楚越吃完飯,丫鬟們收拾好之後,傅月華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人接回來了?”
楚越有些尴尬的點點頭,“嗯。”
傅月華輕笑道:“那人呢?”
“安頓在客棧裏。”不知道為什麽在傅月華面前總有一種束手束腳放不開的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怕她?楚越趕緊的晃晃腦袋,将這可怕的念頭甩出去。
傅月華好像沒有看見楚越的小動作,道:“院子已經備好了,就是主院旁邊的一個偏院,伺候的丫鬟也備好了,只等你将人接進來了,你看……”
傅月華如此坦然,倒顯得楚越看低了她,楚越讪讪道:“我已與她說了,明日便去接她進府。”
傅月華淡淡的“嗯。”了一聲,一時無話。
兩人靜坐了一會兒,傅月華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不打算,跟我說說她嗎?”
楚越沉吟了一會兒,道:“她年方十八,是個縣官家的女兒,性子也是落落大方,并不是什麽難相處的人,心腸也好,不然那時也不會相助于我了。”
“嗯,還有呢?”
楚越茫然的看着傅月華,“還有?”
傅月華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指尖在桌面上輕點,直直的看着楚越,“她,傾慕于你嗎?”
楚越莫名的心中一慌,眼神有些躲閃,張了張口,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傅月華看着楚越的慌亂模樣,自問自答道:“想必是的吧,那你呢?”
楚越半響才憋出一句話:“她是我的恩人。”終究是沒有說出實話,這明明是個很好的機會,楚越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選擇保留這層窗戶紙。
傅月華嘆息一聲,明明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坦誠相對,給了他一個臺階,為何他卻沒有道出實情?傅月華也是看不懂了。
“那,她在你心中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位置,我也好心中有底,知如何對她。”
“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系嗎?”
傅月華輕輕笑着,似乎在笑他傻氣,“自然是有的啊,普通的妾給口飯吃任其自生自滅就好了,若是在老爺心中有些位置的,自然是得好好關照,若是在老爺心中位置很重,那肯定得好生對待啊。她在這府中的位置如何,與老爺看重與否息息相關,怎麽會沒有關系呢。”
傅月華的一番話中有話,讓楚越隐隐感覺她已經知道他們的關系,可若是知道了還怎能如此坦然的與他讨論她?
楚越在心中思慮良久,也思慮不出個結果來,只得道:“她是我的恩人,沒有她就沒有今日的我,我自然是看重她的。”
傅月華看着他自欺欺人的樣子,好想問一句,若是恩人為什麽要選擇這種不倫不類的報答方式,帶進府中來做妾也算是報答嗎?那怕是認她當妹妹給她選門好親事,也比帶進門來做妾好吧。
想想還是作罷了,自己心中既明白又何必捉弄與他?這層窗戶紙只能由他來捅破。
傅月華點點頭道:“我明白了,老爺可要休息一會兒?”
楚越本想搖頭說不,但又怕傅月華揪着他追問這些讓他心慌不已的問題,索性點了點頭,“是有些累了。”
“那老爺先歇會兒吧,我就先出去了。”說罷帶人離開。
看着傅月華離開的背影,直至門被帶上,楚越才長長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