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可能了,我早就聽說了!”

他憤怒地說:“今天還有很多人下注來着,說愛爾蘭會贏得比賽,但是由威克多抓到飛賊——我之前還不信!現在我要賠完了!”

“你賭博了?”維達爾好奇地扭頭問,“你下了多少注?”

“別管,也別告訴爸爸媽媽——我猜爸爸也下注了,該死的,我要輸得傾家蕩産!”

他火紅的頭發就像正在燃燒一樣,怒發沖冠的樣子看起來能吃一整個愛爾蘭小矮妖。

愛爾蘭隊配合得很好,他們一次又一次地進球,然後得分。

就在維達爾關注着鬼飛球的動向的時候,忽然,他看見克魯姆好像被游走球打中受傷了。

他大叫着站起來:“難道沒人看見嗎!威克多!威克多受傷了!”

但是沒有人發現,因為林奇忽然向地上俯沖下去,這次他好像真的看到金色飛賊了,盡管維達爾再怎麽往下看都沒有發現。

克魯姆帶着滿臉的血花追着他。

維達爾忽然想起來上個學期最後那場比賽,哈利追着德拉科的掃帚一起飛向金色飛賊。

這次是克魯姆追着林奇,甚至他們衣服的顏色也很相近。

哈利先一步抓住了飛賊,克魯姆也會嗎?

他緊張地跟随兩道身影,林奇快速俯沖下去,為了飛賊好像已經不在乎別的任何事了。

因為他好像就快要撞上地面了——

“哦!”大家一起發出尖叫,他第二次重重地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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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次維達爾沒時間關注他了,他趕緊在空中找克魯姆的身影。

克魯姆飛速升到半空中,手高高地舉過頭頂展示給所有觀衆看,他抓住了金色飛賊。

飛賊在他手上無力地掙紮,翅膀就像蔫了一樣抽搐着不停扇動。

大家都歡呼起來,兩個球隊的支持者一起。

因為記分板上顯示着,愛爾蘭隊以十分的差距領先,而克魯姆,這個最被大家看好的球星抓到了飛賊。

兩邊都很體面。

這又勾起維達爾記憶中那場比賽。

局勢幾乎一模一樣,斯萊特林有基礎分領先,然後最後由格蘭芬多的找球手抓住飛賊。

魁地奇獎杯歸斯萊特林,飛賊歸格蘭芬多。

但是轉念一想,把學校裏球隊的比賽和這樣絕對是世界一流水準的比賽相比,未免也太看得起他的同學了。

他真誠地站起來鼓着掌,為優秀的愛爾蘭隊和完美的克魯姆。

安德烈亞很不情願,因為他之前完全地相信了保加利亞隊,相信了他最好朋友所在的球隊。

他把自己的信任盲目地交了出去,結果滿盤皆輸,零花錢都敗光了。

他只祈禱爸爸賭對了,他們兩個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都不會再有這樣過瘾的機會。

“等着吧,我要給保加利亞的球員一人一個惡咒。”安德烈亞咬牙切齒地說。

“放輕松!”維達爾拍拍他的胳膊,“你最好的朋友抓到了飛賊,他現在是全場的焦點。”

安德烈亞不情願地說:“我很為他高興,但是他的隊友太差勁了!”

他們一起看向場下,克魯姆的臉沉得要滴水,他不讓任何人靠近他,隊員們正團團圍着他,如同一團蜂團不停湧動,不知道在說什麽。

“我們應該去看看他。”維達爾拉着安德烈亞往下跑,“他現在肯定很難受,這時候正需要一個合适的朋友。”

“你們去哪?”德拉科在背後問,“亂跑什麽?這麽多人。”

安德烈亞停住,他把維達爾拽回來:“你錯了,這個時候他不需要任何人。”

他看着克魯姆的身影被隊員們簇擁着:“讓他一個人靜靜才是最好的。”

維達爾疑惑地擡頭看他。

“你還小,什麽都不懂,慢慢學吧。”

接下來就是頒獎儀式,裁判們先請保加利亞隊上臺。

所有球迷給予了他們最大的呼聲,為每一個在球場上努力的球員。

然後他們又把愛爾蘭隊的球員們請上臺,給他們頒發獎杯。

愛爾蘭隊的找球手林奇把獎杯高高舉起來,六個球員都把手貼在上面,一起展示給在場熱情的球迷們。

大家又陷入狂歡。

“他們也沒那麽糟,就是狀态不太好。”安德烈亞一邊鼓掌一邊對維達爾說,“我剛剛太激動了。”

維達爾微笑:“是啊,看來你終于意識到了。”

世界杯後的動亂

比賽結束了後,大家的熱情都像爐火一樣慢慢地熄滅,只剩一點溫熱的餘燼。

除了愛爾蘭人,他們今晚好像不打算睡覺了,都在狂歡。

他們抓住能看見的任何一個人,瘋狂地朝他們吼叫:“我們得冠軍了,我們得冠軍了!”

更過分的是他們還要求得到回應,碰上一個保加利亞的支持者,甚至可能在場地上打一架。

維達爾和安德烈亞回來的時候,和爸爸聊過才知道,斯威諾克和蘿拉在另一個包廂幾乎要把天花板卸了。

深夜,維達爾聽着外面有點嘈雜的聲音漸漸轉為沉寂,在床上轉了個身,看向床上另一邊的安德烈亞:“你睡着了嗎?”

安德烈亞迷迷糊糊的聲音從身邊傳來:“睡……着了。”

“睡着了怎麽還說話?”維達爾支起上身湊過去看安德烈亞的側臉。

這下他是真的不出聲了。

維達爾無聊地在黑暗中玩自己的手,依稀的月光讓他能看清大概的輪廓。

他實在很興奮,沒有一點想睡的意思。

所以維達爾輕輕坐起來,看了看安德烈亞,确定他睡着了,就偷偷爬起來到外面去。

大家都睡了,外面靜悄悄的,連帳篷都睡着了。

維達爾抓着自己的魔杖坐在帳篷外,不知道該做什麽。

想去找德拉科,又覺得這個時候他應該早就睡了。

其他人的帳篷離得很遠,半夜裏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路回來。

所以維達爾只好坐在外面發呆,時不時用他的全景望遠鏡看看天上的星星,嘗試着找出一年級的時候天文課上教的東西。

天上的星星不可勝記,他在課上學的那些無法使他在一大片星空中辨別出某一些特殊的星座。

忽然,遠處傳來一些騷動。

漸漸那動靜越來越大,以那一點為中心的帳篷開始往外不斷湧出人來。

他們尖叫着,好像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

維達爾猛地站起來,把望遠鏡貼在眼前,眯着眼睛從望遠鏡中看。

幾乎是一剎那間,他的臉“唰”地變白。

“爸爸!安德烈亞!”他尖叫着沖進帳篷裏,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進去把他們叫醒。

“怎麽了?如果沒有正事的話,我就要扒了你的皮!”蘿拉暴躁地推開門出來,頭發還亂糟糟的。

維達爾顫抖着用力抓住她的手臂說:“外面……外面有——”

他結結巴巴的,根本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克裏斯托弗把他交給安德烈亞,拿着魔杖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又回來了,看向斯威諾克嚴肅地說:“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斯威諾克,你帶他們回去。”

他看了眼維達爾,抿着嘴唇沉着臉。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斯威諾克急忙披上巫師袍問。

“沒什麽,我記得你的幻影移行證書已經拿到了對嗎?還有安德烈亞,我記得你去年考過了。”他說,“現在就帶着他們兩個回去。”

三個還沒成年的巫師聚在一起,安德烈亞把兩只手分別搭在維達爾和蘿拉的肩膀上,把他們拉攏在自己的保護範圍下。

斯威諾克看了看他們,追上克裏斯托弗說:“如果外面發生了什麽,我應該知道,我已經二十歲了,早就成年了,別把我當小孩。”

克裏斯托弗走到外面搖着頭:“我得對你們負責,別說了,現在就走!我把我的兩個兒子交給你,你可別讓我失望。”

他說完就跑進人群不見了。

斯威諾克轉頭看向維達爾,他是這個帳篷裏唯一一個知道真實情況的。

安德烈亞和他的眼神對上,把手往前伸,手臂搭在維達爾胸前,形成一個保護的姿态,眼神淩厲地看着斯威諾克:“不管你在想什麽,我說不可以,現在我們要走了。”

斯威諾克收回目光,拉過蘿拉:“知道了。”

他囑咐蘿拉,“等下記得集中注意力,牢牢抱緊我。”

安德烈亞也準備帶維達爾幻影移形離開這裏,這時維達爾突然說:“他們怎麽辦?我的朋友們。”

“會有人照顧的,據我所知,他們的父母都在這裏。”安德烈亞一只手抱緊維達爾,另一只手拿着魔杖,然後閉上眼。

頃刻間維達爾覺得自己的胃被擠壓得厲害,他好像在某一個時間段存在于另一個維度,身體和感知都是扭曲的。

到了目的地,維達爾直接吐了出來。

整個後半夜,維達爾都睡得很不安分,在睡夢中還在不斷抽搐,發抖。

安德烈亞沒辦法,只好在他床邊守着他,幾乎一晚上沒睡。

直到第二天早上克裏斯托弗也沒回來。

安德烈亞猜測他是去确保在場的瑞典巫師的安全。

作為瑞典魔法部的高層官員,在危急時刻是有必要保護他的人民的。

比克裏斯托弗先到的是預言家日報。

斯威諾克糾結了一晚上的事就被赤裸裸地登在報紙上。

安德烈亞草草掃了兩眼就立馬關上,甩手把報紙扔在桌上,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和斯威諾克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那張報紙的頭條上大概寫着昨晚在魁地奇世界杯的場地裏,疑似神秘人的追随者制造了一場動亂,在現場留下了黑魔标記。

他們折磨了一家麻瓜。

據一位魔法部的官員說,沒有人員傷亡,但又有消息說他們從樹林裏擡出來幾具屍體。

安德烈亞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他突然想起來維達爾慌亂地跑進房間來叫他的時候,手裏還拿着望遠鏡。

安德烈亞的臉色由青轉白,想到維達爾可能親眼看到了那個場景,簡直不敢想象。

“該死的英國人。”他低聲咒罵,擡眼看向躺在床上的維達爾。

維達爾還沒醒,他昨晚實在被吓到了。

之前在瑞典,神秘人的手還不足以伸到那麽遠,現在他們可是上趕子跑過來了。

斯威諾克看到新聞以後沉默了很久,他從前沒有見過死人,也沒見過這樣的恐怖分子。

從前斯威諾克的人生中沒有那麽多黑巫師到處找存在感,就連之前在歐洲很有影響力的格林德沃,也只是聽說過而已。

現在事件離他這麽近,就在他們都帳篷不遠處——他想到了維達爾,頓時懊悔不已。

昨晚在不知道情況的時候,他甚至想去追問維達爾。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斯威諾克看到維達爾還在睡,輕聲走到安德烈亞身邊坐下說。

安德烈亞臉色很不好:“逞英雄也要分時候,我以為你應該有點分寸才對。”

斯威諾克抿唇:“抱歉。”

“我希望你是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會告訴維達爾。”他頓了頓,“我把他當作親弟弟,但是有時候我覺得你不這麽想。”

克裏斯托弗是下午到的,回來的時候身上還沾着一些泥土,整個人疲憊不堪,要了一杯水,确定孩子們都很安全以後就去睡了。

維達爾也在這時候醒來了,臉色還是很憔悴,安德烈亞給他拿了件袍子披上。

“事情解決了嗎?”維達爾邊穿衣服邊問。

安德烈亞:“嗯,爸爸剛剛回來了,他說沒有人受傷。”

維達爾沉默了好一陣子才開口詢問:“那些麻瓜——”

“他們已經被送去醫院了,不會有事的。”安德烈亞難得溫柔地說。

“那些是什麽人?”

“和我們沒關系,別想了。”他端起一杯牛奶遞給他,“要喝一點嗎?”

維達爾搖搖頭,掙紮着想站起來。

安德烈亞忙阻止他。

“我又沒受傷,沒缺胳膊少腿。”維達爾拒絕再躺在床上,被當作病人一樣對待。

他向安德烈亞證明自己很健康以後下了床,寫信給朋友們報平安。

除了他的福金,還借用了安德烈亞的貓頭鷹霧尼和家裏的貓頭鷹。

過了幾個小時,收到回信,大家都很好。

維達爾調整了好幾天才從那天晚上看到的驚悚一幕中脫離出來,恢複了平時的活力。

生活好像又逐漸步入了正軌。

他們又去了對角巷,補充需要的東西。

斯威諾克還給維達爾買了一件很漂亮的禮服長袍。

維達爾幾次三番說明他已經有好幾件了,而且前幾天才又買過一件。

但斯威諾克聲稱,他的衣櫃裏必須要有一件禮服長袍來自他的哥哥。

雖然斯威諾克被斷了資金來源,但他已經收到來自球隊發來的薪水了。

盡管很微薄,但是送一件衣服給弟弟已是綽綽有餘。

唯一不滿的是蘿拉。

她前幾天剛給斯威諾克買了一整套飛天掃帚護理箱,以為他已經窮到揭不開鍋了,想稍微資助他一點。

結果他轉頭就能送出去一件高端禮服。

直到斯威諾克再三承諾,等他有錢了,一定會給她買一把光輪2001。

火弩箭就不用想了,它産量低導致身價年年都在攀升,已經到了連有點錢的人都買不起的地步。

蘿拉這才滿意。

“光送東西是不夠的,有沒有花心思只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安德烈亞趁着大家都不在,在斯威諾克耳邊留下這麽一句就和他擦肩而過。

斯威諾克重重呼了一口氣,沒有趕上去。

開學

魁地奇世界杯結束快一個星期以後,那件事的影響才漸漸消退了。

大家讨論的焦點不再是“魁地奇世界杯賽上的恐怖場面”,而是“如何在開學的幾天前寫完一大堆論文”。

只有蘿拉和安德烈亞有這個困擾。

他們在德姆斯特朗上學,不僅要學巫師們普遍的課程,還要專門學習黑魔法。

德姆斯特朗就靠這個出名。

斯威諾克已經畢業參加工作了。

而維達爾在哥德堡的時候,每天除了去照顧那些該死的短命植物和處理地精,就是在拉爾夫的眼皮子底下寫作業。

現在,維達爾終于可以在安德烈亞和蘿拉他們兩個面前耀武揚威。

“看看吶,這篇論文的字寫得也太潦草了,你的教授能看懂嗎?還有這個,啧啧啧,我懷疑你在抄課外書湊字數。”

安德烈亞的羽毛筆在羊皮紙上飛速地轉動着,他則在另一邊瘋狂翻着資料:“別煩我!去找斯威諾克玩。”

維達爾一般不會去打擾蘿拉,她太暴躁了,他們有可能會為此打起來。

最後一周的假期時光也逐漸溜過去了。

直到暑假結束,大家相繼離開,維達爾踏上了去往霍格沃茨的列車。

上車以後吃了點巧克力蛙,拿到幾張重複的卡片,然後維達爾就找了個角落睡着了。

等到列車即将到站,有人把他叫醒。

他換上袍子進入人流和大家一起下車。

聽阿斯托利亞說,德拉科又去找哈利波特的麻煩了。

維達爾說:“正常,如果哪天德拉科不去哈利波特面前刷存在感了,那才是你們應該擔心的時候。”

他們從列車上下來以後直接坐上了在車站外等着的馬車。

這車是由一種奇怪的,骨瘦嶙峋且長着巨大蝙蝠翅膀的黑色飛馬拉的車。

“你們之前一直都是坐這樣的馬車嗎?”維達爾猶豫着問,“難得沒人覺得它們可能會給低年級學生造成心理陰影嗎?”

“什麽?”德拉科奇怪地看了他好幾眼,“你在說什麽?”

潘西說:“說實話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麽車子會自己跑起來。”

“可是,他們是黑色的……”

“這家夥又有什麽問題,我真搞不懂,你一定要這樣神神叨叨的嗎?”德拉科不耐煩地說。

維達爾直覺他該閉嘴了。

無論在什麽地方的故事裏,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維達爾看了看黑色飛馬巨大的蝙蝠狀翅膀,和它們駭人的長相:“沒什麽,我看錯了。”

他下意識往德拉科身邊挪了挪。

只有布雷斯一直沉默着,最後和維達爾對視了一眼。

維達爾覺得布雷斯可能也看到了,但這并不是一件可以誇耀的事,因為他的神情不像是很開心的樣子。

回到霍格沃茨久違的禮堂,維達爾有種莫名的拘束感。

維達爾和朋友們坐在斯萊特林的長桌上,禮堂裏充斥着學生們興奮且不加克制的讨論聲和嬉笑聲。

其中有很多是他們和朋友分享自己的假期有趣的經歷的故事。

維達爾已經聽到了不下五個學生在講述的時候有誇張的嫌疑。

比如一個格蘭芬多三年級的學生說他在愛爾蘭度假的時候看到了人魚,聲稱這些人魚長得非常好看,并且邀請他和他們一起游泳。

維達爾對此表示懷疑。

他在斯萊特林休息室外看到的人魚都是一群兇殘又醜陋的家夥,灰皮膚黃牙齒,怎麽也稱不上好看。

并且他們會隔着玻璃窗恐吓學生。

他一度以為人魚這種物種都是這樣的。

直到他看到紐特·斯卡曼德在他的那本《神奇動物在哪裏》中提到,溫暖水域裏的人魚種群大部分都是很美麗的。

愛爾蘭的人魚種群叫麥羅,維達爾不知道他們具體是什麽樣子,但絕對不會是這位格蘭芬多同學提到的那樣。

他猜想,假如麥羅和他們黑湖中的人魚一樣,那麽他們絕對不會有閑情逸致邀請人類一起游泳,他們看起來有以人類為食的傾向。

更多的人讨論的是不久前的那場魁地奇球賽,保加利亞對愛爾蘭。

維達爾聽到最多的名字就是克魯姆。

他們不停讨論他的飛行方式,他的戰術還有他絕佳的魁地奇技術。

等所有人都就位以後,維達爾看到一大批一年級新生從禮堂外走進來。

烏壓壓的黑袍子還在不停滴水,水滴在地板上砸出陰冷的聲音。

維達爾想起去年他是坐船過來的。

這些新生不是很走運,今年外面下雨了,湖面上的水汽會比以往更多。

他們好奇地看着禮堂裏的一切。

星空一樣的天花板,古老陳舊的內飾,一個接一個坐成一排的教授們,還有分成四個長桌的學生。

好像這輩子都沒見過世面一樣。

“我去年也是這麽傻乎乎的嗎?”維達爾眼睛還盯着他們,身體湊過去問德拉科。

“沒錯,你比他們看起來還傻,腦袋轉來轉去不知道在看什麽。”

分院儀式開始了,麥格教授把那個髒兮兮的帽子放在一張矮凳上,由它給新生進行分院安排。

然後麥格教授展開一張長長的,有點泛黃的羊皮紙,大聲念出新生的名字。

“斯圖爾特·阿克利!”

走上前去的是一個男孩,他把分院帽戴好,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很緊張的樣子。

“拉文克勞!”

“可以想象,他看起來就不善言辭。”

“那他應該去赫奇帕奇,那裏才是收飯桶的地方。”

“不善言辭不是說他是飯桶!還有,德拉科,赫奇帕奇不是飯桶。你不記得我有一個朋友叫唐格頓?還有他們的迪戈裏也很優秀。”

維達爾用力捶他的手臂:“假如赫奇帕奇真是那樣,那麽最應該被分去那裏的就是你。”

“不,應該是你,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分院帽肯定搞錯了,你本來應該去赫奇帕奇的。”

“閉嘴吧!你嗓門大得跟鴨子似的。”

他們争論的時候,麥格教授那張羊皮紙上的名單都快要過去一半了。

“格雷厄姆·普理查德!”

“斯萊特林!”

那個黑發,長着雀斑的男孩匆匆忙忙把帽子放回去,然後向他們的長桌邊跑來。

德拉科一邊鼓掌一邊說:“很好,我們的第一個新生。”

“該死,馬爾科姆被你吃了嗎?”潘西大喊。

“什麽?那是誰?”德拉科奇怪地說。

“馬爾科姆,他才是我們的第一個新生,就在那個‘飯桶’後面一個。”布雷斯提醒他,“你和維達爾吵起來了,沒聽到。”

維達爾嗤笑:“行行好,別讓他們知道你們第一天就給人起了外號。”

“我剛剛注意到——當然如果你不高興的話,我也可以是記錯了——這個外號應該是由你開始的。”

潘西刻薄地嘲諷道。

維達爾擺擺手,表示拒絕背這個鍋。

等所有的學生分完以後,斯萊特林又是人數最少的。

一年一年累積下來,格蘭芬多的學生數量已經超過斯萊特林很多了。

斯萊特林這方面的劣勢主要表現在課堂回答問題,和在走廊挑釁的時候,人數少就不容易營造氣勢磅礴的感覺。

等一年級新生都在他們的學院找好位置坐下後,鄧布利多教授站起來發表講話。

斯萊特林的學生一貫會忽視這個環節,他們并不像其他學院那樣喜歡鄧布利多教授。

他總是會說一些奇怪的言論。

但是這次有不一樣的地方:“——今年将不會舉辦學院杯魁地奇了。”

禮堂裏有一瞬像死一樣寂靜。

最先提出不同意見的是那些魁地奇球員,他們對這項活動抱有深切的熱愛。

阿斯托利亞僵硬了很久,問身邊的人:“他剛才說什麽?不辦魁地奇比賽了?他是在開玩笑對吧?”

但是很遺憾,維達爾聽得很仔細,他能明确地告訴她:“不,他是認真的。”

德拉科也很不自在,但是沒有做出更激烈的反應。

“這是因為一個大型活動将于十月份開始,一直持續整個學年,占據了老師們的許多時間和精力——但是我相信,你們都能從中得到很大的樂趣。我非常高興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沃茨——”

他說到一半,突然,禮堂的大門從外側被打開,一個長相很恐怖是男人拄着長長的拐杖大步走進來。

維達爾注意到,他的一只眼睛,明顯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樣子。

藍色的眼睛在眼眶裏快速地轉動,好像是什麽不屬于地球的外星生物。

被它注視着就好像要被吸走靈魂,驚悚和離奇的感覺撲面而來,讓人不寒而栗。

他們不知道這是誰,來幹什麽。

有人小聲嘀咕,猜測他是某個教授的死對頭,特意趕在這個時候過來找他麻煩。

因為他筆直地從學生中間穿過去,目标明确地往教師席走。

男人走到鄧布利多面前和他握手,兩個人小聲談論了什麽,然後他們兩個分開,恐怖的男人坐到了教師席的一個空位上。

維達爾現在才發現他們少了一位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

鄧布利多教授大聲宣布:“請容許我向你們介紹,我們新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穆迪教授!”

沒有人鼓掌,幾乎所有人都被他吓到了。

穆迪教授的眼睛還是動個不停,維達爾盡量避免和他的眼睛對視,他直覺那會讓自己非常不适。

維達爾聽身邊的人小聲讨論:“是他嗎?那個穆迪?”

“沒錯,我曾經見過。”

“天哪!他們怎麽敢。”

還有德拉科,他的臉色很不好。

自從認識德拉科以來,維達爾就沒見過他的臉能陰沉到這個樣子,陰沉地能滴出水來。

不止德拉科,潘西,克拉布,高爾,除了布雷斯,大家都是一副死了人的表情。

維達爾的直覺又告訴他,這不是什麽可以追問的事。

“那麽我們繼續——”鄧布利多大聲說,“今年在霍格沃茨,我們将舉辦一場暫停了一個世紀的比賽——三強争霸賽。”

這個名詞一吐出來,禮堂裏首先沉默了兩秒,繼而就爆發出了叽叽喳喳的讨論聲。

“是這個嗎?德拉科,你要說的是這個嗎?”潘西激動地晃着德拉科的胳膊。

德拉科皺眉把她的手扒拉開:“咳——沒錯。我已經暗示過你們了,但沒有一個人想到,這可不怪我——”

“暗示?你只是帶着一副欠揍的表情告訴我,這讓你更有優越感!”維達爾大聲說,“我現在就想給你下一個惡咒!鎖腿咒,蝙蝠精咒,什麽都可以!”

德拉科不自在地幹咳兩聲:“是嗎——我不記得了。”

維達爾咬牙盯着他。

德拉科避開維達爾的眼睛,但是看得出他嘴角上揚的弧度,這讓維達爾更惱火。

三強争霸賽

鄧布利多教授給他們簡短地介紹了一下這項活動。

三強争霸賽,是由霍格沃茨,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三校聯合舉辦的活動,通常每五年舉辦一次。

由三校分別選出一位勇士參與競争,然後比試三種魔法項目。

這項活動已經有七百年的歷史了,一直被當作促進學校間友誼交流的象征。

然而在一個世紀前,因為死亡人數過多被中止了。

今年魔法部盡力争取,他們終于決定恢複這項運動,今年輪到霍格沃茨做主辦方。

“他說的是真的嗎?德姆斯特朗的學生也會過來?”維達爾激動地和身邊的人說,“也就是說我可以在霍格沃茨見到我哥哥?”

“沒錯,弗羅斯特先生,假如你哥哥有幸被選中作為德姆斯特朗勇士候選人,你們會見面的。”鄧布利多教授溫和地朝他的方向點點頭。

維達爾沒想到他說的話會被鄧布利多教授聽到,他有點不知所措。

“聽到了?別大聲叫喚了,嗓子跟鴨子一樣大。”德拉科明顯還記得剛剛維達爾怎麽諷刺他的,現在正是他回擊的時候。

但是維達爾才不在乎,他完全沉浸在這美好的消息當中:“還有威克多!他也在德姆斯特朗!真不敢相信!”

“知道了知道了,用不着這麽激動。”阿莫斯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有一個月呢。”

他們被告知未滿十七歲就不能參加勇士的選拔,對大多數學生來說這是很可惜的。

例如德拉科就很想去三強争霸賽好好表現一下,至于那一千加隆的獎勵:“我才不在乎那點錢呢,我們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來。但是代表學校作為勇士參加比賽,想想吧,斯萊特林就能壓他們一頭了。”

他懶散地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說。

布雷斯嘲笑他:“是啊,但是據我所知三強争霸賽考驗的是個人的能力,而不會給家裏有很多金加隆,或者爸爸在做高官的人額外加分。”

“可以理解,布雷斯。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條件的,而你除了這張臉能看外,也沒什麽可取之處了。”

德拉科翻着白眼:“如果你能一直保持住沉默的優點,而不是總喜歡反駁我的話,那肯定會更加分。”

維達爾把他們兩個分開:“我想問斯萊特林有誰年齡滿了而且有能力參與競選嗎?”

德拉科和布雷斯對視一眼,随即無奈地說:“雖然我不想承認——七年級最優秀的幾個學生都不在斯萊特林,去年還有安東尼可以試試,但是他現在已經畢業了。”

“好吧,我明白了。所以你們剛剛只是單純的想鬥嘴,而不是在認真地讨論這件事的可能性對嗎?”

“我說,維達爾,如果你是來給我添堵的,現在就請你離開這裏。”德拉科擺擺手,“順便,你覺得你哥哥有可能成為勇士嗎?”

維達爾發出誇張的笑聲:“你在開玩笑對吧!如果三強争霸賽就是讓勇士在大家面前撐起一架坩埚,然後比誰能熬得更久,那我想他一定是冠軍。但是考慮到之前比賽的死亡人數,他很惜命——他一直覺得自己會是魔藥界還沒升起的新星。”

“假如你們在讨論的是魔藥新星的話,我認為這沒什麽值得嘲笑的。因為這個頭銜就算頒給巨怪或者巨烏賊,甚至地精,也不會是你,弗羅斯特先生!你為什麽不好好看看自己的成績再說這話呢?”斯內普教授出現在他們身後,“現在放下你們手中的活,看着我。”

休息室瞬間變得沉寂,斯內普教授一般是不會到休息室裏來的,除非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

坐着的學生都乖乖站起來,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站直了。

“我假設你們都有點腦子,認真聽了鄧布利多教授的講話,那麽你們應該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還有它為什麽會被暫停長達幾個世紀的時間。或許你們中間很多人都想着怎麽騙過教授參與競選。”

他冷漠的眼睛掃視着休息室裏所有人:“我不會阻止達到了年齡标準的人去報名,盡管我懷疑這麽想的人腦子是不是只是一件擺設。但是——如果讓我發現有未成年的學生企圖這麽做,你們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他似乎只是來通知一下大家,再加上一點小小的暗示。

休息室裏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他不贊同三強争霸賽的恢複。

也就是說,斯萊特林的學生有很大的可能,不會有人報名。

這樣事情就簡單多了,維達爾再也沒有看見有人在休息室裏公開讨論如何渾水摸魚,或者有哪種魔藥可以快速改變年齡和外貌。

第二天早上在禮堂吃早餐的時候,德拉科收到了他媽媽送的包裹。

真是無法想象,這才是他來學校的第二天,納西莎好像以為他會餓死在霍格沃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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